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基本不怎么花錢,工資都存起來了的,給我媽她也不要,再加上過去那些年立功不少,獎金加在一起,就都借給他了。
【第179章
酒品不行,醒來不認(rèn)賬】
他想了想又道,“說起來還是愧對你,說親是我媽去說的,等我回來知道彩禮只給了這么點的時候,我覺得挺對不起你們家,所以……”
“所以我媽說什么你都聽,要什么你都給!”林清屏接了嘴。
他笑了笑,稱是。
“挺好的!交給我不比給我媽強(qiáng)!”林清屏哼道。
顧鈞成揚了揚眉,沒啥可說的,之前也不知道岳母是這種人。
林清屏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上輩子的后來,他不是知道她娘是這樣的人了么?不一樣任她娘予取予求,當(dāng)然,也包括她自己。
顧鈞成摸了摸她的頭,“反正現(xiàn)在是你當(dāng)家,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林清屏在他抬手的一瞬間,看見他身上背心動了一下,露出背心底下一個紅紅的印子。
“你這是怎么了?”她把他背心扒拉開一看。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身上怎么這么多紅印子?被什么蜇了嗎?
“你……上午上哪去了?這是被什么叮了?還是過敏了?”林清屏看得密恐都要犯了,從胸膛到腹部,全都是紅痕!
他笑了笑,“是啊,被叮了。”
“被什么叮了?蚊子嗎?我們家哪里這么多蚊子?”林清屏狐疑,“我自打來了北方,覺得蚊子都比我們南方少很多�!�
“嗯,蚊子,好大一只蚊子!”他眼眉間透著促狹。
林清屏:???
這表情不對勁��!
“怎么回事?你給我老實說!”她端起了臉。
他哭笑不得,“作案者還要審問受害者了?”
林清屏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我?”
“不然還能是誰?總不會是我自己咬的吧?我也夠不著了��!”他掀起背心,給她看她的杰作。
“我……我怎么會咬你?我……”林清屏咬住嘴唇,皺著眉,拼命搖頭。
她努力回想,倒是記得顧鈞成把她扛進(jìn)房間里,印象里是半宿旖旎,但具體過程,卻是一點也記不起了。
“不承認(rèn)?”他坐下來,學(xué)她昨天的樣子,把她的臉捏成個元寶狀,“果然酒品不行,醒來就不認(rèn)賬了。”
她拍打著他的手,“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你冤枉我!”
“那我這一身,怎么解釋?”他指著自己。
林清屏看了一眼,確實無法解釋……
皺著眉,悶不出聲了。
他牽著她的手,在他每一個紅痕上點過,“昨天,不知道是誰,就是這樣,一下一下地點在我身上,每點一下,就咬一口,說‘這里是我的,我要做記號,這里也是我的,我要做記號’……”
林清屏呆住了。
怎么可能!
“再耍賴的話,下回我要拿收錄機(jī)把你說過的都錄下來!”
林清屏的臉頓時騰地通紅,立馬抽回手,整個人往下一縮,縮回了被子里,并且把被子一拉,蓋住了頭,整個人藏在里面不肯在出來。
她現(xiàn)在信了,相信自己真的這么干過,只是,也沒臉再見人了……
顧鈞成在扒拉她的被子,還在外面喊她。
她扯緊了被子就是不出去。
而后,她就感到她連人帶被子都被顧鈞成抱進(jìn)了懷里,她的手被他這樣禁錮在被子里,她反而不能掙扎了,他便一只手把她的臉從被子里扒拉了出來。
她滿臉通紅,一頭長發(fā)亂蓬蓬,閉著眼睛裝死。
顧鈞成在笑,“這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是挺……勇敢的嗎?”
林清屏:……
他這話的意思她還不懂了?就是說她平時挺不害臊的唄!
她閉著眼睛猛搖頭,“我就是言語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他笑出聲,“不不不,你昨天在行動上也是巨人。”
“啊啊啊……不許再說了!”再說她又要當(dāng)縮頭烏龜了。
“好了好了,不要害羞了,男子漢大丈夫,做都做了,還有什么不敢當(dāng)?shù)�?”他用一只手給她理蓬亂的頭發(fā)。
她要哭死了好嗎?“我就是小女子,我就是不敢當(dāng)!”
他再度笑出聲,貼著她的耳朵說了句話。
林清屏眼睛頓時就睜開了,“顧鈞成你說什么?”
顧鈞成看著她不說話,眼眸里深深笑意。
“好啊,我還以為你顧鈞成濃眉大眼的是個老實的,原來你也是個不正經(jīng)的!”林清屏臉頰滾燙。
顧鈞成一笑,“今天還聊不聊房子的事了?你打算在這賴一整天?”
對!差點把正事忘了!
“都是你!”林清屏哼了一聲。
顧鈞成似笑非笑,“好好好,都怪我!”
林清屏:……
“你這是敷衍!認(rèn)錯態(tài)度根本不好!”林清屏點著他肩膀上堅實的肌肉。
“那要怎么樣呢?寫檢查?站軍姿?”他貼著她耳朵又小聲說了句。
“你可真是!不正經(jīng)!”林清屏將他用力推開,紅著臉開門下樓去了。
林清屏其實昨天就約好了房東今天來家里談,為此,還特意跟趙大姐說了,今天上午不去店里,還拜托趙大姐去學(xué)校告訴二妹一聲,讓二妹回來。
十點半左右的時候,二妹和房東差不多時間來了。
二妹一看這架勢,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挨著她姐坐下,“姐,怎么了?”房東她是認(rèn)識的,如果是要交房租,還需要她來干什么?
林清屏便把事情跟她簡單說了。
別說二妹大吃一驚,連房東都覺得震驚,姐姐給妹妹買房子,還這么當(dāng)著姑爺?shù)拿媪�,不怕姑爺有意見�。?br />
二妹急壞了,偷偷瞧了眼廚房。
她姐夫正在廚房里洗菜呢!
“姐,你……你這么做怎么行?我自己的前程,我自己以后奔,你幫我已經(jīng)夠多了!我不需要你給我買房子!”她壓低了聲音,生怕廚房里的顧鈞成聽到。
林清屏拍拍她的手,“你未來要買房子也許不難,但能那么巧就買到跟姐一起?”
二妹聽她姐這么大聲說話,都慌神了,“姐,你小聲點吧,你是生怕姐夫聽不見�。 �
“這有什么啊?”林清屏回頭叫顧鈞成,“顧鈞成,你出來下。”
【第180章
世界上的事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
廚房里水聲停了。
顧鈞成走了出來,“怎么?是有什么問題嗎?”
還以為談不攏來了。
“沒有,買房子怎么說也是大事,你也坐下來一起聊聊啊!”林清屏拍拍身邊的椅子。
二妹再度驚呆。
所以,這件事是姐夫知道的?
那她更加不能占這個便宜!
“姐夫�!彼Φ�,“這個房子,你們買下來還給你們自己就好,我在這里有一個房間,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等我自己畢業(yè)以后,工作賺錢了,我會自己買房子的,真的不用你們專門替我買,而且,單位一般都會提供房子的啊�!�
林清屏心說確實,這個年頭買房子的人很少很少,單位都會提供福利房,像林清屏這樣買了一套又一套的人幾乎絕無僅有,所以,房價才是出奇的便宜啊!
顧鈞成坐下來,正色道,“你剛畢業(yè)能有幾個錢?就要自己買房子了?剛剛工作的年輕人,不買點好衣服穿?不需要有年輕人的愛好?都要花錢。再說了,單位的確會分宿舍,但是你姐現(xiàn)在給你買的這個房子,總歸是比宿舍寬敞,也有自己的空間。這個事你不必再推辭了,是我和你姐商量過的,就這樣吧�!�
“可是,姐夫……”
“沒有什么可是了,都是一家子,你好好上學(xué),家里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聽你姐姐的話。”顧鈞成給下了定論。
二妹內(nèi)心:好家伙,買房子這么大的事在姐夫那里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過,心里涌動得更多的,是感動。
她何其幸運,有這樣的姐姐和姐夫。
說服二妹以后,林清屏就和房主把買房子這事定了下來,約好下周某個時間,她和二妹都沒課的時候,去辦手續(xù)。
既然來家了,林清屏便留房主中午一起吃飯。
二妹很自覺,知道要做飯,便準(zhǔn)備進(jìn)廚房去,結(jié)果,有人比她還快——顧鈞成已經(jīng)回廚房繼續(xù)洗他沒洗完的菜了。
“姐夫,我來吧�!彼贿呎f一邊擼袖子。
“你到外面坐著去,我接著洗�!鳖欌x成頭也不抬地說。
她姐也讓她出去。
二妹悄悄把她姐拉了出去,在外面小聲嘀咕,“姐,你怎么讓姐夫回來做飯�。 �
林清屏一臉疑問,“為什么不能做?”
“哪有男人下廚房的!”二妹心里根深蒂固的思想和習(xí)慣,廚房里是女人待的,至少在顧家村、在林家村,她都沒見過男人下廚房,“這件事我早想提醒你了。”
林清屏笑了笑,“這世界上的事,除了生孩子男人不能做,有什么是他們干不了的?”
二妹見她油鹽不進(jìn),嘟嘴道,“還有奶孩子!”
“不,奶孩子都可以!奶粉喂養(yǎng)!”林清屏點了點她噘起的嘴,“你要記住,世界上的事沒有什么是誰不能做的,關(guān)鍵在于,他愿不愿意為你做�!�
二妹聽了,若有所思,但還是擔(dān)憂,“你就不怕,萬一哪天來一個把姐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人把他給搶走了?”
“虧你還是大學(xué)生呢!”林清屏戳在她腦門上,“如果他這么容易就被搶走,那他也不值得我去搶了�!�
二妹再度一愣。
她姐真的,說話跟從前太不一樣了,跟周圍的人也都不一樣。
她從前在村里,洗衣服的時候聽那些媳婦子說話,說的就是要怎么怎么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好像抓住了男人的心才是值得驕傲的。
她姐也和她一樣是從村里來的,并沒有比她多讀多少書,怎么說話行事就完全不同了呢?
顧鈞成在廚房里洗菜備菜,他刀工很好,切的絲兒又細(xì)又均勻,剁肉泥又快又細(xì)膩,等他把菜備好,林清屏就來炒菜,他在一旁幫著切佐料、準(zhǔn)備盤子,倒也配合得非常默契。
二妹看了幾次,覺得沒有自己插進(jìn)去的地兒……
她確認(rèn)在姐姐姐夫同時在的地方,她是個多余……
所以,干脆到外面和房主聊天去了。
中午就他們四個人吃飯,志遠(yuǎn)已經(jīng)和小麥一起被趙大姐及顧有蓮帶去了店里。
林清屏和顧鈞成兩個人炒了好幾個菜,先留了一部分出來,準(zhǔn)備送到店里去。
待午飯吃完,林清屏便和顧鈞成一起去店里,二妹則要去學(xué)校了。
林清屏把她娘吳阿秀來首都的事跟二妹說了,也遵照顧鈞成所說的,讓她提防著點,別給二妹帶來不好的影響。
二妹聽見這件事,肉眼可見的情緒低落了下去。
沒有人能在割斷親情,特別是母女情的時候能鐵石心腸。
娘親和弟弟,永遠(yuǎn)是二妹心頭的一根刺,扎得很深很深了,拔不出來,時不時要痛一下。
林清屏理解她。
如果不是自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輩子,她也一樣,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會想著:畢竟是她娘,生她養(yǎng)她的娘。明明娘最喜歡的是弟弟,可她仍然會不斷地付出,不斷地討好她娘,有時候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她娘能對她開個笑臉嗎?還是已經(jīng)成為習(xí)慣?
而二妹沒有像她一樣重生,不能預(yù)知她的上輩子,只怕心里多少會念著:那是娘。
“青云,你記住,姐不會害你,娘曾經(jīng)對你做過什么,你應(yīng)該還記得,如果你一直忍讓,一直念著她生你養(yǎng)你,后續(xù)還不知道會發(fā)生多少比五百塊把你賣了、偷取你準(zhǔn)考證,更嚴(yán)重的事�!绷智迤拎嵵仄涫�。
二妹聽了點點頭,“我知道的,姐�!�
二妹決定就一個準(zhǔn)則:凡事聽姐的!
“嗯,那你回學(xué)校吧,我去店里了�!绷智迤辽陨苑判�。
到店里后,顧鈞成很自覺,進(jìn)后廚和面去了,和面這種力氣活,只要他來店里,他就非常自覺地接下來了。
林清屏覺得好笑,把飯盛出來給顧有蓮、趙大姐和兩個孩子吃。
顧有蓮知道林清屏不再續(xù)租房子,那么就意味著林清屏得搬家了。
“瓶子,過兩天杜根會回來,我讓他把家給搬了,你也好搬進(jìn)來。”顧有蓮主動道。
她買的房子,房主已經(jīng)交房了,只要打掃一下衛(wèi)生,就能進(jìn)去住,她搬了,正好把林清屏自己的房子騰出來,讓林清屏搬進(jìn)去。
“好啊!”林清屏也有這個打算。
轉(zhuǎn)眼間,他們這幾個從顧家村懵懵懂懂闖進(jìn)首都城的“鄉(xiāng)下人”也在首都扎下根了。
似乎是我們的傳統(tǒng)思想,不管是哪個年代,有了房子,才算是落地生根。
趁熱打鐵。
周一下午,林清屏就和二妹、房主一起去辦買房手續(xù)。
林清屏用的自己的錢,把顧鈞成交給她的那一包全部存進(jìn)了顧鈞成的折子里,那里,還存有顧鈞成的工資。
雖然顧鈞成真的給她拿來了買房的錢,但是,給自己妹妹買房,還是用她自己的錢吧。
他的心意是他的心意,她不能這么理所當(dāng)然。
杜根就是在這天回來的。
一回來,就把家里衛(wèi)生全部打掃干凈了,第二天就把家搬了。
說是搬家,其實東西不多,家具原本就是用的房里現(xiàn)成的,只要把衣服和生活用品挪過去就行,杜根一個人忙了一天,也就忙得差不多了。
林清屏其實是有些舍不得現(xiàn)住這套房子的,那畢竟是她和顧鈞成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里面的一片窗簾,一塊桌布,都凝聚了她的心血,更別提她鐘愛的大書桌,顧鈞成專門為她做的淋浴。
不過,本來人生就無不散之宴席,二十年后,這些房子全部要拆,這樣想想,也就釋然了,而且,大書桌和淋浴也可以搬過來,只等顧鈞成回來就成。
于是,周四下午,林清屏和二妹都回來把家搬到了隔壁,自此,真正住進(jìn)了她自己重生后第一套房子里。
也就是在周四,在二妹回來搬家的時候,她娘吳阿秀和林家貴出現(xiàn)在了校園里。
這一次,她娘沒有去找林清屏,也沒有去二妹宿舍蹲二妹,而是去了男生宿舍,在男生宿舍門口,她蹲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蹲到從圖書館回來的云旗。
她這次倒是打扮得挺潔凈,雖然衣服不新,但是,是她在村里去吃席的衣服,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了。
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倒像個樸實的農(nóng)村婦女。
一看見云旗,她就大踏步?jīng)_上去,直接沖到云旗面前。
云旗被嚇了一大跳,一看,是個陌生的大娘以后,還很有禮貌地說了一聲,“對不起。”他以為是自己走路沒看,沖撞到別人了。
說完,他準(zhǔn)備回宿舍的時候,衣服被吳阿秀抓住了。
“大娘,請問您有什么事嗎?”云旗禮貌地問。
“我是,林招娣她娘�!眳菒坌阕е环�。
林招娣?云旗想了半天,沒想出來這是什么人。
林家貴在一旁道,“林青云�!�
“對對對,林青云!”吳阿秀這才想起來,自己那個死大女兒給二妹改名字了!
“哦——”云旗這才反應(yīng)過來,細(xì)細(xì)一看,林家貴倒是跟林青云有幾分相像,心里已經(jīng)信了一半。
吳阿秀又從包袱里面取出一封介紹信,“這是我們村里開的介紹信,不信你看看�!�
【第181章
青春心事】
云旗一看介紹信上蓋著的村支部大紅印章和寫著的名字:吳阿秀、林家貴,心里更是相信了幾分。
吳阿秀又說,“我兩個女兒都在首都呢,大女兒叫林清屏,她男人也在首都,叫顧鈞成,顧鈞成姐姐也在首都住著,叫顧有蓮,還帶著個女兒小麥�!�
這下還有什么懷疑的?
樣樣都對得上!
云旗忙道,“這樣,我是林青云的同學(xué),我?guī)フ宜�,她今天回去搬家去了�!?br />
搬家?
吳阿秀心里倒是對上了,林清屏的房子租期到了,確實要搬家了。
“搬去哪里?”吳阿秀忙問。
“哦,聽青云說,就搬到隔壁。”云旗如實說。
“隔壁?”吳阿秀蹙眉,那不是顧有蓮的房子嗎?吳阿秀心里極度不平衡起來,那么好的房子,為什么是顧家的!不,這都得是林家的了!
“對��!我現(xiàn)在帶你們?nèi)グ�!”云旗很熱情地說,本來他就想幫林青云搬家的,但是,林青云不準(zhǔn)他去……
他也沒辦法啊,林青云說什么都不讓他做的事,他也不敢……
吳阿秀卻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還是在學(xué)校等她來吧,她們姐妹倆跟顧家的人住在一起,我去打擾不好,給瓶子添麻煩呢!”
吳阿秀這兩天可是盡跟著二妹了,發(fā)現(xiàn),二妹跟眼前這個人走得很近,以她這么多年看村里男男女女的經(jīng)驗,這個男的絕對對二妹有意思!
她私下里打聽了一下,得知這個男娃叫云旗,是首都高干子弟!
首都高干啊!
那是什么樣的人家!
對吳阿秀來說,縣里的干部就已經(jīng)是云端上的人了!這首都的干部,得是什么神仙啊!
頓時,顧鈞成在她眼里就不值錢了,顧家村的土玩意兒,什么東西!能有首都的干部值錢?
而且云旗長相白白凈凈,一看就是城里人的樣子,跟老家鄉(xiāng)下的男娃簡直不是一個級別!
所以,林清屏別的事沒干好,這件事倒是做對了的!讓二妹考大學(xué),沒錯!不考上大學(xué),哪里遇到首都干部家庭的孩子啊!
云旗最近跟二妹確實走得很近。
二妹在教室上自習(xí),云旗給她占座;二妹去食堂吃飯,他先給把她喜歡的菜打了;二妹有社團(tuán)活動,他陪著一起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的意思,家中連爺爺都支持他,但是,他不敢跟林青云表露心跡,怕林青云拒絕他,連在林青云身邊他也待不成了。
現(xiàn)在,林青云的媽來了,他不得好好表現(xiàn)一下?
他想了一下,確實,清屏姐和顧家人住在一起呢,還有志遠(yuǎn)和趙大姐,確實沒有大娘和弟弟的住處了,他趕緊道,“那這樣吧,我領(lǐng)你們?nèi)フ写 !?br />
學(xué)校旁邊是有招待所的,云旗先領(lǐng)著他們?nèi)マk理入住,先付了幾日的房費,還把自己學(xué)生證壓在招待所,暗地里叮囑服務(wù)員,“他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房費管我要就行,別找他們要�!�
服務(wù)員見學(xué)生證上什么信息都有,不怕找不到人,也就點頭同意了。
吳阿秀這回腦子清醒得很,也學(xué)乖了,到房間里以后,假意把房錢給他。
云旗肯定不會收,推來推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吳阿秀得意地把錢收了起來。
云旗又帶他們?nèi)コ燥垺?br />
自打從林清屏的屋子里離開,他們已經(jīng)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這頓可算是吃了滿足,最后放下筷子打嗝的時候,滿嘴油光,全是肉味。
云旗倒是沒放在心上,又把他們送回招待所。
二妹是第二天早上才從家里來學(xué)校的,直接去了教室上課。
早早的,云旗就已經(jīng)給她占好座兒了,朝她招手。
二妹其實不傻,云旗刻意的親近她怎么不知道?
至于她內(nèi)心,這樣美好的年紀(jì),有這樣一個家世優(yōu)越,人品優(yōu)秀,長相出色的人對自己示好,很難不心動。
但是,云旗不說,她也就假裝不知,只在每日這樣曖昧的情緒里,倒也十分甜蜜。
坐下來以后,云旗就跟她說,“爺爺說,你們好久沒去家里做客了,這周有空的話,和瓶子姐、志遠(yuǎn)一起去家里坐坐唄?老人家掛念志遠(yuǎn)呢�!�
“好啊!”面對老爺子的邀約,二妹欣然應(yīng)允,她、志遠(yuǎn)和老爺子,在顧家村結(jié)下的往年情義,可是很難得的。
她沒想到的是,云旗接下來說,“還有,你媽和你弟弟,昨天來學(xué)校找你,你不在,我?guī)麄內(nèi)フ写×��!?br />
二妹的筆掉落在桌上。
“怎么了?”云旗見她驚大于喜。
“哦,沒什么……”二妹撿起筆,喃喃,“太意外了,沒想到……”
“是��!”云旗也笑著說,“大娘應(yīng)該從來沒出過遠(yuǎn)門,我看著他們一頭霧水的,就帶他們先住下了�!�
二妹腦子里嗡嗡嗡的。
每一次她娘和她弟出現(xiàn),真的沒有好事。
她姐千叮嚀萬囑咐,擔(dān)心的事終于還是發(fā)生了。
她忽然有些難過,系里也有好些女生的,她們收到家里的來信都很高興,提起爹娘,都是想念,為什么,到她這里,是這樣的尷尬。
“青云,你怎么了?”云旗發(fā)現(xiàn)她神色不對勁。
“哦,對了,住招待所多少錢?我給你。”林青云自知家庭和云旗家差距很大,所以,在錢這方面,鐵了心不會虧欠他,不能讓云家的人瞧不起自己。
這種心理,與其說是為了維護(hù)自尊,不如說,歸根到底,其實是自卑。
是的,她一個鄉(xiāng)下丫頭,闖進(jìn)大首都,本來就惶惑,更何況,中意的男生還是首都干部家庭,她思來想去,除了同在首都大學(xué)念書,沒有哪點能比得上他。
云旗當(dāng)然不想跟她算得這么清楚,但是,二妹的態(tài)度太堅決,甚至說出來,如果不收錢,她就不去云家了,以后也不會再和云旗來往。
云旗這才慌了,把錢數(shù)一分不差地告訴了她。
二妹的錢,主要來自大姐。
跟著大姐賣衣服的時候攢了一些,每個月大姐會給她生活費。
她本來拿著大姐的錢就覺得沉甸甸的,大姐并沒有比她大多少,已經(jīng)這么能賺錢了,她卻還要大姐養(yǎng)。
【第182章
想吃天鵝肉】
她一貫很節(jié)省,但在這件事上,決不能省。
她將房費連同飯錢都給了云旗。
云旗總覺得她突然一下心事重重的,問了幾遍,二妹也不肯說。
她怎么能說呢?
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做了那許多的事,她怎么好意思讓云旗知道?家丑不可外揚,她和云旗還不是啥都能說的關(guān)系。
云旗見她一再含糊其辭,也就不再問了。
中午,下課以后,二妹打算獨自一人去了招待所,沒有讓云旗跟隨,她也沒有去告知大姐,大姐已經(jīng)夠忙了,就不要再給她添麻煩了。
誰知道,她卻在教學(xué)樓門口見到了她娘,和她弟站在那里看著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她趕緊走過去,擋住他們的視線,“娘,你們怎么來了?”
“招娣!”她娘抓住了她,一眼卻又看見緊隨出來的云旗,忙高興地招手,“云旗!”
云旗一笑,走了過來,“大娘,家貴�!�
好吧,這樣下去二妹又沒法和她娘好好說話了。
她轉(zhuǎn)頭對云旗說,“你不是說,中午老師叫你有事嗎?你還不去?”
云旗:……
好吧,這是趕人了。
“行,那我先走了啊,大娘,家貴,再見。”云旗知趣地走了,只當(dāng)林青云要與家人說體己話。
學(xué)校不止一個食堂,二妹刻意避開了大姐常去的那個食堂,帶她娘和她弟去吃飯。
去食堂的路上,她娘和她弟就一直在東張西望地看,進(jìn)了食堂以后,二妹給他們找了個座位讓他們坐著等,他們?nèi)匀皇窃谝贿吀`竊私語一邊看。
“家貴,你看,看這個怎么樣?屁股大,好生養(yǎng)�!�
“怎么不找頭豬��?”
“嘖,你懂什么,你可是我們林家的獨苗苗,根兒不能在你這里斷了!再看這個,走起路來精氣神不錯,一看就身體很好。”
“還有這個這個,家貴,快看��!這是這兩天最漂亮的了!”
林家貴沒理他娘,只盯著一個又一個走過的女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二妹打飯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們倆不知道還在看什么,她娘眼里都看得冒金光了。
“吃飯吧。”她把飯盒往他倆面前一放。
菜不錯,有肉,還是大塊的肥肉。
林家貴一看,目光就收回來了,也不管他娘他姐吃不吃,自己抱著飯盒扒了起來。
二妹端端正正坐著,說,“等會我就陪你們?nèi)セ疖囌举I票,你們回去吧�!�
吳阿秀這會兒興奮得很,一聽二妹這話,一桶冷水澆下來,當(dāng)即就開始變臉,眼淚汪汪,“招娣,你怎么這么狠心啊!娘只是想你們姐倆了,帶著弟弟來看看你們,還給你們帶了老家的特產(chǎn),都放你姐那里了,你卻要趕娘走,要讓你們學(xué)校同學(xué)知道你是這么個不孝順的,你同學(xué)和老師會怎么想你?”
二妹被她娘這句話給噎到了,她相信她娘做得出來,此時,只要她強(qiáng)行請她娘回去,她娘兩腿一跳,坐地上就能一邊哭一邊唱她和大姐如何不孝。
是,她也可以把她娘干的那些事都說出來,讓大家站在她這邊,可是,有這么個娘難道又是多么光榮的事嗎?
吳阿秀見她不說話,頓時覺得,這個二女兒比大女兒好拿捏多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又說,“從前是娘錯了,可是娘也是為了給你們姐妹倆一個好前程,給你找的兩門親都不差,至少家里是有錢的,你過去只有享福的,你看你姐,現(xiàn)在難道不好嗎?娘就是見識短,什么時候害過你們��?我也不知道我兩個閨女都這么本事,能上首都大學(xué),我要早知道,能讓你姐跟姓顧那土疙瘩結(jié)婚?來首都找個干部不好嗎?”
如果是從前的二妹,早就被她娘打動了,她看著她娘表演,只冷聲質(zhì)問,“是啊,為我好,五百塊錢把我賣給親姐!為我好,叫彪形大漢來廠里強(qiáng)行搶我!為我好,家里肉和蛋從來沒有一口給我吃!為我好……”
“好好好。”她娘打斷她,“你現(xiàn)在是大學(xué)生了,我說不過你,我不說了……”
她娘說著又哭起來,“可是,我想你們姐倆也是真的啊,不然,我大老遠(yuǎn)花錢買票來首都干什么?”
“那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看過了,可以走了�!倍糜仓哪c。
“首都這么大地方,我也想多見識一下啊,不然,等我和家貴在首都玩幾天再回去?我們不麻煩你,真的,我們自己玩�!�
二妹沒吭聲。
吳阿秀眼珠子一轉(zhuǎn),“你沒說話就當(dāng)答應(yīng)了�。俊�
“吃飯吧�!倍玫�,“我下午還有課�!�
吳阿秀看著二妹板著的臉,諂媚地笑了,“招娣,你看,你這都已經(jīng)是大學(xué)生了,以后就是吃國家糧的人了,你和你姐都出息了,可你弟呢,還是個鄉(xiāng)下刨土的小子……”
“他不是在服裝廠上班嗎?”
吳阿秀一噎,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那和鄉(xiāng)下小子有什么區(qū)別?”
二妹知道她娘這么說肯定又有新花樣了,新花樣通常都是坑大姐的,只有大姐在賺錢。
她不為所動,“那你讓他考大學(xué)唄,復(fù)習(xí)資料我和姐都有,他照著復(fù)習(xí)就行�!�
“我看見書頭痛!”林家貴已經(jīng)吃了大半飯了,飯盒里肉已經(jīng)吃光,只剩白菜,他將飯盒一推,筷子一扔。
“我給你和娘兩人打的飯,你一個人把肉全吃了?”二妹說完,就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說,這完全是她娘給她弟從小養(yǎng)成的習(xí)慣。
果然,她娘趕緊把飯盒扒拉過來,“沒事沒事,我吃白菜就行�!�
二妹:……得,就知道。
她娘卻看著自己兒子,滿意得不得了,“招娣,你看你弟弟,是不是長得一表人才?我剛剛看了一下,你們學(xué)校的男大學(xué)生也沒有幾個比他長得俊的!”
二妹沒說話,她弟什么德性她能不知道?繡花枕頭一個!
她娘眼里卻閃著算計的光,十分得意,“招娣,我覺得我們家貴這人才,配你們學(xué)校大學(xué)生足足能配得上,你看你弟現(xiàn)在對象還沒有一個,你同學(xué)里有沒有長得好,家里好,最好是首都干部的女娃,給你弟介紹一個?”
【第183章
成為笑話】
簡直了!
二妹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她娘到底臉有多大��!
看著她娘滿是算計的眼睛,二妹忍不住扔下一句,“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做!”
她娘一聽就怒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呢?給你弟介紹對象就傷天害理了?你弟怎么了?你考上大學(xué)就瞧不上家里了?沒有我和你爹,能有你?”
“吃完了嗎?我下午還有課,我得上課去了!”二妹沒接她娘的話。
她娘氣呼呼的,三下五除二,把林家貴吃剩的飯都吃完了。
“走吧,我陪你們回招待所�!倍闷鹕�。
她娘吳阿秀一肚子氣,但也只能跟著二妹走了,還沒到和二妹鬧翻的時候,不能把那個姓云的首都干部子弟得罪了!
接下來幾天,吳阿秀還真是挺消停的,既沒找二妹,也沒林清屏,以至于,林清屏根本就不知道她娘來過學(xué)校且住在學(xué)校招待所。
周六下午,二妹去看她娘,還陪她娘吃了晚飯,問她娘第二天周日有什么打算。
她娘手一揮,“我有安排,都和你弟安排好了,不用你管,你不用管我!”
二妹原本想周日陪她娘和弟弟出去玩的,既然她娘這么說,她也就作罷了,如約前往云家,看望云老爺子。
因她要回家接志遠(yuǎn)一起,就沒讓云旗等她,跟云旗說,他先回去就行,等會兒她自己帶著志遠(yuǎn)直接去家里。
云旗答應(yīng)了。
而二妹萬萬沒想到的是,當(dāng)她到達(dá)云家的時候,云旗站在云家大門外的臺階等,和云旗站在一起的,還有她娘和她弟。
二妹臉都白了,“你們,怎么也來了?”
云旗笑嘻嘻的,“想給你一個驚喜�!�
是挺驚的……
要驚出人命了……
但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她沒有退路可以走了。
把她娘和她弟趕回去嗎?
看在云家人眼里,多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