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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孟硯青對兒子招招手:“過來。”

    兒子張揚的爪牙頓時收斂,恭順地走到孟硯青身邊。

    小混混們瞬間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打遍幾個胡同無敵手的陸亭笈嗎?!

    紅旗轎車停下,陸緒章邁開長腿下車,皮鞋優(yōu)雅地踩在青石板上。

    青磚灰瓦的老墻根下,他那向來意氣風(fēng)發(fā)的兒子低垂著腦袋,站在一姑娘面前,被訓(xùn)了個狗血淋頭。

    他扯唇,冷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負(fù)我兒子?

    他邁步上前,決定給那姑娘一個教訓(xùn)。

    那姑娘卻在此時回首。

    陸緒章臉上的冷笑瞬間凍結(jié)。

    那恰是他十年來日思夜想的面容。

    內(nèi)容標(biāo)簽:

    甜文

    穿書

    爽文

    輕松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我?guī)ьI(lǐng)炮灰女配搞翻了龍傲天男主

    立意:奮斗改變?nèi)松?br />
    作品簡評:

    孟硯青重生后,知道自己兒子是一本書中的天才反派,最后落得凄慘下場,重活一世,她決定教導(dǎo)兒子,讓兒子重新走上正規(guī)。除了教導(dǎo)兒子,更想解救那些被龍傲天耽誤的女性,讓她們綻放生命的光輝。

    本文以八十年代北京城為背景,徐徐道來,講述了人情世故,書寫了夫妻情和母子親情,感情細(xì)膩真摯,富有生活趣味,而其中的中國珠寶行業(yè)發(fā)展更是具有專業(yè)性,讀罷讓人愛不釋手。

    第1章

    不飄了

    孟硯青是被凍醒的,她冷得整個人仿佛浸在冰窖里。

    她很是驚奇,又覺得新鮮,畢竟她已經(jīng)很久沒感受過饑寒飽暖的滋味了。

    那一年她撒手人寰,先是經(jīng)過兩年的混沌歲月,之后有了清晰的意識,便一直飄飛在四九城上空,游蕩于蕓蕓眾生間。

    她會隨風(fēng)四處漂泊,會如同燕子一般棲息在人家屋檐下,會看別人家廚房冒出的裊裊炊煙,也會花大把的時間泡在圖書館中,不過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她也想回家看看,看看丈夫,看看孩子,卻總是不得近身。

    她過了很久才明白,自己只是一只孤魂野鬼,已經(jīng)徹底被這世間遺忘了。

    她沒想到,如今她感到了久違的冷意,這不應(yīng)該是她能感覺到的。

    她睜開眼睛,眼前朦朧一片,仿佛被霧氣罩著,有一個什么細(xì)微的暗色在她眼前輕輕晃蕩。

    過了好一會,她的視線逐漸對焦,她終于看到,那晃蕩著的竟然是一只蜘蛛,那小小生靈吊在一根細(xì)長的黏絲上,正忙碌在自己的那方天地中。

    她疑惑,小心地坐起來,看向四周圍。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是飄在空中,而是躺在一間狹窄的屋子里。

    她打量著屋子,太小了,甚至不能稱之為屋子,過于簡陋狹窄,旁邊堆放了破鋪陳爛套子,舊尼龍袋子里塞滿了爛油紙和枯葉干枝。

    憑著孟硯青飄蕩十年的經(jīng)驗,她知道自己死后沒多久就發(fā)生了唐山大地震,自那之后,四九城人家四處建防震棚,后來地震的事過去了,防震棚留下來堆積雜物用。

    這應(yīng)該就是一間防震棚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只有一張破褥子,爛得露著一簇簇變了色的棉絮,被子本身已經(jīng)看不出色來了。

    這時候,她聽到地震棚外有說笑聲,是幾個女人的聲音。

    那幾個女人正說攢副食品票的事,說是馬上中秋節(jié)了,到時候買月餅肯定還得要副食品票。

    “現(xiàn)在說是以后不用票了,可我早打聽了,不好買!咱還是得有票!”

    “那可不,前幾天老陳家媳婦還說呢,說好幾個單位早早找他們訂月餅,哪有那么多月餅,緊俏著呢!”

    孟硯青一時有些搞不懂情況,便爬起來,湊到石棉瓦前,從縫隙里往外看。

    入眼所見的,是北京城常見的大雜院,秋日的太陽有氣無力地曬著,陳舊褪色的紗窗下,那幾個女人坐著小馬扎納鞋底子說話,旁邊一輛小竹車上有個娃娃咿咿呀呀在蹬腿。

    風(fēng)吹起來,將地上的爛油紙吹得撲撲簌簌的,也吹動那娃娃絨線帽子上的小毛球,那小毛球上的細(xì)絨便一顫一抖的。

    這場景真實清晰,讓孟硯青知道,這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

    孟硯青心中驚異,打量著這院子好半晌,終于收回目光。

    她又看了看這地震棚子,地震棚是用石棉瓦和油氈布搭成的,那石棉瓦很堅硬,邊緣處甚至有些鋒利。

    她盯著那石棉瓦,好一會,終于屏住呼吸,試探著伸出手指。

    她看著自己的手指逐漸靠近了石棉瓦,貼上。

    并不會像以往許多次那樣如同虛影一般了無痕跡地穿過,她竟然感覺到了堅硬冰冷的觸感。

    這讓她心中涌起驚喜。

    這不是她應(yīng)該感受的,她只是一只被遺忘的孤魂罷了。

    她用了一些力氣,將手指按在石棉瓦上,之后收回,看著自己的手指。

    手指上有著明顯的按壓痕跡。

    這是人類的血肉之軀才會有的痕跡�。�

    不過孟硯青并不敢高興太早,她環(huán)顧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那尼龍袋子的枯枝敗葉上,她蹲下來,試探著扒開那尼龍袋子。

    ——果然,她是能碰觸到那尼龍袋子的。

    打開尼龍袋子,她在里面翻找,幸運地找到一顆蒼耳。

    蒼耳是帶刺的,她用刺來扎自己指腹。

    輕輕一扎,她感到久違的刺痛。

    之后,她便看到有鮮紅的血緩慢滲出,開始是小米粒那么大,之后逐漸膨脹成了黃豆大小。

    孟硯青顫抖著抬起手,用舌尖輕舔過那血跡。

    她清楚地感到咸腥,也感到溫?zé)帷?br />
    她喜歡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這意味著什么,她竟然活過來了?

    她再次看了看外面,外面那些聊得熱火朝天的女人。

    以前她四處飄蕩,沒有人能看到她,現(xiàn)在,別人應(yīng)該能看到她了吧?

    她是不是應(yīng)該走出去,看看別人反應(yīng)?

    她略猶豫了片刻,到底推開地震棚子的門,走出去。

    隨著“吱——”的一聲,她推開簡易的木門,走到了陽光下,也走到了那幾個女人面前。

    她看到自己被太陽照射而形成的影子投在了臺階上。

    ——她也有影子了。

    一個女人麻利地納鞋底子:“要我說哪,這世道再怎么變,拿到東西才是好的,這萬一不用票了,大家伙都撲過去搶,不就得漲價了嗎?到時候咱不一定買得起!”

    大家紛紛點頭附和:“前幾天我想扯塊布做衣裳,結(jié)果可倒好,根本買不著,王府井都沒有,全被他們搶光了!”

    另一個抬起手,用看不出底色的舊手巾給孩子擦了一把鼻涕:“說得就是這個理兒,不要票,月餅還是緊俏,咱還是買不到!”

    旁邊一個織毛衣的聽這話,卻是嗤笑一聲:“什么都得看路子,有路子的話——”

    她說到一半,聲音突然噎住。

    她嘴巴僵硬地張著,就那么不敢置信地看著孟硯青。

    “這,這,這——”她嘴唇顫抖起來,話不成句。

    旁邊幾個女人聽了,疑惑地看過來,于是她們?nèi)伎吹搅嗣铣幥唷?br />
    頓時,所有的人臉色慘白。

    那納鞋底子的更是“啊”的一聲大叫出來。

    “鬼啊——”

    聲音尖細(xì),穿透了幾重院落,驚得屋檐上的貓“嗖”的一聲溜了。

    *

    明明她已經(jīng)活過來了,可為什么別人一眼認(rèn)出她是鬼?

    她和人有什么不同嗎?

    孟硯青很是困惑。

    不過很快,更多人涌入,她被大家團團圍住,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她終于明白了事情原委。

    她現(xiàn)在的身份不是孟硯青了,而叫孟建紅。

    孟建紅今年才十九歲,家住廣外大雜院,后媽養(yǎng)的,下面有個妹妹差不多大,叫孟成秀,是后媽帶進(jìn)門的

    別看孟建紅是她爸親生的,可她爸就偏疼孟成秀,沒辦法,沒了媽就沒了爸,這爸耳根子軟,只知道聽后面媳婦的攛掇。

    孟建紅打小就是爹不疼媽不愛的主兒,凄風(fēng)苦雨長大,好在生在北京城,有居委會管著,倒是也不至于不讓上學(xué),如今高中畢業(yè)了,沒考上大學(xué),在家賦閑等著招工。

    結(jié)果家里做主,要讓她嫁給一個二婚男,那男的年紀(jì)也不小,還帶個孩子,對方給的彩禮多。

    孟建紅是個悶不吭聲的性子,被人欺負(fù)了也不說,但她氣性竟然很大,不想嫁給那男人,一氣之下竟然跳河了。

    本來人都死透了,放在地震棚里,她家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找個男人合棺,打算趁機再賣兩個錢,誰知道家里人剛跑出去張羅買主,這邊人又醒過來了。

    孟硯青聽到這一切,多少有些意外。

    她認(rèn)識這一家子,雖然沒什么血緣,但卻聯(lián)過宗。

    孟家曾經(jīng)也是大家族,祖上書香門第,出過翰林,同治年間棄官從商,經(jīng)營珠寶玉器店,并倡導(dǎo)成立了成立珠玉行業(yè)會,及至民國,已成大氣候,旗下也曾投資煤炭、鐵路和銀行等,堪稱民國大家。

    孟家的敗亡是四十年代末期的事了,而從興盛到衰敗,從世家大族到四處零散,這其中自然有許多分支旁族,這廣外大雜院孟家一支,和孟硯青祖父有些交情,所以聯(lián)了宗。

    到了孟硯青這一代,已經(jīng)沒什么來往,不過孟硯青父親回國后,這邊還是找過去,有過幾次交道。

    就孟硯青所記得的,她見過小時候的孟建紅。

    那個時候自己才十三四歲,過年時候廣外孟家去自家走親戚,抱著才沒幾個月大的孟建紅。

    孟硯青那時候還是大小姐派頭呢,便隨手把手腕上的翡翠手鏈摘下來給了孟建紅,說讓孩子拿著玩去吧。

    孟建紅她媽當(dāng)時還感謝得很。

    之后趕上了特殊時候,孟家日子不好過,廣外孟家怕受連累,就再不和他們家走動了。

    孟硯青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孟建紅,昔年那個抱在懷中的小娃娃。

    在眾人的圍觀中,她進(jìn)到了孟建紅家的房中,看到洗臉架上鑲著的鏡子,她湊過去看。

    這孟建紅竟然長得和她很像,乍一看不太能分出來。

    孟硯青對著鏡子,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面容,開始想著現(xiàn)狀。

    孟建紅跳河死了,她借著孟建紅這身體重活了,成了孟建紅,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像普通人正常人一樣,活下去了?

    想到這里,她還是不太有真實感,便在屋子里蹦了幾下,感受身體的重量感。

    她能感覺到自己沉甸甸的,不會稍微不留心就飄起來了。

    一時看到旁邊的白爐子,她又伸手過去烤火,湊近火源時,她清楚地感到手指被烤到的灼燙感。

    寒冷,灼燙,疼痛,重量感,溫?zé)岬难�,以及被陽光照射下的影子,這些她都有。

    她真的活了。

    孟硯青后知后覺地激動起來。

    她原就有些不甘心,有些遺憾,如今活了,她可以重新來過了。

    第2章

    鬧起來

    孟硯青父親是解放前三十年代末前往法國留學(xué)的,之后留在法國結(jié)婚生子,孟硯青上面有個哥哥,比她大十歲,孟硯青自己生于五三年,長在法國。

    五十年代她的父親曾經(jīng)變賣家產(chǎn),為解放軍捐獻(xiàn)了一架戰(zhàn)斗機,之后回來報效祖國,她七歲時跟隨父親從法國回來。

    再之后,她就沒離開過大陸,一直生活在四九城里,并嫁給了打小的玩伴陸緒章。

    她和陸緒章從小一塊長大的,小兒女自小親密,早早偷嘗禁果,卻不想竟然有了身孕。

    那時候孟家處境不好,風(fēng)雨飄搖,孟硯青父親也怕女兒遭受連累,以他的意思是設(shè)法把她送去法國,不過當(dāng)時她恰好懷孕,便放棄出國,匆忙把她嫁了。

    陸緒章父親和孟硯青父親是昔年舊交,從小學(xué)到中學(xué)的同學(xué),及至后來又一起留學(xué)法國。

    不過兩家走的路子不同,于是到了一些關(guān)鍵十字路口,家族的氣運也產(chǎn)生了分化。

    陸家從政,解放后更是被重用,為國效力,所以孟硯青嫁給陸緒章后,在陸家庇護(hù)下,倒是沒遭什么大罪就輕易熬過了那十年。

    孟硯青結(jié)婚太早,十八歲就生下兒子陸亭笈,二十二歲那年離世。

    離世后,不知因為什么,她腦中竟然涌入一些信息,知道她所經(jīng)歷的這人世間會被寫在一本書中,那是一篇叫做《開局一個真千金:我在八零發(fā)家致富》的,講述一個二十一世紀(jì)男人穿越到本世紀(jì)八零年代,靠著自己的先知能力發(fā)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故事中的男主叫羅戰(zhàn)松,他重生到八零年代后,進(jìn)入酒店服務(wù)行業(yè),成為人人喜歡的風(fēng)流倜儻男,書中說他是萬人迷,所謂的“一見戰(zhàn)松誤終身”,女人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小臉一紅,之后嬌羞地沖他拋媚眼,主動給他送小禮物,恨不得把身心都獻(xiàn)給他,這里面包括刁蠻千金大小姐,也包括溫柔細(xì)心服務(wù)員,前者給他送錢送物送資源,后者對他溫柔小意體貼包容。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的真命天女,他也看不上這些,之后他終于遇到流落在外的真千金,收獲了甜美愛情,那真千金也是四九城的人物,很有地位,于是男主又得岳父母家鼎力相助,背靠大山走上人生巔峰。

    這男主羅戰(zhàn)松自然會經(jīng)歷一些曲折,也會遇到一些對手,而自己兒子就是那個癡戀女主不得的“天才”,有錢有勢,智商超高,本來是天之驕子,開始的時候還瞧不起男主。

    不過后來,男主逆風(fēng)翻盤,一步步超越了這位“天才反派”。

    自己兒子屢次被真千金拒絕后,不能接受真千金喜歡男主,又被男主“啪啪啪打臉”,終于備受打擊,得了失心瘋,和男主作對,最后下場凄慘。

    至于孟硯青自己,在里面只被提及一次,是兒子綁架囚禁女主后,和女主提起自己的身世,提起自己早亡的母親,用里面一句話說就是,“流露出瘋狂之外的一絲脆弱”。

    孟硯青想到這形容詞,自然不甘心。

    她走時,兒子才四歲,團團糯糯的,她怎么能割舍得下。

    她在四九城上方漂泊十年,一直都希望能過去看看兒子,誰知道這四九城的風(fēng),從來不能知她意,有幾次已經(jīng)飄過家門,卻不得其門而入,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著。

    她倒是近距離看過幾次陸緒章,呵呵,看著日子照樣逍遙自在,留學(xué),工作,跳舞,交際,應(yīng)酬,仕途順利,平步青云,如今已擔(dān)當(dāng)大任,果然是書里所寫“權(quán)高位重縱容兒子作兇行惡”的苗頭。

    孟硯青以前飄著自然無能為力,如今既重新當(dāng)了活人,那必然是設(shè)法阻止這一切,陸緒章怎么著她不管,但她兒子,她絕不能讓他去癡戀女主和男主作對,以至于落得那下場。

    踏實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嗎?

    孟硯青正想著,就聽外面鬧鬧騰騰地走進(jìn)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女人尖聲嚷嚷著:“這算什么事,這怎么收場,錢我都收了人家的,你說讓我怎么辦吧!”

    男的則是愁眉不展的樣子,一臉沉郁樣。

    孟硯青認(rèn)出來男的就是那個孟嬴州。

    以前娶的媳婦也是知書達(dá)理的,當(dāng)時她看著那嬸嬸相貌和自己肖似,還平添幾分親切。

    后來那位嬸嬸沒了,孟嬴州才另娶了今天這位。

    孟硯青從剛才的熙熙攘攘中已經(jīng)大致聽出來信息,這位新嬸嬸——或者說她這身體的媽叫岳巧云,是個潑辣主兒,對待繼女苛刻,吵吵嚷嚷不是吃虧的人。

    這孟建紅為什么輕易就跳河自殺,追根到底還是從小就被欺壓虐待,就沒過幾天好日子,自己親爸也不幫襯著自己,覺得活著沒意思,這才跳河了。

    孟硯青如今得了這身子,代入孟建紅,自然替孟建紅不值當(dāng)。

    看著這吵嚷的岳巧云,她順勢問:“什么怎么辦?”

    她話說出口后,聽著那聲音,也覺得奇妙。

    和自己活著時聲音一樣!

    她也好多年沒聽到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響了,現(xiàn)在聽得這聲兒,心里只覺喜歡,活著的感覺真好。

    那岳巧云一聽這話,便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孟硯青一眼:“怎么辦?你好意思問怎么辦?”

    孟硯青疑惑:“和我有關(guān)嗎?”

    岳巧云皺眉,打量著孟硯青,她感覺這繼女有點不一樣,原本畏畏縮縮的,見到她就躲著,根本頭都不敢抬。

    現(xiàn)在竟然這種語氣和她說話了?

    她瞇起眼睛,狐疑地看著孟硯青:“怎么和你沒關(guān)?要不是你沒事去跳什么河,你一個沒結(jié)婚的姑娘死了,你說我們怎么給你辦后事,還不都是為了你!”

    孟硯青聽這話,了然,這是為孟建紅找了一個冥婚,這種冥婚一般男方要給女方錢,他們肯定是想女兒死了也順勢撈一筆。

    孟硯青便道:“你的意思是說,賴我了?我活著,你們逼著我要嫁給王主任,就那個一把年紀(jì)禿頭帶孩子的王主任,結(jié)果等我死了,你們迫不及待連我的尸體都要賣出去?你們算哪門子爹娘?我親媽死得早,你們就這么對我?”

    她這一說,旁邊孟嬴州和岳巧云都愣了,這閨女什么時候這么能說了?

    旁邊孟成秀更是狐疑地盯著孟硯青。

    孟成秀和孟建紅同齡,但她媽肯在她身上下功夫,吃得好打扮得也好,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不錯,雖然也沒考上大學(xué),但已經(jīng)打算復(fù)習(xí)一年重新考了。

    所以同樣是女兒,一個急著推出去嫁男人,一個可以再考一年試試。

    孟成秀自然意識不到自己自小受到的優(yōu)越待遇,她只覺得孟建紅這個姐姐活該,膽小怯懦,不夠大方,畏畏縮縮的,乍看長得好看,但就是個草包,怎么都拿不出手去。

    性格不好,當(dāng)然不值得疼,這沒什么不對。

    所以現(xiàn)在她見孟建紅突然字正腔圓說出這一番話,一時也是納悶,這孟建紅怎么變性子了?

    孟硯青見一家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自己,也就沒搭理了,徑自往外走。

    岳巧云趕緊喊�。骸斑@死丫頭,你干嘛去?”

    孟硯青:“我已經(jīng)被你們一家逼死了,我現(xiàn)在活過來了,可不能再被逼死,我得趕緊給自己掙一條命�!�

    她頓了頓,笑道:“我這就去找居委會,找政府,找派出所,我要找人給我評理�!�

    她這一番話說出來,可是聽得那孟嬴州和岳巧云夫妻兩個目瞪口呆,這閨女跳了一會河,性情大變樣,膽子變大了,竟然張口要找居委會找派出所了?

    這是造什么孽!

    這時候,門外已經(jīng)不少鄰居都翹頭看著呢。

    大雜院的院子不過巴掌大小,彼此窗戶挨著窗戶的,誰家有個風(fēng)吹草動都聽得門兒清。

    現(xiàn)在孟硯青的話大家可都是聽得真真的,一時彼此交換眼色,都暗地里小聲議論。

    都是多少年的老鄰居了,孟家什么情況大家都明鏡兒似的,誰不知道他們苛刻頭一茬的閨女呢,只是人家家里的私事,街坊鄰居只能勸勸,卻不能多說。

    說多了,人家岳巧云一著急:“你們心疼領(lǐng)你們家去,你們?nèi)ヰB(yǎng)啊!就她這性子,誰看著不煩,你們愿意養(yǎng)這窩囊丫頭嗎?”

    大家聽得,還能說什么,那孟建紅確實是懦弱的主兒,畏畏縮縮的,平時見到后媽大氣不敢喘,她媽娘家也沒什么人給她撐腰了。

    沒自己親人,鄰居又能幫襯什么,也是只能嘆息一聲了。

    如今見這孟建紅突然敢和岳巧云對著干了,不免都振奮起來,想著這軟性子女兒跳了一次河,性子變了。

    死過一次的人什么都不怕了。

    怪也怪這岳巧云太過分了,哪能這么欺負(fù)人家呢,好好的一個十九歲大姑娘,讓人家嫁給三十多歲的二婚男,聽說頭頂都沒幾根毛了!

    那岳巧云見此,也是惱了:“你這死丫頭,反了你了,你這是要干嘛?你有本事你別吃家里住家里的!你給我滾!”

    旁邊孟嬴州聽這話,忙勸著說:“你說你像什么樣,孩子好不容易活過來了,是好事,你鬧騰什么!”

    說著,他哄著女兒道:“我說建紅,你活過來,這是好事,當(dāng)爸的看著心里也高興,你媽性子是急,可她畢竟是你長輩,也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你好?周圍一眾鄰居聽著,都傻眼了,心想這男人心都偏到哪兒去了!

    孟嬴州繼續(xù)道:“建紅,你還小呢,哪知道這些事,鬧到居委會去,那成什么樣呢!咱們自家的事,咱們自己關(guān)起門來好好商量就是了,回頭丟人現(xiàn)眼,你以后也不好嫁人了!”

    孟硯青聽這話,眼神嘲諷地看著孟贏州。

    這孟嬴州當(dāng)年帶著媳婦過去她家,可是笑呵呵的要多恭維有多恭維,低頭哈腰的,沒想到在家里是這種貨色?

    她當(dāng)即道:“爸,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什么叫為了我好,為了我好逼著我嫁二婚老男人?為了我好,我妹還能復(fù)讀大學(xué),憑什么不讓我讀?鬧到居委會怎么了,丟人也不是我丟人,是你們虐待女兒你們丟人�!�

    旁邊鄰居聽著,都暗暗點頭,旁邊胡老太太探頭道:“要我說,建紅說得有理,這做人呢,也不能太不給人留余地了,不然老天爺都看下不去!”

    有人開口了,其它人都紛紛附和。

    然而岳巧云哪里聽,她當(dāng)即抄起旁邊的笤帚:“我還不信邪,我就管不了她了!瞧她這張狂樣兒,還在這里給我頂嘴了?有本事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家門,我管你死哪里,你別回來!”

    孟硯青一聽,起身就往外走。

    孟嬴州趕緊攔�。骸敖t,你看你這孩子,你媽說你幾句,也沒什么壞心,你怎么就生氣了呢!她就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硯青停下腳步,看向孟嬴州。

    他閨女都被他媳婦逼死一回了,媳婦一口一個讓閨女滾出去,他還能在這里裝傻,說什么“沒什么壞心”。

    孟硯青當(dāng)即笑道:“爸,確實沒什么壞心,我后媽給我出的都是好主意,那大好婚事,趕緊讓我妹上吧,我可擎受不起!你們非要把這好事塞給我,等著,我找人來評理�!�

    院子里,外面各家各戶都支棱著耳朵探頭看呢,冷不丁見她出去,那腦袋那眼睛都來不及收回,一個個僵在那里,尷尬地沖她笑笑。

    孟硯青徑自往外走,大雜院里地震棚挨挨擠擠,東一個西一個,走起來像迷宮,她躲過一溜兒的蜂窩煤,終于走出了大雜院。

    走出去后,她看了看,這廣外的大雜院街道亂糟糟的,電線歪歪扭扭地扯著,墻上還殘留著十年期間的紅色廣告大標(biāo)語,一看就是有些年頭沒維護(hù)了。

    她雖然十年不當(dāng)人,不過飄在四九城多年,聽過見過的多了,又在圖書館泡著看了不少書,所以對這世道比一般人還了解。

    她一眼看過去,巷子口有幾個老大爺坐小馬扎下象棋呢,便過去問了問路,知道居委會就在前面一拐彎,謝過后,快步過去了。

    這個時候已是入秋時分,街道上撲簌簌都是落葉,根本來不及掃。

    孟硯青身上舊襯衫單薄,冷颼颼的,偏偏她還看到路邊一老大爺支著鍋賣燒餅,那燒餅剛出鍋,熱氣騰騰的。

    她看得眼饞,這時候肚子也咕咕叫起來了,她覺得餓。

    餓這種感受,她已經(jīng)十年沒有了。

    她品味著那久違的餓意,心里喜歡又期待,更加迫不及待想趕緊把眼前的事處理妥當(dāng),得一個自由身去干自己的事。

    當(dāng)下她快步往前走,前面一拐彎就進(jìn)了一胡同,幾個大嬸戴著紅袖章,正一人拿了一張報紙看。

    孟硯青走過去,和對方打了招呼,然后說了自己情況。

    幾位大嬸好奇打量著她,其中一個留著短發(fā)戴了黑發(fā)箍的嬸嬸道:“我是這里的主任,姓王,你叫我王主任就行�!�

    孟硯青禮貌地道:“王主任你好�!�

    王主任早知道孟建紅家的事,不過孟建紅平時性情內(nèi)向,見了人不怎么說話,有心幫她,她自己卻怯懦得很,居委會說過幾次,不好下手,也就當(dāng)沒這回事,樂得一個輕松。

    如今這王主任見孟硯青過來,也就勸著道:“到底是親爹呢,你還小,吃點虧也是福,我再幫你勸勸你爹媽,一家子和和氣氣過日子——”

    孟硯青聽這話,直接打斷:“王主任,我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平時不是打就是罵,在家里天天干活,我就沒過一天好日子,我以前膽小怕事,那是被打怕了!”

    眾人聽著面面相覷,想想也是,這可憐孩子從記事起就天天不是被打就是被罵的,沒親媽教,她平時那性子倒是也正常。

    孟硯青繼續(xù)道:“如今我長大了,我爸媽要逼著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了,違背了婚姻自由,也沒人管我,我跳河死了,他們又要我結(jié)冥婚,把我賣出去,還是沒人管我,現(xiàn)在我命大,醒過來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是擎等著再被賣一次嗎?”

    說到這里,她望向眾人,問道:“吃虧是福,所以我把委屈咽下去,我自己受不了,只能跳河了。可我死了一回,終于醒過味來了,我干嘛要死,憑什么我死了別人好好活著,我死了別人不心疼我,還得把我賣了賺錢!”

    旁邊一位年紀(jì)大的嘆息:“這孩子確實不容易�!�

    大家紛紛點頭,孩子是可憐。

    孟硯青繼續(xù)道:“這是新社會,人民當(dāng)家作主,婚姻自由,不是舊社會了,我媽沒了,我媽娘家也沒人為我做主,我又?jǐn)偵线@狠心的親爹后媽,誰給我做主?沒人管我,政府總得有人管我吧?”

    大家伙聽著,一個個面面相覷,王主任更是一臉為難:“管,那肯定是得管,不過孩子哪,你聽嬸一句勸,這事急不得,我們會慢慢勸你爹媽。”

    孟硯青道:“慢慢勸?”

    她輕笑,看向眾位居委會大嬸:“王主任,各位嬸,我可把話撂這里,你們不要覺得我做事過分,我畢竟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這個世道不給我活路,那我也不給這個世道活路�!�

    眾人看她那樣,心里一緊,這姑娘要干嘛?

    孟硯青:“你們不幫我解決問題,我就找派出所,找法院,再叫來《北京晚報》的記者,我會把所有人喊來,然后在你們眼跟前跳樓,到時候鬧一個大新聞,讓大家伙知道,紅旗下,新社會,還有被逼死的喜兒�!�

    這話一出,幾位居委會大嬸聽頓時臉色大變。

    這可使不得!

    她真這么鬧的話,那大家都別干了!

    第3章

    翡翠珠子手鏈

    其實居委會知道孟家的事,她們不插手也是各種難處,再說那孟嬴州媳婦岳巧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沒得鬧騰起來挨罵,所以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結(jié)果可倒好,人家小姑娘這話說到這份上,她們不為她做主,那簡直就是舊社會了,就得鬧出一個大新聞來。

    在居委會干的,本來也是熱心腸,還講究一個面子,誰愿意把事情鬧到那個田地?

    于是王主任和眾位大嬸全都圍著孟硯青,殷勤地遞茶倒水,還摟著她肩哄著勸著,好一番寬慰。

    最后那王主任道:“建紅哪,有什么要求你就說,我們幫你和家里談,那想不開的事可千萬不能干,咱還年輕,未來日子長著呢!”

    其他人也紛紛道:“你瞧你這模樣這么好,將來嫁個好男人,好日子都在后頭!”

    孟硯青這才道:“我也不貪圖后面好日子,只求眼跟前能活命,所以王主任,麻煩你們叫來派出所的同志,勞駕大家一塊過去我家和我父母談,幫我把這事給解決了,好歹給我一個活路�!�

    大家伙一聽,心說這姑娘可真行,敢情把她們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連派出所同志都要扯出來用一用。

    到了這個時候,誰還能說什么呢,大家可不麻溜聽她調(diào)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人家都躺那兒差點進(jìn)土里的人,腰板硬,什么都不怕。

    她們是正經(jīng)要做事的,既然要做事,就得規(guī)規(guī)矩矩不能惹事,不然年尾那大紅獎狀就別想拿到了。

    當(dāng)下大家也不說那片湯話,王主任直接開門見山:“都是街坊,我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今天既然把話說開了,那你就直接說,想讓我們幫襯著做什么,你怎么著才算是有個活路?”

    孟硯青見此,也就不和她們來虛的:“我是高中畢業(yè),能寫會算的,也不怕吃苦,所以我現(xiàn)在打算著,自己在外面找一份工作,到時候有個宿舍住就可以搬出去了。但是我一個人搬出去,不可能一窮二白,我好歹得有個傍身錢,不至于一干二凈出去,或者在搬出去之前,我得有個住處�!�

    她給大家解釋道:“所以我的想法是,各位嬸嬸幫襯下,讓我和家里斷絕關(guān)系,自己出去獨立,再幫我好歹要點傍身錢。”

    這么一來,她和這家子斷絕關(guān)系,從此是自由身,活人。

    居委會幾位大嬸聽著這話,倒是松了口氣,至少不是什么天大的難事。

    那王主任便道:“你既然想得這么明白,那敢情好,我們和你家里說,到時候再幫你寫個介紹信,介紹份工作�!�

    孟硯青一聽,看來這王主任也算是盡責(zé)的熱心腸,倒是感激。

    當(dāng)下自然謝過,于是大家伙過去找了派出所,和派出所同志說明白了,大家浩浩蕩蕩過去孟家了。

    居委會過去的時候,孟家正吵吵嚷嚷的,鬧騰得厲害,隔壁大雜院都從墻頭扒過來看熱鬧。

    王主任皺眉,不知道這又是吵嚷什么,旁邊便有好事的街坊七嘴八舌說起來。

    “建紅爸媽以為她沒氣了,給她找了一個冥婚婆家,收了人家八十塊,這不,人家找來了,說是要迎棺呢!”

    居委會幾位都面面相覷,派出所同志更是皺眉,還能這樣?

    王主任擰著眉搖頭嘆:“這像什么話,新社會,嫁閨女收彩禮我不說什么,好好的一姑娘,竟然給整了冥婚!”

    孟硯青從旁道:“王主任,我們家這情況你也看到了,我要是活著,就被迫嫁給二婚禿頂老男人,我要是死了,我的尸體都得拿去賣錢,這家我怎么待,他們就不給我活路�!�

    居委會工作人員見此,自然沒得說,只好趕緊安撫孟硯青。

    她們看出來了,這小姑娘平時悶不吭聲,關(guān)鍵時候有蔫主意,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把她惹毛了,她還不一定怎么著。

    人家跳河自殺都做過了,這種人她什么都不怕了!

    這時候,孟家屋里吵嚷得更厲害了,那買了孟建紅冥婚的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兒,雙方幾句話不對付,眼看就要打起來。

    幾位居委會大嬸見此,趕緊讓派出所的過去鎮(zhèn)住他們,她們則一通勸架,雙方好一番忙活,又是嚇唬又是和稀泥的,總算是勸下來了。

    那家兒子在街道上被大貨車撞死的,沒結(jié)婚,著急有個死了的女人合棺,人家給了錢的,現(xiàn)在要拉棺材,這邊哪有女人的棺材可以拉,自然惱火。

    他們馬上要下葬,時間緊,這會兒再找合適的冥婚卻是不好找了,時間來不及。

    可岳巧云也沒法,這邊死了又活回來,她沒法交人了,可放進(jìn)兜里的錢再掏出來,那就是挖她的心呢!

    正惱著,岳巧云看到孟硯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可看好了,就是她,死了又活過來了,這可不是我賴賬,是她活過來了,我能怎么著!”

    她這一嚷嚷,所有人都看向孟硯青。

    孟硯青是瘦弱纖細(xì)了一些,但怎么著都是大活人,而且還是一個挺漂亮小姑娘,總不能當(dāng)場把人家掐死吧!

    孟硯青在眾人的目光中,對那岳巧云道:“媽,你說得對,都怪我。”

    岳巧云不知就里,道:“可不怪你嘛!本來好好的婚事,你非要跳河,結(jié)果可倒好,弄成這樣了,你讓我怎么收場?”

    孟硯青卻徑自走到了一旁地震棚,也不知道怎么讓她一掏,竟然掏出一把菜刀來。

    那菜刀已經(jīng)有了銹斑,但再不濟,那也是一把刀。

    大家唬了一跳,這姑娘要干嘛?

    孟硯青直接將那把刀架脖子上:“各位,我媽說了,怪我,都怪我,誰讓我沒死呢,我要死了,她也沒這煩惱了。今天各位街坊都在,居委會的大嬸,還有派出所的哥哥叔叔,你們都在,請你們給我做一個見證,我為了這家,為了我爸媽,我能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我——”

    她這話還沒說完,那王主任腿都軟了:“我說建紅,你這孩子別做傻事啊,有什么咱慢慢商量,你,你趕緊把刀放下!”

    旁邊幾位大嬸也都嚇傻,趕緊哄著勸著。

    鄰居們更是看直眼了,這姑娘不是玩假的,她是說到做到,真要死第二次啊!

    派出所所長也看不下去了,總不能當(dāng)著他們的面逼死人家小姑娘嗎?

    孟硯青自然沒那么容易讓步,她朗聲道:“可我不死,我爸媽沒錢還人家,我就是不孝,我這種不孝女,活著有什么意思?”

    說著,她還真把那刀貼進(jìn)了自己脖子。

    這時候,岳巧云和孟嬴州也嚇到了,他們沒想到一向懦弱的孟建紅竟然來真的,一旁的孟成秀更是皺眉,她這便宜姐姐怎么突然這么厲害了?

    而那買冥婚的人家看著這情景,也是傻眼了。

    人死而復(fù)生,他們當(dāng)然也沒法,只不過趁機鬧騰下,想著把錢要回來,再好歹得點賠償,這樣也不算太虧。

    可如今這姑娘眼看是一個烈性子,萬一真鬧出人命,他們只怕脫不了干系。

    王主任看這情況,一群人分明是被這年輕姑娘給鎮(zhèn)住了。

    她趕緊給居委會幾個同事使眼色,于是大家伙一擁而上,和稀泥,說好話,該勸的勸,該嚇唬的嚇唬,反正連哄帶騙的,讓岳巧云兩口子把錢拿出來,趕緊還給人家。

    那買冥婚的人家此時也沒別的想法了,趕緊拿到錢走著,這家子姑娘太烈,可真是惹不起。

    岳巧云自然摳摳搜搜不想拿,猶豫著想賴,旁邊派出所所長急眼了:“再不還給人家錢,把你們?nèi)伎狡饋�,這是買賣人口!”

    所長一嚇唬,那岳巧云到底是怕了,趕緊和孟嬴州商量著湊了錢,還給那買冥婚的。

    買冥婚的拿到錢,自然趕緊跑著,他們可不想惹什么麻煩。

    等對方一走,岳巧云心痛得不行了,再看孟硯青,自然恨得牙癢癢:“死丫頭片子,你這喪門星,白白折騰人呢!”

    她氣急敗壞的,沖過去就想給孟硯青一巴掌。

    但居委會幾位哪能讓她打呢,趕緊攔著,派出所的幾位上前把她給制住了。

    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了,開弓沒有回頭箭,誰更潑辣這都是明擺著的,這時候做事就得欺軟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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