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直到……
碰個(gè)滿頭鮮血，遍體鱗傷。
我又去了修行時(shí)住的禪房，辟了一方小院。
院落簡樸清凈，院中有一棵紅豆樹，是我當(dāng)年親手種下的。
剛移栽過來時(shí)，還是株很細(xì)的樹苗，我日日都打理澆水，盼著它早日長成、結(jié)果，也盼著自己早日下山、團(tuán)圓。
「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希望心中掛念之人，不要忘記我。
如今多年過去，世易時(shí)移，孱弱的樹苗已經(jīng)長得頗為高大，枝繁葉茂。
風(fēng)一吹過，樹葉便簌簌地響。
可當(dāng)初一起埋下的思念，卻始終無人回應(yīng)。
在楚煜微訝的目光中，我舉起利斧，用力砍下去。
咔嚓，咔嚓。
為自己的等待感到不值得。
為自己的真心感到不值得。
汗如雨下，我不知疲倦地?fù)]舞著斧頭，一下又一下，直到大樹轟然倒塌，揚(yáng)起一片塵土，最后又重新歸于平靜。
既然所遇非良人，有始無終。
不如忘卻前塵，重獲新生。
9
不巧，回去的路上，撞見了太子。
「七弟與弟媳，當(dāng)真是情投意合�！�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醉了。
讓我無端想起上那個(gè)荒唐夜晚。
他也是這樣，聲音染上酒意。
恐懼漫上心頭，我縮在馬車角落，止不住地顫抖。
楚煜將我安頓好，下車應(yīng)付他。
「皇兄，客氣了�！�
楚蘅輕哼一聲，咬牙切齒，湊近他耳邊低聲道：
「七弟，你莫要太過得意。
「你將要迎娶的王妃，她的青梅竹馬是孤，與她有過夫妻之實(shí)的人，也是孤�！�
屈辱的眼淚大顆大顆涌出。
有風(fēng)吹過，車簾被輕輕吹起，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車外正在對峙的二人。
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楚蘅說完，緊緊盯著楚煜，似是故意激怒，然后期待著他的下一步反應(yīng)。
可他臉上捕捉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
「那又怎樣？這能說明什么？說明——」
他頓了頓，扯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隨即一字一句道：
「你這個(gè)爛貨�！�
10
他回到車上時(shí)，我已經(jīng)偷偷哭了很久，眼睛腫得像桃子。
「為什么？
「為什么知道我的過往，卻還要選擇我？」
他接過帕子，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拭眼淚。
「沒有為什么，過去的事，不是你的錯(cuò)。
「我對于你，保護(hù)也有，真心戀慕也有�！�?
我不免擔(dān)憂道：「可他是太子，今日這樣撕破了臉，以后你被我一起拖累了，怎么辦？」
楚煜沉吟片刻，思慮再三，道：
「有些事我不想太早讓人知道，可既然今天你問了，那我必然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因?yàn)槟阄抑g，沒有秘密�！�
他帶我去了一處隱秘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