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卿燭停住腳步,扯下季游月腕上的智能手環(huán),扔在地上,瞬間,無數(shù)極細極小的黑色小蟲從縫隙中竄出來,四散離開。
季游月像被嚇住似的用力摟住卿燭的脖頸,往他懷里躲得更深了些。
他表情冷漠,隨口扯了幾句以身相許之類的套話。
察覺到卿燭低頭看他,季游月冷漠的表情褪去,唇邊彎起甜蜜的微笑,迎上卿燭的目光,撐著身子吻了他的唇。
卿燭快速的眨了幾下眼,將季游月帶回房間后,第一次,有些生澀地親了一下季游月的臉頰。
季游月的臉上還沾著血,卿燭后退了一點,用拇指撫摸沾著干涸血液的側(cè)臉。⒉1求文催更正理本
“傷?”
季游月笑了,真心實意的笑了。
他看見了越來越近,很快會成功的目標。
“沒有。”
他摟住卿燭的腰:“別人的血,不是我的。”
揚起漂亮的臉,閉上眼睛:“你幫我擦掉好不好?我剛剛被嚇到了,都忘記擦了�!�
卿燭拿起沾濕的手帕,一點一點,很耐心很仔細地擦掉了季游月臉上沾著的血。
“親愛的�!奔居卧侣曇羧崛幔骸澳阏娴暮芎�,以后我的手機都放在你這里了,就算我要用,我也會用完就馬上給你,絕對不偷偷拿走�!�
“它可是我很重要的東西,你要幫我好好的保管,千萬不能讓它進了蟲子,或者壞掉,好嗎?”
“我想跟你結(jié)婚,我會把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你保管,你們有這個習(xí)俗嗎?把家里重要的東西放在心上人那里?我們那就是這樣的�!�
季游月回憶著生活助理發(fā)來的行李清單和擺放位置,從行李包的夾層拿出一個小小的紅色絲絨盒子,在卿燭面前慢慢打開,露出盒子里放著的鉆石戒指。
這倒不是生活助理準備的,而是富二代的突發(fā)奇想。
并不是定制款,隨手在首飾品店里購買下的,連款式都是女式的,銀色的戒環(huán)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鉆石,標準的五十八個切面,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季游月托起卿燭的手,柔情蜜意,將不合適的鉆石戒指套進了他左手的小拇指里。
戒環(huán)太小,套不進無名指,但無所謂,季游月面不改色,依舊笑得溫柔。
“在我們城里,你接受了我的戒指,就是接受了我的求婚。”
他連求婚時應(yīng)該的下跪都懶得跪,含著水的桃花眼里卻仿佛隨時能淌下喜極而泣的淚水,季游月低頭吻了吻卿燭的手背,柔軟的唇擦過他的五指,落在戴著鉆戒的小拇指上,輕輕地啄吻了幾下。
“等一個月后,祭祀結(jié)束了,大巴車來接我們,你就跟我一起走�!�
季游月含著笑,柔軟滑膩的唇舌間不斷吐出似奶如蜜般的甜甜密語:“到時候我?guī)闳ヒ娢业母改�,帶你去見我的朋友,舉辦一場讓所有人都羨慕的婚禮�!�
他的食指輕輕點在卿燭的唇上:“我以前食言了一次,是我不對,對不起,我向你道歉,這一次不會了,作為保證,我就把我的手機交給你哦,對了!”
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地,季游月又從行李包的夾層里拿出一沓以防萬一準備的現(xiàn)金,厚厚的一疊百元大鈔:“這是我這次帶來的所有的錢,全部都給你�!�
“哦,還有�!奔居卧孪袷且庇谧C明自己,干脆把整個行李包都拎過來,放在卿燭的腳邊。
他笑的比蜂蜜還要甜:“我有前科,所以所有的東西全都給你,歡迎你監(jiān)督我�!�
卿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慢慢接過了季游月遞來的錢,很認真,很鄭重地點了頭。
“一定要記住,所有的東西都不能被蟲碰到,你知道,我最討厭蟲子了。”
卿燭點了頭。
季游月溫順地靠在他的懷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手機放在這里,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了。
副本一:苗寨蠱禍08
等學(xué)生們收拾好心情,冷靜下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季游月不見了。
社團的社長手里緊緊握著手機,反復(fù)摁著開機鍵,然而無論他怎么做,手機都無法開機。
他深吸口氣,戒備地看向?qū)⑹翘蠐?dān)架的苗寨村民,示意學(xué)生們靠近,學(xué)生們圍攏在他的身邊,他沉默了一會,小聲開口:“我們必須走�!�
幾個學(xué)生想找季游月,但很快就被反對意見淹沒了。
“他那么聰明,肯定早就走了�!�
“難道他會回去嗎?人家聰明的很,肯定沒有回去拿行李,趁著剛剛沒人注意的時候就先走了。”
“如果我們走快點,說不定還能追上他。”
他們小聲地交頭接耳,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和恐懼,小心地不讓對面的苗寨村民聽見,悄悄地往村外移動。
行李可以不要,命才是最重要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馬上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阿瑤和村民們注意到學(xué)生們離去的動作,卻沒有阻攔。
最后一具尸骨收斂完畢,她站起身子,愉快地哼著小調(diào),領(lǐng)著眾人往村寨方向走。
季游月靠在卿燭的懷里好好地睡了一覺,發(fā)生的一連串事件讓他感覺到了精神上的疲憊,他必須休息,養(yǎng)精蓄銳。
晚飯時候,他和卿燭一起來到了飯廳,桌邊空無一人,但已經(jīng)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依舊是素菜居多,幾乎看不到多少油水。
季游月此前因為沉疴,一向吃得清淡,但他的清淡不是寒酸的素,不過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選擇,垂下眼開始進餐。
“你不吃飯嗎,親愛的?”
卿燭對與季游月的互動表現(xiàn)的比先前積極許多,聞言搖了搖頭:“不吃。”
接下來的時間風(fēng)平浪靜,學(xué)生們消失了,季游月也沒有探尋他們的去向,安之若素地回了房間。
富二代有抽煙的習(xí)慣,季游月從行李包中翻出煙和打火機,看上去都很昂貴,季游月沒抽過煙,但他聽說煙能夠讓人冷靜。
反正現(xiàn)在疾病再也要不了他的命,只要他不在副本中死去,就算再怎么糟踐自己的身體,他都會健健康康的。
用大拇指推開金屬的翻蓋,點了火,季游月咬著煙,紅潤的唇抿著細長的香煙,湊到打火機邊點燃。
季游月瞇著眼吸了一口,嗆人的辛辣讓他狼狽的咳嗽,但挨過開頭,季游月慢慢地享受起來,煙霧從紅色的唇間吐出,季游月轉(zhuǎn)身,看見了正在觀察他的卿燭,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隨后用雙指夾著煙,靠過去,沖著卿燭的臉吐了一口煙。
白色的煙應(yīng)當(dāng)十分嗆人,但卿燭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季游月安安靜靜地抽完一整根煙,把煙頭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
他將打火機和煙都扔在桌上,指尖撫上卿燭的側(cè)臉:“吸煙不好,好孩子不要學(xué)。”
他當(dāng)著人家的面抽完一整根煙,甚至還向人家的臉上噴了一口嗆人的霧,現(xiàn)在煙抽完了,煙頭滅了,打火機和煙盒扔在桌上了,就開始跟人家說吸煙有害健康。
季游月將身邊披著人皮的怪物往一旁推了推,放松身體靠在床頭,修長的身姿慵懶地舒展開,他從小到大被精細地養(yǎng)慣了,這具身體也很嬌氣,辛辣的煙嗆紅了他的眼,抬手抹去生理性的眼淚,喉結(jié)滾動幾下:“寶貝,幫我把煙盒和打火機拿來�!�
聲音被煙熏得沙啞了點,低哼著開口說話時聽上去平添了幾分性感。
卿燭把東西拿來給他,季游月低低地笑了一聲,“真乖,來,親一個。”
含著春水的眼眸帶著笑看過去,一副深情誘人的模樣,任誰也猜不到季游月的目的是為了測試卿燭的服從性。
俊美陰沉的面龐緩緩靠近,季游月滿意地笑了,手臂環(huán)住后頸將人拉到身前,給了卿燭一個甜蜜的深吻。
馴獸有幾個要點,武力威逼屈服,溫情懷柔麻痹,最后引導(dǎo)行為,固定行為模式。
說明白點,不過是巴普洛夫定律。
季游月沒有能夠逼迫卿燭屈服的武力,但他也不需要,比起沒有思維的野獸,卿燭雖然是披著人皮的怪物,但也有思考能力。
卿燭暫時不會傷人。
那么,就用糖和蜜來誘騙,用獎勵反饋來引導(dǎo)。
即便是個怪物,只要方法得當(dāng),也會聽話的。
一吻完畢,季游月用完就丟,垂著眼睫打開煙盒,又開始抽煙。
喉嚨被嗆得難受,肺部也感到不適。
但這種不適讓他更加冷靜,季游月一口一口地吸煙,緩慢地吐出白霧,稠麗漂亮的眉眼模糊在朦朧的煙霧中。
他注意到卿燭在看他,不是觀察,而是單純的注視。
隔著霧氣去看卿燭,那張臉上的陰森鬼氣也沒有半分消減,像一只游移不定的鬼怪,季游月笑了笑,朝卿燭眨了眨眼,卿燭專心地看他,等他開口說話。
季游月卻沒再理他,收回目光,垂著眸子吞云吐霧。
他抽了大半盒煙,把手頭的東西往桌上扔,房間里彌漫著煙味,氣味不好聞,他轉(zhuǎn)頭朝向?qū)W⒌乜聪蛩那錉T:“親愛的,去把窗打開好嗎?房間里都是煙味,有點嗆,我不喜歡�!�
卿燭開了窗,回到原來的位置,季游月勾了勾手指,卿燭靠了過來。
很聰明,季游月心里想。
完成任務(wù)就會得到獎勵,這套流程在馴獸過程中要重復(fù)許多許多次,才能讓猛獸銘記于心,但剛剛季游月只用了一次,卿燭就明白了。
他不喜歡卿燭這么聰明,怪物最好還是笨一點。
季游月沒有露出任何異常,執(zhí)起卿燭的右手,一邊含笑對上卿燭淡色的眼瞳,一邊從指尖緩慢往上親吻。
潮熱的吐息纏繞著冰冷的手指,季游月最后吻了一下手背,呢喃著開口:“謝謝寶貝,你對我可真好。”
他躺了下去,屋里點著蠟燭,昏黃的火光在他眼前搖曳,季游月注視那朵微弱的火苗,慢慢把玩著卿燭修長冰冷如大理石般的手掌。
季游月知道卿燭在看他,所以他的臉上依舊是柔和的甜蜜表情,心里卻在仔細復(fù)盤今天遭遇事件的所有細節(jié)。qun10,⑶㈦,⑨陸,⑧⒉1看后章
他從系統(tǒng)那得到的信息不多,只有簡短的一句,對學(xué)生們的遭遇也只是簡單的描述為:
【學(xué)生們也一個接著一個離奇的死亡�!�
信息還是太少,沒法做出有用的判斷,只有幾個推論。
就今天發(fā)生的事來看,阿瑤像是苗寨的領(lǐng)頭人。
他得想個辦法弄清楚阿瑤的底細。
只不過野獸沒有訓(xùn)練好,是不能牽到舞臺上表演的。
出了意外就不好看了。
好在他還有時間。
副本一:苗寨蠱禍09
第二天早晨,季游月在餐桌前見到了驚恐憔悴的學(xué)生們。
他們昨天下午祭祀結(jié)束后連行李也沒拿,憑著記憶中的路線循著小路想離開苗寨,一路上提心吊膽,但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們。
學(xué)生們認為季游月一定早就離開,經(jīng)歷過剛剛那場極為恐怖的事件后,他們對季游月產(chǎn)生了某種雛鳥般的依賴,一個個加快腳步,想趕上對方。
隨著時間的流逝,身后也沒有他們想象中的追兵,雖然還是沒有看到季游月的身影,這些學(xué)生們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放松了下來。
他們相互攙扶著前進,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丁曉蓮,也就是學(xué)雕刻的辮子女生強作鎮(zhèn)定地開口:“你們有沒有覺得,周圍的景色有點熟悉?”
丁曉蓮學(xué)雕刻,觀察力很強,在一般人看來,他們周圍的樹林景色大同小異,然而丁曉蓮卻能捕捉到每一個細節(jié),并將其整理歸納到腦海中。
他們已經(jīng)是第三次經(jīng)過同樣的景色。
前兩次丁曉蓮以為自己精神緊張,判斷錯誤,加上心中抱有僥幸,并沒有指出,直到現(xiàn)在,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
學(xué)生們有些相信她,有些不相信她,爭執(zhí)了一會之后,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他們依舊悶頭往前走。
即便心中隱隱知道正確答案,也沒人敢回頭,寧愿自欺欺人,也不想重新走回那個可怕的村寨。
同學(xué)被蟲子活活吃掉的可怖場景依舊在腦海中盤旋,令人幾欲作嘔。
太陽西沉,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照理說,他們早該走到公路邊了,然而周圍依舊是深深的密林。
社團社長叫了停,盡管他也很不愿意回去,但入了夜,密林里會出現(xiàn)什么東西誰也不知道,他希望勸同學(xué)們回去,明天早晨再出發(fā)。
“那個女人說了,第五天之后才是第二次祭祀,只要我們在那之前離開,就不會有事”
他喃喃地說著,不知是想說服其他同學(xué),還是說服自己。
前路坎坷,但回頭也充滿了荊棘。
只是這次,學(xué)生們沒有再爭論,扭頭踏上了回歸村寨的路。
因為在他們面前,數(shù)不盡的蟲子密密麻麻地從各處角落中涌現(xiàn)而出,朝他們圍攏而來。
霎時間,所有人都嚇傻了,直到丁曉蓮喊了一聲跑,他們才后知后覺地邁開腿逃離。
離開的路無比漫長,返程的路卻異常的短,沒跑多久,他們就看見了村寨。
蟲群速度不快,學(xué)生們驚恐萬狀地逃回吊腳樓后,它們就停下腳步,慢慢四散。
季游月放下碗筷,聽完學(xué)生們的遭遇之后,他并不感到意外。
這是副本,發(fā)生這種事并不奇怪。
學(xué)生們驚慌失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季游月的身上,他們都是些還在象牙塔里的學(xué)生,本能地向季游月求助。
季游月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學(xué)生,學(xué)生們的精神狀態(tài)并不好,有好幾個已經(jīng)瀕臨崩潰。
“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我也就不隱瞞你們了�!�
季游月指尖輕敲桌面,對著幸存的十個學(xué)生慢慢開口:“我是個記者,接到線索稱這座村寨組織邪教活動,這次是特意過來調(diào)查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你們也看到了,這里的邪教活動很瘋狂,我來之前查了一點資料,他們祭祀的山神其實不過是一只特殊的蟲子,這種蟲子的學(xué)名叫做“多刺球節(jié)巨蠊”,身上的分泌物不僅能吸引蟲子,還能致幻,你們遇到的“鬼打墻”八成就是因為這個,這些村寨人落后愚昧,把它當(dāng)成來神來祭拜,舉行隆重的人祭。”
“如果想出去,我們必須殺了那只多刺球節(jié)巨蠊,或者找到辦法抵御它的分泌物帶來的影響,村寨人對這蟲子很虔誠,難度很大,但如果不試試看,我們很可能會死,被當(dāng)成人祭獻給那只蟲�!�
他不擔(dān)心自己的謊話被識破,學(xué)生們現(xiàn)在是驚弓之鳥,思考能力大幅度下降,更何況這些學(xué)生學(xué)的是藝術(shù),對生物的了解肯定不多,他隨口扯出來的瞎話不會被識破。
季游月并沒有透露所謂的副本,他用唯物主義的方式穩(wěn)住了這些學(xué)生,落到邪教手里總比讓他們知道自己落到無可抵抗的鬼魅手里來得要有希望。
如果季游月告訴他們,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因為某種強大的不可抗力,學(xué)生們很可能直接崩潰,但季游月現(xiàn)在告訴他們,這和鬼神無關(guān),只是愚昧的村民進行的一場邪教祭祀,他們雖然還是很恐懼,但多少安定了下來。
鬼神是不可戰(zhàn)勝的,但人可以。
季游月表現(xiàn)的如此胸有成足,學(xué)生們下意識就相信了他的話,他冷靜的樣子讓學(xué)生們稍稍安定了些,有些囁嚅地問:“季先生,那我們怎么辦?”
“先好好休息,這些村民想拿我們?nèi)ゼ漓�,所以在下一次祭祀前不會有危險,養(yǎng)精蓄銳,到時候隨機應(yīng)變�!�
五天內(nèi)不會有危險這件事讓學(xué)生們狠狠松了口氣,盡管這不過是暫時的安穩(wěn)。
季游月起身想走,他今天是特意獨自前來飯廳的,將卿燭留在了屋里,昨晚他就猜測學(xué)生們很可能會回來,這是副本,不太可能讓他們順利逃脫,只是除了回來的可能外,還有可能全軍覆沒,死在外面。
好在是回來了。
帶回來的信息也很有用。
卿燭被他留在屋里,他不能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
季游月拒絕了學(xué)生的挽留,回了屋。
“寶貝�!彼麚P起眉笑,多情溫柔的模樣,從背后擁住了卿燭的腰,季游月之前勒令他不許跟去的要求明顯讓卿燭很不高興,但饒是如此,他依然遵從了,聽話地待在屋里等待。
也是因為手環(huán)能定位,蟲子離去之后,失靈的手環(huán)又恢復(fù)了正常,季游月將它戴回手腕,以此為契機,還說了些諸如“雖然我很怕蟲子,但是我更想讓你安心,親愛的”之類的話,這些不走心的甜言蜜語加深了卿燭對他的信任。
“不要不高興,你看,我不是回來了嗎?”
季游月將下巴壓在卿燭冷硬的肩上,“就算是結(jié)了婚,兩個人也不能時時刻刻在一起,總要有一點私人空間,我知道你很不安,我很抱歉,但是多信任我一點好嗎?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他的話很有技巧,直接帶入了結(jié)婚后的場景,既表明了自己是認真的,以后會和卿燭結(jié)婚,又有些小抱怨,最后用抱歉和承諾結(jié)尾,很好的安撫了煩躁的卿燭。
良久,卿燭悶悶地回了一聲“好”,季游月差點笑出聲,不過他忍住了,親了親卿燭的后頸,語氣變得曖昧起來:“寶貝,你塞到我下面的東西,今天是不是該拿出來了?”
“我不喜歡下面有東西,不過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忍受。”季游月悠悠地嘆息:“但真的很難受啊,今天可以拿出來了嗎?”
“我不是想反對,但是等這個月過去再弄,好不好?”
他曖昧地笑了,用舌尖輕點卿燭的后頸:“等我們離開這里,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絕不反對�!�
打一棒子之后,要給一個甜棗。
招數(shù)很老,但非常有用。
“去你家�!奔居卧鹿创轿⑿Γ骸澳惚胰�,反正我們現(xiàn)在有的是時間�!�
他舔了舔卿燭的耳尖:“親愛的,我想要你,今晚我要睡在你家,你愿意留我住一晚嗎?”
這幾乎是明示,即便是卿燭,也聽懂了他的意思。
“愿意。”
季游月聽到了這只怪物的回答,冷淡地扯了扯唇:“太好了,寶貝�!�
副本一:苗寨蠱禍10
卿燭的木屋遠離村寨,卿燭本身也并非人類,住所中缺乏正常人類所需的生活必需品,要去那里過夜,尤其是今天季游月還打算和卿燭上床,那就不得不提前準備。
經(jīng)過這幾天的循序漸進,卿燭已經(jīng)慢慢對季游月有了一些信任,盡管這點信任建立在季游月手腕上戴著的智能手環(huán)上,但也足夠了。
“你先把東西帶過去�!奔居卧绿稍诖采�,深色的花紋被子搭在他的小腹上,“我在這里等你,你要快點回來。”
季游月晃了晃手腕上帶著的智能手環(huán),他并未從卿燭手中將手機拿回來,因此對方能時刻察覺他的位置:“去吧,我等你�!�
十分鐘左右,確定卿燭不會突然折返,季游月動作迅速地下了床。
他下面的東西還在,對他的行動造成了影響,不過他也已經(jīng)漸漸適應(yīng),能壓抑住細微電流般的快感。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時針指向九點。
季游月簡單打理了一下自己,眼尾被他用指腹揉搓地通紅,覺得還不夠,干脆將整張臉埋進裝著干凈清水的臉盆里,季游月在水中用力眨眼,眼睛酸澀無比,他強迫自己堅持了半分鐘。
桌上放著的鏡子映照出他現(xiàn)在的模樣。來一移1,追更本小說,找文機器人秒出文件
眼尾通紅,雙眼也爬滿血絲,隱隱帶著紅色,不斷有水珠從他臉頰上滾落,季游月冷淡地用毛巾擦干自己,對著鏡面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解開了襯衫領(lǐng)口處的紐扣,用力在鎖骨處捏出幾個紅痕。
很快,一個漂亮靡麗,眉眼倦怠,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頹廢恐慌的公子哥就站在了桌前。
分針往前走了幾格,季游月抓起桌上的煙盒就往外走。
他和卿燭的住所被阿瑤安排在吊腳樓最邊緣的地區(qū),附近有大片的空房,季游月早已利用時機將附近的空房都搜查過一遍,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在他做出這些舉動時隱隱投注在他身上的不善注視。
季游月推開門,靠著欄桿抽煙,他的手不穩(wěn),從煙盒里往外取煙的時候還不慎掉落了一根。
他低頭看著在地上滾了幾圈的煙,低聲罵了幾句,重新拿了一根,用打火機點燃,湊到唇邊深深地吸了一口。
頹廢卻難掩美麗的貴公子靠著欄桿吞云吐霧,目光遙遙地注視遠方,像是沉思,然而略微渙散的瞳孔卻指明了他在失神。
“季先生?”
一道悅耳的聲音毫無預(yù)兆地響起,驚醒了季游月,他被喉中的煙霧嗆得咳嗽了幾聲,狼狽地彎腰,原本就紅的雙眼帶上水色,更顯得像只羽毛華麗的受驚飛鳥。
“你你過來干什么?”
站在眼前的是阿瑤,季游月倉皇地后退幾步,防備又恐慌。
阿瑤站在原地,紅艷艷的嘴唇彎起,也不說話,就看著季游月在笑。
季游月知道,自己在附近空房間翻找的行為加上昨天為了求生作出的舉動已經(jīng)被她懷疑,他做出定了定神的樣子,急促地開口:“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似乎恐懼太過,聲音都打顫:“你別想騙我,我在附近的空房間里找過,里面明明原來有住人,現(xiàn)在為什么沒有了,那么多人,都去哪里了?還有昨天你們是不是把這些消失的人都拿去喂蟲子了現(xiàn)在你們自己人剩下的不多了,就打上了我們的主意?”
季游月語速越來越快,到了最后,變成了一種麻木的茫然:“我還年輕,我有很多事沒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阿月看著他這副模樣,原本詭異的面容漸漸恢復(fù)正常,她笑起來,又是那個美艷大方的苗寨姑娘,聲音溫溫柔柔:“您在說什么呢?我完全聽不明白�!�
“我們這里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苗家寨子呀,雖然可能有點落后,但也不至于像您說的那樣吧?”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滿是笑意:“您這次來不就是想把卿燭帶走嗎?”
阿瑤的目光從季游月鎖骨上的紅色印痕掃過,表情滑過滿意之色:“季先生年輕,好看,還有大好的時光,只要卿燭愿意跟您走,一個月后大巴車來接你們,您順順利利地就能離開了�!�
她這話似乎對季游月造成了更強烈的刺激,季游月注意到她的視線,抖著手,有點神經(jīng)質(zhì)地系上襯衫紐扣,掩住那幾抹紅痕:“我不信你不知道,他也是怪物他”
漂亮的城市少爺把下唇都咬出了血:“他往我身體里放放黑色的東西,他對我做做那種事今天他還要我跟他回家,我他是個怪物!我不能帶他走不行不行”
“你要帶他走。”阿瑤聽到季游月不想帶卿燭離開后走上前,拍了拍季游月顫抖的手臂:“季先生,如果帶上他,你可以活著出去。”
她紅艷艷的嘴唇裂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到時候車過來,卿燭就是你的車票,如果你不帶上他,你就會死。”
然后,她又披上無害的表皮,溫溫柔柔的:“帶他一起走,還是永遠留在這里,季先生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她伸手撫摸季游月的臉,尖銳的紅指甲時不時輕輕戳進柔軟的頰肉里,季游月僵住了,一動不動。
“真漂亮呀,城里人就是更好看,您這么年輕,還有大好時光,死了實在太可惜,并且,您在外面不是地位很高嗎?如果對卿燭不滿意,不是輕輕松松就能解決?”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離開,原本對季游月的懷疑也消失了大半。
一個有點聰明,膽子很小的山外人而已,或許是因為最近的事讓她太過敏感。
季游月,還不足以被她放在心上。
季游月注視著她的背影,阿瑤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他也沒有感知到有存在在注視他,但季游月一向謹慎,并沒有就此放松。
他在原地深吸了好幾口氣,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最終定格在藏著些恐懼的忍羞含辱上,煙也不抽了,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房門關(guān)上后,他臉上生動的表情被冷淡所替代,季游月把煙盒和打火機放回桌面,上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靠著床頭思考。
經(jīng)過剛剛的試探,他確定了阿瑤所在的這方與卿燭是兩個不同的陣營,阿瑤他們忌憚卿燭,卻沒有對卿燭下手,反而指望他這個外人把卿燭帶走。
卿燭是個怪物,季游月剛剛在阿瑤面前直接點出了這一點,阿瑤沒有反駁,默認了,只是不斷威脅,要季游月帶卿燭離開。
阿瑤他們忌憚卿燭這個怪物,卻對他毫無辦法,干脆想辦法讓他離開。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其中究竟有什么隱情?
季游月幾乎可以肯定,問題就出在卿燭參加的那場祭祀上,他翻過很多空房間,經(jīng)過仔細的分析,房間的主人大都是在五年前消失的,正好是富家子離開,卿燭被迫參加祭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