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姐姐自從成婚之后，脾氣就怪得急人�！�

    我朝沈素薇的方向偷偷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正在朝我們這邊看過來，面色不悅，目光似刀子。

    我咋舌——

    如今這一切，不是正如她所愿嗎？

    怎么還是不高興呢？

    變故也是在這一刻陡然發(fā)生的。

    小世子手中玩著撥浪鼓，叮咚作響，這道聲音的節(jié)奏，像極了馴獸師平時訓(xùn)練猛禽獵食時，發(fā)出的信號。

    一直盤旋在半空中的海東青，猛地俯沖下來。

    場面瞬間亂成一團(tuán)。

    楚煜拔出劍，飛身一個躍起，朝我身前擋來。遠(yuǎn)處正在馭馬的楚蘅也聽到了響動，抬起弩箭，朝空中瞄準(zhǔn)。

    幾乎是同時，寒光凜凜，弩箭穿空。

    兩道殘影在空中交匯。

    那只兇猛桀驁的海東青摔在地上，掙扎幾息，就再也沒了動靜。

    虛驚一場，世子安然無恙，撲進(jìn)南陽王妃懷里大哭起來。

    我卻因驚嚇過度而心癥發(fā)作，手腳顫抖，眼前一黑，軟綿綿地栽了下去。

    意識逐漸消散，周圍哭鬧、尖叫、嘈雜的喊聲，越來越渺小。

    「太醫(yī)，快去傳太醫(yī)！」

    楚煜接住我，按壓人中，又迅速指揮穩(wěn)住場面。

    「去請靜觀寺的師父下山！」

    12

    我醒來時，房間有兩個人。

    一個是坐在榻邊的楚煜，一個是站在對面的楚蘅。

    楚煜沒用正眼瞧他，端起藥舀了一勺試試溫度，覺得太燙，又把碗放在了一邊。

    「皇兄，請你自重。」

    楚蘅神色哀傷。

    「你放心。

    「孤只是想同她說幾句話�！�

    楚煜看向我，來詢問我的意見。

    「夫君�！�

    我捏了捏他的指尖。

    這是我們約定俗成的暗號，表示不用擔(dān)心我。

    「我與他，也有話要說�！�

    我昏迷了多久，楚蘅就有多久沒合眼。這些天，他終于明白了當(dāng)年的誤會，眼眶深紅，面容憔悴，怔怔地看著我。

    斟酌許久，終是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原來是孤一直在誤會你�！�

    我靠著軟枕半坐起來，疲憊地閉上眼。

    「殿下可知，我上一次這樣病發(fā)昏厥，是什么時候嗎？」

    不等他開口，我便自問自答。

    「是你在戰(zhàn)場上杳無音訊，所有人都說你回不來的時候。

    「我是先天帶的不足，當(dāng)時聽到這樣的戰(zhàn)報，心急之下，口吐黑血。

    「大夫說我快要性命不保，可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是怎樣想的嗎？」

    塵封的記憶開閘。

    「我在想——若你戰(zhàn)死沙場，若我性命不保，就當(dāng)是我……

    「為你殉情�！�

    我說到這里，喉頭哽咽，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jīng)流了滿臉。

    這些委屈怎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你沒有信我，你只信了姐姐，你的太子妃�！�

    他解釋道：

    「我沒有愛過你姐姐，也沒有碰過她。

    「那天晚上叫錯名字，只是想看看……你會有什么反應(yīng)，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