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時樾!”
“你看你這不也笑得挺開心的?”
南喬壓著時刻想要笑出聲來的沖動,按在時樾身上的雙手暗暗用力推拒。
“周然知道這地兒么?”時樾對于她的抗拒絲毫不以為意,低聲在她耳邊問道。
南喬搖頭,低聲威脅他:“放手!不放手我生氣了!”
時樾搖頭:“真不是個稱職的男朋友。”他笑得愈發(fā)不懷好意,一雙手變本加厲,整個兒覆在了她最害癢的地方,輕輕撫摸。
“哈哈!”南喬終于沒忍住,不受控制地笑了出來。她覺得自己的臉從來就沒有這么大幅度地動過,更加惱怒地掙扎。時樾握著她的一雙手腕,在外人看來,就像是時樾說了什么,南喬低頭含笑,躲著他的*一樣。這樣的曖昧,自然是讓人紛紛側(cè)目。
周然看得都驚了,驚了然后是怒,是嫉妒,是五味雜陳。
南喬和他在一起的時,什么時候這樣笑過!她還笑得這么開心,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這幅樣子他從來不曾見過!
而時樾竟公然強(qiáng)吻了下去,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當(dāng)著他的面,毫無顧忌地在舞池里深吻南喬。
周然能不妒火中燒嗎?他一直就覺得這女人是他的,沒錯,這么刻板、木訥、沒情趣的女人,如果不是家庭背景好,怎么會有其他優(yōu)質(zhì)的男人看得上眼?他從來就沒想過南喬和他分手后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畢竟這么多年,他也了解南喬,除了那個即刻飛行,她根本就對男人沒興趣!她是個無性生物!
沒錯,他可以詆毀南喬,可以中傷南喬,那因為是他。他打心眼兒里已經(jīng)有了一種成見,就是南喬這女人是他的,從他第一眼在父親的生日宴上見到她開始!就算他花心,他也的的確確瘋狂地追求過她、喜歡過她。除了她,他也不曾對別的女人動過要共度一生的念頭。
南喬從舞池下來,時樾去一旁拿水果,周然走到南喬身邊,并排和她站著看舞池中的舞蹈,冷笑道:“這人,就是你睡來的?”
南喬冷冷道:“你說什么?”
“你當(dāng)時拿不到投資,就把這姓時的睡來了?”
南喬道:“周然,我真看不起你�!�
周然在她裸~露的腰上摸了一把,“嘖嘖”道:“越來越帶勁了,是不是下一輪融資,又要再換幾個床伴啊?”
“撲”的一下,南喬手中酒杯中的葡萄酒潑了周然一臉。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要動手?”
周然一句話還沒罵出口,被后面走過來的時樾張口打斷,將南喬攔腰帶到懷里,對周然歉意道:“周先生是吧?久仰久仰。我這女伴兒有時候脾氣有點大,你可別太在意啊。”
時樾一米九的個頭,高大挺拔,又帶著一身剽悍的氣息,周然在他面前,登時就泄了氣的感覺�!昂摺绷艘宦�,悻悻而走,到一旁找侍應(yīng)生要了一塊餐巾擦臉。
南喬畢竟心情不好,悶悶喝酒,時樾便也陪著她喝,偶爾說兩句笑話兒,逗她開心。
周然和哥們兒喝了點酒,再沒興趣在這宴會上待下去,便出去開車走人。哪知道走到湖畔的一片暗處,忽然后頸一道劇疼,便失去了知覺。
南喬喝得醺醺然的,便要回房休息。在洗手間外面等了時樾好一會兒,才見他洗了手出來。
她倒在他臂彎里,一身的重量全壓他胳膊上,又在他身上嗅來嗅去,醉醉地道:“待里面那么久,都熏臭了�!�
時樾好笑:“胡說八道�!�
南喬瞇起一雙修長的眼睛:“那不然呢?”
時樾不跟她爭辯,半拖半抱地把她帶著往山莊的房間走�?熳叩降臅r候,南喬忽然聽見外頭有人喊:“哎呀!有人喝多了掉湖里啦!”
她扒在欄桿上往下看,借著山莊里素淡的路燈燈光,隱約看到湖邊圍了一圈兒人,依稀能分辨出有人說:“衣服都脫了丟岸上了!”
“是喝多了跳下湖里去游泳了吧?哈哈哈……”
“哎喲我去,這不是周然嗎?快快快擦干弄醒!”
……
底下的人雖然誰都不會公然嘲笑,但周然赤~身~裸~體的,一半泡水里一半趴岸上,這丑算是出大了。
南喬抬起半醉的眼來望著時樾:“嗯?”她在笑,還笑得很開心,仿佛在說:“你做的好事?”
時樾“呵呵”一笑,拉著她用她的門卡刷開了房門。
時樾側(cè)身插卡取電,南喬伸手一推便把他壓在了房門背后。
“你真是魔性。”
她目光沉醉,在他頸側(cè)低低噥語道。
第28章
無眠的男人
南喬修長的手指順著時樾硬朗的顴線撫~摸下來,她穿了雙高跟鞋,讓她能夠更加平齊地對上他的眼睛、撫上他的臉頰。
時樾的瞳仁幽深,深得像要把她吸進(jìn)去。他像是屏息著,南喬便任性地捏了他的挺直的鼻子,去吻他的嘴唇。他張開了嘴,她就輕輕地吹一口氣進(jìn)去,混雜了酒香和水果的芬芳。
時樾哼笑,伸手捉住她搗亂的手指,反咬著她的薄唇含混道:“膽子大了啊�!�
南喬望著他,手指落到他矯健的腰間,拉著他的白襯衣扯了出來。
“呵!”
時樾按著她的雙肩反客為主,深吻著她的唇又把她推到了玄關(guān)的墻壁上緊緊抵著。兩個人在狹長的玄關(guān)一陣乒乒乓乓亂撞,一溜兒燈的開關(guān)開了又關(guān),關(guān)了又被撞開。
兩個人跌倒在寬大的床上,時樾的身軀如此的高大結(jié)實,他倒下去的一剎南喬覺得自己都被彈了起來,跌在了他身上。
時樾翻身壓住她,眼神很暗。房中的燈剛才被關(guān)掉了一大片,就剩床邊的一盞燈開著。幽明的燈光下,南喬的發(fā)髻散了,烏黑的長發(fā)鋪在雪白的被子上,臉色冷淡,目光熾熱,執(zhí)著又放肆地仰視著他。
無聲的邀請。
時樾的心里有什么東西聳動著,兇狠而狂放。南喬微微抬了抬頭,他便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唇舌交纏。
女人的身體柔韌而光潔,純凈得沒有任何香氣,卻有一種獨特的平和馨軟。
時樾的手撫上去便再也放不開。
一個人渴望另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是突然覺得自己不再圓滿了。
那便恨不得將自己與那一人密密相嵌,嚴(yán)絲合縫地造出一個完美來。
吻不夠,于是忘情。
南喬身上纖薄的布料是惱人的礙事。然而他的手指每每移到那細(xì)弱到不堪一擊的扣帶上,卻又艱難地屈起來,生生拿走。
他撫~摸她光~裸的背,從脊線到腰窩。再到胸側(cè),卻只在圓潤的弧線周圍,以拇指的邊緣輕劃,無數(shù)情~動難耐,終究化作壓抑而隱忍的綿長力道。
“嗯?”
她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卻又不知為何他止步不前。
他伏在她身上低低地苦笑了一會,翻過身去道:“沒東西啊�!�
南喬的目光落到床邊小桌的盒子上,透過玻璃蓋子,琳瑯滿目地能看到一堆。只是即便這普陀山莊是個高檔的地方,這些玩意兒也是些她沒聽說過的牌子。換做她,也是不大想用。
南喬看了眼時樾尚未消退下來的欲力,淡淡道:“我去洗個澡�!�
熱氣騰騰的水洗干凈了她臉上的妝容,也蒸發(fā)掉了身上酒精和情~欲殘留下來的燥熱。擦掉墻壁鏡面上的水蒸氣,她發(fā)現(xiàn)肩膀上竟然留下了幾道紅印子。她審視了一會兒,平靜地拿著吊帶睡衣穿上。吹干的長發(fā)披散下來,垂順地蓋住了肩膀。
出去時,時樾合衣側(cè)躺在大床上,似乎是已經(jīng)睡著了。她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將近凌晨三點。
也難怪,她亦困得不行。
她搭了條薄毯在時樾身上,關(guān)了燈,自己鉆進(jìn)了薄被里。普陀山莊依山傍水,雖已入夏,夜晚的溫度卻很舒適。她很快沉沉睡去。
待得南喬呼吸均勻舒緩,時樾緩緩睜開了眼睛,半撐起了身。
窗外有月,月下有燈。柔白的光線透過薄紗簾,照在了南喬的臉上。
這女人,最不怕的就是把早晨一張素面朝天的臉擱自己面前,哪怕眼底還帶點沉睡后的浮腫。
一次兩次的,她宿醉的翌日、去懷柔拓展的那個早上。
還有這次。
時樾忽然很想知道,當(dāng)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來,他睜開眼,看見這女人一張干干凈凈的臉在枕頭對面,也同時睜開眼來看著他的感覺是怎樣。
但他大約再也不會看到。
他打開手機(jī),收件箱里靜靜躺著兩條信息:
斷,那就斷得干凈點。
怎樣才能干凈?
那就是恨。
時樾不怕天下人恨他,就怕南喬一個人愛他。
恨可以排遣,愛卻是不可承受之重。
從進(jìn)入“藍(lán)天利劍”那一天開始,教官便讓他們做好隨時犧牲的準(zhǔn)備。
什么是空降兵?就是憑借超機(jī)動能力,從藍(lán)天之上,如利劍一般突襲入敵方戰(zhàn)場的特種作戰(zhàn)兵種。
這種武裝力量固然迅捷兇猛,是毋庸置疑的“國家利器”,卻也危險無比。隨時可能在空中被擊中、因為降落分散而陷入重圍。死亡與戰(zhàn)績伴生,險惡與榮耀并重。
四年魔鬼訓(xùn)練留下的影響根深蒂固,離開部隊之后,他也依然保留著這種思維和想法。
他一定要找到那一篇丟失的mems論文。
他必須證明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軍人,榮譽至上。哪怕他永遠(yuǎn)不可能再回到軍營,他也不能容忍自己四年的軍人生涯中,被抹上這樣烏黑的一筆。
可是從他動心的那一刻開始,他知道他這個愿望將會永存心底。
整個事情是要怪他。接近南喬最初只是想確認(rèn)常劍雄是否將mems論文給了她。后來卻沒捺得住自己的心性。
如今回想,他要報復(fù)常劍雄,用得著這么下三濫的法子么?
他玩火,成災(zāi)了。
微光之中,時樾側(cè)躺在南喬身后,伸出手來極其輕盈地覆蓋在她臉上。
他并沒有真正貼上去。
就像兩個物體靠得極近時,陽光下的影子便會聯(lián)接在一起一樣,他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手底下的女人。
細(xì)細(xì)的。絨絨的。像海藻飄搖生長。
這女人真好。
他想吻她。
這么簡單的女人,就讓她一直簡單下去吧。
……
七點多鐘時,房門“咚咚咚”響了起來。
南喬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驚醒,迷蒙著眼要撐身起來,被時樾按了下去。
“睡。我去看看�!�
聽到時樾的聲音她便又依言睡去。
時樾開門,避過了一記老拳,回手把門帶上。
“呵。早啊。”
時樾慵懶地靠著墻站著,打了個呵欠,眼睛里鋒芒畢露。
“看什么啊?”
常劍雄額頭上的青筋都起來了,雙拳緊握,咬著牙道:“怎么是你?”
時樾“呵呵”一笑,瞇起眼睛道:“怎么著?”
常劍雄張了張嘴,他本來想問“你在她房間過夜的?”他甚至被氣昏了頭腦,想直接問“你們倆做那事兒了?”
但看時樾這樣一幅樣子,一切都是不言自明,他還用得著問嗎?
常劍雄的眼睛都紅了,極力控制著情緒,點著頭道:“好、好、好�!彼贿B說了三個“好”字,憤慨至極,又道:“你一邊欺騙她感情,一邊把她的單子給搶了,你他~媽的還是男人嗎?”
時樾摸出一支煙來,慢騰騰點著了,道:“這事兒還真怨不著我。要不是你把安寧惹毛了,她也不會給我找這檔子事。”
時樾的臉色很淡。他筆挺地靠著粉白的墻面,兩根手指夾著煙,一口一口地抽著。面前煙霧繚繞地,香煙很快短了一大截。他目光平視著前方,嘴角甚至還有淺淡而嘲弄的笑意。
“你真是臟了南喬。”常劍雄一字一字狠狠地說。
時樾這支煙沒有濾嘴,眼看就要燒了手。他輕輕一彈彈到了旁邊垃圾箱頂上的大理石煙灰盅里頭,吐出最后一口煙氣,捻了捻手指道:“到此為止吧。從此大道朝天,你我各走一邊。”
“哈!”常劍雄一聲響亮的笑,“到此為止?什么事都你說了算?”
他突然不再多言,猛然向時樾襲去。時樾哪能讓他得手了,錯兩步避開,道:“省省吧,跟我打,你占得了便宜?”
常劍雄的一只手按在了褲腰上,衣服下出現(xiàn)了一片“l(fā)”形的凸起。
“老子崩了你�!�
“咣”的一聲,門突然開了。
南喬披散著長發(fā),冷漠地站在門口,臉色很白,像一棵結(jié)了霧凇的寒樹。
第29章
說真話的男人
時樾出去之后,南喬很快又被床邊的電話驚醒,接起來一聽,卻是溫笛。
“南喬,我跟你講,我收到gp公司總部的郵件了�!�
溫笛的聲音還有點喘。她是個資深海歸,工作狂,南喬隨導(dǎo)師訪問美國時和她結(jié)識。溫笛和南喬一同回國三年多了,仍然還殘留著太平洋時區(qū)的影響。每天天沒亮就上跑步機(jī),看新聞,刷郵件。
她停了一下,道:“合作被gp公司拒絕了�!�
溫笛非常郁悶�?吹洁]件,她立即按停了跑步機(jī),反復(fù)了幾遍,確認(rèn)自己不是大清早做夢眼花之后,立即聯(lián)系了q哥,接通了南喬的房間電話。
本來以為gp這項合作是手到擒來的,誰知道半路上殺出那幾個程咬金?預(yù)期越高,失望越大。這段時間的心血白費,下一輪融資計劃不得不隨之調(diào)整,公司同事們的士氣也必然受到打擊,她能不一肚子悶氣么?
南喬沉默了一下,卻沒有溫笛想象中的驚訝和失望。
南喬問:“因為我們拒絕了他們的排他性協(xié)議?”
溫笛道:“或許是吧。但我總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你想啊,本來我們兩邊的合作意向都已經(jīng)談妥了,為什么他們突然提出這么一個排他性協(xié)議出來?而且gp公司中國區(qū)代表前后幾次談判的風(fēng)格有了明顯改變,總覺得背后得了國內(nèi)什么高人的點撥�!�
南喬靜了靜,道:“最后和gp合作的是什么公司?”
“wings�!�
單純從商業(yè)的角度看,南喬和溫笛都不得不承認(rèn),gp進(jìn)入中國,wings確實是一個更好的合作方。因為wings的傳播能力更強(qiáng),運動場景更加多元,非常適合gp相機(jī)在國內(nèi)的推廣。
然而業(yè)內(nèi)人都知道,wings的站長郝杰是個低調(diào)又有個性的人物,酷愛跳傘、滑翔等空中極限運動,之前創(chuàng)業(yè)賺來的錢全投在了上頭。因為純屬興趣驅(qū)動,wings天然就形成了高冷、精英、專業(yè)的風(fēng)格。再加上現(xiàn)在wings本來的網(wǎng)站流量就很好,做極限運動訓(xùn)練營、運動裝備電商等業(yè)務(wù),現(xiàn)金流妥妥的,從來不追逐資本,更不謀求上市。
那么在gp公司的合作里頭,wings怎么會從天而降,成功打了一場對即刻飛行的阻擊戰(zhàn)?
“gp和我們合作,以及和wings合作,有矛盾嗎?”南喬在電話里問。
“wings很強(qiáng)勢。他們要了獨家合作權(quán)�!睖氐芽粗⑿�,一個很了解wings的朋友剛剛給她發(fā)來了這樣一條信息�!啊敲匆搽y怪gp突然問我們能不能簽排他性協(xié)議。我們不同意,和wings比起來就更加沒有優(yōu)勢了�!�
“南喬,你趕緊回來,商量一下接下來怎么辦吧。下一輪融資要走起了。”
“好�!蹦蠁痰�。掛了電話,出門去找時樾。
然而在門邊時,她聽到了火藥味十足的爭執(zhí)聲:
……
南喬驟然止住了腳步。短短兩句話,有太多沖擊性的內(nèi)容。
她聽得混亂。
一片亂。
她的思維是精密的、直線式的、邏輯分明的。然而她這里可以做的推理,所有的都似乎缺少條件。
搶gp單子,是時樾做的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南喬想起wings。
她能記得住這個名字,自然要靠理解了wings從跳傘運動發(fā)展而來的歷史。
她又為何會了解wings?
因為時樾最早被人從視頻里認(rèn)出來,就是在wings。
她當(dāng)時登錄wings看過。
那個視頻下面,一溜的人說:我草,這不就是咱時哥嗎?
那些認(rèn)出來的人,名字都很短,帶著醒目的黑金頭銜。這幫最早注冊的用戶,都是wings的骨灰級大神、資深玩家。
其中就有代號為“v”的站長郝杰。他at了一個號“10”: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叫哥們一起?
這些大神級人物的出現(xiàn)引來了大量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紛紛問時哥是什么人,能把這些平時神龍不見首尾的骨灰玩家給召喚出來。
毋庸置疑,時樾和wings的淵源匪淺。
南喬忽然覺得她不知道的關(guān)于時樾的事,太多太多了。
當(dāng)時歐陽綺和她講起關(guān)于時樾的傳聞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人的背景和社會關(guān)系不是一般的復(fù)雜。
只是她是一個簡單的人。她覺得感情也是簡單的事。
兩情相悅,水到渠成,何須許一個承諾?
可現(xiàn)在她突然覺得,自己在他的世界之外。她開始看不懂他了。
不問過去,但望前程。是她又錯了嗎?
南喬彼一事尚未厘清頭緒,卻又聽見外面說:
……
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時樾那樣的語氣,固然不是說給她聽,卻讓她心中一涼。手指像凝固了許久之后驟然一動,擰開了房門。
南喬的目光和時樾的目光相遇,靜止,冷靜到鏗鏘。
望著她的臉色,時樾了然一切,卻沒有絲毫想要掩飾的樣子,無所謂地一笑:“醒了?”
南喬的目光抬了抬,張開嘴時,薄薄的嘴唇像是因為閉得太緊而有些粘連,張得有些艱難。
“是你?”
“是我。”時樾坦然道。
南喬看了眼走廊外的露臺,道:“借一步說話�!�
常劍雄卻不愿意他二人單獨相處。因為那一篇論文的緣故,他心底一直有鬼。在時樾面前,他也一直處于被動。
他恨時樾,甚至懼怕時樾。只因為時樾只需要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揭穿了他十年來的謊言,讓他在南喬面前徹底失去信譽。
既生常,何生時?
常劍雄看到了南喬肩上的紅痕,又望向時樾,心里頭憋屈,種種情緒難以言表。
誰都不曾出于惡意。但當(dāng)年為何因緣巧合會發(fā)生那樣的事?
他也恨當(dāng)時自己一時畏怯,擔(dān)心自己前途、愛情都被扼殺,所以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他又如何知道時樾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還記得南喬第一次來北方航空軍事學(xué)院的時候。
她才十六歲。表情和現(xiàn)在一樣,模樣打扮也和現(xiàn)在一樣,只是稚嫩一些。她來給姐姐南勤送東西。
她的年齡、她的身份、她的長相,當(dāng)時在滿是男生的學(xué)院中引起了多大的關(guān)注?多少青春正盛的男學(xué)員趴在窗子邊上偷看她?
他當(dāng)時和時樾剛訓(xùn)練完畢,歸校在宿舍休息。聽了外面哄哄鬧鬧的聲音,他也興奮得想出去看。他拉時樾一起,時樾卻只想在床上睡覺。
“十六歲的姑娘沒見過還是咋的?”時樾在上鋪,蒙著頭打呵欠。
常劍雄整著軍服,恨鐵不成鋼:“這能是一般的十六歲姑娘?這種的你一輩子都見不著幾個!”
時樾說:“去去去。祝你一見鐘情,再見攜手,三見白頭偕老。”
常劍雄“嘿”地笑了,“你小子吉祥話兒說得挺溜的�!彼C整了軍容,對著鏡子又弄了弄頭發(fā),說:“那咱可說好了,到時候萬一你也看上了,可別跟我搶!”
時樾訓(xùn)得狠,眼睛都快累閉上了,無奈說:“誰和你搶!咱們是兄弟,就算她看上我了我都讓給你!”
……
四目相對,一些陳舊的、晦暗的潮流在其間撞擊、涌動。常劍雄不知道時樾是否也和他一樣想起這些往事,但時樾垂下目光,淡淡地側(cè)過了頭。
常劍雄忽感無言,獨自走到了走廊一邊。
露臺上,天氣很明媚。北京最美的天氣也莫過如此。
湖水清澈,蓮蒲叢生,湖光山色盡收一隅。
南喬筆直地站在露臺的邊緣。湖面吹過來的風(fēng)揚起了她的長發(fā)和菲薄的睡衣,屬于成熟女性的曲線纖毫畢現(xiàn)。她坦陳而天然,毫無羞澀。
她很剛強(qiáng)地站在那里,說:“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時樾雙臂擱欄桿上,雙手交握著,隨意地望向遠(yuǎn)方:“既然你都聽到了,我沒什么好說的�!�
“wings是你的�!�
“wings沒有我的股份,但是我?guī)啄昵暗男难��!?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