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季暖點點頭,見她這會兒情緒調(diào)節(jié)的不錯,墨景深直接去浴室?guī)退{(diào)好了水。
等到季暖走進浴室時,里面已經(jīng)是溫暖的熱氣蒸騰,她換下身上柔軟單薄的衣服,坐進浴缸里,將身體沉浸在一汪溫熱之中,仿佛才終于找到了溫暖踏實的感覺,所有的思緒隨著頭上的傷口傳來的一絲絲的疼,慢慢的牽引著她的神經(jīng)。
終于可以靜下心下去仔細回想昨天的所有事,酒吧地下室里發(fā)生的事情她不能再去回想,想起來還是會后怕,這種事情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輕易看開,只能慶幸事情沒有走到最壞的一步。
事情的起因是蘇雪意。
既然明知道她的身份來歷,卻還是想方設(shè)法的來靠近她,目的恐怕不僅僅是要打消她的防心叫人將她綁走這么簡單,真目的目的應(yīng)該是想要深入的了解她。
這個蘇雪意究竟和墨景深有沒有關(guān)系?
蘇雪意的年紀大概是十九歲,還沒滿二十周歲,算一算墨景深當初在美國的那幾年,她應(yīng)該才十四五歲,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感情牽扯,但季暖又不能完全確定,畢竟蘇雪意是從洛杉磯來的,又明顯對季暖墨太太的這一身份十分的仇視和不爽。
所以這個人到底是誰?是存了心的要用這樣的方式毀了她?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手段卻這么狠,就算是洛杉磯SUAN集團的千金,也不可能這么心狠手辣,這個蘇雪意背后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覷,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對這些地下酒吧的交易和某些勾當這么熟悉,甚至出手也如此的快狠準,肯定跟她背后的勢力還有生活環(huán)境有關(guān)系。
美國,洛杉磯,藏在蘇雪意背后的人……
或許這些才是跟墨景深有關(guān)的一切。
季暖洗了很久的澡,忽然聽見外面的動靜,她起身換好衣服走出浴室,看見封凌正站在公寓門里,像是剛來沒多久。
“都解決了,昨晚在那家酒吧里所有對墨太太動手過的人,和相關(guān)的共犯,已經(jīng)全部落網(wǎng),一個都沒能跑掉�!狈饬枵趯δ吧顓R報外面的情況,轉(zhuǎn)眼看見從浴室里出來的季暖,忽然從衣袋里拿出一張支票:“墨太太,這是您簽過的支票?”
季暖很意外居然還能看見這張支票,她凝視了片刻,點頭:“是之前先將我迷暈綁走的兩個人,我為了暫時保命,不得不簽了五百萬的支票�!�
但或許當時她用五百萬換來的那把小刀,也并不是沒有用處,起碼她經(jīng)過中間的一次不算太順利的逃亡,也多多少少的拖延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那就沒錯了�!狈饬鑼⒅狈诺讲鑾咨希f:“那兩個人想要兌換支票后連夜逃出T市,卻被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直接在銀行將人逮到,這支票也就落入我手里。”
季暖上前將支票拿了過來,看著上面的字,索性直接把支票給撕了,將由此做廢的碎紙扔到一旁的紙簍里。
“沒什么損失就好。”季暖道:“人都被警方帶走了嗎?T市也是國內(nèi)的一線城市,沒想到地下的勢力居然這么亂,警力也明顯根本沒有用在這些地方�!�
第3卷
第204章:想要搶男人是嗎?來��!
“有墨先生親自出面,T市警方不敢怠慢,該落網(wǎng)的一個都沒落下,該了結(jié)的,也沒能看見今天的太陽。”
聽見這話,季暖下意識的看了封凌一眼,雖然封凌沒有多說,但意思也很明顯,昨晚那個差點玷污了她的人,現(xiàn)在估計是已經(jīng)死透了。
“我殺的嗎?”季暖問這句時,語氣比她自己想像中的冷靜,畢竟她記得自己昨晚在那個人身上刺了多少刀。
“不是,你昨天刺在他身上那些都不是要害,最多讓他失血過多,真正的死因是他在被逮捕時過激反抗,導(dǎo)致警察對其誤傷至死�!狈饬鑼九戳讼麓�,意思是讓季暖不要多想。
當時就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人怎么可能還有力氣在警察面前過激反抗,但就算心里有答案,季暖也沒多說什么。
有些人本就該死,都到了這種地步,她也沒什么悲天憫人的心情,封凌用這樣的方式來讓她別再多想,季暖也就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總比讓她知道那個惡心的人還活在世上,讓她每天一想起來就吃不下飯的好。
見季暖沒再多說,墨景深坐在沙發(fā)上,示意季暖過去。
“頭還疼么?”在她走近時,男人的手在她腦袋上撫了下,雖然避開了她的傷口,但卻刻意摸了摸她頭上的其他地方,像是要確定她沒有其他的傷。
“不疼,昨晚只是在掙扎的時候被那個人給摔到了墻邊,頭在墻上撞了一下。”季暖將他撫在自己頭上的手拉了下去,說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出現(xiàn)腦震蕩的癥狀,昨晚確實有些暈,現(xiàn)在好多了,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了,很多事情都需要細想。
最近幾個無論是受傷還是出現(xiàn)各種大小狀況,似乎都跟美國洛杉磯那邊的某個人有些關(guān)系。
季暖的手被墨景深反握在手里時,她忽然問:“那個蘇雪意,究竟是什么背景?她的目的是要毀了我?還是另有其他打算?”
明知道墨景深就在她旁邊,季暖卻將目光看向了封凌,直盯著封凌的眼睛:“出事之前我已經(jīng)把她的照片發(fā)給你了,你查了嗎?有結(jié)果嗎?”
封凌的表情滯了滯,目光在季暖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正要說話,季暖忽然感覺墨景深握在她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一些。
“這里沒你的事了,先出去�!蹦吧畹�,話是對封凌說的。
眼見封凌轉(zhuǎn)身就走,季暖下意識正要將手從墨景深的手里抽出來,結(jié)果卻反被他握緊。
“想問什么?”他看著她,眼神清澈坦然。
季暖目視著他,心里忽然間就有一股勁兒讓她本能的想將手從他手里抽出來,墨景深卻始終沒放手,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你先放手�!彼櫭�,抽了幾次都沒能從他掌心里抽出來。
“不放�!�
“……”
季暖氣結(jié),她想生氣但也不是時候,只能咬了咬牙,可到底還是憋不住了:“蘇雪意是不是你當初在美國的那個未婚妻?”
墨景深盯著與他同樣坐在沙發(fā)上的女人,她有些蒼白的臉上明顯帶著壓抑的情緒,額頭上的傷還貼著一塊紗布,在窗外落進來的光線下顯得單薄纖弱,卻又有著幾分在刻意保持著理智的倔強。
“不是。”他答。
“不是?”季暖的表情一詫:“那她為什么要針對我?前前后后的每一樁每一件,難道都只是巧合嗎?蘇雪意是從洛杉磯來的,這一點應(yīng)該沒有錯,她不是你那個未婚妻,那還能是什么?總不能半路出現(xiàn)個女人就是看我不順眼想對我下手的神經(jīng)�。克鲞@一切總要有些目的!”
重生以后的季暖太擅長忍耐,忍了這么久,她是真的忍不了了。
昨晚那種事,換誰誰能忍?
她盯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顏,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做勢又要將手抽出去,卻仍然沒能得逞。
“我沒有所謂的未婚妻,至少現(xiàn)在,我只有你一個,名副其實的墨太太�!蹦吧顩]讓她將手抽離,就這樣借著兩人的手交握的姿勢,直視進她眼底:“美國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你要相信,我從始至終只有你季暖一個女人,我的過去雖然不算是一張白紙,但也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在上面留下不該有的痕跡,我是你的丈夫,現(xiàn)在是,以后是,將來也永遠都是。”
季暖的臉色仍然沒有多少緩和:“我不是什么霸道不講理的女人,甚至根本沒有去顧慮過你的從前你的曾經(jīng)。我很現(xiàn)實,所以我只看現(xiàn)在和眼前�?晌乙恢比ズ雎陨踔敛]有去深入考慮過的人,現(xiàn)在一次一次的挑戰(zhàn)我的底線,又一次一次在我這里找存在感,我不可能容忍。”
“我知道。”墨景深纂著她的手:“我會處理。”
怎么處理?
她到現(xiàn)在連一直躲在暗處要針對她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季暖深呼吸了一下,壓下情緒,卻低聲涼涼的道:“我頭疼,我回房去睡覺。”
說著她就忽然從沙發(fā)上站起身,用力將手從他的手中拽了出來,不再說一句話的直接轉(zhuǎn)身向臥室的方向走,頭也不回。
墨景深看得出來她這是真的動了脾氣,只是在忍著沒有徹底發(fā)作,但明顯是想要一個人呆著,不想再搭理他,甚至一句話都不想再跟他說的架勢。
季暖直接就進了臥室,“砰”的一聲關(guān)了房門,想起上次那個沾血的婚紗娃娃,還有昨晚那些驚險,她就恨不得挖地三尺把那個藏在暗處的女人給找出來。
想要搶男人是嗎?來啊,有本事直接正面來戰(zhàn),躲在背后一直搞東搞西的目的是什么?離間?還是要讓她不得安寧?
一次一次做這些事情來挑戰(zhàn)她的底線嗎?以為她會怕?
明知道她現(xiàn)在更應(yīng)該理智,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把墨景深推遠,否則就會像夏甜曾經(jīng)警告過她的一樣,這塊肉什么時候被人給叼走了都不知道。
可她現(xiàn)在就是真的很氣!
氣到不想理他!
第3卷
第205章:墨景深,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說話!
沒多久,敲門聲忽然響起。
季暖沒答理,徑自坐在床上憋氣的想著,算了算了,這塊肉全身都是裹了金箔的,太貴重太難守,誰想叼走就叼吧,她不要了還不行?
房門又被敲了幾聲,接著靜了幾秒,隨即響起男人平淡的聲音:“暖暖。”
季暖索性趴在床上,把被子往臉上一蒙,不愿意聽到他的聲音。
墨景深知道她是把房門在里面反鎖了,手徒勞的在門把手上擰了下,他低淡開口:“暖暖,開門�!�
季暖不吭聲,把自己悶在被子里,用無聲無息的方式去回應(yīng)。
這女人的脾氣說上來就上來,墨景深不可能放任她就這樣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語調(diào)直接變的強硬了許多:“季暖,把門打開!”
聽出他加重的語氣,季暖驟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忍住要把枕頭扔到門板上的沖動:“不開!我頭疼,想一個人靜靜!”
“頭疼就去醫(yī)院,把自己關(guān)起來干什么?開門!”男人聲音低沉,音調(diào)分明就是冷了幾度。
“不開,哪都不去,我想睡覺!”
“季暖!”
“墨景深,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說話!”
“你自己開門,還是我來開?”
季暖記得昨晚在那家酒吧的地下室,那道結(jié)實的門就是被他一腳踹開的,他能開門的方式有很多種,她的確擋不住他。
她抱著被子躺在床上不動,干脆連話都不說了,隨便他,反正這公寓是他買的,他想踹就踹。
結(jié)果外面安靜了一會兒,季暖忽然想到,這公寓既然是他買的,估計這公寓里每一個房間的門的鑰匙他也都有。
想到這里,她忽然就坐起來,跑下床在床邊的桌子和抽屜里翻了翻,最后在床頭柜最下邊的抽屜里找到了臥室門的鑰匙。
見這鑰匙沒在他手里,季暖才放下心,將鑰匙放回抽屜,回到床上,繼續(xù)蒙起被子。
本來是在賭氣,結(jié)果在被子里悶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晚霞掛在遠處的天空,房間里有些暗,季暖起身,向仍然緊閉的房門看了眼。
墨景深居然真的沒進來。
而且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這是出去了?還是干脆被她冷落到一氣之下直接飛回海城了?
她睡了好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的時間,真的是一切皆有可能。
季暖在床上悶坐了一會兒,又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是真的沒聲音,她驟然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門邊貼在門上又聽了聽。
整棟公寓安靜的仿佛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季暖將反鎖的臥室門打開,先是緩緩開啟一條門縫,看見門前的地上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她愣了愣,沒看清楚,只能將門再又打開了些。
就在臥室門徹底打開的瞬間,像是一切自有感應(yīng)的開關(guān)一樣,傍晚時分昏暗的房間瞬間燈光大亮,尤其是客廳里的燈光將地面鋪就的玫瑰花襯托的格外的醒目。
整個客廳中間大片的位置都被玫瑰花譜滿,中間的心型花路更是別具一格,甚至就在這心型的花路之間,有二十一個蛋糕圍成,第一個蛋糕是白色的,代表著一歲時純白無瑕的天使,然后一個一個蛋糕的顏色逐漸加深,是由白到粉到紅的漸變色,直到最后一個,第二十一個蛋糕,是代表著婚姻的紅色。
季暖僵站在門前,只顧著發(fā)脾氣,連自己今天過生日都忘了。
更甚至,她真的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過生日,這種生日的氛圍對她來說都格外的陌生。
整個房間里只能看見玫瑰花路和那些圍成了巨大心型的蛋糕,她抬起眼向周圍看了看,沒有看見墨景深的身影。
她在門前走了出去,腳步剛路過第一個白色的蛋糕,就忽然看見窗外正對著的天空上爆起一片璀璨的煙火。
季暖怔然的望著窗外,腳下不受控制的又向前走了一步,路過第二個蛋糕時,窗外又是一片煙火。
她就這樣一邊看一邊走,直到最后一個蛋糕,因為是心型的路線,所以走回了原點,在心型的最下面那一點,腳步剛一到最后紅色的蛋糕那里,窗外沒有再爆起煙火,而是正對著窗外的那里,落地窗外的露臺上,有燈光緩緩的亮起。
一個身著白色襯衣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的手里有火光,他的腳邊有還未燃放的煙花。
季暖看呆了,下意識忙走過去,拉開落地窗。
“在找我么?”墨景深靜淡的笑著看她一眼,手中的火光去引然那支未燃放的煙花。
直到璀璨美麗的煙火在她面前最近的地方爆開,季暖卻仍然看著那個站在煙火中的男人,她站在那,一動不動。
整個T市仿佛都要被這場突然而至的煙花雨轟動,而真正被慶祝生日的人卻像傻了一樣的杵在那里,眼神都要看直了。
墨景深什么時候走過來的她都不知道,只知道男人牽起她的手,在她手上落下很輕的一吻,輕道:“一歲的季小暖,生日快樂�!�
季暖還沒反映過來,男人已將她抱住,又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兩歲的季小暖,生日快樂�!�
季暖:“……”
“三歲的季小暖,生日快樂。”
“四歲的季小暖,生日快樂�!�
“……”
她的手,她的臉,她的鼻子,她的眉心,她的額頭耳朵臉頰等等地方,都被他一一的吻過。
“二十歲的季小暖,生日快樂�!�
直到要說到二十一歲時,眼前的男人終于將吻落到她的唇上,沒有離開,直接貼著她的唇輕聲道:“二十一歲的墨太太,生日快樂�!�
話落,他驟然將還在失神的季暖推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這一吻并不似之前那些吻一樣的蜻蜓點水,而是仿佛充滿著占有與侵略,將她牢牢禁錮在窗與他的胸膛之間,愈吻愈深,直到季暖回過神來抬起手忙要擋在他胸膛上,卻反被他抵住,原本就已侵略而入的舌往更深的地方鉆去。
季暖推不開他,她睜著眼睛,干脆在他唇上忽然咬了下,雖然咬的不是很重,男人還是頓了下,低眸看她。
季暖想說自己還沒消氣,但實在是說不出來。
還沒消氣就要先被感動到快哭了,她不要面子的��?
第3卷
第206章:當初撿回你一條命的小姑娘是季暖?
眼前的男人卻是盯著她,深邃黑眸凝起絲絲縷縷的笑,笑的別樣的性.感,像個禍亂人間的男色妖.孽,他喉結(jié)滾了滾,俯首又在她唇上覆了上去。
沒有再深入的糾纏,卻是寸寸舔.舐過她的唇瓣,曖昧彌漫。
終于放開她的唇,他握住她的腰沒讓她偏頭躲開,低啞著嗓子道:“生氣歸生氣,生日總是要過的,如果零點之前沒把這生日給你交代清楚,我不是又要多一條莫須有的罪名?”
季暖看著他這十分無辜的模樣,氣到去推他:“我才沒那么不講道理!”
“對,你是很講道理,昨天才上演一場英雄救美,今天就敢把我關(guān)到門外,嗯?”
“那也是因為你對我不坦誠!”季暖用力拍開他撫到自己臉上的手,明明已經(jīng)被感動到,卻還是要憋著氣,她現(xiàn)在的臉色已經(jīng)說不出來究竟什么樣的表情了,估計有些扭曲,她也懶去掩飾。
但是實在敵不過他的力氣,季暖已經(jīng)被他帶進了落地窗里,窗子還沒關(guān)上,她用力的要去推開他的手,結(jié)果男人卻將一把刀放到了她手里。
季暖:“……”
“切蛋糕,或者干脆切了我,選一樣�!蹦吧钫Z調(diào)淡淡,眼神卻是淡淡瞧著她,分明已經(jīng)把她的小心思全盤收入眼底。
“……”
“不是還在生氣?想切哪里?”他湊了過來,俯身在她臉前,看著她的表情:“這門關(guān)也關(guān)了,氣也憋了夠久,與其你自己一個人在那里冷戰(zhàn),不如在我身上切幾下?我看你昨晚下刀時也很利落,今天要不要繼續(xù)發(fā)泄?”
季暖緊握著刀柄,瞪他。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真的很內(nèi)傷!
“誰說我要跟你冷戰(zhàn),我沒那么無聊。”季暖驟然轉(zhuǎn)身捧起地上一個蛋糕就切了下去,再端起蛋糕放到旁邊的桌上,切了好幾刀,一口都沒吃,再拿起來另一個,繼續(xù)切,從始至終沒再抬頭看她一眼。
墨景深站在一旁瞧著她,怎么看怎么感覺她是在用切他的力氣去切蛋糕,“砰砰”的幾聲代表她確實心情不好。
他沒吭聲,再拿起蛋糕遞給她讓她切。
切完一個再遞給她一個。
切了好半天,季暖累了,轉(zhuǎn)眼見地上還有幾個完整的,墨景深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又拿起一個過來遞給她。
她站在那里,手里拿著沾滿了奶油的刀不動,男人眉目清和的看著她,眼里始終都是那份獨屬于她的縱容。
有那么一瞬間,季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在氣什么。
明明他已經(jīng)解釋過了,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就算他的曾經(jīng)不能算是一張白紙,但卻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在上面留下過不該有的痕跡,這話都已經(jīng)夠明顯了,她還想要他說什么?
季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他較上勁了。
難道是因為他那位在洛杉磯的過去,一直在挑釁她?這算不算是對方挑釁成功了?
她忽然撫了撫眉心,她沒去想自己這漫天的醋意是不是真的不講道理,將刀一扔,直接去浴室里洗手,將滿手的奶油都洗掉。
房門外這時響起了門鈴聲,季暖慢吞吞的洗著手,見墨景深去開了門。
南衡走進來,看見滿地的狼藉和墨景深的白色襯衣上或多或少的都沾了些奶油,冷聲斥笑:“你們這是剛經(jīng)歷了一場奶油大戰(zhàn)?還是干脆直接在這么多蛋糕上實地解鎖了些什么新姿勢?”
季暖還來不及去想南衡怎么忽然間也來了T市,就被他的話弄的耳根一燙。
墨景深淡看了南衡一眼,隨即看向仍然站在浴室里還在洗手的季暖,開了口,嗓音溫淡尋常:“身上都是奶油,洗好了回臥室去換身衣服�!�
南衡看著季暖頭上貼著的紗布和她臉上還微微有一點點紅腫的那半邊臉時,眼神可就沒那么尋常了。
“下手這么重,你沒當場把那龜孫的命根子踩爆?”南衡嘴上是嗤笑,神情卻明顯冷峻了許多。
季暖的動作頓了頓,再又朝他淡淡看了一眼,南衡難道是因為那些地下酒吧的事而來?
又或者,是跟美國那個人有關(guān)?
“還沒來得及出手,人就已經(jīng)被封凌先廢了�!蹦吧顦O其冷淡的嗓音打斷了季暖的思考,又看向她:“回房間去換衣服。”
那個人何止是被封凌給廢了,季暖后來差點直接親手殺了他,當時豈不是更血腥?
季暖知道南衡是做軍火生意,也知道他跟黑白兩道之間應(yīng)該是有些不簡單的關(guān)系,南衡會來這里,估計也是因為昨晚被處置的那些都是T市地下酒吧的一群人,也許其中有什么聯(lián)系也說不定。
季暖確實不想再聽關(guān)于昨晚那些人那些事的任何相關(guān)話題,她看了他們一眼,擦了擦手,直接回了臥室。
見季暖踩著滿地的蛋糕和狼藉走進臥室,南衡總感覺這季暖今兒像是帶著些火氣,雖然她沒說,但關(guān)上臥室門時的動靜還是格外大的。
南衡挑了挑眉,淡漠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向墨景深:“怎么著?你還把她給救出脾氣來了?”
墨景深沒理會他,隨手解開襯衫上的兩顆扣子,平淡的道:“洛杉磯那邊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這不顯而易見嗎?蘇老是礙于你的壓力把她的寶貝孫女給關(guān)在家里禁足了,蘇雪意不過就是被那位給當槍使了而己,敢跑到國內(nèi)來作祟,的確是夠有膽量,可蘇家背靠著的是什么勢力你也不是不知道�!蹦虾鈹偭藬偸郑骸安贿^話說回來了,你真舍得?那位當初在你重傷未愈時可是守了你整整一年……”
空氣中仿佛有暗流涌動,墨景深一貫溫和的臉上露出凜冽的鋒芒,語調(diào)冷沉不變:“哪果不是當年我父親從中插手,趁我昏迷不醒時把這么一個人安插到我身邊,我也不至于連救命恩人都能認錯,否則你以為她怎么會有守我一整年的機會?”
南衡的眉心驟然狠狠一跳,眼神從季暖剛剛關(guān)上的房門方向看了看,再又看向墨景深冷淡的臉,嘴角一抽:“該不會當初那個偶然撿回你一條命的小姑娘是季暖?那蘇家和你父親……臥槽,我他.媽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第3卷
第207章:男人才是真正口是心非的奇葩
南衡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季暖從房間里再出來時,見南衡還沒有走。
于時她也就隨口那么客氣了一下,問南衡要不要留下吃個晚飯。
結(jié)果這位大爺居然還真就答應(yīng)了。
彼時,季暖望著滿地還沒收拾的蛋糕,和一片狼藉,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用跟墨景深的兩個兄弟太客氣。
……
當晚,南衡看著桌上那幾份外賣,嘴角抽了抽。
“敢情上一次你們?nèi)ダ锨啬抢�,是親手做了豐盛的大餐,到我這里就只能吃外賣?”
墨景深將一次性筷子扔給他,不冷不熱:“你看我現(xiàn)在像是有閑心給你做一頓豐盛大餐?”
南衡挑眉,視線直接轉(zhuǎn)向秦司廷口中的那位如今已經(jīng)變成賢妻的季暖。
季暖將額前的長發(fā)向旁邊撩開,將本來就挺明顯的額頭上的紗布給他看,用著如墨景深一般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你看我現(xiàn)在像是有能耐給你做一頓豐盛的大餐?”
南衡:“……”
南衡哼笑,啪的一聲將一次性筷子掰開,也不再廢話,直接嘗了一口菜,挑了挑眉:“得,怪我來的不夠天時地利人合,好在這家酒店大廚的手藝不錯,勉強還能吃�!�
這可是T市最知名的酒店,據(jù)說菜色味道在國內(nèi)都很有名,到了南衡這里居然只是勉強還能吃?
季暖也拿起筷子夾了些,吃了一口后,覺得男人才是真正口是心非的奇葩,明明這么好吃……
她剛坐下,見墨景深也過來坐,她頓了頓,下意識的開始不停給南衡夾菜:“來,多吃點!”
她來來回回的不停的往南衡眼前的碗里堆菜,南衡一臉無語的看著眼前逐漸堆成的小山,懷疑季暖的腦子是摔出了問題。
她男人就坐在旁邊,她給他夾菜干什么?存心嘔她男人的?
南衡一邊拿起高高堆起的碗,一邊意味深長的睨了墨景深一眼,果然看見他神色淡漠的坐在那里,一副巴不得他趕快吃完趕快滾的神情。
“上次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切了你的蛋糕,還吃了那么多,今天我生日,禮尚往來,喜歡哪個,隨你來切!”季暖將之前的那把刀放到南衡面前,再將剛剛那二十一個蛋糕里唯一幸存下來的四個蛋糕都堆放到了餐桌上。
雖然是漸變色,但是最后那幾個,蛋糕顏色由粉至紅,都是很明艷的顏色。
南衡看了季暖一眼,似笑非笑的拿起刀,在那四個蛋糕上隨便點了點,最后看著那最后一個大紅色的蛋糕,再又看著那蛋糕上用黑白紅三色巧克力制成的穿著婚紗西服的一對小人偶,拿起刀就要從中間切下去。
“你切一下試試�!蹦吧钫Z調(diào)不變,開口時神色淡漠的很,眼神冷冷的看著南衡。
南衡挑眉,譏笑:“季暖讓我隨便切。”
墨景深眼神隨便往其他三個蛋糕上一偏,意思是他要切就切另外三個,這帶人偶的蛋糕他要是敢切下去,保證他看不到明早的太陽。
南衡嗤笑,直接將刀放下了。
“得,我可不是壽星,何況我對蛋糕這種東西真沒興趣。”
“哦�!奔九幌滩坏膽�(yīng)了聲:“真巧,我最近對蛋糕也沒什么興趣�!�
南衡嘲弄的笑笑:“你要是實在不想吃,等我一會兒走的時候幫你拿出去扔掉……”
話還沒說完,墨景深直接將外賣盒里一條魚的嘴給夾了下來,扔到他碗里,冷冰冰道:“吃!”
南衡看著碗里那指甲大小的魚嘴,這是要他閉嘴?
他強忍著笑:“這蛋糕你女人根本就不打算吃,很明顯咱們兩個對甜食也不感冒,這蛋糕不扔掉,難道你還打算留在家里封存起來當化石?”
墨景深掀起眸,凜聲淡道:“我留下當化石,你有意見?”
“不管他,你多吃點�!奔九鋈挥謯A了各種好吃的到南衡的碗里,揚著聲音插嘴道:“還喜歡吃什么?我?guī)湍銑A!”
南衡要笑不笑的看著季暖這副表情,到底也是沒再多說,即使他平時也不怎么愛吃葷的,可碗里現(xiàn)在有什么,他倒是也算是給面子的吃了些。
他又給了季暖一個眼神,不言而喻,她季暖敢跟墨景深鬧脾氣,他可沒這本事直接在這里和墨景深開掐,配合著幫她一起給墨景深找點不痛快,倒還是可行的。
事實的結(jié)果是,南衡這碗堆積如山的飯還沒吃完,就直接被趕了出去,壓根兒就沒吃飽,轉(zhuǎn)眼就差點被墨景深眼里的冷刀子給當場切腹,如此慘況還不夠,更附帶著把沒吃完的外賣盒一并收拾了出去。
最后,墨景深還附贈了一個冷冰冰的“滾”字。
嘖,總算明白秦司廷所謂的被他們快要虐出斯哥摩爾德綜合癥是怎么個虐法了。
確實挺他.媽慘無人道的。
……
明天就是星期一,按理說季暖明天就該回T大去繼續(xù)上課,但墨景深至今沒有要回海城的意思,估計她明天還要在公寓里休息。
季暖坐在臥室的床上,手里捧著企業(yè)管理的課本,打算將明天林教授會講的內(nèi)容自己先大概看一遍。
寬大的床質(zhì)地柔軟,房間里也是調(diào)好的溫度,T市雖然沒有入冬,但今夜卻有颯颯的風聲,這一刻的安靜與窗外的風聲相比之下,竟無端的生出了幾分寧靜與安全感。
真正的安全感究竟是來自這一室的溫暖還是來自跟她同時住在這個公寓里的男人,她懶得去想。
男人推門而入,打破了這一室的靜寂。
長腿邁著穩(wěn)重的步子一言不發(fā)的朝她走了過去。
床上正在看書的女人抬起頭,臉色平靜,沒了之前的那份不高興,嗓音卻是淡淡的沒什么情緒:“我明天要回T大去上課�!�
男人皺了下眉,回答的清冷干脆:“不行。”
“我就是頭在墻上磕了一下,昨晚到現(xiàn)在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這邊的課程只有這么幾個月,耽誤一天的課都能錯過很多�!奔九е鴷诖采�,看向他:“來T市本來就是學習的,又不是游玩度假,一點小病小傷如果都必須在家里休息的話,我得嬌氣成什么樣子?要堅持一件事情就不能半途而廢,我已經(jīng)在這里半個月了,你是想讓我現(xiàn)在直接跟你回海城嗎?”
第3卷
第208章:墨景深沒有對她生過氣,今天這是第一次
季暖說話的聲音雖然是平靜的,但明顯藏著幾分強硬。
說完,她又神色淡淡的低下頭繼續(xù)翻著書,翻了一頁后語調(diào)尋常的說:“那就訂回海城的機票吧,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不學了,傷好之后我就每天在你身后當個游手好閑的闊太太,反正你不缺錢,別說我是每天拿著卡四處亂刷的敗家,就算是我隨便拿幾個億幾十個億出去盲目的亂投資,每天都賠進去幾個億,這么敗家,你也一樣養(yǎng)得起我。”
“你要是真想敗就去敗,我確實養(yǎng)得起�!蹦吧畹故菍λ捓锏拇桃稽c都不介意,反而一次次讓她這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她莫名奇妙的暴躁。
“哦。”季暖在嘴里硬生生的擠出一個足夠冷淡的字。
墨景深低眸看著她仍然有些紅腫的那半邊臉,雖然已經(jīng)消褪了不少,但至少還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徹底沒了痕跡。
他將她手中的書拿走,在季暖又抬起眼看向他時,道:“乖,別氣了,明天早上如果臉上消了腫,就讓你回T大�!�
說話時,男人的手撫在她臉上,看著那半邊的紅腫,眼底明顯仍有凜冽掠過。
季暖別開臉不讓他繼續(xù)碰,掀起被子蓋在腿上做勢要躺下:“那我睡覺了,多休息對消腫有幫助�!�
結(jié)果人還沒躺下,就驟然被男人的手臂直接撈了出來,季暖剛掙了下,反被坐在床邊的男人直接攬到了懷里。
“你想聽什么?”他抱著她沒讓她退開,在季暖抬起眼瞪向他時,黑眸看著她:“關(guān)于我在美國發(fā)生過的所有?還是關(guān)于洛杉磯那位你聽說過的所謂的未婚妻?你是認為我對你不夠坦誠?還是我的哪句話觸到了你的底線,把你氣成了這樣?”
季暖覺得自己似乎并沒有資格要求墨景深對她完全坦誠,何況那些的確都是結(jié)婚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他對她如何,她很清楚。
以前她信誓旦旦的說什么無論曾經(jīng)墨景深有過多少女人,在她眼里都是失敗者。
可真到了要去了解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也是個度量狹小到可笑的女人。
他說沒有女人在他的那張白紙上留下痕跡,有沒有痕跡是其次,關(guān)鍵在于洛杉磯確實有這么一個女人的存在。
季暖很清楚墨景深的態(tài)度,所以她去計較這些根本是毫無意義。
那她在他的白紙上留下痕跡了嗎?
還是只是在這場婚姻里她是他的妻子,他對她的疼愛和寵愛似乎從結(jié)婚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jīng)并存,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
那痕跡呢?
她留下了嗎?
墨景深這個男人看起來時常溫潤,可季暖很清楚他對待與他無關(guān)之人的鐵石心腸,根本沒有人能輕易影響他的任何決定和選擇,無論是商場中的敵人還是試圖接近他的女人,任何人在他這里都是以卵擊石。
季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在他的羽翼之下被呵護到已經(jīng)辨不清方向了,她確實是在他的羽翼之下,但是這個位置距離他的心究竟有多遠的位置?
其實她一直保持冷靜的以旁觀自己感情生活的角度去看事情也挺好的,否則一旦較真起來,才最可怕。
見她久久不說話,只是眼神忽然仿佛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眼他的胸膛,他心臟的所在位置,墨景深捏起她的下巴,力道重了重,提醒她回神:“季暖,說話�!�
季暖回過神,抬起眼,看向男人耐心的正在凝視著她的眼眸。
“怎樣才不生氣,嗯?”他低聲輕哄。
季暖也在想,她究竟在氣什么。
本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問他當初為什么會在美國和那個女人訂婚,后來又是為什么而離開美國,究竟為什么回海城沒多久之后就娶了她。
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如果幾個月之前我沒有要求你回御園,沒有說要和你好好過日子,甚至繼續(xù)每天為了離婚而不停的作天作地,更甚至真的聽了季夢然的建議在家里做出割腕自殺的這種事……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會答應(yīng)跟我離婚的,對吧?”
墨景深聽見她這所謂的假設(shè),眸色瞬間暗沉如墨,眼神也冷利了許多。
“離婚之后你一旦再回到美國,你的身邊肯定少不了安書言季夢然之類的這些女人,更包括在洛杉磯的那位你曾經(jīng)的未婚妻,我是說如果,如果沒有了我,你會選擇誰陪你共度余生?”
明知道這些話一旦說出來,在墨景深聽來肯定是有很大的問題,可她還是鬼使神差的問了。
美國,這兩個字一直牽扯著她前后兩世的最敏感的神經(jīng),她不想去觸碰,可還是沒能忍住。
男人的眸色暗沉的看著她,如同潑了墨的深海,望無邊際,又透著海風的清洌.
他突然就松開了她的手臂,將她從他的懷里放開了。
季暖還沒反映過來,墨景深已將她放到床上,面無表情的起身,淡漠道:“我去拿冰袋,今晚在臉上多做冷敷,明早叫封凌陪你去T大�!�
說完,男人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臥室。
季暖懵了一下。
這是什么意思?
她徑自坐在床上回想了一會兒,才反映過來他好像是生氣了。
本來正在生氣不是她嗎?怎么忽然間就變成他了?
季暖心里莫名的忽然有點慌。
她在墨景深身邊這么久,他工作之外時雖然依舊清冷淡漠,但總的來說,對她是格外的縱容溫柔,可以用絕對的好相處來形容,偶爾對她嚴肅一次,也都是蜻蜓點水的警告,始終是讓著她的,跟對待其他人不同,墨景深對她是真的連重話都不會說一句。
墨景深從來都沒有對她真正生過氣,今天這是第一次。
她甚至沒法確定,自己剛剛那些所謂的假設(shè),是讓他聽出了些什么訊息,引起了他的某些懷疑,還是,她說了什么關(guān)于離婚還有他在美國會選誰的這種莫名奇妙的假設(shè)觸到了他的底線?
他不至于……忽然間真的生氣了吧……
季暖一臉茫然的坐在床上,從剛剛被耐心的又是抱又是哄的那一個,變成無所適從的不知道該不該出去哄一哄他的那一個……
第3卷
第209章:她昨晚是真的惹著他了
這么久以來的第一次冷戰(zhàn),季暖強忍著想出去看一看的沖動,硬是把自己關(guān)在臥室里死活都沒出去。
第二天一早,她在臥室里間的浴室洗了個澡出來,見臉上的痕跡真的幾乎看不出來,只要稍稍的鋪一層粉底就更看不出來了,只有額頭上的紗布有些醒目。
她打算等等去附近找家理發(fā)店剪個留海來遮一遮,反正她發(fā)質(zhì)好,頭發(fā)長的很快,等到她額頭上的傷疤痕漸漸消退時,留海也就能長回來,一點都不影響美觀。
客廳里很安靜,季暖換好衣服走出去,打開臥室門的瞬間對上了一雙眼睛。
墨景深平靜的跟她對視。
他就坐在客廳里,看起來應(yīng)該又是一夜沒睡,季暖站在門前看他,他也完全沒有要出聲的意思,要不是季暖這時走出來看見了他,他都不知道要在這里坐到什么時候。
面對著墨景深,氣氛第一次這樣的凝滯到讓她本能的屏住呼吸。
封凌這時從外面開門進來,顯然是已經(jīng)接到了墨景深的通知,讓她今天送季暖回T大。
結(jié)果封凌一進門就敏銳的感覺出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站在門前愣了一下,下意識正要轉(zhuǎn)身出去,墨景深卻叫住了她:“送她去T大。”
封凌頓了頓,只好轉(zhuǎn)身又走了回去,見季暖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雖然額頭上有傷,但看起來狀態(tài)還不錯,只是這客廳里現(xiàn)在靜的可怕。
最后還是封凌開了口:“太太,墨先生在T大商務(wù)系給我安排了個臨時插班的名額,從今天開始我在學校內(nèi)也可以跟著你,放心,我會盡力做到低調(diào),不讓其他人看出來我是你的保鏢,不影響你的正常學習生活�!�
“臨時插班嗎?那你以后也跟我一起住在T大?”季暖看向封凌。
聽見季暖仍然打算住在學校,沒想回公寓里來住,封凌下意識的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墨景深,沙發(fā)上的男人卻漠然的沒有開口,仿佛她們此時的對話和他沒有關(guān)系。
“你住哪里,我就跟在哪里�!狈饬杌卮稹�
季暖沒再說話,眼神又仿佛不經(jīng)意的瞟向沙發(fā)的方向。
以前季暖不理解,別人總說墨景深是個安安靜靜坐在那里就能將人凍死的一種尊貴生物,她總覺得是言過其實,說他高冷矜貴她承認,但說他頃刻就能凍死人,實在是太夸張,他哪有那么可怕。
但現(xiàn)在,墨景深僅僅是坐在那里,甚至一個字都沒說,季暖就深切的感受到……
她昨晚是真的惹著他了。
那些在他聽來都非常莫名奇妙的假設(shè),仿佛是無意中觸到了他的逆鱗。
有一種,在老虎頭上拔了毛似的感覺。
是不是自己昨天那些話真的太過了?
她看著他,想張口,卻聽見墨景深這時手機響了,他接電話,沒再看她一眼。
無數(shù)的話堵在喉嚨里,季暖很想說自己昨晚不是那個意思,什么離婚什么質(zhì)問都是她的假設(shè),是她一直腦子抽了才在他精心給他策劃的生日這天沒事找事,她想道個歉,可是努力了半天,看著他起身去接電話時冷漠的背影,竟然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
畢竟她昨天的生氣只是簡單的吃了個小醋,跟他鬧一鬧而己。
可墨景深是真的,真的生氣了。
她無非是仗著他總是對她寸寸相讓,所以一時的語無倫次卻導(dǎo)致這種讓她自己都措手不及的后果……
“公司還有事,我今天必須回海城。”墨景深放下電話時,回身見季暖還沒走,他低頭看了眼表,語氣無波無瀾:“八點之前讓封凌送你去T大,想住在寢室也可以,你的行李我叫人替你打包好,都送去T大寢室,這套公寓你如果實在不想住,畢竟已經(jīng)是在你名下,隨你租售或出賣�!�
“你現(xiàn)在就走嗎?”季暖忍了忍,還是脫口而出。
墨景深看著她,季暖以為他起碼還能說些什么,但最終男人什么都沒說,直接拿起外套長腿邁開轉(zhuǎn)身走了。
“墨太太,林教授上課的時間快到了�!狈饬枰娂九歉泵髅飨胍烦鋈サ狼竻s還硬憋著的表情,安慰似的在她身旁說:“墨先生應(yīng)該只是公司那邊有事所以今天直接回去了,等他這幾天再抽出時間,肯定還會來看你的�!�
見季暖站在那兒沒反映,封凌又耐心的說道:“要不要先去吃個早餐?”
季暖凝了凝神,轉(zhuǎn)身走向廚房,將廚房里的蛋糕拿了出來,一邊切一邊說:“不用,還有這么多蛋糕,我隨便吃一些之后就去T大。”
封凌看著蛋糕,詫異的說:“怎么就剩下四個了?”
季暖切蛋糕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看她:“你知道昨天這里有多少蛋糕?”
“知道啊,星期六那天晚上我看見墨先生來了,本來還很詫異,后來才知道他那天早上就到了,連夜從海城飛來的,他專門包了附近一家烘培坊,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親手做了二十一個不同由小到大并且顏色不同的蛋糕給你,昨天我和烘培坊的人一起把蛋糕和玫瑰送來的……”封凌見季暖站在那里的身形忽然石化了似的,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些不該說的,當即便直接收了音。
星期五晚上連夜從海城飛來,星期六晚上將她從酒吧帶回來后照顧了一整夜,星期天晚上又被她氣到一夜沒睡。
也就是說墨景深整整三天沒合眼了。
季暖沒說話,將顏色最紅的那個蛋糕切開,又將上面那一對用巧克力做成的一對小人偶輕輕的拿了起來,放到一個盤子里,小心的擺在那里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