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瘸子劇烈的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翻著白眼罵道:“小王八蛋!老子千里迢迢從岳陽城跑來這里!路上被無命僵尸追的上天入地,就是為了給你送這件東西,你他娘的就是這樣對我的?”
我一聽他是來給我送東西,立刻說道:“別介,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缺,您還是拿著這東西拜拜吧!”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句話在上學(xué)的時候就被我理解的透徹?zé)o比。王瘸子跟我非親非故,哪里有這么好心來給我送東西?而且妖墳里的無命僵尸一路追殺過來,這玩意兒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要命的東西。
在經(jīng)歷了妖墳之后,我根本就不想跟這些破事牽扯在一塊。
王瘸子明顯愣住了,他張大滿是黃牙的嘴巴,一時之間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你連是什么東西都不知道,就決定不要?”
我小心翼翼的朝門外看了一眼,沒好氣的說:“真要是好東西,你還會千里迢迢來給我?行了老王,剛才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有鎮(zhèn)邪燈籠在,那些僵尸暫時不會出來,你在這等到天亮,天亮之后你帶著那件東西愛去哪里就去哪里,OK?”
王瘸子氣的吹胡子瞪眼:“你個小王八蛋把我當(dāng)成避難的了?老實告訴你,要不是看你……”
我打斷了王瘸子的話:“您說出來多沒意思啊,我還真把您當(dāng)成避難的嘍,當(dāng)初在洞庭湖的時候你擺了我們一道,弄的我們差點掉進湖里喂魚,怎么,十三先生難道還沒找你麻煩?”
王瘸子勃然大怒,抓著我的胳膊就想動手,可是不知道想起什么來了,態(tài)度立刻就軟了下來。
“那個小島出大事了,第三團的兩個連在那里全軍覆沒,只有特案處的幾個人逃了出來。張非凡,這件事情已經(jīng)驚動了中央,就算是你把我趕走了,特案處的人也會來找你的,這是你的命,你根本就逃不掉的�!�
我臉上不動聲色,但是心里卻泛起了驚濤駭浪,兩個連隊!就算是預(yù)備役的士兵,可那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軍事單位,兩個全副武裝的連隊,到底是怎么死在那里的?
“不是,特案處的大爺們不好好解決問題,來找我做什么?”
王瘸子嘿嘿的笑:“因為你跟別人不一樣。小子,實話告訴你,不但特案處要找你,連張獻忠都在找你,小子,要怪,就怪你們家傳的那部周易吧!”
我聽到連張獻忠都要來找我的時候,臉色別提多么難看了。說真的,我又不是故意去挖他的墳,至于這樣不依不撓嗎?再說了,就算是要找,也得去找特案處的那些大爺啊。按著我這么一個小嘍啰有什么意思?
真是他大爺?shù)�!怎么這種破事總是要落在我的頭上?
事情既然躲不過,我反而變得釋然起來。真是的,誰怕誰��!張獻忠就算是找來了又如何?在妖墳里是他的天下,但是在江北市,難不成他還能反了天去?
我松開王瘸子的衣領(lǐng),在抽屜里找了一點糯米和云南白藥扔給他,他身上傷口可真不少,而且傷口印記發(fā)黑,明顯是中了尸毒的征兆。
尸毒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對王瘸子卻有可能是致命的東西。不盡快處理的話恐怕一條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趁著王瘸子自己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又朝外面看了一眼,還好,爺爺留下的鎮(zhèn)邪燈籠很靠譜,那些僵尸不敢停留在光芒所能照射的范圍內(nèi),但是我卻知道,無命僵尸一定還在外面等著。
“王瘸子,這件事情按說跟你沒關(guān)系,怎么會是你跑來這里?關(guān)于妖墳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王瘸子苦笑一聲,罵道:“你以為老子愿意卷進這件事來?要不是十三爺跑來找我,我他娘的現(xiàn)在還在岳陽城逍遙自在!”
他喋喋不休的罵著,但是卻也告訴了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dāng)初我們離開那個小島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平安無事,但是就在十多天前,地震局卻檢測到了洞庭湖深處的一次地震。
要說洞庭湖一帶根本就不是地震帶,所以那邊發(fā)生震動也挺奇怪的。地震局本來想派專家過去勘測一下,卻沒想到那邊早已經(jīng)被長江水警給封鎖住了。
洞庭湖中到底發(fā)生什么事,王瘸子其實一點都不關(guān)心,他仍然隱居在自己的小店里逍遙自在。哪知道就在發(fā)生地震的當(dāng)天晚上,一個狼狽的人跑過來找他了。
這個人就是當(dāng)初去追張獻忠的十三先生。
王瘸子當(dāng)初擺了十三先生一道,后來聽說長江水警沒能抓住他,心里一直在惴惴不安,現(xiàn)在見十三先生找上門來,當(dāng)場嚇得就要轉(zhuǎn)身逃跑。
可是十三先生一句話就讓他打消了逃跑的想法,因為十三先生對他說,要他親自幫忙送一件東西去江北市,他就不追究之前的事情了。
要說王瘸子這人其實挺奸猾的,要他做一些拼命的事情他或許還會考慮考慮,但是要他去江北市送一件東西,他算計十三先生的事就能一筆勾銷,這買賣實在是劃算的很。于是王瘸子毫不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
但是當(dāng)他打開店門的時候,看到渾身狼狽的十三先生的時候,這才覺得事情可能沒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因為那時候的十三先生渾身都是刀傷,而且傷口泛黑,明顯是中了尸毒的樣子。他心里當(dāng)場就打了個突,十三先生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不管是僵尸還是陰魂厲鬼,在他手中基本上就是一盤菜,究竟有什么僵尸能傷的了十三先生?
可是看到十三先生冰冷的目光,王瘸子知道自己如果敢說反悔的話,恐怕當(dāng)場就會被十三先生給砍了。
十三先生交給王瘸子的東西裝在一個攜行袋里,然后告訴了具體地址,這個地址其實就是我所在的天命館。他把東西交給王瘸子之后,匆匆包扎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就轉(zhuǎn)身離開。
當(dāng)時十三先生說的話是他去引開一個厲害的家伙,好給王瘸子爭取一下時間。
王瘸子本來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么,但是天性狡猾的他卻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他心急完成十三先生交代的事情,便匆匆備車,直接趕往江北市。
江北市距離岳陽市也不過只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可是王瘸子沒想到的是,自己還沒出岳陽市,就有無命僵尸盯上了他。
這群僵尸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天晚上都能活動自如。王瘸子在遂不及防的時候吃足了苦頭,不但自己的車毀在了路上,甚至還差點被無命僵尸給弄死。
更要命的是,這群僵尸似乎盯上了王瘸子,一路上不斷的追殺,在靠近南京的時候,王瘸子差點被無命僵尸給活活弄死,藏了七八天才勉強養(yǎng)好傷勢,等他到達江北市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多天后了。
而就在這七八天的時間,十三先生也趕了過來,在王瘸子暴怒的要求下,十三先生告訴了他很多事情。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他要交給我的那件東西。
我看著王瘸子放在桌子上的攜行袋,微微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問道:“十三先生現(xiàn)在在哪里?”
王瘸子回答的飛快:“不知道,但是十三先生說,他要引開那個厲害的家伙,給你爭取時間�!�
我又問:“特案處的那座小島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妖墳毀掉了,整座小島都沉入了湖底。第三團的兩個連隊全都死在了那,據(jù)說只有特案處的人活著逃了出來。不過你別問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我也不知道�!�
我輕輕點頭,然后又看了看那個攜行袋,心里不知道多么糾結(jié),我知道自己只要一打開袋子,這件事情就算是跟我糾纏不清了。
可是我想逃避,又如何能逃脫得了?
第36章
寶
盒
攜行袋破破爛爛,上面還沾滿了血跡和不知名的黑色膏狀物,惡臭的氣味熏的我直皺眉頭。
既然躲不過,正面面對應(yīng)該是最好的選擇了,不管這東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兒,我都接著了。
一把撕開臟兮兮的攜行袋,里面出來了一個木頭盒子。這東西古色古香,仔細擦拭了一下,發(fā)現(xiàn)盒子竟然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制成的。這東西在古代是保存東西的最好容器,光是這個盒子,在當(dāng)時就肯定有極高的價值。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這東西雖然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個盒子,可是卻沒有鎖,而且蓋子和盒子扣合的緊密無比,連一根針也插不進去。
外表沒鎖,說明這個盒子是用某種機關(guān)才能打開的。爺爺曾經(jīng)跟我講過明清時代的機關(guān)術(shù),這樣一個依靠機關(guān)才能打開的盒子,比那些單純上鎖的盒子要高級的多。
只不過機關(guān)這東西我只知道一些皮毛,我根本就打不開這個盒子。
我搖晃了一下盒子,沉甸甸的很有手感,但是里面卻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來。我狐疑的看了王瘸子一眼,道:“怎么個意思?”
王瘸子搖搖頭,聳聳肩:“我只管送東西,東西送到就不關(guān)我事了。不過小兄弟,老哥哥有句話,卻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就是了�!�
“十三爺說了,這東西是從張獻忠身上弄過來的,所以到底多么重要你應(yīng)該知道。按照十三爺?shù)男愿�,如果不是必要,他肯定不會讓我冒死帶給你�?墒沁@東西又這么重要,他又必須有一些措施才對,是不是?”
我明白了王瘸子的意思,直接道:“十三先生是想讓我等他,只有他才能打開這個盒子對不對?”
王瘸子連連點頭:“就算十三爺打不開這個盒子,他也一定知道打開的方法。所以小兄弟啊,你就在這等著就好了�!�
在天命館等著十三先生?開什么玩笑,現(xiàn)在無命僵尸就在周圍,而且很明顯是沖著盒子來的,我哪里有能力保住這個?
見我一臉不以為然,王瘸子又道:“小兄弟,不要小看天命館,張老爺子的本事比你想象的要厲害的多。除非張獻忠親自來了,那些家伙還進不來�!鳖D了頓,他又說道:“我的事算是完了,明天天一亮我就走,該死的,以后老子發(fā)誓,再也不跟十三爺有半點牽連!”
王瘸子把東西交給我后就立刻抽身,實在是一個再明智不過的舉動。換成我也會這么干。跟著十三先生絕對沒什么好事,說成提著腦袋的買賣也不為過。
我煩躁的很,隨手把盒子塞在抽屜里。想要回去蒙頭大睡,又擔(dān)心外面的無命僵尸會不會偷偷跑進來,只好留在鋪子里等著。王瘸子精神很虛弱,很快就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只留下我一個人看著外面的鎮(zhèn)邪燈籠發(fā)呆。
一整夜我都沒有合眼,直到外面天亮之后,那股陰冷的氣息才消失不見。我松了口氣,如果這群家伙日夜不停的守著,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轉(zhuǎn)頭一看,王瘸子早已經(jīng)收拾的利利索索,他換了我一身衣服,又洗了個澡,拿起我的背包一邊往里面塞吃的,一邊道:“小兄弟,我先走了,回頭你見了十三爺,就告訴他王瘸子的事已經(jīng)辦完了,希望他遵守諾言,不要再找我麻煩了�!�
這家伙把麻煩交給我就想逃之夭夭?這也太不地道了?可是腿長在他身上,他想走,難不成我還能打斷他的腿不成?
再說了,王瘸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在岳陽市成為黑道巨擘,絕對是心狠手辣的主,別看他現(xiàn)在傷痕累累的,真要翻臉,恐怕誰也別想好過。
我知道這家伙去意已決,咬牙切齒的道:“走吧!走吧!最好讓張獻忠在路上把你干掉,他娘的,老子發(fā)現(xiàn)了,你們這群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王瘸子嘿嘿一笑,絲毫不以為忤,眨巴著淤青的眼睛,趁著外面第一縷陽光照射過來的時候,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我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把鎮(zhèn)邪燈籠給關(guān)了,想了想,又從抽屜里把楠木盒子拿出來,想了想,又從后屋桌子上拿出來一瓶酒,一股腦的放進包里背在背上。
趁著現(xiàn)在是白天,我要想辦法找到能打開這個盒子的人,從頭到尾,我都沒打算等著十三先生過來,自己掌握主動才是王道。
初夏的天亮的很早,現(xiàn)在才五點多鐘,陽光已經(jīng)灑了下來。我走到街頭,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后直奔江北市中心。
半個小時以后,我已經(jīng)到了維明街道的一家家電維修的店鋪門口,店鋪的主人早已經(jīng)開門了,一個光著膀子,滿身精肉的漢子正在擦一臺臟兮兮的冰箱,看到我過來,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就慢條斯理的說道:“小張啊,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么事?”
我滿臉堆笑:“劉叔,小子這不是想您了嗎?您看,爺爺還給您留下了一瓶好酒,說是要我抽空帶給您�!�
劉叔哼了一聲,慢條斯理的道:“少來這套,你小子向來跟我們這群老家伙走不到一塊去,你要是不說有什么事,我可就趕人了。”
一邊說,一邊把抹布扔在地上,拿起我遞過去的酒瓶就喝了一口。
我屁顛屁顛的湊上前去:“劉叔,什么都瞞不過您老,爺爺不是說過嘛,他不在的時候,有什么問題您得多擔(dān)待點�!�
劉叔哈出酒氣:“說吧!你小子也算是得到了張老爺子的真?zhèn)鳎茏屇銇碚椅�,�?yīng)該不是簡單的事,說來聽聽�!�
我急忙把劉叔請進了維修部,里面到處都是破舊的冰箱,洗衣機之類的家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汽油味。但是我小時候經(jīng)常來這里玩,對這早就熟悉了,關(guān)上窗戶,就把背包放在桌子上。
當(dāng)我從背包里拿出金絲楠木制成的盒子的時候,劉叔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
“八寶玲瓏盒?我沒看錯吧?這可是好寶貝!”
我見劉叔一口叫出來了這東西的名字,心中立刻放松了一下,道:“劉叔,您看能不能打開這玩意兒�!�
劉叔仔細的拿起盒子看了半晌,然后一巴掌拍在我的腦袋上,罵道:“打開?你小子想什么呢?你知道這東西在市場上值多少錢嗎?起碼八十萬起!這東西在明末就失傳了,里面的機關(guān)復(fù)雜無比,而且還有自毀裝置,只要開啟的方法錯了,里面保存的東西就立馬完蛋。”
他上下擺弄著八寶玲瓏盒,自言自語道:“能用八寶玲瓏盒裝起來的東西,價值很可能比這個盒子本身還要貴重,你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小子,這東西你是哪里來的?”
我苦笑道:“劉叔,不是小子有意隱瞞,這玩意兒里面的東西牽涉很大,我不想把您牽扯進來。你知道的,天命館里不但算命,還經(jīng)常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要處理,爺爺說過,不要把您帶進來�!�
劉叔哼了一聲:“小子,你要是肯把這東西賣掉,我有把握給你弄一百萬,到時候在江北市弄一套房子綽綽有余了,你真的舍得?”
我猛地點頭:“舍得!再說了,我要的只是盒子里的東西,咱們把東西弄出來再賣掉盒子也一樣的。”
劉叔又是一巴掌拍過來,罵道:“想什么呢?八寶玲瓏盒是明代機關(guān)匠人制作的盒子,專門存放重要東西,為了能保證八寶玲瓏盒的制作方法,這玩意兒只要開啟一次,里面的機關(guān)就算是廢了,到時候這盒子只能當(dāng)古董來賣了,最多也不過值幾萬塊錢。”
我略微有點失望,但是仍然說道:“那也沒辦法了,里面的東西對我來說更重要,劉叔,還是麻煩你了�!�
劉叔看著我,正色道:“能讓你舍棄一百萬,我現(xiàn)在相信這玩意兒的確是很重要了。給我半天時間,我來試試能不能打開。”
對劉叔的本事我還是相當(dāng)?shù)姆判�,別看劉叔只是一個維修家電的師傅,可是爺爺卻告訴我,他的祖上就是皇室的機關(guān)匠人,專門負責(zé)一些土木工程的作業(yè)。后來隨著現(xiàn)代發(fā)展,他的手藝逐漸沒落,但是家傳的機關(guān)術(shù)還是學(xué)了個七七八八。
這個盒子找他來打開最合適不過了。
十三先生肯定會來找我的,如果我把這東西賣掉,恐怕難以承受十三先生的怒火。而且還可能會連累到劉叔。所以盡管我很想要那一百萬,可是還是得老老實實的打開盒子。
只要盒子里面的東西在我手里,就算是十三先生找上門來也不能說什么。
因為盒子里面的東西關(guān)系重大,而且有無命僵尸還在周圍窺視,我半點也不敢離開維修部。干脆幫劉叔打下手好了。
劉叔也明白能讓我放棄一百萬的東西不簡單,干脆關(guān)了維修店,鉆進屋子里來忙碌�?吹某鰜恚藢毩岘嚭幸彩莿⑹宓谝淮我�,關(guān)于開啟這種盒子的方法只存在于記錄上,他也是第一次實踐。
八寶玲瓏盒只能開啟一次,一旦開啟的方法發(fā)生錯誤,就會觸發(fā)里面的自毀裝置。就算是劉叔也得小心的對待。
他從床底下抽出了一個木頭箱子,箱子上同樣沒有鎖具,整個箱子渾然一體,就像是一個漆黑的石塊。劉叔也不知道在哪里按了幾下,然后手一抬,箱子便被打開了。
我看到箱子的構(gòu)造的時候,就明白八寶玲瓏盒跟這個箱子的構(gòu)造其實是大同小異的,都是利用機關(guān)來封閉箱子。八寶玲瓏盒可能更復(fù)雜一些,但是既然原理相同,打開這東西也只不過會多浪費一點時間。
想到這,我對劉叔的信心更足了。
第37章
護
陣
箱子里是一套稀奇古怪的工具,都是金屬打造的。我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件也不認識。
劉叔從里面拿出了一柄小錘子,其實這東西說是錘子,只不過是一個手柄上面帶著一個金屬小球,小球可能是空心的,因為在拿起來的時候劉叔順手彈了一下,那個小球就發(fā)出了嗡的一聲輕響。
劉叔用小錘子輕輕敲打了一下八寶玲瓏盒的正面,發(fā)出一聲極其古怪的聲音。他側(cè)耳傾聽了一下,又分別在前后左右上下各自敲了一下。
每敲一次,劉叔都仔細的傾聽聲音的變化,我忽然間明白了,八寶玲瓏盒既然是一個機關(guān)裝置,里面定然是各種各樣復(fù)雜的部件,劉叔是想用聲音來摸索出里面大概的構(gòu)造,也好有個應(yīng)對之法。
雖然在我聽來,那些聲音都沒什么區(qū)別,可是我聽不出來,不代表劉叔聽不出來。
劉叔放下錘子,又從箱子里拿出來了一根細長的鐵棍,鐵棍上面不是光滑的,而是類似螺紋一樣有無數(shù)的圓環(huán)。他用鐵棍的尖端在八寶玲瓏盒的八個角上分別刺了一下,刺完之后,八寶玲瓏盒就發(fā)出了咔嚓一聲輕響。
我看到八寶玲瓏盒的八個角分別凹陷下去,露出了一個四方形的缺口,缺口里面,分別有八個不同顏色的鐵環(huán)。鐵環(huán)后面是一個猙獰的獸頭,我也不認識這獸頭究竟是什么,只是覺得分外詭異。
劉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連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這是八黐護陣!小子,我不管你這東西究竟是哪里來的,里面的東西絕對是要人命的!這東西我不能打開!”
我一下子懵了,八黐護陣?這是什么玩意兒?為什么看到這八個不同顏色的鐵環(huán)和詭異的獸頭,嚇得連劉叔都不敢動了?
我苦笑道:“劉叔,您不是在開玩笑吧?八寶玲瓏盒都已經(jīng)開了一半了,您卻說不能打開。”
劉叔腦門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轉(zhuǎn)過頭來,一字一句的說道:“小凡,聽叔一句勸,你帶著八寶玲瓏盒趕緊走,把這東西綁在石頭上扔進長江,扔的越遠越好,越快越好。聽叔的準(zhǔn)沒錯!”
我見劉叔滿頭大汗不像是在開玩笑,心中不免惴惴不安。我問道:“劉叔,不是我不想扔,扔了這玩意兒,肯定會有人找上門來的,那個人厲害的很�!�
劉叔咬著牙道:“就算是被人打上門來,這東西也留不得,你知道八黐護陣代表的是什么嗎?自古以來有資格被八黐護陣護衛(wèi)的東西就那么幾件,每一件都是滔天兇物,誰接觸這個,誰就得倒霉,到時候恐怕連死都是一種奢望,我不能害了你,你扔了這東西,要是那人真打上門來,還有你爺爺能撐著,實在不行,咱們也能呼朋喚友,他娘的我還不信有誰能在江北市放肆。”
劉叔說的話很霸氣,但是我卻苦笑連連,如果只有十三先生的話,我或許還真不怕。但是背后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的張獻忠,這家伙從妖墳里出來之后就一直神神秘秘,頗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意思,可只有我們這些進過妖墳的人才知道,那究竟是一個多么可怕的人物。
而且,我現(xiàn)在對八寶玲瓏盒里的東西也產(chǎn)生了好奇的心思,里面究竟裝的是什么?
任憑我磨破了嘴皮子,劉叔無論如何也不敢打開八寶玲瓏盒。我無奈,只好先收起盒子,準(zhǔn)備帶會天命館。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家電維修的門口傳來了一陣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劉叔大聲說道:“今天有事,暫停營業(yè)了。”
外面?zhèn)鱽硪粋清朗的聲音:“劉先生,我是呂正明�!�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這家伙怎么來了?
劉叔似乎知道呂正明,微微皺眉,他把八寶玲瓏盒塞給我,道:“小凡,這是個機會,你把盒子給他們,不管是有誰來找麻煩,都把事情推給特案處就好!這群人討厭的很,但是卻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明白嗎?”
他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打開了店鋪門口,不耐煩的道:“特案處的人還真是無處不在啊,我老劉這些年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一點都沒犯了特案處的忌諱,你來做什么?”
呂正明禮貌的很:“劉先生您別著急,特案處也沒有找您麻煩的意思,我這次來這,是來找張非凡張先生的。聽說,他得到了一件東西。”
嘴里說著,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桌子上的八寶玲瓏盒。劉叔見狀,直接把八寶玲瓏盒拿起來就往呂正明懷里塞。
“我們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那些神神道道的事情也很少參與了。諾,這東西你帶走,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你們特案處本事那么大,打開這個盒子的能力應(yīng)該也是有的�!�
呂正明一邊抓著盒子一邊笑道:“劉先生看來被八黐護陣給嚇著了,其實里面的東西只不過比較重要,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種災(zāi)禍之源。”
“不管是什么,這東西都是你的了,帶著這東西,走的越遠越好�!�
呂正明笑呵呵的拿著八寶玲瓏盒,道:“別急別急,我還有一句話要說,就一句�!�
特案處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劉叔不耐煩的道:“說完趕緊走,你們是官,我們是民,咱們可不是一路人,也犯不著有什么交情�!�
“這句話是說給非凡小兄弟的,嗯,你想知道你父親的下落嗎?”
聽到這句話,剛剛坐下的我騰的一下站起來,語氣中已經(jīng)滿是驚喜:“你知道我爸在哪里?”
呂正明鄭重的點點頭,神色鄭重:“這是你們張家的命運,你父親逃不掉,你也逃不掉�!�
大二那年,父親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也正是那時候,爺爺讓我從江北大學(xué)退學(xué),然后練就了一身給人看相算命的本事。
至于父親為什么失蹤,又去了哪里,爺爺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墒沁@并不妨礙我去打探父親的行蹤。
到現(xiàn)在為止,父親已經(jīng)失蹤三年了。我不止一次想要通過卜算之法推算出父親的下落,可是每次推算,卦象都是朦朧一片,根本就沒有任何結(jié)果。時間長了,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現(xiàn)在呂正明忽然說有了父親的下落,我哪里還坐得��?
劉叔跟父親關(guān)系很好,聽到這幾句話也停了下來。他眨巴著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呂正明,你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開玩笑的�!�
呂正明點點頭:“特案處從來不開玩笑。如果我們的情報沒錯的話,八寶玲瓏盒里面是一份古圖,張是非先生很可能就是去了這里�!�
既然事關(guān)我父親,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而且特案處雖然辦事強橫了一些,可是信譽上卻從沒出現(xiàn)過問題。呂正明既然敢說事情跟我父親有關(guān),那么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劉叔,想要聽聽他的意見。他猛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氣喝下去,道:“老張失蹤了三年,是生是死都不明白,既然呂先生你敢這樣說,應(yīng)該還是沒錯的。說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呂先生笑瞇瞇的把八寶玲瓏盒遞過去:“只是想請劉先生打開盒子。你知道的,林瑤雖然辦事能力很強,可是畢竟年輕,比不上您經(jīng)驗老道�!�
好聽的話誰都喜歡聽,劉叔也不例外。最主要的是呂正明已經(jīng)說了,八黐護陣?yán)锩娌⒉皇鞘裁匆耐嬉鈨�,只是一份地圖而已。
一份地圖,就算是通往地獄的地圖,光是看看想來也沒關(guān)系。
劉叔接過八寶玲瓏盒,道:“好!那我就打開看看!”
打開八寶玲瓏盒的步驟自然是復(fù)雜至極,不過在劉叔的手藝下還是難以招架。他嘴里念叨著祖?zhèn)鞯目谠E,一邊念,一邊對著那八個顏色各異的銅環(huán)不斷的拉伸。
我看著劉叔在旁邊忙碌,湊到呂正明身邊問道:“我說,洞庭湖那邊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瘸子告訴我兩個連隊都死在了那。”
我看到呂正明的雙手猛的攥緊,他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張獻忠就是個瘋子。十三從他身上弄走了八寶玲瓏盒,這家伙就瘋了。那座小島,誰他娘的知道那座小島竟然是人造的!而且還是浮在洞庭湖上,妖墳被毀,產(chǎn)生了連鎖反應(yīng),島上所有人都來不及逃走……”
我倒吸一口涼氣,那個小島竟然是人造的?難怪上面處處透著詭異。張獻忠這家伙也是心狠手辣,說不得,這上百條人命就得落在他的頭上。
我見一向淡然的呂先生臉色難看,不敢再提這事,便轉(zhuǎn)了一個話題,道:“關(guān)于我父親的消息,希望你沒騙我。如果你真的能幫我找到父親,我一定會很感激你的�!�
呂先生看了我一眼:“特案處的人從來不開玩笑。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不過你不用感激我,因為那個地方你總是要跟我們?nèi)ヒ惶说模@一路上,少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少了你。十三也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才讓王瘸子帶著八寶玲瓏盒來找你,只是他們沒想到我們反應(yīng)過來的速度這么快,搶在了十三前面。”
我又問:“那個地方到底是哪里?”
呂先生一字一句的說道:“鬼脈城�!�
第38章
鬼
城
鬼脈城?這個名字可陌生的很。正要詢問,呂正明已經(jīng)在解釋了。
“八寶玲瓏盒里就是通往鬼脈城的地圖,傳說那個地方藏在不咸山深處,幾千年來都罕有人能進入。事實上那座城市也根本就不是給活人住的,那里住的,都是天地不收的孤魂野鬼�!�
一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老爸沒事跑這里去干什么?就算是抓鬼也沒必要跑去那里啊。不咸山,那不是長白山嗎?
正要詢問,忽然間聽到八寶玲瓏盒發(fā)出咔嚓一聲輕響,緊接著就是一聲悶哼。我們急忙朝劉叔看去,才發(fā)現(xiàn)劉叔手里的盒子已經(jīng)變換了形狀。
我從沒見過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竟然能變成如此模樣,原來構(gòu)成金絲楠木的盒子不是一個整體,而是一塊塊奇形怪狀的木塊相互契合而成。劉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找到了木塊的契合點,這才打開了八寶玲瓏盒。
只是誰也沒想到,八寶玲瓏盒里面竟然還有玄機,因為劉叔的右手已經(jīng)被卡在了里面。
兩個木塊被機括激活,將劉叔的右手牢牢咬住,可能力道很大,疼的劉叔臉色慘白。但是他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為在木塊的兩側(cè),還隱藏著十幾根細小的黑針。
黑針幾乎是頂在劉叔的皮膚上,只要劉叔敢動一下,隱藏的黑針絕對會當(dāng)場刺進去。呂正明看到這十幾根黑針的時候臉上豁然變色,急忙向前走了一步。
劉叔倒是鎮(zhèn)定都很,他苦笑一聲:“早就應(yīng)該想到了,有八黐護陣守護的東西,怎么可能沒有防御機關(guān)?”
呂正明慢慢道:“不要動,黑針上有毒,恐怕是見血封喉的玩意兒。小非凡,把工具箱拿過來�!�
我急忙把箱子拿過來,打開一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具都在里面。我焦急的問:“用什么?”
劉叔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下來,沒辦法,毒針幾乎就頂在他的皮膚上,只要他敢亂動,這條命就算是交代了。
呂正明問:“你來指點,我來做�!�
劉叔道:“先用伸縮尺頂住這兩塊木頭,小心點,不要碰到上面的毒針,距離盡量拉大。然后用金剛板擋住毒針。記住,不要觸碰毒針,這些毒針是可以活動的,一旦受到外力的影響就會射出來,這是開花式的掃射,周圍幾米都會被波及到。小凡,你離遠點,你在這幫不上忙的�!�
我知道自己留在這也是累贅,只好咬著牙后退了幾米。距離遠了,我便看不到呂正明手上的動作,只能看到他的胳膊很穩(wěn),一點顫抖的跡象都沒有。
劉叔精通各種土木機關(guān),呂正明也是久經(jīng)風(fēng)浪的人,八寶玲瓏盒的機關(guān)雖然厲害,但是在兩人的合作下仍然有驚無險的度過了。當(dāng)劉叔的手從盒子里抽出來的那一剎那,我才猛地松了口氣。
要是因為我的原因讓劉叔丟了這條命,恐怕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
劉叔的手從八寶玲瓏盒里拿出來的時候,手里還抓著一卷灰黃色的東西,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八寶玲瓏盒,才說道:“你們說的地圖,應(yīng)該就是這東西了�!�
我從劉叔手中接過地圖,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東西應(yīng)該是宣紙做成的,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所以紙張的顏色有點偏差。但是從外表上來看,這東西保存的還是不錯的。
打開卷在一起的地圖,才發(fā)現(xiàn)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奇怪符號,根本就沒有半點山川地理的形狀。我看的楞了一下,道:“這就是你說的地圖?”
與其說是地圖,倒不如說是鬼畫符。
“是不是地圖,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知道為什么十三和我們特案處都找上你了嗎?就是因為這東西只有你能看懂,這個世界上,懂得真正周易的人或許只有你們老張家的人了�!�
我仔細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這些符號熟悉無比,都是根據(jù)伏羲六十四卦演化出來的東西�?磥磉@份地圖是用寫的,而不是用畫的。
難怪他們總是說少了誰都行,唯獨不能少了我。
可是要從這些卦象里找出真正的位置,沒有幾天時間是完不成的。而且就算是時間足夠,我也不敢確定自己確定的方位到底有沒有錯。
我用手機把宣紙上的符文全都拍攝下來,然后在劉叔家里找了一個普通的盒子,把東西放進去。
“呂先生,我想我們應(yīng)該談?wù)労献鞯氖虑椤!?br />
既然事關(guān)我那個不靠譜的老爸,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退縮。反正要去,倒不如跟特案處一起行動。
呂正明笑道:“沒問題。你專心找出鬼脈城的地方,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特案處來處理。相信我,就算是張獻忠親自來了,也別想把你從我們這帶走�!�
我松了口氣,有特案處這尊大神,不管是十三先生還是張獻忠,這些麻煩事都會交給他們。甚至天命館周圍潛藏的無命僵尸也會被他們清理的一干二凈。在中國這片土地上,沒人能跟國家機器抗衡,就算是張獻忠都不行。
“給我三天時間,我來找到鬼脈城的所在地。這段時間你們準(zhǔn)備好一切該準(zhǔn)備的東西,解決掉一切該解決的麻煩。三天之后我們就出發(fā),如何?”
呂正明稍稍思索了一下,道:“好!這三天我會負責(zé)你的安全,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我沖劉叔咧嘴一笑,道:“劉叔,這次真是麻煩你了,等我找到老爸后,再回來你這里喝酒�!�
劉叔欲言又止,像是要說什么,但是到最后他還是微微嘆了口氣,道:“你們老張家的人,似乎都是這個命��!”
我沖劉叔微微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維修店。
外面艷陽高照,不知不覺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午了。呂正明跟在我身后,一揮手,街頭上便轉(zhuǎn)過來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呂先生替我打開車門,問:“你準(zhǔn)備在哪里破解這份古圖?天命館?”
我點頭道:“天命館里東西比較齊全,那是最好的選擇。只不過周圍有無命僵尸在盯著,先說好,這些麻煩都是你們來處理的。”
呂正明點頭:“沒問題,三天內(nèi),你不必擔(dān)心任何事情。我會調(diào)遣人員把天命館守護的水泄不通,不要說無命僵尸了,就算是張獻忠來了也討不到好去�!�
回到天命館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輛車停在了門口。下車后一看,才發(fā)現(xiàn)車?yán)镒脂幒湍莻鐵塔一樣的漢子。依稀記得這個漢子就是傳說中的千年鬼體,一身實力強橫至極。
最主要的是,我看到何中華一副倒霉相的跟在他們身后。
我心說這群家伙倒是命大,兩個連隊的士兵都死在了妖墳里面,偏偏他們幾個家伙卻毫發(fā)無傷。這他娘的實在是沒有天理了。不過沒事更好,我還要指望著這群人來幫我找到父親。
林瑤大踏步的走過來,很干脆的說道:“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了,這段時間,我,呂叔,還有大力三個人負責(zé)你的安全。另外,我們借調(diào)了刑警支隊的何中華隊長還有他的手下,他們將會對周圍五百米內(nèi)進行管制和搜索,一旦發(fā)現(xiàn)十三先生,會立刻通知我們。”
我看了何中華一眼,心里不由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感覺。這群人還真是懂得利用資源,可憐何中華好不容易才從妖墳中活著逃出來,眨眼間就又被借調(diào)了過來。
看來公家飯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第39章
高
人
有了特案處這尊大神在后面鎮(zhèn)著,我自然是百無禁忌。一頭扎進天命館,對這份滿是古怪符號的地圖開始研究。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呂正明為什么說要找鬼脈城,離開了誰都行,唯獨不能離開我。因為這份地圖只有我才能看的懂。
這份地圖完全是用伏羲六十四卦所寫成,只有懂得真正周易的人才能從卦象中找出鬼脈城的具體位置。要知道周易雖然從古到今流傳到了現(xiàn)在,幾乎每一個中國人都知道這部易書的大名,可是真正懂得周易的人卻少之又少,而懂得真正周易的人,恐怕只有我們老張家了。
上面的符文標(biāo)記很多,也很復(fù)雜。除了需要彌覆碟來定位以外,還要爺爺留給我的典籍來進行解卦。這段時間我當(dāng)真是廢寢忘食,連大門都不出一步。
但是隨著解卦進度的增加,一張地圖逐漸在我腦海中形成。呂正明說的沒錯,鬼脈城的確是在不咸山之中,但是我卻無法根據(jù)這些東西繪制出地圖來,要想找到鬼脈城,這些卦文符號必不可少。
三天的時間,我已經(jīng)將卦文符號破解的七七八八,但是有一些深奧的東西始終無法弄清楚。我查閱了天命館的所有典籍,又看了爺爺和老爸的筆記,仍然無法從一部分卦文符號里找出對應(yīng)的位置來。
我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干脆暫時放緩了一下工作,好讓自己有一個清醒的頭腦。
這段時間,特案處的眾人和刑警支隊的人手日夜不停的守在天命館,尤其是呂正明,幾乎到了跟我同吃同睡的地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在,無命僵尸再也沒有出現(xiàn),而且連十三先生也不見了蹤影。
他們也沒有閑著,因為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長白山鬼脈城,那地方綿延上千公里,終年彌漫著皚皚白雪,沒有一定的物資支援根本就進不去。在我破解卦文符號的時候,物資和人員的調(diào)配統(tǒng)統(tǒng)整理的井井有條。
看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鐘了,我從桌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站在窗戶面前,看著江北市的燈火,心里不由有點感慨。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我竟然有了一種時間上的緊迫感。尤其是這次去鬼脈城很可能會找到我失蹤的老爸,更是有點莫名的激動。
老爸究竟怎么樣?還有沒有活著?他們都說我老張家背負著不一樣的命運,爺爺和父親的相繼失蹤,似乎也證明了這些。可是我們家背負的使命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我卻什么都不知道?
我學(xué)的周易,難道真的跟別人學(xué)的周易不一樣?
我眼前有很多疑團,只有爺爺和父親才能給我解開這個迷惑。說真的,我不想過這些心驚肉跳的生活,如果可能的話,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度過這一生。
買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房子,開一輛不算貴也不算便宜的汽車,找一個不算漂亮但是也不丑的媳婦兒,生一個不算聰明也不算笨的孩子。
把這一輩子渾渾噩噩,無憂無慮的過完,這才是我想象中完美的人生。
我嘆了口氣,如果我們老張家真的跟別人不一樣,那么這樣的生活就只能想想了。
剛嘆完氣,忽然間察覺到有點不對勁,我朝窗戶外面看去,卻發(fā)現(xiàn)樓下的路燈柱子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
因為距離太遠,我也看不清他到底長得什么樣,只能看到那一雙銳利的眼睛在黑暗中竟然閃爍著淡淡的綠光,綠光閃爍之間,殺氣凜然。
開始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人影有點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我甚至還歪著腦袋稍稍思索了一下,可是還沒想起來是誰,就看到那個人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路燈下面。
我吃了一驚,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我只是稍稍走神了一下,他就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可是這人究竟是誰?
驀然間一股冰冷的殺氣從窗戶的位置傳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全身如墜冰窖,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想起這人到底是誰來。
他娘的!大西王張獻忠!那個在妖墳中只見了一面的老僵尸!
我沒敢回頭,事實上被那股殺氣所迫,我甚至連說話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獻忠猶如鬼魅一樣從打開的窗戶里跳了進來,然后上下打量著我。
我心里撲騰撲騰的亂跳,因為我發(fā)現(xiàn)爺爺在這棟房子周圍布置的防御措施竟然半點用處都沒有,而且在樓下守衛(wèi)的特案處眾人,也像是死了一樣沒有動靜。
“你就是周易的傳人?”背后傳來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隱約間還帶著一股金屬撞擊的味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艱難的道:“張……張獻忠……”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敢直接喊我名字的人�!彼淅涞恼f了一句,然后將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宣紙和彌覆碟上面。
“真是太弱了,三天的時間,竟然還沒能破譯完,不過也無所謂了,雖然弱點,可是總好過我一個人走一趟。小子,你就辛苦一下吧!”
也不等我回答,張獻忠直接過來抓住了我的肩膀,順手掃過桌子上的宣紙和彌覆碟,就直接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我張口就想大喊,可是還沒來得及說出話,張獻忠一根手指就點在了我的咽喉上,剎那間咽喉的位置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我悶哼一聲,要喊的話瞬間就被憋進了喉嚨里,火辣辣的疼痛甚至讓我以為自己的嗓子被廢掉了。
我住的房間是在二樓,張獻忠?guī)е要q如一只大鳥一樣撲在了地上,落地的時候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他的力氣很大,速度也很快,頃刻間就遠遠的離開了天命館。
心里不斷的祈求特案處的人或者刑警支隊的人能快點發(fā)現(xiàn)我不在了,可是那邊卻始終靜悄悄的,根本就沒人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被張獻忠給擄走了。
也難怪,為了保證我的工作效率,我破譯卦文符號的房間很少有人進入,他們一定以為我現(xiàn)在還在辛苦的進行破譯。
完蛋了,被一個有殺伐之相的家伙帶走,不用起卦卜算,我?guī)缀蹙鸵呀?jīng)知道接下來的命運了。
耳邊風(fēng)聲呼呼,身體上卻寒氣入骨。張獻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冰塊,冰冷無比,而且寒氣還不斷的朝我身體里鉆。沒多久我就覺得渾身僵硬的無法動彈了。
張獻忠一直在挑選路燈少的地方行走,他的速度極快,短時間內(nèi)甚至比車輛還要快。別看帶著我這個大活人,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速度。
依我看來,這樣的速度如果去奧運會,什么博爾特之流的,全都得靠邊站。
我忽然間覺得有點好笑,因為在這個時候我竟然還有閑心情去想別的事�?墒俏矣竹R上醒悟過來,自己之所以還有這樣的心態(tài),是因為張獻忠身上雖然殺氣凜然,卻沒有殺意。
也就是說,張獻忠并沒有想要殺我,只是想帶走我。
想明白這一點之后,我才稍稍松了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響到了身體,我覺得喉嚨上的痛都減輕了很多。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直到周圍沒有了路燈,全都變得黑漆漆的時候,張獻忠才停下了腳步。他直接放下我,面無表情的道:“小子,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如果你敢離開我的視線之外,我就打斷你的腿�!�
一個有著殺伐之相的猛人說要打斷我的腿,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種恩惠。我知道眼前虧吃不得,只能猛地點頭。
“還算是識相�!睆埆I忠背過手去,淡淡的道:“明天我們就趕往不咸山,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鬼脈城所在的人,帶我過去,我不會虧待你的�!�
這家伙果然是沖著鬼脈城去的,但是八寶玲瓏盒似乎就是十三先生從張獻忠手中得到的,難不成擁有地圖的張獻忠也不知道鬼脈城的所在?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真是奇貨可居。
只是覺得心中有點苦澀,本來想跟特案處的人一起走,沒想到卻被張獻忠直接從天命館里給抓了出來。
回頭我一定得好好問問爺爺,不是說天命館是絕對安全的所在嗎?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貿(mào)然進來,為什么張獻忠進進出出就像是進自己家門一樣?
張獻忠對我的表現(xiàn)似乎很滿意,他隨手將彌覆碟和滿是卦文符號的宣紙扔給我,又用冰涼的手指在我喉嚨的位置揉了幾下,我這才覺得喉嚨上傳來一陣骨骼錯位的聲音,我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能說話了。
我對張獻忠的這種手段欽佩不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手法?這也太難受了點吧?
小心翼翼的收起彌覆碟,我便開始打量四周,身處險境,辨別地形應(yīng)該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別看張獻忠現(xiàn)在對我客客氣氣的,可畢竟事關(guān)生死,我絕對不愿意把自己的小命放在張獻忠的一念之間。
第40章
旗
陣
這里似乎是一個建筑工地,周圍還有吊塔,挖掘機之類的設(shè)備,不遠處還有燈光,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建筑工地還在施工。
不知道張獻忠為什么選擇這么一個藏身的地方,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他這個樣子如果被世人得知,恐怕第二天就得上報紙頭條。
雖然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可是我仍然在不斷的思考如何才能離開這。張獻忠不知道是對自己有極大的信心,還是天然呆,竟然自顧自的站在墻角處閉上了眼睛。
沒錯,這家伙竟然在睡覺。竟然像一匹馬一樣站著睡覺。
別看張獻忠大咧咧的沒有束縛我,也沒有囚禁我,可是我卻知道以這家伙的速度,恐怕就算是我跑出十幾公里,也能眨眼間就被追上。機會只有一次,如果被抓回來這家伙絕對會打斷我的腿,別無二話。
我甚至懷疑他這樣對我毫不設(shè)防,目的就是要我主動逃跑,然后借口把我的腿打斷,這樣我?guī)ゲ幌躺降臅r候才會少很多麻煩。
可是我偏偏不能如他所愿,偏偏就不跑。
我坐在地上,開始擺弄手里的彌覆碟,我嘗試卜算一下張獻忠接下來的命運如何,卻發(fā)現(xiàn)卦象一片模糊,就像是在妖墳中一樣。我自知火候不到,只能嘆了口氣,另尋他法。
想要逃走,那種沒腦子亂竄的方法已經(jīng)被我拋棄了。我現(xiàn)在面臨的只有兩條路,第一就是等待特案處的人來找我,這群王八蛋平時吹的天花亂墜,他娘的到關(guān)鍵時候就掉鏈子,張獻忠硬生生的闖進天命館把我抓走,他們竟然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如果有機會見到那個驕傲的仿佛小公雞一樣的林瑤,還有那個始終看我不順眼的大力,對,就是那個千年鬼體,我一定要狠狠的嘲笑一下他們。
想要嘲笑他們,就得先甩掉張獻忠。除了被動等待特案處之外,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布陣。
我學(xué)的是周易,而且是真正的周易,不是那種被各種自稱易學(xué)高人改的面目全非的周易。我最拿手的除了卜算之外,還有就是布陣了。
伏羲六十四卦包羅萬象,衍生出來的奇門遁甲之術(shù)更是五花八門。只要找到合適的地方,合適的東西,布置出一個能困住張獻忠一時半刻的陣法也不是什么難事。
心里盤算了半天,還是覺得等特案處的人來比較靠譜,正想著的時候,卻看到建筑工地的方向閃爍出來一道白光。
那道白光明顯是手電筒的光束,我開始的時候心里咯噔了一下,滿是喜悅,還以為是林瑤他們帶人追上來了,可是隨著手電光束的接近,我才發(fā)現(xiàn)對方只有一個人。
能大晚上來這里的,應(yīng)該是巡夜的工人。
張獻忠和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破舊的等待拆遷的平房里面,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到處都是建筑垃圾,就算是巡夜的工人也很少來這。原因很簡單,因為這里除了滿地的垃圾,連一塊廢鐵都沒有。
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個巡夜工人很快就能回去,可是沒想到手電筒的光束越來越近,眼瞅著就要走到我們所在的平房。我屏住了呼吸,一點動靜都不敢發(fā)出來。
不是不敢,而是我知道如果那個無辜的巡夜工人發(fā)現(xiàn)我們的話,絕對會被張獻忠給直接干掉。我如果發(fā)出聲求救不但一點用處都沒,還會害了這一條性命。
我只希望他能趕緊離開,好歹能保住自己一條小命。
哪知道我越是這樣想,那人距離我們就越來越近,到最后反而停在了平房的門口。我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心里卻在暗暗咒罵,這家伙難不成看到我們了?
我偷偷的朝張獻忠的位置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仍然閉著眼睛,臉色慘白,就像是西方的吸血鬼一樣。雙眉之間殺氣凜然,那股氣息讓我站的遠遠的都覺得不舒服。
雖然張獻忠一動不動,可是我卻不確定他到底醒沒醒。這家伙一旦醒過來,恐怕外面那個盡忠職守的工人就得遭殃,殺伐之相可不是鬧著玩的,傳說擁有這種面相的人一天不殺人渾身就不舒服。
就在我提心吊膽的時候,外面那人才開始邁開步子離開。他并不是順著原路返回,而是開始從左側(cè)繞過去。但是片刻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繞著我們所在的破平房走了一圈。
緊接著,外面?zhèn)鱽硪粋渾厚的聲音:“里面是哪位朋友?”
我這時候才恍然大悟,外面那人絕對知道破房子里有人!
張獻忠聽到這個聲音后猛地睜開眼睛,慘綠色的光芒讓我看的很不舒服。他面無表情的道:“找死!”
他身子一晃,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
我再也忍不住了,狂吼道:“快跑!”不管這個人是誰,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死在張獻忠手里。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哪知道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張獻忠在外面輕輕“咦”了一聲,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人影猛地鉆進了破房子。
“快走!”那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語氣中充滿了焦急:“尸王厲害的很!我留下的東西最多能困住他兩分鐘!快走!”
黑暗之中我也看不清楚這人的面容,但是抓著我的那只手卻渾厚有力,最主要的是,我雖然沒看清楚他的相貌,但是卻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我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便被他直接拽起來離開了房子。我朝外面看了一眼,借著遠處的燈光,我看到張獻忠竟然在繞著這棟破爛平房在不斷的繞圈子,他的速度很快,行動之間竟然有衣衫破空的聲音傳來。
在那人拽著我一路狂奔的時候,我依稀看到破爛房子的四個角上,都有一柄顏色各異小旗子插在地上。
我心中瞬間閃過兩個字:旗陣?
既然下定決心要跑,我和那人當(dāng)然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氣狂奔,我甚至沒時間看一眼他到底是誰。那個旗陣可以困住張獻忠一時半刻,但是卻絕對無法持久,以他的速度,只要確定了方向,分分鐘就能把我抓回去。
一旦他把我抓回去,兩條腿鐵定保不住了。
那人帶著我七拐八拐,每走一段時間,他就在地上插上一根三尺長的小旗子,小旗子的顏色各異,但是形狀卻一模一樣。他的動作讓我想起了電影中的林正英,十分干練利索,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小旗子起了作用,我們跑了足足好幾分鐘,張獻忠都沒能追過來。反而是我聽到了身后傳來一聲揚天的長嘯。我心中欽佩不已,要知道連十三先生和特案處的人都拿張獻忠沒辦法,這個來自建筑工地的人男子卻能做到如此程度!
可是那人聽到張獻忠的長嘯之后,反而變得更加緊張了。他飛快的說道:“尸王太厲害了,你先走,我留下來擋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