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我有些沒聽清。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他的眼中，似乎劃過了一絲遺憾。
這時，懷里的女兒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對視一眼，我倆齊齊地閉了嘴。
我哄著孩子，緊接著，眼前就多了一雙手。
「我來抱吧。」葉臣說。
我淡淡瞥了一眼，就繼續(xù)哄孩子了：「你憑什么？」
「憑我是她爸�！�
「……」
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下一秒，葉臣就將孩子從我懷里抱走了。
動作又輕又穩(wěn)。
看起來很熟練。
我看愣了。
一直到上了車才回過神來。
「你什么時候?qū)W的？」
葉臣沉默片刻，聲音沙�。骸浮瓋赡昵�。」
我頓時啞然。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擊中。
那邊的葉臣低頭輕聲哄著孩子，眼里滿是說不出的喜悅。
那樣溫柔的眼神，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
9
葉臣把我們送回了我家。
女兒在車上睡著了，我們沉默了一路。
我不知道他打算怎么處理我們。
倒也不在乎。
有沒有他，我們娘倆的日子都是一樣地過。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一年多沒見，我們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生疏。
「還不回去？」我問。
「想……」
「嗯？」
「再陪陪你們�！�
我又是一噎，差點以為葉臣是受什么刺激了。
因為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平靜地說過話了。
也是。
人總善變。
聽說跟合適的人在一起，情緒會變得穩(wěn)定。
我想，他跟他現(xiàn)在的心上人，應(yīng)該很幸福。
我看著他，隨口問了句：「那你今天為什么會來醫(yī)院？」
葉臣頭都沒抬：「有事�！�
「你來醫(yī)院能有什么事？」
「一個朋友病了，我去看看。」葉臣低頭看著手邊相框里我和女兒的照片，眼里的愛意融化成一片，慢條斯理地說，「胃癌，活不了幾天了。」
我抽抽嘴角：「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么個朋友？」
聞言，葉臣這才重新抬頭看我，語氣輕悠悠的：「反正快死了，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多大��？」
「跟我差不多大�！�
我先是怔了怔，隨即搖頭嘆息：「那還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谷~臣半開玩笑道，「他罪有應(yīng)得�！�
我一聽，忍不住反駁道：「這種事能拿來說笑嗎？要是教壞了孩子，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