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句話不知道是感嘆,還是嘲諷。
明顯,他還不甘心。
因為就在他被人拿刀押著離開,與我錯身而過時,他忽然暴起掙脫鉗制,奪過對方的刀朝我刺來。
電光石火之間。
我聽見四妹妹和葉鳴舟在驚呼。
「姐姐小心!」
「殿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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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小心的不是我。
是裴硯禮。
我是病,又不是弱。
練武強身健體,這是我打小就知道的道理。
但旁人不知道。
尤其裴硯禮,被葉鳴舟飛身奪走長刀后,他的身形狠狠一怔,猛地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插著一把匕首。
匕首素凈,削鐵如泥,只有手柄處鑲著一顆透亮的藍寶石。
「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九歲那年從火場里出來,我就發(fā)過誓,不會再讓旁人拿捏我的命�!�
我的聲音不小。
可惜他聽不見了。
他死了。
死不瞑目。
瞧見他轟然倒地的尸體,孟家父女也終于老實,再不敢吱聲,任由人押著下獄。
直到人都走遠,一切塵埃落定。
父皇才遣散眾人,唯獨留下我。
「假死、無詔調(diào)兵,給朕下藥……你說說,還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看得出來,這次他很生氣。
胡子都在抖。
可我不怕,聳聳肩:「不敢做的事挺多啊,比如不敢真的死。」
「還敢頂嘴?朕在那兒躺著,你就不怕他們真殺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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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急敗壞的父皇,抄起手邊的硯臺就朝我砸來。
我不閃不躲,那硯臺也完美與我擦身而過。
回頭看了一眼門板上的硯臺,我有些無奈。
「你又舍不得真的打我,還非要演這么一出,這不是浪費嗎?」
我輕嘆。
將斷成兩截的硯臺又撿了回來。
「他們不敢殺你,殺了你,裴硯禮還怎么做明君?他想坐穩(wěn)這個位置,頂多給你下點慢性毒,讓你躺半年后再死�!�
瞧他又要生氣,我忙安撫。
「放心吧,你的藥我都讓四妹妹換了�!�
「你喝進肚子里的,都是我娘當(dāng)年特意給你調(diào)的補藥方子,我只加了一味昏睡藥,沒什么副作用�!�
父皇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朕氣的是這個嗎?朕氣的是你以死相逼,逼朕對付齊家,舍棄太子!」
提起太子和齊家,我也來了脾氣。
「身為太子不明是非,縱容母族與外臣貪污,這樣的太子不廢,留著讓這天下改姓齊嗎?」
「父皇,不是我說,你這個皇帝做得真的失敗�!�
「明明是你的禁軍,卻替旁人賣命,明明是你的臣子,卻一心扶植別人�!�
「今日這局面,你敢拍胸脯說不是你一味忍讓造成的?」
我故意頓了頓,冷哼一聲。
「父皇,你是皇帝,不只是太后的兒子,太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