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上存在死而復(fù)生這種事嗎?</p>
秦絮檸以前不相信,但現(xiàn)在她看著屋里麻將桌主位的男人,卻有些懷疑。</p>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高領(lǐng)毛衣,骨節(jié)分明的指間夾著一支香煙,動作分明慵懶,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睥睨眾生的高貴。</p>
重點是這張臉,竟然和她車禍死去了五年的男友賀鈺曼,一模一樣。</p>
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什么,男人低笑了聲,隨意丟出一張麻將牌:“南風(fēng)。”</p>
他的聲線低沉醇厚,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里含著京腔兒——</p>
彷佛被一道閃電劈中,秦絮檸渾身狠狠一震。</p>
她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p>
在賀鈺曼死后的五年里,她無數(shù)次聽著這道聲音流淚、失眠。</p>
這時,有人注意到秦絮檸:“誰叫來的姑娘?在門口站半天了!賀鈺曼,不會又是來找你的吧�!�</p>
賀鈺曼?</p>
秦絮檸心臟驟縮,接著就看見那個男人淡淡掀眼看來。</p>
然而他只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不是。”</p>
完全是對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的態(tài)度。</p>
可秦絮檸內(nèi)心的情緒再也無法平靜。</p>
同樣的臉,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名字……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p>
“絮檸?到了怎么不進(jìn)來?外面怪冷的。”</p>
好友溫瀚清在看見她后快步上前,將她拉進(jìn)屋里。</p>
賀鈺曼死后,秦絮檸一度意志消沉,跟以前的朋友就漸漸淡了,最后只剩下溫瀚清。</p>
今天也是因為他知道秦絮檸在北京無依無靠,才喊她來這兒一起過年。</p>
秦絮檸勉強(qiáng)笑了笑:“我以為走錯了。”</p>
有人聽到她的話笑了:“這整間四合院都是璟哥的,哪能走錯。”</p>
“你下次去我家老爺子面前說這話,我等著看你被打斷腿。”賀鈺曼漫不經(jīng)心將手上的牌一推,“胡了。”</p>
其他三人立即哀嚎:“璟哥,你這都胡第幾把了,給兄弟們留點煙錢行不行�!�</p>
賀鈺曼重新點了支煙站起身:“誰稀罕你們那三瓜兩棗,自己留著吧。我出去打個電話,誰過來接一下。”</p>
“我來我來!”</p>
見有人過來接手,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p>
與秦絮檸擦肩而過時,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p>
秦絮檸攥緊凍到冰涼的指尖,側(cè)頭看向溫瀚清:“他……叫賀鈺曼?”</p>
溫瀚清邊烤著手邊回:“嗯,我們一個大院的�!�</p>
說著,他指了指上面:“他們賀家三代從政,他這個獨子非要從商。不過也是厲害,二環(huán)那七十層高的賀氏集團(tuán)有印象嗎?就是他創(chuàng)立的�!�</p>
“不過……你問他干什么?”</p>
秦絮檸抿緊唇:“他和我男朋友……很像�!�</p>
溫瀚清幾乎瞬間明白她在想什么。</p>
他眉心緊皺,認(rèn)真地提醒:“絮檸,他可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人。”</p>
秦絮檸沒有說話。</p>
她比誰都清楚,這個賀鈺曼不是她的男朋友。</p>
她的男友家世普通,與這個賀鈺曼完全是兩個階級的人,更何況他早就死于五年前的一場車禍。</p>
但太像了。</p>
這時,有人喊了溫瀚清一句讓他過去幫忙。</p>
他應(yīng)了聲,不放心地又叮囑了秦絮檸一句:“我說真的,別亂來�!�</p>
這才離開。</p>
溫瀚清走后不久,秦絮檸還是出了屋子。</p>
雪夜里,賀鈺曼站在屋檐下打著電話,嘴角勾笑。</p>
見她出來,他掃了一眼,隨手將指間的煙碾滅。</p>
秦絮檸沒有上前,就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像是思念,又像是等待著什么。</p>
一直等到賀鈺曼打完電話,越過她徑直進(jìn)門。</p>
在他推開門的那刻,秦絮檸下意識抓住了他手腕:“賀先生,我們能認(rèn)識一下嗎?”</p>
賀鈺曼垂眼掃過她拉住自己的手,輕笑了下,沖屋內(nèi)招呼了一句——</p>
“溫瀚清,管好你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