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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可能!”厲溪云大義滅親,“你可是被他強迫的!他才認識你三個月,怎么也輪不到……”

    意識到失言,厲溪云猛然閉嘴,褚央眼底浮現(xiàn)出笑意。果然,中央塔這群哨兵的想法都是一致的,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清洗掉自己身上的聯(lián)結!

    厲卿的確很強,但他太過年輕,沒有“資歷”與向導結合。換句話說,中央塔里連總首席都有許多未結合的哨兵,哪里輪到厲卿來獨占一位幻術型向導呢?中央塔自始自終都打著保護的旗號,實際做的卻是坑蒙拐騙的壞事。

    褚央誰也不相信。

    “厲首席,我不知道您和厲卿的關系如何,您這位母親是怎樣對待兒子的……”褚央看著面色鐵青的厲溪云,“但不管怎么說,我和厲卿結合對您都是百害無一利�!�

    “為什么?”

    “因為向導素。我可以承諾按時提取向導素送給您,但假如我被清洗聯(lián)結,身體會大受損傷。”褚央開始誘騙,“就算能提取少得可憐的向導素,難道您認為沒有別的哨兵和您搶嗎?已聯(lián)結向導產(chǎn)出的向導素只是沒有香味而已,論效用,肯定比人造向導素強�!�

    厲溪云有些心動,她知道幻術型向導素比石油還珍貴,有市無價,千金難求。厲溪云已年過半百,一直沒有與向導結合過,向導素對她而言比氧氣還重要。

    “厲卿畢竟是您的孩子,如果他因為強暴罪鋃鐺入獄,您在中央塔內如何抬得起頭?況且厲卿這樣優(yōu)秀的哨兵,如果服役的黃金年齡都耗在監(jiān)獄里,中央塔的作戰(zhàn)能力勢必會大打折扣�!瘪已敕治龅妙^頭是道,“這不是您希望看到的,對吧?”

    他的手指在厲溪云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擾動,精神觸絲沿著地板偷襲到厲溪云的腦后,鉆進她的精神壁壘里,暗示,蠱惑,勸說。

    “厲首席,請問您考慮得怎么樣呢?”褚央最后亮起晶藍色的眼瞳,微笑著說,“請同意我和厲卿的結合申請吧。”

    精神觸絲霎時消失,褚央不敢對厲溪云施展幻術太久,僅僅做了一個精神投射。厲溪云自始自終都沒覺察到端倪,微微低著頭,像是在掙扎著做決定。

    “結合申請需要你和小卿通過考核才行�!眳栂谱罱K退讓,頗為無奈地說,“如果到達結合標準,塔才能批準你們的結合。”

    “好的,那我可以讓IGA撤銷對厲卿的訴訟嗎?”褚央揚起嘴角,“沒有向導會把自己的哨兵告上法庭吧?我想見見他�!�

    厲溪云對話筒說:“把他帶去做心理評估,如果他精神狀況穩(wěn)定,再帶他去見厲卿�!�

    褚央起身朝她鞠了一躬,跟著厲溪云的下屬離開。望向褚央離開的背影,厲溪云伸手叫來副官:“測謊儀響了嗎?”

    副官看著比地平線還要波瀾不驚的監(jiān)測數(shù)據(jù):“沒有�!�

    厲溪云沉思片刻:“接通IGA,我要見見褚央的主治醫(yī)生�!�

    ==

    穿過漫長曲折的走廊,褚央來到關押厲卿的地方。隨行小哨兵健談熱情,挖空心思與褚央聊天:“小厲首席回來之后就再也沒開過口,連幻術型向導進去都沒用�!�

    褚央腹誹,厲卿那種性格能忍得住?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拿嘴皮子當機關槍才對吧。

    “幻術型向導?”褚央很禮貌地接上話題,“你們應該接受過反入侵訓練才對�!�

    “是,但很少針對幻術型向導做反入侵訓練�!毙∩诒鴮词氐娜顺鍪咀C件,“據(jù)說他的所有反入侵訓練課程都是滿分,還把訓練儀器弄壞過�!�

    褚央想起什么:“厲卿什么時候進的塔?”

    小哨兵四處張望,確定沒有別人,才小聲對褚央透露:“我也是聽別人說起,消息不保真。厲卿并不是厲首席的親兒子,他是十歲那年被帶進塔的,天生哨兵�!弊詈笏膫字落了極重的音。

    “十歲?之后就一直待在塔里嗎?”

    “這……我也不清楚了�!毙∩诒X袋,“關于小厲首席的很多傳聞都是假的,他的資料屬于最高保密權限,我們也不了解。”

    褚央沒再說什么,跟著他停在一處鐵門前。小哨兵替褚央打開門鎖,回頭叮囑他:“這是哨兵專用的靜音室,你進去以后會和他隔著兩扇玻璃,我們通過監(jiān)控觀察他,主要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好的,謝謝。”褚央看著他,微微笑起來的眼睛像是彎月,“忘掉我剛剛和你說的話,哨兵�!�

    小哨兵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走了,表情有些空洞茫然。褚央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寂靜。

    房間比他到過的任何地方都要寂靜,仿佛隔絕了外界所有的雜音,這里是最荒蕪的未及之地,無人探尋。褚央輕輕關上門,順著燈光照射的方向往前看,終于見到了與他聯(lián)結的哨兵。

    厲卿穿著純黑色的制服,雙手被鐵鏈銬住,懶散地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開門的聲音,厲卿慢慢睜眼,充滿戾氣與殺意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撞上褚央的眼神。

    四目交對,相顧無言。

    厲卿抬起手臂,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邁動修長的雙腿,褚央聽到清脆的響聲——哨兵帶著腳鐐靠近玻璃,站到離褚央最近的地方,很小幅度地歪頭,打量著向導。

    褚央靠著門,感到呼吸都變得沸騰滾燙。他的大腿開始發(fā)抖,腿根烙下刻印的位置似乎被喚醒了,透過皮膚肌理傳達出難耐的癢意。褚央膝蓋打著顫,他慢慢地順著墻壁滑落,跪坐在地上。

    “褚央。”厲卿時隔許久開口,聲音如同粗糲的砂紙,又低又啞,“我給你的鴿血紅呢?”

    褚央笑了笑,從胸前的衣兜里拿出那枚像胸針又像耳墜的飾品:“你說這個嗎?”

    “嗯。”厲卿貪婪地用目光碾過他的每一寸身體,“我以為你會戴在耳朵上。”

    “那有點為難我�!瘪已胩痤^仰望厲卿,伸出舌頭輕舔嘴角,露出貓咪般的笑容,“你來吧�!�

    空氣里涌動著焦灼,厲卿定定地看他,猛然揮手扯斷了鐵鏈。房間內警報聲驟響,刺耳的笛聲激得哨兵更加狂躁,他用鐵鏈砸碎兩層厚厚的玻璃,淋著暴雨似的玻璃渣沖向褚央。

    褚央沒有躲避,他甚至掙扎著爬了起來,伸出雙臂向厲卿敞開懷抱。門外傳來守衛(wèi)哨兵的驚呼,褚央?yún)s什么也聽不見了。裙¥〢二?三﹝零〢六?久〃?二?三】久〢?六︿日更?肉﹒文?

    他釋放出柔韌的精神觸絲,牽引厲卿奔向自己,就像孤絕的星球呼喚著他的隕石。哨兵的身形快得就像極速易逝的弧光,閃到褚央面前,腳鐐碰撞聲響徹寰宇,震得褚央心尖兒顫。

    “厲卿——”在哨兵擁抱向導之前的最后一秒,褚央開口,凄凄地、委屈地大喊厲卿的名字。厲卿抖掉全身上下的玻璃渣,急切地抱住褚央。

    “你怎么才來�!眳柷湟а勒f出這句話,將褚央推到墻上,低頭銜住日思夜想的那瓣唇。鴿血紅從褚央手里掉落,他像是毒癮發(fā)作的病人,顫抖著與厲卿相擁,眼底氳起精疲力竭的淚。

    是知道抱老婆之前把玻璃渣抖下來的哨兵一枚吖??

    第29章-29*長,腿29老啊姨29整理

    厲卿狂暴踏平地下的消息三分鐘后傳到高層,厲溪云勉強安撫好同僚,帶人去收拾殘局。靜音室內的玻璃全都碎得不能更碎,厲卿甚至用掰斷的手銬砸壞了天花板上的監(jiān)控。

    “厲卿!”

    厲溪云槍管里裝著強效鎮(zhèn)定劑,大步流星地踢開門,瞄準房間角落里的兩個人。厲卿將褚央堵在墻角里,身形完全把瘦小的向導遮蓋住了,陰森地抬起頭,如同被打斷進食的、饑餓的老虎。

    “唔……”

    他的身下傳來幽微的呻吟,隨后一只白皙的手掌搭上厲卿的肩,稍微用了幾分力氣。褚央氣喘吁吁地從厲卿懷里爬出來,嘴唇紅腫,毛衣領口崩了線,狼狽不堪。

    厲卿摟著褚央的腰,將他帶到自己身后,擋住厲溪云看他的視線,對門口的女人喊了聲媽。厲溪云額角猛跳,好半天才平復呼吸:“你們這是在?”

    “……”厲卿還沒從剛剛的旖麗氛圍中回過神來,褚央后知后覺羞恥,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他和厲卿做了什么�。∩诒磺逍�,為什么他也跟著不清醒了?

    “早知道不讓你們見面了�!眳栂剖栈貥�,她也替厲卿感到丟臉,“褚央,回去吧。等文件批復,小卿就能出來。”說罷瞪了厲卿一眼。

    “哦……好�!瘪已氡挥H得腳軟,說話聲音都是虛的,走路像腳踩棉花。他推開厲卿往外走,卻讓厲卿拉住毛衣,再度跌回厲卿的懷中,被掐著下巴狠狠吮吻。厲卿惡劣地在褚央唇角咬出傷口,舌尖卷走甜腥血液,闖入褚央柔軟的口腔巡視領地。

    在厲溪云爆走開槍之前,厲卿松開褚央,戀戀不舍地撫摸他的后頸:“讓徐圖來接你,去我家�!�

    褚央面若春桃,又氣又羞,推開厲卿直接跑走了。厲溪云走過去對厲卿一通數(shù)落,厲卿半個字沒進耳朵,心心念念想著褚央細窄柔韌的軟腰,覺得犬牙有些癢。

    “……這次出去之后必須佩戴手環(huán),聽到?jīng)]有?”厲溪云把厲卿的左手抓起來,責備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心疼,“強行摘下手環(huán),你瘋了嗎?”

    厲卿低頭看手腕內側那個猙獰結痂的黑洞,回憶起與褚央結合的那一晚。為了避免向導被人發(fā)現(xiàn)帶走,他坐在駕駛座撬開手環(huán)的鎖扣,差點被強電流擊得心跳驟停。之后,他扔掉內含定位器的手環(huán),開車將褚央帶回自己住的、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公寓。

    “知道了。”厲卿對厲溪云說,“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你這家伙!”厲溪云有些生氣,“以前從來沒見你沖動,怎么偏偏在這件事上犯渾?你考慮過后果嗎?”

    “當然�!眳柷浠謴统傻稑尣蝗氲睦淠�,“我知道他很聰明,會來找我的�!�

    “你真是……”厲溪云無話可說,“你爸爸一定會反對你的,塔里其他的高層意見也很大,你想好怎么對付他們了嗎?”

    “那不重要。”厲卿俯身拾起鴿血紅墜子,捏在手心把玩,“我會告訴他們,我這樣做的資本是什么�!�

    厲溪云嘆了口氣:“就算你和褚央的結合被批準,他們也會想方設法阻攔你們的�!�

    “那就讓他們來吧�!眳柷湎駸o畏的戰(zhàn)神,對著未知的敵人鄙薄一笑,“母親,希望您能和他們說明白,不要對褚央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

    “否則我會割掉他們的舌頭,一根根剁下他們的手指,將他們的五臟六腑都撕成碎片,把他們的肉一刀刀剮下來,煮熟了倒進下水溝里或者拿去喂狗。”

    厲溪云皺眉看著她名義上的兒子,后背竄起冰冷的涼意:“厲卿!”

    “我是認真的�!眳柷溟_朗地笑,沉黑的眼眸里飄蕩著死亡氣息,“我說到做到。”

    ==

    褚央蹲在馬路邊,拿出新?lián)Q的手機點開微信。好友列表里有不少未讀消息,自從醒來之后,他給褚璇打了視頻報平安,叮囑妹妹待在文心蘭家里,注意安全;他也和趙培涵聯(lián)系過,讓宣江塔的同事們不用擔心。

    可褚央唯獨不知道怎么回復莫正軒。

    【央央,你在哪?】

    【央央,今晚要出來吃飯嗎?】

    【央央,聽說你重感冒了,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需要我接你去醫(yī)院嗎?】

    【央央,能看到消息就回我電話吧】

    ……

    最后是他出事之后發(fā)來的,很長一段言辭懇切的話:

    【對不起,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央央,如果你能看到這條消息,無論你在哪里,請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我想你想得快瘋了!……那個混蛋,我恨不得殺了他……】

    【求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褚央的手指懸停在對話框上方,猶豫很久,還是沒能落下。他知道莫正軒一直都對自己有想法,可從前的他就無法回應這份感情,如今更是難以做到。褚央始終明白,他是一個情感價值需求很低的人,溫柔求愛的莫正軒不能打動他的心。

    他不需要“愛”與“情感”,之所以選擇來北京,是為了贖回抵在厲卿手心的債——厲卿幫了他,他也如厲卿所愿做完了這些事情,兩人互不虧欠。至于聯(lián)結,他也沒能想到更合適的辦法,暫時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厲卿哪天遇到真正喜歡的向導,主動要與他斷開聯(lián)結呢?

    畢竟他們是在生理吸引下做了錯事,哪怕不至于要死要活,褚央心中總還是感到別扭的。

    剛見面,話不好好說,抱在一起親算什么�。�

    “唉……”

    褚央頓感一個頭兩個大,伸手在腦袋上揉了把。十二月的北京已經(jīng)很冷了,冷風呼嘯著吹進他的外套,帶走稀少的熱量,帶來刺骨的嚴寒。

    “好冷……中央塔就不能安排食宿嗎!”

    褚央起身跺跺腳,打算找一家酒店沖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他順著馬路往前走,身邊忽然停了一輛帥氣的卡宴。

    “褚央�!避嚧敖迪�,“上車�!�

    褚央回頭望去,駕駛座的徐圖染了火紅色的頭發(fā),調侃地對他微笑。褚央看看空曠的街道,再看看徐圖開的豪車,果斷坐上賊船。

    微信余額寶里沒剩多少錢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徐圖十分紳士地替褚央系安全帶,還遞給他一杯熱牛奶:“某人提前很多天就吩咐過我了,你來北京之后接你。”

    褚央打開紙杯蓋子,不自然地哦了一聲。

    “怎么樣,跟我回家?”徐圖看著白得發(fā)光的褚央,勾唇邪魅地笑著,“雖然我不經(jīng)常在上面,但是如果是你,我可以考慮為愛做一�!�

    “噗——”褚央噴出大半口牛奶,驚恐地望著徐圖,“��?”

    徐圖打燈左轉,卡宴匯入稀疏的夜晚車流。

    “逗你玩的。我要是對你下手了,厲卿不得把我掐死?”徐圖單手持方向盤,另一只手里夾著燃燒的茉莉煙,語氣輕松,“我把你送回他家。”

    厲卿的房子買在北三環(huán)一處名為“清夢小筑”的庭院里,鬧中取靜,很是典雅氣派。徐圖把車停進地庫,帶著褚央乘電梯上一樓,熟悉得仿佛來自己家。

    “他一年到頭有三百六十天在外面,全靠我請人幫忙做保潔,不然花都死完了。”徐圖用夾煙的手指了指窗外,一顆巨大的圣誕樹映入褚央眼簾,上面還掛了彩燈與各種裝飾品。入戶便是巨大的客廳,褚央能看出房屋的裝修風格很簡約,但又處處透著詭異的不協(xié)調感。

    “時間有點緊,不過也都差不多�!�

    徐圖站在褚央身后,打開全部吊燈,褚央瞳孔驟縮,驚訝地張大嘴:“這是……”

    客廳的墻壁打了許多孔洞,安裝了長長短短的木樁、木架與小木屋,全都選用上好的材料,邊角處還包了柔軟的絨布。新鋪的地毯印染了卡通小魚花紋,茶幾上堆滿了小毛球與逗貓棒,角落里還有幾大箱進口貓糧。

    厲卿將原本性冷淡風的客廳裝修成了巨大的貓咪游樂場。

    “我真的很困惑,一個多月前他為什么突然腦子抽風要我做這些�!毙靾D不得不吐槽,“就他還想養(yǎng)貓?怕不是丟給傭工當甩手掌柜,他要拿這么大的房子做貓籠嗎?”

    說不感動是假的,褚央舉著熱牛奶,頓時感到全身腿腳都酥麻了。他拼命壓抑撲到布藝沙發(fā)上打滾的沖動,咽了口唾沫:“我也……不知道�!�

    徐圖大概也不會想到厲卿要養(yǎng)的貓就在眼前。他順利完成厲卿交代的任務,走之前調戲褚央幾句,瀟灑地離開找人約炮去了。褚央坐在燈火通明的大客廳,舉起一根粉色的逗貓棒,低頭盯著它看了足足三秒。

    “……喵�!�

    喉嚨里發(fā)出甜膩的呻吟,褚央順著沙發(fā)滑到地毯上,仰面躺倒,捧著仙女逗貓棒滾了幾圈。雪白的貓耳從頭頂探出,機警地晃了幾圈,變得充血硬挺。

    房內暖氣開得很足,褚央脫掉礙事的外套,匍匐在地上舔爪子。自從與厲卿聯(lián)結之后,他再也無法用幻象掩蓋自己的真容,每晚的發(fā)情反應也跟著消失。原本褚央以為麻煩已經(jīng)徹底解決,可今天他見了厲卿,身體里又燒起熊熊烈火,才發(fā)覺不對勁。

    “啊……”

    粗糙的衣物被一件件蹭掉,褚央弓腰喘息片刻,變成最舒服的貓咪形態(tài)。他搖著雪色長尾,躍上貓爬架翻滾,從一個木樁跳到另一個木樁,叼著小毛球興奮地玩了好久。

    “嗚……”

    褚央跳回布藝沙發(fā),貓爪將沙發(fā)棱抓出清晰的痕跡,受驚地往后躲了幾步。

    厲卿不會打他吧?

    褚央心想,既然厲卿提前給他弄好這些玩具,那就說明厲卿已經(jīng)默許了他的玩鬧,于是更加肆無忌憚地上躥下跳,直到體力不支,才變成赤裸的人躺在地毯上喘氣。

    經(jīng)歷了長途飛行,又在中央塔內四處斡旋,褚央早就累得眼皮打架,只想好好睡一覺。可腿間的性器依然高高挺立,肉粉色的柱身掛著清液,模樣甚是可憐。

    “唔啊……”

    褚央咬著沙發(fā)巾,雙手熟稔地握住性器,蜷縮在沙發(fā)角落里自瀆。修長泛白的手指來回揉捏飽漲的陰囊,順著莖身上下擼動,發(fā)出黏膩含混的水聲,與他抑遏的低吟交織著回蕩在客廳里。這棟房子太久沒有住人,缺乏生活氣息,褚央?yún)s仿佛看到了厲卿清晨從樓梯走下,披著浴衣走出廚房,半露的胸肌還淌著沐浴后的水滴,塊壘分明。

    “呃��!”腿根處的刻印又開始發(fā)燙,像是感知到誰在靠近,熱情地回應著某種生理性的反應。為什么要在這種時候想到厲卿,為什么……

    “一個人很好玩嗎?”

    低沉的聲音如煙花在頭頂炸開,褚央挺腰射在手心,錯愕地睜大雙眼。厲卿不知什么時候進的客廳,站在沙發(fā)后低頭欣賞完褚央自慰的全程,表情戲謔曖昧。

    “你?”

    褚央即刻滿臉通紅,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耳垂像是要滴血。在別人家里自慰不說,還被抓了個正著,他真是沒臉見人了。褚央將手心的精液胡亂往身上抹,尷尬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好了,又不是沒看過�!眳柷鋽Q住褚央的手腕,輕輕發(fā)力便把向導帶進自己懷中,脫下風衣披到他的后背,“該做的事情都做過,現(xiàn)在才害羞太遲了�!�

    “你……你怎么今天就出來了�。俊瘪已敫砂桶偷貑�,不敢直視厲卿的眼睛。

    “怎么,你還想我在里面多關幾天?”

    厲卿抄過褚央的膝彎,將向導抱了起來。褚央下意識摟著厲卿的脖子,唇邊泄出隱約的氣音:“……沒有。你為什么抱我?”

    “看你走不動路�!�

    “你怎么把客廳弄成那個樣子了?”褚央心心念念他的逗貓棒,“……是因為我嗎?”

    厲卿踢走地上的毛線團:“除了你,還有誰?”

    褚央的臉更紅了。

    哨兵踩著滿地貓毛上樓,懷中的向導漸漸靠近他的身體,疲憊地閉上雙眼。厲卿用最快速度給自己和褚央洗漱,帶人回到臥室滾上床。

    “啊!”褚央被厲卿壓得有點痛,迷迷糊糊地醒了,下意識推開厲卿,手掌貼上他的肌肉卻又使不了力,像是軟綿綿的挑逗。厲卿手臂橫過褚央的腰,將他翻身拉進臂彎,火熱的掌心貼著褚央的小腹,往下摩挲至大腿縫。

    褚央在被窩里躲,甕聲甕氣的拒絕毫無威懾力:“別……”

    厲卿靠近褚央的耳垂,低頭親吻他的向導:“你困了就睡。”

    褚央腦袋昏沉,身體卻不自然地發(fā)燙。被哨兵撫摸過的刻印奇淫無比,散發(fā)著熱辣的痛意,燒得褚央無法入眠。他下意識絞緊大腿想要對抗這股力量,卻被厲卿用蠻力直接破開,癱軟在床上呻吟:“好癢……”

    厲卿伏在褚央耳邊說了什么,他已經(jīng)完全聽不到了。電流從尾椎升騰而上,四肢百骸都被徹底煮沸,泌出濃稠的汁水。褚央大汗淋漓,酸軟的身體被擺弄成十分屈辱的姿勢,肩膀陷進席夢思,高高翹起臀,后腰塞了兩個靠枕。

    哪怕再迷糊褚央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他掙扎著要逃,被掰開大腿長驅直入。兇狠的入侵讓褚央瞬間清醒,他尖叫著往厲卿身上推,身體卻像是被碾碎般,發(fā)出令人絕望的聲響。

    “啊啊啊!”

    褚央捏著被單,仰頭落下忍痛的眼淚。厲卿深埋進他的體內,抱著褚央的腰與他接吻,眼底有崎嶇的火山熔巖在流動。

    “慢點……求你……”褚央摟著厲卿的脖子哭喘,“我要死了……”

    厲卿似乎笑了笑,放緩進入的速度,捧著褚央的臉,細細親吻他沾淚的睫毛,眼底的刀疤,還有白天被自己咬腫的唇。褚央睜開水色的雙眸,埋怨地瞪著厲卿,眼神像一把勾子,盯得厲卿頭皮發(fā)麻。

    “你就應該死在我的床上�!眳柷涿勺●已氲难劬Γ辉倏此�,低頭堵住褚央的嘴,汲取向導口中的甜蜜。香氣從褚央的耳側散開,他像是得到撫慰般放松緊繃的身體,纏著厲卿的腰,開始發(fā)出饜足的叫聲。

    “輕點……慢點啊!”

    “厲卿……厲卿……”

    “嗚……”

    刻印宛如上下翻飛的毒蛇,一點點蠶食掉迷路的貓咪。纖細如玉的大腿最終無力垂下,被帶有虎皮紋路的手掌捏出青紫掐痕。

    厲哥:你困了就先睡??

    央央: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

    厲哥還是有手段的,貓爬架

    ??????

    第30章-30*長,腿30老啊姨30整理

    昏迷之前褚央自我告誡,再信厲卿半個字他誓不為貓。臨近中午時他終于意識回籠,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死死捏著厲卿的手臂,將哨兵抓得鮮血淋漓。

    褚央觸電般松手往前爬,身后的厲卿單手攔住他的腰,把向導帶回溫暖的被窩。

    “松手……”扣﹑扣群﹕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追〝更本文】

    褚央無論如何也不想見到厲卿的臉,叫啞的嗓音透著濃濃的倦怠。厲卿往褚央大腿摸,褚央就像被擒住要害的可憐小動物,哼哼唧唧地滾回厲卿懷里,被按在被單里上下其手。

    “再躺會�!眳柷錄]有看褚央,閉著眼睛對他耳語,“我好久沒上床了睡覺了�!�

    “那你放開我呀!”

    褚央有些炸毛,卻不敢再放出耳朵和尾巴讓厲卿蹂躪,氣鼓鼓地戳他下巴。哨兵咬住褚央的手指,含笑睜眼:“你不是要我抱緊你嗎?”

    “……”

    褚央可不記得自己在情迷意亂之際說過多少混賬話,賣了多少次乖。他皺眉與厲卿對視,藍色精神觸絲蠢蠢欲動,試圖扎進哨兵的精神壁壘里,給他一個教訓。

    厲卿察覺不到危險似的,摟緊褚央的腰,讓他完全貼合著自己:“怎么瘦了?”

    “你管這么多干嘛?”

    精神觸絲刺入?yún)柷涞木癖趬�,如同光線被黑洞吞噬,悄無聲息地消融。褚央感到驚訝,伸手撫摸厲卿的下巴,釋放出更多精神觸絲。

    為什么他感受不到厲卿的精神圖景?他和厲卿不是已經(jīng)最終聯(lián)結過了嗎?

    “你想看什么?”厲卿慵懶地說,目光灼灼,帶著不客氣的侵略性。

    “你的精神圖景怎么回事?”褚央總算有了向導的自覺,開始關心這位與自己結合的哨兵。他拉著厲卿的腦袋想額頭相碰,卻被厲卿霸道地含住唇,精神觸絲盛開汪洋大海。

    “唔……”褚央喘不過氣,藍色的眼眸里涌出生理性的眼淚。胡亂甩動的手掌觸到哨兵的后背,褚央摸到一條突兀的長條形傷疤。

    厲卿將他手指壓進床墊,仔細而緩慢地舔吻褚央的柔軟:“要看我的精神圖景,光靠接吻可不太夠。”

    精神觸絲前赴后繼地消失在厲卿的精神壁壘中,褚央體會不到任何生命力的涌動,只感覺一切都在塌陷,世界宛如巨大的沙漏。

    “厲卿……”褚央側過頭躲開厲卿的纏吻,語氣終于變得認真,“我們的結合失敗了嗎?”

    不僅是今天,更早時候,褚央就應該察覺他與厲卿根本就沒有產(chǎn)生強烈的共鳴。最終聯(lián)結的哨兵與向導本應該身心交融,可他和厲卿卻如同隔岸相望,猜不透彼此的想法,也看不見迷霧之后對方的眼睛。

    “不。”厲卿握住褚央的手,“應該說,我們的聯(lián)結還沒有完成�!�

    宣江那幾天他們做得太匆忙,褚央又被情熱蠱惑了神智,沒有履行向導在結合中的義務。褚央不太記得清那幾天幾夜的貪歡,過得終日恍惚,如墜夢境。

    “原來是這樣……”

    褚央說不清心中滋味,他應該感到高興嗎?畢竟他與厲卿的關系還是一團亂麻,怎么就跳到最后一步,像難分難舍的戀人那般縱欲呢?

    他對厲卿,究竟是什么感情?因為出勤任務,他與許多哨兵牽過手,也與不少哨兵額頭相碰,卻不會再有第二個哨兵將他抵到墻上親吻,也不會再有第二個哨兵堅定地、近乎瘋狂地與他做愛。

    他的身體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可他的心該如何回答?

    “褚央�!眳柷鋵Ⅰ已氲氖仲N在唇邊,淺淺地用嘴唇摩擦他泛粉的指節(jié),“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說,但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我,我會十分坦誠地告訴你�!�

    “為什么?”相較于提問,褚央首先感到困惑,“這些事情都和我有關系嗎?”

    “不完全是�!眳柷湔遄闷蹋暗蟛糠峙c你相關�!�

    褚央抽回被捏得有些麻痹的手,仰頭看著厲卿。哨兵鋒利的下頜讓他看上去有種骨子里的傲慢,頑劣的目光卻不似從前那般輕佻,專注,認真,甚至蕩漾著褚央讀不懂的深沉。

    “你說你見過我。”褚央凝視厲卿,聲音很弱,“什么時候?”

    “你真的想知道嗎?”

    褚央猶豫很久,最后露出堅定的神情:“想。”

    踏入?yún)柷浞块g的那一刻起,褚央便明白,不會再有誰愿意為他做貓爬架,也不會再有誰冒著被中央塔處決的風險,攬過所有的罪名,只為護他周全;而他,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下接受另有其人的吻手禮,于紛紛的戰(zhàn)火里和哨兵相視一笑,聆聽朦朧的月色跳一曲探他們已經(jīng)糾纏不清了。

    厲卿沒有回答,而是愛憐地捧著褚央的臉,與他輕輕接吻。鴉羽般的觸感從唇上拂過,褚央不再抗拒,主動松開齒關接納厲卿,被哨兵卷起舌頭,嗚咽著溺亡。

    “來,褚央。”厲卿的身體有些抖,仿佛忍耐著極大的痛楚,額角浮出大量冷汗。褚央下意識擦去他的汗,精神觸絲帶著意識潛入?yún)柷涞木駡D景,沖進最暗無天日的角落。

    “��!”

    痛苦從厲卿身上轉移到了褚央的腦海里,他大口喘氣,像是要驚厥般四肢顫栗。精神觸絲如同滔天浪花,洶涌澎湃,將褚央與厲卿吞噬淹沒。最牢固的精神聯(lián)結正在形成,向導的瞳仁被擠成一條豎線,空洞而迷惘。

    厲卿與褚央抵死相擁,絮絮低語:“那個時候你還很小,我的名字叫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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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1站在尸山血海之中,麻木的表情充滿了超脫年齡的猙獰兇惡。左瀟眼皮跳了跳,大張著嘴無語凝噎。他將楚逸和楊菲菲一家送出實驗室的功夫,071已經(jīng)徒手擰開鐵籠的欄桿,跑到實驗室的門口想逃。

    左瀟好歹是個成年男性,像拎小雞仔般把071拽回去。071始終用手指摳著地面,不甘地望向光照進來的地方,像是要追逐什么。

    “小瘋子……”左瀟踢了071一腳,把他推到墻角,憤怒地大吼,“你為什么能把099殺了!”

    “我比他強,因為�!�071蹲在地上,抬頭幽幽地看向左瀟。

    左瀟感到氣血上涌,聲音都變冷了:“你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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