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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烏雅又道:“娘娘!娘娘,奴婢還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皇后迫不及待:“你還有何線索?”

    “娘娘說到太子殿下,奴婢這才想起來。以前,太子殿下宮中的筆墨紙硯都是由靜淳郡主送去的。奴婢曾經(jīng)撞見他們二人在御花園交談,提到什么幼時,長生來福靈光一閃:“太子幼時為了避疾曾和陳貴妃在長生寺小住過一段時日,這其中會不會有關(guān)系?娘娘稍安勿躁,先把事情查清楚再去回稟圣上不遲�!�

    很快,長生寺那也有了消息。據(jù)寺內(nèi)的僧人所說,太子在長生寺避疾時,身邊除去宮女太監(jiān),還有兩個歲數(shù)相差不大的幼童相伴。其中一人,是天獄門送到太子身邊的小護衛(wèi),沈淮識;而另一個,則是長生寺收養(yǎng)的一個小和尚,小小年紀剃度出家,是個愛笑的,惹人憐愛的小和尚�?v使身份有別,三人也常玩在一處,可謂是總角之交,言笑晏晏。

    后來,小和尚的親生父母尋到寺中,讓他還了俗�;屎箜樦@條線索查下去,查到小和尚的父親嗜賭成性,之所以將小和尚要回,是為了把他賣進宮里當太監(jiān)。誰想小和尚進宮后就再沒了消息,皇后命司禮監(jiān)去查,竟查不到任何有關(guān)小和尚的蛛絲馬跡。

    查到這里,皇后再也坐不住,帶著人證和物證求見皇帝。

    “靜淳進宮后,從一個小太監(jiān),搖身一變成了宮女。若非沾親帶故,誰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幫他�!被屎蟮溃岸撚H故,他在宮中只認識太子和沈淮識,當時的沈淮識又對太子唯命是從……皇上,靜淳一事,太子定然脫不了干系�!�

    皇帝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看著那條宮絳,沉默半晌,道:“宣陳貴妃�!�

    皇后一愣:“皇上?”

    皇帝寒聲道:“快去。”

    陳貴妃被帶到勤政殿,鐵證如山之前,她無從為兒子辯駁,花容失色地跪在大殿之上,含淚道:“是臣妾,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在長生寺時就喜愛乖巧可愛的靜淳,不忍見他受凈身之苦,才做了這等愚蠢至極之事。但臣妾萬萬沒想到靜淳會被北境王看中……皇上,臣妾不是有心的,皇上!”

    皇后拍案而起:“胡說八道!貴妃,你是嫌教子無方的罪過不夠大,想犯欺君之罪么!”

    “臣妾所言句句屬實�!标愘F妃哭得梨花帶雨,風華不再,卻沒有絲毫猶豫,“那條宮絳是臣妾賞給靜淳的,和太子用的那條都出自臣妾宮中,本就是一對,太子對此并不知情�!�

    “尚儀局的宮女多次見到太子和靜淳私下約見,這又如何解釋?!”

    陳貴妃抽抽噎噎道:“靜淳郡主貌美如花,是當年京中的第一美人,太子對她另眼相待,不過是人之常情。可自從皇上將靜淳許配給北境王爺之后,太子就沒有再和她來往了�!�

    “信口雌黃!靜淳一事事關(guān)北境安危,請皇上明察!”皇后已是氣極,否則她不難看出,皇帝是有心想把蕭琤從這件事上摘出來。

    “夠了�!被实坶]了閉眼,道,“即日起,陳氏褫奪貴妃封號,廢入冷宮。此事,到此為止�!�

    聽奚容說完事情的經(jīng)過,林清羽絲毫不覺意外:“果然,不到萬不得已,皇帝還是不想動蕭琤�!�

    “陳貴妃為了保自己的兒子也是煞費苦心。殊不知,他們母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陳貴妃被廢,蕭琤失了圣心,獨木難支,又能撐到幾時�!鳖櫡鲋扌Φ�,“清羽,我們又做壞事了。”

    林清羽莞爾,兩人一起做壞事的感覺,比一個人好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雙更合一,11W的債還清啦

    知道你們不愛看劇情章QAQ,所以最后附上大美人身穿現(xiàn)代小劇場一則(接上回):

    失去穿越記憶的江同學收到短信,反手一個詐騙舉報。然后陌生人又發(fā)來一條信息:【照片】你老婆長這樣。

    江同學:這P圖,過分了兄弟。

    陌生人一個視頻撥過來。江同學接起,大美人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

    大美人蹙著眉,眼中透著不安和害怕:……老公?

    江同學:嗯……你在哪?

    《漢書·天文志》

    第81章

    陳貴妃被廢,太子又被皇帝狠狠敲打了一番,朝堂之上可謂是風聲鶴唳。林清羽目的達成,便暫時收手,低調(diào)行事,除了皇宮哪都不去。平日里就在將軍府看看書,制制毒,養(yǎng)養(yǎng)蠱。

    早在他決定扶持新帝之時,他就開始養(yǎng)蠱,以便在適當?shù)臅r機挾天子令諸侯。此蠱與尋常南疆蠱毒不同,它必須能逃過其他太醫(yī)的眼睛。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各有千秋,想要不被他們察覺并非易事。林清羽幾番嘗試,蠱蟲養(yǎng)死了一批又一批,總算在這個春天稍有成果。

    那是一只南疆母蝎,個頭只有小拇指蓋般大小,卻是一路過五關(guān)斬六將,在眾多混養(yǎng)的蠱蟲中脫穎而出。她會趁著人在睡覺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鉆進人體內(nèi)產(chǎn)卵。而這些蟲卵就是種下的蠱。

    林清羽一心撲在蠱蟲上,每日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蠱蟲的情況,都沒時間送顧扶洲去上朝了。顧扶洲回到府上,也沒有漂亮夫人來迎接。他去書房找,便瞧見林清羽拿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鑷子,一點一點地喂小蟲吃特制的肉糜。溫柔耐心,全神貫注,連夫君回來了都不知道。

    顧扶洲有些想笑。他上次被林清羽喂著吃東西還是陸晚丞時期,這福利他都多久沒享受到了,小蠱蟲卻頓頓有大美人喂。

    他輕咳一聲,表示自己的存在。林清羽頭也未抬,繼續(xù)手上的動作:“回來了�!�

    顧扶洲隨手一扯,將官服領口上的盤口解開,反身在林清羽身旁坐下。林清羽正對著桌案,他則是背靠桌案,仰著頭看林清羽,道:“我餓了�!�

    林清羽道:“餓了就去找廚子,我又不會做飯�!�

    顧扶洲一哽,轉(zhuǎn)了個身,將下巴擱在林清羽肩膀上:“我想和你一起吃飯。”

    “我很忙。”顧扶洲這么一壓,林清羽的右手不方便控制。喂小蠱蟲肉糜是個細致的活,林清羽嫌顧扶洲礙事,把人趕走:“你自己先去吃罷,別在這誤我事�!�

    顧扶洲看著壇中吃得正歡的丑陋小蟲,不禁悲從中來:“若我還有重生的機會,干脆轉(zhuǎn)生到它身上好了。成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吃飯還有美人喂。再看看我現(xiàn)在,上朝議政舉鐵,每日起早貪黑,累得和狗一樣,當真是活得不如蟲啊�!�

    林清羽終于肯正眼瞧他,不悅道:“別說這種傻話,你不會再重生�!�

    想要重生,就必須先死一次。顧扶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慎觸碰到了林清羽最介懷之事,立馬岔開話題:“對了清羽,我已命人將那個叫烏雅的宮女安置在一處一點都不隱蔽的別院,又派了親信暗中把守,現(xiàn)在就看蕭琤何時會尋上門來了。”

    林清羽輕一點頭:“皇帝那邊,也快到頭了�!�

    去歲秋天,是他將病危的皇帝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如今蕭琤氣數(shù)將盡,皇帝即將失去利用的價值,也該回鬼門關(guān)報道了。

    林清羽沖著小蠱蟲清淺一笑:“孩子,你要給父親爭氣。”

    顧扶洲:“……”

    林清羽對小蠱蟲疼愛有加,都快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剛定情不久的夫君。顧扶洲一度懷疑林清羽要抱著裝著小蠱蟲的瓷壇睡覺,還好林清羽還沒那么夸張。顧扶洲也能理解這種行為,林清羽對這只蠱傾注了無數(shù)的心血,無數(shù)次的失敗才換來了這只小蠱蟲。就像在他家鄉(xiāng)搞學術(shù)研究的人,好不容易有點研究成果,那可不得當寶貝一樣護著。

    這日,林清羽喂小蠱蟲雞血時,不慎將雞血濺到了手上。他不喜這個味道,立刻起身凈手。待他回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蓋上壇蓋,瓷壇中已空空如也。

    剎那間,林清羽心口揪了起來,勉強維持著鎮(zhèn)定。他凈手不過片刻功夫,小蠱蟲爬不遠,定然還在這間屋子里。他由近及遠地尋找,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尚M蟲實在太小,稍有疏忽便會錯過。

    林清羽正要叫下人進來一起找,余光忽然瞟見門口有一個爬動的黑點。他長舒一口氣,拿著瓷壇準備把離家出走的小家伙逮回來。眼見馬上就要成功,一條腿映入眼簾——

    “少爺,晚膳你想吃什么?”

    林清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費盡心血養(yǎng)育的蠱蟲消失在歡瞳鞋底,臉色一白,當場僵在了原地。

    歡瞳不知道自己一腳踩死了少爺?shù)摹昂⒆印保幻魉缘貑枺骸吧贍�?�?br />
    林清羽閉上了眼。似乎他看不見,事情就不是真的。

    見林清羽不說話,歡瞳越發(fā)惶恐不安:“少爺,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林清羽向來能收斂好情緒,此時也不例外。他開口時還算冷靜:“你把我的蠱蟲踩死了�!�

    “�。 睔g瞳本能地向后跳了一大步,果然看到自己剛才站的地方有一具蝎子的尸體。歡瞳深知這只蠱的重要性,嚇得聲音發(fā)抖:“少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它在這里�!�

    林清羽垂眸看著一動不動的小蠱蟲,輕輕嘆了口氣。

    歡瞳噗通一聲跪下:“少爺,這都是我的錯,你罰我吧!罰我三十大板,再扣我一個月……不,三個月的月例。您別難過……”

    林清羽淡道:“受罰就算了,你給她收個尸罷。她尸體里也有毒,你當心些�!�

    歡瞳用帕子將小蠱蟲的尸體裹好,埋在了后園的一顆樹下。做完這些他回到書房,見林清羽正若無其事地看著書,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少爺。”

    林清羽問:“處理好了?”

    “好了�!睔g瞳囁囁道,“少爺,我還是去袁管家那領三十大板吧�!�

    “不必�!�

    “可那是您好不容易養(yǎng)出來的蠱,您真的不在意嗎?”

    “事已至此,在意又有何用�!绷智逵鹦钠綒夂偷溃岸拘M已經(jīng)死了,我再抱怨,再罰你,她都不會回來�!�

    歡瞳羞愧難當:“少爺,對不起�!�

    “罷了,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

    林清羽一向護短,對無關(guān)緊要的人可以不屑一顧,但對自己人,他總是會心軟幾分。再者,要不是他忘記蓋上瓷蓋,蠱蟲也不會被歡瞳踩死。這件事,責任在他。

    之后歡瞳一直守著林清羽,見他沒什么異常,才放心了些。

    臨近晚膳,外頭傳來一聲“將軍回府了”,林清羽倏地放下醫(yī)書,大步走出書房。

    顧扶洲方踏進院子,就見他的漂亮夫人急匆匆地朝自己走來,最后幾步甚至是用跑的。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一整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林清羽在他跟前站定:“你回來了�!�

    顧扶洲一看林清羽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清羽?”

    林清羽看著一臉關(guān)切的顧扶洲,再也淡定不起來,輕聲道:“小蠱蟲死了�!�

    語氣中竟含著一絲藏不住的委屈。

    顧扶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先把脆弱的大美人抱進了懷里,再問:“怎么回事?”

    “我一時忘了蓋蓋子,讓她從瓷壇中爬到了地上。然后……”林清羽嗓音微微發(fā)顫,“然后她就被歡瞳踩死了�!�

    顧扶洲一陣心疼,寬大的手掌一下一下?lián)崦智逵鸬念^發(fā):“好了好了,沒事了,我?guī)湍阆朕k法——這次不用你叫‘老公’也幫你想,別難過�!�

    林清羽臉埋在顧扶洲胸口。顧扶洲下午去了鐵騎營,穿的一身冰冷的盔甲,正如此時此刻他的心情。

    “你能有何辦法�!绷智逵鹂卦V道,“死了就是死了,救不回來了。我養(yǎng)了她整整一個月才把她養(yǎng)得這么大,一腳下去她就沒了�!�

    顧扶洲道:“那我們再養(yǎng)一只?”

    “說的輕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試了那么多回才養(yǎng)活了這一只�!�

    這事確實有些難辦。顧扶洲顧不上太多,當務之急是先把大美人哄好。林清羽絲毫沒有用膳的胃口,顧扶洲便陪著他挨餓。他帶著林清羽回到臥房,把下人全打發(fā)走。

    林清羽木然地坐在桌邊。沒有外人在場,他也用不著收斂情緒。在顧扶洲面前,他永遠可以肆無忌憚。

    顧扶洲在燈火下盯著林清羽看。林清羽是真的難過,眼角都有些泛紅。在旁人面前冷靜自持,下毒害人時毫不手軟的大美人,此時竟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林清羽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道:“你看我做什么。”

    顧扶洲悠悠道:“霍去病十七歲封侯,孫策十八歲稱霸江東,我們林大夫二十歲因為養(yǎng)的小蠱蟲死了,發(fā)脾氣不肯吃飯�!�

    林清羽艴然:“你是不是又覺得自己很風趣?”

    顧扶洲笑道:“那我也不能跟著你一起郁悶啊。我若和你一樣垂頭喪氣,誰來哄你�!�

    林清羽瞇起眼睛:“你竟還笑得出來�!�

    “小蠱蟲死了我也很難過,但蟲死不能復生,你我都要想開點�!鳖櫡鲋扪普T,“飯一定要好好吃,不吃飯你哪來的力氣去謀財害命�!�

    “道理我都懂�!绷智逵鹈鏌o表情,“可我現(xiàn)在就是不想用膳�!�

    顧扶洲搬出殺手锏:“那我給你埋腹��?”

    林清羽瞥他一眼:“你又來這套�!�

    “現(xiàn)在天還冷著,我都愿意脫衣服給你埋腹肌了,這還不夠啊�!鳖櫡鲋抟活D,“或者,我給你玩本將軍的小舌頭?”

    林清羽輕一挑眉:“如何玩�!�

    嘴唇猝不及防地被親了一口,他聽見顧扶洲說:“你想怎么玩啊林大夫�!�

    兩人親熱的次數(shù)不算多,林清羽還未完全習慣這種觸碰。他心口一跳,不自覺地往后退。顧扶洲的掌心托住他的后腦,不讓他躲。

    林清羽霍地對上一雙眼,只看它們璀璨如星,光彩熠熠,倒映著自己的容顏。

    林清羽一時失神,遂聽見一聲輕笑。顧扶洲朝他低下頭時,袁寅的聲音在房外響起:“將軍,夫人,烏雅那有動靜了。”

    第82章

    京城城西有一小宅,與最繁華的永興街不過一條街的距離。子時剛過,一座轎攆在宅子門口停下。一個侍衛(wèi)裝束的男子掀開轎簾,將里頭坐著的人扶了下來:“太子殿下�!�

    蕭琤低咳兩聲,問:“可查清楚了?”

    “是,殿下。那個名叫烏雅的前尚儀局女使就住在此處�!�

    蕭琤看著緊閉的大門,眼眸漸暗:“進去罷�!�

    早就過了宵禁的時辰,尋常人家此刻正安眠于睡夢之中。月黑風高,屋內(nèi)透出微弱的光芒,在窗上投下一道清瘦的剪影,仿佛已經(jīng)等候蕭琤多時。

    理智告訴蕭琤,這極可能是個圈套。但眼下,他根本顧不了其他�?v使是圈套,為了沈淮識下落的線索,他也必須往里面跳。好在他今夜帶了一批侍衛(wèi)隨行,屋內(nèi)之人若想行刺他難于登天,他沒什么可擔憂的。

    蕭琤示意侍衛(wèi)去開門。兩個侍衛(wèi)一手握緊刀柄,一手推門。寂靜之中,開門的吱呀聲格外刺耳。

    只見一白衣男子在屋中背光而立,姿容昳麗,氣質(zhì)卻湛若冰玉。他朝著蕭琤作揖行禮:“殿下�!�

    蕭琤目光幽深:“咳……是你,林清羽。”

    林清羽微微一笑,譏諷道:“殿下怎么不叫我‘小清羽’了�!�

    蕭琤揚了揚手:“你們都退下�!�

    一個侍衛(wèi)遲疑道:“殿下……”

    不知是因為沈淮識那一劍留下的病根,還是聽了林清羽的反諷之語,蕭琤臉色極是蒼白,卻還不忘瀟灑勾唇:“此人不過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難不成還能再給孤胸口來一劍?你們在外候著便是�!�

    侍衛(wèi)退下后,屋內(nèi)只剩林清羽和蕭琤二人。蕭琤直盯林清羽的臉,從前他因林清羽和靜淳相似的眉眼而動心,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可笑。

    眼前的男子心機深沉,陰險毒辣,在他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下藏著的全是謀求和算計。如今林清羽出現(xiàn)在此地,是否說明他就是這一切的幕后推手。

    這種人,怎么可能會像靜淳。

    林清羽道:“殿下似乎有話要問我。”

    蕭琤一字一句道:“烏雅拿出的那枚宮絳,不是靜淳的�!�

    宮絳一共有三條,他自己一條,余下兩條他送給了沈淮識和靜淳,此為他們幼時情誼的見證。

    他們相識于長生寺,一個身份貴重的皇子,一個暗衛(wèi)組織的侍衛(wèi),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和尚。三人性格迥然不同——皇子恃才傲物,侍衛(wèi)忠厚老實,小和尚天真爛漫。他們身份懸殊,本不該交往過密,母妃也教導他,他日后是要做太子,做皇帝的,皇帝不需要朋友。但那時的他太小了,總角之齡,再如何少年老成,終歸還是個孩子。

    幼時在長生寺避疾的那段日子,他度過了此生最輕松愜意的時光。他不用和異母的兄弟勾心斗角,不用在嫡母面前端莊持重,也不用費盡心機地去討父皇歡心。好像他只是一個尋常老百姓家的孩子,有兩個玩的要好的好友。

    時疾結(jié)束后,他和沈淮識同靜淳告別,回到宮中。身為皇子,他出不了宮,但沈淮識可以。他每次出宮都會去長生寺探望靜淳,有時還會帶回靜淳寫給他的信。直到有一天,沈淮識在長生寺尋不到靜淳,一打聽才知靜淳被親生父母找到,接回家了。

    人海茫茫,年幼的兩人想找到靜淳并非易事。他和沈淮識都沒有想到,再次見到靜淳會是在皇宮里。

    一批新選入宮的小太監(jiān)在司禮監(jiān)外排著隊,等待老太監(jiān)給他們凈身。沈淮識路過時,聽到一聲熟悉的啜泣聲,停下一看,只見他和殿下的好朋友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臉上涕泗橫流,鼻頭都哭紅了。

    沈淮識救下靜淳,帶著他找到蕭琤。宮內(nèi)規(guī)矩森嚴,斷不能容來路不明者。蕭琤想將靜淳送出宮,靜淳埋在沈淮識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說他不想出宮,更不想回家遭受父親的毒打。他想留在宮中,和兩個朋友在一起。

    太監(jiān)每隔一段時日就要驗身,靜淳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兩人舍不得讓靜淳凈身,蕭琤便用了點法子,讓靜淳頂替了一個突發(fā)疾病而死的小宮女。年幼的蕭琤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為將來埋下了多大的禍根,甚至為自己的縝密布置而沾沾自喜。

    此后,他們?nèi)说那檎x在宮中得到了延續(xù),一年又一年,悄無聲息的,逐漸變質(zhì)。

    長大之后,他為了太子之位,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天獄門一族對他忠心耿耿,他說棄就棄。然而,唯有那段幼年的情誼,他怎么都割舍不下。

    父皇因天獄門對他忠心而要滅天獄門滿門,他策劃了一切,即便最后因沈淮識心軟猶豫,也沒有阻止事情的發(fā)生。萬幸,他救下了沈淮識。但也因為他的心軟猶豫,父皇對他頗為不滿,以至于靜淳被北境王求娶之時,他做不了任何事。

    他無數(shù)次想過,如果他沒有留沈淮識一條性命,是不是就可以將靜淳留在身邊。

    奇怪的是,他想歸想,但他從來沒有后悔過自己的決定。

    靜淳出嫁前夜,三人秘密相會。靜淳含淚擁抱了他和沈淮識。他緊緊握著象征幼時情誼的宮絳,說他會在北境王發(fā)現(xiàn)自己是男兒身之前自盡,連尸體都不給北境留下。這樣就不會牽連到他們,大瑜和北境也不會因他開戰(zhàn)。

    靜淳出嫁當日,他親眼看見靜淳戴著那條宮絳遠嫁北境。后來,他從天機營處得知,靜淳在北境過得很好,北境王對他百般疼愛。他不知道靜淳有沒有暴露身份,這件事也成了隨時可能壓倒他的重石。他唯有盡快登基,才能在來日事發(fā)時護住自己,護住沈淮識。

    烏雅拿出的宮絳不是靜淳的,也不是他的,那就只能是沈淮識的。靜淳走后,沈淮識獨來獨往,悶頭替自己辦事,林清羽是唯一和他有過接觸的人。

    林清羽……知道沈淮識的下落。

    蕭琤目光灼灼,似要將眼前之人看穿:“他在哪里�!�

    林清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胡說!”蕭琤呼吸急促道,“你若未見過他,又是如何找到那條宮絳的?”

    “殿下在說什么。”林清羽道,“那條宮絳,是靜淳郡主出嫁之后,烏雅在他房中尋到的�!�

    蕭琤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獰笑:“你騙得了旁人,騙不過孤。靜淳那條宮絳被他帶去了北境。你便是有通天本領,也拿不到他那一條。你給烏雅的那條,是沈淮識的。”

    林清羽亦是一笑:“殿下說的如此篤定,為何不告訴皇上,讓他治我一個欺君之罪呢。”

    蕭琤咬牙切齒:“林清羽……!”

    林清羽容貌光艷,笑顏卻帶著難以言喻的詭譎之感:“也是,畢竟陳貴妃……不,現(xiàn)今應當稱她為陳氏了。陳氏已經(jīng)認罪,并口口聲聲說此事乃她一手所為,殿下對此毫不知情。你若去圣上面前揭發(fā)我,暴露自己是知情者,不就浪費了陳氏的一番苦心么�!�

    蕭琤嘴里漫起一股血腥的味道,恨不能將這個蛇蝎美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他發(fā)白的嘴唇變得猩紅,寒聲道:“孤再問你一次——沈淮識究竟身在何處。”

    “我也再回答殿下一次,殿下聽好了�!绷智逵鸬�,“我不知道他在哪。這條宮絳,是他托旁人帶給我的�!�

    蕭琤胸口劇烈起伏:“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林清羽上前一步,咄咄相逼,“殿下以為我是如何得知當年真相的?沈淮識一劍取不了你性命,也奪不走你的太子之位,只能另想他法,不是么�!�

    “住嘴!”蕭琤猛地一陣劇咳,眼中布滿血絲,“沈淮識再如何恨我,都不可能真正想取我的性命!”

    事到如今,蕭琤是連象征身份的尊貴自稱都忘了,想來也離徹底失控不遠了。

    林清羽呵地一聲冷笑。沈淮識當日未一劍取了蕭琤的性命,是失手,還是心軟,似乎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這條宮絳,的確是沈侍衛(wèi)自愿交予我的。沈侍衛(wèi)身手不凡,善于隱藏自身,連天機營都尋不到他的下落,我區(qū)區(q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還能強迫他不成�!绷智逵鹩媚请p和靜淳極為相似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光環(huán)加身的“主角”,“你說他不可能真正想取你性命,可你因為他那一劍成了這副病懨懨的樣子,連當年的陸小侯爺都不如,這到底是心軟,還是心狠?”

    蕭琤雙目大睜,昔日風流俊美的臉龐無比猙獰,過去輕佻薄幸的眼中只剩下濃烈的愛恨情仇。

    林清羽笑了笑:“或許,他確實不想殺你。你救了他,但天獄門滿門也因你而死。你救下他之后,可有善待過他?你把他視為禁臠,在床上肆無忌憚地羞辱他。他下了你的床,還要為你去賣命,身上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傷皆因為你而受,還數(shù)次險些喪命。一劍殺了你有什么意思,看著你受盡折磨,眾叛親離,被皇帝所棄,被大瑜所棄,淪為草芥,豈不是更痛快?!”

    蕭琤雙腿不受控制地一退,靠著房柱,雙唇顫動不已,怔然道:“不……不會的……”

    “事實如何,我都告訴殿下了。”林清羽平靜道,“殿下信與不信,是殿下的選擇�!�

    蕭琤面色發(fā)紫,抬眼看了看林清羽眼角的淚痣,唔的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皝�、來人……”鮮血不斷從他口中流出,浸濕他胸前的四爪巨蟒,“來人!”

    門外候著的侍衛(wèi)聽到動靜,立即闖了進來:“殿下!”

    兩人一左一右將蕭琤攙扶著。第三人拔刀而出,架在林清羽肩頭:“大膽刺客,你對殿下做了什么!”

    林清羽居高臨下地看向蕭琤:“你若傷我分毫,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蕭琤深深地閉上了眼:“……回宮�!�

    林清羽淡然一笑:“殿下慢走,恕不遠送�!�

    三更已過,顧扶洲靜候于偏房,聽完了這場大戲。他知道今夜只有文斗沒有武斗,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帶著親信將這座宅邸包圍了下來。

    侍衛(wèi)闖進去時,他還是有些不安的。但他老婆不愧是他老婆,三兩句話便讓自己全身而退。

    林清羽推開偏房的門,顧扶洲打著哈欠迎上來:“完事了?”

    林清羽點點頭:“蕭琤吐血了�!�

    吐血應該是件嚴重的事。當年他開始吐血后,身體迅速衰敗,不出幾個月就死在了林清羽眼前。

    顧扶洲脫下披風,披在林清羽身上,手在林清羽頭發(fā)上輕輕一放:“收工回家�!�

    蕭琤回到東宮后便一病不起,眾人皆以為他是因陳氏入冷宮一事心神大損。雖說太子自去年那場“急病”之后就成了個藥罐子,但太醫(yī)也說了,只要他安心調(diào)養(yǎng),也還可以病病殃殃的活個幾十年。這次他肝火大動,以致舊傷復發(fā),昏迷不醒,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蕭琤病重至此,自然不能再打理朝政,皇帝下令從他手中收回天機營的令牌。此時,寧王蕭玠正在奉命調(diào)查西夏細作一事,身邊正缺人手,這個專門為皇家賣命的暗衛(wèi)組織便到了蕭玠的手上。

    禍不單行。東宮一片愁云慘淡,勤政殿也多日未見天子的身影。立夏之后,天漸漸熱了起來,皇帝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zhuǎn),還越來越嚴重。整個太醫(yī)院,包括沒有官職的林清羽都為這兩人的病情焦頭爛額,卻始終難見成效。

    皇帝被頭風折磨得奄奄一息。他感覺腦子里有一把鐵鍬,一下一下地砸著他的腦髓。寢宮里不分晝夜的回蕩著皇帝的呻吟,到后來,他竟是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眾太醫(yī)束手無策,皇帝唯有把希望寄托在林清羽身上。他盼著林清羽能救他第二次,甚至給了他太醫(yī)院副院判的官職。林清羽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給他開了一劑新的藥方�;实鄯轮蟠_實頭不疼了,但隨之而來的是長時間的昏睡。他成日渾渾噩噩,每每清醒之際不知晨昏黑夜——他似乎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

    林汝善身為太醫(yī)院之首,皇帝用了什么藥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找到林清羽,遲疑道:“清羽,你給陛下用的藥……”

    林清羽道:“陛下說他不想再疼,我便不讓他疼。我是在遵從圣旨辦事,父親不必多慮。”

    林汝善依舊憂心不已:“你可清楚你在做什么?太子和陳氏就不說了,皇后和寧王若知曉了此事,他們會允許你這么做么?”

    林清羽安撫一笑:“父親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此事,你就不要管了。”

    林汝善長嘆一聲:“好罷,我一向管不了你。你萬事小心。”

    皇帝太子相繼病倒,監(jiān)國重任自然落到了寧王肩上。過去的蕭玠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生母卑微,自身無才無德,誰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大瑜的江山會在他的掌控之中。和蕭琤走得近的大臣一開始還不服氣,但皇上給蕭玠的差事,他一樁辦得比一樁好,他們不得不服。

    國事繁忙,蕭玠已多日未回寧王府。他帶著奚容住進了勤政殿偏殿,日理萬機的同時,還不忘給父皇侍疾,給嫡母請安。連月下來,蕭玠就背上了勵精圖治,忠孝兩全的美名。

    這日,林清羽被寧王請去勤政殿。來傳他的人說寧王偶感不適,讓他去瞧瞧。他到勤政殿偏殿時,就見蕭玠趴在桌案上睡得正香,手中虛握著筆,鼻子上還沾染上了幾點墨漬。

    林清羽輕聲道:“王爺?”

    身后傳來奚容的聲音:“林太醫(yī)來了。”

    林清羽轉(zhuǎn)身看去。這段時日,他和奚容在宮中時常見面。相比在王府時,奚容忙碌了數(shù)倍,但他臉上絲毫不顯疲倦,反而是神采奕奕,容光煥發(fā)。他似乎很享受如今的日子。

    林清羽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奚容親自給他倒了杯茶,客氣地問:“林太醫(yī)笑什么�!�

    “我笑奚管家和將軍是兩個極端。”林清羽接過奚容遞來的茶,“奚管家越是忙碌,越是神采飛揚。若是換了我家那位,怕是用不了兩天就要大聲抱怨,甩手不干�!�

    奚容眼中迅速閃過一抹異色。林清羽說的換他家那位,是隨口一說,還是意有所指。

    “顧大將軍為江山社稷,為西北安寧操勞多時。為了讓大將軍靜心休養(yǎng),王爺已免了他每日的早朝。”奚容笑道,“還是說,林太醫(yī)有別的要求?”

    “沒有,這樣便好�!绷智逵鹂聪蚴挮d,“奚管家就讓王爺這般睡著?雖說已經(jīng)入了夏,但早晚還有些寒涼。這個時候,王爺可不能再病倒了。”

    “林太醫(yī)稍等�!�

    奚容走到蕭玠面前,俯身將他橫抱起來。蕭玠從夢中驚醒,看到奚容的臉,迷迷糊糊地叫了聲“阿容”。奚容溫聲道:“我抱你去寢殿睡�!�

    蕭玠點點頭,摟住奚容的脖子,重新閉上了眼睛。

    奚容安置好蕭玠,回到偏殿,向林清羽賠禮道:“林太醫(yī)久等�!�

    林清羽一盞茶已經(jīng)喝了一半:“奚管家有何要事,但說無妨。”

    兩人各取所需,結(jié)盟多時,說話時不再像過去一般拐彎抹角。奚容道:“王爺監(jiān)國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林太醫(yī)可還滿意?”

    “奚管家此話說的有趣�!绷智逵鸬溃皾M意與否,應該問圣上,問我做什么。”

    奚容笑道:“那林太醫(yī)以為,該由何人去開這個口呢�!�

    林清羽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一個出頭之人。此人最好是深得陛下信任的文官,和太子,和寧王都不會太過親密的中間人�!鞭扇莸�,“陛下的病一日重過一日,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我還是希望陛下能在清醒之時,給王爺一個名正言順。林太醫(yī)冰雪聰明,應當明白我的意思�!�

    林清羽緩聲道:“奚管家蟄伏多年,此刻怎倒沒了耐心?”

    奚容一身華服,明明是個閹人,卻似生來高人一等,比蕭玠更像個親王:“正因為蟄伏多年,等了太久,所以現(xiàn)在才不想等了�!�

    林清羽道:“欲速則不達,奚管家稍安勿躁�!�

    奚容躬身行禮,端的是謙虛恭謹:“如此,就多謝林大夫了�!�

    林清羽和顧扶洲籌謀多時,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如今離目的達成只有一步之遙。奚容想要的名正言順,不過是一道立儲詔書罷了。

    這并非難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子一黨已經(jīng)掀不起風浪。即便圣上顧念父子之情,留他一個太子之位,以他的身體又能坐多久。就算皇帝走在太子前面,太子得以登基,一個命不久矣的新帝,如何能坐穩(wěn)大瑜萬里江山�,F(xiàn)在只是差個人把改立儲君一事拿到明面上說而已。

    顧扶洲在武官之中一呼百應,由他開口可以是可以,但稍有不慎就可能落一個兵變逼宮的罪名。人言可畏,林清羽不在乎旁人如何,但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夫君被人詬病。最好的人選莫過于當初為蕭玠請封的南安侯。奚容是在暗示他,去找南安侯上一道力求改立儲君的奏本。

    奚容如此迫不及待,可見其野心。這時候,林清羽反而不急了。如今蕭玠監(jiān)著國,而他身后有顧扶洲和皇后,手里還捏著一個病重的皇帝,兩方算是勢均力敵,所以奚容才有這個膽子來教他做事。等蕭玠當上了太子,假以時日,羽翼漸豐,到時他再想和他們平起平坐只能去做夢。

    他和顧扶洲費盡心機把皇帝父子拉下水,可不是為了蕭玠和奚容這對異父兄弟的。

    林清羽放下茶盞:“我話未說完,奚管家謝我什么�!�

    奚容挑眉道:“林太醫(yī)的意思是……?”

    “我可以給王爺一個名正言順,但我有三個條件�!�

    “林太醫(yī)請講�!�

    “其一,我要天機營的令牌�!�

    奚容臉色微變,似笑非笑道:“還有呢?”

    “其二,除了京師鐵騎營,宮中禁衛(wèi)也一并歸入顧大將軍麾下�!绷智逵鸬溃捌淙�,來日王爺若成功登基,可讓當今皇后,未來的太后,垂簾聽政�!�

    奚容臉上僅剩的笑意退了個干凈,慢條斯理道:“林太醫(yī)如此野心勃勃,為何不自己來做這個皇帝?”

    林清羽道:“你都叫我‘林太醫(yī)’了。一個太醫(yī),又如何能成為九五之尊�!�

    奚容輕哂:“林太醫(yī)說的怕不是真心話罷。”

    “話已挑明,奚管家和王爺考慮過后再給我答復不遲�!绷智逵鸬溃安贿^最好別讓我和將軍等太久。夜長夢多,萬一哪天圣上就清醒了呢�!�

    奚容目送林清羽走到門口,忽然道:“林太醫(yī)請留步。我還有一事,想問問林太醫(yī)和將軍的意思。”

    “說�!�

    “靜淳郡主一事既已在北境暴露,朝廷是否應當先發(fā)制人?大瑜唯一的異姓王,總歸是個隱患�!�

    “不必,當下朝廷兵力不足,糧草短缺,全力應付西北戰(zhàn)事即可�!绷智逵鸬�,“只要靜淳一日在北境王身邊,北境就不會進犯朝廷�!�

    奚容問:“林太醫(yī)又如何知道?”

    林清羽不置可否。他也問過顧扶洲同樣的問題,顧扶洲如是告訴他:

    “如果說蕭琤和沈淮識的故事是一桶虐戀情深,破鏡重圓,誰吃誰惡心的泔水;那北境王和靜淳郡主的故事就是一本從頭甜到尾的小甜餅。對他們來說,談戀愛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壯挺住,爭取活到十一�。�!

    二壯:等我先叫個寶貝再下線。

    第83章

    奚容沒考慮多久就給了林清羽答復。他同意林清羽的三個條件,命人將天機營的令牌送至將軍府,并以監(jiān)國親王之名,授顧扶洲禁衛(wèi)大統(tǒng)領,掌京師皇宮安危之責。

    “這答應得未免太痛快了些�!鳖櫡鲋奘种心弥鞕C營的令牌敲著桌案,“不像是奚容的作風�!�

    林清羽贊同道:“他定然留了后手�!�

    當日他提出那三個條件,根本沒指望奚容會答應。以奚容的野心,如何能忍受蕭玠登基后群狼環(huán)伺,處處掣肘。奚容現(xiàn)在肯答應,無非是因為他和蕭玠腳跟未穩(wěn),暫時還離不開他和顧扶洲的扶持。等到時機成熟,他若真的要過河拆橋,總能想到辦法。

    “你不是也留了后手么——‘若蕭玠和奚容不聽話,把他們換掉便是’,這是你的原話�!�

    林清羽看著那枚能調(diào)動天機營所有精銳刺客的令牌:“皇帝一共就這么幾個兒子,除掉蕭琤,再換掉蕭玠,只剩下一人�!�

    顧扶洲將天機營的令牌敲出了節(jié)奏感,犯著困道:“傻子當皇帝也挺離譜的。”

    “我也不想做離譜之事,但愿奚容聽話一些,不要逼我把他們換掉——你別敲了�!绷智逵鹑虩o可忍,“你的手就那么欠,非得玩點什么才行?”

    顧扶洲停下動作,故作委屈:“都談戀愛了,林大夫怎么還這么兇�!�

    林清羽好笑道:“說你手欠是實話,為何就是兇你了?”

    “那我無聊,自然會找點東西來玩�!鳖櫡鲋蘼唤�(jīng)心道,“你又不會陪我,成日里就想著玩弄醫(yī)術(shù)權(quán)術(shù),也抽空玩弄玩弄我的感情吧,林大夫。說起這個,我又要羨慕遠在北境的那兩個戀愛腦了�!�

    這段時日,林清羽忙于和各方周旋,的確沒什么時間玩弄江公子的感情。顧扶洲不需要上早朝,也不怎么進宮了,反倒是他一天天往宮里跑,忙過頭的時候偶爾還會在太醫(yī)院留宿。顧扶洲獨守上下鋪多時,難免會有些怨言。

    林清羽問:“怎么,你也想當戀愛腦?”

    顧扶洲聳聳肩:“你又不喜歡戀愛腦,我當什么戀愛腦。我要成為林大夫喜歡的成熟男生�!�

    林清羽揶揄:“我不喜歡咸魚,可也沒見你勤快起來�!�

    “只能說,我這么咸魚還能讓大瑜第一美人喜歡上,這是我的本事�!鳖櫡鲋薏坏挥X得羞恥,反而引以為傲,“你都喜歡上了,現(xiàn)在說后悔是不是晚了�!�

    林清羽輕嘆一聲:“是我失算了�!�

    顧扶洲笑吟吟道:“別這樣,我雖然咸魚,但我支持你搞事業(yè)。你放心大膽地去搞,出了事再來找我,我?guī)湍闵坪��!?br />
    林清羽道:“沒出事就不能找你了?你不是說你無聊么。若真如此,我這有一大堆正事可交予你去辦�!�

    “免了。”顧扶洲趴在桌上擺擺手,“除非是為了你,否則我寧愿在家閑到發(fā)霉,也不想去辦正事�!�

    林清羽抬起手,若有似無地碰了碰顧扶洲額角處的一道淺痕:“你替我把事情辦好了,我才有空來玩弄你的感情�!�

    顧扶洲挑了挑眉:“真的假的,那你立字據(jù)�!�

    林清羽失笑:“你想讓我怎么立�!�

    顧扶洲拿來紙筆:“就寫事情辦妥后,你要在府上陪我一日。一日十二個時辰,少一時一刻都不是一日。”

    幾日后,文武百官發(fā)現(xiàn)宮里的侍衛(wèi)悄無聲息地換了一批。這些禁衛(wèi)大多是面生的臉孔,他們不分晝夜地在宮中輪次巡邏,把守著八大宮門,東西十二宮,六局二十四司。有好事者稍微打聽了一番,得知新來的這批禁軍乃是由顧大將軍親自挑選組建而成的,個個都對顧大將軍忠心耿耿。

    與此同時,在皇帝身邊伺候多年的老太監(jiān)薛英不知為何,忽然要告老還鄉(xiāng)。他這一走,皇帝寢宮的太監(jiān)宮女也跟著換了人�,F(xiàn)下,是鳳儀宮的來福公公代為掌事。

    皇后終日侍疾于龍床之前,其他嬪妃公主想來侍疾,一并被她以皇上需要靜養(yǎng),不宜見人為由打發(fā)回了后宮。前朝后宮,能見到皇上的除了鳳儀宮之人,便只有太醫(yī)院的林太醫(yī)。

    所有人都知道,宮里要變天了。

    這日,久未上朝的顧大將軍攜其夫人現(xiàn)身于戶部,時任戶部尚書的南安侯親自接待了他。一眾文官之中,顧扶洲一身武官的服飾顯得格外顯眼,腰間甚至還配著刀。

    顧扶洲讓其他人等暫先退下,獨留南安侯一人。南安侯惴惴道:“不知顧大將軍駕臨戶部,有何貴干?”

    南安侯入仕多年,從未參與過黨爭,只對天子一人效力,天子就是他唯一的靠山。如今天子病重,靠山搖搖欲墜,他為人處世比往常還要謹小慎微。太子也好,寧王也罷,無論新帝是哪一個,他都可以保住自身榮華。

    顧扶洲看著從前自己叫“父親”的男人如履薄冰的模樣,有那么一點想笑:“侯爺是未瞧見我夫人么,為何不同他問好�!�

    南安侯面色一僵,他一個一品侯爵竟輪到要向一個太醫(yī)問好的地步了,更別說這個太醫(yī)還曾是他府上的男妻。

    林清羽道:“將軍說正事便是�!�

    “行�!鳖櫡鲋薜�,“本將軍有一事不解,特來請教南安侯�!�

    南安侯道:“大將軍請講�!�

    顧扶洲嫌說話太累,主動把話語權(quán)交給了林清羽:“夫人。”

    林清羽道:“陳貴妃被廢,皇上太子同時病重,寧王監(jiān)國多時。將軍頗為好奇,如此形勢之下,為何文官之中無一人站出表態(tài)。”

    南安侯心中咯噔一下。林清羽的意思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他早有預感這件事會落到他頭上。先前,林清羽以私鹽一事相脅,讓他為四皇子請封,他還以為四皇子所求不過是一個親王的爵位。如今看來,那時的林清羽就已布下棋局,請他入甕。

    南安侯冷聲道:“丞相乃文官之首,崔相都未表態(tài),哪里輪得到本侯說話�!�

    林清羽不以為然:“此事好辦。你去和崔相說聲,再聯(lián)名上道折子即可�!�

    顧扶洲道:“夫人說得對�!�

    南安侯面露難色:“這……大將軍想讓我們上什么折子?”

    顧扶洲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握了握佩刀的刀柄:“侯爺是個聰明人,應當不需要本將軍直言�!�

    南安侯抹了把汗,壯著膽子道:“陳貴妃雖犯了大錯,但未牽連于太子,圣上似乎沒有廢太子的意思。若我等只因太子臥病,寧王監(jiān)國,就陳請皇上廢立太子,豈不是成了趨炎附勢,見風使舵之人�!�

    林清羽道:“侯爺說笑了,這如何就成了趨炎附勢,見風使舵?大將軍不過是想讓你——順勢而為罷了�!�

    顧扶洲頷首:“夫人說的極是�!�

    南安侯一愣:“順勢而為?可是……”

    “當日侯爺替王爺請封,便是上了王爺?shù)拇�。當時的四皇子無政績,無圣心,侯爺卻能出手相助,王爺一直記著這份恩情。如今王爺有了政績,又有了民心,侯爺確定要在此時下船,而不是再助他一臂之力,當一個掌舵人么�!�

    南安侯似乎被說動了,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動搖。

    林清羽又道:“只要侯爺能替王爺收攏人心,使諸多文臣言官為王爺所用,別說一個戶部尚書,便是那丞相之位,王爺也是能賞給侯爺?shù)��!?br />
    就在南安侯猶豫著要應下時,顧扶洲一語讓他下定了決心:“就當是為了陸氏一族的榮耀,為了你不滿周歲的稚子�!�

    南安侯沉下一口氣:“文臣那邊,我會替王爺辦好�!�

    不多時,一封由南安侯主筆,多位官員聯(lián)名上奏的奏本,送到了皇帝寢宮。林清羽將奏本交予皇后:“娘娘看看可有不妥�!�

    皇后過目之后,道:“并無不妥。”

    “那就把皇上叫起來罷�!�

    時隔多日,林清羽再次為昏迷的皇帝施針�;实燮D難轉(zhuǎn)醒后,眼球渾濁地望向床邊:“皇后……”

    “皇上。”皇后柔聲道,“您醒了�!�

    皇帝的手指動了動,嗓音嘶啞得如同砂礫:“太醫(yī)呢?”

    林清羽開口道:“臣在�!�

    寢宮內(nèi)點著不知名的濃郁熏香。皇帝看向林清羽,表情逐漸變得呆滯。

    “臣請皇上回來,是有件事想讓皇上去辦。”林清羽聲音放得很輕,像是在和一個孩童說話,“皇上能替臣辦好么�!�

    皇帝木然地點了點頭。

    林清羽微微一笑:“真聽話�!彼ы疽�,一旁的來福立即抬上一方桌案,置于床前�;屎髷v扶著皇帝坐起身,將御筆遞到皇帝手中。

    一切準備妥當之后,來福呈上玉璽,由皇后握著皇帝的手,印于詔書之上。做完這些,皇帝就再次昏睡了過去�;屎竽坏靥嫠w好被子,自顧自道:“皇上,你不要怪臣妾。要怪就怪你自己,哪怕你對璃兒有一絲一毫的情誼,臣妾也不至于此�;噬嫌心敲炊嗷首雍凸�,可臣妾只有璃兒一個。臣妾只想和璃兒母子團聚,為何你就是不肯呢。璃兒再是癡傻,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為什么……”

    皇后說著說著,已然哽咽。

    林清羽收好詔書,道:“娘娘,六殿下還在晉陽園等您�!�

    皇后面無表情地將淚水拭去,道:“皇上曾經(jīng)說過,晉陽園冬暖夏涼,氣候宜人,是個養(yǎng)病的好地方,所以他才讓璃兒在那長大。依本宮看,三皇子蕭琤搬出東宮后,也可去晉陽園調(diào)養(yǎng),沒事……就別回來了。”

    林清羽輕一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古穿今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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