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吃了口飯，瞥了他一眼：

    「倒是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看著很瘋癲�！�

    「你……」

    他大怒。

    一個在我面前威風(fēng)了一輩子的男人。

    第一次被我挑戰(zhàn)威嚴(yán)。

    他受不了了。

    揚手掀翻了桌子。

    三個小時才做好的飯亂糟糟地躺在地上。

    湯汁流到我腳邊。

    黏膩惡心。

    就像這段三十年的婚姻。

    忽然，門從外邊開了。

    兒子喊的一聲媽，在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卡在一半。

    「這是怎么回事？」

    他快速走近，眼神在我和林建平中間徘徊。

    林建平?jīng)]好氣地接話：

    「誰知道你媽在抽什么瘋，從昨天你們走了后，她就一反常態(tài)，跟個神經(jīng)病似的�！�

    「爺爺，你怎么能這么說奶奶！」

    孫女替我不平。

    兒子用眼神示意孫女閉嘴。

    「大人說話呢有你什么事�！�

    他看看林建平，又看看我。

    「媽，咱有什么不能好好溝通的，怎么還掀桌了呢？」

    ————建議付費點————

    他故作輕松的語氣，想化解此刻冷凝的氣氛。

    「飯桌是你爸掀的。」

    兒子神情一頓。

    「那……那您做什么了讓爸這么生氣？」

    我被他的話氣笑了。

    反問：「林和煦，是不是在這給家，無論我和你爸之間發(fā)生了什么，錯的都是我？」

    他原本勸和的表情有些尷尬。

    拉我的胳膊朝屋子里走去。

    進(jìn)了屋，他小聲地勸：

    「媽，你看你怎么還越說越上頭了呢？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掀桌是爸的錯，但您跟他一般見識干嘛呢？

    「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有高血壓，萬一情緒不好出點問題了，您不得后悔死呀？」

    他深入淺出。

    有理有據(jù)。

    明知我是其中受委屈的那個。

    依然在磨破嘴皮勸我先向他爸低頭道歉。

    我看著這個我拼命愛護(hù)著長大的男人。

    腦中浮現(xiàn)他從小到大的每一個重要時刻。

    他第一次開口喊媽媽。

    第一次學(xué)會騎車。

    第一次戴上紅領(lǐng)巾。

    他第一次在中學(xué)住宿。

    我親手給他打上成人禮的領(lǐng)帶。

    我參加他的大學(xué)畢業(yè)典禮和婚禮。

    我默默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