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一晚營寨里已經(jīng)是風(fēng)聲鶴唳,直升機的聲音響過一次后忽然就沒有了,隔一個小時后,忽然又有直升機的聲音靠近,在所有人都起身防備,并且對空投有所防備時,聲音再度消失。
直到天亮,營寨里所有人一夜都沒有睡,一直都在高度防備,然而守了整夜,也沒看見任何一架直升機真的進來。
阿吉布是個非常狡猾謹慎的人,他手下的這些人堪稱爆匪,一個個五大三粗,無一例外都是狠角色。
但即使是狠角色,也都是人,也都必須要休息。
阿吉布他們明知道外面的人應(yīng)該是在故意一次一次的打斷他們的休息,不給他們養(yǎng)精蓄銳的時間,更每一次起飛靠近時都會偵察這密林里的情況,但這種情況也只能強撐,這些人的身體素質(zhì)都非常好,一夜不睡也不會影響太多。
但是一次一次的被這樣“耍”,難免還是會有些人帶著不滿的情緒,被直升機“�!绷藥状魏�,之后再聽見聲音,有一小部分人干脆連動作都沒有,繼續(xù)坐在原地閉目養(yǎng)神。
不過這次行動涉及到的是跟XI基地的新仇舊怨,再加上墨景深,眾人即使已經(jīng)有了情緒,但也不敢太掉以輕心。
季暖早上起來跟著老婦人繼續(xù)給大家送飯,再又趁著他們吃東西時,和老婦人向后邊走,達利這會兒沒跟著她,昨天在墨景深那里發(fā)生的一切也足以讓達利暫時對她放下心。
季暖也就是趁著這個時候,借著和平時一樣給墨景深送飯的這個機會,一個人向那間營寨深處的木屋走去。
外面那幾個值守的人見她又來了,知道她是負責(zé)送飯的,直接將門打開,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意思是讓她快點送,別磨蹭,季暖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進去——
第3卷
第295章:逃出生天
她進門的一瞬間,木椅上的那道穿著黑色襯衫的身影沒有任何動作,只在她匆忙快步走近的同時,睜開眼。
深邃的黑眸落在她的臉上。
季暖趁著外面那些人因為沒有達利的督促而沒有馬上過來監(jiān)視,匆匆的上前跑到墨景深跟前,將托盤里的水遞給他,小聲說:“封凌和南衡他們估計很快就到了,這里即將戰(zhàn)火硝煙,那些人被直升機聲音騷擾的自顧不暇,現(xiàn)在沒有人看見,你需要體力,快喝一點�!�
兩天多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季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足以讓他聽清。
墨景深眸微垂,看了眼季暖手上依然纏著白布的位置。
這種時候沒有時間問她究竟怎么會來柬埔寨,又怎么會被抓來這里,只在看見她比昨天還要紅腫的手指時,眉宇間有森寒掠過。
而就在同時,墨景深目色一冷,低淡道:“有人來了�!�
季暖正準備喂他水的動作倏的頓了下,直接向后退開一步,兩只手捧著碗,繼續(xù)唯唯諾諾的站在那里想要求他吃飯的模樣。
達利聽說季暖按他的要求一大早就來送飯了,抽空過來看了眼,在門外見季暖那副一直畏懼顫抖的樣子,再雙瞥了墨景深一眼。
墨景深坐在那里,看不出一絲表情。
碗里的水和食物仍然未動半點。
今天沒時間一直監(jiān)視這個女人,達利對木屋外的幾個人交代了兩句后,便冷著臉轉(zhuǎn)身回了阿吉布那里。
但是這時外面的人已經(jīng)將眼神落在這里邊了,季暖不動聲色的抬起眼看向墨景深。
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近,昨晚的那幾次都沒有這么近過,營寨里這會兒亂哄哄的,屋外那幾個見季暖一直站在房間里不說話也不動,墨景深也是一直冷著臉沒什么動作,看了一會兒后就拿著槍要去前面看看情況,只留了兩個人在外面,但那兩個人也是向里看了半天,實在看不出什么名堂來,也就沒再特別注意里面的動靜。
季暖以眼神盯著墨景深,直到看見男人無聲的點了一下頭時,她驟然推開門出去,慌慌張張的嘴里“啊啊”叫著向外跑,一邊跑一邊還指著天上那些直升機靠近時的轟鳴聲,像是嚇到了一樣的跑。
那兩個在外面把守的人看見她這拼命向外跑的姿勢,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與他們團伙無關(guān)的人都很可疑,見她跑了,那兩人干脆舉起槍就瞄準了她的方向,打算直接把她殺掉,以免留有后患。
就在他們兩人剛將注意力都放在瞄準季暖那邊的同時,沒注意到身后木屋里走出來的男人,更沒注意到男人手中拿著兩只堅硬的石碗,頃刻便直接砸在他們頸后最脆弱的位置,等到這兩人回過神來忍著痛正要舉槍向后時,卻還是晚了一步,因為頸后的鈍痛和腦袋的一時麻木而導(dǎo)致動作緩慢了許多,轉(zhuǎn)眼就被對方劈手奪去了兩把槍,再曲起手臂以手肘部位狠狠打擊眼眶及腹部,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抗便直接被按倒在地。
那兩人趴在地上,嘴里亂七八糟的喊了一大堆的話,但是嗓音都拔不起來,無法喊到營寨前面的人過來支援,更沒想到這個已經(jīng)四五天沒吃過飯的人居然還有力氣!
季暖沒跑出去多遠,她如果跑的太遠被前面的人發(fā)現(xiàn)只會打草驚蛇。
注意到墨景深那邊的情況,她赫然轉(zhuǎn)身又跑了回去,幸好她今天特意在煮飯帳篷里拿了兩個打磨成型的石碗過來,這里用的碗都是些粗糙的木頭碗和石碗,之前有達利監(jiān)視著她的時候,她一直拿的都是很安全的木碗,今天趁著達利沒跟著,老婦人也沒注意,她才偷偷拿了石碗過來,結(jié)果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剛沖回去,就見墨景深將槍分別扣在那兩人的腦袋上,男人一身黑色襯衫有些皺痕,頭發(fā)略微凌亂,多天沒再管理過形象,胡茬若隱若現(xiàn),可目光似刃,漆黑凜冽。
季暖還沒見過墨景深拿著槍的樣子,但在這種滿地亡命徒的環(huán)境下,誰有槍誰才能自保。
她頓了頓,驟然用力拿起地上兩塊手掌大小的石頭,跑過去就狠狠砸在那兩個人的頭上,眼見他們被砸暈了,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再抬起眼時,卻見墨景深抬起眼,沒說話,就這樣注視著她。
“應(yīng)該……只是暈了吧……”季暖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她沒殺過人……但是這兩塊石頭的打擊力應(yīng)該不小……何況是砸在頭上……
估計就算是不死,也該是殘了。
墨景深收回目光,見這兩人確實已經(jīng)不動了,才站起身。
但剛才走出木屋時那積攢許久的體力也只能撐得了一時,畢竟整整四五天沒有吃過東西,他起身的瞬間還是踉蹌了一下,季暖眼疾手快的忙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去扶他。
男人緩緩站起身,檢查著手中那兩把槍中剩余子彈的同時,將其中一把塞進了季暖的袖口里,季暖身上的白裙沒有口袋,只有寬大的袖口能勉強裝些東西。
“你怎么樣?”季暖顧不得其他,只雙眼盯著他有些蒼白的臉,但即使幾天沒有進食,她握在他手臂上的手仍能感覺到男人的身體積蓄著力量。
墨景深沒答,只深深的看她一眼,聽著天邊越來越近的轟鳴聲,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在心里潛藏了多日的恐懼和委屈隨著他這遲來的一句質(zhì)問而一下子幾乎全部都要宣泄出來,季暖忍著眼淚,含怨似的瞪著他:“你說讓我等你回去,你說會接我回海城,可你根本就沒有去,既然你不去,我就只好來找你了�!�
她說的輕松,柬埔寨這種地方,哪是說來就來的地方。
“季暖�!蹦腥擞行﹪烂C的看她,現(xiàn)在沒時間跟她計較為什么會跑來柬埔寨,也沒時間問她怎么會被抓來這里,沉聲道:“從現(xiàn)在開始牢牢跟著我,等南衡他們?nèi)说搅�,立刻跟著他們的人離開,必須聽話,不能任性,懂嗎?”
季暖很想說自己跟他們走的話,那他要怎么辦?他難道要留下來跟這些亡命徒周.旋?
可話到了嘴邊,她還是點點頭,盯著他的臉,忽然吐出一句話:“好,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會保護好自己!”
第3卷
第296章:終于在他的懷里了
這里隨時可能會面臨直升機的投彈轟炸。
墨景深本是正欲帶季暖走向后方的密林,聽見她這么一句后,赫然轉(zhuǎn)頭看她。
看見男人這剎那忽然一言不發(fā)的盯著她,漫長而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季暖怕他以為自己是在開玩笑,抬手用力的抓著他的手臂,字字清晰的說:“你沒聽錯,墨景深,我懷孕了�!�
男人立在她面前沒動。
季暖本來想用懷孕的事來讓他心情稍微的輕松愉悅那么一下,但從他頃刻凜冽的眼神里感覺他現(xiàn)在不僅沒有多少愉悅,反而可能是想罵她。
懷孕了居然還往這種地方跑,確實,是有點欠教訓(xùn),季暖很有自知之明的在心里暗討著。
在他開口之前,她驟然踮起腳去抱住他的脖頸,將他的身子向下拉低:“你不要生氣!別說是剛懷孕,就算是快生了我也不可能在海城那么心安理得的等著你回去,墨景深,如果換做是我在哪里發(fā)生不可預(yù)知的危險,你一定也會想要盡快跟我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別趕我走,你看這兩天我在這里雖然有那么一點點忍辱負重,但至少平安活下來了,也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我不會送死的,你也不會!”
墨景深的眸色濃的像墨,抬起手將懷里信誓旦旦堅持要跟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女人抱住,手臂越收越緊。
這種環(huán)境下,沒有太過顯露的驚喜與欣然,只有相顧無言的懷抱,將她抱的很緊,很緊。
終于在他的懷里了。
彷徨了之日,恐懼了之日,終于找回了她的歸屬感。
“你來都來了,我還怎么趕你走?”男人聲音沉啞的在她耳畔,薄淡的呼吸掠過她的發(fā)間,最后吻在她鬢角:“但是你必須聽話,隨時聽我安排,不可以逞強,聽到?jīng)]有?”
季暖在他懷里點頭。
聽見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近,墨景深果斷拉起季暖的手就將她拽向木屋后的密林。
“站在這里不要動,如果發(fā)生投彈轟炸的情況也不要出去四處亂跑,他們不會大面積轟炸,只會以先擾亂這些人的方式而小范圍向下投東西,部分煙霧彈氣體內(nèi)含有煙塵,十分鐘就會消散。”墨景深將季暖帶到林子里一處小水洼旁邊,正要將他身上的襯衫脫下來。
季暖頃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按住他的手,再將自己手上纏繞著的那一圈白布給取了下來,反正這白布一直纏在手上沒什么用。
拿下來之后她轉(zhuǎn)身去小水洼那里沾了些水,然后疊好,做出要捂在自己口鼻間的動作,然后問他:“是這個意思嗎?”
墨景深以眼神給了她一抹贊許,卻在看清她手背上那被燙傷的很嚴重的皮膚時,略微靜默了兩秒,道:“站著別動,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
又是這四個字。
季暖下意識伸出手去就忙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干什么去?我跟你一起!”
“剛才我說過什么不記得了?”墨景深轉(zhuǎn)眼看她:“隨時聽我安排,不可以逞強�!�
“墨景深,現(xiàn)在這種龍?zhí)痘⒀ㄎ叶几阏驹谝黄鹆�,我再躲還能躲到哪里去,與其讓我一個人在這里,面臨著不知道究竟還要等你多久的恐懼,不如讓我跟著你!”
男人淡淡的向外看了眼,這里雖然不會被直升機投下來的東西波及到,但季暖一個人在這里也隨時可能會面臨未知的危險,先不說這里距離后邊的雷區(qū)根本就沒有多遠,就是那些營寨里的亡命徒一旦逃到這個方向來,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她。
在這密林之中,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跟他走,與單獨留下,都隨時都會未知的危險。
只是遲疑了兩秒,男人便直接反握住她手腕,帶著她向外走。
季暖表情一松,一手拿著剛剛在水洼里浸濕了的布,一手與他相牽。
營寨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阿吉布和達利正在冷靜的布置安排每一個任務(wù),從最開始他們在這里一層一層的埋伏到忽然間被這么多直升機包圍的措手不及,也不過只是一眨眼間的事。
這里雖然早已經(jīng)布上了預(yù)防有直升機進來圍攻的措施,但是他們沒想到會有這么多直升機,沒想到美國警方居然也會前來支援,他們真是低估了墨景深當年在美國那些人面前的影響力,如果只是XI基地的那些人,他們還能放手搏一搏,但現(xiàn)在這么多直升機有備而來,并且從昨晚開始到現(xiàn)在他手下的人都沒有得到休息,勝算直接從百分之百降到百分之五十甚至以下。
季暖和墨景深在他們巡邏的區(qū)域之外,她一直被他擋在身后,只能悄悄探出頭去向那邊看,她更擔(dān)心的是墨景深的體力,他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直升飛機雖然多,但暫時不能馬上降落,在這個等待的時間段里,他們兩個的處境是最危險的。
墨景深之前所住的那間木屋附近已經(jīng)正在被他們?nèi)λ阉�,不能再回去,回去就是送死�?br />
就在兩人向另一間木屋后方移動時,忽然,墨景深隔著前方木屋的窗子向另一面看去,在看見其中一個巡邏的人因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而正在悄悄的給手槍上膛的動作,他一把拉下季暖,將季暖推到木屋側(cè)邊草堆后縫隙里。
“趴下去,不許出聲!”
墨景深飛快將季暖身上的草堆按到密實,同時握住腰間的那支槍,以最快的速度與季暖所藏的草堆保持一個不會引人注意的距離。
可頃刻間,對面的人已經(jīng)從側(cè)邊繞了過來,倏地舉起槍,對上墨景深。
其他巡邏的人沒有注意到這個方向,只有這一個人像是為了能邀功一樣而舉著手中那柄長桿槍,向他瞄準。
墨景深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對方的長槍威力明顯比他手中這一支要大許多。
對方看著他,笑了笑,對墨景深形單影只的站在這里而感到驚喜,以英文問了句:“trol先生以為我們真的不敢殺你嗎?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反被你們的人圍剿,你已經(jīng)不再是我們手中具有威脅力的王牌,我隨時可以要你的命!”
就在同時,那人忽然又覺得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明明剛才在木屋對面發(fā)現(xiàn)墨景深身后還有一抹白影,怎么這會兒只有他一個人?
第3卷
第297章:即使這樣低啞清沉,也依然讓季暖聽出……
那人驟然將目光向四周搜尋了一下,最后看向在木屋角落后的那個堆的高高的草堆和后面足以容下一人的縫隙。
墨景深因為他視線的轉(zhuǎn)移而一頓,忽然,從腰間將那把槍拿了出來,扔到地上,同時將一只手半舉過頭頂。
對方的注意力瞬間又回到墨景深的身上,見他老實的扔了槍,當即使笑了下。
但是墨景深這個人向來危險,他們這里的人都清楚他這個人究竟有多深不可測,即使是這樣也不敢輕易向他靠近,只是舉著槍一直對著他的頭,只要他敢有任何動作,隨時可以一槍崩了他。
就在這時,木屋那邊又一個巡邏的人發(fā)現(xiàn)這里的動靜,走過來時看見這一幕,與之前那個人互對了視線,兩個同時拿著槍站在那里。
季暖趴在草堆里,臉色煞白的望著幾米開外的這一幕。
墨景深卻是始終鎮(zhèn)定的站在那里,看都沒有看她這個方向。
這些亡命徒雖然對阿吉布忠心,但亡命徒就是亡命徒,他們會想辦法盡可能得到對自己最大的利益,所以他們現(xiàn)在在考慮究竟是把墨景深殺掉,還是把人帶到阿吉布面前去邀功。
墨景深太清楚他們的想法,他沒有動。
何況就在不遠處的草堆里還有季暖。
無論怎樣周密的計劃也比不過她的安危和她那句“墨景深,我懷孕了”。
這一刻,他賭不起。
忽然,后來的那個人發(fā)現(xiàn)了草堆下方的一角白裙,季暖身上的白裙是老婦人給她的,不是很合身,而且裙角很長,她躲的再隱蔽,白裙的顏色在這草堆里也還是無法隱藏的太深,總會有一抹發(fā)白的亮色引到他們的注意力。
后來的那人瞇起了眼睛,直接將槍口對上了草堆。
墨景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些人窮兇極惡,槍口對上他也就罷了,他至少還可以憑著利益的角度去爭取一線生機,但是對上季暖,隨時都有會開槍的危險。
眼見著他正要開槍,墨景深赫然腳在地上一動,剛被扔到地上的槍瞬間勾了起來,重新落入他的手中。
見他這是要開槍,先來的那一個暫時沒想到究竟是殺他還是拿他換取利益,驟然也直接將槍口對向草堆的方向,成功看見墨景深因此而靜立,沒再妄動。
“把槍放下!”明顯看得出來草堆里的人對他很重要,那人直接揚聲威脅道。
后來的那人忽然低聲說:“要不,干脆先把他殺了,以防萬一�!�
“OK,沖我來�!蹦吧钤俣热酉聵�,這次是直接將槍扔向他們的腳邊。
那兩人頓時得逞似的笑,其中一人上前一腳踹在墨景深膝蓋上,墨景深重重單膝跪地。
同時那人將槍托砸在他后腦上,剎那間他面色僵白,卻為了不讓草堆里的女人害怕而一聲不吭。
墨景深聲音壓的很低,即使這樣低啞清沉,也依然讓季暖聽出了危險的意味:“這里已經(jīng)被包圍,隨時有被轟炸的可能,與其在這里效忠于阿吉布跟他一起做亡命徒,不如放了我,我會跟XI基地與警方的人給你們爭取一線生機�!�
短暫的沉默。
那兩個人在猶豫。
的確,他們真的沒相到平時最難以調(diào)動的美國警方會這么快就趕過來,并且耗動這么大的做戰(zhàn)資源開著這么多直升機過來,如果再拖延下去他們就是真的只有等待被圍剿的命。
冷冷的槍口就抵在墨景深的頭上。
先來的那人目光里充滿了猶豫,后來的那人眼神里卻滿是殺意,并不信真的放他走后真的會給他們留下生機。
同一時間,草堆內(nèi)的季暖知道自己早已經(jīng)藏不住了,她在草堆里摸到了一把結(jié)實的木棍,估計是被砍伐來的還沒有劈開的柴火。
她將木棍緊握在手,慢慢的做著準備起來的動作,趁他們注意力沒全部放在這里,幾乎是噌的一下鉆出了草堆,將那個離草堆最近的人用力的揮倒在地,沖過去的同時,手中的木棍又一把將前面那人的手腕狠狠的砸了下,將他手中的槍打落了下去。
兩人頃刻間被草叢里鉆出的一個女人給沖撞倒在地上,槍落在一旁。
墨景深幾乎是第一時間撿起了槍,然而抬起頭時,最先倒地的人已經(jīng)迅速跳了起來,將手中的槍抵在了季暖的腦門上。
那人一把抓住季暖的胳膊,死死的將槍貼在她的太陽穴處。
他冷瞇著眼睛盯著墨景深:“試試吧,看看我們倆誰的速度更快�!�
抵在季暖太陽穴上的槍,冷冰冰的,是季暖在國內(nèi)在海城甚至在電視上也從未見過的又長又冰冷的黑桿長槍,泛著黑色的冰冷的光芒。
他威脅墨景深把槍扔了,墨景深緊握著槍,對準了他的腦袋,沒有松手。
那人忽然冷笑著在季暖耳邊說:“看來trol先生也不是那么的憐香惜玉,你裝成啞巴在我們這里潛伏了兩三天,結(jié)果他連你的命都這么不看重�!�
手中的板機微微扣下,咔噠一聲,就在她的太陽穴上。
季暖渾身都崩緊了。
墨景深眼神一動,心跳幾乎要停止,終于在此刻松了手。
緩緩俯下身,將槍放到地上。
另一個人這時也已經(jīng)站了起來,趁機上前再度將槍拿了起來,先是一腳把墨景深的手踩在地上,隨即轉(zhuǎn)身一巴掌就狠狠的朝季暖的臉上煽了過去,嘴里罵了句臭.婊.子。
手腕骨幾乎被她剛才那一棍子敲斷,真他.媽.的疼。
他下手極狠,絲毫沒因為她是女人而手軟半分。
季暖的頭猛地偏向一側(cè),渾身都顫了顫,臉頰迅速腫起來,疼到麻木,她能感覺到口腔被牙齒磕破,咸咸的液體在舌尖蔓延開來,因為動作太劇烈,挽起來的頭發(fā)披散下來,遮住了半邊腫起來的臉。
她咽下那口血沫,一聲都沒吭,任由頭發(fā)遮住臉。
這樣墨景深就看不到。
看不到就好。
墨景深在這一瞬間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剛有所動作,先來那人的槍已經(jīng)再次抵在他的腦門上,他以著英文說:“你敢再動,她就死定了!”
第3卷
第298章:墨景深是抱著殺了這兩人的心沖上來的
與此同時,一直死死抓著季暖的那人,忽然撩開她的頭發(fā),盯著她看了片刻,笑了。
前兩天阿吉布就說要大家伙拿她開開葷,當時一直也沒機會靠的太近,只知道這姑娘長的很不錯,現(xiàn)在看起來更是覺得細皮嫩肉的,漂亮的緊,特別是她那一雙泛紅的眼睛里那倔強不服的勁兒,更是讓人格外的有征服欲。
“你這么冒死潛伏進我們這里,trol先生是你什么人?”那人忽然故意的隔著她的白裙在季暖腰間用力掐了一把:“他是你男人?”
季暖冷著眼不說話。
“現(xiàn)在,你們的命在我們手上,我就算是把你按在這里操到你哭,你的trol先生恐怕也只能看著。”那人邊說邊湊過來就要在她臉上親一口。
墨景深掙扎起身,卻被人一腳踹中膝蓋,狠狠磕在地上。
他欲再起身,卻被那人用槍托砸在后背,那人將他狠狠撞向木屋的一角,季暖眼睜睜看見他的背在屋角上狠狠的撞了下,同時那人的槍又在他腰間狠狠砸了過去。
這些人的手段窮兇極惡,墨景深幾日沒有進食,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奇跡,手中也沒有槍,根本無法反擊。
墨景深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放了她,我跟你們走,以我的命隨時可以換取數(shù)以億計的利益,她的存在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那個剛剛攻擊過他的人笑的更開心了。
“看來你對這個女人還挺上心的,怎么,真是你女人?”
墨景深被他死死按在木屋外的墻上。
季暖被另一個人推倒地上,槍口仍然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那個人不緊不慢的捏著季暖的下巴,忽然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季暖身上的白裙并不是很厚也不是很繁瑣,頃刻間一側(cè)的肩膀便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白如雪山般細膩的肌.膚頃刻晃到了那男人的眼睛,目露貪婪的看著她:“看著不錯!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惡心的男人就這么壓在她身上,季暖卻不似以往那么劇烈掙扎,她很是平靜的仰著頭,以英文道:“讓他走,我和你們兩個單獨玩�!�
身上的那男人看著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他走了還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歡當著你男人的面干這事兒!”
季暖一動不動躺在那,心下已經(jīng)是死寂一片。
從被抓進來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也許走不出去了,能在這種地方再見到墨景深,已經(jīng)是慶幸。
前世她所有錯過的遺憾,在此刻都已經(jīng)不再是遺憾,至少她終于看見了完整的墨景深,一個她曾經(jīng)并不了解的墨景深,但卻是那么那么好的墨景深。
能和他在結(jié)束的這一刻同生共死一次,或許就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讓她好好的來愛一場,好好的珍惜這個她前世錯過的男人。
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并不是真的不怕死,只是在此時此刻,季暖比她自己想像的還要坦然。
大不了咬舌自盡,又不是沒死過,她對于怎樣死的更痛快,或許比任何人都更有經(jīng)驗。
她只想讓墨景深脫險,不想因為自己而拖累他。
橫豎都是避免不了的一死,季暖只能保持冷靜,掙扎不掙扎都已經(jīng)沒了必要。
那個人已經(jīng)直接朝著她的臉又親了下來,她動作幅度很小的微微偏開了頭,黝黑骯臟的皮膚與季暖白凈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男人身上的汗味兒混合著血液的腥氣,季暖覺得自己孕吐的癥狀又要發(fā)作了,很想吐。
她強忍著,平靜道:“有人在旁邊看著,我會緊張,我會放不開,不讓他走,你們玩起來也不爽,不是嗎?”
被按在木屋旁的墨景深拳頭纂的太緊,指尖陷入掌心,骨節(jié)泛起青白。
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一槍崩了這個畜生。
他費盡全力的才克制住自己要一躍而起的沖動,眼睛漲的通紅,卻慢慢的趁眼前這人的注意力也嘿嘿笑著看向季暖的那一方向時,伸手去夠起之前季暖扔在地上的那根木棍。
因為季暖太過于平靜,那兩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動作間都露出了些許破綻。
天邊仿佛被逼近的直升機壓的霧沉沉的,當空的烈日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
就在那個趴在季暖身上的人正準備將她身上的衣服繼續(xù)向下撕扯時,墨景深強忍著怒火,幾乎是用盡全力,重重砸向壓制自己的人,將他一次性徹底敲昏,那人連叫都沒叫出聲,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悶聲倒在地上。
沒有絲毫停留,墨景深躍步上前朝著季暖身上正在拉扯她衣服的男人又是一棍,那男人的槍剛舉起來一半,腦袋就被打中。
墨景深是抱著殺了這兩人的心沖上來的。
這兩人頃刻皆是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比之前木屋前值守的那兩人看起來更是慘不忍睹。
季暖狼狽的忙坐起身,她抬眼,有些懵然的看見曾經(jīng)那個高高在上冷靜自制的男人此刻猶如掙扎而出的困獸一般兇狠,扔下棍子,狠狠的一拳砸在剛才撲在她身上的那男人臉上,一拳接著一拳,對方早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滿臉傷痕。
最后他放開奄奄一息的人,從地上又撿起了槍,對準他。
他扣下了板機。
季暖見他這是要殺了他,忙沖上去,用力按住他的手:“封凌說你雙手干凈,沒有親自涉黑!你不能為了我而殺人!”
就算這些人該死,可雙手沾了血腥的人不應(yīng)該是墨景深!
他不能讓這個向來清雋出塵的男人為了她而墜入塵埃泥濘之中。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報!”季暖掙扎著站起身,那種長桿的槍她不會用,何況在這里如果真的開槍就會瞬間引起前面那些人的注意。
她抓起地上的木棍,像鞭.尸一樣在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狠狠的來回打了幾下,最后又故意狠狠的砸在他腿根的位置,昏迷的男人痛叫了聲,下身的血流成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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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正頂著鍋蓋跑的蝸牛青:感覺今天要收好多刀片,最近情節(jié)有多驚險,以后我就給你們多少甜章來彌補吧……)
第3卷
第299章:她從沒見過墨景深的這副模樣
滿地的鮮血,看不出清究竟是誰的,墨景深身上的黑色襯衫看不見血的顏色,但她知道他剛才就已經(jīng)受了傷。
而且傷的很嚴重。
槍托后邊的每一處都很堅硬也很尖銳,他的背部和他的頭上肯定都已經(jīng)是傷痕累累。
在這木屋后方狹窄潮濕的土地上,因為這倒在地上的兩個人,陷入一陣寂靜。
季暖的衣服好在肩膀處是有松緊帶的領(lǐng)口,被扯下去的時候沒有撕壞,墨景深將她肩上的衣服重重的向上拽了拽,一言不發(fā)的將她整個人攬進懷里,狠狠的抱住。
是狠狠的,非常狠的抱住。
幾乎隨著這兩個人倒地不久,前方就爆發(fā)出一陣喧囂聲,直升機終于將這里緊緊包圍,如墨景深所說的那樣,已經(jīng)有不少東西投落了下來。
墨景深放開季暖,卻是握著她的手腕,拉著她向不會被煙霧彈砸到的地方走。
墨景深死死的握著她,只字未說,也沒再看她一眼,只重重的拉著她走回密林,幾乎將季暖原本就已經(jīng)燙傷到表皮幾乎要潰爛的雙手,纂的疼到痛徹心扉。
可季暖忍著不吭聲,她知道這種痛也痛不過他剛才親眼看著他被人壓在身下差點侮辱時的痛。
季暖也沒有開口說讓他輕一點。
她知道這個向來永遠擁有理智的男人此時已經(jīng)失了理智。
她靜靜跟著他走,眼前有這個男人,鼻間也有他的氣息,只要他還在,對她來說一切都不是難事。
她在他身后,不知道應(yīng)該開口說什么,因為他這模樣似乎渾身都燃著火光,她有些退縮不知道要怎么去哄他一句,甚至連一句“我真的沒什么事”也說不出口。
她是真的從沒見過墨景深的這副模樣。
他當時明明可以反抗,明明可以脫身,但是他沒反抗,他扔了槍,寧可被打?qū)幙勺约好媾R隨時被一槍斃命的危險,為了什么?
當然是為了保全她。
可她當時已經(jīng)躲無可躲,與其一直趴在草堆里看著他被人用槍指著腦袋,她不如沖出去。
同生共死?
她沒想過。
她只知道他是墨景深,是她的丈夫他的男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她前后兩世都在指引她康莊大道方向的一盞明燈。
他不能有事。
一路走到密林,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煙霧彈開始投落,被徹底包圍的那些人四處逃竄,季暖將仍然有些濕意的那塊布放在鼻間,再轉(zhuǎn)眼看墨景深。
她捂住口鼻,他怎么辦?
“我們在這里,他們不會放毒煙,這種微型煙霧彈只要盡量不去用力呼吸就不會有問題,只會造成這些人的恐慌。但你現(xiàn)在懷了孕,這些氣體能避免聞到就避免�!彼麤]有看她,卻開口將她心里的疑問撫平。
仿佛是因為看見季暖起碼還知道在這種時候捂住口鼻,墨景深那沖天一般的火氣才漸漸平靜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己。
他找回理智,一直抓在她手腕上的手感受到掌心里那有些凹凸不平的燙傷的皮膚,才緩緩放了開,卻是不忍心再去看她早已經(jīng)疼到通紅的雙眼。
“你站在這里�!彼恼Z氣頓了頓,沒再將她很反感的等我回來這四個字說出口,語調(diào)沉冷:“我不會走的太遠�!�
他的聲音冰冷至極,如果季暖現(xiàn)在還貿(mào)然跟著他出去,他顯然可能會真的失控。
季暖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墨景深死守著最后一片幾乎要被燃燒殆盡的理智,她的沉默讓他心里那絲遍布的殺意只多不減,赫然走了出去。
季暖如他所言的站在那,沒有動,一步都沒有跟過去。
她看見墨景深撿起地上的槍,他直起腰來時,季暖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他面上有一閃而過的滯頓,明顯是痛的。
他的背上,他的頭上,她看不見的地方,哪哪都是傷。
站在密林里,看著那些烏壓壓飛過來的直升機,她瞇起眼睛沒有動,看不見營寨里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不安,可墨景深的確沒有走遠,他像是比她更早一步摸清了這營寨里所有的地方,他在向前營寨前方走。
很快,直升機落在距離季暖最近的一片空地上,仿佛墨景深早就知道這里一定是最好的降落地點,一位穿著美國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迅速下了飛機,看見在密林那個方向,看見并沒有刻意躲藏起來的季暖的時候,直接拿著槍向她走了過去,以為她是這些人的同伙,因為她穿著這地方女人的白是什么人?”警方謹慎又嚴肅的看著她。
季暖張了張嘴,雖然有些灰頭土臉,但是她純粹亞洲人的形象應(yīng)該不至于讓這些人看不出來,她抬起手擦了一下臉,冷靜的用英文說:“我是中國人,是墨景深的妻子。”
聽見墨景深妻子的這幾個字時,那美國警察疑惑了一下,但顯然并不相信。
就在這時,后邊同時降落的一架黑色直升飛機的艙門打開,封凌沖了下來,直接向這邊疾步而來:“墨太太!”
聽見封凌的聲音,那警察才猶豫了下,慢慢放下槍。
封凌已經(jīng)快步上前,一把抓起季暖的手:“墨太太,你怎么樣?對不起我們來遲了,我們一直在等這一批直升機的救援,畢竟這里的埋伏很深,如果我們不做萬全的準備很可能會失敗,但拖延了這兩天,你一定受苦了,我們……”
她話還沒說完,就忽然低下頭看向季暖的手背,當下狠皺起眉,來不及多問,直接拉著季暖就要回直升機上:“手怎么傷成這樣?飛機上有藥箱,我?guī)湍闾幚硪幌�!�?br />
“我沒事�!奔九贿叡环饬枥�,一邊轉(zhuǎn)眼看向營寨里墨景深離開的方向:“墨景深在哪里?”
“墨先生現(xiàn)在該是去和南衡他們會合了,你放心,南衡的飛機比我們早到,現(xiàn)在前面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這密林里的雷區(qū)很可能會被那些四處逃竄的人引爆,你懷著孕不能聞這些硝煙的味道,容易傷到孩子,快點先上飛機!”
季暖本來是要去找墨景深,可聽見硝煙會傷及到孩子的健康,她才頓了頓,沒再抗拒,聽了封凌的話,上了那架黑色的帶有XI基地標識的直升機。。
第3卷
第300章:回來了,驟然將她抱了個滿懷!
直升機不像平日里的客機那樣飛行緩慢平穩(wěn),原地起飛時季暖一直隱忍的孕吐終于壓抑不住了,就算有心要去盤問墨景深究竟什么時候會跟她們一起脫險,也沒法問得出口。
因為直升機飛起來之后季暖就跑到后邊抱著洗手間里的馬桶吐了半天,最后吐到身子發(fā)軟的跪在馬桶邊,徹底沒了力氣。
這些天來她本來也沒吃多少東西,但因為懷孕了不能缺營養(yǎng)才堅持讓自己盡量吃一些,但是吃的都不多。
現(xiàn)在可以說是這幾天吃進去的現(xiàn)在都被吐出來了。
剛才被那個惡心的男人壓在地上時她就想吐,一直忍到現(xiàn)在。
“墨太太!”封凌已經(jīng)將直升機上備用的醫(yī)藥箱找了出來,轉(zhuǎn)身過來見季暖趴在馬桶邊上不動,伸手來扶她。
季暖整個人無力的被她扶出去,坐在機艙里,封凌又拿過一個軟墊放在她背后讓季暖靠著:“還堅持得住嗎?這架直升機是專門來接你的,現(xiàn)在馬上就送你出去,落地之后就能好很多了,你再忍一忍。”
“孕吐而己,又不是得了什么病。”季暖有些虛脫的向后靠著,微睜著眼睛看她:“這架飛機也不用特意把我送出去,我和你們一起等他們,你該和基地的人一起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個人也可以。”
封凌看著她,沒說話,只拉起季暖的手就迅速幫她手背上藥,邊上藥邊問:“這是燙傷?怎么會燙成這樣?”
“我自己故意的,他們讓我給他送飯,并且設(shè)了個死局,他吃與不吃都是最壞的結(jié)果,我為了避免讓他去面臨這個抉擇,所以就把整鍋正在沸騰的湯汁都弄灑到自己手上了�!奔九吐曊f。
封凌正在給她上藥手頓了頓,然后皺眉道:“或許你應(yīng)該直接讓墨先生去抉擇,他一定有辦法做到不波及到你,同時也能保全他自己�!�
季暖靜默了一瞬后才說:“的確,把這個難題拋給他的話,他可能會處理的很周到,可我當時沒想那么多,所以就用了最蠢的方法……”
“這不是蠢方法,這可能就是到了一定深度的感情吧,寧愿自己傷痕累累也不愿意讓對方遭受到哪怕一點為難,墨太太,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狈饬柽呎f著,邊拿出紗布幫季暖將手傷纏上:“先這樣簡單處理下,你這有點太嚴重,懷著孕也不能隨便給你用藥,等安全回去后,再好好處理�!�
季暖抬起眼感激的看了封凌一眼:“謝謝�!�
直升飛機在密林營寨中心點的上空盤旋,沒有離開也沒有再降,季暖因為這樣的平穩(wěn)而覺得不再特別想吐,她閉眼平靜了片刻后,轉(zhuǎn)身和封凌一起靠在一直敞開的艙門上向下望。
這里飛的不是很高,還能看見營寨里那些被警方控制住的凌亂的人群,只是沒看見南衡和墨景深,也沒看見阿吉布和達利,但她的眼神卻忽然瞥見倒在帳篷邊的那個老婦人,老婦人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暈了,還是被亂槍掃射時中了彈。
季暖心頭一跳,這個老婦人跟在阿吉布身邊很多年,雖然不清楚她究竟是傭人保姆還是阿吉布的親人,但至少這幾天里這個老婦人給她衣服穿,幫她包扎過手上的傷,也很護著她,可季暖也清楚老婦人只是因為身體不好,活都干不動了,飯也沒法做了,所以才想將季暖強行留在這里接替她的“工作”。
初衷或許不是好的,但畢竟這兩天如果不是因為老婦人的偶爾幫助,季暖可能早就已經(jīng)被凌.辱,或者面臨更困難的境地。
“封凌,你看見那個帳篷邊的老人了嗎?”季暖開口。
封凌向下望了眼:“看到了。”
“她怎么了?”
“死了,他們自己的人亂開槍,死在他們自己人的槍下�!�
空氣里有一瞬間的靜默。
季暖轉(zhuǎn)回身,靠在機艙里,不再向下看,沉默了片刻后啞聲說:“如果這些人還能留個全尸,麻煩你交代一下,讓他們把這位老人好好葬了吧�!�
封凌沒有多問,只轉(zhuǎn)眼看向季暖身上那身已經(jīng)臟了的甚至沾了不少血跡的白裙,猜到大概就是那個老婦人的。
“好。”
過了一會兒,下邊一陣騷動,現(xiàn)在無論是哪方的死傷都肯定不會少,季暖實在沒辦法再去看,她抬起手捂著一直在翻滾著的胃,安靜的坐在那。
“墨太太,我們回去?”
“我在這里等他�!奔九瘓猿�。
飛到這個高度,已經(jīng)是離地面很安全的距離,這里不會影響到下面的任何一方,所以封凌才會尊重季暖的選擇,如果她堅持要在這里陪墨先生,封凌也不會太強迫她,只要季暖的身體能吃得消就行,畢竟這種直升飛機,又開著艙門,對季暖這種孕婦來說,實在是過于折磨了些。
時間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季暖一直靠坐在機艙里,耳邊是呼呼不停的螺旋槳的聲音,但卻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從那個幾乎隨時會喪命的營寨手里掙脫了出來,知道墨景深已經(jīng)和南衡他們會合,心情也跟著逐漸放松了許多。
對于這飛機下面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一切,她盡量不去聽,就算聽見些什么,也只能當做是在看一部戰(zhàn)爭片的電影,否則直面這種血腥,她是真的會做噩夢。
直到她就這樣睡著了,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日光從東方變到正中,從正中變到西斜,忽然,她感覺到飛機一陣輕微的顛簸。
季暖猛的睜開眼,轉(zhuǎn)過頭的瞬間就聽見封凌說:“墨太太,我們現(xiàn)在降落了�!�
“嗯�!奔九瘧�(yīng)了一聲。
機艙門不知道什么時候關(guān)了上,怪不得她睡的這么消停。
而就在這時,封凌驟然打開機艙門,又聽見她說:“墨先生回來了。”
季暖本來正靠在里面的姿勢忽然一滯,猛地轉(zhuǎn)過眼看向機艙門,起身便撲了過去,結(jié)果剛撲過去的瞬間,封凌還沒來得及去扶住她,從外面剛剛上來的那道黑色挺拔的身影驟然將她抱了個滿懷——
第3卷
第301章:她在他懷里掙扎了下,他卻吻的更深
入鼻便是男人身上清冽草木的味道,還夾帶了星星點點的血腥氣,但是在他的身上,卻一點都不難聞。
季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就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腰,死都不肯放開。
封凌很自覺的在旁邊沒有發(fā)出聲音,又對剛剛進來的墨景深客氣恭敬的點了下頭,轉(zhuǎn)身下了直升機。
機艙里與飛機駕駛室之間有一道金屬擋板,這里看不見前面,駕駛室內(nèi)的飛行駕駛員也看不到這里。
墨景深將懷里激動的小女人抱緊,一聲不吭的抱著她向里走,平日里抱她就像是隨便抱起件衣服一樣,現(xiàn)在卻在直起腰的瞬間身體一顫,險些沒站穩(wěn)。
但卻并不影響,在季暖察覺到了他的傷痛而正打算從他懷里退出去的剎那,他將她抱緊,沒讓她退開。
“你有傷……”季暖出口的話已經(jīng)不再似之前面對危險時那么的冷靜鎮(zhèn)定,反而是后怕覆蓋了之前的所有勇氣,兩只手緊緊的抓著他背后染血的襯衫,現(xiàn)在血已經(jīng)在他背后干涸了些,襯衫粘連在他背部的皮膚上。
墨景深低眸看著現(xiàn)在才知道害怕的小女人,這女人到現(xiàn)在連衣服都沒換,除了手上被重新包扎過之外,仍然是那副灰頭土臉的模樣,白裙上的泥土和血跡混合在一起,很狼狽,一雙眼睛卻依舊澄凈清亮。
“怎么沒讓封凌送你回去?”墨景深開了口,聲音就在她的頭頂。
一如既往清冽干凈的嗓音,只是因為多日的折磨而低啞輕沉了許多。
可在季暖的耳里聽著,卻猶如世間天賴。
他還活著,他們都活著,都平平安安的。
“我不想離你那么遠,封凌說這里很安全,你不會有事,既然安全我當然也不需要走�!奔九o抱著他,手卻小心的不再去碰他已經(jīng)傷的很嚴重的背:“這里什么時候可以徹底脫身,你的傷需要去看醫(yī)生!”
男人將她死死摟在他腰后的手輕輕扯開,低下眸見她還有力氣哭,他眉間的那絲溫情也就頃刻轉(zhuǎn)為肅冷,蘸了墨一般的眸子看著她:“以后任何時候,無論我在哪里,你都不許再冒這個險,我讓你等我回去就給我乖乖等著,柬埔寨這種地方是你說來就能來的?”
果然,該來的教訓(xùn)還是來了。
季暖抿著唇不說話,她只紅著眼睛抬起眼看他,仿佛又變回了這兩天頻頻給他送飯時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啞巴,反正無論他怎么瞪她怎么冷她怎么說她,她都不出聲。
對上她這種目光,墨景深胸口一震。
今天發(fā)生的那一幕,他比她要痛苦百倍,比她更要難以過去這個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