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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池小池咦了一聲,跺了跺腳,想,恢復(fù)得挺快啊。

    他也沒多想,緩過來后就邁步往和墓碑一樣高的荒草里走去。

    系統(tǒng)問:“你來這兒做什么?”

    他挺怕池小池說,我來踩點。

    幸虧池小池的答案還算正常:“來找人。”

    系統(tǒng)好奇了起來:“找誰?”

    池小池沒有回答,而是踩倒了一片從磚縫里鉆出的野草。

    冬天的草缺少水分,踏上去咔咔嚓嚓,異常響亮。

    他用手機照明,無視了一個個排布緊密似蜂巢的墓碑,徑直走向他的目標。

    很快,他站定了。

    手機熒光落在一方石材廉價的墓碑上,上頭刻著的名字是王建國,1949年出生,1989年去世,享年40歲。

    池小池撥去攀附在墓碑上的雜草浮灰,對著墓碑行了片刻注目禮,轉(zhuǎn)身沿原路離開。

    系統(tǒng)試探著問:“他是你什么人?”

    池小池答:“不認識。”

    系統(tǒng):“……”

    池小池又說:“幸好不認識�!�

    系統(tǒng):“??”

    為了方便翻門,池小池脫了羽絨服,一件黑色收腰毛衣勾勒出腰腹部勁瘦漂亮的線條。

    他雙手插在褲袋里取暖,說話時嘴里徐徐往外冒著白氣:“……你說過,為了方便執(zhí)行任務(wù),第一個世界的世界線會和我原來生活的世界很接近。”

    ……系統(tǒng)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記得在掃描新宿主資料時看到過,池小池的籍貫和這個城市同名。

    池小池又說:“……都叫北邙公墓,布局也一模一樣,真巧�!�

    ……但墓里埋著的人卻不是他要找的人。

    池小池從口袋里取出一支煙,摸出打火機,分析道:“在這個世界線里,婁哥有可能還活著�!�

    系統(tǒng)不知道“他”是誰,卻體貼地沒有追問:“你要去找他嗎?”

    系統(tǒng)有點擔(dān)心,池小池會不會只顧著自己的私事,耽誤主線任務(wù)。

    畢竟只有在新手教程環(huán)節(jié)時,總系統(tǒng)會給宿主提供和原先世界接近的世界線,以供練手。

    新手教程過后,什么稀奇古怪的世界線都會有,如果想找某個人,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不找。”池小池頭腦還算清醒,答道,“人家過得好好的,又不認識我,我找人家干什么。”

    話說到這兒,池小池不說了,系統(tǒng)也沒再多問。

    池小池抬手擋風(fēng)想把煙點著。可等火頭快燎著煙絲的時候,他卻把打火機收了起來。

    系統(tǒng)問:“不抽了?”

    池小池說:“程沅養(yǎng)了那么久的嗓子,不能叫我給毀了�!�

    系統(tǒng)什么也沒說,把從剛才起打開的保暖模式往上調(diào)了半度。

    池小池叼著沒點燃的煙回到車上時,身體沒被冷風(fēng)吹透,還是暖的。

    他想,這小少爺身體不錯,火力挺旺啊。

    想著,池小池咬著過濾嘴發(fā)動車子,離開公墓,慢悠悠地往家開。

    在路過一家豆?jié){店時,池小池停下車,把煙藏回了口袋里。

    開車來接楊白華前,池小池特意看過程沅今天的日程安排表,其中有提到要去孫記豆?jié){店給他家老楊買豆?jié){。

    這家的手工豆?jié){是石磨的,口感細膩,楊白華很喜歡。

    程沅和楊白華在一起后,陪他喝遍了許多早餐鋪,確定了他最愛的豆?jié){口味,卻漸漸忘記,自己原先是不愛喝豆?jié){的。

    池小池也不愛喝豆?jié){,自然不會委屈自己。

    他給自己買了一份紅豆粥,給楊白華買了兩杯豆?jié){。

    等待封裝的過程中,池小池充滿希望地問系統(tǒng):“這兩杯豆?jié){喝下去,他能漲多少好感度?”

    系統(tǒng):“……”

    這口氣簡直像在探討如何科學(xué)養(yǎng)豬。

    不過,池小池的情緒調(diào)整得還不錯,看起來墓地的事情沒有影響他太多。

    池小池回到車上時,催眠卡效果過了,楊白華醒了,正在后座上擺弄手機。

    程沅笑眼彎彎,晃晃手里的兩杯豆?jié){:“睡醒了怕餓,兩杯都是買給你的。一會兒再到前面買點小包子,吃點好的。”

    楊白華一睜眼就被憑空扣了13點好感度,本來對程沅態(tài)度淡淡的,但聞著豆?jié){香,心里一暖,再看到程沅干凈的笑容,好感度又上漲了三點:“乖。”

    池小池對系統(tǒng)說:“你看,62分,及格了�!�

    系統(tǒng):“……做人要有點兒追求�!�

    他覺得自己像是老父親,面對著剛及格就沾沾自喜的傻兒子苦口婆心。

    池小池說:“放個煙花慶祝下�!�

    系統(tǒng)說:“別鬧。”

    池小池說:“好吧。給我綠豆粥里兌點糖,剛才忘加了。”

    系統(tǒng)有點絕望:“池先生,你把任務(wù)對象的好感度當(dāng)什么?”

    池小池理直氣壯道:“當(dāng)點數(shù)啊。你講可以兌我才兌的�!�

    系統(tǒng):“……”

    他突然有點后悔讓池小池知道倉庫兌換系統(tǒng)的存在了。

    系統(tǒng)用1點好感值從倉庫里兌了小半勺糖,勻入軟包裝的熱粥里,并任勞任怨地攪勻。

    后座的楊白華在后視鏡里觀察程沅,欲言又止,欲言再止。

    池小池任他糾結(jié)了一會兒,才作關(guān)心狀:“老楊,怎么了?暈車?”

    楊白華下定了決心。

    他身體前傾,問:“你最近忙不忙?”

    “忙啊�?擅α恕!�

    話是這么說,程沅的嗓音從內(nèi)而外透著滿滿元氣,撒嬌意味十足。

    楊白華問他:“歌寫得怎么樣?”

    程沅本來想滔滔不絕,但他曉得楊白華是個大寫的理工男,對他的專業(yè)興趣不大,又把滿腔的話咽了下去:“在寫詞呢�!�

    楊白華說:“小程,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你說。”

    楊白華說:“我爸媽和三姐下周要來。你現(xiàn)在寫歌忙,我三姐可能還要帶孩子來,要是吵到你可不好�!�

    池小池興致勃勃地對系統(tǒng)分析:“瞧見沒有,這是在趕我走呢�!�

    系統(tǒng)沒說話。

    池小池這話算不得胡亂推定。在這個時候,楊白華還沒對自己的家人攤牌出柜。

    準確來說,直到和一個漂亮的混血女孩結(jié)婚,除了楊白華的父母和堂妹小燕,誰也不知道楊白華曾經(jīng)是個同性戀。

    在原世界線上,即使心大如原主,也知道楊白華這借口找得不漂亮。

    他們本來就因為程沅大哥送車的事情鬧得不大愉快,程沅抱怨了一句“我就那么見不得人嗎”,二人拌了幾句嘴,吵得還挺兇,晚上楊白華還去睡了沙發(fā)。

    虧得程沅心大又不記仇,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裹著被子滾上了沙發(fā),主動跟楊白華求和好。

    他捏著手機,偎在楊白華胸口說:“你看,我下周去住我同學(xué)家,住一周。你就別生氣了吧�!�

    池小池接收世界線信息、看到這一段時,想,小同志,你怕不是個棒槌。

    如果有不滿情緒當(dāng)然可以表達,但要表達,也得講究個方式方法。

    程沅頓了頓,沒在第一時間應(yīng)聲。

    楊白華略感不安,從后視鏡里觀察程沅的表情。

    很快,程沅咧開嘴,露出一排小白牙:“好呀�!�

    他的尾指輕輕在方向盤皮套上摩擦:“爸媽肯定不愿住賓館,嫌貴。咱們家附近招待所的條件又差,他們大老遠來一趟,讓他們用公廁,連24小時熱水都沒保障,實在不大好。”

    一口氣說完這么多,他抬眼對后視鏡里的楊白華淺笑,帶著滿滿的安慰之意。

    旋即,他長睫一垂,窗外暖黃的路燈光影從他臉頰上恰到好處地滑過。

    “可家里也只是一室一廳而已,到時候爸媽睡主臥,你睡沙發(fā),是不是還要給三姐和三姐的孩子準備兩張氣墊床?”

    碎碎念了一陣兒,他再次抬眼向后視鏡里的楊白華征詢意見。

    但只一句話的工夫,程沅眼圈隱隱透出了紅意,眼底霧煞煞的,被窗外光一晃,亮得驚人。

    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失態(tài),程沅馬上移開視線,咳嗽一聲,像是試圖掩蓋什么。

    楊白華心中一悸:“……小程�!�

    意識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程沅無奈,重新抬起眼來,盯準楊白華,瞇著眼睛,溫柔一笑,示意自己沒事兒。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楊白華心都化了。

    ……他明白自己的難處,知道自己還沒做好向父母攤牌的準備,所以明明難過,還在努力遷就自己。

    歉疚一絲絲纏上了楊白華的心。

    楊白華說:“小程,我給你找個賓館住。”

    程沅沒有拒絕,帶著點小鼻音撒嬌道:“嗯。我要住好的,要五星級�!�

    楊白華被逗樂了,配合著他說:“是是是,五星級�!�

    系統(tǒng)很驚訝。

    這場表演是真真正正的一鏡到底。

    池小池一切微表情都驚人地協(xié)調(diào),就連車窗外的光影變化都被他用到了極致。

    如果這里是片場,無論從任何一個機位捕捉過去,他的表情都是完美的。

    系統(tǒng)曾匆匆掃覽過池小池的資料,知道他在穿來前,是個模特出身、粉黑無數(shù)的演員。

    26歲,模特出身,身陷粉黑泥潭,綜合各種數(shù)據(jù)分析,池小池應(yīng)該是個靠臉吸粉吃飯的明星,而非演員。

    可情況似乎并非如此。

    系統(tǒng)決定抽個空,多研究研究池小池的情況,好盡快結(jié)束磨合期,提高任務(wù)完成的效率。

    和其他系統(tǒng)相比,061號做任務(wù)時一向很講究效率。

    而池小池這場表演收獲頗豐。

    他欣慰道:“系統(tǒng),系統(tǒng),好感度漲了15點,悔意值漲了6點。”

    系統(tǒng)也收到了一連串的提示:“嗯,加油。”

    池小池:“老規(guī)矩,兌張卡,”

    系統(tǒng):“……”這是哪里來的老規(guī)矩。

    池小池:“15點能兌什么卡?……算了,晚上回去把倉庫資料發(fā)給我,我自己翻�!�

    系統(tǒng):“……嗯�!�

    池小池又問:“沒用完的卡能不能帶到下個世界里去?”

    系統(tǒng):“……能�!�

    池小池更高興了:“太好了。倉庫里的卡一共多少張,我如果集齊全套,有沒有什么獎勵?”

    系統(tǒng)不得不提醒他:“池先生,我們這是正經(jīng)系統(tǒng),不是集卡游戲。”

    池小池說:“我喜歡集卡游戲。我原來的手機里有個集卡游戲,叫‘魔神召喚’,513個英雄我還差6個就集齊了�!�

    說到這里,池小池痛苦道:“……我這一出事,還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集齊。”

    這對一個收集癖來說真的太殘忍了。

    系統(tǒng)沒理他,池小池也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快到目的地了。

    兩人租住的小區(qū)沒有免費停車位,于是池小池把車停在了小區(qū)外的馬路邊。

    拔下車鑰匙時,池小池側(cè)過臉去,恰在車窗玻璃上看到程沅的倒影。

    自然狀態(tài)下,他的嘴角也是微微上翹著的,儼然一株被愛情滋養(yǎng)得水靈靈的小苗。

    誰也想不到這樣快活單純的青年,會因為中度抑郁癥,三年后在國外一個臨水的小鎮(zhèn)割脈自殺。

    第4章

    天才炮灰逆襲記(四)

    抄襲事件,只是程沅悲慘命運開始的號角。

    楊白華回到家,聽完程沅絕望的哭訴,扶住他的肩膀道:“小程,你冷靜點兒�!�

    程沅紅著眼睛:“老楊,你信我,你要信我。”

    楊白華說:“我當(dāng)然相信你�!�

    程沅拉著楊白華,一遍遍向他確證,向他求助:“歌是你看著我寫的,對不對啊,我還放給你聽,我還……”

    楊白華將程沅的手攏在掌心,再貼在自己胸口上:“我都知道�!�

    程沅顫抖著順勢靠上那堅實溫厚的胸膛,像是風(fēng)中浮萍總算找到了憑依。

    他聽著那近在咫尺的心跳,耳根發(fā)麻發(fā)熱,仿佛全世界只有這里最最安全。

    有了安心的依靠,程沅血絲遍布的眼里迸出火來,虛弱地咬牙切齒道:“我不能這么算了,我要去告唐歡,我要……”

    楊白華一滯。

    他撫著程沅的后背:“小程,你現(xiàn)在太沖動了,不要在這種時候做決定�!�

    可程沅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偏頭痛犯得厲害,楊白華回來前他吃過兩片藥,但藥效遲遲沒有發(fā)揮。頭痛和憤怒把他折磨得渾身發(fā)抖,冷汗橫流:“憑什么?這是我的歌,我不能讓她偷去還誣陷我——”

    楊白華皺一皺眉,把他推開,略略提高了聲音:“小程,你冷靜點聽我說。你不能告她�!�

    程沅無聲地張了張嘴,看著他,等待一個解釋。

    楊白華深嘆道:“……這件事兒,是小燕辦壞了�!�

    楊白華的堂妹楊小燕,一年半前考上了跟堂哥同城的二本師范,被楊家三叔委托給楊白華照顧。

    她經(jīng)常來楊白華家里吃飯,是楊家里第一個知道堂哥取向的,還曾以“保密”為由,讓楊白華請她吃了好幾頓大餐。

    楊家人長相都不賴,楊小燕也不算難看,一張瓜子臉白白凈凈的。她喜歡音樂,自己也愛寫點小調(diào)小曲,發(fā)表在網(wǎng)上,因為填的詞很能引起明媚憂傷的少女共鳴,粉絲數(shù)也有小一萬。這使她頗以為傲,自詡才女。

    但程沅其實不大喜歡她。

    她每次來,總是纏著程沅問他一首歌能賣多少錢,問他有沒有賣歌的門路,程沅不愛聽這個,每每胡亂搪塞過去,楊小燕也看不出什么眉眼高低,還撒嬌跟楊白華說,堂哥你看吶,小程哥他家里有門路,都不幫我,真沒勁。

    小燕住的四人寢,其他三個女生都是本市人,她也不肯落后,買好化妝品,品牌衣裳。

    照她這個用法,錢當(dāng)然不夠用,她只好時常找楊白華來借,楊白華還真的每借必給,沒有一次拒絕,為此曾連著一個月沒敢在公司食堂里點肉菜。

    程沅看得心疼不已。他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學(xué)做飯的。

    程沅呆望著楊白華,迷茫道:“……你說什么呀�!�

    楊白華不無懊惱道:“剛才,我剛放下你的電話,小燕就打電話來了。你還記得嗎,上次爸媽和三姐來市里的時候,你搬出去住了,她手機沒電,拿我手機刷淘寶,翻來翻去,不小心點開了你寫的demo。她聽了挺喜歡的,問我是不是你寫的,還一個勁兒夸你�!�

    程沅微微睜大了眼睛。

    楊白華硬著頭皮:“我當(dāng)時沒想太多,說是,你經(jīng)常寫一些歌,她應(yīng)了一聲,就繼續(xù)拿著玩了。我沒想到她……”

    程沅總算聽明白了,不敢置信道:“她偷我的歌去賣?你就任她偷?”

    “你不要說得這么難聽�!睏畎兹A無奈道,“我不知道這件事,小燕……她也只是喜歡你的歌而已。她跟我說,她缺錢,想靠自己掙錢,但是她寫的歌不好投公司,所以才想拿你的歌攙著自己的歌試試看,沒想到一投就投中了,六首一下都賣掉�!缎拈g語》和《秋思》……被唐歡挑走了�!�

    “‘只是喜歡’?”程沅渾身的刺炸了起來,“她問過我,打算給我的歌起什么名字,我告訴她,其中一首我已經(jīng)想好了,叫《心間語》�!�

    他抓起手機,把屏幕按亮,把唐歡個人專輯上的一行字亮給楊白華看:“……老楊我問你,這是什么?!她連名字都照搬?這叫不是故意的?”

    “……你寫過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歌,都沒往外發(fā),她沒想到你會拿這個投稿�!睏畎兹A的語氣難得地重了,伸手握住程沅的手腕,“事情鬧得這么大,她也不想的。跟我打電話的時候她很害怕,都哭了�!�

    程沅木木地想,她哭什么。

    楊白華苦口婆心道:“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錯了。可她年紀還小,你得容她犯錯兒吧。你要是告她,事情鬧大了,她在學(xué)校怎么做人?我在家人面前怎么交代?”

    仿佛有一道冷水澆上了程沅的脊梁,他抓住楊白華,痛苦地低吟:“……那我呢?我呢?你要我怎么做人?”

    楊白華溫柔地捧住程沅的臉:“沒事兒,我信你。那些網(wǎng)友不了解情況,都是瞎打嘴仗,只要把網(wǎng)線一拔,誰都傷害不了你。”

    程沅一輩子順風(fēng)順水,沒經(jīng)過大事兒,這一來就是地裂山崩,他的頭腦已經(jīng)全然混亂了,楊白華篤定的語氣動搖了他:“……是嗎?”

    “是啊�!睏畎兹A循循善誘,“你想想看,我父母從小把小燕當(dāng)親女兒疼,咱們的關(guān)系如果因為小燕的事兒暴露了,小燕身敗名裂,官司纏身,你要他們怎么接受你?”

    程沅抱著頭,把自己蜷縮起來。

    “……為什么啊�!背蹄溧�,“為什么……”

    他的理想,他的音樂夢,全毀了。

    而且他的愛人毅然決然地站在了家人那一邊,如果他不答應(yīng)替楊小燕把這事兒擔(dān)下來,他和楊白華的未來就沒有了。

    愛人,理想,他到底該要哪個?

    程沅從小就乖巧,除了音樂,沒有旁的愛好,楊白華是程沅第一個捧在心尖上去愛的人。

    愛一個人,是把他小心翼翼地擱在心里,還怕心不夠柔軟。

    楊白華很好,對他很溫柔,會在他藝術(shù)家脾氣發(fā)作時哄他,踏實,勤奮,兩人在床上也很合拍。

    程沅舍不得在經(jīng)歷過一場傷筋動骨風(fēng)暴后,還要鮮血淋漓地把胸口撕開,把這個他愛了三年的人硬生生挖出來。

    他做不到。

    程沅揪住楊白華的衣擺,輕聲問:“我背上這個名聲,還怎么寫歌?還會有人要我嗎?”

    楊白華聽到他松了口,不自覺舒了一大口氣。

    他把程沅攬進懷里:“我要你。”

    ……這并不是程沅想要的答案。

    但這也是他現(xiàn)階段唯一能得到的、最好的答案了。

    程沅的公司飛快出了聲明,嚴厲申飭了這種惡劣的抄襲行徑,并果斷向程沅提出解約,要求他賠償違約金。

    關(guān)鍵時刻,程沅的大哥程漸氣沖沖地跑來,指著弟弟的鼻子大罵一通:“程沅,你能耐了?出了這么大事兒不聯(lián)系家里人?不打算姓程你早說!”

    程沅沒說話。

    自己的名聲已經(jīng)爛了,既然決定要隱瞞,他就得連家里人一塊兒瞞。

    大哥罵過他,替他賠了錢,又花錢上網(wǎng)刪帖,猶不解氣,還親身上陣跟人對罵。

    網(wǎng)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評論被刪,愈加反彈,事態(tài)愈炒愈熱,唐歡的公司也沒有放棄主動送上門來的熱度,大肆購買水軍和營銷號,在后頭推波助瀾,其中以一個粉絲數(shù)過五十萬的網(wǎng)絡(luò)唱作人最為激烈,他是著名的唐歡粉,一天發(fā)了六七條微博,追著程沅嘲諷。

    其中一條:“抄襲狗現(xiàn)在應(yīng)該怕得縮在被窩里發(fā)抖吧[狗頭][狗頭][狗頭]�!�

    底下則是一片唐歡粉絲的狂歡,污言穢語,讓人作嘔。

    程沅是真怕了。他關(guān)了私信,關(guān)了手機,把自己禁閉起來,楊白華再耐心,畢竟也是剛工作,沒那么多時間天天陪他。

    程沅想,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撐過這段時間,他還能再來。

    可后來,程沅發(fā)現(xiàn)自己寫不出歌來了,甚至碰不了鋼琴,哪怕一按琴鍵,他就會想到《心間語》那段他精心寫作的鋼琴前奏,心悸惡心得手抖,根本彈不出一首完整的歌啦。

    他嘗試許多遍后,猛然攥起雙拳砸上了鋼琴。

    鋼琴發(fā)出一高一低兩聲的呻吟。

    大學(xué)的時候,一人能撐起一個樂團的天才程沅,連《歡樂頌》都不會彈了。

    那天,他崩潰地哭了很久。

    楊白華回來后,抱著他安慰:“寫不出就寫不出,我養(yǎng)著你�!�

    楊白華一直這么溫柔,好像程沅經(jīng)歷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會陪他一起扛下去。

    但程沅卻越來越不對勁。

    他常常在床邊一坐一整天,不知道該做什么;哪怕照到一點陽光都會叫他害怕;他長時間厭食,偶爾暴食;他時常會忘記把鑰匙和錢包放在哪里,桌上的便簽也很久沒有更新過了。

    他知道自己病了,可向楊白華傾訴,他只會答,你心情不好,多出去走走就好。

    隔了三個多月,跟弟弟大吵一架的程漸沒憋住,偷偷跑來看了弟弟。

    看到瘦到快脫相的弟弟,程漸嚇了一跳,硬拖他去看了心理醫(yī)生。

    程漸把中度抑郁癥的診療結(jié)果往程家父母眼前一擺,程媽媽當(dāng)即哭了出來。

    好好的兒子變成了這樣,程爸爸立即設(shè)法聯(lián)系上了楊白華的父母,打算問問他們是怎么想的。

    直到和一臉震驚的楊家父母碰過面,程家父母才知道,楊白華自始至終,就沒跟自家人提過,自己和一個男人談了三年多的戀愛。

    程家父母的態(tài)度很明確:國內(nèi)環(huán)境不好,他們打算把小沅移民到國外一個安靜的小城休養(yǎng),那里有一家專業(yè)治療抑郁癥的醫(yī)院。

    小沅病成這樣,離不開楊白華,楊白華可以跟去,工作簽證或移民可以由程家解決。

    那個小城在歐洲,早在十?dāng)?shù)年前就通過了同性結(jié)婚的法律。

    程家父母此舉,可以說是為兒子做出了巨大的讓步了。

    程家父母本以為楊家父母會反對,已經(jīng)準備了一肚子的勸說,但他們在回去商量了一夜后,第二天就同意了。

    程沅和楊白華一起辦了移民。

    出國第二年,程沅病情有所好轉(zhuǎn),可以彈鋼琴了。當(dāng)重新坐上鋼琴椅時,他笑得像個小孩兒:“老楊,你想聽什么,我彈給你聽啊�!�

    這一年,他們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在教堂辦了簡單的婚禮。

    第三年,楊白華事業(yè)有了很大起色,提出要給父母辦移民,程沅答應(yīng)了。

    第四年,楊白華越來越忙了。某天回家來時,程沅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襯衫不是他昨天穿出去的那一件。

    程沅又開始吃藥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問楊白華,更不想知道答案,至于楊家父母,總對他淡淡的,算不上壞,也算不上好,雖說同住一個屋檐下,可一天也說不上兩句話。

    楊白華太忙,程沅守在有兩個說不上話的老人的家里,孤獨得要命。

    可他不想讓父母擔(dān)心自己過得不好,每次跟父母電話時,他都要擠出最燦爛的笑臉,對那邊說:“我很好,你們放心呀�!�

    其實他并不很好。

    病復(fù)發(fā)后,他一直想死,但又不敢死,怕對不起父母,怕傷了楊白華,為此他努力地活著,努力想從泥潭里站起來。

    他不怕自己一身泥水,他只怕不小心弄臟了他看重的人。

    直到某天,楊白華休假,程沅打算開車去兩公里外的超市買菜,因為忘記帶錢包,去而復(fù)返,不慎在廚房門口聽到了楊家母子的對話。

    楊母抱怨道:“你不知道,小程就是個鋸了嘴的油葫蘆,兩天能說五句話我都謝天謝地了�!�

    隔了多年,楊白華還是那副溫柔腔調(diào):“小程不愛說話,媽,你別生他氣�!�

    程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其實他以前挺愛說話的。

    這樣想著,他躡手躡腳地打算去桌上拿錢包,剛一轉(zhuǎn)身,他就聽到背后楊母說:“咱們家已經(jīng)辦好移民簽證了,你什么時候跟他離吶�!�

    程沅:“……”

    他脖子僵得扭不動了,垂著頭愣愣望著腳尖前的一塊地板,等著楊白華的回答。

    楊白華沉默。

    程沅像是被這沉默掐住了脖子,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楊母又說:“和個男人在一起,下不出崽來,總不是個事兒。我跟你爸騙咱家親戚,說你是出國工作,人人都夸你出息。前兩天你大伯打電話來,托你爸給他帶點洋煙酒回去,還問到你了,問你有沒有討著洋媳婦,生個洋娃娃。你說讓我咋回?!”

    程沅被這一串帶著刀子的話戳得渾身哆嗦,胃里糾結(jié)著疼起來。

    他微微彎腰,摟住自己痩成一張紙板的腰腹,拼命往里按。

    “洋媳婦您受得了啊。”半晌后,楊白華溫煦的聲音重又響起,“前段時間,我們公司新進了個女孩兒,是華人。我跟她挺好的�!�

    楊母在滿意之余,又想到一個麻煩:“你打算怎么跟小程說?”

    這回,楊白華沉默得更久。

    程沅沒有來得及等到楊白華的回答,卻也沒有讓楊白華為難太久。

    當(dāng)晚,他在琴房里用美工刀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因此,池小池一開始想開車撞楊白華,倒是真心實意的。

    楊白華喜歡程沅,但也只是喜歡而已。

    好感度72分,離不及格差13分,只值一張卡片,一發(fā)煙花。

    池小池跟楊白華回了家。

    客廳里放著都市新聞,偶爾傳來楊白華接打電話的聲音。

    池小池換上家居服,去到廚房,挽起袖子,把池子里積了兩天的碗洗了。

    放松狀態(tài)下的池小池總頂著一張漫不經(jīng)心的臉,站在被菜渣堵塞了的洗碗池前,還是眼皮低垂,任水流從修長潔白的指尖滑落,渾身的慵懶安靜,自帶一股貴氣,倒是和程小少爺?shù)纳矸菹嗟靡嬲谩?br />
    但他的洗碗手法卻異常熟練,完全不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系統(tǒng)問他:“你會洗碗?”

    池小池一本正經(jīng)道:“我還會做飯�!�

    系統(tǒng)并不相信,畢竟池小池一正經(jīng)起來就不大正經(jīng)。

    因為他下一秒就用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詢問:“對了,倉庫里有老鼠藥嗎。”

    系統(tǒng)斷然道:“沒有�!�

    他現(xiàn)在相當(dāng)懷疑,池小池這么積極地干家務(wù),是在考察作案現(xiàn)場。

    池小池說:“我就問問。”

    系統(tǒng)面無表情:“……哦。”

    池小池提議道:“能不能進點貨,這是客戶需求�!�

    系統(tǒng)說:“不能。”

    池小池說:“藥老鼠�!�

    系統(tǒng):“……”敢問那老鼠是不是一百三十斤,還姓楊。

    系統(tǒng)忍不住了:“池先生,有沒有不那么暴力的解決辦法?”

    “有啊。”池小池慢條斯理地把洗凈的碗盤用干布擦凈,擺入碗架,總算說了句正常的,“明天我打算去見一趟程沅的大哥�!�

    第5章

    天才炮灰逆襲記(五)

    洗過碗,池小池沒出廚房,繼續(xù)召喚系統(tǒng):“系統(tǒng),系統(tǒng)。”

    系統(tǒng)說:“不賣老鼠藥�!�

    池小池:“……”

    系統(tǒng)又說:“也不賣安眠藥和百草枯�!�

    池小池安慰他:“你別怕,我就是來問問催眠卡。”

    系統(tǒng):“……要多長時間,什么效果的?”

    池小池:“有多長時間,什么效果的?”

    系統(tǒng)說:“和其他卡牌一樣,催眠卡分為低、中、高三檔。區(qū)別是使用時間的不同。低檔持續(xù)時間為60分鐘,中檔持續(xù)時間為90分鐘,高檔可自定義持續(xù)時間,但上限不能超過6小時。”

    “夠用了。”池小池說,“兩張,一張高檔,一張低檔�!�

    “14點�!�

    池小池毫不猶豫:“兌�!�

    系統(tǒng)卻沒有直接兌換:“你要催眠卡做什么?”

    池小池直截了當(dāng):“我擔(dān)心姓楊的發(fā)情�!�

    系統(tǒng)表示理解。

    池小池是他帶的第十一任宿主。在第一個世界時,幾乎所有人都向061系統(tǒng)提出過類似的顧慮。

    畢竟在各個世界線中,原主大多都和任務(wù)對象有關(guān)系,公糧還是要交的。

    系統(tǒng)帶過的前十任執(zhí)行者都圍著任務(wù)對象轉(zhuǎn),基本從不脫離劇本原劇情,只會在原劇本基礎(chǔ)上適當(dāng)規(guī)避壞劇情,對任務(wù)對象百般示好,在任務(wù)對象好感度達到100時,假死脫出世界。

    往往在這種時候,任務(wù)對象的悔意值都會抵達峰值。

    這么多執(zhí)行者中,池小池是唯一一個敢在第一個世界就脫離劇本單干的猛人。

    但在公糧問題上,他的態(tài)度極其堅決,固執(zhí)得驚人。

    系統(tǒng)說:“我們提供免費抽離服務(wù)。”就是在發(fā)生關(guān)系時,將宿主的神識和知覺抽出軀殼,最大程度減少執(zhí)行者的不適感。

    靠著冰箱,池小池輕輕掐捏著鼻梁:“不是這個問題�!�

    系統(tǒng)想到了一種可能:“……你對體位有要求?”

    池小池哈了一聲:“我對人有要求�!�

    系統(tǒng):“楊白華……”

    池小池歪歪腦袋:“別逼我侮辱他啊�!�

    系統(tǒng)明白了,說:“好。那今天給楊白華用低級的催眠卡?”

    “都用�!背匦〕貐s說,“先用低級的讓他睡著,反正是夜晚了,不出意外,他會一直睡下去的�!�

    系統(tǒng)問:“另一張呢?”

    池小池答:“我用�!�

    系統(tǒng)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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