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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池小池也有點驚訝,坐起來看著他。

    池小池本以為他是找到了鑰匙,然而一低頭,他看到了谷心志略有些紅腫的右手大拇指,一時語塞。

    ……軍隊里學(xué)過,把大拇指掰脫臼,可以掙脫手銬。

    看來他根本沒有把時間浪費在尋找鑰匙上。

    谷心志在他身側(cè)坐下,放下背包,道:“你說的。射程以內(nèi)。”

    第138章

    我在末世養(yǎng)大貓(十七)

    池小池將長腿隨意一疊,

    向后靠回了老板身上,

    單臂架上了黑豹的后脊。

    “介紹一下,新隊員。”池小池漫不經(jīng)心道,“谷心志�!�

    隊員們面面相覷,

    有點吃不準(zhǔn)該拿什么態(tài)度對待谷心志。

    說丁隊喜歡這個姓谷的吧,

    誰也沒見過丁秋云用這種冷若冰霜的態(tài)度對待過其他人。

    說丁隊討厭他吧,

    誰都知道,這人一入鎮(zhèn)直接住進(jìn)了丁家。

    對仰慕丁秋云的那些男男女女來說,

    這一周他們什么都沒干,

    凈抓心撓肝地猜測他們倆是不是睡一張床了。

    谷心志從不介意別人的眼光,

    注視著池小池:“槍?”

    他用了兩年的狙擊槍遺落在了孫諺家里,

    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被充入公庫了。

    池小池從卡車角落里抓了根鐵棍,隨手丟給他。

    谷心志倒是接受良好,隨手一接,

    將鐵棍掂上一掂,行云流水地挽了個花,倒用得很順手:“砂紙。”

    有人從背包里翻出砂紙遞給他,附贈了一根煙。

    谷心志謝也沒謝,徑直把煙接來,叼在口中,

    伸手再拿砂紙時,

    池小池長腿一伸,

    踩住了砂紙邊緣。

    他單手撐著頭,

    開口道:“說‘謝謝’�!�

    谷心志有點困惑:“……這是他自己要給我的。”

    他并不懂該如何與人相處,

    難以共情,對世俗禮節(jié)的認(rèn)知更是淡薄。

    他那一對沉迷酗酒的親母繼父什么都沒教過他,只身體力行地教過他一件事:喜歡一樣?xùn)|西,就要去爭,不計任何代價。

    谷心志并不喜歡酒,他喜歡丁秋云。

    和丁秋云認(rèn)識后,他眼睛只看著丁秋云一人,再容不下其他東西。

    別人把他的冷淡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畢竟能力強一些,眼高于頂也是常事,就連丁秋云曾經(jīng)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但池小池并不會這樣想。

    他的腳尖在砂紙上叩了兩下。

    在目光對視下,谷心志似是明白了什么,拿舌尖把口里叼著的過濾嘴往旁邊推了推,對借給他東西的人略略一點頭:“謝……謝�!�

    池小池這才把腳抬起來。

    那人摸摸后腦勺,憨厚地對他笑。

    但谷心志根本沒看他的笑容,低頭開始用砂紙打磨他的新武器,層層銹紅在窸窣的摩擦聲中剝落而下。

    池小池沒再理會他,拿手指輕輕抓著黑豹的頸窩。

    他家煤老板卻像是被撩弄得有些不舒服,喉間發(fā)出輕微的咕嚕聲,耳朵反復(fù)蹭著池小池的大腿。

    顏蘭蘭被黑豹略異常的舉動吸引了注意:“丁隊,老板怎么了?”

    池小池倒沒覺得什么:“什么怎么了?”

    顏蘭蘭:“它最近是不是有點太粘著你了�!�

    池小池擼著它的耳朵:“我一口口喂大的,不粘我是不是沒良心?”

    另一個隊員接話:“不是,丁隊,我看著老板的確不大對勁兒,有點像……”

    他欲言又止地瞟了一眼顏蘭蘭。

    經(jīng)此提醒,池小池把目光轉(zhuǎn)向在自己腰胯處輕輕摩擦的老板,總算意識到了些什么。

    老板粘人,多是在和他私下相處時,時常抱著自己吸兩口,或是跳上床來和他滾作一團,但在人前它向來矜持,坐臥起居都有風(fēng)度得很……

    顏蘭蘭一語道破:“發(fā)情了呀�!�

    池小池與061俱是一怔。

    這一周來,061身體確實有些怪異,身體燒得發(fā)緊,小腹內(nèi)隱隱作癢,挨著小池的精神體蹭蹭才能清涼舒服些,從今早開始癥狀更加明顯,腹內(nèi)燒燙發(fā)癢,虧他理智尚存,還能忍受。

    池小池?fù)?dān)憂起來,趴在黑豹身上研究了一下它的生殖構(gòu)造。

    他問:“這怎么辦�!�

    既然顏蘭蘭不介意,大家索性把問題攤在了明面上討論了起來:“今天晚上找個地方露營,讓老板出去找只母豹子吧。”

    顏蘭蘭說:“你以為母豹子滿地跑啊,能找只公的都算燒高香了�!�

    孫諺的聲音從駕駛室傳來:“能找只鬣狗就不錯了�!�

    顏蘭蘭護犢子心切道:“不行,我們老板不能日狗,便宜它們了。”

    061聽著大家積極討論他的配種問題,心情復(fù)雜。

    他想聽聽池小池有什么辦法,畢竟池小池腦子快,丁秋云本身也是學(xué)獸醫(yī)的,說不定能找到什么藥……

    池小池琢磨了一會兒,斷言道:“干脆閹了吧�!�

    061:“……………………”

    池小池還很有理有據(jù):“我記得豹子成熟后,發(fā)情起碼是一年兩次。總讓老板忍著,這樣太反人類了�!�

    孫諺笑道:“割以永治�!�

    全車大笑。

    061:“……”根本笑不出來,還有一點想要離隊出走的沖動。

    黑豹張嘴咬住了池小池的毛衣下擺,很不高興地甩動兩下。

    池小池卻會錯了意,安撫了它兩下,柔聲道:“逗你玩的逗你玩的,別生氣哈�!�

    但061很快就聽到池小池在心里問他:“六老師,六老師,閹的時候,多少劑量的麻醉劑才能讓老板少點痛苦?”

    061:“……”呵,人類。

    061并不想手把手地指導(dǎo)小池如何閹掉自己,于是他說:“今天找個地方露營吧,看它能不能找到伴侶。畢竟現(xiàn)在的世界醫(yī)療條件跟不上,萬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池小池想想覺得有理,就暫時放下了給他家煤老板人工結(jié)扎的念頭。

    一路走下來,大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dān)憂全然是徒勞的。

    他們根本不用考慮該用什么態(tài)度對待谷心志,谷心志從不參與他們的話題,安安靜靜地往那里一坐,像是車廂內(nèi)天然而成的一個擺設(shè),存在感比他手上的鐵棍強不到哪里去,有時,他們甚至?xí)涇嚴(yán)镞坐著一個人。

    半夜,一行人在一片荒涼的曠野上歇下了。

    烤兔肉的滋滋聲從篝火方向傳來。

    坐在林立的帳篷間,池小池一邊給他家老板的右前爪上綁上了一個遠(yuǎn)程定位裝置,一邊諄諄地給他家老板做起了生理教育:“老板啊,實在找不到對象也沒關(guān)系,看見沒有,那里有一棵樹,樹上的那個東西呢,叫樹洞……”‘

    061表示有點辣耳朵,不大想聽,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池小池追在后面殷殷道:“別忘了回來的路�!�

    煤老板的身影很快與夜色融為一體。

    池小池站在冷風(fēng)里,對061道:“感覺自己像個老父親�!�

    061有點悲憤地想,我沒有你這種想閹兒子的爸爸。

    池小池返回了篝火邊。

    他剛才依依不舍一路相送的慈父模樣遭到了隊員們一致的嘲笑。

    孫諺笑道:“丁隊,你這算是臨陣磨佛腳啊。”

    孫彬:“……哥,你有沒有文化。那是槍。”

    孫諺敲了下他的腦袋:“你才沒文化。槍磨佛腳啊�!�

    孫彬被敲得哎呀一聲,委屈地閉上了嘴。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池小池往火里添柴,愁緒滿懷地想,別被漂亮的母豹子勾跑了,不回家了。

    谷心志遠(yuǎn)遠(yuǎn)坐著,懷抱著已經(jīng)被他打磨得兩端鋒銳、光芒雪亮的鐵管,癡迷望著坐在人群當(dāng)中的丁秋云,又是酸澀,又是嫉妒。

    但他心中那絲影影綽綽的惡意,很快被打得煙消云散。

    從那重復(fù)的夢境中,他至少有了一件簡單的基礎(chǔ)的認(rèn)知:丁秋云很在意這些人。

    他如果有任何傷害他們的念頭,就再沒有和丁秋云在一起的可能。

    他閉上了眼睛,索性求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但那遠(yuǎn)遠(yuǎn)傳來的喧鬧人聲卻刺得他心尖刺痛,后背一陣陣起著雞皮疙瘩。

    谷心志翻了個身,想:……我的。這些原來都該是我一個人的。

    他伸手,在濕冷的泥土上抓下了五道長長的指痕,深深呼吸,又深深吐氣,竭力平息心底的黑浪狂潮。

    但他還是恨得發(fā)抖。

    在爆發(fā)的前夕,他翻過身來,擼起袖子,對準(zhǔn)月光,用鋼管在小臂內(nèi)側(cè)緩慢切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疼痛與切割感,總算讓他沸騰的心略略平靜了下來。

    他不能再被秋云厭惡了,不能再看到秋云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了,絕對不能。

    夜半時分,在距離小隊成員露營地不遠(yuǎn)的地方,一棵枯樹上的雀鳥被驚飛。

    一只豹子有些焦躁地踱足,踏平了四周草木,才來到樹邊,覆蓋著黑如寶石的優(yōu)質(zhì)皮毛的身形漸漸發(fā)生變化。

    一名白衣黑褲的青年出現(xiàn)在曠野的枯樹邊,單肘撐樹,喘息微微。

    ……動物延續(xù)千百年的本能發(fā)作起來,實在太厲害了。

    好容易等到天黑,他已快被滿腹的麻癢激得發(fā)了瘋。不等灰藍(lán)色從自己眼中褪去,061便忍無可忍地把手摁在了腰間的皮帶上。

    他是個很節(jié)制也很講整潔的人,哪怕是化身成獸,也盡力讓自己保持矜貴優(yōu)雅,哪怕是上次斷腿,在好友面前,他也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了鎮(zhèn)靜。

    然而這回,一波接一波的沖擊讓他有些受不住了。

    滾熱的氣流從他口鼻中呼出,節(jié)奏已徹底紊亂。

    他向來打理整齊的頭發(fā)徹底亂了,額前的發(fā)絲挑著一滴汗,如草葉上懸滴的露水,隨著他的動作晃了幾下,啪嗒一聲墜落在地,跌得粉碎。

    061牙齒咬得發(fā)酸,終是忍受不住,低低“嗯”了一聲,試探著輕聲喚:“小池……”

    那聲呼喚一出,061就猛地吐出一口氣,額間細(xì)汗密密,愈發(fā)難耐地彎下了腰去。

    “小池……小池。”

    他把聲音壓得異乎尋常地低,溫柔謹(jǐn)慎得如同耳語,撐在樹上的手臂也跟著興奮地顫抖。

    “……小池�!�

    時間過去許久,061方才輕輕一吸冷氣,肩膀歪靠在樹上,衣衫全被熱汗打濕,緊貼在皮膚上,腰腹處漂亮肌肉的翕張起伏相當(dāng)賞心悅目。

    他把臉埋在手臂間,無奈含笑,微微搖頭,自言自語道:“池小池,你啊。”

    ……你那么聰明,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看到我是你要找的人呢。

    眾人扎下營后,按例輪流守夜,池小池守下半夜,1點到3點,他時不時遠(yuǎn)望,算著他家老板什么時候才能回家。

    在他低頭撥弄篝火時,穿著白衣黑褲的青年一步步自后走近。

    他的腳落在地上,輕捷無聲,根本沒有引起池小池的注意。

    直到被一雙爪子自后擁住肩膀,脖子被柔軟且足夠溫暖的頸毛磨蹭著,池小池才歡喜起來,一翻身就摟住了黑豹勁瘦的腰,單手摁著他的后腦,朝腦門上親了一口。

    池小池說:“擔(dān)心死我了�!�

    黑豹溫柔地舔著他的耳朵和后頸,每一下都讓他有種被擦傷的錯覺,被風(fēng)吹過,一陣陣地起粟,那種讓人心悸的依戀叫池小池禁不住跟著戰(zhàn)栗,又喜悅又覺得刺激。

    一人一豹很是親昵了一會兒,池小池才問及正事:“你找到母豹子了吧�!�

    煤老板:“嗷�!�

    池小池摸摸它的肚子,感覺的確熱度下去了些,也沒了那些撒嬌磨蹭的小動作,心里稍安:“怎么不帶回來讓我看看�。俊�

    煤老板蹲在池小池身前,溫柔親吻著池小池的腹部。

    池小池被它撩得發(fā)熱,后背又被熱力烤得皮膚發(fā)緊,推著它的腦袋:“別鬧別鬧�!�,那照這樣來算,你是不是打了一炮就跑啊,對人家女方不負(fù)責(zé)任啊�!�

    老板歪著頭盯他。

    池小池繼續(xù)逗它:“被我說中了?還是你沒找著對象,對著樹解決的啊�!�

    061:“…………”

    池小池的胡說八道和歪打正著委實太可氣,煤老板干脆將雙腿合攏,夾緊了他的腰。

    池小池猝不及防,往后一倒,仰面倒在了火堆邊,弄亂了兩根柴火,有火紅的飛星濺出,落在了他的臉側(cè),他的衣服下擺也被蹭得向上卷去,露出一線若有若無的腰身。

    池小池尚不覺危險,哈哈一樂,側(cè)身想要爬起。

    老板也不再含糊,朝那露出的腰窩精準(zhǔn)一舔。

    池小池的腰算是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帶,但他從不知道丁秋云腰部也有這樣的弱點,這始料未及的一舔讓他頭皮一麻,嘶地抽了聲冷氣,腰直接軟了,側(cè)趴回了地上,雙腳不自覺蹬了數(shù)下,翻起了兩道清晰地泥土痕跡。

    等反應(yīng)過來,池小池又好氣又好笑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這一下給刺激起來了。

    他略不適地翻動起來,單手捺著腹底,還輕聲哄著煤老板:“乖,不鬧了不鬧了,讓我起來�!�

    煤老板仍壓在他身上,灰藍(lán)色的雙眸在火光照耀下像是兩塊浸了水的寶石。

    池小池索性松開了捂著肚子的手,勾住了煤老板的脖子,半埋怨半命令道:“你不好過,也不讓我好過是吧,起來起來,我難受著呢。”

    煤老板這才感受到池小池身體的變化,微微一怔后,松開了對池小池的鉗制,慢步踱到了一邊去,趴伏下身,還側(cè)目打量著他。

    池小池翻身坐起,控訴道:“六老師,它欺負(fù)我。”

    061面不改色道:“嗯,真是太壞了�!�

    池小池面對篝火坐定,看起來卻沒有任何要動手的打算。

    061略有詫異:“你……不去解決一下�!�

    池小池挑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坐定,呼了一口氣,道:“這是人家的身體,忍忍就成了�!�

    061本意是想小小懲戒一下池小池,沒想讓他這么不舒服,這下反倒害得他自己心疼了。

    他讓黑豹站起,繞篝火一圈,又回到了池小池手邊,算是主動示弱,宣告了剛才那場小別扭的收尾。

    池小池伸手環(huán)住它的腰,把臉枕靠在它的腹側(cè),安靜聽著它的心跳。

    061自然是喜歡這樣這樣依賴著自己的池小池,但他對老板的過度關(guān)心,061看在眼里,也難免憂心。

    他主動對池小池道:“小池,任務(wù)完成后,我可以把老板數(shù)據(jù)化,帶著和我們一起走�!�

    出乎他意料的是,池小池閉眼道:“不用了�!�

    061:“……可就算你把它留給丁秋云,它也不一定會認(rèn)丁秋云。”

    “那它也是這個世界的。”池小池說,“它不是我的�!�

    從很早以前,婁影就用生命教會了池小池一件事,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是特別屬于他的。

    人會死,動物也會死,他自己也會死。

    他所能做的,只有在死前記住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讓他們的生命在自己的記憶中得以延續(xù)。

    等到身體里的火自然消去,池小池才睜開眼睛,仰面看著漫天銀光爛漫的星斗,淺淺一笑,竟想到了不久前的一個世界里,061送給自己的那顆星星。

    他想,直到死,他可能都會記得這份曾經(jīng)屬于他的、珍貴的禮物。

    061最不忍見的,就是池小池這種可怕的清醒。

    061很想說,老板從頭至尾都是屬于你的,就和我一樣。

    然而他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靜靜陪在池小池身邊,做一只溫暖的、讓人安心的枕頭。

    在池小池遐想間,061悄無聲息地從倉庫里取出一份納曼金屬。

    那是他從為池小池摘下的星星里得到的,他把大部分交給了池小池,自己留下了一部分,悄悄藏在倉庫的一角。

    他操縱著數(shù)據(jù),讓金屬幻化成各種各樣的形式與模樣。

    一朵小花,一顆星星,一只小奶豹雕塑……

    很快,交班時間到了,打著哈欠的孫諺起身,與池小池交換了班崗。

    池小池躺回了帳篷。

    一天的顛簸,守夜的倦怠,包括剛才的小小意外,都是對池小池精力的透支。他剛剛鉆進(jìn)睡袋,還沒來得及拉好睡袋,就蜷著身子昏睡了過去。

    在他失去意識后不久,與他同睡一帳的黑豹站起身來,重新變成了那個白衣黑褲的青年。

    他靜靜注視了半晌池小池的睡顏,伸手進(jìn)入口袋,將那一點淡銀色的納曼金屬拿出。

    他溫柔地握住池小池的手腕,把他的胳膊自睡袋中拉出,將那團在他指間浮動的納曼金屬貼合在了他右手的無名指上。

    在碰觸到無名指的皮膚時,納曼金屬自動聚攏成型,形成了一枚戒指的形狀。

    用納曼金屬做的戒指,比鉆石堅硬上百倍有余。

    而這戒指戴在了他的精神體上,自外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他珍惜地托住池小池的手,輕輕吻了一記。

    放心,有些人,永遠(yuǎn)都是你的。

    天亮后,眾人起身,踩滅篝火,向不遠(yuǎn)處的一處城鎮(zhèn)進(jìn)發(fā)。

    這次他們出來,不完全是為了搜尋物資。

    在他們新救回來的一批舊人類中,有人說,在距此約六百公里的地方,有一個舊人類奴隸區(qū)。

    新人類自恃有了超越常人的能力,自然也應(yīng)該享受超越常人的特權(quán)。

    于是,他們建立了一個中轉(zhuǎn)站,將四處緝捕來的、自己又用不上的舊人類送到這里來,販賣流通,換取生活品,亦或是交換更加可心的奴隸。

    池小池他們此行,就是為了這些奴隸而來。

    第139章

    我在末世養(yǎng)大貓(十八)

    快到奴隸鎮(zhèn)時,

    孫諺和隊伍中一個中年大叔交換了駕駛位置。

    大叔姓羅,是個小物流公司的副經(jīng)理,與妻子育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生平最大樂趣是種花和帶妻女出去旅游,在災(zāi)變發(fā)生前死于咽喉癌,

    一天后復(fù)活。

    末世來臨時,

    他帶著妻女和兩盆花,驅(qū)車逃離城市。

    他的妻女仍是舊人類,

    于是,

    在寒天凍地中,

    羅叔變成了她們最大的、也是最后的熱源。

    在到達(dá)丁秋云創(chuàng)建的小鎮(zhèn)前,

    他殺了意欲搶奪他妻子的三名新人類,

    殺了六個打算攔路劫奪他們物資的新人類。

    等他到達(dá)小鎮(zhèn)時,

    在一名合格的丈夫和父親外,

    他已是一個成熟的戰(zhàn)士。

    交換位置時,孫諺嚴(yán)格按照計劃,

    換了他們的前后車牌。

    這車牌是剛從一輛奴隸運輸車上卸下的。

    大約三日前,一輛滿載舊人類奴隸的卡車好死不死剛好從鎮(zhèn)邊路過,恰巧被孫諺他們逮了個正著。

    他們救下了一批舊人類奴隸,

    獲知了奴隸鎮(zhèn)的地點,

    并取得了奴隸鎮(zhèn)的通行證。

    負(fù)責(zé)押送奴隸的兩個新人類求饒不迭:丟了奴隸,

    他們不敢返回原先的城鎮(zhèn),

    只能哀求這些舊人類給他們一條活路。

    當(dāng)時,

    顏蘭蘭正在清點人數(shù),

    被他們哭得查亂了數(shù),煩得不行,于是出言恫嚇?biāo)麄儯骸岸冀o我閉嘴。再哭一聲就把你們都突突了。我們可是專業(yè)的,送人送到西,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

    兩個年輕人欲哭無淚,噤若寒蟬。

    孫彬好心提醒:“是送佛送到西�!�

    然后他就被顏蘭蘭瞪了一眼。

    孫彬很憂傷。

    他覺得自己呆在一個充斥著文盲的隊伍里,早晚有一天得墮落。

    在小年輕們羅叔則折回鎮(zhèn)中,詢問丁隊要怎么處理這群人。

    正在家養(yǎng)傷的池小池想了一會兒,道:“查搜奴隸,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定位裝置,有的話就拆解下來,放回他們車?yán)铩D愫痛髮O跑一趟,大孫開咱們的車,你開他們的車,往盡量遠(yuǎn)的地方開,開兩百公里再棄車,坐大孫的車回來。至于那兩個押送奴隸的,搜他們的身,確認(rèn)沒有定位裝置后,就蒙了眼,帶回鎮(zhèn)里來�!�

    羅叔微微皺眉。

    他的妻女還在鎮(zhèn)里。他不愿讓她們冒任何風(fēng)險。

    他說:“何必帶進(jìn)來,和車子一起送走吧�!�

    池小池說:“萬一他們跑去跟新人類他們通風(fēng)報信呢�!�

    羅叔說:“那干脆殺了,一了百了,也干凈。”

    池小池知道羅叔對于這種魚肉同類的新人類恨之入骨,灌那種“你難道要用殺過人的手去擁抱你的女兒”之類的過期雞湯既沒意義又沒說服力,但他又不想教丁秋云的手下個個視人命為草芥。

    一旦太過輕視人命,人心就徹底變了。

    于是,池小池蒼白著一張臉,指尖閑閑地在伏臥在一側(cè)的老板身上輕輕敲著:“殺了多沒勁。我們可以用他們的車,他們的通行證,去搶了那個奴隸鎮(zhèn),再讓那些人知道是誰和我們‘里應(yīng)外合’。等到我們回來,他們還有膽子再回去嗎?我們郊外的大棚現(xiàn)在正缺人手,多了這兩個年輕人,也是多了兩個壯勞力。他們愿意押送奴隸,我就讓他們嘗嘗奴隸是什么滋味,也算是把他們拘在眼皮底下。如果還不安分,我親自結(jié)果他們�!�

    身為隊長,必須清醒而有擔(dān)當(dāng),不存幻想,卻又敢行敢為,在這一點上,丁秋云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羅叔能信服這個年輕人,也正因為他在足夠周全的前提下,又足夠大膽。

    他的野心絕不拘于在末世里困守一個小鎮(zhèn),安然度日。

    最終,他們定下了搶奪奴隸的計劃。

    羅叔驅(qū)車趕往奴隸鎮(zhèn),在鎮(zhèn)口被攔了下來。

    他搖下車窗。

    對方漫不經(jīng)心地打了個哈欠:“通行證�!�

    羅叔用左手去摸通行證,右手把煙戳在點煙器上,點著后,慢條斯理地抽著,頗為冷靜。

    后車廂里的池小池扭頭:“孫彬�!�

    不用他囑咐,孫彬已經(jīng)用手持電腦悄無聲息地侵入了系統(tǒng)中。

    就算與新人類合作,AI也不會給新人類使用太尖端的設(shè)備,所以同步侵入本地的認(rèn)證系統(tǒng),對孫彬來說并不算難。

    羅叔把通信證遞出,插入一側(cè)的讀卡器上。

    讀卡器連接著電腦,但信息遲遲不顯示,負(fù)責(zé)核對的新人類煩躁地點了兩下鼠標(biāo),罵了聲“破電腦”,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抱臂等著。

    車輛訊息最先刷出,緊接著是車主信息,唯有車主照片一欄是空白,遲遲未能顯示。

    顏蘭蘭現(xiàn)在兩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外頭是什么情況,只得一迭聲催促孫彬:“好了沒,好了沒?”

    孫彬哭喪著臉:“沒有沒有。完了完了。”

    大家想,好,這下穩(wěn)了。

    下一秒,電腦上照片緩慢刷新了出來。羅叔那張還算英氣的臉出現(xiàn)在了屏幕右上角。

    孫彬剛松了一口氣,就聽到羅叔手持鑰匙從駕駛座上跳下的聲音。

    孫諺忙壓低聲音道:“快收起來,他們要來查了。”

    孫彬心理承受力比小羊崽強不到哪里去,慌得差點把手持電腦摔掉。

    下一秒,后車廂就被拉了開來,三個端著上了膛的槍的新人類牽著兩條個頭巨大的狼狗,并排出現(xiàn)在外。孫彬被陡然出現(xiàn)的光嚇得往哥哥懷里避去,孫諺眼疾手快,就勢把弟弟往懷里一攬,也擋住了他手上緊握著的電腦。

    那人手持手電筒,將一道強光掃了進(jìn)來。

    打眼看去,這里基本都是男人,個個剃著短發(fā),衣衫襤褸,不仔細(xì)看還真分不清性別,每人腕上都扣著沉重的鎖鏈,卡車底部鋪著的油氈布散發(fā)著刺鼻的油腥味,沖得人眼花。

    經(jīng)過初次鑒定,這批舊人類質(zhì)量不壞,有五六個都是中人之姿,還有兩個長得特出挑的青年被拷在一處,筋骨看著也結(jié)實,賣去當(dāng)苦力或者禁臠都合適。

    領(lǐng)頭人心情不壞,對那兩只狗道:“去,除了最靠右那兩個男的,挑個你們喜歡的,慢慢吃�!�

    他一撒手,兩條狼狗便躍上了車。

    只要是在末世生活超過三個月,誰都能輕易辨認(rèn)哪些動物是發(fā)生過變異的。

    這些動物特別喜歡用曾經(jīng)人類看豬的眼神看人,似笑非笑,滿是嘲諷。它們同樣喜歡在一行人面前閑庭信步,花上一刻鐘時間,一個個挑選過去,篩出它們的獵物,并欣賞在它挑選期間人類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滑稽表情。

    不僅是它們,這個節(jié)目也是奴隸鎮(zhèn)新人類們的最愛。

    誰想這回,節(jié)目還沒開始就收場了。

    兩條狼狗剛一上車,鼻子聳了兩下,后背的毛便轟然炸起,尾巴立即夾緊,頭也不回地奔逃下車,竟是連主人的呼喚也不顧了。

    領(lǐng)頭人饒是有些懷疑與驚訝,也不認(rèn)為這外觀普通的卡車?yán)飼惺裁茨馨牙枪飞鷩樑艿臇|西,只以為是這里味道太沖,便隨手揮揮,示意其他兩人快把狗找回,自己則順手掛帶上了后廂車門,并對羅叔說:“帶他們?nèi)ノ黝^的倉庫,卸貨后,拿了錢,你就可以走了�!�

    車內(nèi)的人俱松了一口氣。

    車輛發(fā)動后,幾人自覺分開,各自占了一個隱蔽窺窗,向外張望。

    傍晚的奴隸鎮(zhèn)霧氣籠罩,街道也有些蕭條,只有滿臉倦容的新人類工人在安裝看臺。

    但只要到了夜晚,此處就是新人類狂歡的酒池肉林了。

    他們可以買走漂亮的女奴,當(dāng)街發(fā)生關(guān)系都無所謂,更遑論在她的丈夫面前;也可以把買來的男奴成群結(jié)隊地綁在汽車后,放氣球似的繞城一周,以炫耀自己豐厚的戰(zhàn)利品。

    這些都是那兩個負(fù)責(zé)押送奴隸的新人類說的。

    為了保命,他們把能說的都說了,包括鎮(zhèn)子只有東西兩個出入口,鎮(zhèn)中軍火庫的具體方位,每個大型奴隸展覽區(qū)起碼有十個持槍者維持秩序,小型的也有三四把槍鎮(zhèn)守,云云。

    在入鎮(zhèn)不久后,池小池咦了一聲。

    羅叔問:“丁隊,怎么了?”

    池小池說:“七點鐘方向。那個是什么?”

    羅叔把車速放慢,順著池小池指向的地方看去。

    那是一座冰雕,看樣子是名少女,也就二十歲剛出頭的模樣,赤身被凍在一塊巨大的剔透的冰中,冰下有一塊巖石當(dāng)做底座,像是件用以展覽、惟妙惟肖的藝術(shù)品。

    池小池起初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直到他看到冰中少女微微眨了下眼。

    活人?

    等看清她肩胛處那片梅花似的尸斑時,池小池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是個新人類。

    ……一個在接受某種懲罰的新人類。

    羅叔把車子緩緩?fù)O�,問正在指揮搭建看臺的新人類:“請問一下,那個雕塑是干什么的?”

    他順手敬了一包煙,那新人類收下煙,自然是言無不盡。

    “外來的吧?……哦,送奴隸的,怪不得不知道。前兩天這里出了個大事兒,就那個……”

    他指指少女,道:“那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策劃讓奴隸逃跑,還打算殺了鎮(zhèn)長,想搶AI的控制權(quán),幸虧有人提前把事情捅破,把她給控制了,不然她可得搞出天大的事來。……好家伙,炸彈都做出來了。”

    顏蘭蘭用口型比了個“乖乖”。

    孫彬也想瞻仰下這位猛士,卻被顏蘭蘭一腳踹開:“去去去,看什么看,男人都給我把眼睛閉上�!�

    谷心志一語直切重點:“這幾天的警戒一定會嚴(yán)�!�

    池小池默認(rèn)了他的看法,并道:“這姑娘還不錯。蘭蘭,想個辦法把她弄出來,就算弄不出來,也要用她制造動亂。時機怎么把握,看你的了�!�

    顏蘭蘭應(yīng)了一聲,從褲兜里摸出一枚特制的紋身貼,貼在自己頸側(cè),并麻利脫掉已經(jīng)爛成棉絮的外裳,露出內(nèi)里能自動保持人體恒溫的薄款修身毛衣,扯去了頭上鳥窩似的假發(fā),用腳蹬開地毯,揭開卡車底部的隱形門閘,縱身躍入,順手撕去了頸部紋身貼的膠帶,在頸邊留下了一片類似尸斑的駁點。

    完成這一切,她大概花了兩分鐘。

    隨即,她輕捷地從門閘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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