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141章
棒打鴛鴦（shukeba.）
早飯時分，
颯翼看颯絕端著飯碗食不知味，瞬間臉色一沉：“不想吃，就給我回房間歇著去�！�
“爹爹，
我……”
“我現(xiàn)在不想聽你解釋�！�
颯絕眼看無法正面和颯翼溝通，
只好轉(zhuǎn)而求助寸心。
畢竟慈母心情，寸心見不得向來剛強的女兒一直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她，
伸筷將颯翼正欲夾菜的手打回去：“她也不小了，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颯翼執(zhí)著的再次伸筷，夾到菜后狠狠的往嘴里一塞，快速咀嚼。
見他依舊一言不發(fā)，
硬的不行寸心只好來軟的：“好相公，
夫寸心在孩子們面前向來還是端著些身份的，
颯翼知道她這必定是下定決心要撒嬌到底了。心頭跟著一軟，
正要安撫幾句，卻在看到一旁颯絕水汪汪的眼睛后又冷硬起來：“當(dāng)著小孩子的面，別沒規(guī)矩了�！�
聽他語氣放軟，寸心覺得有戲：“好夫君，
絕兒已經(jīng)七百歲了，早不是小孩子了。我當(dāng)年嫁給你時也不過五百一十歲�！�
“那不一樣，
龍族男子三百歲成年，女子五百歲成年。可鳳族不論男女，卻要一千歲才算成年�！崩溲蹝咭暺夼�，颯翼依舊板著臉：“你們莫要以為七百歲不算小，在我眼里根本還幼稚的很�！�
他這副軟硬不吃的樣子，
令寸心大為光火，將筷子往桌上一撂：“哪里幼稚了，前一陣不是還打退了天庭眾將嗎？”聽見耳邊颯翼恥笑一聲，知道那些將領(lǐng)從沒被他放在眼里，寸心只好轉(zhuǎn)為語重心長的勸解：“熾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從小便同絕兒要好。兩個孩子青梅竹馬，在一起最好不過�！�
“他們兩個小孩子懂什么感情，你莫跟我扯什么你五百歲就嫁給我的話。當(dāng)時你年紀小，我可不小。我知道兩個神仙既然決定在一起，那必須是永恒的承諾。他們能懂這個道理嗎？”颯翼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感覺額上血管不停跳動，便伸手揉了揉。
“你要是有你的理由，大可以解釋給我聽。搞出一副受不了的樣子給誰看？”
被寸心這么一噎，颯翼也放下筷子，運了好一會氣，帶感覺心緒稍穩(wěn)才開口：“絕兒現(xiàn)在還小，身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過那幾個同齡人。她要是日后遇見更喜歡的，后悔了怎么辦？”
“爹，我不要別人，只要甲甲�！�
見颯絕油鹽不進，颯翼更是頭疼：“我沒否認你現(xiàn)在對他的感情，我說的是以后。你未來會有無盡的壽命，你能保證你七百歲時的選擇一定會堅持到底？”
颯絕感覺和他說不通，看也不看他，反而另辟蹊徑：“娘，你五百歲嫁給我爹時，是不是也是全心全意愛他？”
寸心被問的一愣，雙頰緊跟著暈紅：“那是自然�！�
“那現(xiàn)在娘對爹爹的感情呢？”
知道她的答案很重要，寸心忍住羞澀道：“更勝從前�！�
颯絕就知道答案必定如她所愿，一臉得意的朝颯翼揚起下巴：“爹，你看娘當(dāng)年雖然歲數(shù)小，可也懂得既然選擇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同樣的，絕兒也懂這個道理。”
拿狡黠的女兒沒辦法，颯翼嘆了口氣：“比起你，為父更擔(dān)心孔熾。男子和女子不同，女孩家對感情多是一根筋，少有不能堅持的。但男子中則多的是年少不成熟時便隨意對人承諾，待到相處久了問題一點點爆發(fā)，若是迎難而上自然繼續(xù)相親相愛。若那男子一味逃避問題，兩人只能越走越遠，最后勞燕分飛。”
這下颯絕聽得一愣，半晌才囁嚅道：“甲甲不會的。”
“會不會，過一陣子就知道了�！憋S翼摸摸她的頭：“我讓他下界為妖，就是要考驗他的定力。他頂了我的名號到下界占山為王時，自然會不斷有人對他投懷送抱�！�
一旁的寸心聽他這么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論起來前世她和楊戩不就是，兩個人誰都沒考慮過神仙壽數(shù)無窮這一條件。僅僅憑著一腔熱血，最后彼此都在婚姻里碰得頭破血流。若是當(dāng)初再緩緩，成熟些……選擇可能就會不同。
畢竟往事已矣，寸心沒多做回憶，轉(zhuǎn)而提出另一個問題：“即便你要考驗熾兒，也不必這般啊。眼下凡間都傳言吃一口唐僧肉就能如何如何，你還讓熾兒守在金蟬子一行的必經(jīng)之路上，若是有個閃失？”
對寸心欲言又止的擔(dān)憂毫不在意，颯翼笑著說：“西賀牛州有能力的妖精早已經(jīng)被天宮招攬，如今下界的妖精沒人是孔熾的對手，也就不會被人識破身份。況且我嘴上說要熾兒下界為妖，實際上還有后手。文殊那獅子還有普賢的白象，都會在下界給熾兒作為輔助。安全上你們不必擔(dān)心，剩下的就要時間來驗證熾兒的品質(zhì)了�！�
“爹爹也不說給甲甲派點好幫手，普賢和文殊本人去我都嫌不夠。居然派的是他們的坐騎。”
冷眼一撇，見颯絕因不滿他的安排而氣鼓鼓的。颯翼臉色一沉：“若是咱們大小姐嫌身份不夠，那索性連幫手都沒有�！�
“爹……”
這父女倆真是一刻都不讓人省心，寸心在一旁冷眼旁觀，發(fā)現(xiàn)這次颯翼似乎是鐵了心的要教訓(xùn)孩子，疼孩子的慈母心又占了上風(fēng)：“你這人，平常不是最疼女兒了么，何苦在這事上為難她�！�
“哎。”腰間被寸心突然一擰，颯翼正要發(fā)作，可寸心偏偏沒理會他，徑自安慰起颯絕來：“紅寶兒別和你爹爹置氣，他這個人嘴硬心軟。別看他挑選的青獅白象不起眼，實際上是對敵的好幫手。那文殊之前能和咱們天宮攀關(guān)系，并且在靈山站穩(wěn)腳跟，都是靠那青獅背后出謀劃策。而這白象原是被你姑姑整治過的伽理伽的坐騎，對天宮最是敬畏。有他們在熾兒身邊，你大可不必擔(dān)心熾兒的安危�！�
在颯絕心里母親一直是嬌花一般的存在，向來不會耍手段，更不會騙人。既然她都這樣保證了，看來真的不必替孔熾的安全擔(dān)憂，那剩下就看他能不能通過她父親的考驗了。
還沒等颯絕放松下心情，颯翼緊接著拋出另一個讓她措手不及的消息：“你回房準備一下，一個時辰后咱們出發(fā)�！�
“爹爹要帶我去哪里？”
“帶你去閉關(guān)修行�！�
“去哪里修行？”颯絕繼續(xù)追問。
“哼�！�
寸心對賭氣不答話的颯翼無法，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大步流星的離去。嘆了口氣，慢聲細語的說：“你爹在下界享有一座仙山，人跡罕至、靈氣充裕。昨晚和我商量過，要帶你一起去那里修行一年。剛巧熾兒頂了他的名號在下界，咱們閉關(guān)一年也讓他的身份更不惹人懷疑。”
眼看木已成舟，颯絕知道根本撼動不了父母的決策，只好點點頭。
寸心看她還是垂頭喪氣，便又多補上一句：“你莫理你爹爹，他還在氣頭上呢。其實倒不是氣你和熾兒在一起，他主要是氣你們之前沒人暗示過他�！�
“可是，娘……”颯絕小聲嘟囔：“我聽外祖父說，他也是爹爹求親時才知道你們的事�！�
“你這孩子。”寸心有些尷尬，咳了咳便扯開話題：“我先回房看看有什么東西要帶么，你也先回去收拾吧�！�
……
颯翼氣沖沖的往自己院子走去，剛拐過一處爬滿藤蔓的回廊，便見孔熾恭敬的站在小路一側(cè)。察覺此刻孔熾十分拘謹，颯翼瞬間整個人變得從容起來。臉上帶著高傲的微笑，淡淡開口道：“好外甥在這等我呢？怎么，不敢自己下界，那你就……”
“舅舅。”孔熾好似知道颯翼后半句要說什么，急忙開口打斷他：“熾兒此來是向舅舅辭行的�！�
“哦，這樣啊�！�
“我和小絕從小一起長大，彼此感情都是真心真意，還請舅舅不要私下責(zé)怪小絕。要是有什么不快，盡管發(fā)泄在我身上�！�
孔熾站在回廊邊上，清晨太陽的冷光透過回廊上垂下的藤蔓在他身上投下一個個光斑。少年雖然半彎著腰，恭謹?shù)膶λ羞@禮，但颯翼還是從他那彎著的脊梁里看出了錚錚傲骨。不想讓孔熾抬頭時看到他眼里的欣賞，颯翼把頭轉(zhuǎn)向一邊：“我的女兒我自然會心疼。倒是你這小子，別以為你這么做就能博得我的好感。在我眼里，你還差的遠呢�！�
“舅舅眼光向來極高，我是知道的�！�
沒來由的，颯翼就是看他那副淡然的樣子覺得生氣。心道這臭小子和孔宣真是一個德行，孔宣搶走了他姐姐，生個兒子還來搶他女兒，真是討厭。便決定說點什么，刺激他一下：“做外甥你自然是不錯的，但若想做我的女婿，熾兒你還差的遠呢。”
颯翼向來不在小輩面前擺架子，天宮四童和他最為要好。之前孔熾以為颯翼是突然發(fā)現(xiàn)他和颯絕在一起，因為一時接受不了才遷怒于他�？涩F(xiàn)在他真的有些慌了：“熾兒做的哪里不好，還請舅舅指正�！�
颯翼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意味深長的朝著孔熾笑了笑，看得他禁不住一抖才開口：“我當(dāng)年娶你舅母時，早已統(tǒng)一翼族，在三界有一席之地。你爹當(dāng)年娶你娘是在戰(zhàn)時，那時候你爹為商朝效力，打得大周節(jié)節(jié)敗退，闡教各路優(yōu)秀弟子均奈何他不得。而你現(xiàn)在……”
盡管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孔熾還是聽懂了颯翼的未盡之語：“我明白舅舅的意思了，此番下界，熾兒定然不會辱沒了舅舅的威名�！�
第142章
逐出叛臣（shukeba.）
黃山常年云霧繚繞，
石柱青松時隱時現(xiàn)。颯翼向來慣會享樂，此次帶著寸心和女兒來此閉關(guān)修行，一來為了避人耳目，
二來便是想游玩一番。
一大早夫妻倆便飛抵山頂，
欣賞這云海上的日出。
“真不愧是軒轅氏煉丹的寶地，果然靈氣充沛�！�
寸心夸贊此地便是夸他，
颯翼極為自得：“那是當(dāng)然。若此山靈氣不盛，我才不會大費周章的將這據(jù)為己有。而且這山間云海，素有西海之稱，還請公主幫忙鑒別一下，
是否有西海風(fēng)范？”
“確實美不勝收，
云海翻騰確有西海波濤之感。想必你當(dāng)初也費了不少心吧�！贝缧囊贿呅蕾p著眼前美景，
同時靠在颯翼懷中隨口一問。
“確實是……”憶起當(dāng)年種種，
颯翼笑的頗為古怪，想了想還是簡略的講起了過去的事。
當(dāng)年一眾上古大神飛升，當(dāng)初他們所在的吉靈福地便成了眾仙爭搶的對象。雖然颯艷、颯翼兩姐弟被托付給燃燈古佛已經(jīng)得以在靈山這樣的寶地成長，但這姐弟倆可都不安于此。在憑實力坐穩(wěn)了翼族統(tǒng)領(lǐng)的寶座后，
姐弟倆就分頭行動，各自占領(lǐng)了一處仙山。颯翼當(dāng)時一眼瞧中了黃帝軒轅氏當(dāng)年煉丹的場所，
用各自明暗手段趕走不少在此山修行的散仙。
……
“你可別覺得我過分，艷艷可比我狠多了。她的做法則更為簡單粗暴。當(dāng)初她選擇中是廬山，到那里隨意的通知修煉的散仙離開，只給他們一個時辰時間收拾東西離開。真等過了一個時辰后，就一口氣吞下了原本山中的所有生靈，
準備等接手后慢慢經(jīng)營。”摩挲著寸心的耳垂，颯翼忍不住笑出聲：“嘿嘿，不過艷艷這種不太道義的做法也給她后來創(chuàng)造了些小問題，比如說當(dāng)年在廬山修行的散仙里面有一個人名叫孔宣……”
以前只隱約知道颯艷和孔宣的過往，難得颯翼主動提起，寸心頓時來了興致：“這是真的嗎？快給我講講�！�
颯翼一臉早知如此的表情，半瞇著眼搖了搖頭：“某龍最近對本尊者的態(tài)度非常不好，等我心情好了再看看吧�！�
“別呀�！贝缧闹乐耙驗轱S絕的事情，自己沒少甩臉子給颯翼。但為了聽八卦，還是決定耍無賴，登時扯著颯翼的袖子狂甩：“夫君我錯了，快說快說。”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不就是不打不相識的老套路。一個折服后拜師學(xué)藝，一個收徒后教得三心二意�？善恢趺淳突ド殂海粋�一味逃避，一個窮追不舍。再后來的，你也知道啦。”
對于颯翼這樣敷衍的解釋，寸心當(dāng)然不滿意。剛要發(fā)作又覺得或許颯翼也了解得不詳細，便作罷了，只“嗯”了一聲權(quán)做回應(yīng)。
倒是颯翼對寸心這番反應(yīng)感到驚異，但寸心沒再追問，他若是主動將各種曲折講得更詳細些，未免太沒面子。二人望著遠處初升的太陽，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少卿，太陽完全升起，山頂上頓時霞光萬丈。忽然紅日上出現(xiàn)一個小黑點，正逐漸變大，朝著二人而來。直到百丈多遠，目力驚人的颯翼才確定這人的身份：“是云未來了�！�
而此時在寸心眼里，那不過是一個不真切的影子而已，又等了片刻才辨認出那是一個逆光而來的金雕。這才點點頭：“還真是云未，他怎么通過你設(shè)下的禁制的？”
“是我教他的法門，我的部下里也只有云未知道咱們的具體位置，我這樣安排也是為了讓熾兒頂替我身份時看起來更真實一些�！�
“他這次來，是不是有什么要緊事要向你報告啊，不然應(yīng)該不會有人來打擾咱們陪絕兒閉關(guān)�！�
“應(yīng)該是�！憋S翼隨手一揮變出了一張八仙桌，然后招呼寸心：“寸寶貝先坐下來吧，還不知道他要匯報什么內(nèi)容了�！�
二人剛剛落座，金雕就飛身而至。在空中驟然張開雙翼，同時雙爪蹬地急停。隨后落地變作一少年，跪著對二人抱拳行禮：“云未見過尊者、尊后。”
云未和云巖兩兄弟是颯翼手下的探子頭目，平常向來沒大沒小，每次報告完都要跟颯翼邀功，何時這般規(guī)矩過�？粗媲爸蓖ν蛟诘厣系脑莆�，寸心禁不住往最壞的方向考慮：“莫不是天宮又出了什么大事？是那玉帝又派兵攻打天宮了？”
少年本來嚴肅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苦笑，再次朝寸心拱了拱手：“回稟尊后，天宮一切如常�！�
寸心更加不解：“那你這是為何？”
云未沒答話，而是抬頭望向颯翼。嘴角抿得緊緊的，剛剛放回身側(cè)的雙手各自成拳，握得咯咯作響。
見此一幕，颯翼嘆了口氣：“你起來回話吧。我既然讓你去調(diào)查，自然是心里早有猜測，不會因此遷怒于你。你更不必把旁人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徒增煩惱�！�
“尊者……”云未被這幾句簡單的話說得紅了眼眶，朝著颯翼的方向跪行幾步，一個頭磕倒在地，聲音悶悶的：“尊者對下屬的信任和關(guān)懷，云未從不懷疑。我只是，只是替我那不爭氣的弟弟感到羞愧……”
這番話云未是哽咽著說出口的，似乎被他的情緒所感染，颯翼語氣也低落起來：“你不必這樣，我手下兩大密探已經(jīng)少了一個，只希望另一個能一如既往。”
盡管十分不解，礙于面前這略顯凝重的氣氛，寸心決定還是事后再問好了。結(jié)果這邊寸心剛在心里做好決定，云未便朝著她磕了三個響頭：“尊后，我替云巖向你磕頭了，之前的事都是那小子背后搞鬼，害得龍族聲譽受損。對那小子，我沒辦法。但有我云未在一天，我一定為尊后肝腦涂地�！�
寸心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颯翼。
“是為夫識人不清，對不住你�！�
耳邊只聽到颯翼悠悠感慨，寸心聯(lián)系了一下方才二人對話，很快反應(yīng)過來：“莫非云巖在背后做了什么有損龍族之事？”
颯翼不知該怎么回答，唯有點頭。
還是云未主動把問題接過來：“回稟尊后，小人的弟弟云巖已經(jīng)叛向楊戩。之前是楊戩在背后用虛迷幻境鼓動了龍須虎，這才導(dǎo)致鳳仙郡出現(xiàn)雨數(shù)不夠的問題�！�
得知鳳仙郡居然是楊戩在背后搗鬼，寸心倒沒怎么意外，畢竟之前聽王母辯解過。但是云巖？在寸心印象里一直是個對颯翼忠心耿耿的少年，也是她和颯翼相識之初見到的第一個下屬。聽到這個消息，寸心也只能感慨起來：“云巖居然叛變了……”
感慨過后才發(fā)現(xiàn)面前二人皆關(guān)注著自己，于是釋然一笑：“我早知道楊戩不是個一根筋的，他會使手段，我不意外。而且論起來龍族的聲譽沒怎么受到嚴重的影響，反而經(jīng)過我和雪寧的真身顯現(xiàn)而給凡人造成了沖擊，所以你們不用考慮我的想法。還是想想究竟云巖會不會泄露天宮的消息給楊戩吧。”
對于寸心的深明大義，颯翼一方面感到欣慰，畢竟寸心早已不是初見時莽撞的小女孩，而真的成為著眼于大局的尊后。另一方面颯翼又覺得心里酸溜溜的，他特別討厭寸心對另一個男人十分了解的口氣。
壓下心里那點不足為外人道的酸澀，颯翼上前將云未扶起：“老跪著干什么？又不是你的錯�！�
“謝尊者。”
見云未依舊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颯翼拍了拍他的肩膀：“來吧，詳細說說你在天庭探到了什么？”
云未被颯翼按到八仙桌邊的一把椅子上，正對著寸心落座。雖然還是沒臉直視寸心，但情緒上也比之前穩(wěn)定了不少：“云巖對咱們虛報真君神殿那邊的消息，已經(jīng)有十年之久。他虛報的內(nèi)容不僅僅包含楊戩和梅山兄弟的日常工作，還虛報了他們的實力�！闭f到這里，云未瞟了一眼颯翼的神情，心里悄悄斟酌著話，說：“幸好即使他虛報了楊戩的法力，那楊戩依舊不是尊者的對手�！�
颯翼皺了皺眉：“回話就回話，拍馬屁的話等結(jié)束后再說�！�
云未雙肩一垮，認命似的繼續(xù)說道：“他還隱瞞了楊戩和紫薇大帝在天庭的發(fā)展，自從咱們天宮從天庭手里奪得了天氣控制權(quán)，玉帝在天庭的威望就大幅下降。楊戩等人借此機會，在天庭眾仙面前頗為得臉�！�
“云巖隱藏的事情太多了。粗略數(shù)了起來，就這幾個大項。但是單就這幾個項而論，其中所包含的信息已經(jīng)數(shù)額巨大。就好比他隱瞞的楊戩一眾的真實法力問題。尊者你也知道楊戩有個女兒，本來是華山一棵丁香樹化作的精靈。對于她的信息，每次云巖上報的時候，從來都是匆匆略過，好像丁香根本不值一提。但實際上楊戩這個女兒學(xué)習(xí)功法極快，單純論實力而言，已經(jīng)和我不相上下�！�
說到這里，云巖感覺十分羞愧，眼看起身又要下跪。幸好被颯翼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再多的道歉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關(guān)鍵就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更何況這件事嚴格說起來，和你并無大關(guān)系。你一直負責(zé)凡間的消息匯總。哪里知道，他在天庭隱瞞的消息？只不過因為你們是親兄弟罷了，你實在沒必要因為血緣而承擔(dān)太多的。”
云未十分感動：“按理說他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身為他的哥哥。就算是被尊者懷疑，也是應(yīng)該的。感謝尊者的信任，云未以后一定更加努力的工作。”
颯翼無所謂的笑了笑。心道，平常這孩子話不多。今天居然接二連三地表決心，看來真的是嚇到了。這樣想著，便隨后又安撫了幾句，然后才話鋒一轉(zhuǎn)：“這幾天你安排一下，我和你們尊后會到天庭走一趟。畢竟云巖也是我培養(yǎng)這么多年的一員得力干將，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歸了楊戩，左右我得親自看看，或許還要跟楊戩去討個說法�！�
天庭。
真君神殿的一天是規(guī)范化的，同時也是極為高效的。云巖忙忙碌碌的在偏殿整理著梅山兄弟下界除妖的卷宗，這時門口進來一個小草頭神，對著他客氣的抱拳行禮。
“云巖兄弟，忙著呢？”
云巖抬頭笑了：“怎么了？”
“門外來了一個人，說是你的哥哥�！�
“我哥哥？”云巖小聲嘟囔，他心里清楚，因為負責(zé)凡間事宜，云未輕易不到他這邊來。雖然有些奇怪，但兩兄弟感情一直不錯。他只當(dāng)云未是來串門兒了，順便看看他過得怎么樣。遲疑過后，嘴角含笑了，告訴那報信的草頭神：“哦，我知道了，你有事先忙去吧，我自己到門口去接他�！�
到了真君神殿院外。果然見到是云未一身素衣等在一旁。云巖開心地招呼他：“哥，你怎么有時間過來了？”
云未神色淡淡的：“沒事，就過來看看你�？茨氵^得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還不就是老樣子，吃吃睡睡、忙忙碌碌�！痹茙r隨口開起了玩笑，竟然沒注意云未的情緒變化，開開心心將他迎進了門。
到了云巖房里，一直隱藏行跡的颯翼和寸心這才現(xiàn)身出來。剛一現(xiàn)身，颯翼便給房間設(shè)了禁制，防止外人探查到這個房間內(nèi)發(fā)生的動靜。
見到颯翼突然出現(xiàn)，云巖愣了片刻，便知道究竟是什么問題。一言不發(fā)的雙膝跪地：“尊者，是云巖對不起你。”
看到他這個反應(yīng)，颯翼笑著指給寸心看：“寸寶貝，你看這孩子倒是有趣兒。剛才他說的哪里是道歉？真正的道歉是要承諾事后會改，我看他這是因為根本沒打算做出任何改變，不得已做出的妥協(xié)舉動罷了。”
云巖早就設(shè)想過若是被發(fā)現(xiàn)，他改如何做。沒想到真見了面，卻被颯翼一句話就切中問題的關(guān)鍵，之前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就都憋在了心里。
見云巖不再吱聲，颯翼也沒心情和他扯皮。轉(zhuǎn)而環(huán)顧四周。看了一下云巖，在真君神殿的生活狀況。緩慢的在房間踱步，不一會兒就全部查看完畢。末了，颯翼長嘆一口氣：“有夢想的人可真?zhèn)ゴ��！?br />
寸心對他這句話大為不解：“你說什么呢？”
颯翼搖搖頭，指了指房內(nèi)簡單樸素的木床，然后又引她去看窗邊的藤椅。
“云巖和云未這兩兄弟，跟在我身邊也有兩千多年了。我這個身為主子的，最喜好享樂。他們的生活跟著也差不到哪里去。你看現(xiàn)如今與人的生活狀況。即便是兩千多年前，他們兄弟二人剛投入我麾下時。我能給他們提供的條件，也比這個要好很多。即使這樣，云巖還是決定背叛我，投奔楊戩這一方。可見物質(zhì)上，云巖已經(jīng)根本毫不在意。”
颯翼這番話根本就不是說給寸心聽的。他說這幾句話，就是為了看云巖的反應(yīng)�，F(xiàn)在都看到了。也談不上是開心，還是難過。再轉(zhuǎn)向云巖時依舊淡淡的：“我也不問你到楊戩身邊究竟是為了什么？相片你自己也知道在你心里兩邊究竟哪邊更重要？我相信你這這些年的舉動，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今日我來這里看你，就是要當(dāng)面解除你在翼族的職務(wù)。今后你便專心輔佐楊戩吧�！�
云巖張張嘴。向來能言善辯的他，此時一句話說不出。最后只好跪下，對著颯翼磕了三個頭。想不到他這邊剛行完大禮，一直站在門口不出聲的云未突然躥上前，一腳將云巖踹倒在地。
云巖根本沒料到他有這一手，被他這一踢。實實在在的受力，落在地面上噹的一聲巨響。隨即很快反應(yīng)過來。跳起身對著云未喊道：“哥，你這是干什么？”
云未見他一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馁|(zhì)問自己，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他的鼻子說道：“咱們兄弟倆從小無父無母。是尊者發(fā)現(xiàn)了咱們，還把咱們接到天宮養(yǎng)大的。如果沒有尊者。你、我兄弟二人，不過是下界一對兒失去父母的普通雛鳥。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即便活下來也是畜生一個，哪會有機會修煉成仙？更別說在翼族地位非凡了！尊者在于咱們兄弟，可不僅僅如同再生父母。我一直以為，你雖然看著玩世不恭，心里也是記掛著恩情的，可你竟然狼心狗肺背叛天宮�，F(xiàn)在尊者好心，不跟你計較你這些年犯的錯事。但得你還是個人，就不能不反省�！�
“大哥。你說的這些都沒錯。但我現(xiàn)在，不是個溫飽都成問題的小孩子了。我已經(jīng)長大了，有我自己的選擇。我現(xiàn)在選擇的便是守護我自己的夢想。為了三界的長久穩(wěn)定，出自己的一份力�！痹茙r心里早就做出了選擇，根本不會因為云未這三言兩語就動搖的。
云未看他死不悔改，正咬牙切齒的要對云巖說什么，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掌聲打斷了。循聲看過去，原來颯翼在一旁鼓掌。云未更加詫異：“尊者，你這是干什么？”
颯翼極為真摯的笑了：“沒什么啊，我是看到小云巖長大了，替他開心�！�
在場之人皆和颯翼相識多年，大家都知道，這時候他笑的越開心，就代表心里越生氣�？粗S翼的笑，這兩兄弟心里越來越?jīng)]底。結(jié)果還是云未先跪倒在地：“尊者，我弟弟現(xiàn)在腦筋不太清楚，就知道說胡話。不如咱們把他帶回天宮吧。”
颯翼笑夠了，大手一揮：“不必了。我今天親自和你走這一趟，就想看看小云巖究竟到了何種程度？現(xiàn)在該說的話也說完了，該看到的也看到了。以后就讓他好自為之吧。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用不著凡事都搶在他前面道歉。他早已經(jīng)長大了，也該有他自己的生活。”
最后，颯翼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云巖：“我說小云巖。我最生氣的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就是已經(jīng)選擇了投靠楊戩，卻還在天宮掛著職位。既然心里已經(jīng)傾向于這真君神殿。那天宮布置給你的工作，自然完成效率不高了。我其實不怎么反對你們有新的選擇。但既然有了新的選擇，就該徹徹底底的，將從前以往放下。這工作上的三心二意，是我絕不可饒恕的�！�
云巖根本沒把颯翼的教導(dǎo)聽進去，反而替自己辯解起來：“尊者，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翼族的事。就算對楊二哥的有些行為知情不報。但他跟我約定過，絕不會做有損翼族利益之事。”
如果說之前，颯翼只是比較生氣，那現(xiàn)在基本可以說是盛怒了。他呵呵的笑出聲：“我說云巖吶，虧你還是我們家的探子。要知道背叛就是背叛。沒有什么原則不原則，更沒有什么只背叛了一點點。在你對楊戩用虛迷幻境迷惑了龍須湖一事，根本沒上報之后。已經(jīng)注定是天宮的叛臣了。鳳仙郡的事，是我和你家尊后處理得當(dāng)。若是處理不當(dāng)，不僅龍族聲譽受損。天宮剛剛從天庭手里搶到的權(quán)利，也會很快被奪回。就這樣，你還敢說，你跟著楊戩不會做任何有損翼族利益之事？”
說到這里，一直死不承認的云巖，再也不敢直視颯翼的眼睛。
見他低頭，颯翼才悠悠的說：“等我今天，踏出這個屋子。你不再是我翼族的統(tǒng)領(lǐng)。往事種種，我不會怪你，但也不會再用你，你好自為之吧。”
云巖依舊低頭不發(fā)一言。這一番反應(yīng)看得云未直窩火，剛沖上去要揍他出氣，就被颯翼用長蕭攔住了。
“尊者不要攔我，我今日一定要教訓(xùn)教訓(xùn)他�！�
既然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再打云巖出氣又有什么用？寸心早就想明白這個道理了。輕挪蓮步，將云未拉到一旁，輕飄飄的說：“何必呢？”
第143章
暗潮洶涌（shukeba.）
云巖是颯翼一手培養(yǎng)的，
雖然這兩兄弟是一同在天宮長起來，但其實颯翼私心里更偏疼云巖多些。雖然辦事效率上二人不相上下，但云巖更機靈，
嘴更甜。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這一道理放之四海、不論人神，都是準的。
正因為對云巖有著特殊的信任感，
颯翼在追求寸心伊始，才會把他派到楊戩身邊用作監(jiān)視。畢竟這類看起來很不正經(jīng)甚至可以說不入流的工作，若是交給云未，恐怕就會被他義正言辭的叨念一通。
也許在封神之戰(zhàn)后就該把云巖撤回來的，
颯翼悶悶的想。幾乎從未失敗過的颯翼，
這次在自家手下身上，
完成了一次陰溝里翻船。因此忽然間變得患得患失，
郁郁寡歡。
作為朝夕相處的枕邊人，寸心自然是頭一個發(fā)現(xiàn)颯翼的心情變化的。起先她根本沒往云巖身上想，畢竟那天在真君神殿里颯翼表現(xiàn)得無比大度、無比淡然。宛若一個謙遜體貼的長者，在教育自家不成器的孩子。即使孩子犯了錯，
他也沒有半點發(fā)脾氣的跡象，依舊用和善的態(tài)度面對孩子。雖然小孩子最后還是不知悔改，
但颯翼也就隨他去了。
她倒是猜測過颯翼為何心情低落，但每每一個新觀點提出，用不了一天就被她自己否定了。連猜了三天，這才開始往這方面上思考。
這一日清晨還未起床，寸心就扭著身子膩在颯翼身旁：“夫君，
你說云巖這孩子，怎么就會叛向楊戩呢？”
颯翼其實是特別想討論這個問題的，但礙于面子，又想表示自己的淡然。于是便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怎么知道�！�
他自以為沒人發(fā)現(xiàn)，但寸心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他回答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明顯比平常發(fā)亮�？磥硎窃缇桶崔嗖蛔∠胍懻摰男那榱�。于是特意捧著颯翼的繼續(xù)說：“我以前真不應(yīng)該覺得你為人卑鄙。算起來楊戩背后迷幻龍須虎，還讓他擾亂鳳仙郡雨數(shù)，才是真的卑鄙�！�
“就是，就是。”
見颯翼果然上鉤，寸心知道他對楊戩還是心有芥蒂。頓時起了捉弄他的心情：“嗯，不說這個了，這幾天也不知道絕兒自己修煉的如何了。”
颯翼本來都打好腹稿，只能寸心再問一次時就順勢向她傾述下內(nèi)心的煩悶，可眼下……
“絕兒向來讓人放心�！�
“是么，那等一會你考較一下她的功法吧�！贝缧穆曇衾锿钢紤�，說完話就將被子往身上一卷，轉(zhuǎn)到床內(nèi)繼續(xù)睡覺去了。
“哎？”颯翼半坐起身將脖子伸得長長的：“寸寶貝怎么又睡了？咱們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好么？”
寸心將被子拉高，整個人縮在被子里面，努力將每句話拖長音：“哪有什么事，不就是看絕兒的修煉進度嗎，你自己去就好了�！�
颯翼伸手戳寸心的臉頰，有些賭氣似的說道：“我不是說這個�！�
寸心在被子里偷笑，唯恐颯翼發(fā)現(xiàn)還特意用咳嗽掩蓋。平穩(wěn)下情緒后，用力眨了眨眼作出努力想清醒的樣子：“那你打算說什么？”
“咱們剛才不是在說云巖叛變的問題么，這個話題還沒聊完呢�！�
“怎么沒聊完？我不是說楊戩比你還卑鄙么。再說你那天看樣子也沒打算懲罰云巖，現(xiàn)在怎么又想起來提這件事？”
見寸心明明疲憊到不行，還依然努力瞪大眼回答他的問題。颯翼滿心愛憐的將她額頭上的青絲捋到耳后，聲音不自覺的放輕：“他以后就跟著楊戩，與我翼族無干了。畢竟跟了我這么些年，談起懲罰就不必了。不過……”
颯翼猶豫一下，后又堅定的說：“本來和楊戩結(jié)盟是為了在天庭行走時添些助力，而且之前他也說需要我們的勢力幫助他推舉伯邑考上位。我自然希望伯邑考上位后，能記著我的恩情，給予翼族更大的權(quán)利�！笔掷餃厝岬拿缧牡哪橆a，他好像根本不需要回應(yīng)，依舊自顧自的說著：“現(xiàn)在楊戩不僅把我的人拉攏到他那邊去了，還在背后不斷的搞這些小動作，真當(dāng)我是軟柿子呢？”
“那你是硬柿子嘍�！�
被寸心這么一調(diào)侃，颯翼緩和了下心情，繼續(xù)捏著她的臉說道：“對，我是硬柿子。既然他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這分結(jié)盟，就全當(dāng)不存在好了。”
說完話久久沒聽到寸心回應(yīng)，颯翼當(dāng)她不高興自己毀約：“寸寶貝可別覺得我言而無信，是那楊戩逼我這樣做的�！�
“你說什么呢？我根本沒往那方面想�！贝缧耐崎_他的手，嬌嗔道：“我是在想下一步咱們該怎么做才能徹底鞏固勢力�！�
颯翼知道剛剛是他小人之心了，連忙討好的給寸心捏捏肩：“那寸寶貝覺得怎么辦為好呢？”
“嗯……我先說我的看法，要是有說的不當(dāng)之處，就請你指正一下了�！�
見颯翼點頭認可，寸心又想了想，便認真的分析起來：“楊戩居然背后策反我們的人，自然是排除考慮范圍。酆都大帝那老家伙性格上和你倒是相投，而且實力上也不錯，近年來不像以往那般散漫。就是有一點問題，他如今將地府重新握于掌中，實力上已經(jīng)和天庭分庭抗禮。既然自己就能自成一派，結(jié)盟只對咱們一方有實際好處。換作是我，我是不干的�！�
“說下去�！�
“三清那群老家伙和咱們是不熟的，而且他們的弟子多在天庭，肯定不會棄天庭而轉(zhuǎn)投我們門下。至于鎮(zhèn)元子，他手下的都是散仙，范圍倒是很廣，可惜不成體系。”朝著颯翼無辜的眨眨眼，寸心嘟嘴感慨道：“看來我們就剩一個選擇了�！�
颯翼順著她的話茬接道：“那就是我的便宜外甥，勢力上不差，體系也足夠完善。之前被艷艷狠狠的整治了那么一通，整個靈山上下都服服帖帖的。位置上能彼此照應(yīng)，實力上互通有無。簡直就是最佳選擇。”
說完這番話，颯翼頗為激動的捧起寸心的臉，對著她嬌艷的嘴唇親了一口。這一下不帶絲毫欲丨念，有的只是喜悅和滿足�！按鐚氊悾阏姘��！�
寸心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愣愣的看著颯翼從床上跳起，飛快的起身穿衣。在颯翼將要出門的前一刻，她才回神叫住他：“颯翼，你去哪？”
颯翼則頭也不回的說：“去找我的好外甥啊，你可以再睡一會兒，然后便起床考校絕兒功法吧。我可能在那邊停留幾天。”
……
寸心聽颯翼說是找外甥去了，還以為他是上靈山見如來。其實颯翼出門后直奔靈山腳下的獅駝國，他確實是去找外甥了，只不過是去找他親外甥。
孔熾不喜張揚，挑選的洞府門小腔大�；疑氖诒淮蚶淼靡粔m不染，左側(cè)甚至還在山體上開鑿了書架。洞內(nèi)最深處修有一尺高的石頭地臺，上面放著張?zhí)茨緱l案。條案上燃燒的青香讓洞府內(nèi)顯得格外清幽。
“舅舅，你怎么有空來？”
颯翼正頗為嫌棄的打量孔熾的洞府，冷不丁就聽到這么一句，本來不悅的表情更加陰沉：“這才幾日不見，就變得這般無禮。既然你是假借我的身份，難道我不該過來監(jiān)督？”
孔熾恭敬的走到颯翼面前行禮，然后才回道：“自然應(yīng)該，是熾兒失禮了。”
真是個無趣的小孩，颯翼腹誹。跟他爹一個德行，也不知颯絕和颯艷看上他們什么了。忽然眼神一黯，想起當(dāng)初他問過颯艷為何會喜歡上孔宣而非鎮(zhèn)元子。當(dāng)時她是怎么回答來著？對了，她說就喜歡孔宣辦事沉穩(wěn)，不言不語，默默對她好的樣子�？粗慌蚤L身玉立的少年，颯翼不禁想到，莫非颯絕也是喜歡這個調(diào)調(diào)？
不過此行目的并不在此，颯翼也就未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邁步朝一旁的地臺走去，像個主人一樣端坐到幾案后，便大聲問道：“青獅和白象呢？不是叫他們陪你一同下界嗎？”
“我們是一起下界的，不過不住在一個洞府�！�
聽到解釋，颯翼臉色稍緩，隨后又抬手將長案上的香爐推到一邊：“你就是這么當(dāng)妖精的？這洞府布置的是什么玩意兒。”
其實孔熾最初看到颯翼時，就知道他正嫌棄自己洞內(nèi)的擺設(shè)了，沒想到他還真從這方面來挑刺。盡管想無奈的嘆口氣，他還是一臉恭順的虛心求教：“總不好像做神仙時那樣享受，熾兒覺得這洞府已經(jīng)夠樸素了�！�
“要樸素有何用？”颯翼一臉沉痛，好像是怒其不爭：“你這真是歷練不夠，哪家妖精會過你這樣的生活？”
“父親未成仙時的洞府便同這里類似�！�
見他還敢立即還嘴，颯翼很生氣，眼睛瞪了下陰陽怪氣的說：“你少狡辯，呢爹當(dāng)初即使未成仙但也不算是妖精。再說了，你現(xiàn)在頂著我的名號在凡間為妖，你自己說說，要是按我的性格會住你這樣破洞府嗎？”
孔熾不發(fā)一言的伸手指向地臺，一番舉動令颯翼滿頭霧水：“我問你以我的性格會住什么樣的洞府，你手往這邊指什么？”
“我想過舅舅是享樂派的，所以在地臺上鋪了虎皮�！�
颯翼伸手一摸，果然觸手柔軟，皮毛油光水滑。正想夸幾句，忽然又覺得對象不對：“我要是當(dāng)妖精才不會過你這樣的日子。妖精就是要目無禮法，狂妄自大。更別說我的身份本來在三界就是極高，要是當(dāng)了妖精，只能更加無法無天�！�
“依照舅舅的意思，我是不是該招些小妖，以壯聲勢？”
孔熾的態(tài)度倒是頗為謙遜，但看在颯翼眼里就成了畏首畏尾沒有魄力。所以他又不依不饒接著訓(xùn)斥道：“還招些小妖？憑我的身份，只要振臂一揮，多少妖精上趕著來投奔。用的著招小妖？一看你就是沒魄力，要在下界當(dāng)妖精，就得先做幾件大事�！�
颯翼的法力和謀略一直是孔熾所敬佩的，雖然因為他和颯絕的感情一事，近來颯翼對他越來越?jīng)]有好臉色，但孔熾對他的敬仰卻始終如一。上前半步，孔熾對著颯翼行了個大禮，說道：“熾兒歷練不夠，還請舅舅教誨。”
見孔熾的態(tài)度沒得挑，颯翼這才露出進入洞府后的第一個微笑：“看你態(tài)度還算誠懇，舅舅便教你一教�！�
“這獅駝國里面住著的可不是什么普通凡人，他們都是帝釋一族。你應(yīng)該知道帝釋一族從來就是如來的堅定支持者，人人都是如來的信徒。因為他們是世代守護佛家的護法，所居住的獅駝國也是凡間通往靈山的唯一要道。現(xiàn)在三界內(nèi)各股勢力皆蠢蠢欲動，依照我的計劃咱們天宮還是應(yīng)該把利益和靈山牢牢捆在一起。眼下如來被你母親整治過后還有些不服，你要做的就是下界把這塊地方據(jù)為己有。這樣如來沒了護法，只能依靠天宮保護，雙方聯(lián)盟才能更緊密。”
孔熾思索了好一會，才抬頭直視楊戩：“占上這塊地方卻是不難，但舅舅既然要挾制住靈山，這獅駝國的地理位置沒什么要緊，倒是這獅駝國的帝釋一族才是個問題。要想以絕后患，唯有斬草除根了。”
“你這小子原來也挺上道的么，真是舅舅的好外甥�！眲偛胚�對孔熾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颯翼忽然就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不吝贊美的夸獎他。
“舅舅，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挺喜怒無常的�！笨谉虢┲碜樱槐菊�(jīng)的說。
“這樣說我的人可真不少呢，等以后帶你出去逐個認認�！�
……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就到了當(dāng)年金蟬子一行取經(jīng)的最難關(guān)卡了。
用過早飯，一家三口就都放下手里的事，聚在樹下等著云未上門說書。
寸心雖然人沒在天宮，但每日的趣事討論可不能停。好在翼族別的不多，遍布三界的探子可不少。每日里，云未都要在辰時正趕到黃山，向寸心復(fù)述前一日晚間六丁六甲和護法珈藍匯報的五人近況。
這份工作看似簡單，實際上也需要技巧。畢竟寸心的表弟可在那一行人中，若是寸心聽說自己表弟負傷了或是有了什么閃失，那幾日的心情都是不好的。尊后心情一差，尊者自然跟著心情不佳，那么下面當(dāng)差的可就要加倍小心了。
“你這孩子，不好好練功，湊過來聽什么八卦？”往日可沒見颯絕對金蟬子重回西天這般上心，最近日日等著聽消息，還不是看那一行人快到那臭小子的領(lǐng)地了。颯翼越想越生氣，嘴里責(zé)怪著颯絕，隨后還在寸心看不見的角度悄悄瞪她。
“娘，爹瞪我�！�
寸心聽了這話立即回頭，剛巧看到颯翼還沒收回去的眼神。護孩子的本能隨即被激發(fā)：“颯翼你背著我干什么呢？”
沒想到颯絕會告狀，颯翼被寸心突如其來的責(zé)問搞得有些尷尬，只能裝作無辜的張大眼睛：“我只是眼睛不舒服，什么也沒做�！�
“最好是這樣�！�
感覺自己在寸心面前失寵了，颯翼很是不忿，低頭思索片刻就計上心來。這時遠遠的見一只金雕飛過來，颯翼更加得意，笑意滿滿的等著實施他的計劃……
“……少主根本沒打算吃那唐僧，不過是做做樣子的將唐僧洗刷干凈，底下的小妖都非常興奮，這下尊者的名聲可更差了�！�
颯翼悠閑的把玩著墨吟，明顯心不在焉：“我的名聲本來就不怎么好，差一點也無妨。不要老是講孔熾的事，那青獅和白象表現(xiàn)如何？”
云未先拱了拱手，然后才繼續(xù)匯報：“如果說之前只能有八成把握，那么現(xiàn)在就是十成了。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觀察，青獅確實甚是聰敏，又很識時務(wù)。白象雖然也談得上有勇有謀，但腦筋太死了些。他明顯是只聽普賢一個人的話，這次在下界刁難金蟬子一行人時，表現(xiàn)得只能說中規(guī)中矩。平常也不怎么往少主身邊湊，好像很怕少主會賞識他一樣……”
“普賢那個墻頭草能教出這樣忠心的屬下，還真是難得呀�！憋S翼玩味的笑了。
寸心兩母女的關(guān)注點則不在這上面，二人對視一眼，隨后颯絕便在寸心鼓勵的眼神下問出口：“云統(tǒng)領(lǐng)，我聽說那孫悟空法力高強，就不知道他和熾哥哥交過手沒有？”
云未搖搖頭：“目前還沒交手。獅駝城分三段，少主住在最內(nèi)城的皇宮里。名義上少主認青獅白象為兄，實際上是為了更妥善的受到保護。目前孫悟空只是破壞了青獅和白象的幾個法寶，還沒同二人交手，更別說少主了�！�
颯翼覺得那句“熾哥哥”特別刺耳，但云未在此總不好當(dāng)著他的面教育孩子，只好隱忍不發(fā)。等這母女倆將各種細節(jié)追問個遍，看起來十分心滿意足后，颯翼才溫柔的向寸心提議：“寸寶貝，不如你我今天到獅駝城親自看看事情的進展。也好以后指點熾兒的對敵經(jīng)驗。”
颯絕聽到這話，連忙搶在云未之前開口：“娘，我想跟你一塊兒去。”
“不行�！憋S翼斬釘截鐵的拒絕，本來這個提議就是針對颯絕的，帶上她怎么行？這幾天颯絕三句話不離孔熾的近況，颯翼聽得是又氣又煩。所以剛剛才想出這么個辦法，可不能讓她破壞。
雖然颯翼拒絕了，但颯絕根本就當(dāng)沒聽到，依舊搖著寸心的袖子撒嬌。
寸心朝左看看女兒，又朝右看了看正板著臉的颯翼。嘆了口氣，下了結(jié)論：“絕兒你就留在此地吧，我和你爹也是想看看熾兒真正臨敵時狀態(tài)如何。如果還不錯，以后爹娘就不反對你們了。”
雖然不能親自去獅駝城讓颯絕感到十分遺憾，但聽說之后就不再反對他們，她還是很開心的。于是便愉快的同意自己留在黃山。
……
與此同時，幾乎是颯翼和寸心一出發(fā)，靈山的早課就恰好結(jié)束了。
“師弟，你這是要回南海嗎？”早課結(jié)束后，觀音便被普賢叫住了。
想不出他為什么會叫住自己，觀音還是微笑著回答：“是呀，師兄有什么事情嗎？”
普賢可沒打算跟她客套：“前一陣我去過南海，還見到你的道場了。你那頭黑熊不錯，送給我怎么樣？”
“師兄你是在開玩笑嗎？那黑熊精是我費了不少力才收服的，怎么可能隨意送人？”畢竟還不想撕破臉，觀音調(diào)侃著便回絕了。
普賢臉色寫滿諷刺，說話時還特意拔高了聲調(diào)：“師父給你三個箍，你倒自己收了兩個。便是分我一個又如何？”
觀音還是一味拒絕，這下可惹怒了普賢：“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弟。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都告訴師父？”
觀音撇著嘴臉色不好，但還是不想妥協(xié)：“師兄，若是想告盡可以去告，我才不怕�！�
普賢根本沒想到他會拒絕，口氣更沖了：“好啊，咱們就到師父面前說說你私吞金箍、禁錮，在下界胡亂承諾凡人的事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西游里大鵬應(yīng)該占了獅駝國五百年，我把這個時間縮短了
第144章
暗中觀察（shukeba.）
獅駝城，
靈山的門戶所在。曾經(jīng)也是幅員遼闊、百姓眾多，但是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成了妖怪聚居之所。妖魔鬼怪日夜狂歡，但見妖精的瘋狂狀態(tài)，
到真不失西天極樂這一稱號。
原本縱橫平直的街道，
現(xiàn)今破敗不堪，殘垣斷壁隨處可見。一處已經(jīng)崩塌的城墻處，
竟有數(shù)條一丈多粗細，長約二十丈的巨蛇盤亙期間。由宮城直達城門的主干道上，熙熙攘攘，路邊設(shè)有沿街攤位。攤位后叫賣的也不是什么平民百姓，
而是各類嘴臉的長毛妖怪。所售之物更是令人嘖嘖稱奇，
從百年虎精的內(nèi)丹到傳聞自太上老君那里盜出的仙丹，
只有人想不到，
沒有這獅駝國小販不敢賣的。
盡管城內(nèi)街道凌亂，極目遠眺，宮城依舊熠熠生輝。此時正值午時正，高聳的宮門緩緩打開，
兩隊紅衣小妖踏著整齊的步伐邁過御水河，隊列末尾處的四個小妖還抬著一口一丈多高的黑漆大箱。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間鴉雀無聲，
一個個屏息側(cè)立，直等那兩隊小妖走到面前，方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從各自攤位中挑出最好的寶貝，雙手捧給紅衣小妖。那末尾的四個小妖便打開箱子，將攤販呈上來的寶貝裝了進去。剛打主街處走了一半，
箱底便鋪滿了寶貝。普通點的妖精獻上了寶石、金銀，年歲長些的妖精獻上的盡是些仙丹靈藥。約過了一個時辰，兩隊小妖方將城內(nèi)大小街市轉(zhuǎn)完，便往宮城折返了。本來四妖輕松抬著的黑漆大箱，此時也變?yōu)榘搜龘Q抬。
盡管平日里就聽人詳細匯報，但言語間的描述遠不及親自看上一眼的震撼。只是稍稍降下云頭，寸心便驚得說不出話了。拉著颯翼左飄飄右飄飄，隨著抬箱小妖的隊伍，繞著這獅駝國整整轉(zhuǎn)了一整圈，才平靜下心情。
“當(dāng)初靈山和天庭談判后和解，一同部署起金蟬子回靈山的九九八十一難。天庭神仙各個爭相請纓，我道是為何？原來這就是當(dāng)妖精的感覺。既不必考慮天條立法，也不在乎清規(guī)戒律。自己怎么自由怎么來，下面還有小妖總是一味奉承。只需振臂一揮，便有了數(shù)萬妖精，給他沖鋒陷陣。若是過慣了這種自由的日子，誰還愿意回天庭去過恪守天規(guī)的日子？”
“那是自然�！憋S翼不置可否的笑了，右手朝下方輕點，轉(zhuǎn)而評價起孔熾來：“以前我總覺得熾兒有些溫吞，不過看到這城內(nèi)規(guī)模，我倒頗為欣慰，想來也不是全無雷霆手段的。城內(nèi)雖亂，總歸還是亂中有序，憑這等管理才華也算配得上我女兒了�！�
寸心白了他一眼，又撇了撇嘴：“你這人。”
“我怎么了？這也是為了絕兒考慮，當(dāng)人家爹爹的可不能將女兒交給隨隨便便的人�！�
“你渾身都是理，我可說不過你。”
見寸心服軟，颯翼得意的瞇起眼睛，伸手向下一指：“你我隱去行蹤，去那宮城探一探可好？”
“來都來了，何必再故弄玄虛？”寸心甚是不解。
颯翼諄諄教誨道：“這你就糊涂了吧？你老是覺得孔熾是我們外甥，從小看著他長大，行事必不會有偏差�？扇硕紩�，誰能保證他在下界過慣了擁有至高權(quán)利、享樂無限的生活后，對待自己少不更事時的感情，還能始終如一？”隨后攬著寸心，又接著感慨起來：“雖然云未報道的足夠詳細，但畢竟耳聽為虛。萬一這小子在云未面前演戲……”
聽他話里還有未盡之語，寸心也終于被其點醒：“你說得有理，為人父母的確實得為孩子把關(guān)�！�
夫妻二人在半空仔細研究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從宮城西門進入。這趟行程很是順利，西門正是宮城的菜肉運輸口，颯翼和寸心變作瓜果進宮。待被運入后廚之后，便在角落里打昏兩個監(jiān)工的妖精。轉(zhuǎn)身化作他們的樣子，寸心變作一蛇精，颯翼則為一鷹怪。
“都快著點，要到午飯時間了，別耽誤了大王吃飯�！眲傄徽径�，颯翼便瞬間進入角色。直把一旁正忙著整理衣服的寸心看傻了眼，待反應(yīng)過來后便開始捂嘴偷笑。
颯翼白了她一眼，沒再理她：“耳朵聾了是怎么著？趕緊干活�！�
見他氣勢十足，旁邊的小妖不敢造次，趕忙上前諂媚道：“是小的們辦事不利，二總管消消氣，您和大總管先喝點水。這邊還差兩個冷盤，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萬萬沒想到，颯翼耍了半天威風(fēng)，結(jié)果扮的居然是個二總管。寸心樂不可支，卻唯恐被人看出端倪而一直憋著不敢笑，以至于表情有些扭曲。
小妖會錯了意，湊到寸心身邊死命的擠出一絲笑容，聲音略顯顫抖：“大總管您消消氣，小的絕不是要怠慢工作，實在是今天送菜的來得太慢。況且那東土大唐的和尚明天就會被送進宮來，昨個兒小的們連夜收拾了件干凈的灶房出來，就等著唐僧一來，便能上鍋蒸了。”
寸心還在忍笑，揮手示意小妖退下，轉(zhuǎn)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