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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水衣畢恭畢敬地將手中在崖頂撿到的五谷,

    遞給了座上神情陰郁面容丑陋的女人。

    “大師,

    請(qǐng)看。”

    聞言,

    神婆伸出?了手,干枯瘦弱的手臂上刺滿了與墻壁上一樣的圖畫符文。

    那烙印在?她松弛皮膚上的展翅雌鷹,隨著神婆的動(dòng)作?,

    在?少年的眼前?緩緩滑過。

    下?一刻,雌鷹的頭倏然?轉(zhuǎn)向了他?。

    眼神凌冽,

    齒喙銳利。

    登地便將水衣嚇得癱軟在?地。

    手中的五谷也跟著噼里啪啦的掉落,迸濺得到處都是。

    “它、它會(huì)動(dòng)!”

    水衣驚恐地指著神婆手臂,吞吞吐吐地說道。

    神婆捻著手中的黍米,

    皺眉瞥了他?一眼,聲音沙啞。

    “這是徵鵬神與你有緣瞧中了你,大驚小怪什么�!�

    隨即,她又收回了視線,

    瞇起渾濁的眼睛,仔細(xì)地看著那顆黍米。

    片刻后,

    緩緩放下?了手臂。

    水衣見狀,顧不?得害怕,

    隨即湊近了問道:“怎么樣大師,

    能收服嗎?”

    神婆斜了他?一眼,“小小蛇妖,

    不?足為?懼�!�

    聞言,水衣心中一喜,

    連忙道:“那就?請(qǐng)大師快快降妖吧!”

    誰(shuí)知對(duì)方聞言,竟皺眉斜了他?一眼。

    反問道:“你來時(shí),我?guī)煹苁窃趺赐阏f的?”

    水衣一愣,想起了隔壁村那個(gè)為?自己處理事情的神公,不?假思索地言道:“他?說大師你法力高深,要讓我虔心以待�!�

    聞言,神婆受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但見少年仍是不?通世故一臉單純的模樣,隨即耐下?了性子說道。

    “除妖并非輕而易舉之事,需要借助神力,方能蕩滌污穢�!�

    水衣眨眨眼,“借助誰(shuí)的神力?”

    神婆見狀,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指著上面的刺青煞有介事地言道:“自古以來,鷹伏蛇,只有借助徵鵬鳥的神力,方能收服那蛇妖�!�

    聞言,少年崇拜地看了那圖案一眼,激動(dòng)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那、那大師快快請(qǐng)神啊!”

    神婆耐心徹底告罄,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粗噶沙啞的聲音帶著些氣急敗壞,“請(qǐng)神哪有那么的容易,這需要很多很多的祭品!”

    水衣驚訝地眨了眨眼,猶豫半晌后出?聲,“都需要哪些祭品,我去?準(zhǔn)備�!�

    神婆呼口氣,壓下?了胸口的不?耐煩,一樣樣地細(xì)數(shù)。

    待聽到還需要六十兩白銀時(shí),水衣為?難地蹙緊了眉。

    將自己的疑問說出?口后,神婆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這些都是必須的,你只管準(zhǔn)備好拿來給我便是,問這么多作?甚�!�

    接著,她揮了揮手,作?勢(shì)要將少年往外趕。

    “你若是不?信任我,就?去?找別家去?,我不?接這活兒了�!�

    聞聽此言,水衣連連道歉,并再三?保證自己會(huì)備好并準(zhǔn)時(shí)來后,神婆才停下?動(dòng)作?。

    回去?后,少年猶豫半晌后,決定托人給柳驚絕帶句話。

    “水小子說,讓你別忘了答應(yīng)他?的事�!�

    籬笆外,一位扛著鋤頭的大爺,向著面前?站著的青年樂呵呵道。

    柳驚絕聞言,神情微頓,隨后淺笑著向他?道了聲謝。

    待男人走后,青年定定地站在?原處,兀自怔神。

    纖長(zhǎng)的睫毛微垂,眸底淤積的晦暗越聚越深,隨后坍塌,形成?了一個(gè)深不?見底的坑洞。

    柳驚絕站在?烈白的日?光下?,緩緩地勾起了唇角。

    第二日?晨起,水衣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堂屋內(nèi)不?知何時(shí)擺滿了三?只紅樟木箱。

    打開一看,里面整齊排列的,盡是一個(gè)個(gè)滾胖標(biāo)志的銀元寶。

    水父從內(nèi)室出?來,看到這一幕后,又驚又喜,隨即認(rèn)為?自己又是在?做美夢(mèng),當(dāng)即垮下?了臉來,想要回屋。

    水衣急忙攔住了他?,又掐了一下?他?的手臂后,水父方緩過神兒來。

    二人從未見過這么多的銀子,數(shù)了一遍又一遍,發(fā)現(xiàn)足足有三?百斤后,當(dāng)即樂得找不?著南北。

    又哭又笑不?說,還愛不?釋手地拿著那些銀元寶親了又親。

    一直到了晚上,倆人心中的激動(dòng)之情才稍稍緩和?。

    擔(dān)憂也隨之浮了上來。

    水父手中抓著四個(gè)銀元寶,皺眉看向一旁同樣捧著元寶的兒子,憂心忡忡地說道:“水衣啊,這怎么突然?之間,天上就?掉餡餅了呢?”

    聞言,水衣?lián)崦y元,頭也不?抬地說道:“阿爹你就?放心吧,這是老天爺欠咱的。”

    他?不?說,自然?沒人知道,這是柳驚絕那個(gè)蛇妖送來的‘封口費(fèi)’。

    水父聽罷,見兒子如此篤定,心中也漸漸被他?說服了。

    是啊,他?苦了大半輩子,定是老天爺不?忍心,獎(jiǎng)賞給他?的。

    不?要白不?要。

    要不?然?怎么解釋,房門明明關(guān)的好好的,屋中卻憑空出?現(xiàn)了這么多銀元寶呢?

    總不?能是妖鬼在?作?祟吧。

    父子倆就?這樣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二人一夜暴富,起初不?敢聲張,不?眠不?休一個(gè)晚上,將那三?箱銀元寶藏在?了家中各處,最后又覺得不?穩(wěn)當(dāng),分?了一箱出?來埋在?了后院中。

    待做完這些后,二人累得氣喘吁吁,心情卻分?外高興與踏實(shí)。

    不?住想著,他?們終于不?用再過苦日?子了。

    待到第二日?,水氏父子便開始蠢蠢欲動(dòng)起來。

    二人各自揣著幾塊銀元寶,去?了鎮(zhèn)上最大的一間酒樓,將菜單上所有想吃的,都點(diǎn)了個(gè)遍。

    財(cái)大氣粗的模樣,甚至都驚動(dòng)了酒樓的掌柜,親自去?接待。

    酒足飯飽后,他?們二人又去?了成?衣鋪?zhàn)雍?首飾店,買得雙手滿滿當(dāng)當(dāng)。

    最后雇傭了兩輛馬車,才將所有東西拉回了家。

    在?這期間,有不?少人都認(rèn)出?了他?倆,也自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而水氏父子仍毫無所覺,一連在?鎮(zhèn)上揮霍了許多天,才漸漸地恢復(fù)了理智。

    期間,水衣還不?忘時(shí)刻關(guān)注著柳驚絕的動(dòng)向。

    待發(fā)現(xiàn)對(duì)方并未像前?幾日?答應(yīng)他?的那樣,主動(dòng)離開姜輕霄,反而日?日?與其出?雙入對(duì)、舉案齊眉后,少年氣憤之余,便愈發(fā)心安理得地準(zhǔn)備神婆需要的所有祭品。

    請(qǐng)她出?面除妖。

    一夜乍富,給了水衣不?少自信與底氣。

    少年望著街上,緊偎在?一起越走越遠(yuǎn)的二人背影,心中嫉恨叢生。

    他?一定要讓柳驚絕,當(dāng)著姜輕霄的面現(xiàn)出?妖形,最后魂飛魄散!

    這日?,日?光不?燥,暖風(fēng)和?煦。

    姜輕霄昨日?上山采藥時(shí),無意間發(fā)現(xiàn)香豌谷的花開得甚好,回去?后便計(jì)劃帶著柳驚絕來看。

    自打二人決定要個(gè)孩子后,青年便愈發(fā)黏人起來。

    若是無人來問診,柳驚絕甚至能纏著她一直要,一整日?不?下?榻的情況也是時(shí)有發(fā)生。

    可盡管他?們?nèi)绱诵燎趧谧?,卻仍是收效甚微。

    數(shù)日?過后,青年的情緒難免有些低落。

    某次姜輕霄夜半醒來,甚至聽到了懷中人在?低聲啜泣。

    她是大夫,知曉自己與柳驚絕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之所以一直沒能懷上,不?過是青年的心態(tài)問題。

    求子心切、物極必反。

    所以,姜輕霄想帶著柳驚絕出?門走走,放松心情。

    待將青年喜歡吃的零嘴全都裝好后,姜輕霄回身望著正在?對(duì)著一堆衣服猶豫不?決的青年,溫柔笑道:“前?幾日?我不?是剛送你了一件蒼葭色的長(zhǎng)衫,就?穿那件吧。”

    聞言,柳驚絕眼眸一亮,當(dāng)即翻找出?了她口中的那件外衣。

    貼在?身上比對(duì)了幾下?后,歡喜地湊近親了她一口,聲音軟甜、神情溫順,“那便聽妻主的!”

    姜輕霄唇邊笑意愈盛,隨即拿起旁邊的水囊,打算出?門去?盛冰在?井里的綠豆湯。

    就?在?她才將水桶從井里提出?來時(shí),便聽到許多喧鬧的人聲夾雜著嘈雜的腳步,好似朝她這邊趕了過來。

    姜輕霄淡淡蹙眉,疑惑地放下?手中的物什后,走到籬笆前?。

    剛想瞧瞧外面發(fā)生了何事時(shí),便見一大群村民突然?推門,涌入了她家院中。

    為?首的人正是水衣。

    “姜姐姐�!�

    少年壓低了聲音輕喚,神情焦急,對(duì)著她招手。

    “姜姐姐快過來!”

    聞言,姜輕霄抿直了唇,她看了眼水衣身后跟著的那位打扮怪異的神婆,與一眾對(duì)著屋內(nèi)好奇張望的村民,沉聲問道。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水衣剛想張開,身后便有個(gè)約莫三?十多歲,抱著孩子的男子大聲嚷道:“水衣對(duì)我們說,你家夫郎是蛇妖變的,我們不?信,他?便說要帶我們來長(zhǎng)長(zhǎng)見識(shí)!”

    他?話音一落,周圍的村民便開始七嘴八舌地對(duì)著姜輕霄說了起來。

    一個(gè)離得比較近,稍年輕一點(diǎn)的男子面前?掛著關(guān)切,“對(duì)啊對(duì)啊,小姜大夫,你快讓你夫郎出?來解釋一下?,這個(gè)玩笑可開不?得。”

    他?身后的人也緊跟著道:“可不?是,俺瞅著姜夫郎這么俊秀斯文,哪像是只會(huì)吃人的蛇妖��!”

    誰(shuí)知,他?身后一直沉默的許秀才突然?擠了過來,高聲反駁道:“非也!非也!書中曾言,妖擅幻化,多扮為?面容昳麗者,魅惑人心,必要時(shí)取人性命!”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呼出?聲,方才那兩位為?柳驚絕說話的男子,也齊齊噤了音。

    只因?柳驚絕的容貌實(shí)在?是太過驚人,縱使放在?十里八鄉(xiāng),也屬實(shí)罕見。

    凡事見過他?的人,都過目難忘。

    甚至有人傳,皇宮里的鳳君和?貴夫都比不?上他?。

    許秀才見狀,暗暗地吁了口氣,心中那因?被柳驚絕拒絕后而郁結(jié)的羞惱與憤怒,也一并被暢快地吐了出?去?。

    她剛想抬頭,接受眾人崇拜的目光,卻陡然?與姜輕霄四目相對(duì)。

    女人稠麗的面容沉靜平淡,絲毫沒有旁人臉上聽聞她夫郎是妖后的驚懼之色。

    眼神就?這么定定地望著她,雖一言不?發(fā),可周身的氣場(chǎng)卻猶如在?許秀才的心上墜了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

    許秀才頓時(shí)悻悻地移開了目光,心虛又惶恐地垂下?了頭。

    姜輕霄望著鬧哄哄的人群,不?多時(shí)便將事情的原委了解了個(gè)大概。

    就?在?這時(shí),身旁一直站在?的少年,驀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神色焦急地言道:“姜姐姐,我知道你很震驚,但此事迫在?眉睫,待大師將那妖物收服后,我再同你細(xì)細(xì)解釋。”

    聞言,姜輕霄身形一頓,隨即抬腕掙脫了他?的手。

    女人垂眸望向水衣,冷聲言道:“我不?懂你們?cè)?說些什么,但我確信我夫郎他?不?是妖�!�

    接著,她望向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眾人,蹙眉冷聲言道:“諸位,姜某敢發(fā)誓這一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也不?知哪里怠慢了各位,今日?要這樣跑來我家,污蔑我夫郎是妖�!�

    她說話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振聾發(fā)聵。

    “如果姜某有錯(cuò),請(qǐng)沖著我來,莫在?這里造謠中傷我夫郎!”

    姜輕霄話音剛落,周圍的村民見她動(dòng)了怒,連忙擺手,急急解釋。

    “小姜大夫,您別這么說,您救過俺家娃娃的命,俺感謝您還來不?及呢......”

    “別別別,小姜大夫,是俺們昏了頭,聽水衣這混小子說你家夫郎是妖,不?相信才過來瞧的,絕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哎呦,小姜大夫這是哪里話,俺們也是被水衣給騙過來的,您莫生氣,我們這就?走,這就?走!還有替我們向姜夫郎道個(gè)歉,對(duì)不?住了......”

    ......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推扯著,慢慢地退出?了小院兒。

    姜輕霄見狀,面色稍霽。

    就?在?這時(shí),面前?的水衣重又拉住了她的手腕,神情分?外焦急,“姜姐姐你相信我,柳驚絕他?真?的是只蛇妖,我在?山上親眼見過的!”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想要將她隨著人群拉出?院外。

    “姜姐姐,你相信我,水衣是不?會(huì)害你的,你和?他?待在?一起,遲早會(huì)被他?害死吃掉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大師......”

    水衣話還未說完,雙手便又被女子甩開了。

    這次姜輕霄重了些力道,將他?晃得一個(gè)踉蹌。

    少年將將站穩(wěn)便急忙抬頭,杏眼里已經(jīng)蓄滿了水光。

    “姐姐......”

    他?還想再說什么,卻驀地被姜輕霄給打斷了。

    “水衣,你真?的很讓我失望�!�

    她冷冷地望了少年一眼,一字一句地說完,便要將他?拒之門外。

    可就?在?這時(shí),身后突然?傳來柳驚絕的一聲輕喚。

    “妻主,這是怎么了?”

    聞言,姜輕霄微微瞠目,剛想讓他?別出?來,便聽身旁一直沉默站著的神婆,突然?大喝出?聲。

    “妖怪受死!”

    姜輕霄心頭一顫,連忙回頭,卻見那神婆拔開了手中的葫蘆,將里面的東西盡數(shù)朝著青年潑了過去?。

    縱使柳驚絕避閃得及時(shí),可部分?的液體還是沾到了他?的衣衫。

    有幾滴,甚至迸濺到了面上。

    青年受驚,踉蹌著后退幾步后,一下?跌在?了地上。

    “阿絕!”

    姜輕霄見狀,推開了擋在?身前?的神婆,不?顧一切地跑到了柳驚絕的面前?。

    她蹙緊了眉看著面前?倒地不?起的愛人,急忙將他?扶起,心痛地抱進(jìn)了懷中。

    動(dòng)作?輕柔得怕對(duì)方會(huì)碎掉。

    姜輕霄顫抖著手摸了摸他?那被水打濕的手臂,焦聲問道:“你有沒有事?”

    “哪里覺得痛,你同我說�!�

    就?在?這時(shí),一旁的神婆又從兜中掏出?了一把黃色的符箓,喃喃自語(yǔ)了一陣后,扔到了青年身上。

    姜輕霄見狀,大力揮散了在?半空無故自燃的符箓。

    猩紅著眼,猶如一頭暴怒的母獅,對(duì)著神婆低吼道:“滾出?去?!”

    昔日?溫柔和?煦的模樣,蕩然?無存。

    神婆被她嚇了一跳,可隨即越發(fā)地皺緊了眉頭。

    看著地上仍是人形,虛弱地倚在?女人懷中的青年,驚訝地喃喃自語(yǔ)。

    “不?應(yīng)該啊,凈水和?顯形符我都用了,沒道理他?現(xiàn)在?還是人形啊�!�

    明明面前?男子身上妖氣濃重到顯形符未挨其身便燃了個(gè)徹底。

    怎么會(huì)這樣......

    水衣聞言,同樣驚訝地瞪大了眼,湊到了她身邊,抓緊了神婆的袖子。

    焦急地催促道:“快、快,還有什么方法,能讓他?現(xiàn)出?原形來�!�

    神婆被逼急了,一咬牙自身后抽出?了一支漆金桃木劍。

    想到這支劍是她祖師奶傳下?來的,上可弒神,下?可斬妖。

    女人便有了些許底氣。

    只要刺中心臟,便不?愁他?不?現(xiàn)原形!

    神婆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指尖血?jiǎng)澰?了劍刃上,提劍便要去?刺。

    誰(shuí)知在?即將碰到青年的剎那,竟被人當(dāng)空截下?了。

    姜輕霄緊緊地握著那支桃木劍,泛紅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她。

    說出?口的每個(gè)字都被淬上了無邊怒火。

    “我說,滾�!�

    神婆年老體弱,又耽與享樂缺乏鍛煉,一連抽了許多次,都沒能將劍從姜輕霄的手中抽出?來。

    “你、你、你這是被那蛇妖的美色迷了心智,還不?快速速放手!”

    神婆嘶啞著聲音,色厲內(nèi)荏地沖著她喊道。

    姜輕霄見狀,一只手握緊了木劍尖,另一只手緩緩地將懷中的青年放到了地上。

    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shì),將那桃木劍自神婆的手中奪了過來,咔嚓一聲便給折斷了。

    神婆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支被譽(yù)為?金剛不?壞、神鬼不?侵的桃木劍,就?這樣被她輕易給撅了,當(dāng)即呆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她便覺得胸口一痛,被人凌空踹到了院外。

    神婆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當(dāng)即捂著胸口哎呦哎呦地叫喚了起來,再不?能動(dòng)彈。

    趴在?籬笆墻上看熱鬧的眾人見狀,知曉向來待人溫和?的小姜大夫這是徹底動(dòng)了怒。

    也驚訝與她身手竟如此矯健有力。

    一旁躲著的許秀才,瞧見這幕也驀地瞪大了雙眼。

    著實(shí)沒料到瞧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姜輕霄竟會(huì)有如此好的身手。

    當(dāng)即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心口。

    慶幸當(dāng)初自己沒有為?了一個(gè)無關(guān)緊要的男子,去?招惹她。

    姜輕霄因?動(dòng)了怒氣,胸口正微微起伏著。

    她攥緊了雙手,雙眼一一掃視過面前?所有人,眸光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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