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愿你心愿達(d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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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卷二(shuk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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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五章——花踏雪
師清漪閉目躺在床上,唇色蒼白,沒有半點反應(yīng)。
放好紅包,怕打擾到師清漪休息,洛神也不再說話了。
而她這一不說話,就是十分長久的沉默,一動不動地枯坐在師清漪床邊上,仿佛坐成了一尊玉像。
直到雨霖婞過來敲門叫她:“她表姐,菜差不多上全了,該吃飯了�!�
洛神淡道:“好。你進(jìn)來罷�!�
雨霖婞今天一天就沒進(jìn)來過,這次也只是敲門,沒敢直接推開�,F(xiàn)在聽洛神這么說了,趕快推了門,緊走幾步走到師清漪身邊。
等看到靜然沉睡的師清漪,雨霖婞因為緊張而捏握的手才終于放松了,她低聲說:“師師她什么時候才能醒?養(yǎng)蛇的有準(zhǔn)信嗎?”
“有早有晚�!�
雨霖婞皺眉:“她這說了等于沒說�!�
洛神站起身來:“這般調(diào)養(yǎng)下去,總會醒的,千小姐的醫(yī)蠱術(shù)不同一般醫(yī)術(shù),見效快上許多。你現(xiàn)下也看過了她,可以放心了�!�
“嗯……放心了�!庇炅貖鼌葏鹊卣f完,臉色頓時又一變:“呸,什么放心?這不還沒醒嗎?還有那什么蠱,那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洛神不語。
雨霖婞看著她的臉,冰冷木然下是掩飾不了的疲憊,聲音只好盡量放輕:“那究竟是什么,對你身體有什么副作用?才過了一天一夜,你看看你都被折騰成什么樣子了。早上我看你夾面條,好幾次都沒有夾起……”
洛神抬起眸,冰冰冷冷地看她一眼:“當(dāng)時我一夜未睡,早晨難免會倦怠些�!�
頓了頓,又道:“后來歇息了幾個時辰,不是好多了么?”
“你……”雨霖婞簡直氣死了。
洛神翻開掌心,給雨霖婞看她昨晚上割開的傷痕,那里早已經(jīng)愈合:“我昨夜已同你言明,我體質(zhì)特殊,傷病蠱蟲,皆可應(yīng)對。你無須替我操心。”
說到這里,語調(diào)還是木然的,聲音卻有了明顯回暖。
“好吧,好吧�!庇炅貖缓猛讌f(xié),攥著洛神的胳膊往外走:“咱們?nèi)コ阅暌癸�,今天晚上過年呢�!�
洛神腳步陡然一滯。
雨霖婞偷偷看了后面躺著的師清漪一眼,趕緊強笑著說:“這是今年第一個年。等師師醒了,我們再過第二個年,到時候熱熱鬧鬧的�!�
“年還能有兩個的�!甭迳癯白�。
“當(dāng)然了,本小姐要幾個年,那就有幾個,三百六十五天全過了都行,別人管得著嗎?”
“你莫要告訴她。”
“��?”雨霖婞關(guān)好門,回頭說。
“待清漪醒了,你莫要告知她我用蠱一事。”洛神說話的時候還是一臉木然。
雨霖婞之前說話噼里啪啦的,這下突然沒吱聲了。
“你若告知了,我便同你絕交。”
雨霖婞:“……”
“真跟我絕交?”雨霖婞悻悻的。
“真跟你絕交�!甭迳衩鏌o表情地踩在雪地里,木木的。
雨霖婞在雪地里略微踮了下腳,一巴掌輕輕拍在洛神后腦勺上:“她表姐,你可能是發(fā)燒了,這都燒呆了。”
洛神并不理會她,輕飄飄走在白雪上,身后腳印非常淺。
雨霖婞陷在深深的積雪里,根本跟不上她,一腳深一腳淺地在后面大叫:“你這個冰疙瘩!木頭!大過年的你倒是等等我��!”
洛神腳步略緩。
雨霖婞還在那扯著嗓喊:“從昨晚上開始你整個人都不正常,必須得找養(yǎng)蛇的看看你知道嗎!這樣下去不行的,你得吃藥!師師醒了我可怎么向她交待�。∧氵@個木頭!重度面癱!”
洛神腳步立刻加快了。
年夜飯就六個人吃,長生和千芊一起包了餃子,熱氣騰騰的餃子擺上桌,總共也沒吃幾個。
說是年夜飯,實際上氣氛實在凝滯,大多時候都是在強顏歡笑,洛神更是冰著一張臉。
吃完飯,收拾完也沒其它活動,照雨霖婞的話說就是“這里與世隔絕到連想屈尊紆貴看場無聊春晚結(jié)果都沒電視”,于是洗漱過后各自回房。
洛神以手為枕,趴在師清漪床沿睡了一夜。
之后的幾天夜里,她也都是這么睡著,寸步也不敢離。
大概是太過疲憊了,到了后半夜洛神便睡得非常沉,這對她而言是比較罕見的。所以有一天晚上,她所枕位置旁邊拱起的被子突然動了一下,她并沒有發(fā)覺。
房間里非常安靜,只有桌上一盞燈靜靜點著,炭火都熄了。
過了許久,一只手從被子底下慢慢地挪了出來。十分艱難似的,那纖長五指蒼白極了,顫抖著像是即便擱在這樣柔軟的床上都會給跌碎了。
摸索半晌,手指觸到洛神散開的長發(fā)上。
師清漪遮掩的長睫毛顫了幾顫,眼皮也輕輕顫抖,仿佛有千鈞重。
她的手緩緩?fù)沁吤�,一路終于摸到了洛神光潔如玉的臉上。
指尖抖得更厲害了,似是在半空中控制了許久,這才緩緩落下,貼在那羊脂般柔滑的雪肌上。
像風(fēng)一樣柔,蝴蝶一樣輕。
喉嚨里發(fā)出一個微不可覺的類似嘆息的聲音,師清漪眼睛沒有睜開,長睫卻濕潤了。
明明那么眷戀,明明那么不甘愿,她卻又將手慢慢縮了回去。
就像是在躲避什么。
洛神起來的時候,師清漪還在睡。
洛神臉上并沒有什么波瀾,看了師清漪好一會,然后像前幾天一樣出門洗漱,用早飯,之后再是找千芊過來把脈看診。
“比之前好多了。”看過了師清漪的情況,千芊微笑:“很快就會醒的�!�
洛神點頭:“這些天勞煩你�!�
千芊看著洛神的眼睛:“是你……辛苦了才是�!�
洛神沒再說什么。
千芊猶豫了一會,說:“昨天看你將把三本書和那個卷軸收起來了。是已經(jīng)看出什么了,還是——”
從師家地下那個老太太書房里帶出的那三本書和一個卷軸,洛神裝在背包里,之前旅途中有段時間得空就會翻看的。
“不看了,自然收起來�!甭迳竦�。
她已經(jīng)將那些東西盡數(shù)封存。搬回來的那些刻字石板也妥善保存,上面的字甚至被她一張不落地拓印下來,合成一冊,放入書架深處。
“當(dāng)初在那個地下書房里�!鼻к氛f:“我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的。”
洛神端坐不動。
“你其實發(fā)現(xiàn)我拿走了一個東西,但是你一直都沒找我。那些天我很緊張,害怕你跟我說什么,又擔(dān)心你什么也不說�!�
“你若不愿說,我尋你也是無用。”
千芊低頭一笑,抬手撩了下發(fā)絲,然后伸進(jìn)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個精致的小匣子。
打開之后,里面放著一塊白玉石,外形和普通的鵝卵石差不多,是沒有經(jīng)過任何加工的原玉�?上У氖沁吔侨笔Я艘恍K,像是被鑿掉的。
洛神眼神疏離地盯著這塊雪白的原玉。
不知道是哪種材質(zhì)的原玉,渾身散出一種柔和通透的微光,高貴如同天上的神祇,中央沁著一團(tuán)紅影,像是含了一抹輪廓無規(guī)則的血跡。
正是有了這團(tuán)紅影,又讓這小塊圣潔的原玉平添了幾分妖異。
“這就是我當(dāng)初從書房拿走的東西�!鼻к氛f。
洛神依舊盯著這塊原玉看。
“這是……阿阮的�!鼻к仿曇衾镉辛嗣黠@的一絲起伏。
洛神這才抬了眸,目光寡淡,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
“我暫時還不清楚它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老太太的書房,會出現(xiàn)在師家。一切的一切,都還在調(diào)查中�!鼻к返吐暤溃骸爸皇顷P(guān)于這件事,你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也不想再隱瞞你�!�
“嗯�!甭迳袼坪踅z毫也不以為意,道:“我曉得了。收起來罷�!�
“你沒什么想說的?”千芊對洛神的這種反應(yīng)有點不適應(yīng):“你和師師不是一直都很好奇阿阮的么?有些事我沒說,你們也很尊重我的隱私,沒有過問,我心里很感激,現(xiàn)在我將這件事說出來,為什么你反而……”
“千芊�!甭迳癖〈紧鈩印�
這是洛神第一次叫千芊名字,以前都是稱呼客氣地千小姐。
千芊一怔。
“多謝你此番坦誠�!甭迳竦�。
靜了許久,千芊表情復(fù)雜,最后就只是站在洛神面前,勾著唇笑了笑。
洛神又緩緩開口:“可是我已然將巨闕葬了。”
千芊幽藍(lán)的眸睜大。
“劍已葬。許多事也就罷了�!甭迳竦哪抗馄车酱采铣了膸熐邃羯砩希骸艾F(xiàn)下,我只希望她能醒過來。”
千芊何等玲瓏心思,點點頭,也就沒再說什么。
千芊在房間里待到差不多九點才離開,洛神繼續(xù)守著,因為師清漪總是會出汗,需要時常替她擦拭身體,并且更換衣物。后面洛神因為有事出去了一趟,等到將近中午的時候才返回房間。
推門一看,洛神原本沉斂的眸子里陡然晃起波瀾。
床上空空如也。
師清漪沒在那。
洛神眼尖,快步走向桌子,拿起了桌上那張紙。
紙上是師清漪的字跡:“洛神,我醒了,去冰湖那邊走走。別擔(dān)心,中午之前就會回來�!�
洛神指尖發(fā)顫,猛地將那張紙攢成團(tuán),推門而去。
外面大雪紛飛,連著好幾天的大雪,氣溫越來越低,來的時候冰湖還只結(jié)了一層薄冰,現(xiàn)在冰層變得非常厚,甚至冰面上還覆了一層積雪,完全可以自由在上面行走。
洛神穿著淺色的風(fēng)衣,身影幾乎與那天地一線的雪白融在一起,朦朦朧朧,也就那長長烏發(fā)能辨出她的位置。出門太急,連圍巾也沒戴,跑動時唇邊白氣縈繞。
她身后留下一排腳印,很快又被大雪蓋住了。
四周都是白雪皚皚的山,腳下也是白雪覆蓋的冰面,到處都是白茫茫的,望不到盡頭的純白。
一直到那漫天遍野的純白中顯出一個模糊的點。
漸漸的,那點越來越近了,像是被什么東西托著,浮在空中。直到后面越來越明顯了,才依稀顯出人的輪廓,身下是一只通體銀白的巨狼,四周也是雪白,那銀狼自然不好分辨,這才讓身上那人看起來像是漂浮著一樣。
銀色巨狼雙眸血紅,往這邊慢慢踱步過來,旁邊還跟著另一只體型偏小的獸,身后九條尾巴五顏六色的,像開了一簇彩色的花。
洛神站定不動,定定地看著銀狼身上坐著的師清漪。
師清漪外面隨意裹著古代的銀色狐裘,一張臉掩在兜帽里,露出部分烏黑的發(fā),兩邊細(xì)長柔軟的銀色狐毛將她蒼白的臉襯得更加剔透了。
那狐裘上綴著瑯琊玉佩水流蘇,她這么神色慵懶半瞇著眼地坐在銀狼背上,玉佩流速隨著她這半倚半坐的姿態(tài)往下垂,在風(fēng)雪中一晃一晃的。
銀狼在師清漪身下聽話極了。
她手里捏著幾支不知從哪里采來的白梅和紅梅,花襯人,人襯花,溫柔高貴,就連這四周的風(fēng)雪,腳下無垠的冰面,似乎都已自愿對她俯首稱臣。
“……清漪�!甭迳窨粗y狼身上那女人,薄唇翕動。
天地雪白,無垠無際。
左手執(zhí)雙梅輕輕打著節(jié)拍的師清漪抬頭望去,眸光陡然定住,兜帽被取了下來,露出她挽起的長發(fā)。
長發(fā)若水,挽的是最簡單的樣式,上面斜斜插了一支碧色發(fā)簪,簪頭是一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花心中央一點殷紅。
古韻斐然,玲瓏婉轉(zhuǎn),獨屬于她的氣質(zhì)自然而然地流瀉出來。
看見師清漪別上的那只簪,洛神眸中晃蕩的光波更是盈盈的了。
師清漪居高臨下,將洛神覷著。
銀狼前腿彎曲,向著洛神的方向半跪下去,之后緩緩趴下,洛神快步走過去,伸手道:“來�!�
師清漪僵在銀狼背上,猶豫了下,洛神一直定定看著她,她這才摟著洛神的脖子,洛神兜住她,輕輕將她抱了下來。
“醒了為何不聽話,要一人跑出來�!甭迳竦�。
師清漪睫毛垂下,一直在閃躲著。
“為何不來見我?”
“那邊開了很多梅花,我就采了點回來,回去可以插在瓶里�!睅熐邃裘嫒萑崦乐袔Я诵┰S病弱,輕輕一笑,有些顧左右而言其它:“好不好看?”
“好看�!甭迳裾f。
“紅的,白的,哪個好看?”師清漪將她手里的紅白梅花遞過去。
“你好看。”
師清漪握梅花的手僵在半空。
洛神唇角勾著,輕輕笑起來,睫毛上的水珠很快被風(fēng)雪凝固。
然后她一把抱住了師清漪,頭埋在師清漪肩上,低聲重復(fù):“……你最好看�!�
師清漪雙手抬起,攀上她的背,極度地想要抱她,卻又顧忌著什么而不敢,咬著唇,手指松開,就只能這么若即若離地隔空了。
“抱我�!甭迳襦�。
師清漪噙著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一下就落了下來,手指緊扣,緊緊回抱住了她。
天地一片白。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1:關(guān)于千芊拿出的這個東西,可回顧第三卷,老太太書房那個部分
注釋2:師師有兩支簪子,第一支是狴犴玉簪,第二支就是實體完結(jié)番外里洛神送她的碧玉簪,作為生日禮物,古代篇結(jié)束之后,她就一直戴著碧玉簪。
第263章
卷二(shuk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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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六章——新年
松開懷抱以后,師清漪頭略微低著,只是看著腳下的冰面。思路客.
剛才那個擁抱,對她而言已經(jīng)是一種豁出去的極致奢侈。就在洛神埋在她肩頭喃喃說出那兩個字的剎那,她感覺她那混亂到搖搖欲墜的內(nèi)心世界頃刻崩塌了。
這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至寶,去擁抱她吧,也許這真的是最后一次。
本就如履薄冰,如今冰就要裂了,那就讓自己在這最后碎冰的一刻來一次恣意吧。
而等到恣意淡去,一切平緩下來,某種恐懼又如影隨形,揮之不去了。
“抬頭�!甭迳褫p輕說。
師清漪睫毛顫了下,抬起頭來,目光有些散。
洛神抬起手摸向她的長發(fā),師清漪下意識將腦袋往另外一個方向偏了偏。
她連看都不敢看洛神,更何談去觸碰。
即使如此渴望。
洛神對師清漪這個偏頭的小動作視若無睹,抬手摸到她挑碧玉簪的發(fā)際,將那簪子用手指扶了扶。
碧簪紅蕊,襯著洛神手背雪白的肌膚。
“這簪子很配你�?蛇喜歡?”洛神目光瞬也不瞬地道。
“嗯�!睅熐邃暨B忙點點頭:“起來的時候在枕頭下那個紅包里看見的,我想是你給我的,就戴上了。里面還有這塊桃木片,我也一起帶在身上了。”
說著,她像個孩子一樣低頭往自己兜里掏了掏,最后摸出那塊打磨光滑的桃木片,擱在手心說:“……我都很喜歡�!�
桃木能驅(qū)魔辟邪,從古至今一直被當(dāng)做平安木,可保平安的。
“喜歡就好。”洛神一直看著師清漪。
師清漪被她這灼灼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陣刺痛,很想迎上去與她對視,最后眼神只能四處亂飄:“你給了我紅包,我都還沒給你的。”
“以后有的是時間給�!�
師清漪一聽,又沉默了。
“外頭冷,回罷�!甭迳裉鎺熐邃艟o好銀色狐裘,戴好毛絨絨的兜帽。
“……我躺在床上躺了好久,有點悶,特地想出來轉(zhuǎn)轉(zhuǎn)的。這里空氣很新鮮,可不可以在這里再待一會兒?”
洛神挽唇一笑:“確是好久了。”
師清漪神色恍惚。
洛神聲音溫柔:“自是可以。我陪你走走�!�
雪花飄到洛神的長發(fā)和肩上,師清漪感覺她在風(fēng)雪中的面容清麗無匹,卻又似乎在雪花遮掩下變得有些模糊了,忙回過神說:“你看你都沒帶傘的,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不用傘�!甭迳竦�。
師清漪立刻把她裹著的狐裘脫了下來。
洛神看見她這個動作,臉色就有了點變化,伸手過去輕輕抓著師清漪的手腕子。師清漪低頭不看她,腕子上回過去的力道卻顯示了隱隱的執(zhí)拗與倔強。
洛神感覺到了,松開了手,默默接過狐裘,披在了身上。
師清漪沒說話,唇角卻終于顯出一抹明媚的笑意來,雙眸亮晶晶的,與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形成強烈對比。
“過來�!甭迳駹恐鴰熐邃糇呦蜚y色巨狼。
師清漪心里一抖,對洛神這種身體上的親密接觸感到很恐慌,手指顫了顫想要脫開,洛神卻抓她抓得非常巧妙,并不會讓師清漪覺得痛。
加上師清漪心里一直有著某種憂慮,也不敢貿(mào)然對洛神用什么力,于是后面根本就掙不開了。
銀色巨狼趴在冰面上,洛神帶師清漪攀上了銀狼寬厚柔軟的背,師清漪在前面,洛神趁勢一把從后面抱住了她。
狐裘毛袍寬大如同羽翼,洛神同時將自己身上的狐裘往前包,一下子將前面的師清漪也包了個嚴(yán)實。
師清漪渾身一個哆嗦,身體僵著。
腦海里她在竹林里舉起巨闕刺向洛神的那幕轉(zhuǎn)瞬劃了過去。
鮮血四濺。
連那時濃烈的血腥氣現(xiàn)在似乎都還是清晰可聞,深深刻進(jìn)了骨血里,變成夢魘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曾造過的罪孽。
罪無可恕。
如果當(dāng)時那一劍不是被自己控制住刺回來,而是真的刺進(jìn)了洛神的身體,應(yīng)該怎么辦。
我是個瘋子,是個怪物。
洛神靠近我,會死的。
這次躲過了。
下次呢?
以后應(yīng)該怎么辦。
……怎么辦?
洛神感覺到師清漪潛意識里的反抗,卻還是無聲地抱住她——擁抱的力度并不大,而且避開了師清漪的傷口位置。
然后將狐裘上的銀色兜帽往前拉。
師清漪的身體后傾,洛神則略微探身往前,脖頸貼著師清漪的頸側(cè),臉貼著臉,那兜帽又大,自然也將兩人一起遮擋了。
狐裘包裹時帶來了暖意,更重要的還是身后女人貼近時的體溫,還有那散在風(fēng)中的淡淡冷香,就像是唯一遮風(fēng)避雪的港灣。
那種無比包容的溫柔與安定讓師清漪渾身發(fā)軟,漸漸妥協(xié)了下來。
“傲月。走。”洛神擁著師清漪,在狼背上淡道。
銀狼起了身,旁邊那九條彩尾的獸也一起起來了。
“這樣便不冷,也不怕沒帶傘了。”洛神貼著師清漪臉頰,輕輕摩挲:“想去哪里?”
師清漪蜷在洛神懷里,有點小鳥依人的味道,又有些若即若離的畏縮,她說:“……那就往回走吧,路上隨便看看就行�!�
洛神驅(qū)使傲月往萱華軒方向走。
兩人兩獸行在白茫茫的一片寂靜里,師清漪低聲問:“它叫傲月,那只呢?”
洛神道:“九尾�!�
九尾一聽,尾巴抖了抖,腦袋朝狼背上的師清漪和洛神轉(zhuǎn)過去。
它看上去既興奮,又很殷切,往那邊快步貼了貼。
“你在何處遇上它們的?”洛神語氣淡而輕柔,閑聊般開口。
師清漪手里還握著梅花:“就在開梅花的那個地方。當(dāng)時它們兩從后面過來,也沒什么聲音,我差點——”
師清漪突然頓住。
“嗯?”洛神等她下文。
我……差點殺了它們。
師清漪臉色僵硬,回想起當(dāng)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正踮著腳去折枝,醒來之后她的五感比起以前又有了極大的提升,聽到后面似乎是猛獸靠近的響動,還以為是什么豺狼猛虎之類的東西要來偷襲自己。
當(dāng)時的她戾氣盈滿心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手里的梅枝到了她手上完全可以變成比劍還要冷冽的利器,手腕蓄力,差點就將那梅枝反轉(zhuǎn)刺了過去。
只要她刺過去,不管是多么堅硬的野獸頭顱都會被刺穿的。
可等到眼前出現(xiàn)的一大一小兩只獸,她驚訝之下立刻停了手,卸去了那股可怕的力道。
雖然一頭是體型健碩的巨狼,另外一只更是長得奇形怪狀,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物種,但她就是覺出了一種熟悉與親切感,并不忌憚。
“我……我差點就嚇?biāo)懒恕!睅熐邃艋剡^神,訕訕地搪塞說。
“它們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猜到它們是你養(yǎng)的,我一點也不怕,而且看起來又還很乖的樣子。傲月當(dāng)時還趴了下來,我看它意思大概是想背我回去,于是就這么坐上去了�!�
師清漪說到這,抬起食指朝九尾搖了搖。
九尾看見師清漪搖動的手指,忙在跑動中歡欣地跳躍起來。
傲月額頭上點著紅云印記,從鼻腔里噴出一個低悶的聲音,腳步也加快了。
九尾體型比傲月小很多,卻勝在迅捷,一下子就趕上了,后面甚至超過了。
于是傲月更快。
然后九尾還要快,貼師清漪她們也越來越近。
兩只獸你追我趕的,師清漪終于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洛神在這種顛簸中摟她更緊,冰冷的唇貼在她臉頰上,輕輕親了下。
師清漪眉眼彎彎地帶了笑,眼角一點濕潤。
院子里正等著幾個人影。
“回來了,她們回來了!我就說我聽見了吧!”雨霖婞激動地大聲說。
千芊抱著手臂,偏頭笑:“明明是長生小姐聽見的。你不是說外頭就連鳥叫聲也沒有?”
“閉嘴�!庇炅貖欢妒掷锏陌霋毂夼凇�
師清漪在黑竹溝鎮(zhèn)添置用品的時候曾買了些煙花鞭炮,結(jié)果被雨霖婞嘲笑,現(xiàn)在雨霖婞倒是喜滋滋地將師清漪的鞭炮給翻了出來。
長生微笑不做表示,遠(yuǎn)處趴著團(tuán)成團(tuán)的月瞳,正抱著一塊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在那啃——它被雨霖
傲月載著師清漪和洛神緩緩朝院子里走,九尾緊隨其后。
雨霖婞一下子就點著了鞭炮。
紅彤彤的的鞭炮綻出火花,噼里啪啦地在白雪里跳躍起來。
在鞭炮聲中,洛神扶著師清漪下來,替她披好狐裘。
白雪黑發(fā),一雙璧人。
“師師!新年好!”雨霖婞眼圈通紅,看著師清漪大聲道。
“師師,新年好�!鼻к芬瞾砹艘痪渥8�。
長生笑:“阿瑾,新年好�!�
“新年好�!睅熐邃粑⑽⒁恍�。
洛神輕笑不語。
然后只聽一聲咆哮,月瞳拋開嘴里的肉,身形暴漲變作一頭雪獅子般的巨獸,八尾潔白,惡狠狠地瞪著傲月。
傲月雙眸通紅,頓時齜開了牙。
九尾一下就跳到了傲月背上,也變得齜牙咧嘴的。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好,謝謝大家四年以來對探虛陵的支持,真的非常感激
第264章
卷二(shukeba.)
131313轉(zhuǎn)載請注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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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七章——一家人
三只兇獸呲出尖牙亮出爪子,一時劍拔弩張。
在獸的世界里,相互之間對于非我族類的其它物種都有一種排斥的天性。尤其是越強的獸,它那種自尊與自傲感也就越強,自己占有的領(lǐng)地決不允許另外一個強敵突然出現(xiàn)。
同理,在它們所臣服的主人之下,也不愿意再有另外的成員加入。加入得越多,被瓜分的寵愛也就越多。
其實人也是這個樣子的,甚至有時候人還比不過獸。
畢竟獸一旦跟了你,不管它以前如何,以后它永遠(yuǎn)也不會背叛你,算計你。
“月瞳�!睅熐邃糇吡诉^去,制止說:“別鬧�!�
因為身體的原因,她呵斥的聲音很輕,有點病懨懨的味道。月瞳卻立刻聽從了她的話,變得安靜下來,并且回歸了軟團(tuán)子般的白貓形態(tài)。
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見過師清漪了,月瞳明顯對她很依戀,不斷拱著她的靴子。
師清漪蹲下來摸它的腦袋。
那邊傲月看見了這一幕,雙眸更加赤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簡直怒不可遏。
它狂嘯一聲,身上銀發(fā)倒豎,連背上的九尾都被它震得自行跳了下來。
那咆哮震耳欲聾得差點沒把雨霖婞給嚇暈過去。
雨霖婞一邊后退避開月瞳,一邊大叫:“她表姐!這都是你養(yǎng)的,你倒是管管它們��!老天啊,我簡直是在用生命跟你們耍朋友!”
洛神輕撫著傲月銀色的毛發(fā),輕聲低語,傲月這才漸漸有了緩和的趨勢,不過那尖刀長牙還是齜著,發(fā)出含混的威脅聲響。
“它沒事吧?”師清漪走回去,表情有點尷尬。
“沒事。”洛神微笑。
傲月轉(zhuǎn)了下它的大腦袋,直直盯著師清漪。
師清漪試圖去安撫它,指了指月瞳,又指指自己,低聲說:“它是我養(yǎng)的�!�
再度看回傲月,指了指洛神:“你是她養(yǎng)的�!�
跟著牽起了洛神的手,誘哄小孩似地在傲月面前一晃:“我和她的關(guān)系非比……非常好,所以你和九尾跟月瞳的關(guān)系也要好起來。放心,我會讓月瞳乖一點,它一定不會騷擾到你的,也不會搶你的吃食�!�
傲月鼻子里噴出一股白氣,傲然扭頭就走。
師清漪:“……”
她這手還沒放下去呢。
雨霖婞在那笑得直打跌,倒是長生出來圓場:“如此大雪,莫要待在外頭凍著了。阿瑾醒了,今日我們便要好生過一個年�!�
洛神朝師清漪道:“進(jìn)去罷�!�
師清漪看了看傲月離開的方向,輕聲說:“你的……”
洛神諱莫如深:“不必理會。它便是這般性情,你會習(xí)慣的�!�
一行人回宅子里去,月瞳顛著肉墩墩的小白臀緊緊跟在師清漪后面,生怕她不見了似的,九尾也不遠(yuǎn)不近地隨著,眼睛鐵鉤似地瞪著月瞳。
洛神走在人群中,食指不動聲色地朝后一勾,九尾趕忙向她跑了過去。
斂齒收爪,什么脾氣也沒了。
臨近中午,午飯也就吃得比較隨便。
至于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大家都在忙著過年的準(zhǔn)備,打掃的打掃,張貼的張貼,去廚房的去廚房——雖然年夜已經(jīng)過去,不過今晚對他們而言才是真正的團(tuán)圓年夜。
師清漪才剛醒,作為重點保護(hù)對象,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即使她閑不住想插手做一點力所能及的廚事,也被禁止。
于是她只能乖覺地坐在廚房的古董凳子上,就著一盆鮮野豬肉喂月瞳,順便看著洛神和長生在廚房忙活。
有時候忍不住還會溫柔提醒:“現(xiàn)在沒到火候,暫時還不能放這個的。”
洛神就會默默地將她手里已經(jīng)備好的食材放下。
“現(xiàn)在可以下料燉了。”師清漪低頭看表。
洛神就會將桂皮,生姜等料擱進(jìn)灶上燒紅的瓦罐里。
“菜不夠拼桌的話,我背包里還有幾盒牛肉罐頭,到時候可以拿來加工一下的�!睅熐邃粽f。
“好,聽阿瑾的,我去拿。”長生笑瞇瞇的。
長生離開了,廚房又安靜下來,師清漪默默看著洛神在灶邊上忙活的背影。
熱氣騰騰的白霧熏染了洛神的長發(fā),腰身纖細(xì)玲瓏,挽起的袖口下是白皙的一截手臂,完美到無可挑剔。
師清漪看過去的時候她正在低頭切菜,明明是很生活很平常的一個場景,這種快要逸出來的柔和溫暖卻讓師清漪的心再一次揪緊。
想要和她白頭到老,這輩子永遠(yuǎn)在一起。
就像是現(xiàn)在這樣,安靜平和地過著尋常人每天都在過的平凡日子。兩個人一起做飯,用餐,夜里相擁而眠,一起經(jīng)營著兩個人的墨硯齋,工作或者去學(xué)習(xí)深造,總之隨兩人心意快活地做一切想做的事。
……即便萬一不能白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