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同他相比,祁書朗,算什么慘?!
“為什么?”有百姓不解。
誰再很難想象,一個十歲的孩童,會對人下這樣的狠手。
他家十歲的弟弟,如今還眼巴巴在家等著他帶肉包子回去。
國公府家的二少爺,居然......已經(jīng)在殺人了!
躺在醫(yī)輦上的人,動了一下。
“我好像......好像認出來了,這人,不就是昨日背著老母跪在國公府外的傻子嗎?”
“昨日他被拖入國公府,他母親撞地而死�!�
“沒想到今日他便成這樣了......”
“國公府這是要殺人滅口、草菅人命嗎?”
“什么殺人滅口,今日早朝陛下已經(jīng)罰了昨日的事,聽聞,只是罰了國公府三個月俸祿。”
有官員家的下人開口。
眾人一愣。
三個月俸祿,一條人命?
“那既然都罰了,為何還要對他動手?他只是一個傻子�。 �
“還能是為什么?自然是為了泄憤!你們看看他的眼神......”
汀蘭一提醒,立刻,百姓們便望向祁書朗的眼神。
十歲幼童,露出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怨毒之色。
“這......要不咱們還是莫要在此了,萬一,這國公府也記恨上咱們怎么辦?”
“對對......”百姓們紛紛避開。
祁書朗兇狠的眼神實在嚇著不少人。
祁非蕊只覺得頭暈?zāi)垦�,她不可置信,試圖從祁書朗的臉上,看出半點被逼迫的神情。
然而,沒有!
一點都沒有!
怎么會這樣......
祁非蕊掙開流觴的手,流觴這時候也沒必要再控制她。
祁非蕊一巴掌,狠狠甩在祁書朗的臉上。
“二姐姐!”祁書朗瞪著她。
“蕊兒......”祁國公也忍不住出聲。
然而祁非蕊似乎沒聽見,又一巴掌重重落在祁書朗另外半張臉,這才看也不看他,轉(zhuǎn)身,對上盛知婉嘲諷的目光。
她深吸口氣,咬牙道:“今日之事,是書朗咎由自�。x公主代為責(zé)罰,也謝過公主沒有讓書朗釀成大錯。”
“所以呢?”盛知婉望著她。
祁非蕊與她四目相對:“公主想如何?”
“本宮想如何?”盛知婉唇角壓了壓,黑玉般的眸子饒有興致盯著面前的少女。
“祁二小姐,是說本宮想如何,便如何?”
祁非蕊攥住手:“只要公主說得在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既然祁二少爺目的是殺人泄憤,那不若,便讓他用相同的方式去死�!笔⒅褫p聲道。
PS:來了來了�。�
第366章
“可他還活著!”祁非蕊眼皮一跳,才發(fā)現(xiàn)方才的人已經(jīng)被重新推入醫(yī)館了。
盛知婉道:“那本宮問問,他是愿意痛苦的活,還是利落的死?”
“不要!”祁非蕊手心滿是汗,饒是她再多的聰慧機敏,此時依舊被盛知婉的話嚇到了。
她嘴唇顫動,正不知該說什么。
一道男聲從人群外傳來——
“好了,小孩子一時被人蠱惑鬧出的動靜,何必揪著不放?既然祁二少爺已經(jīng)受了懲罰,依本皇子看,不若便罰國公府為對方出治傷銀子,待到對方病好,讓祁二少爺親自賠罪�!�
百姓們被幾位侍衛(wèi)分開,看到來人打扮,當(dāng)即意識到他的身份。
不少人紛紛要行禮。
盛芫皓擺擺手,親和笑道:“諸位不必如此,本皇子也是偶然經(jīng)過此地,不過,倒發(fā)現(xiàn)此人反應(yīng)有些不對,便讓人對他訊問了一番�!�
他說罷,對身邊侍衛(wèi)頷首。
侍衛(wèi)將手中提著的小廝丟在地上。
那小廝正是墨茴,此時,他見到眼前場景,已然面若死灰,跪地承認道:“公主恕罪,是小人、小人不忿一個傻子居然害得小人的干爹被國公爺訓(xùn)話,所以才會慫恿二少爺教訓(xùn)他。”
“二少爺年紀小,小人騙二少爺,那繩子是被割開的,只要拖行一段便會斷開,只是嚇唬嚇唬那傻子,二少爺根本不知道會死人......”
墨茴說完,整個人了無生氣癱在地上。
盛知婉抬眸。
對上盛芫皓似笑非笑的視線,“如今祁世子在漠北戍邊御敵、枕戈待旦,慶寧,切莫因為私怨讓有功之將寒心�。 �
呵!
盛知婉袖下的手攥緊。
“嗯?三皇兄這話說得不對�。 鄙绦许矝]想到自己方來,便聽到有人在詆毀公主。
他直接翻了個白眼,一點不掩飾:“照三皇兄所言,只要在戍邊御敵的人,家人便都拿了免死金牌?無論做什么,就因為他有功,家人便不該處罰?”
“那晟國還要法令做什么?一人出征,全家不愁,想殺人殺人,想放火放火——”
商行聿說著,小心翼翼從懷里摸出糕點,很好,還熱乎的:“公主方才不是好奇酥油糕嗎?在下排隊買到了�!�
盛知婉望著遞到面前的糕點,頓了頓。
早些時候她本是同商行聿在一處,聽到深巷中賣酥油糕的聲音。
商行聿得知她連酥油糕都不知道,便說要買來讓她看看。
結(jié)果,他剛離開,盛知婉便瞧見一輛馬車后拖行著人。
巷子偏僻,人煙很少。
流觴認出那人正是她昨日才見過、還給了銀子讓鄰里照顧的傻子,當(dāng)即同盛知婉說了。
盛知婉讓流觴砍斷繩子,將人救下。
見人傷勢嚴重,便直接來了慈溪堂。
至于駕車傷人的祁書朗,也被流觴給強行提了過來。
所以......
她生氣之下,居然將商行聿忘在了巷子里!
盛知婉心中愧疚,“方才本宮一時情急......”
“無妨,在下都明白。”商行聿眨眨眼。
公主何必解釋?
但公主愿意解釋,他心中就很高興。
商行聿一高興,便大笑出聲。
被他一番話懟完,又晾在身后的盛芫皓就不那么高興了,面色十分難看道:“慶寧還真是找了個體貼駙馬�!�
“他是很好�!笔⒅耦h首。
商行聿眸子一下更亮了。
公主夸他好?
他當(dāng)即看向盛芫皓,躍躍欲試。
但盛芫皓顯然也知道商行聿是個混不吝,強笑著搖搖頭,似乎不愿與他計較:“商二公子也不必曲解本皇子的意思,此次之事畢竟不同,一來祁二少爺還是個孩子,又是被人蠱惑�!�
“二來,便是告到大理寺,也就是罰他杖刑,如今慶寧打也打了,還是能饒人處且饒人,此事就此揭過吧�!�
盛知婉也知道他說得沒錯。
但就此揭過也沒那么容易。
盛知婉道:“既然三皇兄開口,那便按三皇兄所言。只是這人身上的傷是被烈馬拖行,皮膚都沒了,且如此大面積的創(chuàng)傷,江大夫說要治療,得用上好的金瘡藥。”
“本宮將金創(chuàng)凝膚露給他用了,既然國公府要給治傷的銀子,那除了金創(chuàng)凝膚露外,還有之后的用藥、營養(yǎng)......”
盛知婉說到這。
江大夫從醫(yī)館內(nèi)走出,對著盛芫皓行禮:“回三殿下,不算慶寧公主用的那瓶金創(chuàng)凝膚露,這人,至少也得將養(yǎng)月余,林林總總費用,不少于三百兩,至于公主那瓶藥過于珍貴,在下很難估價......”
“本宮記得,上次奇珍樓拍賣的價格是五千兩。本宮也不為難國公府,便按奇珍樓的價格算即可�!�
“你、你獅子大開口��!”祁國公氣得面紅耳赤。
早在商行聿出現(xiàn)的時候,他就恨不得沖上去撕了這對狗男女。
如今盛知婉的話,更讓他火冒三丈!
什么金創(chuàng)凝膚露要五千兩一瓶?
第367章
“皇兄可聽到了?祁國公居然直接稱呼本宮名諱,之前他叫本宮名字,本宮大度不與他計較,如今又是如此�!�
“不敬本宮便是不敬皇家,三皇兄覺得他們敬您嗎?”
“你......”祁國公一僵,對上三皇子看來的目光,只得憋著重新道:“實在是公主說得價格太離譜,金創(chuàng)凝膚露頂多一千兩,五千兩?!恕老臣孤陋寡聞,還不知哪個蠢貨會花這么多銀子買一瓶�!�
“......”盛知婉挑眉:“怎么,國公爺居然不知祁世子用了本宮的藥,這一瓶,正是他花了五千兩從奇珍樓拍來的?”
“國公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奇珍樓詢問,您是祁世子的父親,想來奇珍樓的掌柜不會瞞著您�!�
盛知婉含笑說罷。
祁國公面上神情完全僵住了。
所以,他方才口中罵的蠢貨,居然是......自己的兒子?!
祁國公一張老臉漲得青紅交加。
祁非蕊目光盯著盛知婉,以前不知道,如今才發(fā)現(xiàn),她這位前嫂嫂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齒。
但此事盛知婉占理。
他們國公府顯然不適合同她再糾扯下去,書朗身上的傷也得趕緊醫(yī)治......
“好!”她直接站出來:“一切都按公主的要求,明日國公府便會將五千兩送去公主府,另外,除了診治、營養(yǎng)費外,我們國公府還會再多賠付二百兩,待到他傷好后,我會親自帶著書朗向他賠禮�!�
祁非蕊說罷,祁國公立刻有些不愿意,但對上祁非蕊的視線,還是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至于祁書朗......
讓他給一個害他如此的傻子賠罪?絕不可能!
國公府帶著祁書朗離去,圍觀的百姓也散了。
盛芫皓看看商行聿同盛知婉,笑了一下:“商二公子,既然同慶寧還未成婚,還是注意一些,否則,損壞慶寧名節(jié)便不好了�!�
“微臣謹記皇兄教誨�!鄙绦许策B忙拱手。
“......”
皇兄?
盛芫皓這才注意到他對自己的稱呼,嘴角狠狠抽了抽,轉(zhuǎn)身走了。
此間事很快便傳入了宮中。
御書房內(nèi),崇晟帝手中朱筆微頓,一絲冷笑浮現(xiàn)在嘴角。
倒還真是同那個人一樣。
一樣的悲天憫人,一樣的喜歡多管閑事。
又或者......
他心中不屑,面上卻搖頭嘆道:“看來,慶寧那丫頭是還沒忘記書羨,她這是借著此事,在同國公府別苗頭啊�!�
蘇德運聞言弓著腰沒說話。
但他心頭卻不是這樣想的。
那日公主同祁世子和離時,他便在場,公主的眼中是真的絲毫沒有祁世子的影子......
也真是奇怪。
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也很難想象當(dāng)初那樣決絕著求賜婚的人,為何會決絕著離開。
只能說,祁世子讓公主太失望了吧。
蘇德運心中想著。
崇晟帝看向他:“怎么不說話,你覺得朕說得不對?”
蘇德運連忙下跪道:“奴婢不敢揣測公主�!�
“你這老東西,同朕說說有何不可?”
崇晟帝說罷,卻也不等蘇德運說,便自顧自嘆息道:
“女子總是執(zhí)著私人情愛,慶寧求旨下嫁,又求旨和離,說她對祁書羨沒有感情,朕是不信。如今,大概是祁書羨打了勝仗的消息傳回,又刺激了她......”
“但她雖是朕的女兒,朕卻首先是晟國的皇帝,要以江山社稷為重。祁書羨既有才干,朕便不可能因為慶寧便不用他。”
崇晟帝說著,神情唏噓,似很為難。
蘇德運忙道:“陛下英明,陛下處處以百姓以社稷為先,慶寧公主心中定然也能理解陛下的用意�!�
“理解?”崇晟帝搖搖頭:“她畢竟是個女子,這世間女子哪個不小肚雞腸?她不恨朕還重用祁書羨就好了。”
蘇德運不再說話。
慶寧公主若是小肚雞腸,便不會在漠北低價賣棉了。漠北大災(zāi),朝上吵了幾日也沒有后續(xù),反倒是慶寧公主小肚雞腸的女子,解決了漠北之禍......
但他這話絕不會在陛下面前說出來來。
直到崇晟帝許久不語,蘇德運才弓著身,步步后退。
將御書房的門小心帶上。
蘇德運喘了口外頭的新鮮氣,便見自己新收的干兒子蘇祥急急過來。
他打了個手勢。
蘇祥立即放輕腳步,只是在他耳畔說話的聲音依舊難掩激動,“漠北來的!”
一封被火泥封著的信交到他手中。
蘇德運聽著干兒子的話,看著那信,心中卻是咯噔一聲,眼皮跳了跳。
漠北又來急報了!
只是這次急報卻不是如上次那般大張旗鼓,從城門便張揚著送進來,而是,讓人秘密送入宮中。
雖也不排除此次軍情有需要保密,但不知為何,讓人感到不安。
崇晟帝接過信件:“好!定是又有捷報傳來,這祁書羨果真厲害,若是晟國多幾個像他一般的年輕將領(lǐng),何愁不能開疆?dāng)U土?!哈哈!”
大笑間,信已撕開。
崇晟帝的目光落在上頭,而后,他臉上的笑猛然僵住。
信紙滑落——
PS:六點前還有。
第368章
蘇德運眼皮直跳。
崇晟帝的氣息陡然急促起來:“怎么會這樣?”
北狄軍反撲,武渡關(guān)失守!
漠北大軍經(jīng)此一戰(zhàn),傷亡慘重,尸殍遍地。
如今剩余大軍已全部退入裕文縣內(nèi)。
崇晟帝只覺一股血氣翻涌而出,他拼命壓了壓,才將喉嚨內(nèi)的腥甜給壓下去。
宮內(nèi)一日連召十幾位重臣以及老將入宮商談。
消息傳入國公府。
祁國公跌坐在座椅內(nèi),久久回不過神。
整個國公府內(nèi)人心惶惶。
如今祁書羨便是國公府的希望,他大捷消息傳來,陛下對國公府的態(tài)度有目共睹。
可若他戰(zhàn)敗......
瀟嵐院內(nèi),一直被禁足的孟央聽聞此事,根本不愿相信,她記憶中的祁右相從未打過敗仗。
假的!這消息一定是假的!
孟央用銀子收買府中下人,戴著帷帽,偷偷來到三皇子府外求見。
盛芫皓根本不在府中。
孟央忍著冰寒,等到晚上,才等到他的車駕。
她沖上去,便被盛芫皓的侍衛(wèi)攔住。
盛芫皓見是她,心頭不耐,又強壓下去。
最近她弄出來的香露的確為他賺了不少銀子。
“三殿下,漠北兵敗的消息是假的對不對?世子怎么可能會打敗仗?他那樣厲害,從無敗績,絕不可能會打敗仗的。”
她目光殷殷。
盛芫皓嘆息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日幾位將軍已分析過,若是祁世子同徐總督指揮得當(dāng),未必沒有搶回武渡關(guān)的機會�!�
那就是,是真的了?
孟央恍恍惚惚回到國公府。
盡管漠北消息是秘密送來,但那日兵快馬疾,一路風(fēng)霜的樣子被人看在眼中。朝中隱而不發(fā),市井間難免會有猜測。
但猜測到底只是猜測,所有人都在等一個確切的消息。
不止百姓在等,崇晟帝與朝臣們,也在等。
等著下一次漠北的消息送來。
若是勝,則皆大歡喜,勝敗乃兵家常事。
若是敗,朝中便要開始準備送去漠北的援軍了!
公主府。
虞嬤嬤在同盛知婉商討嫁衣的細節(jié),雖然公主出嫁時的喜服有所規(guī)制,但細節(jié)上的一些精細處,倒是可以根據(jù)喜好改動。
盛知婉對這些不大在意,隨便指了幾樣,虞嬤嬤便下去了。
祁書羨的戰(zhàn)敗,她并不是很意外。
祁書羨其人,有勇有謀,卻都不足。
從前她看重他丹心赤誠。
但經(jīng)歷前世,才知人心易變,丹心赤誠原來亦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一個不夠堅定、容易游移之人,敗是一定的。
只是沒想到,居然來得這樣快。
很快,漠北下一封信便送來了。
裕文縣再度失守。
朝堂上的氛圍越發(fā)緊張起來。
市井之間也流傳出消息,漠北軍大敗,連失武渡關(guān)、裕文縣,再往南打上個把月,就要將整個冀州府占為己有......
京城在慶州,慶州又毗鄰冀州府。
北狄軍若是占領(lǐng)了冀州府,豈不是就打到了京城?
這話一出,京城內(nèi)安享太平的表象一下子被打破了!
更多的人是惶惶不愿相信。
“祁世子連蒼南必敗的戰(zhàn)局都能扭轉(zhuǎn),為何此次會敗了?”
“聽聞北狄人個個都長得高大,生來便會騎馬,他們的將領(lǐng)一只手便能將大磨抬起來�!�
“祁世子再厲害的兵法,帶的兵不行,也很難取勝�!�
聚賢茶樓,一桌人聲音尤其大。
“放屁!”
另一道聲音傳來。
那桌人抬頭,還未看清,便感覺茶水兜頭灑落。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你們真是晟國人?莫不是,北狄放在晟國的探子吧?”商行聿倚在欄桿上,手中拿著空了的水壺。
幾人原本被說得有些臉臊。
但,等到看清開口的人是商行聿。
其中一人當(dāng)即眼色一狠,抹干凈臉上的茶水,冷笑道:“我們要是探子,你商行聿算什么東西?蛀蟲嗎?一個不知廉恥靠女人的草包軟蛋,你懂什么國家大事!”
此人名叫田孟年,是兵部尚書嫡長子楊竣南的小舅子,學(xué)問一般,但因著楊家這層關(guān)系,在京城內(nèi)也有一批擁躉。
聽他說罷,身邊之人立即附和:“就是!我們只是在陳述事實!”
“連祁世子都敗在了北狄人手中,我們承認北狄人很厲害有何不可?!”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連敵人的實力都不敢正視,怪不得你是個廢物!”田孟年滿目鄙夷。
商行聿挑眉:“北狄人,很厲害?”
“自然!”田孟年道,“不然祁世子怎么可能會�。俊�
“不是,商行聿,你不會以為祁世子敗了就不如你了吧?人家再敗,也是將軍,你算什么?”
“你上過戰(zhàn)場嗎?見過死人嗎?”
“叫我說,你這手怕是連只雞都殺不了吧......”田孟年邊說,邊嘲諷地用拳頭去戳商行聿的肩膀。
然后,沒戳動。
田孟年不信邪,還想再試試,商行聿一把將他的手腕一擰,制住。
“啊啊啊救命!疼疼疼!”田孟年大叫,外頭兩個隨扈聽到他的聲音,當(dāng)即闖進來。
第369章
商行聿咧嘴一笑,稍微用力,便將田孟年丟在兩個隨扈的身上。
兩個隨扈身子往后一趔趄,才堪堪站穩(wěn)。
“那還真是不巧,”商行聿俯身:“北狄人,我這個草包還真見過!”
“你?見過又如何?怕不是被嚇哭了吧�!碧锩夏攴鲋鴥蓚隨扈站穩(wěn)。
商行聿瞧傻子一樣瞧著他。
過了一會,似乎又想起什么道:“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以你這身份是沒資格陪同陛下去校場的�!�
田孟年的爹,是個四品,還不在京城。
“你、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田孟年聞言一下就炸了。
商行聿憑什么看不起他?!
商行聿掏掏耳朵:“要不,咱們打個賭如何?”
“你說!”田孟年瞪著他。
“咱們一起去漠北上戰(zhàn)場,看看誰殺的北狄軍多,怎么樣?”
商行聿話落。
田孟年你你你的指著他,最后蹦出來一句話,“你瘋了!”
就他,上戰(zhàn)場?
找死嗎!?
“你就說賭不賭吧�!鄙绦许埠谜韵�,他本來還在想要找個什么借口去漠北,如今這借口,不就送上來了。
“我才不去!”田孟年沒有絲毫猶豫,說罷又道:“我也不信你敢去�!�
“那我要是去了,你豈不是不戰(zhàn)而輸?”
“我......”
“我要你在汀州的兩處莊子,還有你母親留給你的三處田產(chǎn),我記得你曾炫耀過,多少畝來著?”
田孟年瞪大眼。
“哦,三百多畝,若是我去了漠北、殺了北狄軍,這些......你都給我。賭不賭?”
“我......”田孟年沒想到商行聿居然連這些都知道!他雖然在好友面前不止一次吹噓過,到底是哪次被商行聿這廢物聽到的,也不記得。
但他居然記到現(xiàn)在,他不會真看上自己的東西了吧?
不過,就算看上又怎樣?
他可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啊!他敢去漠北去殺敵,那自己豈不是都能當(dāng)大將軍?
“嗤!”田孟年道:“行,你要是敢去漠北,還殺了十個北狄軍,那我這些東西都送給你!”
他說罷,商行聿直接招手,讓伙計送紙筆來。
“干什么?”田孟年不解。
商行聿刷刷在紙上寫了幾句:“田大少,口說無憑,簽字,畫押!”
田孟年:“......”
這草包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不,不可能!這想法只在腦海中過了一下,便被田孟年否決。
定是商行聿誆騙自己,他覺得自己不可能簽字畫押,可他偏要簽!
再說,他不是快要同公主大婚了嗎?
這事還是他從姐夫楊竣南口中聽來的,據(jù)說婚期定在今年五月,還有不足兩個月!
商行聿怎么可能現(xiàn)在去漠北。
想到這,他也冷笑一聲,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那你要是不去漠北怎么辦?我也不要多,你便把如今正在修葺的商府給我,如何?”
京城地貴,只這一處宅子,都趕得上前頭商行聿說的那些了。
他得意洋洋,料定商行聿肯定不敢應(yīng)。
誰知,下一刻,商行聿直接頷首道:“可以!”
田孟年傻眼。
商行聿已經(jīng)又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了幾句,簽字,按上自己的手印,遞給他。
“拿好,該你了!”
田孟年懵了,卻依舊不愿相信商行聿敢去漠北,周圍這么多好友看著,他輸什么也不能輸陣!
更何況,商行聿似嘲非嘲的目光看來,田孟年腦子一熱,直接拿過紙張,簽字,按手印。
商行聿拿過,小心翼翼折起來,收好。
轉(zhuǎn)身,便往外去。
“等等!”田孟年似乎一下抓住了他的把柄:“你不會是怕了吧,直接溜?別忘了我這里還有你的畫押字據(jù)�!�
商行聿回頭,“田大少爺想多了,我,進宮�!�
進、進宮?
進宮了不起��!
田孟年冷笑一聲,下一瞬,他面上的笑意僵在嘴角。
進宮?
商行聿這個瘋子,不會是真的要進宮求陛下,讓他去漠北吧?!
他、他找死啊?!
田孟年呆站在原地,而與他同桌的另一人,是他們這群人今日才接納進來的,一個新調(diào)入京中的小官之子,此時,卻忽然起身道:“啊!我想起來了,商行聿,田大少爺,我知道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了。”
田孟年無語地望向他。
另一人也道:“商行聿的大名誰不知道?”
“哈哈!京城第一大紈绔!”
“不,不是的,我之前不是說過,我父親的舊友是裴將軍嗎?裴將軍同我父親炫耀過,說商行聿帶著他兒子在皇家校場冬獵中,戲弄北狄的兩個將軍,還......還拿下了頭籌!”
“什么?不可能!”田孟年不信!
商行聿同那裴玉安都是廢物,他們能拿頭籌?
“是真的!”那小官之子急于證明自己的話:“田大少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其他去了皇家校場的人�!�
“......”田孟年還是不信。
但想了想,也冷笑一聲,“行,既然你說了,那我就再去問問別人。”
田孟年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