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哥冷眼瞪著面前上竄下跳的猴子,氣憤的暗想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妖精,怎么這個猴子就能順利拜師學(xué)法術(shù),他就在外漂泊那么多年?對了他還是被觀音送來的,學(xué)成本事后西天可能還有計劃要重用他,這一點猶為讓五哥嫉妒,不禁想要氣氣孫悟空。要是他知道自己前世為天庭累死累活沒落一點好,差點被砍頭,最后還被眼前這個他很妒忌的師弟一棒子打死,恐怕就不是氣人這么簡單了。
五哥還沒想出什么辦法刺激猴子,楊戩已經(jīng)開口了“玄門講究長幼有序,我們?nèi)齻先入門自然就是你的師兄、師姐,你有什么可不服的?”
孫悟空恥笑一聲,看這個三只眼假正經(jīng)的樣子就討厭,平常師父都沒說什么他倒擺起譜來,現(xiàn)在還叫來兩只狐貍來一起壓他,他偏不如他們的意,等他打敗了三只眼,一定讓他們恭恭敬敬的叫自己大師兄。
楊戩坐在幾案后面,悠閑的品著茶,不同于五哥和胡妹的苦無對策,他心里早有計劃,注意到孫悟空眼里精光一閃,楊戩微笑著等孫悟空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照我看,應(yīng)該誰的法力高強誰當(dāng)大師兄,你們敢不敢跟俺老孫比試一下?”
五哥不高興了,他又不像孫悟空先天是靈石化成自帶高強法力,要是比試起來,他必敗無疑。好不容易混進玄門正宗,也當(dāng)上一方土地,要是回到師門卻成了小的,那多丟人?馬上斥責(zé)道:“胡鬧整個昆侖都是這樣的,你怎么就不行?書都看到哪兒去了,懂點兒規(guī)矩”
要不是眼下場面微妙,胡妹真想抱抱五哥,看來那時候五哥背的書都看進去了,現(xiàn)在都開始講規(guī)矩了
胡妹正想的出神,這邊孫悟空已經(jīng)開始炸毛了“規(guī)矩都是人定的,改改不就行了,我看你是法力不濟還想硬賴著師兄的位置不放”
碰的一聲響,驚動了神色各異的四人,眾人趕忙沿聲看去,原來是一直默不作聲的玉鼎真人打破了硯臺。只見玉鼎真人氣紅了臉,哆哆嗦嗦的指著孫悟空:“你這個死猴子,頑固不化!給我蹲到門口去,知道錯了再回來”
孫悟空覺得自己特別委屈,在花果山上就是這樣啊,誰本事大誰當(dāng)大王,怎么師父還叫他反省呢?都是這個臭狐貍,他一來自己就沒遇見好事。三只眼更討厭,他平常自己欺負他不夠還找來兩個救兵。孫悟空雖然心里恨恨的想,但沒敢反駁玉鼎真人,他還時從心里感謝這個師父的,只好乖乖出門蹲著去。
五哥看討厭的猴子被訓(xùn)斥,心里好不得意,倒也沒忘了原因,轉(zhuǎn)身走到玉鼎真人身邊給他順氣“師父別跟他一般見識,師徒長幼是綱常,師父當(dāng)初教我的,我都記得呢”
玉鼎真人臉色緩和不少,拍了拍五哥的手,又看著圍過來的楊戩和胡妹“你們都是我的好徒兒”
......
五哥吃過午飯,沒通知任何人,獨自前往玉虛宮。也不知道他跟元始天尊說了什么,反正元始天尊勒令玉鼎真人帶著孫悟空住到玉虛宮去,孫悟空從此開始了玄門起源和倫理的學(xué)習(xí),那些他喜歡的法術(shù)從此離他而去......
楊戩頓感輕松,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五哥還真抓住了孫悟空的軟肋。從懷中掏出云巖送過來的請柬,等到寸心的孩子百日,再過一年就該是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時候了。屆時他打算借著降伏孫悟空的機會接下司法天神的職位,以后又有一場硬仗要打,像這樣輕松的日子不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短小的一更
第92章
互訴衷腸(shukeba.)
寸心在睡夢中就感覺脖子上濕濕熱熱的,清醒過來睜開眼,發(fā)現(xiàn)颯翼光裸著上身正在趴在她頸間舔舐,由于他玄在上方她才沒感覺到重量。
“醒了?”颯翼最喜歡看寸心剛剛清醒時,小嘴微張眼里帶著迷茫的表情,即便她早就為人母身上添了些恬靜,他還是覺得她是世間最可人的寶貝,怎么也愛不夠。既然她已經(jīng)被自己吵醒,不做點什么好像不符合他的風(fēng)格,俯身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輕咬一口,留下口水的痕跡,惹來寸心嫌棄的一瞪,又伸出舌頭一點點幫他舔下去。
“你這樣越弄越多”寸心推開他的臉,禁不住出聲抗議道
聽著她嬌嬌軟軟的控訴,颯翼低聲笑了起來,末了“怕什么,反正一會還要洗澡”
看到他眸色變得深沉,又聽懂他話里的暗示,寸心有些羞怯的問:“時間......”
颯翼見她要伸手拉開床幔,馬上按住她的小手制止“今天是寶寶們百日,我這個做父親的怎么可能遲到?現(xiàn)在時候還早得很呢,怎么樣......”
感覺他的手挑逗著伸到了被子下,寸心拉高被子蒙住頭,悶悶的說:“什么怎么樣,我聽不懂”
“嘿嘿”颯翼看著露在被外的幾縷青絲,意味深長的笑了,都成親這么久了寸寶貝臉皮還是這么薄,真可愛。颯翼正打算鉆進被子里把那個躲在下面的小人兒揪出來,耳邊便傳來開門聲。這個時候敢進來的只有他們那對搗蛋兒女了,颯翼有些哀怨的注視著床幔,等著它被左右拉開......
小寶寶們維持人形需要耗費諸多法力,嬰兒狀態(tài)下的寶寶同凡間嬰孩體力差別不大,但原身就不是了。這個奧妙還是颯艷最疼愛的女兒孔姹前幾天發(fā)現(xiàn)的,于是迅速擴散開來。原本如嬰兒一樣吃了睡、睡了吃的時光已經(jīng)過去,四個小寶寶找到了屬于他們的生活樂趣,天宮處處出現(xiàn)他們搗蛋的小身影,連帶著上下人員都跟著提心吊膽。
盡管兩條小應(yīng)龍對駕云還不太熟練,但并不意味著他們會移動緩慢,畢竟他們還各自有一對承襲其父親的巨翅,這對翅膀是他們在天宮快速移動的保障,有了翅膀,小應(yīng)龍神出鬼沒的本事甚至比小孔雀還要厲害許多。
神仙耳力非凡,颯翼聽得到,寸心在被子里也聽得到。不同于颯翼老神在在的等著,寸心連忙把他拽進被里,小聲急切的說:“你穿成這樣不怕寶寶笑話?”
颯翼一邊在被子里興風(fēng)作浪,同時貼在寸心背后,一臉戲謔的湊到她耳邊說:“當(dāng)然不怕,沒有為夫穿得少少的同夫人親近,哪里會有那兩個小壞蛋?”
“討厭”溫?zé)岬臍庀h(huán)繞在她耳畔,感受他聲音和動作的雙重挑逗,寸心再次羞紅了臉
二人正悄聲說著話,床幔忽然被人拉開,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格照射到大紅錦被上,夫妻倆只露兩顆頭在被外,同時看向來人。
逆光中一個圓圓的身影被太陽涂上金黃的輪廓,慢慢朝他們飛來,一頭栽倒在被面上,在上面打滾“嗷~喔”
寸心伸頭向外看,確定沒有別人,看來今天只有白寶兒自己飛過來,隨即同他交流起來......白寶兒和紅寶兒還太小,化作原型時還不能用語言交流,只能憑著本能出聲。白寶兒和紅寶兒相反,他的龍屬性多一些,天生只會龍吟,所以颯翼只能在旁邊干看著,想幫忙也幫不上。
不一會兒母子會談結(jié)束,寸心把白寶兒抱在懷里輕輕安撫著,白寶兒早就化成嬰兒的模樣一臉委屈的嘟著嘴,似乎感覺累了很快就睡了過去。颯翼不想打擾寶寶,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又從寸心手中接過孩子。待她穿好后,把睡熟的白寶兒放到床上。
二人走到屋外,颯翼見寸心滿眼無奈,摟過她的肩膀關(guān)切的問:“到底怎么了?”
想到白寶兒方才委委屈屈的對她訴苦,即使明知不是他的問題,寸心還是忍不住遷怒,伸手在他腰側(cè)掐了好幾把才覺得解氣“你的寶貝女兒欺負白寶兒了”
颯翼等了半天還忍著痛,沒想到她會說這么一句話,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也覺得不可能是紅寶兒一個人的責(zé)任“我一個人可不能把紅寶兒生出來,你這話明顯有失偏頗”要說這世間的父母也奇怪,大抵都是喜歡和自己相像的孩子,即便都是自己的子女也會分出親疏,紅寶兒同颯翼親近,白寶兒則能獲得寸心的更多疼愛。
寸心瞪大了眼,氣鼓鼓的說:“哪里有失?你不知道,他們四個湊到一塊時只有白寶兒不會鳳鳴,所以紅寶兒只跟熾兒和姹兒玩,根本不帶白寶兒,要不今天白寶兒怎么大清早來訴苦?”
“額”颯翼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天宮四個小孩子確實只有白寶兒不會鳳鳴,但這都是天生的他也沒辦法。于是拍了拍寸心的肩膀,柔聲幫紅寶兒解釋起來:“他們都是小孩子,不是故意的。這事紅寶兒做的確不對,可我又能怎么辦?等他們長大一點就好了”
寸心還在氣頭上,直覺就是颯翼在幫女兒遮掩,忍不住又在他臉上捏幾下“你這都是廢話”
……
就在夫妻倆還在為此事糾結(jié)并討論不停時,一個紅色小身影拍打著身后的金色翅膀慢悠悠的從他們身后飛進了他們房內(nèi),在屋內(nèi)找尋一會兒終于在床上發(fā)現(xiàn)了她要找的人,一頭栽了過去,化成人形躺在白寶兒身邊。白寶兒似乎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扭一扭在床上攤成一個大字,肉肉的小手正好壓在紅寶兒的脖子上。
“白胖子,你壓到我了”紅寶兒撥開他的手,嘟囔道
白寶兒賭氣的又翻身把腿搭在紅寶兒身上“你不是跟甲乙去玩了嗎?找我干什么?”
紅寶兒踢開他的腿“誰叫你是我弟弟?沒有你我睡不著”
“哼”白寶兒哼了一聲,又得意的裂開嘴,覺得沒有牙很難看又馬上合上“咱們不分大小,娘親說過了”
“你少騙人”紅寶兒決定拿出自己的大殺器“姑姑說了,是我先伸出的爪子,要是靠你這個小胖子,咱們就憋死在蛋殼里了”
……
這邊颯翼和寸心好不容易達成了一致,決定讓孩子們都保持嬰兒的模樣誰也不許變回去,結(jié)果等他們回房一看,兩個孩子誰在床上抱成一團�?吹竭@一幕,寸心真是哭笑不得:“咱們吵來吵去干什么?這兩個小壞蛋早就和好了。看到他們我就想起我和哥哥,當(dāng)初我們整天在龍宮里吵架,父王和母后就給我們調(diào)停。但其實他們不勸架,我們最后也會和好……”
“我早說過了,小孩子么”颯翼縱容的笑了,攬著寸心的手一下下順著她身后的長發(fā)
寸心放松精神,轉(zhuǎn)過身抱著他的腰,靠在他懷里“一轉(zhuǎn)眼我都從整日和哥哥爭寵打架的小孩子變成一個母親,時間過得可真快”
颯翼捏起寸心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個淺吻“可在我眼里你還是跟小孩子沒兩樣”感覺胸口一痛,原來是寸心錘了他一下,抓緊她的手說:“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嗎?”
提起這個寸心就心情復(fù)雜,那畢竟是她最狼狽的時候,額頭抵到他頸窩處,盡量放松心情“怎么不記得,當(dāng)時我都要嚇?biāo)懒恕=Y(jié)果你還繼續(xù)嚇唬我,我都覺得自己肯定沒命了”
“呵呵”颯翼搖頭笑了笑“當(dāng)時我卻覺得你有趣極了,明明是五爪金龍卻連一只蛟都打不過。眼看他那么怕我逃得不見蹤影,你卻根本沒看到我似的,不僅一句謝謝沒有,還不停的在那里哭”
寸心張嘴在他頸上咬了一口,滿意的看到一圈粉色的壓印“好啊,你原來真是在一邊看我的笑話來著”
颯翼不置可否的抱緊她,聲音里帶著懷念:“也許是吧,但當(dāng)時我就覺得你哭得很好看,雖然我也沒見過幾個女人哭……也許那個時候你對我來說就很特別了,不過當(dāng)時沒發(fā)現(xiàn)而已,直到你被妖精襲擊那次,我才確定你對我來說是不同的�!闭f到這停頓片刻,以一種特別堅定的語氣說:“即便我覺得你哭起來很漂亮,但我也不想看見你哭。從打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意開始,我只希望讓你笑”
“颯翼”寸心覺得很感動,重生以來最大的好事就是遇見他、嫁給他、愛上他,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但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還是做得不夠,他的確做到了不讓她哭,也許她可以為他變得再好一點……
看著寸心眼睛出現(xiàn)激動的水光,颯翼笑著吻上她黑亮的雙眼,嘴唇滑到她的額頭,近乎嘆息的說:“其實我是一個很卑鄙的人,在不確定你心意時,我甚至把云巖派到楊戩身邊做探子,為的就是讓他離你遠一點……”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寸心揚起嘴角,笑得像一朵盛放的牡丹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有空戳我專欄啊點擊我的筆名就能進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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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了點感想在另一篇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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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四時節(jié)令(shukeba.)
耀日神殿
紅柱黑墻金頂,頗有沖擊力的配色使得整個建筑群在天的至東邊構(gòu)成別具一格的景致。游離于天庭和佛門,十大金烏終于通過與各方勢力的協(xié)調(diào),在明爭暗斗的大環(huán)境下過上了人人求而不得的安逸生活......然而動乃常態(tài),有些生活只能停留在幻想中,愿望并非努力就能達到的。
“我才不想理你,我找妹妹去”四歲左右的白衣小童鼓著肉嘟嘟的臉頰,狠狠的瞪了身后的女童一眼,嘟嘴拋下這句話,轉(zhuǎn)身便跑進右手邊巍峨的大殿。
“切”女童穿著水紅色廣袖襦裙,正以極為不屑的眼神斜睨著男孩跑去的方向。等了片刻發(fā)現(xiàn)男孩沒有歸來的跡象后,臉上添了慍色,氣哼哼的跺起腳來,握緊拳頭自言自語:“白胖子颯極,你真行!”
早在紅寶兒、白寶兒百日之時聽心驗出身孕,一時間龍族和西天喜事不斷。如今距離那時又是四年過去了,為避免招眼這段時間內(nèi)西天和龍族都沒有大動作,龍族和翼族兩次聲勢浩大的婚禮已經(jīng)在雙方低調(diào)行事中漸漸被人淡忘。
但私下里親戚間的走動卻更加頻繁,最初是聽心身子不便的緣故,寸心和颯翼就常帶著一雙兒女前往耀日神殿,后來則是因為某個小表哥為了見可愛的妹妹整日吵個不停......許是同為龍屬性較多的原因,取名颯極的白寶兒最喜歡這個將滿周歲一開口就是龍吟的小表妹,連他一蛋同胞的姐妹颯絕也被拋在后面......
聽心的女兒已經(jīng)過完百日,取名敖涯,也是一條應(yīng)龍。與颯絕頗為相像,她的龍身和龍鰭也是紅色和白色,不同的是敖涯的羽翼隨了大金烏,是濃厚的黑色在陽光下反著金光�;扇诵蔚陌窖牟坏L相綜合了父母的優(yōu)點,還有一頭紅艷的秀發(fā),就連眉毛也是紅色的。之所以隨了聽心的姓氏,倒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只不過大金烏沒有姓,硬要說一個的話恐怕就是烏。而看到女兒蛋殼上顯現(xiàn)出涯字時,大金烏馬上就想象出她未來可能經(jīng)受的嘲笑,面對同樣尷尬的聽心,沒等她開口他就果斷表明讓女兒隨龍族的姓氏。
誰能想到聽心的女兒姓敖,最開心的要數(shù)敖廣。雖然他幾年前剛抱上了老來子敖春,但對一條活了數(shù)萬年的老龍而言,那和孫輩的意義怎么能相同?況且西海龍王沒少在他面前顯擺自己的外孫女和外孫子,每次他都羨慕的很。敖廣本打算催敖顯和弱水成婚,以便生出孫子壓他弟弟一頭�?傻K于天庭的規(guī)矩,這些也只能想想,于是他只好轉(zhuǎn)而催促聽心,覺得沒有孫子好歹來個外孫拉平下情感值......大金烏此舉出乎所有人意料,這個事件的直接后果就是當(dāng)四海聚會時大金烏被東海龍王捧得高高的,對比因此在西海龍王眼里地位一跌再降的颯翼,不知有多風(fēng)光......
大殿的正廳里,颯翼和大金烏相對而坐誰也不看誰,更別說交流了,對比另一邊屋內(nèi)圍在敖涯嬰兒床旁熱絡(luò)聊天的堂姐妹,不可謂不冷場。
其實颯翼并不喜歡到耀日神殿做客,對他來說這里沒有他渭水邊的宅子舒服,也不像到去他部下家里時那樣可以受到優(yōu)待,跟他久居的天宮更是無法相提并論。但很多事情不以他的意愿為轉(zhuǎn)移,只要寸心母子三人喜歡,他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隨同。
低頭吹了吹茶盞中的浮沫,恰巧余光瞧見大金烏正望著聽心笑得一臉滿足。假正經(jīng),颯翼在心里暗啐,真沒看出來這大烏鴉還是個裝乖賣巧的家伙,過去不是顯得正直無比么?這回怎么突然懂得討好敖廣,看來那木訥的樣子都是演的。憶起從打敖涯定名后,西海龍王每每看向颯極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颯翼禁不住對大金烏飛了個眼刀,本尊者才不屑于跟這種小人說話......
正想著,一抬眼便見颯極從門口進來,本來僵硬的小臉進門后就換作開心的笑容。好兒子,來得正是時候,以為他見到自己才這樣開心,颯翼從椅子起身,略彎下腰準(zhǔn)備張開雙臂把颯極抱起。沒想到颯極從他身前飛快的跑過,看都沒看他直接進入左側(cè)門扉大開的寢殿,奔向敖涯的小床,嘴里叫著“妹妹,妹妹”
這小子,颯翼尷尬的根本笑不出來,他眼里就沒別人,如今連他父親都不看在眼里了......瞟見大金烏沒注意到他站起身,颯翼心下稍安,又不好再坐回去,索性挺直身板,伸手摩挲著腰間的墨吟往門外踱去,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孩子又鬧別扭了。
颯翼想的不錯,此時颯絕正站在大殿轉(zhuǎn)角處的回廊生著悶氣,不遠處幾個神殿的侍女對著她的背影正竊竊私語,你推我我推你,到底沒人敢主動上前哄她。誰不知道這位是大鵬尊者的掌上明珠,偏偏又是個促狹鬼,大家都摸不透她什么時候開心或是生氣,自然不好出頭。
颯翼出門環(huán)顧下四周,很快發(fā)現(xiàn)了女兒的身影,看到她正用腳不停地踢著墻圍處一塊理石雕花,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颯絕長相隨了颯翼,鼻子高挺、淡金色的明眸眼尾處微微上挑,所以每次看到她,他都不禁感嘆,我的絕兒怎么看都那么漂亮......颯翼目光里帶著無盡的疼愛,緩步向她走去:“絕兒”
颯絕正為方才的事生氣,聽到颯翼見她,馬上覺得有了靠山,扁著嘴努力擺出委屈的表情,聲音也刻意壓低:“父上......”
女兒只有有事求他時才這樣叫他,即便明知道他們吵架一會兒就能和好,颯翼還是情愿她說出來,不想她有委屈憋在心里,半蹲下|身保證和她視線同高,摸著女兒的后腦柔聲說:“爹爹的小公主又怎么了?和極兒吵架也不必這樣啊”
颯絕低下頭不去看他探詢的眼神,小聲咕嚕道:“白胖子太討厭了,他只想著涯兒都不和我玩,明明我才是他親姐姐”
唉,又是大金烏一家惹的禍,颯翼心中暗嘆,臉上卻笑著“呵呵,你都有辦法讓極兒不和你爭先后,這么點小事也難倒我們絕兒了?”
觸及她的敏感點,颯絕立即鼓著臉頰,氣憤的說:“我就是姐姐,大家都承認了,要是我不是姐姐平常就沒辦法和孔甲甲那個討厭鬼爭了!”
“你喲”颯翼哭笑不得,絕兒有時候好像挺成熟,本質(zhì)里還是玩心居多。想著小孩子成長還是主要靠引導(dǎo),況且以小見大,極兒性格簡單,恐怕最后還是要絕兒繼承翼族的統(tǒng)治權(quán)。颯翼不介意從現(xiàn)在開始教些別的,對上她水汪汪的大眼誘哄道:“那絕兒自己想一想,為什么天宮四個孩子總是聽你的主意?”
颯絕歪著頭眨眨眼,得意的笑了:“姹表姐不喜歡想事情,白胖子笨,討厭鬼甲甲嘴慢,還有就是吵架甲甲也比不上我,因為表姐和白胖子站在我這邊,他有理也變成沒理”
“你看原理你都懂”颯翼慈愛的捏了下她的臉“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掌握多數(shù)人支持的才能占據(jù)優(yōu)勢。極兒喜歡涯兒不代表他不喜歡你這個姐姐,只不過平常在天宮你們?nèi)齻用鳳鳴交談,他插不上話心情難免受影響,因此面對涯兒有更多共同語言。在這個問題上,涯兒就得到極兒的支持,你則是被剩下的那個。”
颯絕開始仔細思考起來,想了一會兒不確定的問:“可我不可能學(xué)會龍吟,那白胖子是不是永遠把涯兒排在我前面?”
“看來有可能”颯翼點點頭,見颯絕小臉垮下馬上說到:“不過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颯絕眼睛發(fā)亮,搖著颯翼的胳膊撒嬌:“爹爹,告訴我,我保證看好白胖子不讓他晚上去找娘親”
聽到這話颯翼微微閃神,這孩子居然也會用好處和人交換?隨即笑開:“首先你要改變下對極兒的態(tài)度,他是你弟弟,卻不會永遠聽你的話,不可以總是對他呼開喚去。世間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想要極兒真心敬愛你這個姐姐,你也要做出姐姐該做的事”
颯絕有些不情愿,但在颯翼嚴肅的目光注視下,還是點頭同意“我以后不欺負白胖子不會鳳鳴了”
她能自己想到這一點,真是不錯,颯翼眼光里帶著贊許,鄭重的說:“現(xiàn)在爹爹要說的第二點,你要牢牢記住,自己反復(fù)思考�!币娝舶逯∧槆烂C起來,便繼續(xù)道:“要想永遠處于制高點支配別人,除了自己要足夠強以外,還要有掌控人心的本事�;蚴且缘路�,或是以利誘人,總歸要抓住他的需要。你自身要有余力給大家想要的,再學(xué)會洞察人心,對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這樣方能長立于不敗之地”
颯絕表情有些茫然,似懂非懂的反問“我能給白胖子什么?盡量不用鳳鳴,讓他不覺得孤單?”說完看著颯翼,發(fā)現(xiàn)他笑而不語,又低聲嘀咕道:“白胖子想用龍吟跟人交流,獲得親近感。我不會龍吟,涯兒會,娘親會,聽心姨姨會,春舅舅也會,外祖家都會......”說到最后語氣激動起來”不對,白胖子想要同齡人,那么我學(xué)不會但可以讓涯兒喜歡我多過他,這樣他不敢不理我!”
“真不愧是我女兒,果然當(dāng)?shù)闷疬@個絕字”颯翼興奮的抱起絕兒,手臂環(huán)成一個圈,讓她側(cè)坐在自己右臂上。聽到她咯咯的笑聲,高興的問:“心情好了?咱們?nèi)タ茨隳镉H”
颯絕得到了夸獎,之前的郁悶一掃而空,抱緊她爹爹的脖子高興的催促:“恩,爹爹快點,我也想涯兒和聽心姨姨......”
入夜天宮
盡管廊下三丈便有一盞宮燈,但室內(nèi)只有窗楞間透過的縹緲月光,橙紅色的床幔遮擋了一片旖旎的風(fēng)景,床內(nèi)颯翼摟著嬌|喘剛休的寸心說起早間在耀日神殿發(fā)生的一切。
“絕兒還小呢,你別凈教些有的沒的”他話音剛落,寸心用力掐著颯翼的心口,發(fā)現(xiàn)使不上力后只得作罷。
颯翼抓住寸心纖長的手指,送到嘴邊輕吻,慵懶的閉著眼不以為意的說:“哪里�。克麄兊撵`智不遜于凡間十三四歲的少年,若為凡人十幾歲都到了快該議親的時候......”說著感覺頸間一痛,睜眼便看見寸心亮出牙齒輕咬在下唇上瞪著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去“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外乎心疼孩子......我也不過是教些人情世故,又沒有要他們處理族內(nèi)事務(wù),你又何必如此?”
寸心縮著身子貼在他胸膛上,感覺自己被他小心翼翼的抱緊,感慨道:“我知道你是為他們好,但就是忍不住嘛”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語氣有些低落:“極兒隨我,想問題有些直接簡單,要是他能幫絕兒,絕兒就不會太累了......”
颯翼摟著寸心長久的不發(fā)一言,只用手在她光滑的背上輕撫,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其實你大可不必擔(dān)心,他們這樣才是最好的搭配。絕兒喜好思考,掌控欲強,在你看來可能有些勞心的考量,她卻樂在其中。要是極兒和她性格相似,只怕以后會有爭端。照現(xiàn)在的情形,極兒會安心輔佐絕兒,絕兒也能成為很好的上位者。就像我和艷艷,她從來沒有想過掌控這一切”
靠在他溫?zé)岬膽阎�,寸心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擔(dān)心得有些多余,絕兒從小就顯現(xiàn)出凌駕眾孩童的領(lǐng)袖能力,只不過她一直當(dāng)做小孩子的玩耍罷了。仔細思量,她的霸道一開始就和孔熾的不同,熾兒像孔宣多些,那孩子只不過是極為堅持自己的觀點,不喜有人觸犯他的私密領(lǐng)地,對外物和權(quán)利卻淡薄的很。
“唉......”寸心嘆了口氣,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說:“絕兒會不會太重權(quán)欲了?”
颯翼卻沒這份擔(dān)心,想到早前的對話,他心里滿滿都是對女兒能力的自豪“絕兒,她很像我,是天生的王者。這沒什么不好”
寸心撇撇嘴,抬頭白了他一眼“好不要臉,你這就是想夸自己吧?”
“呵呵呵”颯翼低低的笑起來,捏著她的下巴,拇指拂過她花瓣般柔嫩的紅唇“寸寶貝好聰明,這個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為夫該給你什么獎勵呢?”
他眼中的灼熱太過明顯,寸心想忽視也很困難,臉頰不禁浮起兩朵紅云,抓著他寬闊有力的肩膀推拒道:“你......別又來......我還有正事要跟你說”
颯翼雙手在被下四處作怪,聽著寸心斷斷續(xù)續(xù)的話,手上動作不停。一邊舔舐她頸間細膩的肌膚,卻也分神問道:“什么正事?要是故意搪塞你是知道后果的,嗯?”
寸心害羞的避開颯翼火熱的視線,抬手擋住他的唇舌,顧不得脖頸上濕漉漉的感覺,聲音略顯急切:“我想向凡間傳播咱們的行云規(guī)則”
颯翼因為她這一句話停下動作,正色道:“說詳細點”
寸心平穩(wěn)住呼吸,鎮(zhèn)定下來:“我看凡間播種收割很是辛苦,有時候咱們春季施雨他們的秧苗還未長成,本來助于秧苗生長的雨卻沒有達到效果;或是秋日施加寒氣,他們卻還沒收割莊稼,雖不至于弄得顆粒無收,卻也減了年成……”
這些都是寸心和颯翼連年觀察龍神鎮(zhèn)的生活感悟所得,過去颯翼也知道這事是寸心的一塊心病,只不過一直沒想出辦法解決。這次聽她再次提及,颯翼便知道他的寸寶貝恐怕已經(jīng)有了主意:“說說你想的辦法,為夫幫你參詳一下”
寸心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語氣堅定的說:“不論是天庭、十大金烏還是龍族掌管天氣節(jié)令變化時都有一定法度,這樣凡間才有了四季變化、陰晴雨露。我想把這些規(guī)矩都總結(jié)起來,想辦法讓凡間的百姓知道,這樣每逢天氣變化,他們也能早作計劃。他們太可憐了大多數(shù)是靠天吃飯,風(fēng)調(diào)雨順對他們來說最重要,要不然為何凡間對我們龍族尊崇之極……”
見颯翼久久不語,只盯著她瞧,寸心有些忐忑,怯生生的問:“我說錯了什么,夫颯翼撫摸著女子嬌嫩的臉頰,她就像一朵半開的牡丹一點點在他懷里成長,看來如今已經(jīng)到了盛放的時候……颯翼溫柔的笑著說:“寸寶貝,你說的很好,這些我從來都沒想到�!�
“真的嗎?”寸心開心的往他懷里湊了湊,抱著他強健的腰興奮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我可是龍族啊,雖然不怎么能幫父王母后分憂,但這種凡間農(nóng)事我還是見多了的”
颯翼伸出食指輕點她的鼻尖:“別太得意,四海和大金烏那邊都好說,天庭那邊怎么辦?畢竟風(fēng)、雷都歸屬天庭管轄,就連各地雨數(shù)天庭也有個大致的控制”
聽他說起這個,寸心更是得意:“這我早想到了,天庭四季的雨數(shù)每隔幾年一輪換,總體是不差的,四海都有記錄。至于風(fēng)和雷,就要靠夫君你了,聽說你和總管雷電的勾陳上宮天皇大帝關(guān)系不錯,再有天庭的風(fēng)婆婆真身好像是大風(fēng)。艷艷說過大風(fēng)是鳳族,你瞞不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鳳凰,雄為鳳者雌為凰,天地交合,逐生九種:金鳳、彩鳳、火鳳、雪凰、藍凰、孔雀、大鵬、雷鳥、大風(fēng)。
既然風(fēng)雨雷電和太陽月亮都是有神仙控制的
那么節(jié)氣由神仙發(fā)明應(yīng)該也不會很奇怪吧
(*^__^*)
嘻嘻……
咱們寸心多厲害,當(dāng)了母親就是成長許多
第94章
各懷私心(shukeba.)
“師父,師兄”金霞洞門前孫悟空一身灰色道服,身背布袋,難得露出恭敬的表情,對著送他出門的玉鼎真人和楊戩作了一揖,朗聲說到:“徒兒要走了,多謝這些年師父教導(dǎo)俺老孫,也謝謝師兄。以后即便沒有了師徒之名,天南海北,俺老孫也會把師父放在心上的�!�
“嗯”玉鼎真人最受不了離別的場面,聲音哽咽,馬上抬起手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臉,同時腳步微動側(cè)過身去,似乎不愿意讓兩個徒弟看到他感情的失控“你回去吧”
孫悟空雖然不喜楊戩的刻板,平時也曾和玉鼎真人沒大沒小的,但幾年下來他同他們也是有感情的,他對玉鼎真人更是十足的恭敬愛戴。見到向來大大咧咧的師父如此感傷,不禁紅了眼眶,撲通一聲猛的跪在地上,低著頭面向地面,聲音嘶啞而顫抖:“師父,最后受俺老孫三個頭”說完不等玉鼎真人發(fā)話,自顧自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抹了把臉,利落的起身駕筋斗云飛走了……
玉鼎真人直到這時才移開袍袖,看著孫悟空方才站過的位置出神,只見地上青石碎裂成末,留下一個明顯的圓印和兩道膝蓋跪過的痕跡。他附身伸出手搖搖晃晃摸了摸地面上的印痕,感覺上面還留有小徒弟留下的力道,心中萬般感慨都化作嘴邊一聲長長的嘆息,飄蕩在金霞洞門前的山谷里,經(jīng)久不去。
楊戩望著玉鼎真人突然變得寂寥的身影,實在想不出什么合適的話來勸慰,過去沒同孫悟空深交的他也許能說些不痛不癢的,可如今只得靜靜的站在玉鼎真人身后陪著。
其實孫悟空學(xué)成歸家,楊戩也算卸下一份責(zé)任,玉鼎真人行事隨性,對于細節(jié)之處不甚在意,他學(xué)的禮法倫常都是楊戩一點點教授的。如今在楊戩的輔助管制下,一時間雖不能扭轉(zhuǎn)他任意妄為的本性,卻也使其對宗門禮數(shù)有了一點敬畏之心。此時此刻楊戩心中自有百轉(zhuǎn)千回,對命運無常的感嘆不比玉鼎真人少一分。
楊戩回頭凝望金霞洞古樸的石門,再向上看到三個鎏金大字,回憶起前世今生在這里發(fā)生的點點滴滴:拜師學(xué)藝、逼退敵人、煉化神斧、再度修行......自己恐怕也無意間推動過什么,畢竟師父一直覺得自己身世可憐過得凄苦,也想要讓他變得豁達一些,可惜總不能如愿……難保他對新收的徒弟有移情作用,想必前世玉鼎真人也樂得有這么一個開心果守在座下,否則以孫悟空的資質(zhì)何至于學(xué)了二十余載才得返傲來?估計當(dāng)初玉鼎真人也是有意放縱于他,也難怪孫悟空前世那般不受禮教管束。
太陽逐漸西落,楊戩的目光追隨著夕陽移動,除卻孫悟空的膽大驚人,自己也算害了天蓬元帥和西海三太子。如果他當(dāng)年處理問題不那么張揚,天蓬元帥就算被貶也不至于打入畜生道投入豬胎。
至于西海三太子,前幾日去華山聽楊嬋說起西海對天山提親,摩昂太子和敖烈即將迎娶天山龍穴族長的孫女敖寄心、敖盈心,楊戩心中就有了計量。這其中固有寸心的推動,但仔細比較一下他也知道前世敖烈的婚事來得蹊蹺。四海龍王是龍族的皇帝,除了他們以外地位稍高的便是四瀆龍神和天山族長,無論如何想那碧波潭龍王的地位也太低了些。從寸心前世的一些待人做法來看,四海不像是不注重門第高下的家庭,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西海是故意讓三太子觸犯天條,為的就是加入取經(jīng)隊伍。
越想下去楊戩越是自責(zé),西海龍王再不濟何至于讓兒子受這分罪,看來過去自己一直認為沒有拖累西海的想法徹底錯了。當(dāng)年知道敖烈加入西行隊伍時寸心便開始在灌江口日日催促自己到天庭做官,說起來某些方面寸心也很別扭,很多事她自己不問出口,自己如何體察她的心思?他現(xiàn)在才猜到她應(yīng)該是想親自回家問個究竟,畢竟聽心向來對她是報喜不報憂的……
隔著衣服摸到懷中的玉佩,楊戩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寸心有句話說的對,還是應(yīng)該活在當(dāng)下,現(xiàn)在他該想的不是自己曾經(jīng)犯過什么錯,而是如何籌劃后面的布局。時間不等人,距離孫悟空受到天庭招安還有三百余年,他計劃在協(xié)助天庭捉拿孫悟空時接受王母的邀請,那么他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便只剩下這三百多年了。他還想趁著自己還是地界散仙時多了解下地界神仙的實力,這樣他就可以單依靠天庭玄門的幫助。
在玉泉山繼續(xù)修行的這幾年,楊戩也認識到過去的不足,憑借單打獨斗實在太過吃力。前世鬧到最后他幾乎是在孤軍奮戰(zhàn),只不過是因為他性格有些自負對誰也不敢全心信任。可并不是人人都要真心相交的,很多時候為了暫時共同的利益,大家也可以團結(jié)在一起,這種情況下如何同幾大勢力周旋,讓其和自己達到一種雙贏的狀態(tài),就是一門學(xué)問。除了借助龍族翼族的勢力外,他還有很多資源沒能挖掘。神仙雖大致出自幾個派系,但細分下來流派眾多,有些事情是自己想的偏激了,刨去天庭的神仙不論,地界是有許多大能神仙可以成為他的助力,可他卻白白浪費許多機會,真是不該。
這幾年單看玉鼎真人的人情往來,楊戩就覺得受教頗多。別看玉鼎真人法力低微,可他博聞強識,對許多玄門經(jīng)典的理解和認識說出來總能讓人眼前一亮,因此在地界散仙中極富盛名,而這錯綜復(fù)雜的人情關(guān)系網(wǎng)正是楊戩需要的。通過修行楊戩覺得自己之前急著拉攏龍族和翼族的行為,還是過于草率,明明他師父這里就有更好的助力……既然做過了也不能后悔,以后的部署還要更理智一些,女媧娘娘也曾經(jīng)說過自己注定要走賢臣之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玉帝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剛愎自用的。
那么等到伯邑考登臨帝位情況就會更好嗎,自己能一直堅守本心只為三界嗎?也不盡然……為了防止再次出現(xiàn)一人大權(quán)獨攬生殺予奪的情況,看來只有讓各方勢力達到一個穩(wěn)定的制衡狀態(tài),不論龍族還是翼族、玉帝還是伯邑考、天界還是地界、東方還是西方,都不可以作為三界的主宰,只有他們齊頭并進互相牽制才能有利于三界的祥和,而自己也能夠不忘初衷作為各方勢力的觀察者而存在下去……
東海
“......龍王,事情就是這樣,那猴子是我佛如來選定的預(yù)備佛,近日便將返回傲來國。他那花果山與東海毗鄰,這些東西還勞龍王爺轉(zhuǎn)交于他”觀音說著指向一旁的紅漆木盒,面帶微笑的將它往敖廣面前推了推
龍王也滿面笑容,示意身后的隨從接過,單手捋著龍須:“這都好說,那么我妹妹一家......”
“那自然是我們出手,我佛如來早就明言,涇河龍王一家若有任何損傷,西天愧對于姻親。天庭如有責(zé)罰,不待龍王開口,我佛自當(dāng)出面。”沒等敖廣說完,觀音立刻作出保證,而后對著龍王歉意的點頭:“還有一事容我事先提醒,那孫悟空被我送到玉鼎真人門下前,曾在我佛座下學(xué)過一路棍法。我佛準(zhǔn)備將大禹時期留在東海的定海神針一并交給他,這事看來也要麻煩龍王”
你這不男不女的和尚說得輕巧,那物事既然稱為定海神針,一旦拿離還不是給我東海帶來影響?東海龍王臉色一沉,明白的表現(xiàn)自己的不滿:“這東西在我東海多年,恐怕不好輕易移動”
觀音早料到自己說出此言會招致這樣的冷臉,好在他心中早有計劃,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拿出一顆幼兒拳頭大小的七彩寶珠,輕聲道:“不敢累龍王操心,我佛早就考慮到會給東海帶來影響,特備此物用于補償。此物名為乾坤珠,作用比定海神針只好不差。能安天撫地,任你山崩地裂,只要祭出此珠管保平定乾坤。若落于地,能滋養(yǎng)萬物,整個四海盡皆受益。一旦定海神針離開東海海床,還請龍王立即使用�!�
敖廣臉色有了些微緩和,撇了眼觀音手中的寶珠,揮手讓侍女接過,拿到手中后仔細端詳“這玩意真那么好用?”
老泥鰍,觀音見他如此不重視,忍不住在心里暗啐。但考慮到如今他們勢弱,形勢比人強,還是竭力作出恭敬的表情:“不敢欺瞞龍王”
“哦,那好吧......”敖廣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目光停留在杯托上久久不動。
這是要端茶送客了,觀音不禁為自己如此出境感到悲戚,努力維持面色平靜,溫聲道:“同屬東勝神州,還請龍王對孫悟空照拂一二”
敖廣頭也不抬“好說”
......
觀音一走,敖廣忙從懷里掏出寶珠,對著眼睛比了比,愛不釋手的摸著,同時吩咐道:“敲四海鑼”
不多時另外三海龍王陸續(xù)趕到,四海龍王摒退下人,齊聚在后廳并將門窗關(guān)牢,東海龍王先敘述了稍早他和觀音的對話,又拿出寶珠炫耀。
寶珠傳了一圈,傳到了北海龍王手上,看著七彩流光仙氣繚繞的乾坤珠,敖順問道:“大哥打算對那猴子怎么做?”
敖廣笑瞇瞇的盯著敖順手中熠熠生輝的珠子,聲音里透著難以掩飾的得意:“既然是姻親特意栽培的干將,咱們當(dāng)然要禮讓嘍。就裝作不敵好了,順帶也能減輕下玉帝的戒心”
南海龍王本以為他會說什么了不得的言語,哪里聽得慣這個?想都沒想就接口到:“大哥你糊涂了吧,何必在意那猴子!要我說,咱們神針也留下,乾坤珠也要”
“咳咳”西海龍王忍不住打斷他,眉頭皺得死緊,語重心長的說:“三弟的火氣也太大了些,按我看大哥說的沒錯,咱們還是低調(diào)行事的好。別忘了妹妹那兒還是個隱患”
“忍忍忍”敖欽氣的狠拍扶手“咱們都忍了上萬年了,什么時候是個頭?”
“三哥消消氣,大哥和二哥說的不無道理,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咱們除了在天庭那裝作無能卻也沒怕過誰。即便之前被太乙真人涮了一把,二哥的女婿不也幫忙了嗎?”敖順說著遞過一盤龍眼,試圖讓敖欽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可以敖欽不領(lǐng)情,語氣依舊很沖:“切,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哪吒弄死”
“行了”敖廣把杯盞重重的放到桌上,板著臉環(huán)視眾人,最后盯著敖欽看“我都沒氣,你氣什么?那哪吒現(xiàn)在體內(nèi)的靈珠子我留著還有用,不能讓他就這么死了,咱們還是要處處小心,那些虛名有什么要緊?只有四海升平、水族和樂才是最重要的,那才是咱們兄弟安身立命之本”
敖欽臉上訕訕的,雖不甘愿,但也懂得顧全大局:“方才我失態(tài)了”
敖閏知道他難得放低姿態(tài),便出言為他解圍:“咱們還是討論下怎么騙過天庭,讓玉帝覺得四海尚未同西天親密過分吧”
天宮
就在四海龍王為孫悟空即將返還花果山作著籌謀時,寸心也在為之前的念頭作各種準(zhǔn)備工作。
颯翼陪兒女在花園里讀了會兒書,便耐不住颯極的哀求放他們?nèi)ネ媪�。聽侍女說起寸心一直沒離開書房,無奈一笑后向書房尋去,遠遠便見她的兩大侍女水蓮和紅衫在門口左右充當(dāng)門神。
抬手示意二人噤聲,颯翼輕輕推開門獨自入內(nèi),剛將門合攏回頭便見寸心手拄在桌上發(fā)呆。颯翼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叫道:“回魂了”
寸心別過臉,換了只手繼續(xù)托著下巴,聲音顯示出她正悶悶不樂:“想象很容易,寫出來好難......怎么才能讓凡人提前預(yù)知天氣變化?”
颯翼拿起寸心已經(jīng)寫好的時令規(guī)章,上面已經(jīng)羅列了凡間季節(jié)更替的規(guī)律,各種天象發(fā)生是哪位的神仙作用,管轄各地風(fēng)雨的神仙輪值......粗略看過后點評起來:“你想的太多了”
寸心來了精神,站起身與他對視,急急問道:“怎么說?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啊”颯翼對她安撫性的笑了笑,單手攬著她的肩膀,示意她看紙上的條目“你規(guī)定的過于細致,倒不是說這樣不好,只不過你現(xiàn)在是在總結(jié)各路神仙對天氣的影響之處,不是讓他們按你的規(guī)矩辦。所以寫這么細,便無什么用處......”
寸心咬著下唇,對自己的工作有些氣餒:“那我寫的是不是全都沒有用處?”
“怎么會?”颯翼被她的表情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寸寶貝最棒了,你寫的大部分都很有用,只不過后續(xù)工作需要大家協(xié)作,你一個人是肯定做不來的。我會陸續(xù)聯(lián)絡(luò)各方面的負責(zé)事務(wù)的神仙,你對著他們歷年的日程安排,再做一些調(diào)整......”
聽他主要還是肯定自己的工作,寸心心口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方才的陰郁一掃而空:“這樣我就放心了,有空再去看看聽心姐姐吧,她當(dāng)初跟著伯父在各處施雨,一定對施雨前的準(zhǔn)備十分了解,況且我也有事要問十大金烏。”
聽到又要去耀日神殿颯翼變覺得煩,語氣也帶出情緒:“又去?那幾個烏鴉有什么好見的,你有空還不如看看夫君我”
寸心也知道他和大金烏不睦,只好詳細解釋道:“我是想知道他們是如何確定飛行高低以及安排白日時間變化的,你也知道這一年之中的季節(jié)變化全靠他們”
颯翼挑挑眉,把那摞紙往書桌上一放,搖頭感嘆:“行了行了,我這一句話,卻耗費你這么多口水,改日陪你去便是了,反正我不樂意去自有人吵著要去”
馬上想到他說的是颯極,寸心仿佛眼神閃過兒子圓圓的胖臉,忍不住笑意,說:“極兒就是和涯兒投緣,敖春不也總來天宮,怎么沒見他纏著敖春?”
颯翼轉(zhuǎn)著手中長長的墨吟,輕嘆:“還是我寶貝女兒貼心,知道我也不太喜歡孔宣,就對孔熾沒什么好臉”
寸心一直以為他們已經(jīng)握手言和了,沒想到他還是不待見孔宣。這樣也好,如果他事事都處理的完美,會給她不真實的感覺,她也會覺得自卑......
忍不住提高調(diào)門威脅他:“熾兒可是艷艷生的,小心她聽到滅了你”
颯翼仰起下巴,半閉著眼十分驕傲的樣子,得意洋洋的說:“她才不會,尤其再知道我為她做的事之后,她絕對不會”
寸心好奇心被他引起,踮腳把臉湊到他眼前“你做什么了?告訴我好么”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第95章
各懷私心(shukeba.)
“師父,師兄”金霞洞門前孫悟空一身灰色道服,身背布袋,難得露出恭敬的表情,對著送他出門的玉鼎真人和楊戩作了一揖,朗聲說到:“徒兒要走了,多謝這些年師父教導(dǎo)俺老孫,也謝謝師兄。以后即便沒有了師徒之名,天南海北,俺老孫也會把師父放在心上的�!�
“嗯”玉鼎真人最受不了離別的場面,聲音哽咽,馬上抬起手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臉,同時腳步微動側(cè)過身去,似乎不愿意讓兩個徒弟看到他感情的失控“你回去吧”
孫悟空雖然不喜楊戩的刻板,平時也曾和玉鼎真人沒大沒小的,但幾年下來他同他們也是有感情的,他對玉鼎真人更是十足的恭敬愛戴。見到向來大大咧咧的師父如此感傷,不禁紅了眼眶,撲通一聲猛的跪在地上,低著頭面向地面,聲音嘶啞而顫抖:“師父,最后受俺老孫三個頭”說完不等玉鼎真人發(fā)話,自顧自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抹了把臉,利落的起身駕筋斗云飛走了……
玉鼎真人直到這時才移開袍袖,看著孫悟空方才站過的位置出神,只見地上青石碎裂成末,留下一個明顯的圓印和兩道膝蓋跪過的痕跡。他附身伸出手搖搖晃晃摸了摸地面上的印痕,感覺上面還留有小徒弟留下的力道,心中萬般感慨都化作嘴邊一聲長長的嘆息,飄蕩在金霞洞門前的山谷里,經(jīng)久不去。
楊戩望著玉鼎真人突然變得寂寥的身影,實在想不出什么合適的話來勸慰,過去沒同孫悟空深交的他也許能說些不痛不癢的,可如今只得靜靜的站在玉鼎真人身后陪著。
其實孫悟空學(xué)成歸家,楊戩也算卸下一份責(zé)任,玉鼎真人行事隨性,對于細節(jié)之處不甚在意,他學(xué)的禮法倫常都是楊戩一點點教授的。如今在楊戩的輔助管制下,一時間雖不能扭轉(zhuǎn)他任意妄為的本性,卻也使其對宗門禮數(shù)有了一點敬畏之心。此時此刻楊戩心中自有百轉(zhuǎn)千回,對命運無常的感嘆不比玉鼎真人少一分。
楊戩回頭凝望金霞洞古樸的石門,再向上看到三個鎏金大字,回憶起前世今生在這里發(fā)生的點點滴滴:拜師學(xué)藝、逼退敵人、煉化神斧、再度修行......自己恐怕也無意間推動過什么,畢竟師父一直覺得自己身世可憐過得凄苦,也想要讓他變得豁達一些,可惜總不能如愿……難保他對新收的徒弟有移情作用,想必前世玉鼎真人也樂得有這么一個開心果守在座下,否則以孫悟空的資質(zhì)何至于學(xué)了二十余載才得返傲來?估計當(dāng)初玉鼎真人也是有意放縱于他,也難怪孫悟空前世那般不受禮教管束。
太陽逐漸西落,楊戩的目光追隨著夕陽移動,除卻孫悟空的膽大驚人,自己也算害了天蓬元帥和西海三太子。如果他當(dāng)年處理問題不那么張揚,天蓬元帥就算被貶也不至于打入畜生道投入豬胎。
至于西海三太子,前幾日去華山聽楊嬋說起西海對天山提親,摩昂太子和敖烈即將迎娶天山龍穴族長的孫女敖寄心、敖盈心,楊戩心中就有了計量。這其中固有寸心的推動,但仔細比較一下他也知道前世敖烈的婚事來得蹊蹺。四海龍王是龍族的皇帝,除了他們以外地位稍高的便是四瀆龍神和天山族長,無論如何想那碧波潭龍王的地位也太低了些。從寸心前世的一些待人做法來看,四海不像是不注重門第高下的家庭,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西海是故意讓三太子觸犯天條,為的就是加入取經(jīng)隊伍。
越想下去楊戩越是自責(zé),西海龍王再不濟何至于讓兒子受這分罪,看來過去自己一直認為沒有拖累西海的想法徹底錯了。當(dāng)年知道敖烈加入西行隊伍時寸心便開始在灌江口日日催促自己到天庭做官,說起來某些方面寸心也很別扭,很多事她自己不問出口,自己如何體察她的心思?他現(xiàn)在才猜到她應(yīng)該是想親自回家問個究竟,畢竟聽心向來對她是報喜不報憂的……
隔著衣服摸到懷中的玉佩,楊戩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寸心有句話說的對,還是應(yīng)該活在當(dāng)下,現(xiàn)在他該想的不是自己曾經(jīng)犯過什么錯,而是如何籌劃后面的布局。時間不等人,距離孫悟空受到天庭招安還有三百余年,他計劃在協(xié)助天庭捉拿孫悟空時接受王母的邀請,那么他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便只剩下這三百多年了。他還想趁著自己還是地界散仙時多了解下地界神仙的實力,這樣他就可以單依靠天庭玄門的幫助。
在玉泉山繼續(xù)修行的這幾年,楊戩也認識到過去的不足,憑借單打獨斗實在太過吃力。前世鬧到最后他幾乎是在孤軍奮戰(zhàn),只不過是因為他性格有些自負對誰也不敢全心信任�?刹⒉皇侨巳硕家嫘南嘟坏�,很多時候為了暫時共同的利益,大家也可以團結(jié)在一起,這種情況下如何同幾大勢力周旋,讓其和自己達到一種雙贏的狀態(tài),就是一門學(xué)問。除了借助龍族翼族的勢力外,他還有很多資源沒能挖掘。神仙雖大致出自幾個派系,但細分下來流派眾多,有些事情是自己想的偏激了,刨去天庭的神仙不論,地界是有許多大能神仙可以成為他的助力,可他卻白白浪費許多機會,真是不該。
這幾年單看玉鼎真人的人情往來,楊戩就覺得受教頗多。別看玉鼎真人法力低微,可他博聞強識,對許多玄門經(jīng)典的理解和認識說出來總能讓人眼前一亮,因此在地界散仙中極富盛名,而這錯綜復(fù)雜的人情關(guān)系網(wǎng)正是楊戩需要的。通過修行楊戩覺得自己之前急著拉攏龍族和翼族的行為,還是過于草率,明明他師父這里就有更好的助力……既然做過了也不能后悔,以后的部署還要更理智一些,女媧娘娘也曾經(jīng)說過自己注定要走賢臣之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玉帝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剛愎自用的。
那么等到伯邑考登臨帝位情況就會更好嗎,自己能一直堅守本心只為三界嗎?也不盡然……為了防止再次出現(xiàn)一人大權(quán)獨攬生殺予奪的情況,看來只有讓各方勢力達到一個穩(wěn)定的制衡狀態(tài),不論龍族還是翼族、玉帝還是伯邑考、天界還是地界、東方還是西方,都不可以作為三界的主宰,只有他們齊頭并進互相牽制才能有利于三界的祥和,而自己也能夠不忘初衷作為各方勢力的觀察者而存在下去……
東海
“......龍王,事情就是這樣,那猴子是我佛如來選定的預(yù)備佛,近日便將返回傲來國。他那花果山與東海毗鄰,這些東西還勞龍王爺轉(zhuǎn)交于他”觀音說著指向一旁的紅漆木盒,面帶微笑的將它往敖廣面前推了推
龍王也滿面笑容,示意身后的隨從接過,單手捋著龍須:“這都好說,那么我妹妹一家......”
“那自然是我們出手,我佛如來早就明言,涇河龍王一家若有任何損傷,西天愧對于姻親。天庭如有責(zé)罰,不待龍王開口,我佛自當(dāng)出面。”沒等敖廣說完,觀音立刻作出保證,而后對著龍王歉意的點頭:“還有一事容我事先提醒,那孫悟空被我送到玉鼎真人門下前,曾在我佛座下學(xué)過一路棍法。我佛準(zhǔn)備將大禹時期留在東海的定海神針一并交給他,這事看來也要麻煩龍王”
你這不男不女的和尚說得輕巧,那物事既然稱為定海神針,一旦拿離還不是給我東海帶來影響?東海龍王臉色一沉,明白的表現(xiàn)自己的不滿:“這東西在我東海多年,恐怕不好輕易移動”
觀音早料到自己說出此言會招致這樣的冷臉,好在他心中早有計劃,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拿出一顆幼兒拳頭大小的七彩寶珠,輕聲道:“不敢累龍王操心,我佛早就考慮到會給東海帶來影響,特備此物用于補償。此物名為乾坤珠,作用比定海神針只好不差。能安天撫地,任你山崩地裂,只要祭出此珠管保平定乾坤。若落于地,能滋養(yǎng)萬物,整個四海盡皆受益。一旦定海神針離開東海海床,還請龍王立即使用�!�
敖廣臉色有了些微緩和,撇了眼觀音手中的寶珠,揮手讓侍女接過,拿到手中后仔細端詳“這玩意真那么好用?”
老泥鰍,觀音見他如此不重視,忍不住在心里暗啐。但考慮到如今他們勢弱,形勢比人強,還是竭力作出恭敬的表情:“不敢欺瞞龍王”
“哦,那好吧......”敖廣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目光停留在杯托上久久不動。
這是要端茶送客了,觀音不禁為自己如此出境感到悲戚,努力維持面色平靜,溫聲道:“同屬東勝神州,還請龍王對孫悟空照拂一二”
敖廣頭也不抬“好說”
......
觀音一走,敖廣忙從懷里掏出寶珠,對著眼睛比了比,愛不釋手的摸著,同時吩咐道:“敲四海鑼”
不多時另外三海龍王陸續(xù)趕到,四海龍王摒退下人,齊聚在后廳并將門窗關(guān)牢,東海龍王先敘述了稍早他和觀音的對話,又拿出寶珠炫耀。
寶珠傳了一圈,傳到了北海龍王手上,看著七彩流光仙氣繚繞的乾坤珠,敖順問道:“大哥打算對那猴子怎么做?”
敖廣笑瞇瞇的盯著敖順手中熠熠生輝的珠子,聲音里透著難以掩飾的得意:“既然是姻親特意栽培的干將,咱們當(dāng)然要禮讓嘍。就裝作不敵好了,順帶也能減輕下玉帝的戒心”
南海龍王本以為他會說什么了不得的言語,哪里聽得慣這個?想都沒想就接口到:“大哥你糊涂了吧,何必在意那猴子!要我說,咱們神針也留下,乾坤珠也要”
“咳咳”西海龍王忍不住打斷他,眉頭皺得死緊,語重心長的說:“三弟的火氣也太大了些,按我看大哥說的沒錯,咱們還是低調(diào)行事的好。別忘了妹妹那兒還是個隱患”
“忍忍忍”敖欽氣的狠拍扶手“咱們都忍了上萬年了,什么時候是個頭?”
“三哥消消氣,大哥和二哥說的不無道理,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咱們除了在天庭那裝作無能卻也沒怕過誰。即便之前被太乙真人涮了一把,二哥的女婿不也幫忙了嗎?”敖順說著遞過一盤龍眼,試圖讓敖欽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可以敖欽不領(lǐng)情,語氣依舊很沖:“切,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哪吒弄死”
“行了”敖廣把杯盞重重的放到桌上,板著臉環(huán)視眾人,最后盯著敖欽看“我都沒氣,你氣什么?那哪吒現(xiàn)在體內(nèi)的靈珠子我留著還有用,不能讓他就這么死了,咱們還是要處處小心,那些虛名有什么要緊?只有四海升平、水族和樂才是最重要的,那才是咱們兄弟安身立命之本”
敖欽臉上訕訕的,雖不甘愿,但也懂得顧全大局:“方才我失態(tài)了”
敖閏知道他難得放低姿態(tài),便出言為他解圍:“咱們還是討論下怎么騙過天庭,讓玉帝覺得四海尚未同西天親密過分吧”
天宮
就在四海龍王為孫悟空即將返還花果山作著籌謀時,寸心也在為之前的念頭作各種準(zhǔn)備工作。
颯翼陪兒女在花園里讀了會兒書,便耐不住颯極的哀求放他們?nèi)ネ媪恕B犑膛f起寸心一直沒離開書房,無奈一笑后向書房尋去,遠遠便見她的兩大侍女水蓮和紅衫在門口左右充當(dāng)門神。
抬手示意二人噤聲,颯翼輕輕推開門獨自入內(nèi),剛將門合攏回頭便見寸心手拄在桌上發(fā)呆。颯翼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叫道:“回魂了”
寸心別過臉,換了只手繼續(xù)托著下巴,聲音顯示出她正悶悶不樂:“想象很容易,寫出來好難......怎么才能讓凡人提前預(yù)知天氣變化?”
颯翼拿起寸心已經(jīng)寫好的時令規(guī)章,上面已經(jīng)羅列了凡間季節(jié)更替的規(guī)律,各種天象發(fā)生是哪位的神仙作用,管轄各地風(fēng)雨的神仙輪值......粗略看過后點評起來:“你想的太多了”
寸心來了精神,站起身與他對視,急急問道:“怎么說?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啊”颯翼對她安撫性的笑了笑,單手攬著她的肩膀,示意她看紙上的條目“你規(guī)定的過于細致,倒不是說這樣不好,只不過你現(xiàn)在是在總結(jié)各路神仙對天氣的影響之處,不是讓他們按你的規(guī)矩辦。所以寫這么細,便無什么用處......”
寸心咬著下唇,對自己的工作有些氣餒:“那我寫的是不是全都沒有用處?”
“怎么會?”颯翼被她的表情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寸寶貝最棒了,你寫的大部分都很有用,只不過后續(xù)工作需要大家協(xié)作,你一個人是肯定做不來的。我會陸續(xù)聯(lián)絡(luò)各方面的負責(zé)事務(wù)的神仙,你對著他們歷年的日程安排,再做一些調(diào)整......”
聽他主要還是肯定自己的工作,寸心心口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方才的陰郁一掃而空:“這樣我就放心了,有空再去看看聽心姐姐吧,她當(dāng)初跟著伯父在各處施雨,一定對施雨前的準(zhǔn)備十分了解,況且我也有事要問十大金烏�!�
聽到又要去耀日神殿颯翼變覺得煩,語氣也帶出情緒:“又去?那幾個烏鴉有什么好見的,你有空還不如看看夫君我”
寸心也知道他和大金烏不睦,只好詳細解釋道:“我是想知道他們是如何確定飛行高低以及安排白日時間變化的,你也知道這一年之中的季節(jié)變化全靠他們”
颯翼挑挑眉,把那摞紙往書桌上一放,搖頭感嘆:“行了行了,我這一句話,卻耗費你這么多口水,改日陪你去便是了,反正我不樂意去自有人吵著要去”
馬上想到他說的是颯極,寸心仿佛眼神閃過兒子圓圓的胖臉,忍不住笑意,說:“極兒就是和涯兒投緣,敖春不也總來天宮,怎么沒見他纏著敖春?”
颯翼轉(zhuǎn)著手中長長的墨吟,輕嘆:“還是我寶貝女兒貼心,知道我也不太喜歡孔宣,就對孔熾沒什么好臉”
寸心一直以為他們已經(jīng)握手言和了,沒想到他還是不待見孔宣。這樣也好,如果他事事都處理的完美,會給她不真實的感覺,她也會覺得自卑......
忍不住提高調(diào)門威脅他:“熾兒可是艷艷生的,小心她聽到滅了你”
颯翼仰起下巴,半閉著眼十分驕傲的樣子,得意洋洋的說:“她才不會,尤其再知道我為她做的事之后,她絕對不會”
寸心好奇心被他引起,踮腳把臉湊到他眼前“你做什么了?告訴我么”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第95章
私下動作(shukeba.)
觀音灰溜溜的從東�;氐侥虾#恢泵銖娋S持的笑容直到房內(nèi)無人才敢卸下。連著灌了數(shù)杯蓮心茶,苦澀的清香沒能緩解他緊繃的神經(jīng),反而讓他的怒火更盛:“老泥鰍!”觀音拍著桌面狠狠的咒罵
黃綠色清新透亮的茶湯里,幾根墨綠色的蓮芽在杯中浮浮沉沉。觀音呷了一口茶,姿態(tài)輕盈的托著杯盞,用右手小指挑起飄到杯沿的一個嫩芽,修長的手指往手心一點,那嫩芽便被放到手心里。觀音面無表情的看著它那卷曲著尚未張開的葉片發(fā)呆:世人都道佛憐眾生,可誰知這觀盡世間疾苦的仁慈菩薩最喜歡的會是這扼殺一個個幼嫩生命的蓮心茶?
南海的信徒都知道觀音大士喜喝蓮心茶,不知從何時起,供奉里面多了這么一道:少女的指甲劃開脆硬的蓮子,將一株蓮花扼殺在雛形里,那幼嫩的細葉尚未來得及憑借自己的力量向世界打一個招呼,便硬生生的暴露在陽光下,被聚在一起炒制成茶,沁出的茶湯最后劃入那最慈悲的菩薩腹中,自己卻在被榨干僅余的幽香之后被棄入塵土,回歸它一生的起始。
放下白瓷茶盞,觀音輕巧的用指甲把嫩芽舒展開,借著手心的茶水,一個心形的薄葉被迫顯現(xiàn)它真實的身影,觀音無聲的微笑著,回想起日前見到的一幕:一個小童生的白胖可愛,不知為何卻惹來無數(shù)雀鳥圍攻。觀音自然知道那孩子是誰,不正是他的好師兄金蟬子的轉(zhuǎn)世么。想到這,觀音捏起手心的嫩芽,微微用力,那幼嫩的葉子便不復(fù)存在,僅剩指尖的綠泥。
觀音不急著擦去手上的臟污,臉上帶著極為違和的笑容,整個人陰森而殘忍:“師兄不是一向自傲?你也有今天!當(dāng)一個隨時便能被人一指頭按死的凡人,感覺想必很好吧?”他的話自然沒有人回應(yīng),因此觀音越發(fā)得意起來:“你不是覺得自己地位超然嗎?難道那鵬鳥會因為師父對你甚為寵愛便忌憚于你,真是笑話!師兄啊師兄,投胎前你想到自己會這么狼狽嗎?你還要謝謝師弟我,我可是跟轉(zhuǎn)輪王事先幫你打過招呼,沒有半點法力,靈智低下還沒有驕矜嫉妒之心,沒有仇恨反擊的怨魂,你安心在下界做個好人吧……”
“哈哈哈”觀音的表情都扭曲了,瞪大眼睛一臉猙獰的對著空氣嚷道:“金蟬子,你現(xiàn)在還拿什么壓我一頭?你現(xiàn)在就是個人人都能欺負的廢物!大鵬連掩飾都不愿意直接就敢派人下手,你還以為靈山是過去那個靈山嗎?”說著語氣忽然落寞起來“連我現(xiàn)在也是任人奚落的位置了……那龍神的本領(lǐng)哪有我強?可他們遍布各地的廟壇香火鼎盛,師父再不能護我們,咱們也得找新出路�!辈恢氲绞裁矗^音淡淡一笑:“可惜你這個蠢人不知道這邊的變化,還在凡間傻傻的等著十世過后師父接你回來……十世?你以為靈山還有你的位置?”
靈山
“還是我弟弟知道關(guān)心我”颯艷斜坐在椅子上,眼神一挑略有深意的看著孔宣,見他露出不忿的表情后,又靠著一邊只及椅子扶手高的方桌,手剝枇杷吃的正歡。
如來盤腿端坐在蓮臺,沒有急著接話。厚厚的嘴唇扯起一個溫和的笑容,任內(nèi)心早已思緒紛亂,面上還是從容不迫,看著颯艷時就像看一個任性吵鬧的孩子,過了一會兒才用渾厚有力的聲音說到:“母親的氣量豈會這樣小,那金蟬子的確不懂事,我也多番管教gu卻也不必惹得舅父如此興師動眾”
颯艷頭都沒抬,利落的剝出一顆果子“叫你呢,回話啊”
如果是真的孔宣在這,他一定從沒像今天這么討厭颯翼,要不是他橫插一手,他的處境怎么會這樣尷尬......不過現(xiàn)在這位卻不會這樣想,再者如今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明知颯艷最愛看孔宣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偏要保持鎮(zhèn)定。只見孔宣面帶微笑,聲音平靜的說:“這是颯翼個人的行為,我事先并不知情,更何況我聽說那金蟬子是個頑劣不堪之人,之前也是不愿意參悟佛法的刁徒,便是允許他十世歷劫后返還靈山,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
孔宣此言一出,場面忽然冷下來,盡管如來維持著他一貫的笑容,但實在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往下圓。本來金蟬子就是他派出去擴張西天版圖,鞏固自己統(tǒng)治的一枚棋子。在所有人看來,金蟬子離開靈山的原因就是孔宣方才所言。可問題是,任何人都可以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出口,偏孔宣不該。他同颯艷成婚已久,這等事情那姐弟怎可能不告知于他?可眼下自己氣歸氣,卻不能挑他的話不對,誰叫自己一開始便理虧呢......
在計劃形成伊始,如來便沒有知會颯艷和颯翼。那是因為當(dāng)時他沒想到颯翼久不回天宮是因為有了心上人,還當(dāng)同以往一樣是云游去了......結(jié)果就是人家通過聯(lián)姻羽翼漸豐,他卻棋差一招等待時機,故而即便事后他詳細解釋,那姐弟二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大不如前。
颯艷吃著枇杷,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嘲笑的表情,相處將近萬年,即便如來依舊笑著,她卻能從細微之處觀察到他情緒的轉(zhuǎn)變:比如說他此時一定是感覺尷尬了,因為他那厚重的耳垂微微泛白,撥動佛珠的頻率也快了少許。想到這些,颯艷臉上笑意更濃,眼角下彎,像兩輪彎月。不過她知道如來不愿放□段開誠布公的同他們說話,在西賀牛州創(chuàng)派已久,如來早就被駕到高位,不管他想不想,他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帶著禪意。這樣一開始會很累,可時間久了也讓他獲得更多支持者和信徒,因而連帶著讓他臉上只剩下溫和的微笑,再做不出其他表情。
颯艷心道,這一點還數(shù)玄門勘悟得更透,一損一予,天道輪轉(zhuǎn),幸或不幸,個人自知。伸手取過一塊點心,轉(zhuǎn)臉看到孔宣手捧一杯清茶,正拿眼角瞟她,見她轉(zhuǎn)過臉來眼神還特意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回以了悟的笑容,颯艷繼續(xù)她的餐點品評工作,她就想了孔宣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了?搞了半天是她那各處都喜歡參合的弟弟變作了孔宣的模樣陪她前來,卻不知道他們是何時交換的......
早前如來派人到天宮去請孔宣夫婦時,孔宣正在藥園內(nèi)吐納,因此并不知情�?娠S翼卻剛巧走到大殿門口,一時興起就變作孔宣的樣子,同颯艷趕赴靈山。他早料到如來是為了金蟬子一事,本以為如來會對著颯艷說些軟話拉近一下·母子·感情,他也能看看一向穩(wěn)重自持的佛祖另一副表情......要知道他仍舊放不□價,說這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他才不會湊這個熱鬧。
其實這事颯翼猜錯了,如來是打算過對颯艷說些軟話的......可他考慮到颯艷已經(jīng)嫁作人婦,他們之間又不像過去那般有個母子之名,縱使身為佛陀,對信徒宣傳眾生平等,紅顏枯骨皆為皮囊,到底還是顧忌紅塵規(guī)則的。因此特地請了孔宣夫婦二人,卻又礙于孔宣在場許多話不能出口,實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是颯艷單獨前來,必定是另一番景象,過去颯翼常到下界行走,如來講經(jīng)時颯艷就在一旁看著,用來打發(fā)無聊的時間,因此他們之間的相處較如來和颯翼要溫情許多,如果沒有金蟬子之事,即便他們做不到什么母子之情,倒也可以如老友般相處......
取信于人需點滴積累,毀信于人只需一事不妥,如來正是如此,颯艷對他早沒了過去的信任感,現(xiàn)在不對他冷言相向已經(jīng)足夠體現(xiàn)她的風(fēng)度。
說起來,孔宣對她的評價最中肯,颯艷正是由于萬事不操心才變得這樣恣意妄為。此刻颯艷把幾個碟子中的水果茶點嘗了個遍,取出手帕將手指擦干凈,撇了眼依舊從容微笑的如來,輕聲說:“我看也該到你做早課的時辰,我便先回去了”
說完不待如來反應(yīng),起身離開,颯翼隨后跟上,如來瞇著眼睛望著二人的背影,那句母親慢走,梗在喉嚨里怎么也沒吐出來。
回到天宮,颯艷立即甩開颯翼搭在她肩上的手臂,斜睨著他沉聲說:“變回來吧”見颯翼變回原身笑呵呵的盯著她看,颯艷沒好氣的質(zhì)問:“你沒事對付金蟬子做什么?”
看來和他想的不大一樣,颯翼挑挑眉,鄭重的回答:“除了為給姐姐出氣,好像沒有別的想法”
颯艷撇撇嘴,頗有些不屑“我自己有手有腳,會行動的,不勞你費心”
看來是不大領(lǐng)情啊,颯翼搖搖頭,溫聲說:“我只不過不想你費心于這種事,上次是我沒保護好你”
颯艷在心里悄悄嘆了口氣,颯翼雖然名義上是她弟弟,平常看著和她不很親密,實際上對自己最是上心,根本像個兄長的做派。這樣自己的確很多事不必操心,但就是愧疚于讓他太勞累了些,伸手撫平他緊鎖的眉頭,勸到:“我也沒受多大的傷,你別這樣耿耿于懷”
颯翼淡然一笑“艷艷你放心吧,我不過稍微懲戒一下”只不過那金蟬子這十世都別想好過就是......
“那種人我還不放在心上”
颯艷聽到他這么說,也就不在意了,拉著他說了些家長里短,相攜回宮去了。而遠在凡間的金蟬子,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一個護姐的弟弟永久盯上了,上次的雀鳥攻擊不過是一個提示,他的未來真的是一片灰暗。
耀日神殿
正午的日頭此時應(yīng)該掛在天空中了,聽心看著墻壁上懸掛的沙漏推測著。因為耀日神殿的主人是十大金烏,即便他們在家中不會使用金盾,他們自身帶著的光芒也師整個宮殿時刻都處在白晝中,就連夜晚也是讓人不得安歇。這一點他們兄弟早已適應(yīng),可聽心卻覺得十分難耐。
幸好她嫁過來不久就發(fā)現(xiàn)上次大金烏在她生日時送他的晶玉有克制他們發(fā)光的功效,于是心疼她夜里難以入睡的夫君,很快趕制了不少晶玉,裝飾在他們房內(nèi)......
聽心若有所思的摸著身旁晶玉制成的燈盞,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吹干白絹上的墨跡,聽心起身離開書房,這一分是關(guān)于寸心之前拜托她總結(jié)的東海施雨規(guī)律,她用了兩個半日終于書寫妥當(dāng),只不過她突然間想到有些問題,急需找人探討一下,而這個人選除了她的夫君恐怕沒有更合適的了。
大金烏正在敖涯的寢殿內(nèi)哄女兒開心,他自己可以說是無父無母,因此沒等敖涯出世就安下決心要做一個稱職的父親�?粗畠赫V诹恋膱A眼睛,還未長牙的小嘴露出粉嫩的牙床,口齒不清的叫著“蝶蝶”大金烏向來僵著的臉上,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
沒人知道他現(xiàn)在多自豪自己是一個父親,以及他到底有多想有一個父親……之前玉帝同他們兄弟有個父子名分,可歸根置底還是沒有把他們當(dāng)做兒子來對待的。他們之于玉帝還是下屬的身份多些,只有遇到他們不愿意辦的共事時,玉帝會拿出父親的身份逼他們同意。歸根究底,十大金烏,天庭的十個殿下,他們只不過是玉帝用來維持統(tǒng)治的工具而已。這一點他之前有所察覺,但一直說不出個所以然。直到同楊戩一戰(zhàn)負傷而歸,面對玉帝的冷臉,腦海中不知怎么竟然閃過楊天佑的身影來。
那個微小的凡人,居然能連連出現(xiàn)在他的夢境,真是他始料未及的。楊天佑每一次在他夢里出現(xiàn),都是他英勇的擋在妻兒面前那一幕,每次都害的大金烏從睡夢里驚醒,久久難眠。每當(dāng)那時,一個聲音悄悄在他心里說,你看這才是父親,你的父親呢?睡不著的時候大金烏喜歡回到扶桑樹上化成原型休息,漸漸便把楊天佑拋在腦后了,因為開始有另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夢境里,盡管他一直看不真切,但他能感覺到那個男人身上有他一直渴望的父親的感覺。
大金烏雖然被玉帝用太子級的用度養(yǎng)著,但實際上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夢里擺脫楊天佑以后,他就離開了扶桑樹。不僅僅因為他能夠入睡這么簡單,而是他害怕了,當(dāng)夢境越來越清晰他才想到颯翼曾經(jīng)說過的話,他們都是始金烏分魂的結(jié)果。那么那個出現(xiàn)在他夢里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帝俊,他身上有始金烏的血,所以才會在扶桑樹上夢到他。
大金烏很怕已經(jīng)飛升的帝俊會重返三界,奪回他兒子的血脈。因此即便大金烏十分憧憬有一個帝俊那樣的父親,他也不敢再停留在扶桑樹上貪戀不屬于他的父愛。
正當(dāng)他為此十分糾結(jié)的時候,聽心出現(xiàn)了,那么獨一無二的女子很快讓他忘記了曾經(jīng)有過的種種空虛和羨慕。甜蜜的戀情滋潤了他干涸的心靈,對于感情他可以說是全面的匱乏,無論親情還是愛情。在天庭工作繁忙時他根本沒向往過愛情,對于手足他也不知道怎么表達他的親情,當(dāng)他以為一輩子就這么過下去時,他的生活突然峰回路轉(zhuǎn)。經(jīng)過一些波折之后他們成親了,甚至有了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敖涯出世后,大金烏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什么都不缺。以敖涯為紐帶,十大金烏漸漸熱絡(luò)起來,耀日神殿再也不是只有表面上的溫暖。
很快大金烏又有了新的目標(biāo),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父親,而他現(xiàn)在眼里最好的榜樣就是東海龍王敖廣。在知道大金烏對敖廣的定位后,聽心有些哭笑不得。在她看來,她父王是不錯,可怎么也沒到大金烏認為的那種完美的地步。但大金烏就是覺得一個成功的父親不在于他的法力有多高強出身有多高,而在于他們對子女的那份心意,而這一點四海龍王和楊天佑都做的很好。楊天佑已經(jīng)用生命證明了他的偉大,而在得知敖顯死后,東海龍王先是出于規(guī)矩上報天庭,在沒有結(jié)果后,再不顧及天條叫上兄弟水淹陳塘關(guān)。行為雖然欠妥,但他能拋開一貫明哲保身的做法,不顧天條和哪咤背后的玄門,這已經(jīng)是一個父親能做的最多的。
大金烏骨子里還是有些看不起楊天佑的,或者說他對自己欣賞一個凡人羞于啟齒。敖廣則不同,他是他妻子的父親,女婿是半子,因此每當(dāng)敖廣教訓(xùn)他時,即便大金烏表面上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實際上他十分享受有父親訓(xùn)斥的感覺。因為這種教訓(xùn)和過去玉帝那種冷冰冰德爾話不同,雖然字字句句都在指責(zé)他的不足,但也每個言語都透著溫情……正所謂感情都是相互的,颯翼日前記恨大金烏在四海長輩面前裝巧賣乖實在沒必要,因為大金烏是真的把他們當(dāng)成長輩,颯翼再怎么尊敬他們也做不到大金烏這樣。
聽心一進門就看到大金烏一手拿著撥浪鼓,一手輕輕地推著搖籃,突然間心里有一個感覺,以后漫長的歲月能有這么一個男人陪著她,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本應(yīng)該是昨天的二更
黑化觀音,為的是貼近西游原著,
觀音雖然形象很好但在西游記原著里還是有很多小動作滴
第96章
齊聚商議(shukeba.)
腳下隱隱傳來陣陣經(jīng)文,伴著清晨的朝陽,天宮又在霞光里迎來了新的一天:
想到昨日聽心派人傳信過來,說是翌日一早到來,姐弟倆就興奮不已,早膳剛過,二人連忙朝宮門處奔去。
“姐,等等我”眼看前面的颯絕越跑越遠,小胖子颯極只得邁著小短腿努力跟上,大聲呼喊著希望姐姐能停下來等他。自從颯翼上次教導(dǎo)以后,姐弟二人的感情一日千里,颯絕漸漸有了長姐風(fēng)范,把弟弟護在身后不容他受半點委屈。這樣的直接后果就是,天宮四個小孩子對決時,孔熾一人對抗他們?nèi)齻,颯極再也不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個,他可憐的表哥接替了他的位置。
就在颯極眼看追上的希望渺茫,停下腳步大口喘著氣,正準(zhǔn)備化作原型也好飛得快些。沒想到颯絕突然從回廊的轉(zhuǎn)角處折回,湊到他面前伸長舌頭做了個鬼臉“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