第9章
時樾看著地上的常劍雄,心中涌起的是無奈,更多的是仇恨。
常劍雄大怒道:“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廢了你下半輩子!”
時樾低笑:“我不動她,我讓她來動我�!�
常劍雄一聽這話,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泥巴腿子,你也配得上她?!”
時樾“呵呵”地冷笑:“對,我就是泥巴腿子,我下賤骯臟!我這回就讓你看看,泥巴腿子是怎么配上司令家的三小姐的!”
他伸手撿起地上的槍,頭也不回地開了一槍。只聽見“砰”的一聲,掛在監(jiān)視攝像頭上的激光接收器外套騰起青煙。很快,整個基地都響起機械的女聲所發(fā)出的播報:
“藍軍全軍陣亡!藍軍全軍陣亡!”
……
南喬急匆匆地爬上山頂,看到的卻是兩個男人滿身是土地站著。
“如你所愿,紅軍贏了�!�
第19章
說的女人
南喬和這兩個男人一同走回去,沒人說話,連她這個最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到空氣中涌動著什么不尋常的氣息。
她看了看時樾,問:“你們打架了?”
時樾說:“不打一架怎么分輸贏�。俊�
南喬看看時樾,又看看常劍雄,踢了時樾一腳,冷聲道:“那你怎么還能站著?”
時樾深深看了南喬一眼,說:“怕你心疼,腿斷了我也忍著�!�
常劍雄實在忍無可忍,冷冷地“哼”了兩聲。走了兩步,突然拉著南喬往一邊走,說:“我有話跟你說�!�
時樾瞇了瞇眼,冷笑一聲,徑自拎著木倉支走了回去。
他怕么?他當然不怕。常劍雄一個謊言說了十年,他不戳穿,難道常劍雄還能主動去承認嗎?
常劍雄和南喬走到一邊,南喬問:“你們兩個什么情況?”
常劍雄雙手握住南喬肩膀,道:“南喬,你聽我說,這姓時的不是什么好人,你離他遠點!”
南喬非常不習慣這種突然的觸碰,看了眼他握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抬頭皺眉道:“就算他不是什么好人,又能把我怎樣?”
常劍雄苦口婆心道:“你一心一意做研究,我不希望能保護你不受任何的干擾。但你社會經驗并不豐富,不知道有些人心里頭有多壞�!�
南喬后退兩步,脫開常劍雄的雙手,說:“那么你和我說說,能有多壞。”
常劍雄道:“騙財騙色,還不夠嗎?”
南喬淡淡道:“我只知道時樾是個生意人。一千四百萬的股權,六百萬的債權,他和即刻飛行的利益是一致的,他會做虧本的買賣嗎?”
南喬淡然道:“謝謝提醒。”
常劍雄的臉色緩和了些,說道:“我也沒什么別的想說的,回去吧。”
常劍雄并排和南喬走過蜿蜒小路,碧湖清潭。山上的桃花已經稀疏地開了些。常劍雄低頭看向身邊的這個女人,二十七歲的年齡并不曾讓她的臉上出現(xiàn)青春將逝的痕跡。
事實上對于這個女人來說,青春這兩個字根本配不上她。青春是易朽的、一瞬即逝的,但是她的臉上,卻是彌久愈堅的淡泊和清透。
常劍雄問道:“十年前我拿給你的那篇mems論文,你還收著嗎?”
南喬點頭:“我有保存文獻資料的習慣。后來正式發(fā)表的那份期刊,我也有保留�!�
她看了眼常劍雄:“我還記得你那時候說借我看三天,然后拿回去,為什么后來又給我發(fā)郵件說不用了?”
常劍雄笑道:“之前不是就告訴你嗎?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我們對著原版又抄了一遍�!�
南喬“哦”了一聲。
南喬問:“不過什么?”
常劍雄說:“其實我挺后悔給你看那篇論文的,不然你也不會出國去。這一走就是十年不見�!�
南喬看著懷柔蔚藍的天空,那天空廣袤無垠,并無邊界。她淡淡道:“遲早都會走的。國界對于我來說,并不重要�!�
常劍雄在心里道,對于你不重要,對于我卻很重要。他苦笑,他在談情,南喬卻在論事,放在普通姑娘身上他或許覺得那姑娘是在回避,可南喬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是最不解風情的那一個。
但他能等,他已經等了十年了,還會介意繼續(xù)等?所有潮水都會褪去,南喬總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他才是最忠誠和堅毅的礁石。
眾人在“獵鷹”俱樂部里洗了澡,把衣服換了,又高高興興吃了頓軍隊餐,才坐班車回家。
吃飯時常劍雄灌時樾酒,時樾來者不拒。他知道常劍雄打的什么主意,要論喝酒兩人不相上下,常劍雄只不過想讓他酒后開不了車,只能找人代駕。這樣就算南喬坐他的車,他們兩個也別想孤男寡女地相處。
時樾微笑著和常劍雄對飲。端著酒杯擦身而過時,他低聲道:“有什么用呢?來日方長�!�
常劍雄此刻心中已然謀定,劍眉舒展,雙目直視著前方:“來日方長,我勸你好自為之,不然下場會很難看�!�
時樾身軀昂然,目中堅硬又冷漠,嘴角一抹冷冷笑意。
回去后,時樾仍然送南喬到她樓下。單元門前的燈灑落一地暖黃,兩側樹影綽綽。
南喬抬頭道:“我上去了�!�
時樾點了點頭,卻不動。他看著她,雙眼漆黑,目光深柔中帶了一點探詢意味。
南喬避過他的目光,看著他襯衣的雪白領尖兒,上面似乎還殘存著醇冽的酒香。下車時她又睡著,他為她來開車門時,她的鼻尖無意中擦過了他的領子。
她心在跳。
他的右手伸過來,不由分說與她五指交握,小指自她手背邊緣一路劃上來,在那指環(huán)處輕輕摩挲。
肌膚接觸的地方很燙,像酒在腸胃中的灼熱。南喬心中微顫,“你……”
她以為他又要吻她了。然而他的唇只是在她額頭淺淺一印,摸了一下她的頭發(fā),就離開了她。
他笑意醇厚,仿佛還有幾分令人難以置信的純潔,說道:“安�!�
南喬冷冷地看著他。
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除了偶爾一兩聲野貓的發(fā)春,小區(qū)中寂寂無聲,了無人跡。
南喬突然伸手攫住了他的下巴。
時樾:“……!”
然后她稍稍踮腳,吻了上去,冷靜中帶著情~欲。
南喬并不閉眼,一雙眼靜靜地看著時樾,瞳心中有毫不掩飾的一點熾熱。
時樾的眼中先是驚訝,隨即就瞇了起來,覆上一層幽深的光。勾住南喬的軟韌的腰,加深了這一個吻。
夜很靜。
這個吻也很靜。
只是在縷縷被樹枝濾過的夜風中,交纏著淺淺的氣息聲。
南喬放開他,淡淡道:“安了�!�
她刷卡進樓,不再回頭。
時樾低笑,抬頭看見十六層的燈亮了,便獨自走了回去。
……
短暫的放松之后,即刻飛行的所有員工又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
時樾作為二股東,在這種產品即將生產發(fā)售的關鍵時刻還是過來看了一下。看過了生產工藝和成本明細之后,認為即刻找的代工商要價還是太高。
負責生產的小組之前都是被圈內人恭維說產品性價比高的,被時樾挑剔了自然心里不服,告到了南喬和溫笛那里去。
時樾辛辣地嘲諷,你們千里迢迢跑去深圳找人代工,一點瑕疵還要反復地兩頭跑,早知如此為何不在深圳開公司?這個產業(yè)集群是在深圳沒錯,但是北方也有不少能做的,做得好的。
他拿出幾張名片給他們,是河北廊坊、保定,還有河南的一些代工商。
南喬和溫笛下來后細細一調查,發(fā)現(xiàn)果然是他們這個海歸團隊對國內的產業(yè)鏈了解還不夠深入廣泛,當即馬不停蹄地帶著人去這些代工商那里做調研,確定下來合作事宜之后,便把第二批產品的改到了廊坊生產。
最后合同的談判是時樾帶著溫笛去的�;貋碇鬁氐褜χ蠁逃挚抻中Α�
“南喬,你把我開了吧!我本來以為成本能降一成已經是很不容易,時樾和他們老板一桌酒喝下來,硬是談成了降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啊!”溫笛仰天長嘯,“要我這個廢物何用!”
南喬看著她發(fā)癲,搖頭淡笑不語。
傍晚時分,秦時宇帶了個人來敲南喬實驗室的門,南喬一看是竟然是鄭昊,問道:“你媽呢?”
鄭昊往上背了背書包,又扶了扶眼鏡,說:“我媽去外地開會了�!�
“那你一個人在家?”鄭昊的父親每周大部分時間都在部隊,所以一旦南勤出差,鄭昊就落了單。
鄭昊點點頭,男孩子還有點天真懵懂的呆萌。他說:“我把鑰匙落家了。我媽明天回來,她讓我去舅舅家住一晚上。”
南喬皺了皺眉,“那你來我這里做什么?”
鄭昊一臉驕傲地說:“舅舅家那倆熊孩子,沒有共同語言。”
南喬:“……”
手頭上突然多了個半大孩子,南喬各種不自在,各種頭疼。
她能把自己管好不錯了,帶孩子?
趕鴨子上架!
但人家孩子都自己找上門來了,她作為小姨,總不能拉下臉把他攆到哥哥南思家里去。
南喬硬著頭皮把鄭昊帶回了自己家。
“今晚你睡那兒。”南喬指了指那個行軍床,“我打地鋪�!�
“小姨!”鄭昊吃驚地叫起來,“你家連個床都沒有的�。 �
“那不是床是什么?”
“那是體操墊子……”
“別嬌氣!”南喬可不給這個外甥面子,“受不了就去舅舅家�!�
“睡你這兒會影響我發(fā)育……”
“……”
鄭昊這么和小姨鬧著,還是哭喪著臉把書包放了下來,并沒有換地方的意思。
解決好了睡的問題,接下來就是吃了。南喬看了看自己廚房里面的冷鍋冷灶,自從租過來之后就還沒有開過燃氣,也不知道打不打得開。
鄭昊的肚皮咕嚕叫了一聲,南喬覺得自己不能再在吃上頭虐待自己的大外甥了。
“走了,出去吃�!�
第20章
做飯的男女
南喬帶著鄭昊出去吃,鄭昊跟在后面,還是老大不情愿。
“我媽說外面都是地溝油……”
“……”
南喬和鄭昊在小區(qū)附近一個餐館一個餐館地看過去,有好些個鄭昊聞著味兒都要吐了。
南喬拖著鄭昊,冷冷淡淡道:“就該把你一個人扔到國外去待幾年�!�
鄭昊抗辯道:“別說了啊小姨,我媽想讓我初中念完就出國去,我在國內先享受每一頓不行啊?”
北京長大的孩子大多嘴貧,鄭昊也不例外。南喬也拿這個外甥沒辦法,催著他快選,實在選不出來就去吃賽百味。
鄭昊一聽說賽百味,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靶∫蹋闫綍r就吃這個�。俊�
南喬說:“我晚上一般吃蔬菜沙拉。”
鄭昊白了她一眼:“懶�!�
南喬:“……”
鄭昊說:“小姨,你怎么不找個阿姨幫忙做飯��?”
南喬說:“你一個男的,話怎么這么多?”
鄭昊說:“小姨,你會不會做飯�。课覀冑I點菜回家做飯吃啊�!�
南喬怒道:“我不會做你想吃的中餐!”
鄭昊手往對面一指:“前面,牽三條狗的你看到沒有?拎著一大袋子菜,人家男人就能做菜,你怎么就不會呢?小姨你是女人嗎?”
南喬恨不得一巴掌把鄭昊的嘴給扇掉。
鄭昊說:“小姨,中間那條狗好像認得你啊,在沖你汪啊,還想過來咬你啊。”
南喬心想鄭昊你夠了,那條狗認得我,那條狗全家都認得我。
時樾微微笑著:“這么閑,帶弟弟出來散步?”
鄭昊審視著時樾,昂頭說:“我不是她弟弟。”
這些時日南喬確實一直都在忙換代工商的事情,雙方都盡量以最短的時間磨合。時樾貌似做了他投資的那個綜藝節(jié)目的制片人,這段時間也很少見到。上次時樾過來,兩人也就是談了幾句公事,匆匆散開。
南喬見時樾目光清冷中又見幾分溫和,配著他手中幾大袋子菜的居家形象倒是十分難得。她道:“我外甥�!�
時樾看了眼鄭昊,道:“哦,長這么帥氣,還以為是弟弟。”
鄭昊的腰桿更挺了,問:“小姨,你們認識�。俊庇謫枙r樾:“你是誰�。磕愕墓吠β犜挼��!�
南喬冷哼了一聲。
時樾彎起眼睛,笑道:“南邊那棟樓的朋友�!�
鄭昊軍人世家出生,各種軍犬見慣了的。只是平時在家母親管束嚴格,和動物親近的天性被壓抑。這時候見到時樾的三條狗,上前去順毛摸了兩下。狗身上的皮毛油光水滑的,對鄭昊并不排斥,還搖著尾巴表示親切。
鄭昊見時樾手中幾個方便袋里有菜有肉,都是剛從菜市場買回來的,正新鮮誘人。他也不是個認生的人,問:“南邊那棟樓的叔叔,你要回家做菜啊?”
時樾道:“是啊�!�
“做得好不好吃�。俊�
“算得上是私房菜吧�!�
“你自己做了自己吃啊?”
“是啊。”
“一個人吃飯對消化不好啊�!�
“這是個問題啊,怎么辦呢?”
南喬聽著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剛剛相識,就一唱一和像說對口相聲似的,簡直讓人忍無可忍。她打斷了,問道:“時樾,你家有多余的筷子和碗嗎?”
時樾一季的節(jié)目告一段落,打算在家休息幾天,這才買了這么多菜。鄭昊在客廳逗狗,玩xbox,時樾下廚做飯。南喬自覺自己在一邊閑著不像話,便也進了廚房,問時樾要不要打下手。
時樾正在殺魚,道:“你過來。”
南喬依言過去,保持著三分距離,問:“做什么?”
時樾說:“我臉上濺了點臟東西,幫我擦擦�!�
南喬皺眉:“你自己不能擦?”
南喬:“……”
時樾站在水池前面繼續(xù)清洗魚的體腔,南喬撕了兩張廚房紙,浸透了水去給他擦。他剛才料理墨魚仔的時候,被濺了些墨汁在臉上,已經干涸了。
南喬修長的手指扣著他的臉廓,將斑斑污跡一點點蹭去。眉毛和眼皮上也沾了些,他便閉了眼睛讓她擦拭。他的眉毛和眼睫都很硬,漆黑,濃密又整齊,摸上去有些許扎手。
鄭昊在外面全神貫注地玩xbox上的nba游戲,打得緊張激烈,萬眾歡騰的音浪一浪高過一浪。
南喬忽然覺得這樣的一個場景,她從不曾想象過、體驗過,卻仿佛植根在她心懷深處。
她和周然在一起的時候,那個同居的公寓似乎除了睡眠,就沒有了別的意義。他們習慣有空就出去吃飯,周然是個講究情調的美食主義者,三里屯外交部附近的各大異國餐廳是他們去得最多的地方。
那么這里?眼下?現(xiàn)在?
在這樣一個空間里,她竟然頭一回萌生出一種歸屬的感覺。
時樾睜開眼,兩人的目光對上,他忽然嘴角挑起一絲笑意,道:“看著我想別的男人,我可是會不高興的�!�
南喬一怔:“你怎么知道?”她從不會說謊,渾然不知這就相當于承認了。
時樾用手腕把她垂在臉側的長發(fā)給撥到耳后去,道:“你這張臉藏得住什么?我看一眼就清清楚楚�!�
南喬哪知道還有這種事?但那時候她尚未對周然斷念,一場酒喝得心中沉郁,做出這種事來也未嘗不可能。
南喬尋思著,道:“‘想到’和‘想’不是一回事�!�
時樾“呵”了一聲,補充道:“連‘想到’都不要有�!�
南喬靜了一會,抬起頭,淡淡問道:“你呢?”
時樾在魚身上熟練地劃開一道道口子,把之前配好的調料撒上去,放蒸鍋里蒸。
“我啊?之前不是說過么,看上哪個姑娘,就在姑娘家旁買套房。如今已經是三宮六院七十二房,每天晚上得翻牌子,看去臨幸哪一個�!�
南喬冷哼一聲。
時樾說:“每個牌子上都寫的是南皇后�!�
南喬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時樾:“我草!”
鄭昊在外面聽到了這一聲,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按動手柄,嘴里大聲問候:“時叔叔,你剁到手了嗎?我小姨她笨手笨腳的,你要當心她幫倒忙!”
南喬:“……”
時樾傲然道:“你這外甥是向著我的,爺們和爺們才有共同語言�!彼蛲夂暗溃骸皼]事,玩你的!”
總之南喬在廚房站了半天,時樾也沒讓她臟了手,至多讓她幫忙遞一下盤子,計一下時。
時樾做菜很快,沒多久五菜一湯一清蒸就出鍋了。南喬見那道道菜都是有肉有時蔬,干凈清爽,不是北方大油大葷的路子。她想起小時候在h省,吃得也是這種比較多。后來來了北方,飯菜便不再那么精致,部隊里面的餐食,更多就是一個“橫”字。再后來,她的飲食就完全西化了,一來簡單,二來少油少鹽,比較健康。
時樾最后揭開一個小蒸籠,拿個小扇子扇走了裊裊然的乳白蒸汽,只見里頭是綠油油圓溜溜的饅頭一樣的東西。
南喬從來不曾見過這種食物,好奇道:“這是什么?”
時樾瞅了她一眼,道:“說了你也記不住�!�
南喬:“……”
時樾道:“你只管吃就行�!彼每曜訆A起一個,用小碗在下頭接著,吹了吹,喂到南喬嘴邊。
他背著光,眼睛又黑又深,唇下的那道窄窄的陰影看著更加立體。
家教的原因,南喬自兩歲會拿筷子之后就再沒被人喂過東西吃,父母的教導是,除了說話,在別人面前張開嘴是非常不雅的事,即使吃飯也要緊閉著雙唇咀嚼。
但這時候呢,她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在他喂過來的綠團子上咬了一口。
又香又糯,細軟甜滑。而嘗到了里面的餡料,則是咸鮮酸爽,可口得要命。
她沒忍住就著他的筷子又咬了一口。
時樾看著她吃東西,一雙眼睛雖然依舊勁銳剛利,眼神中卻有了幾分寵溺味道。他笑道:“慢點吃,糯米做的,嚼細點才好消化�!�
他不讓南喬再吃了,夾著剩下半個團子放進了自己嘴里。
南喬:“……!”
他居然把她吃過的東西給吃了。
雖然已經吻過了不止一次,南喬也完全不是保守的人,然而他竟然吃得這么理所當然,還是讓南喬習慣了距離感的心靈受到了沖擊。就好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被他吃了一樣。
好一會她緩過神來,時樾已經把菜全都擺去了餐廳了。
“吃了半個團子就把魂兒丟了?”
時樾盛著米飯,淡聲問道。南喬當然不會承認出神的原因,就順著他的話道:“你做的?”
時樾道:“我媽做的�!�
南喬訝異道:“啊?”
時樾說:“我每個月回家一次,剛帶過來的。本來這東西清明節(jié)后吃最好,現(xiàn)在晚了點,不過味道也不錯�!�
南喬問:“阿姨一個人住?”
時樾眉鋒微挑,抬眼看了南喬一眼,道:“她不喜歡北京,家里有幾畝薄田,她寧可在家種地。”
早先,南喬來他家拿飛行器,一句“道上的”,便讓他知道南喬已經聽說了他離隊之后經歷。
沒有鳥兒不愛惜自己的羽毛,盡管他已經聲名狼藉。
人一生中,最清晰的痛苦莫過于眼睜睜看著自己把一手好牌打廢,自己卻無能為力。那時候有多少人罵過他賤?他已經不記得。后來他也不在乎。
他是見慣了聲色的人,南喬第一眼便對他有了興趣,他看不出來嗎?
然而那一天他面對著南喬,忽然很想知道,當一個女人知道了他的過去,還會不會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