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裴鈺璟的動作沒能繼續(xù)下去。
別墅大門突然被推開,十幾個黑衣保鏢魚貫而入。
為首的保鏢上前關(guān)掉音響,木著臉開口:“很抱歉,傅總請大家離開�!�
眾人臉上的放縱瞬間凝結(jié)。
裴鈺璟退開一步,仰頭看向二樓,正對上傅京月冷冽的目光。
他毫不意外,抱著雙臂倒坐在沙發(fā)上。
眾人陸續(xù)走出大門,那個長相清秀的女學(xué)生是最后走的。
離開前,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裴鈺璟:“哥哥,下次還能一起玩嗎?”
他勾起唇角:“當(dāng)然。”
“裴鈺璟!”
傅京月走下樓梯正好聽到這句話,清冷的臉灰了一度。
空氣中混雜的煙酒味讓她深深皺起眉,她冷眼看向裴鈺璟:“你喝醉了。還知道自己在哪兒,做什么嗎?”
目送著女大學(xué)生離去后,裴鈺璟才看向傅京月,收起了笑。
“我很清醒。倒是你,喝了不少吧?連走路都要一個男人攙扶�!�
“傅京月,你的佛會原諒你破戒嗎?”
傅京月面若冷霜。
一陣沉默的對峙后,她呼出口氣,捏著發(fā)痛的太陽穴走到他身邊坐下。
語氣像是妥協(xié),也像是無奈:“我們談?wù)��!?br />
裴鈺璟點頭:“正好我也有話和你說——”
“我們離婚吧。”
傅京月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堵在喉嚨。
她臉色在一瞬的凝滯后徹底沉下:“我不同意�!�
裴鈺璟也沒覺得自己能說服傅京月:“隨你,反正我離定了�!�
他站起身,從客廳的角落拉出一個行李箱,徑直離開了別墅。
砰的一聲大門關(guān)閉。
傅京月回過神,起身追上去,想要將人叫住。
打開門,卻只來得及看到出租車離開留下的尾氣。
早就準(zhǔn)備好了行李箱,提前叫好了車,他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早有計劃。
傅京月眼瞳暗了暗,目色沉沉。
另一邊,裴鈺璟從坐上車就開始發(fā)呆。
穿越過來之后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走馬觀花的在腦海里一幀幀重現(xiàn),卻又什么都沒留下。
過了很久,車子停下。
裴鈺璟點點頭,就要去開門。
一抬眼,卻看見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他頓時怔�。骸斑@是哪兒?”
司機也愣了愣,拿起手機看了眼:“鹿門山普德寺呀,你叫車時填的地址就是這里�!�
裴鈺璟連忙翻看手機,這才想起來他上次用叫車軟件是來傅京月的那次。
他忘記改地址了。
其實現(xiàn)在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市中心還來得及。
但不知怎么,裴鈺璟說了聲謝謝就下了車。
再次走到普德寺的門口,還是相同的場景,但他的心境完全變了。
即使深夜,寺內(nèi)的香火味還是不斷傳出來。
聞著,讓人心神安寧。
裴鈺璟想了想,上前叩響了門。
很快,寺廟的門被人打開。
還是上次的那個小沙彌,認(rèn)出裴鈺璟,他愣了下:“裴先生?”
裴鈺璟點了點頭:“我能進(jìn)去嗎?”
沙彌讓開門,將裴鈺璟領(lǐng)到了傅京月修禪時住的臥房。
“這是傅小姐修禪的居所,您今晚便宿在這兒吧�!�
說完,小沙彌作揖后轉(zhuǎn)身離開。
裴鈺璟一個人站在竹屋里,屋子里很干凈,東西也不多,空氣中有隱隱的檀木香。
突然,他好像能明白傅京月為什么執(zhí)著于修禪了。
這里能靜心。
人心是很難測的東西,他只因為猜不透傅京月一個人的心就疲憊至極,更何況傅京月每天要和那么多商業(yè)場上的老狐貍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會變臟,她大抵是不想也變成那些人的模樣吧。
裴鈺璟深吸了口氣,正想休息。
余光卻突然瞥見木桌上鎮(zhèn)尺下壓著一張紙條。
他走過去拿起,上面日期寫著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以及一句話——
“今結(jié)婚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離經(jīng)道,只為能與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贖清此生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