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一把將他推倒在榻上，按住他的雙手，俯首貼了上去，不給他說話和反抗的機會……

    唇瓣相觸，滾燙的呼吸交織、纏綿……

    他總算從善如流，回應(yīng)著我，將我抱緊，心臟相貼，猛烈跳動，訴說著無盡的愛意與渴望……直至兩人皆呼吸困難。

    「如此便受不了了？」裴昭唇角勾起笑意，微啞的聲音，迷離的眼眸，如同蠱惑人心的妖孽。

    他抱住我，翻了個身，反客為主……

    某個瞬間，我似乎無法分辨，自己只是在做戲，還是摻雜了其他什么自己亦無法參透的情愫。

    21

    裴昭特意挑了個吉日抬我為側(cè)妃。

    蘇瑾年說有人想見我。

    他還說，若我不見，那人便要到四皇府來找我。

    我去了一趟大雜院。

    那天的雨很大，少年站在雨里，身影顯得有些破碎。

    我撐了傘，才剛下了馬車，還未站穩(wěn)，太子裴煜快步而來，不由分說地將我抱住。

    「云兒，莫再去了，我會安排好一切�！�

    「我有孕了，是他的。」我的聲音很平穩(wěn)，沒有多余的情緒。

    裴煜僵在原地。

    「你可以散布消息，譬如裴昭寵妾滅妻，還讓妾室率先誕下長子，宋明自然坐不住，他會對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屆時，相府和四皇子必將分裂。這個過程中，其他世家的心也必然動搖，你便可以趁機收攏人心，等待時機�！�

    裴煜松開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云兒，我不需要你如此，若我的皇位要靠犧牲一個女人得來，我寧愿不要�！�

    「裴煜，你體會過父母、全族慘死在你面前嗎？你經(jīng)歷過被人一次又一次地販賣和毒打嗎？你嘗過被人煉毒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嗎？你經(jīng)歷過饑寒交迫嗎？你知道我這些年是靠什么活過來的嗎？

    「世家一日不除，這天下便會有越來越多像我這般苦命的人出現(xiàn)。你是太子，你是寒門的希望，是為我族人和其他被構(gòu)陷的寒門翻案的希望�，F(xiàn)在你告訴我你不要這個皇位，你讓那些已經(jīng)犧牲的人怎么辦？讓那些將身家性命交付于你的人怎么辦？讓我怎么辦？

    「你是太子，便注定了不能沉溺于兒女情長，否則我們所做的一切皆將付諸東流，屆時那些跟著你的寒門，還有我，都將會死，天下的子民也將繼續(xù)活在世家的壓迫之下。你是我們的希望，便該好好利用這場戲，讓它的作用發(fā)揮到極致。世家落敗之日，才是我的解脫之日，才是寒門的出頭之日。至于晉云，你便當(dāng)她死在了當(dāng)年那場屠殺里好了�！�

    說來也怪，過去怎么也脫不下來的手鐲，今日卻輕易被我摘了下來。

    我把手鐲交回到他的手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他是承載了千萬人希冀的太子，便注定了他不能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有私情。

    便該讓這雨水將他澆醒。

    我轉(zhuǎn)身上了馬車，正要走，裴煜卻忽然也鉆了進來，抓起我的手，將那手鐲戴回到我手上。

    「等我。」他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22

    我有孕這樣的好事自然要讓宋明第一個知道。

    算算時間，我差不多該死了。

    那日，宋明來到四皇子府，我面色紅潤，同女使在一旁說笑，故意說漏嘴，透露我有孕之事。

    宋明的表情相當(dāng)精彩，那張清高儒雅的臉裂開了。

    他自以為運籌帷幄，豈料我這個將死之人不但上位了，還先于宋紫鳶有孕。

    我會生下裴昭的長子，以裴昭對我的重視程度，來日若他繼承大統(tǒng)，是有可能傳給長子的。

    走到這一步，他不可能再換一個皇子扶持，他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可他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很可能充作別人的嫁衣。

    他的目光如蛇般陰冷地看著我。

    而我第一次直視他，回以挑釁的笑意，又留給他一個愜意的背影。

    他權(quán)傾朝野啊，自然覺得捏死我如同捏死一只螻蟻那樣簡單。

    可他將開始體會到什么叫力不從心。

    他一手扶持的裴昭比他想象的還要強硬很多。

    他不可能明著跟裴昭對著干，而當(dāng)他使腌臜手段時，會發(fā)現(xiàn)王府里他的人早便被拔除了干凈。

    整座王府被守得密不透風(fēng)，我的院子更是加派了不少人手保護著，我的飲食起居亦有專人嚴格把控。

    便連他一手栽培的女兒，也處處為我把關(guān)。

    他在外呼風(fēng)喚雨，可在王府，他根本沒機會下手。

    那日，宋紫鳶去了一趟丞相府，歸來之時眼圈紅紅的，面上有殷紅的巴掌印，我便知道她受委屈了。

    與此同時，在太子的操作下，坊間皆在傳裴昭寵妾滅妻等言論。

    一想到宋明那頭大的模樣，我便開心得多吃兩碗飯。

    裴昭和宋紫鳶默默承受外界的言論，在我面前，卻不露半點不好的情緒。

    他們怕影響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