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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但卿鳶還是看到他眼下被打濕的毛毛了:“你哭了?”

    黑狼王眉心那里皺了起來,大爪子把眼睛也蓋了起來。

    “你還是第一個被我治哭的哨兵呢。”這當然是瞎說的,卿鳶也不記得還有沒有人被疼得掉生理眼淚,“好菜呀。”

    狼爪拿開,被水洗過,更冰冷通透的狼眼靜靜看著她,對猛獸天然的恐懼便從卿鳶心底溢出來。

    還是兇的,卿鳶見好就收:“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被我弄哭了吧……”她看黑狼王要站起來,退后了兩步,“把你最嚴重的傷露出來,我替你保密。”

    黑狼王死死地盯著她看了幾秒,側躺在地上,被淚水打濕又被爪子揉亂的毛毛襯得那雙獸眼有點叫人心疼。

    卿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治個傷有必要這么忍辱負重的嗎?

    她剛要催黑狼,就見大黑狼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樣,抬起了后腿,向她露出落著深深傷口的腹部。

    啊……卿鳶好像懂他為什么那么羞恥了。

    這對她來說也是個挑戰(zhàn),不看那里挑戰(zhàn),卿鳶像是落枕了一樣,歪著頭,把手放上去。

    她都不敢想黑狼王這個體型對應的那里得多恐怖。

    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變小一點�。壳澍S一邊吃,一邊默念這個問題,可能是她的念力太強,黑狼王真的變了。

    而且一步到位,直接變回了人形。

    卿鳶先是被狼尾輕輕放下,接著感覺到手心觸感變得不同,原本比她手掌都寬的傷口恢復了正常寬度,剛要松口氣轉頭看看瘋狼其他地方的傷口,目光在人魚線弧度最深的位置停了一秒,猛地把腦袋咔地擰回來。

    正好對上咬著自己手腕狠狠看著她的瘋狼的眼睛,她只好惡人先告狀:“你怎么不穿衣服?”

    訣隱不能松口,瞪了問他無語問題的向導一眼,她是親眼看到他把作戰(zhàn)服掙破變成狼形的人,還問他為什么沒穿衣服,狼尾覆在她不愿意看到的地方,雙眼在看向夜空的瞬間繃不住狠勁兒,逐漸失焦,有涼涼的液滴從他的眼角流進頭發(fā)里。

    卿鳶問完也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問,沒再說話,默默順著傷口位置往下移了移。

    離狼尾還有一段距離呢,被治療的人就不干了,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卿鳶看向他。

    才變回人形幾分鐘,瘋狼的樣子就相當糟糕了,眼睫和鬢發(fā)都濕漉漉地黏成一縷一縷,臉上的潮紅艷麗欲滴,耳朵,脖子,鎖骨,甚至連蓄著力量的胸膛都濕淋淋地泛著淺紅。

    咬著手腕的唇像是被什么狠狠揉搓過,紅潤潤的,實在壓抑不住的時候,他會放開稍微手腕,堵著自己的嘴巴無聲地喘息,所以導致被咬的手腕邊緣有好幾個深深的牙印,同樣也溢著紅暈和水光,修長的手指無力地垂著,這個時候,才叫人發(fā)現(xiàn),這么兇的狼族的指尖竟然透著粉。

    偏偏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是這副狼狽又羞恥的樣子,感覺到卿鳶看向他,他低眼看向她的眼神還那么兇惡冷厲,兩者造成了巨大的反差,莫名叫人想把他欺負成更糟糕的模樣。

    他抓她手腕的手好像也用不太上力,卿鳶堅持繼續(xù)把手按在他傷口,并稍微加大了一點力度的時候,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抓了她一下,便隨著身體一震松開了手指,收縮的腰腹肌肉讓他下意識地蜷起長腿。

    訣隱意識到自己在她眼里會多么可憐,別開臉不讓卿鳶看他失神的眼睛,可越是羞恥,克制,反應越大,微微凹陷的脊線弓起,寬肩也為難過而收緊,如蝶翼般漂亮的肩胛骨打著顫,狼尾緊緊纏著自己,像是他最后的遮羞布。

    卿鳶都想舉起手證明她真的沒碰不該碰的地方。

    瘋狼這是太敏感了,還是太純情了?

    無論是哪種,都和他平時的樣子相差太多了。

    所以他才會因為從訣君那里分享到的感覺用刀割自己嗎?

    這還只是徒手吸收毒素,如果做精神連接,他不得……

    卿鳶思考問題的時候,訣隱緩過來了一些,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且咬牙切齒:“滾開�!�

    他知道他可能會反應很大,畢竟從訣君那家伙得來的感覺已經打了很多折扣,卻還是叫他無法忍受。

    但被她弄成這樣,他也是沒想到。

    他怎么會這么下賤,惱羞成怒的訣隱只想讓她趕緊離開,然后把自己這具身體撕碎。

    他竟然叫她滾開?卿鳶本來都要收回來的手又落了回去,還往傷口末端滑了一下。

    “嗯……”訣隱來不及堵住自己的嘴巴。

    “這不是叫得很好聽嗎?”卿鳶把手心攤開,她還沒吃夠呢,他憑什么說完就完,當她是什么揮之即去的仆人嗎?“繼續(xù)。”

    訣隱想抓她的手,明明都在她的手腕邊了,卻因為手指繃直,無法收攏。

    他的齒縫間氣勢洶洶地碾出她的名字,可惜中間伴著無法克制的喘息,讓恨意徹底變了個味道:“卿。鳶�!痹捨哺秋h起來,帶出一聲讓他想要把自己的喉嚨撕開的聲音。

    卿鳶的指尖也一顫,說他叫得好聽倒也不完全是為了氣他,瘋狼叫得確實……

    可惜,訣隱很快又咬住了自己,一聲不吭,只用眼神對她千刀萬剮。

    卿鳶并不怕這頭病狼,加速把他傷口里的毒素吸出來,都被他罵滾了,那她至少得吃飽。

    訣隱快要虛脫了,越虛越兇,中途還罵了句臟話。

    這句臟話解開了卿鳶施虐欲的封印,捏住他的下頜:“你再罵?”問話的時候,她把指尖壓進他的傷口。

    瘋狼一開始不肯認錯,雖然不再罵她厭惡到一聽就炸的臟話,但還是死瞪著她。

    他那一身的傷口,就像給卿鳶準備的,折磨他的刑具一樣,她一會兒碰碰這個,一會兒又碰碰那個,把嘴硬的哨兵弄得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卿鳶發(fā)現(xiàn)他最怕她碰他被常年作戰(zhàn)服遮蔽的位置,他根本不像他表現(xiàn)的,至少在這個時候,并不像他表現(xiàn)的那么沒有廉恥心。

    相反,他的羞恥心和他一樣敏感,她只是握了一下他受傷的手就讓他耳朵紅得近乎滴血,又想躲開又想纏上來。

    卿鳶反倒不急著處決他,慢悠悠地用這些傷口吊著他,讓這個囂張而又沒有禮貌的哨兵清清楚楚的知道罵臟話的下場。

    但她還是高估了他的耐受力。

    哨兵肌理結實的后背離開地面,脖頸的線條像是要被他自己扯斷了一樣,艱難地用手抓住她的手,閉起永遠無法乖順的眼睛,用近乎氣音的聲音阻止她:“不能繼續(xù)了�!�

    “我要,我要發(fā)晴了�!�

    卿鳶聽到他的話手一松,最后一點毒素也剛好跟著她的手被提出來,很快消失在她的手心。

    迦涅跟她說過,異化狼族發(fā)晴意味著狼族暴亂的開始,那群平時就很流氓很瘋癲的惡狼很可能會把訣隱和誘使他發(fā)晴的對象都給殺了。

    而且狼族發(fā)晴會獸性大發(fā),那是連訣君,正統(tǒng)群狼也沒控制住的。

    卿鳶看著瘋狼,他也看著她,他漂亮的眼睛通紅,眼睫倏地一眨還有眼淚掉出來,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繼續(xù)死盯著她,眼神冷厲。

    和剛剛讓她停下來的樣子不同,充滿挑釁和恨不得把她咬在嘴里,把骨頭都一點點磨碎的狠勁兒。

    “你想被我撕碎嗎,記仇的向導小姐?”

    “想的話,你就繼續(xù)�!�

    “看看是你先玩死我,還是我先失去理智咬破你的喉嚨�!�

    他說著,還抓起卿鳶的手按在他胸口的傷口上。

    卿鳶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瘋狼像被燙了一下放開了她的手,低下頭,從咬住的唇間溢出顫音:“嗯……”接著抬起掛著破碎眼淚的綠色獸眼兇狠地看著她,喘著氣放話,“來啊,弄死我�!�

    卿鳶一臉無辜,不是,這不是你抓我手弄的嗎?這算碰瓷嗎?

    按他這種又菜又愛玩的體質,確實是他先被她玩壞的可能性更大。

    卿鳶感覺肚子有點撐了,看向遠方,月亮快要落下了。

    她又看了看靠在那里狼狽得好像一灘爛泥的瘋狼,不,應該是“病狼”,她故意捏捏了他汗津津的下頜和趴下去的狼耳,引得他花完最后的力氣用眼神刀她:“今天就先到這里。”

    她大概知道,如果下次訣隱還需要她治療的時候該怎么做了。

    這頭瘋狼敏感愛害羞,耐受差,但又很禁得起折騰,還算比較持久,她只要把握好分寸,一點點慢慢來,就能從他身上吃到足夠的毒素,哦,還有積分,她差點忘了,這頭瘋狼也是S級哨兵,再加上異化哨兵的加成,積分系數(shù)很高的。

    最關鍵的是,他對她這么兇,她怎么折騰他都沒負罪感。

    但他仍然不是她首選的治療凈化對象。

    訣隱沒怎么緩過來,就站了起來,冷冷地叫卿鳶跟上他,他送她回營地。

    卿鳶有點遲疑:“你打算這樣和我一起回去嗎?”他的狼尾倒是能遮住該遮的,但誰看都知道他沒穿衣服,看看樹枝,“你要不要做個樹葉隱皺眉:“不。要。”

    卿鳶覺得這頭瘋狼真的挺精神分裂的,剛剛被她碰一下手就臊得不行,轉頭又可以只纏著條尾巴,大咧咧地走進營地。

    那群黑狼還沒睡,卿鳶以為他們看了訣隱的樣子肯定要起哄怪叫,可,她在進帳篷前都沒聽到他們的聲響,趁關門禁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黑狼神情莫測地看著她,直到被訣隱冷冽地叫走才收回目光。

    第37章

    就要升破級

    好奇怪,

    卿鳶在帳篷里漫步目的地檢查了一圈,為什么總感覺有壞東西在暗中觀察她呢?外面都是哨兵,不可能有異種靠近啊。

    難道是她被那群總愛盯著人瞅的黑狼搞得神經質了,

    卿鳶確定帳篷里沒問題后,解開作戰(zhàn)服,打算給自己清理一下,

    雖然這個世界有更便捷的科技,

    能“一鍵清潔”,

    但她還是更喜歡用溫水擦擦。

    解開作戰(zhàn)服的同時,

    纏繞她的窺視感消失不見。

    卿鳶又在帳篷里看了一圈,最后看向鏡子里滿臉困惑的自己,她是不是也應該找個向導安撫一下她越來越不正常的精神?

    當她走出帳篷的時候,

    戎予已經帶隊回來了,

    兩支貓貓隊找到了目標人物的具體位置,他們要去和他們匯合。

    卿鳶振作精神,

    輪到她的主場了,

    確定了一下自己的電量,

    正要跟上戎予他們,有人在身后叫她:“向導小姐。”

    卿鳶打了個哆嗦,不是說這個聲音不好聽,

    相反,這個聲音很好聽,

    好聽到讓人能瞬間由此展開生動的聯(lián)想,眼前浮出鱗片絢麗的軟體動物貼著滴水的巖穴游走的畫面,

    耳邊響起吐信的嘶嘶響,鼻子里飄進潮濕腥甜的味道。

    哨兵又叫了她一遍,來到她的身邊:“卿鳶向導�!�

    卿鳶回過神,

    抬頭看向覆著半面具的哨兵,他的豎瞳看向她:“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不太方便,卿鳶心里這么想,但還是和他來到旁邊,走的時候,特意在烏曜他們那刷了下臉,讓他們看到是玉京隊長把她帶走了。

    卿鳶努力拋開個人偏見,向哨兵隊長表明她會認真完成任務的態(tài)度:“是治療目標人物的事情嗎?我看了戎予隊長給我的資料,目標人物的等級都很高,精神體也比較特殊,對我來說可能會比較困難,但我會盡力……”

    玉京看著表決心的向導,豎瞳時而擴張時而縮成直線,耐心等她說完,才開口:“治療的工作不是那么緊急,向導小姐盡自己所能處理一下就可以�!�

    卿鳶有點不明白,帶上她的原因不就是目標人物的傷情嚴重,需要她進行緊急救助嗎?

    哨兵用他濕冷又蠱惑的聲音平靜地敘述:“目標人物在污染區(qū)失聯(lián)了太長時間,受到的精神污染可能已經質變,表面看起來和我們還是一樣的,實際早就不屬于人類的陣營里,這樣的哨兵如果跟著我們回到軍區(qū),將會給我們,給軍區(qū)帶來無窮的隱患�!�

    不屬于人類的陣營?是異種的陣營嗎?卿鳶越聽越迷糊:“所以呢?”

    “所以,需要向導小姐在和他們進行精神連接的時候,審訊,或者說,拷問他們�!�

    卿鳶又想起她前世那個經典表情包了:“我?”

    她是聽說過,有些天賦很高的向導和哨兵會在很小的時候,被挑走進行特別的訓練,經過重重考驗后,成為審訊官。

    一般的分工是,向導負責引誘或逼迫受審對象打開精神巢,放出精神體,再由擁有特殊“拷問”技巧的哨兵進行審訊。

    讓她這一世的家長非常羨慕的主家里就有被選中的天之驕子,卿鳶依稀記得去給老太太祝壽的時候,看過其中的兩個應該是她表哥……卿鳶算不明白親屬關系,也懶得算,或者什么的年輕審訊官。

    他們好像還是雙生子,一個哨兵一個向導,都是S級,把她的家長饞得回來叨咕了他們一個月,當她檢測出向導天賦后,她家長還費了好大的勁,聯(lián)系對方,想點撥點撥她。

    但卿鳶感覺這對“表哥”有點嚇人,露了個臉就假裝身體不適溜之大吉了,為此她的家長又念叨了一個月,說她暴殄天物。

    話說回來,她沒經過相關培訓,還在摸索如何更好地治療凈化哨兵的路上,為什么會安排她來做這種事情。

    她做不來啊,沒有審訊的腦子,也沒有拷問的膽子。

    豎瞳哨兵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不帶感情地安撫她的情緒:“向導小姐不用太過擔心,我會輔佐你撬開哨兵的巢穴,逼著他們與你坦誠相見,你可以放開去做,就算不小心弄壞了他們,也有我為你兜底�!�

    謝謝他的安慰,成功讓她更不知所措了。

    審訊官在軍區(qū)的地位和“鬼”差不多,很少有人見過,或者說,很少有人在見過他們后,還能好好地回到軍區(qū),就靠口口相傳的“鬼故事”,就叫很多人聽到審訊官便下意識地打冷戰(zhàn)。

    他們審訊哨兵時毫不手軟,為了得到想要的,什么手段都會用上,一些哨兵經受不住,就會精神巢崩塌,精神體破碎,這種傷害往往都是永久性的。

    0經驗0培訓上崗的卿鳶現(xiàn)在不僅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審訊過程里,被哨兵反噬,還要擔心他們會不會被她不小心弄壞了。

    卿鳶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的哨兵隊長:“我可以不做這個任務嗎?”

    “可以�!庇窬]有波瀾地轉達上層的指令。

    卿鳶松了口氣,為表達她的感謝,她這次格外真心地承諾:“我會好好治療他們的。”

    “向導小姐的治療任務也會一并取消�!必Q瞳擴了一下收緊,“不確定的威脅必須即刻原地銷毀,不能給他們機會回到軍區(qū)。”

    卿鳶怔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派這么多人參加救援任務,結果,要把救援目標都殺掉嗎?”

    “這次的任務有許多分支,救援任務只是其中的一環(huán),就算失敗也有很多備選方案,不會影響整體任務的完成�!�

    卿鳶眉頭緊鎖地糾結了一會兒:“那我還是做吧�!�

    至少還有操作空間,如果她不接任務,救援目標就徹底沒生還的希望了。

    雖然她和他們也沒關系,見都沒見過,但讓她毫無負擔地冷眼旁觀他們被“銷毀”也不太可能。

    想到審訊,卿鳶就不舒服,臉色都有些難看。

    “向導小姐,您還是很累嗎?”

    她抬頭看到戎予看著她,過了一晚上,卿鳶看到他還是會立刻想到她給他治療時的畫面,蒼白的臉上暈開紅:“沒事,我不累�!�

    不像她反應這么大,戎予表現(xiàn)得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眼,也沒有反駁她,只是叫來神鹿:“前面的道路可能會比較難走,向導小姐不嫌棄的話,可以坐著它�!�

    卿鳶側目看那頭渾身散發(fā)著銀色光輝的神鹿,有些心動。

    “鹿毛短,背上還沒肉,嘖嘖,連個抓的地方都沒有。”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卿鳶看過去,缺耳朵哨兵走出來,他的手摸著黑狼的大腦袋,微微抬著下頜似笑非笑地掃了眼戎予,又去看神鹿的鹿角,“看鹿角的樣子,還是在發(fā)晴期�!蹦抗夥诺角澍S身上,意欲太過明顯,導致他的漂亮臉蛋看起來超級邪惡,“不舒服也不安全,向導小姐還是試試我們的黑狼,毛多,背上還都是肌肉,坐上去特別舒服,只要是您愿意哪里都隨便抓,我們保證不會讓向導小姐掉下去�!�

    好好的坐騎介紹,被黑狼森冷的語調一說,變得特別危險,卿鳶果斷選擇了神鹿。

    神鹿屈起前腿,卿鳶很輕松就騎了上去。

    根本不像黑狼說的那樣,非常舒服,她調整好姿勢抬頭,看到所有哨兵,包括對一切都不是很關心的豎瞳哨兵都在看她,反倒是神鹿的主人戎予把目光投向側邊。

    怎么?這個世界不這么騎東西嗎?她的姿勢哪里有問題?

    她看向戎予,小心翼翼地抓住神鹿的長頸:“這樣可以嗎?”

    戎予低下視線:“只要您感到舒適就好�!�

    “很舒服�!鼻澍S滿意地勾起唇,神鹿穩(wěn)定性好好,步伐優(yōu)雅還不顛簸,身上還有種溫柔溫暖的力量流向她。

    戎予和自己的精神體稍微保持距離,抬起手,按了按眼角的金屬釘。

    方圓百里的異種應該都被殺光,或者殺怕了,不敢再冒頭挑釁,除了地面有些泥濘,路上都很順利。

    在目的地等待的迦涅看著面前的幾隊哨兵走近,開口與他們打招呼:“卿鳶向導,你們到了�!�

    被單獨點名的卿鳶看向黑皮白眼的哨兵,他神情還是很淡漠,仿佛沒注意到他光明正大地無視了一堆人。

    都這么會裝,哨兵都學過演戲嗎?

    卿鳶也不好表現(xiàn)出別的點了下頭:“嗯。”

    寂吾沒說話,但他的大緬因噠噠跑了過來,仰著腦袋沖騎在神鹿上的卿鳶喵地叫了一聲,好像更加蓬松的大尾巴搖啊搖。

    卿鳶心癢癢,摸摸神鹿:“放我下去吧,謝謝你�!�

    神鹿頓了一下,屈起前腿,卿鳶剛落地,大緬因就過來蹭她的腿,卿鳶蹲下,一邊rua它一邊問:“傷員在哪里?”

    她看到了幾個菌絲包裹出來的繭。

    迦涅小隊的副隊難得開口介紹情況:“他們就在里面,菌絲有可能侵入他們的精神巢,和他們的精神體長到了一起,所以我們沒有擅自挪動他們,在等向導為他們做檢查。”

    卿鳶的目光被他吸引,他的貓貓耳朵是金屬的,唇下一左一右各打了個金屬釘,右側眉梢也是釘釘環(huán)環(huán)都有,加上一對很是詭異的金屬瞳孔,看起來很好看,但又邪邪的,卿鳶對他的第一印象是機器貓(邪惡愛打孔版)。

    這位副隊一看到她就是愛答不理,甚至睨視她的樣子,今天卻看向她,搞得卿鳶有點不自在,把目光收了回來。

    感覺腿邊有什么東西,她低頭看到,一只長了三條金屬大尾巴的貓貓很是無意地蹲在她旁邊,很是無意地用剛好能碰到她的流體金屬尾巴掃著她的小腿。

    那三條大尾巴真的很妖嬈,不看耳朵,還以為它是一只小狐貍。

    它好想是迦涅副隊的精神體,有次還踩了她的腳,看都不看直接往前走,要不是不疼+膽小怕事,卿鳶肯定跟它沒完。

    是不是應該把它抱走��?卿鳶看向金屬貓耳哨兵,但他已經收回了目光,又恢復了這個世界與我無關,人類勿吵貓貓的狀態(tài),只有金屬貓耳卡噠噠地轉了轉。

    貓族哨兵都這么愛放養(yǎng)自己的精神體嗎?卿鳶有些無奈地看著,才一會兒功夫,就被各色貓貓湮沒了的雙腳。

    它們還在悄悄打架爭地盤。

    卿鳶寸步難行,只好雨露均沾地把貓貓頭都摸一遍,這才貓貓泥沼里出來,看了看那些滴答著菌絲黏液的大繭,忍著反胃,放出精神鏈。

    哨兵的謹慎沒有錯,菌絲是侵入了傷員的精神巢,如果強行搬走,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傷害。

    卿鳶本來只是想檢查一下的,但她的精神鏈剛靠近被菌絲附著的精神巢,菌絲就像被倒了消毒液的細菌一樣,肉眼可見地快速失去生機。

    哇,她好厲害,卿鳶把精神鏈甩開,毫不費力地將幾個傷員的精神巢從菌絲中脫離出來。

    “現(xiàn)在應該沒問題了�!鼻澍S退后一步,示意哨兵可以清楚外部的菌絲把傷員救出來了。

    這次負責搭建帳篷的是玉京隊長的小隊,卿鳶只要在帳篷里面等著他們把傷員送進來就可以,他把她帶到其中一個里面。

    帳篷里很昏暗,微薄的光線中,整齊擺放著各種用具。

    玉京隊長叫人給她準備的椅子就在那些用具的旁邊,她只能走過去,瞥了眼離她最近的鞭子,像是被電了一下,想要馬上收回視線。

    可帶著膠質手套的手卻在她的視線里握起了那個鞭子:“向導小姐,請從了解它們的用法開始,盡快習慣它們。”

    卿鳶看著他把鞭子拿起來,終于想起這個哨兵為什么看起來總是像缺點什么了。

    他冷漠而又讓人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癡癡仰望他,屏住呼吸等待他下命令的獨特氣質,和皮質鞭子的匹配度達到了百分之一百二,當他拿起鞭子,卿鳶有種這副堪比動漫定格的畫面終于完整了的釋懷感。

    他甚至沒有用力揮下鞭子,只是輕輕地用手顛了顛,就讓人冒出一片雞皮疙瘩,發(fā)自內心地感到恐懼。

    他握住了鞭子打人的那部分,反過來,將手柄遞給卿鳶:“這個過程里,我會不遺余力地幫助向導小姐�!�

    幫助她學會用這些嗎?卿鳶看了看他遞來的鞭子。

    可她是向導,負責的應該是哨兵的精神巢精神體,需要她在現(xiàn)實里用這些拷打哨兵嗎?

    這和她聽說的也不一樣啊。

    還有,傷員剛被救出來就要被他們拷問嗎?這么急這么殘忍的嗎?卿鳶腦袋里接二連三冒出疑問,遲疑地抬起手握住冰冰涼涼還有些沉重的手柄。

    渾身散著涼涼香氣的哨兵靠近她,和她保持著恰當?shù)木嚯x,偶爾握住她的手腕,用沒有溫度和起伏的聲音教她如何用力,如何操作她完全看不懂的道具。

    卿鳶本來就緊張,他還那么近,就更慌了,一不小心把搭在哨兵手腕上的電擊手銬扣上了,她睜大眼睛和那雙豎瞳對看,看到居高臨時俯視她的瞳孔危險地收縮,指尖一顫。

    代表電擊進行的指示燈亮起。

    這套連招太過絲滑,她自己都有點不相信她是不故意的:“對不起,玉京隊長�!�

    剛介紹完這個電擊手銬的電流強度多么恐怖的哨兵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低下眼睫,將鑰匙遞給她,卻沒讓她解開:“把握懲罰的時間也很重要,不夠,審訊對象會認為審訊官沒有控制自己的能力,過了,又會讓審訊對象失去價值。向導小姐,可以猜一猜我的極限在哪里�!�

    這算是隨堂測試嗎?卿鳶腦袋疼,而戴著手銬的哨兵卻如常向前,又拿起一個用具,淡淡地給她介紹起來,介紹后,示意她上前,實際操作,以他為教具還原剛剛他說的步驟。

    還要邊學邊考��?卿鳶感到好痛苦。

    第38章

    升什么破級

    “其實也不一定非得用上這些的,

    對吧?”卿鳶一邊按照哨兵教她的方法在他身上擺弄冷冰冰的束縛用具,一邊問,“畢竟他們是傷員不是罪犯�!�

    玉京隊長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她的操作是否正確上,

    只淡淡地回答:“嗯�!�

    “那就好�!鼻澍S心里一松把扣帶收緊,低頭看到她把哨兵的皮膚都勒紅了,想把它打開。

    哨兵看著對這些用具極其陌生的向導手忙腳亂,

    漏洞百出,

    把他冷白的皮膚蹭得通紅:“你應該再用力一點,

    向導小姐,

    你現(xiàn)在的力度對哨兵來說不是懲罰�!�

    不是懲罰那是什么?卿鳶沒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哨兵抬起手,她費勁固定好的束縛啪地打開,

    他用那只掙脫開的手,

    握住她的手,教她怎么讓他的另一只手無法逃脫:“按一下這里,

    會彈出骨刺,

    卡在哨兵的骨頭里,

    讓他們失去反抗的能力�!�

    卿鳶感覺手下一震,有什么機關被啟動,接著有藍紫色的血液從束縛下流出來。

    看著那色彩詭麗的血液,

    卿鳶頭皮有些發(fā)麻。

    只是教學,有必要來真的嗎?另外,

    他的血怎么是這個顏色的?她看向受傷的哨兵,他過分精致且毫無情緒的眉眼和他詭異的血液很是適配,

    都很有非人感。

    卿鳶收回手,玉京沒對她不太優(yōu)秀的表現(xiàn)說什么,自己解開束縛,

    隨意地包扎起來。

    卿鳶感覺自己的手上好像沾了玉京的血,想用他遞來的紙巾擦一下,目光一頓,把手打開,看上面還未完全凝固的血滴。

    她眼睜睜看著它從藍紫變成了鮮艷欲滴的紅。

    卿鳶看向玉京,哨兵真是千奇百怪,還有血液能變色的,好神奇。

    而且好多都香香的,卿鳶有點不舍地把那滴血擦掉了。

    玉京看到她拿著紙巾不知道扔在哪里,攤開手,把那團紙巾接過來,問:“準備好了嗎,向導小姐?”

    當然沒有,卿鳶還是不太理解她個從來沒做過審訊的向導要做什么,但還是點點頭。

    她可不想再和玉京隊長學用刑了。

    玉京抬手把這些用具都暫時蓋起來,卿鳶也沒看到他用什么通訊叫人,只隱隱聽到嘶嘶聲,帳篷的門禁便開了,戴著面具的哨兵帶進來兩個人,一黑一白,都長著巨大的羽翼。

    在卿鳶和玉京學習的時候,他們也大致處理了傷口,打了很多恢復劑,但看起來還是很虛弱,尤其是生著黑色羽翼的哨兵,他的臉色都要變成透明的了,在要坐在卿鳶對面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卿鳶心臟一緊,下意識抬手想要扶他,但最后只是指尖擦過他的羽翼邊緣。

    好像不太合適,卿鳶收回手沒有這樣去做。

    黑翼哨兵扶著椅子穩(wěn)住自己,紫色的眼瞳難過地看了一眼卿鳶,慢慢地坐了下去。

    白翼哨兵也坐得很艱難,卿鳶看到他握著椅面邊緣的清瘦手背,血管都浮了出來。

    他們的翅膀是同款不同色,卿鳶還以為他們也是雙生子,等他們坐下,她端詳過他們的長相后,意識到他們可能并不是兄弟,翅膀可能只是意外撞款?

    白翼哨兵就是很……天使的長相,半長發(fā)眉毛是淡金色,睫毛是更淺一度的金,瞳孔也是金色,不過里面好像揉了一點淡粉,看起來圣潔又夢幻,他的眉弓鼻梁都很高,五官精致深邃,漂亮且沒有什么攻擊性。

    黑翼哨兵就與他相反,他有一頭和翅膀不太匹配的白發(fā),紫色的眼眸,沒什么血色的唇,他的漂亮好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刺得每個膽敢覬覦他容貌的眼睛隱隱作痛,但還想忍著痛意,把他臉上的一切細節(jié)都鐫刻在心里。只是當卿鳶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眼波微微一轉,低下的眼睫間仿佛有水光泛起,楚楚可憐地削弱了攻擊力,讓人覺得他好像快要碎掉了,恨不得用雙手將他捧起來,放到心口,用自己的生命呵護他。

    卿鳶好像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關鍵時候,收回手了。

    白翼哨兵看了一眼玉京,之后看向卿鳶:“向導小姐,你好,我叫將槿�!�

    “你好�!�

    黑翼哨兵也和她打招呼:“向導小姐,我叫末�!�

    卿鳶也對他點頭:“你好�!彼ь^看了演玉京,“那我們就開始治療吧?”

    玉京沒有說話,白翼哨兵也沒有任何異議,把傷痕還未完全愈合的手遞給卿鳶:“好,麻煩向導小姐了�!�

    卿鳶看了看他的手,抬起手輕輕握住。

    不算烏曜,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在做精神鏈接的時候和哨兵有身體接觸,多少有點緊張。

    她抬眼想看看對方的反應,卻見白翼哨兵金色的眼瞳中顯出了一點驚訝。

    怎么了?他給她手不是給她拉的嗎?她本來想問一下,白翼哨兵很快收起了驚訝,閉上了眼睛。

    卿鳶看他做好精神連接的準備,也就沒多嘴,放出精神鏈,咦?

    她皺起眉,這個哨兵怎么有兩個精神巢�。�

    纖長的精神鏈像迷路的蛇左看看右看看,左邊的非常符合哨兵的標準尺寸,超級大。

    右邊的則像是沒發(fā)育好,蜷縮成一小團,很容易被忽視。

    難道是畸變的精神巢?卿鳶看出大的那個才是她應該去的地方,但還是有些好奇地圍著那個小的轉了幾圈,還小心翼翼地戳了戳。

    她感覺本來并沒有握住,只是搭在她手心里的手慢慢攥緊了。

    “抱歉,向導小姐。”

    “對不起,我走錯了�!�

    哨兵和卿鳶的聲音疊在一起。

    卿鳶有些愧疚,她是假裝走錯,但對方應該是真的不小心握緊她的手的,而且很快就放開了,并沒有弄疼她。

    不好意思再研究那個小精神巢了,卿鳶讓精神鏈纏上那個大的,剛放上去,她就感覺心里涌出一股悲傷。

    精神鏈放緩,小心翼翼地滑過這個巨大但干涸已久,死氣沉沉的巢體。它的枯萎不是因為污染區(qū),而是早就如此,他的死氣莫名感染卿鳶,讓她的眼睛漸漸濕潤。

    卿鳶不急于讓精神鏈進到里面,撫摸著精神巢因為久旱皸裂的表面,越想越難過。

    不知道為什么,她會為自己來晚了而感到深深的內疚。

    感覺好對不起將槿。

    有一道好聽但又很縹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您心疼的是我�!�

    “我是末�!�

    末?卿鳶停下來,往旁邊看,黑翼哨兵不知什么時候,伏在她的腳邊,黑色的羽翼半張著,從羽毛邊緣流下濃稠刺目的血液。

    他勉力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抬起臉,虔誠而又痛苦地看著她:“主人,我好痛啊。”

    “求您疼疼我�!�

    卿鳶看著他低下頭,感覺腳踝有涼涼的潮濕的,像是雨滴一樣,一下一下落下來的觸感:“那……將槿怎么辦?”她皺起眉,“他看起來比你更痛,好可憐。”

    黑翼哨兵稍微停頓,接著抬起頭,紫色的眼眸流出透明的液體:“我可以和他一起的,您不需要特別注意我,只要分給我一點點,一點點香甜解渴的汁液就可以�!彼麖堥_蒼白干裂的唇,急迫但又恭敬地微微喘息,“我真的好需要主人的灌溉,求您降下福澤,救救我�!�

    他的話像是傳進了卿鳶的心里,她看著他焦渴得一碰就黏在一起薄唇,他看起來確實很需要水。

    而她剛好有小水珠,她的小水珠能夠拯救他。

    那就給他好了,卿鳶催動精神鏈,黑翼哨兵感激地看著她,仰起脖頸,舌尖稍微探出唇間,用格外誘人的姿勢,準備好恭迎她的救贖。

    但是……卿鳶停下來,她把小水珠給他了,那訣君群狼烏曜汪汪大隊戎予……怎么辦?

    對,還有新來的將槿,想到他的精神巢,卿鳶心里一痛,把精神鏈收了回來。

    但也不忍心完全不管黑翼哨兵,卿鳶憐愛地發(fā)給他一個號碼牌:“你排在他們后面好不好?”

    黑翼哨兵的紫眸一閃,卿鳶感覺到危險,要往后退,可他只是更可憐地匍匐在她的腳下:“我愛主人的博愛善良,可主人不能多愛愛我嗎?”

    他抬起頭,晶瑩的淚水順著他漂亮的臉龐流下來:“主人請愛我,愛我愛我愛我……”

    “我是主人最愛的寵物,最愛的最愛的最愛的……”

    “主人會第一個疼我,第一個第一個第一個……”

    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向卿鳶,她的眼神越來越恍惚,那些交匯在一起的聲音不知不覺有了實體,變成了半透明的觸手,纏住她,拖著她的身體與靈魂一起滑進無邊的深淵。

    黑翼哨兵輕輕擁住失重的她,哄誘地說:“請主人屈尊和我做吧�!�

    這里?現(xiàn)在?卿鳶被驚得清醒了一些,不行吧,玉京和將槿都在,而且外面都是哨兵啊。

    感覺到她的掙扎,黑翼哨兵合攏起羽翼,冰冷卻柔軟地包圍她:“主人害羞了?那讓我來服侍主人�!�

    卿鳶還在思考,精神鏈卻已經憑本能往回縮,觸手纏緊她,半逼迫半引誘,讓她放松精神鏈:“主人為什么要將打算賜予我的甘霖收回去呢?”

    卿鳶又皺起眉,黑翼哨兵用指尖撫平她的眉心:“我沒有責怪主人,主人不快樂,都是我的失責。”

    冰涼但靈活的觸手流躺,意圖完成一場邪惡又極度歡愉的儀式:“我會非常,非常虔誠地祈求,請主人為我降下一場雨吧�!�

    嗯?卿鳶這次非常清楚地感覺到不對。

    剛才還說只有一點點甘霖就行,現(xiàn)在就要她給他下雨了?

    她要是真同意了,他不得像擰海綿一樣擰干她?

    如此貪婪壓榨別人的嘴臉,讓卿鳶想到了她最痛恨的資本家,他們也是這么循循善誘地割韭菜的。

    想到這個,卿鳶可就不迷糊了,操縱精神鏈。

    黑翼哨兵感覺到向導水意盈盈的精神鏈纏住了他,紫眸里閃過一絲笑意,然而下一秒。

    他的脖頸被透明的細鏈繞住。

    毫不留情地收緊。

    他輕咳起來,臉上泛起潮紅,也不反抗,只含著眼淚看著操控精神鏈的人:“主人,我,我做錯了什么嗎?”

    卿鳶看著他,吐出三個字:“你該死�!�

    精神鏈不顧輕輕纏上來的觸手挽留,猛地用力。

    她眼前的哨兵碎成了黑色的晶片,纏著她的觸手也嘩地一下退去。

    “咳咳。”

    卿鳶看向黑翼哨兵,他還坐在椅子上,黑翼打開,他很努力地壓抑著身體不做出劇烈的起伏,卻止不住自己咳出了一口鮮紅的血,他看向她的眼睛,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敗露,還堅持演戲,眼淚一顆顆往下砸,用口型跟她控訴:“主人,你好狠的心啊。”

    剛才的是幻境?卿鳶看著哭得梨花帶雨,分外惹人憐惜的漂亮哨兵,更加警惕。

    玉京的豎瞳看向黑翼哨兵:“向導小姐,請繼續(xù),我會把他處理好�!�

    第39章

    就要升破級

    嘶嘶,

    卿鳶聽到了叫人牙酸的輕響,低下眼,看到一條銀白色的大蟒蛇畫著S游走過來,

    要不是還和白翼哨兵做著精神連接,卿鳶能尖叫出來,她睜大眼睛看著那條比她大腿還粗的蟒蛇纏住了黑翼哨兵,

    在他的頸側刺入滴著毒液的尖牙。

    黑翼哨兵的紫眸狠狠一震,

    身體也因為痛苦而抽搐,

    但還是堅持在巨蟒的纏繞中抬頭看向她:“好疼好疼好疼,

    主人求求你救救我……”

    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那些眼淚乍一看是透明的,但仔細看它們落下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流動著五彩斑斕的淺紫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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