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戚弄權(quán),利欲熏心。太子又是個(gè)耳根子軟的,做事不分輕重、隨心所欲,難道父皇真的要將大元江山交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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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父皇都懂。
但他還是猶豫了。
他雖不昏庸。
可性子優(yōu)柔寡斷,總習(xí)慣權(quán)衡再權(quán)衡。
尤其齊家不僅是太子的母族,還是他的母族。
此案牽涉太廣,那些朝臣若處理得不當(dāng),都會引起朝廷動蕩,毀了根基。
更遑論廢了一國儲君。
因此,聽他說:「此事容我斟酌斟酌。」
我并不意外。
只要了跟裴硯禮退親的恩500101典,便出了宮。
大事父皇雖然糊涂。
但小事上,他一點(diǎn)都不含糊。
我前腳離開,后腳退親的圣旨便送去了懷安侯府。
裴硯禮捏著圣旨找來時(shí),我正在和四妹妹喝她親手釀的杏花酒。
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裴硯禮。
她嘴上說著:「你們聊,非禮勿視,我不聽�!�
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一墻之隔的側(cè)廳。
而裴硯禮毫不知情。
進(jìn)門后,他冷聲道:「長公主,咱們談?wù)��!?br />
昨日挨了我一巴掌。
今日他的表情倒是平靜。
又恢復(fù)成了從前的清冷淡漠。
我心情尚且不錯(cuò)。
也不計(jì)較他無禮,抬抬下巴。
「談什么?」
他將圣旨扔過來,皺眉問:「你為何非得把事做那么絕?知不知道今日你鬧這么一出,外面都是怎么傳的?」
我不甚在意,撥開圣旨。
「還能怎么傳?傳我囂張跋扈,不知禮數(shù)唄�!�
「總不會傳你既和我有婚約了,還和孟晚棠暗中生情吧?」
提到孟晚棠,他的情緒終于有了起伏。
「我知道你回京之前輕信了那些坊間傳聞,但我和孟姑娘之間清清白白,并無半分逾矩,你不必因此疑心吃醋。」
他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用詞,也放緩了語氣。
儼然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
「她是庶女,被嫡母扔進(jìn)莊子磋磨了十多年,今日你一鬧,孟家又要將她送回莊子里�!�
「好歹她也是個(gè)活生生的人,你如此咄咄逼人,豈不是要將她逼至絕境?」
我逼她?
我有些想笑。
「今日我在宮門前可半分沒提她一句,她為何被她嫡母送去莊子上,那是她孟家的家事,與我何干?」
「再說,孟家的事與你又何干?」
「你口口聲聲與她沒有半分逾矩,怎么她還沒來我跟前哭,你卻先來打抱不平?」
我說話向來不留情面。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惹惱了他。
他忽然拳頭緊握,表情染上薄怒。
「昨日你剛在接風(fēng)宴上污蔑我和她,今日就退親�!�
「如今坊間傳聞?wù)校闳绱舜髲埰旃�,難道不是想坐實(shí)那些謠言,置我和她于風(fēng)口浪尖嗎?」
他滿眼失望。
「陸時(shí)錦,早知你是這般德行,當(dāng)年圍獵你被賊人擄走,我就不該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