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她這些天的獨白中,我知道了當初她為什么會來到我身邊。</p>
身為京城首富夏氏的唯一接班人,她本來有個無憂無慮的人生。</p>
可就因為人生太過無憂無慮,她才會異常叛逆。</p>
夏父為了扳正她的頑劣氣,斷了她的卡,把她趕出家門。</p>
還下令道:「不混出個人樣來,就別想回夏家!」</p>
她那些狐朋狗友幸災樂禍的同時和她打賭,找個沒權沒勢的男孩玩一玩,只要那男孩能為她掏出真心,她們就出資幫她創(chuàng)業(yè),助她盡早回到夏家。</p>
我就是她們選中的倒霉蛋。</p>
可當她真的愛上我時,卻發(fā)現(xiàn)我對她并不是一心一意。</p>
她憤怒我騙她,所以抽身離開。</p>
我聽完,沒有絲毫感覺,往事已矣,追憶也沒有意義。</p>
在夏以檸的監(jiān)督下,工人加班加點,終于把我們的新家建好了。</p>
她抱著我的骨灰盒住了進去,緊鎖大門,關了手機,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p>
許暮雪著急的不行,怕她出事,終于還是聯(lián)系了夏父。</p>
夏父當時正在法國出差,接到消息馬上登上了返航的飛機。</p>
許暮雪接著院墻對里面大喊。</p>
夏以檸始終沒有反應。</p>
她買回了我們睡過的同款床墊,窩在床上望著我的骨灰盒發(fā)呆。</p>
回到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夏以檸回想到了很多和褚云起相處時的細枝末節(jié)。</p>
他的一顰一笑。</p>
他的每一個關心的眼神,每一句關切的話,此時是那樣清晰顯現(xiàn)在她腦海中。</p>
夏以檸很想褚云起,想得心臟都開始疼了起來。</p>
倏然,她開口對那冰冷的骨灰盒說道:「云起,我們結婚吧。」</p>
我猛地睜大眼睛。</p>
夏以檸,她是不是神經失常了?</p>
因天氣原因,飛機延誤。</p>
夏父滯留在法國機場回不來,又擔心女兒出事,只能喊來夏家保鏢破門。</p>
夏以檸被四五個保鏢強硬地拉了出去。</p>
許暮雪見她完好無損,終于松了一口氣。</p>
見夏以檸一蹶不振,許暮雪嘆氣開口:「李銳說夜店休息室還有一些褚云起的遺物,你要不要過去看看?」</p>
聽到這話,夏以檸終于有了反應。</p>
她甩開保鏢,跌跌撞撞朝路邊的車走去。</p>
許暮雪把她安頓在副駕駛,上了主駕駛朝夜店飛馳。</p>
李銳沉默地把兩人領到我的衣柜前就離開了。</p>
夏以檸盯著柜門上的財神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p>
是有多缺錢,才會把財神貼到夜店休息室的柜門上。</p>
打開后,里面的東西很少。</p>
除了一個記賬本,一張泛黃的看不清人像的相紙,就只有一瓶最便宜的止疼藥。</p>
她顫抖著拿起那張相紙,在看到背后的卡通小豬后眼淚流得更兇了。</p>
這是她親手畫上去的。</p>
這張相紙是她和褚云起唯一的合照。</p>
那天她拿到了第一桶薪水,帶他去最便宜的自助店大吃了一頓。</p>
褚云起吃得嘴巴鼓鼓的,特別可愛。</p>
她沒忍住,拜托鄰座帶著拍立得的小情侶幫他們拍下了這張照片。</p>
「原來,你一直把這張照片帶在身邊�!�</p>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絲毫感動,反而有些厭煩。</p>
厭煩她的眼淚,厭煩她的惺惺作態(tà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