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一個人,我的侍女便喚一個。
「李大人,昨日令千金在接風宴上,調侃咱們公主養(yǎng)病三年,仍舊是個病秧子�!�
「趙侍郎,昨日令郎也于接風宴上,罵咱們公主脾氣差,除了臉一無是處�!�
「還有王尚書……」
我身邊這幾個侍女,自小在校場操練。
個個身體壯,中氣足。
于是,就算大臣們見了我都繞著道走,這些話也一字不落地傳入了他們耳中。
今日的早朝,應當很熱鬧。
因為早朝剛散,父皇便差人將我喚進了宮。
御書房外,太子正跪著。
瞧見我,他后槽牙一咬。
本來還委屈的表情瞬間陰沉,看樣子挺不服氣。
「你來做什么?」
我笑笑:「反正不是來替你求情的。」
大約被我的笑刺激,他咬牙又懟:「你得意什么?不過仗著父皇心疼你罷了。」
「你自小被千恩萬寵著長大,孟姐姐在莊子上受了那么多年苦,何曾享受過一天?你為何一回來便為難她?」
他還是一口一個「孟姐姐」。
沒救了。
不想再看這蠢弟弟傻氣的嘴臉。
我徑直掠過他,推開御書房大門。
「父皇,這太子沒用,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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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太子氣得跳腳。
屋里,父皇卻沒多大表情。
「太子不知輕重便罷了,怎么你也跟著胡鬧?」
他呵退太子和內侍,將手中批好的奏折遞給我。
瞧見上面痛斥我跋扈,不忿我于接風宴上掌摑懷安侯世子的文字,我并不意外。
「這些言官,對這些小打小鬧的事一個個消息靈通、憤憤不平,卻對三年前軍械貪墨案閉目塞聽、不聞不問�!�
「也是有趣。」
我扔了奏折,將懷里的手札遞給父皇。
每翻看一頁,父皇的臉色便沉一分。
看到最后,他更是勃然大怒。
「他們、竟然真的敢!」
「有什么不敢的?」
我拿了只茶盞,就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里小口抿。
「四年前西戎軍突襲,春陽大軍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致春陽城破,城中百姓無一生還�!�
「當年也是這些大臣,一個個在奏折上寫事發(fā)突然,我軍反應不及�!�
「反應不及?笑話�!�
「不過是給自己貪墨找的借口罷了,手里拿著一堆破銅爛鐵,無異于肉搏,如何抵擋西戎的精兵利器?」
我身體的確不好。
但這三年在江南養(yǎng)病是假。
暗中去查春陽城戰(zhàn)敗原因是真。
這件事,既是我主動請愿。
也是父皇授意。
因為沒有人會防備一個行事張揚的病秧子。
當年春陽城一案盤根錯節(jié),牽涉甚廣。
太子母族齊家,還有朝中數位大臣皆牽涉其中。
旁人便罷了。
可以留著慢慢收拾。
「齊家這些年,仗著太子做了多少混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