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明明手中握著?的是比自己還要高上一頭?的重劍，騰轉(zhuǎn)挪移間，身姿卻?分外矯健輕盈。猶如一只?在凌霄自由?穿梭、上下?翻飛的丹鶴，引得少年不斷驚呼贊嘆。

    一套又一套復(fù)雜繚亂的劍法耍下?來，姜茴其實已經(jīng)有?些累了，圓潤的小臉也熱得紅撲撲的，可她?始終不肯停下?來。

    少女存了私心，想向自己的母父展現(xiàn)一下?實力，讓他們?yōu)樽约焊械接?衷的自豪。

    誰知又一劍劈下?時，劍氣?有?些紊亂，就在姜茴注意到這點想要收回時，已然有?些晚了。

    紛亂的劍氣?猶如銀矢一般四散開?來，朝著?其余的三人直沖而去。

    下?一刻，就在女人輕揮衣袖后，似蒸發(fā)的水汽，陡然化解了。

    隨后，姜輕霄張開?長指，不遠(yuǎn)處一根又細(xì)又長的青竹枝如有?神識般迅速飛入了她?手中。

    女人輕然地躍到了院中，僅用手中那?只?細(xì)瘦的竹枝，便與手握神器消光的少女對?打起來。

    “大臂抬起小臂下?壓�！�

    姜輕霄一邊游刃有?余地躲避著?少女的進攻，一邊趁機用手中的竹尖點上對?方的手臂。

    想要教會她?如何能更好地掌控消光的劍氣?，避免類似的情況再次發(fā)生。

    說完，女人旋身來到姜茴的身后，緊貼著?她?的后背開?口提醒，“出劍不可猶豫，要迅疾如風(fēng)！”

    下?一刻，姜輕霄目光下?移，用手中的竹枝左右輕敲了下?茴兒的腳腕，沉聲開?口道：“在此期間，步伐要穩(wěn)，底盤壓低�！�

    “對?，就是這樣。”

    “再來一次！”

    ......

    望著?院中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屋檐下?的青年咬緊了下?唇，拼命地遏制著?眼底的淚意。

    胸中幸福摻雜著?絕望，猶如混進了蜜糖的砒.霜。

    無人知曉，這一幕，他盼望和?期待了整整三百年。

    柳驚絕仍記得以前妻主同?自己說過的話?。

    那?時的妻主將他緊緊地圈在懷中，沐浴在冬日?的暖陽下?，身下?的搖椅不斷輕晃著?。

    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幸福又漫長。

    聽他問及是想要女孩還是男孩后。

    妻主沉吟了片刻，最后認(rèn)真?地說道：“想要一個女兒�！�

    他好奇地詢問原因。

    妻主低頭?親了親他的唇角，神情溫柔無比，“是女兒的話?我?就可以教她?習(xí)武，等她?長大了，就可以保護她?阿爹了......”

    現(xiàn)下?，終于得以實現(xiàn)。

    即使?是死，他也再無遺憾了。

    想到這兒，青年緩緩揚起滿是齒痕的唇瓣，眸中洋溢著?水光，面?上卻?滿是幸福與滿足。

    臨近傍晚，山腳下?的春水村有?人娶親，在村東頭?安排了一場打鐵花。

    待柳驚絕換好衣裳出來時，原本還待在院中的姜茴和?顏笙卻?不見了蹤影。

    聽他問及二人，姜輕霄淡聲向他解釋道：“他們先去前面?探路了。”

    聞聽此言，青年神情微怔，隨即意識到這恐是茴兒想要借機為他倆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會。

    當(dāng)即，青年心中泛起一陣酸軟，他眨了眨眼，神情自然地走向她?，聲音清潤動聽。

    “妻主，那?我?們也走吧！”

    春水村與響水村的距離不遠(yuǎn)也不近，待二人趕去那?里時，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

    偌大的打谷場上，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來看熱鬧的村民。

    他們無不是拖家?guī)Э凇⒑襞笠���，一�?奔赴這場難得一見的視覺盛宴。

    一些消息靈敏的行腳商，也早早趕了過來，在一旁支起了小攤，賣起了孩子們愛吃的冬瓜糖、炒瓜子以及愛玩的泥泥狗還有?小風(fēng)車。

    旁邊還站著?一個吹糖人的小攤販，胸前的木箱上插滿了各式各樣吹好的糖人，引得過路人紛紛側(cè)目驚嘆。

    不時還有?小孩子互相追逐打鬧著?跑過，留下?一連串如銀鈴般響脆歡快的笑聲。

    目及之處，皆是與清冷的九重天截然相反的祥和?熱鬧。

    熱烈到甚至有?些吵鬧，卻?讓姜輕霄從中覺出一股久違的心安。

    如果可以，她?想三界永寧，再無斗爭。

    不多時，咚的一聲乍耳鑼響后，隨著?打鐵師傅的一聲吆喝，一捧燒得滾燙的鐵水被高高地擲到了半空。

    緊接著?，被另一個穿著?赤膊汗衫，早已等待許久的另一人一錘敲散。

    頃刻間無數(shù)璀璨金花在空中炸開?，猶如天上星河揉碎后，被灑落人間。

    隨著?一捧接著?一捧的鐵水被捶散。

    一時間，樸素簡陋的打谷場上，華光乍泄、光雨瀟瀟。

    引得在場所有?人無不驚聲贊嘆。

    饒是在天上看過無數(shù)奇景的姜輕霄，也被這雖嘈雜火熱、卻?繽紛炫麗的人間煙火景象，震撼了一瞬，微微揚起了唇角。

    一場酣暢淋漓的打鐵花結(jié)束后，許多人沒有?離開?，而是自發(fā)地圍著?中間的篝火，手拉手唱著?民歌跳起舞來。

    歌曲的調(diào)子雖奇特，卻?意外的感人動聽。

    沉默聽了片刻后，姜輕霄禁不住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青年。

    “他們唱的是什么？”

    柳驚絕聞言，朝她?柔柔一笑，溫聲解釋道：“《祈天歌》，是他們向上天祈禱國泰民安、五谷豐登的。”

    凡人不及神仙妖魔，他們的力量最為弱小，可信仰之力卻?極為強大。

    于是他們認(rèn)為可以通過祈禱歌唱的方式，將自己的心愿上達天際，求得天神保佑，心想事成。

    待到人群徹底散去時，已然是月上中天，距離他們約定徹底結(jié)束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

    今夜月光皎潔，星子也甚是明亮，映在墨藍色的天穹上，隱約有?與朗月爭輝之勢。

    回去的路上，二人恰好經(jīng)過了落月崖。

    柳驚絕緩慢地停下?了腳步，聲音淡得如同?一縷夜風(fēng)，“妻主，陪我?過去最后看一次月亮吧�！�

    崖頂不時有?涼風(fēng)吹拂，蛩鳴鳥叫聲聲不絕。

    姜輕霄站在崖邊，頭?頂是一輪彎月，腳下?是星星點點的千家燈火，一瞬間，她?感受到了極致的寧靜與安謐。

    春末夏初，醡漿樹上掛滿了串串的紅果。

    柳驚絕摘下?幾顆后擦凈，與女人并肩而立，輕聲問道：“妻主要嘗嘗嗎？”

    聞言，姜輕霄一如既往地拒絕。

    見此情景，青年笑了笑，將手中的幾顆紅彤彤的醡漿果，盡數(shù)扔入了口中。

    牙尖刺破了紅潤的表皮，果汁爭先恐后地溢出，一瞬間，柳驚絕的口中酸得發(fā)苦。

    他毫無所覺般地盡數(shù)咽下?，隨后朗聲開?口，語氣?隨意得好似在與多年不見的舊友攀談。

    “我?最喜歡看的就是打鐵花，妻主知道為什么嗎？”

    聞言，姜輕霄側(cè)眸看向他。

    柳驚絕：“因為第一次，是你帶我?去看的，那?是阿絕有?生以來看過最漂亮的東西�！�

    他聲音溫柔，唇邊帶笑，似是陷入了某種深刻美好的回憶。

    “阿絕的許多第一次，都是妻主你給的�！�

    青年一一細(xì)數(shù)著?。

    “第一次穿衣服、第一次吃凡人的食物、第一次知曉甜是什么滋味，第一次有?人心疼和?關(guān)心，第一次愛一個人......”

    姜輕霄靜靜地望著?青年，沉默著?聽他說完。

    少頃，柳驚絕轉(zhuǎn)頭?看向女人，“可是往后的這三百年里，我?再未看過一次打鐵花，妻主想知道原因嗎？”

    姜輕霄淡淡蹙眉，心中隱約浮現(xiàn)出了一個答案。

    柳驚絕凄慘一笑，眸中淚光閃爍，“因為妻主，就是死在了帶我?去看打鐵花前......”

    “所以三百年來，我?一直在等你。”

    聞聽此言，女人身形一滯，片刻后她?抿了抿唇，無聲地嘆了口氣?。

    姜輕霄抬眸看他，眼中神情有?一瞬的復(fù)雜，“抱歉�！�

    “不必抱歉！”

    青年聞言心口一疼，不受控制地朝前走了半步，與她?正面?相對?。

    柳驚絕望著?她?緩緩搖頭?，聲音帶著?些沙啞，卻?分外的輕柔，再一次重復(fù)道：“妻主不必道歉�！�

    他的眼角緩緩沁出淚光，卻?自始至終都沒落下?。

    一雙柳眼定定地凝望著?她?，眸中愛意依舊濃厚滾燙，帶著?能夠傾覆山海的深情與決絕。

    “妻主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么，阿絕有?朝一日?，還能夠再見你一面?，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

    他聲音逐漸哽咽，面?上卻?展露出溫柔雋永的笑意來。

    “即便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不認(rèn)得我?了�！�

    “可我?希望你以后能夠記得�！�

    青年猶如立下?誓言般，緩慢且堅定地說著?。

    “妻主，阿絕愛你，很愛很愛你。”

    “比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要愛你！”

    姜輕霄聞言，呼吸一滯，心頭?不受控制地竄上一股麻意，讓她?不由?地攥緊了指尖。

    柳驚絕望著?女人的眼睛，再次許下?了同?白日?一樣的心愿，“妻主，希望您能永遠(yuǎn)平安順?biāo)�，心想事成�！?br />
    臨近子時的前一刻，青年最后向姜輕霄提出了一個請求。

    “妻主，能最后再吻我?一次嗎？”

    話?音既落，崖頂寂靜無聲，唯余沁涼的山風(fēng)在二人周身流轉(zhuǎn)傾蕩。

    皎白清冷的月光落入女人茶色無波的眼瞳中，她?沉默著?站在原地。

    沒有?傾身，亦沒有?后退。

    可這就夠了。

    足夠了。

    柳驚絕恍惚而又幸福地想著?，隨后緩緩仰頭?。

    唇瓣相碰的剎那?，青年積蓄已久的淚水終于墜落。

    重重地砸在二人腳下?。

    開?出了花。

    第73章

    七十三個鰥夫

    月華似練，

    透過微敞的朱窗灑入殿內(nèi)，卻在頃刻間被榻上溢出的一縷詭異紅光所吞沒。

    女人?身著一襲素衣，雙眼緊閉端坐于榻上。

    她雙手掐訣，

    形狀優(yōu)美的菱唇翕動著，

    無聲地念誦著清靈心咒。

    與此同時，

    無數(shù)蓬勃而濃郁的冰藍色靈力，

    在她周身層層縈繞著，其中依稀可見一團赤紅如同污血的暗光在其中不斷翻滾涌動。

    忽明忽滅。

    紅光左沖又?突，似是一頭被圍困在牢籠中的兇獸，

    不甘心失去自由，在不斷掙扎反抗。

    企圖沖破桎梏。

    不過在四周冰藍色靈團的悍然壓制下，

    始終無法?突圍。

    紅光也漸漸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最?后一句咒詞的吐出，姜輕霄徐徐抬起雙臂，

    做著最?后收勢。

    無數(shù)靈力連同著那團血紅，也隨著她的動作緩緩沁入她的后背。

    可就在這時，女人?心口突如其來地傳出一股尖銳的疼痛，使?得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前胸。

    施法?被迫停止。

    姜輕霄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睛，

    下一刻，猝然噴出一口金紅色的鮮血來。

    而此時，

    已經(jīng)在殿外等?候了一天一夜的濮蒙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

    她雙手緊攥著，

    來回地在姜輕霄的殿門前踱著步，

    一邊不住地回頭望著紅光漫天、濃煙彌漫的西面，口中一邊不斷地祈禱著。

    “哎呦我?的神君吶，

    您可快點醒來吧！”

    或許是她不斷地懇求起了作用，濮蒙這廂話音剛落，

    殿門便被人?自內(nèi)忽地打開?了。

    匍一推開?殿門，姜輕霄便敏銳地察覺出了周圍的異常。

    只見空氣中滿是物?品燃燒后散發(fā)出的焦糊味道，即使?是在黎明時分，天色卻被一層厚厚的黑灰所籠罩著，顯得分外晦暗壓抑。

    右面的天空火光沖天，即使?離得較遠(yuǎn)，感受不到炙熱的溫度，但也能聽?到大火燃燒時吞噬一切的呼呼聲響，以及樹木倒塌斷裂、人?們的哀嚎和動物?嘶鳴聲。

    見此情況，姜輕霄驀地斂緊了長眉，“山下發(fā)生了何事？”

    濮蒙急聲向她解釋道：“神君有所不知，昨日西面不知自哪里跑來了一大群兇獸，同咱們那次在鬼市上見到的兩只一模一樣，不過要更大更兇！”

    “它們沿途吃人?又?放火，燒毀了許多村莊，現(xiàn)在已殃及到了咱們問晴山�！�

    聞聽?此言，女人?驀地轉(zhuǎn)頭看她，神情冰肅威嚴(yán)，讓人?望而生畏。

    “為何不一早告訴我?？”

    濮蒙面露難色，吞吐著說道：“您當(dāng)時正在安定戮火，我?們怕一不小心打擾到您......”

    戮火十分兇殘，若是在安定時稍微出一點差池，便極有可能遭到反噬，引得人?走火入魔。

    她們不敢冒這個風(fēng)險。

    姜輕霄聽?罷，冰沉的神色沒有分毫緩和，但是也并沒有再責(zé)怪她。

    “現(xiàn)在情況如何？”

    濮蒙聞言皺緊了眉，“火已經(jīng)燒到了半山腰，綺綾仙尊已經(jīng)帶著她兩個弟子還有常醞常釀一同下山滅妖獸去了！”

    聽?到火已經(jīng)燒到了半山腰，姜輕霄的腦子陡然恍過一個人?影，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沉聲吩咐道：“傳我?神令，殿中所有人?即刻下山除獸滅火，不得有誤！”

    話畢，女人?身形驟然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了一團白光，以極快的速度朝山下飛去。

    姜輕霄匍一落在熟悉的竹屋前，便被四周劇烈燃燒著的大火驚得呼吸一滯。

    此時的小院，早已沒了前幾日她來此的欣欣向榮景象，轉(zhuǎn)而正在被無盡的大火所吞噬，大叢大叢開?得荼烈的香豌花被烈火燒得烏黑卷曲。

    頹然地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具具燒焦的尸體?。

    讓人?觸目驚心。

    女人?撫了下還在隱隱作痛的心口，閃身入了堂內(nèi)。

    “柳驚絕！”

    姜輕霄出聲大喊，在堂中四處搜尋著青年的影子。

    片刻后，終于在東側(cè)的廂房內(nèi)發(fā)現(xiàn)了躺在小榻上，一動不動的柳驚絕。

    熊熊大火中，青年就那樣神情安然地閉著雙眼?，身前還緊抱著一件霧青色的女裙。

    他雙臂緊環(huán)著女裙的腰身，仿佛在與它擁抱一般，漂亮的薄唇微揚，神情是無比的安寧與幸福。

    正是女人?曾經(jīng)穿過的那件。

    見此情景，姜輕霄急忙走上前去，想要查看青年的情況。

    卻在他的枕邊發(fā)現(xiàn)了一張滿是字跡的信箋。

    待看清其中的內(nèi)容后，女人?驀地咬緊了牙關(guān)，白皙的額角隨即迸起淡淡的青筋。

    她攥緊了手中柳驚絕寫下的遺書，心中沒由來地涌出一股怒意。

    一種向來運籌帷幄，卻首次對一件小事失去了掌控的憤怒。

    少頃，女人?怒極反笑地點了點頭，一把抱起榻上已然無知無覺的青年，聲音冰寒凌冽，“想死，那得問本神答不答應(yīng)！”

    說罷，她閃身出了小院。

    幾乎是在姜輕霄出來的下一瞬，那座昔日溫馨雅致的小院，便轟然倒塌，原地化為了廢墟。

    待尋得了一塊安全的空地將柳驚絕放下后，女人?立刻探查了他的脈搏。

    驚訝地發(fā)現(xiàn)青年體?內(nèi)的妖丹，已然被他自己給震碎了。

    妖怪自己震碎妖丹無異于凡人?徒手剖出自己的心臟，需要無比堅決的死意才能實?施。

    更遑論有時候機體?會違背意識，下意識求生，多的是一擊不中、反復(fù)再來，期間的痛苦與折磨，自不必說。

    姜輕霄用力地閉了下眼?，緊蹙的眉目間浮現(xiàn)出濃重的懊惱。

    她早該想到的。

    這小蛇妖等?了她三?百年對她用情至深，怎敢心甘情愿地放手，與自己一別兩寬呢。

    她早該想到的！

    不過好?在，柳驚絕的妖丹雖然碎裂了，體?內(nèi)女人?的沝芯卻在關(guān)鍵時刻護住了他的心脈，為青年留了一口氣在。

    若是姜輕霄再發(fā)現(xiàn)得晚些，恐怕他不僅會一命嗚呼，更會被那猲狚之火燒得個尸骨無存！

    片刻后，源源不斷的純凈靈力自女人?掌心溢出，注入了柳驚絕的心口。

    蓬勃靈力入體?的剎那，青年后頸處的銘文隨即散發(fā)出瑩瑩淺藍色光芒，如蝴蝶閃動蝶翼一般。

    忽隱忽現(xiàn)。

    不消片刻，柳驚絕破碎的妖丹便被修復(fù)如初，法?力更甚從前。

    在此過程中，姜輕霄還不忘給青年下了一層禁制。

    讓他無法?再隨意自戕。

    做完這一切后不久，柳驚絕便從昏迷中漸漸恢復(fù)了意識。

    他這廂將將睜開?雙眼?，便瞧見了站在一旁正垂眸望著自己的肅麗女子。

    青年神情遲滯一瞬后，眼?神迸發(fā)出光亮，旋即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地?fù)溥M?了她懷中。

    “嗚嗚，妻主。”

    柳驚絕此刻的思維還停留在瀕死前的幻境中，將眼?前的姜輕霄認(rèn)作了他幻想中的愛人?.妻主。

    青年拼命地抱緊了面前人?，用力地嗅聞著自她身上傳來的清香，心中溫暖飽漲，歡喜得無以復(f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