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牧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讓我覺得非常可疑。
不過他緊接著問起郵件的事,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我一直對此感到羞恥,從沒對身邊的人提過。
但不知道怎么地,被周牧清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不知不覺就說出了口。
無形之中好像卸下了很大的負擔,身心為之一輕。
第二天一早,我斗志滿滿地出了院,集結專家,開始滿世界搜尋變態(tài)的蹤跡。
然而一周過去,一無所獲。
中午,我垮著個臉去醫(yī)院給周牧清送湯。
他人不在,病房茶幾上的小音箱播放著熟悉的鋼琴奏鳴曲。
陽光從窗口照進來,白紗簾呼吸般微微起伏,室內一派安寧。
「怎么不進去?」
我驀地轉頭,看見身后的周牧清。
他頭上繃帶拆了,看面色恢復得不錯,一身黑色的外出服,顯得氣質凌厲。
我皺眉道:「你干嗎去了,怎么不老實待著養(yǎng)傷?」
「有點事�!顾p描淡寫,看了眼我手上的保溫桶,「給我的?」
我撇撇嘴:「不然呢�!�
不知道哪里取悅到了他,周牧清唇角微彎,抬手摸了把我的頭。
然后很自然地從我手里接過保溫桶,朝病房里走去。
我慢半拍反應過來,立馬追上去,一下跳上他的背,抱住他的脖子就要報復回去。
周牧清被我壓得彎腰,堪堪站穩(wěn),毫無還手之力。
我得意非常,湊近了問:「還敢不敢摸我頭了?」
周牧清垂著眼,長睫忽閃,薄薄的嘴唇輕輕吐出一個字:
「痛�!�
我一僵,連忙從他背上下來,捧著他的頭查看后腦的傷處。
「完了完了,傷口不會裂開了吧,你怎么不早說……」
還沒找到出血的地方,我的手被周牧清拉下來,他緩緩站直了,黑眸帶著笑意望著我。
「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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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常笑的人一旦笑起來殺傷力非�?膳隆�
我瞪著周牧清,有點說不出話。
莫名想起對著喜報上的馬賽克照片抽氣的女孩。
她要是看到這一幕估計得抽過去。
我愣神的當兒,周牧清握著我手腕的手放下來,拉著我到沙發(fā)邊坐下。
他粗糙的手掌磨著我手腕內側薄薄的皮膚,我一陣頭皮發(fā)麻。
他打開保溫桶蓋時,我注意到他右手上新鮮的傷口,當即神色一凜:
「你手怎么了?」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沒事。」
我額角跳了跳,真受傷了他倒不在意了。
我老大不耐煩地找來醫(yī)藥箱給他消毒上藥,這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音樂的存在感變強,我隨口問:
「你這么喜歡這首曲子?總見你放�!�
他看了我一眼:「嗯。我以前被彈奏這首曲子的人救過。」
我抬頭看他:「什么意思?」
傷口處理好了,周牧清收回手,盯著上面的白色無菌敷貼,半晌才道:
「我是從福利院被領養(yǎng)的。養(yǎng)母死后,養(yǎng)父迷上了賭博,欠了很多債。我大一的時候,討債的人找到學校來,大鬧了一通,弄傷了幾個同學。警察來之前他們就跑了,我賠了醫(yī)藥費,向學校遞交了退學申請。
「朋友叫我去夜店幫忙,我沒再推托。那段時間每天晝夜顛倒,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日子過得渾渾噩噩,脾氣也變得很偏激。
「所以發(fā)現我爸偷偷在我租的房子里嫖娼的時候,我真挺想殺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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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睜大雙眼,想起虞顯哲的話,心怦怦跳起來。
周牧清渾然不覺,自顧自繼續(x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