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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但林清屏知道,現(xiàn)在是多么好的時代,只要敢打敢拼敢吃苦,就沒有做不好的事業(yè)。

    “我想在首都辦一個跟做糖有關(guān)的企業(yè),我出資金出技術(shù),請您來當職業(yè)經(jīng)理人管理,利潤怎么分我們可以商量,但是,你的管理模式要聽我的�!绷智迤疗鋵嵪腴_的是蛋糕店,而且要做成連鎖,這個時候?qū)iT的蛋糕店還不多,前景可期。

    “這個……我要考慮考慮�!背虖S長既心動又猶豫。

    “當然。”林清屏十分爽快地道,“這么大事你當然要慎重,你可以先來首都走走看看,我在首都也開有幾家店的,在我們省還開了一家服裝廠,你可以點調(diào)查了解一下�!�

    程廠長看著病房里了無生氣的女兒,點點頭,“好,我會去的�!�

    至少先去看看!

    “行,程廠長,我在首都等你們�!绷智迤亮粝逻@樣一句話,走了。

    沅沅,但愿這輩子能還你一個美好的人生。

    第二天,林清屏一行就返回首都了。

    到首都當晚,顧鈞成就回了學(xué)校。

    “我明早過來�!鳖欌x成走的時候,這樣說。

    林清屏還嗆他一句來著。

    一路旅途奔波,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覺得無比舒服,林清屏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下樓,樓下除了鐘曉曉在抹桌子,沒有其他人。

    那個說了今早會來的人,并沒有來。

    林清屏吃過早餐以后,打算出去走走,一來看看自己的店,二來也想找找新店址,為蛋糕店做準備,不管程廠長來不來,她都可以把店開起來的。

    人生,重在折騰。

    曾有過躺平想法的她對自己說。

    先去找的武天嬌。

    武天嬌看到她,說她,“幾天不見你,你回老家了?”

    “是啊,回去一趟,你怎么知道的?”

    “天平告訴我的唄!你還跟顧鈞成一起去的!”

    林清屏點點頭,沒否認,“去處理家里的一些事�!�

    “我本來不想多話的,但我跟你啥關(guān)系啊,我就直說了�。俊�

    林清屏給了她一個眼神,“你都這么說了,還不說?”

    “你跟顧鈞成現(xiàn)在到底怎么回事?我覺得你倆怪怪的,中間又還摻和著個賣牛排的小弟弟?”

    “什么摻和賣牛排的小弟弟!沒這事,我跟顧鈞成……”她沉默了。

    “你要跟他去海島?”武天嬌壓低了聲音。

    “什……什么?”林清屏震驚了。

    “你不知道?”武天嬌很驚訝。

    林清屏哪里知道?�。�

    “這又不是什么不能說的!”武天嬌道,“還是要跟家屬說的啊!辦隨軍的辦隨軍!天平還磨了一陣梅麗隨軍呢,梅麗沒答應(yīng),你家老顧……”武天嬌發(fā)現(xiàn)了林清屏的不對勁

    【第317章

    等我回來】

    “他們要去建一支隊伍,顧鈞成要出任師長,天平也要過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在基建建設(shè)了,等他們畢業(yè),建設(shè)得差不多,他們立刻就過去�!�

    “暑假他們也是要去的,今晚就出發(fā)�!�

    “做好長期駐扎的準備,要隨軍的就辦隨軍了�!�

    ……

    林清屏坐在去往火車站的車里,耳邊不斷回蕩著武天嬌的話,心里如同一只大鼓在捶,砰砰直跳。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里重現(xiàn),林清屏氣得不由咬緊了牙關(guān)。

    顧鈞成!你等著!

    愈想,心里的憤懣愈增。

    ”火車站到了,姑娘�!败囃O聛�,司機提醒她。

    沉浸在各種往事里的林清屏才恍然,付了錢,匆匆下車,往候車室而去。

    在擁擠的候車室里,她一排排找,一個個看。

    終于,在去往南部某城市的候車隊伍里看見了他,旁邊還有武天平和幾個她不認識的人。

    憤怒在這一刻燃到了頂點,但她沒有說一個字,就這樣站在顧鈞成面前,面色如霜。

    顧鈞成顯然沒料到她會來,眼睛瞪得超級大,看著面前的她。

    一個憤怒,一個震驚,兩人半天沒說話。

    還是武天平碰了碰顧鈞成,把他碰清醒了。

    “我們……去那邊�!鳖欌x成起身,牽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又是一番在人海里穿行擁擠,總算找到個可以說話的地。

    再和林清屏面對面,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紅了眼眶。

    “林清屏……”他雙手握住她手臂,無法面對她的眼睛。

    她的眼眶更紅了,憤怒也更甚,“顧鈞成,你看著我!”

    他被她喝得眼皮微微一顫,才緩緩抬眼,和她對視。

    只見她眼含憤怒,“顧鈞成,你不應(yīng)該對我有所交代嗎?”

    顧鈞成微一思忖,道,“你交代的事已經(jīng)辦好,到時候會有人來跟你匯報�!�

    她交代的事?

    哦,她的確還交代了一件事,但是,這不是她要的答案!

    “我問的是這個?”她更加憤怒了。

    他又想了一下,“我本來是打算早上去家里的,但是臨時有變……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

    林清屏快被這個對不起搞崩潰了!

    “顧鈞成!”林清屏怒道,“我只問你,你憑什么安排我的人生?”

    “我?安排你的人生?我沒有�。俊彼欢裁匆馑�。

    “那我問你!你現(xiàn)在去哪里?”林清屏怒視著他,“為什么梅麗和天嬌都知道,我不知道?”

    顧鈞成聽了一怔,而后嘆道,“海島那邊生活條件艱苦,不便利,不如首都繁華,而且,你那么出色,你自己的事業(yè)那么好,去了海島什么都做不了……”

    林清屏忽然想起有一次,他問她畢業(yè)以后打算做什么,想要在什么地方,原來是為這件事做鋪墊的。

    她更加氣惱了,“顧鈞成,原來我在你心里就是一個貪圖安逸貪慕繁華耐不住寂寞的人?”

    “不是�!彼曋�,道,“是我希望,你過得安逸繁華,不用寂寞�!�

    林清屏的淚瞬間就下來了,她甚至討厭自己這樣不爭氣的眼淚。

    她狠狠擦了一把,氣道,“所以呢?你還不承認你安排我的人生?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我安逸繁華就會快樂?你又知道我忍受不了寂寞?”

    “我……”顧鈞成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別告訴你是為我好!顧鈞成!我告訴你,我受夠了你的為我好!”林清屏忍無可忍,本來是等著終有一天他自己來跟她說清楚,現(xiàn)在看來,怕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面對顧鈞成微微蹙眉帶著疑問的臉,林清屏徹底大爆發(fā)。

    “因為任務(wù)危險,怕自己有去無回,所以寧愿我恨你也要跟我離婚,是你認為的為我好!”

    “因為自己要瞎,怕后半輩子拖累我,所以寧愿裝作不認識我,故意演對你青梅竹馬念念不忘的戲碼來趕我走,是你認為的為我好!”

    “現(xiàn)在,又因怕我跟你去吃苦,索性一錯再錯,不辭而別,也是你認為的為我好!”

    “顧鈞成,你有沒有問過我,到底我想要的為我好是什么?你有沒有問過我,我的人生,我想怎么過?”

    顧鈞成萬萬沒想到,今日見面,她會把舊賬翻了個徹徹底底。

    “顧鈞成,我的人生是我的,我要離婚,要嫌棄你,要和你分開,那都該是我來做決定,而不是你!”林清屏含淚咬牙,“顧鈞成,你是個徹徹底底的混蛋!”

    顧鈞成被罵得說不出話來,只雙手捧著臉,給她擦她臉上洶涌的淚水,半晌,只想到說“對不起”,但一想,她最恨的就是這三個字,又吞了回去,同時也驚詫原來她什么都知道,她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別給我擦眼淚!我不稀罕!我這輩子的眼淚都是你帶來的!擦有什么用!”林清屏一拍他的手,“我哭也不是傷心!我只是忍不��!”

    “老顧!”武天平遠遠地喊他。催他進站了。

    林清屏用力拍掉他的手,瞪著他質(zhì)問,“這次去有沒有危險?”

    顧鈞成搖搖頭,“只是去前期建設(shè)�!�

    “好!”林清屏點頭,“我的話說完了,你滾吧!”

    “林清屏�!彼堑珱]松手,反而更緊地抓住了她肩膀,盯著她的眼睛,“等我回來再說!”

    “不!不等了!”林清屏用力把他的手拿下來,“我那么努力地奔向你,你卻總是一次次將我推遠,從一開始就是!既然如此,我就遂了你的心愿!我不跑了!不,我朝相反的方向跑!離你遠遠的!滿意了吧!?”

    “林清屏!”他回頭看了眼武天平,出發(fā)迫在眉睫了,急道,“等我回來!”

    林清屏扭頭就走,將他一聲聲的“林清屏”和“等我回來”都拋在了身后。

    走出一大截,她才回頭,看見他在人群中也在回望,抓住她回眸的一個瞬間,急忙打著手勢,用口型跟她說話。

    她看出來了,說的是:等我回來。

    林清屏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步一回頭地進站,終于在人群的推擁下,身影消失不見……

    【第318章

    是他自己說的】

    林清屏重新坐車回家,一路渾渾噩噩的,臉上淚痕未干。

    到了家里,把鐘曉曉嚇一跳,“你這是怎么了?”不是去談生意了嗎?怎么談成這個樣子回來?

    “是生意不順利嗎?”鐘曉曉擔心地問。

    林清屏調(diào)節(jié)了一下情緒,搖搖頭一笑,“我沒事�!�

    “那你……要不要洗個臉休息一下?”鐘曉曉問道,“你吃飯了沒有?廚房里趙大姐留了飯�!�

    “我先去洗個臉吧�!绷智迤列Φ�。

    洗個臉冷靜一下。

    只是,臉洗過了,并沒有能清醒多少。

    她坐在房間里,打開抽屜,把那幾條金項鏈拿了出來。

    她特意找了個盒子,幾條整整齊齊放在一起,其中還有一條是志遠送的,而最邊上那條,是顧鈞成今年沒送給她,掉在地上,她從地上撿起來的。

    鏈墜是那個陀螺。

    “顧鈞成,你不是想彌補我的童年吧?”

    “你小時候有點可憐�!�

    “那我們小時候又沒有糖葫蘆這些。”

    于是有了這個陀螺是嗎?

    可是顧鈞成,我們女孩子小時候連陀螺都沒有的,至少我們家我和二妹沒有,我們只有割草,砍柴,洗衣服……

    “你小時候有些可憐�!�

    她從前以為,這句“小時候”可憐,是他道聽途說來的,或者是她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沒想到,原來,他曾經(jīng)親眼見過,而且,還是他把小時候的她給撈起來的。

    “瓶子?”趙大姐在外面叫她。

    她趕緊把東西一收,出去,“怎么了?趙大姐?”

    “今天蓮子拍了個電報過來,說要把小麥先送回來,也不知道她怎么個送法�!�

    “先送小麥回來?”林清屏覺得挺詫異的,特意帶著小麥去跟杜根團圓的,這才去幾天,就要把小麥送回來了?

    “是啊,電報里也說不清楚。”

    林清屏想了想道,“我明天打電話去梅麗廠里直接問問吧�!�

    “行,那我去給你熱點飯,還是煮點面條?”趙大姐關(guān)心地看著她。

    林清屏摸了摸自己的臉,應(yīng)該沒什么異樣,點點頭,“就吃飯吧,別費事再煮了�!�

    她可不是什么因為感情問題就茶飯不思、悲春傷秋的人,吃飽了才有力氣憤戰(zhàn)!

    鐘曉曉是真的很擔心她,見她好好吃飯了,才放了心。

    林清屏逼自己不再去想顧鈞成的事,晚上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還是去找武天嬌了,除了談?wù)�,還要借她商場電話用。

    “說了給你裝一個,你不裝�!蔽涮鞁尚λ�。

    “主要裝了沒什么人可以通電話��!”從智能手機時代回來的林清屏還能不知道電話的便利?只是,現(xiàn)在這個時代,有電話的人家鳳毛麟角,裝了打給誰呢?

    電話直接打給梅麗辦公室的,也是梅麗接的,林清屏請她把顧有蓮叫來。

    “你等一下啊�!泵符愞D(zhuǎn)頭叫助手去叫人,她自己跟林清屏聊了起來,“瓶子啊,你怎么打算?”

    “什么怎么打算?”這莫名其妙的一問。

    “武天平要去駐扎好多年,我這糾結(jié)著呢,要不要跟他去,可我這服裝廠開得紅紅火火,我想做梅麗,不想做某某某的妻子,但是,我又舍不得他……”梅麗一向大大方方的,說舍不得,也說得很坦蕩。

    “這有什么難的?你就做梅麗,難道你做梅麗就不是武天平的妻子了?他小子在部隊還敢亂來不成?”這話是武天嬌接去的。

    不得不說,武天嬌這樣的大姑子也是絕無僅有。

    “姐,我……”梅麗噗嗤笑了,“算了,讓我考慮考慮�!�

    梅麗又追問林清屏打算怎么辦,是不是要扔下她和廠子跟顧鈞成走了?

    說話間,顧有蓮來了。

    “你姐來了,我讓她說�!泵符愵欀@頭顧不著那頭,把追問林清屏的問題忘了,把電話給了顧有蓮。

    “瓶子�!鳖櫽猩徳谀穷^叫她。

    “姐,怎么回事呢?為什么要把小麥送回來?誰送?你嗎?”林清屏問了一連串問題。

    顧有蓮在那頭笑,“哈哈哈,我就一沖動,我看這邊有小姑娘表演的節(jié)目可好看,想著暑假應(yīng)該讓小麥去少年宮學(xué)學(xué)唱歌跳舞什么的,別在這里浪費了時間,但杜根又說,好不容易見著女兒,舍不得,我這,正打算今天再發(fā)一個電報,說不回去了呢�!�

    原來是這樣。

    “好吧,你和小麥在那邊還好不?”

    “好好,有什么不好的?這跟我們老家近,樣樣都習(xí)慣著呢!你呢?”

    “我也好……”林清屏心里一動,忽然想起一件事,“姐,我問你個事,你看你知道不?”

    “你說!”

    “姐,當初是你和娘一起來我家提的親……”林清屏說起往事,還有點不好意思,回頭看一眼武天嬌,武天嬌沖她擠了擠眼睛,明顯在笑她。

    “是啊是啊。”顧有蓮忙道。

    林清屏一瞪眼,懶得管武天嬌了,“姐,我想問一下,你們怎么想到來我家呢?你們怎么知道我的呢?”

    她原來以為有介紹人,但如果有介紹人,就不該是劉芬和顧有蓮自己來。

    “嗐!”顧有蓮道,“我們哪里知道你?是顧狗剩……”

    “等等,姐,你說什么?”林清屏敏銳地抓到了兩個字。

    “咳咳……”顧有蓮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闖了大禍了,又想笑,又要拼命忍著,“是成子,他自己說的。”

    “他自己說的?”這句話的震驚程度,讓林清屏忘記了顧有蓮剛剛說的那個名字。

    “是�。 鳖櫽猩彽�,“成子在部隊,遲遲不談親事,我娘著急得很,每次寫信都是催,催來催去他也沒個準話,后來就跟他說,定了陳夏算了,知根知底,他同意了,這不,這定了親,他一年到頭也不回來一次,好不容易回來,還帶了個志遠來,要當自己兒子養(yǎng),陳夏那邊就不太高興了,然后不知怎么的,有人給陳夏介紹城里的了吧,陳家就鬧著要退婚,我娘很是生氣,還讓我寫信給成子說這事了,成子回信很干脆,那就退�!�

    顧有蓮說到這里,忽然一個警覺,“這老遠的事你怎么又問了?你倆……”

    “我倆沒什么,姐你繼續(xù)說,我就想知道。”林清屏忙道。

    顧有蓮著實為這兩個人憂心,如果他們能和好當然是最好的,所以,也就絲毫不隱瞞,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說給她聽了,“瓶子,我是實話實說,我弟這個人吧,雖然悶了點,但婚事上的反應(yīng)我還是看得出來的,跟陳夏退婚,他沒有半點難過的,倒是跟你這幾個月的拉扯,我瞧在眼里,他是真的失魂落魄……”

    “姐,說回去呢,不是聊這個�!�

    “行吧�!鳖櫽猩徑又f,“成子說退,這婚事就退了,這不我娘更著急了,本來人在部隊,就沒有機會認識什么姑娘,村里從小一起長大的陳夏還不要他了,這上哪找兒媳婦去?我娘急得不行,寫信就是催婚事,再不結(jié)婚眼看就奔三十了,村里三十還不結(jié)婚,那就是老光棍了,后來,成子回來一次,我娘也是逼著他相看,他哪里肯?人姑娘要到家里來,他轉(zhuǎn)頭就回部隊了�!�

    林清屏:……姐,你倒是說重點��?

    “我娘氣得,差點申請去部隊探親,要去見他領(lǐng)導(dǎo)了,這時候,成子來信了,說讓我們?nèi)フf親,林家村的姑娘,叫林清屏的。還特意交代,要我們把情況說清楚,是退過婚的,帶著個孩子,不能欺騙人家姑娘,彩禮可以多給一些。我娘聽了,簡直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就這樣,我和我娘就去提親了�!�

    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他自己要給她結(jié)婚?

    她還一直以為是婆婆劉芬看中的她,來提的親。

    可是,為什么呢?

    他為什么一口認定就是她呢?

    這個問題,連顧有蓮也給不了答案。

    “這你得問我弟自己了啊!說不定你們有過別的緣分?”

    能有什么緣分?

    不可能是他救她那次,那時候的她,跟棵韭菜似的,還沒長開,臉色也跟韭菜差不多。

    但如果不是,他們什么時候還見過?

    放下電話,武天嬌看著她笑。

    而電話的另一頭,顧有蓮放下電話,臉上的笑容收斂,浮上愁思。

    梅麗笑問她,“電話打完了?”

    顧有蓮忙露出強笑,“是啊,打完了。”

    說完,便低頭匆匆走了。

    林清屏被武天嬌狠狠取笑了一通,什么“你不會到結(jié)婚才知道顧鈞成長什么樣子吧?”“有沒有符合你的預(yù)期啊?”“你們第一個晚上見面不尷尬嗎?”

    林清屏一副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隨便武天嬌怎么嘲笑。

    武天嬌便沒意思了,“哎,你這人,真沒趣啊!”

    “有趣有趣,我們來談?wù)勀愕墓S怎么開才有趣!”林清屏是真的為正事來的。

    時間不多了,她要對她的未來做出可行的計劃!

    武天嬌的工廠要開,那她就合兩人之力開起來!

    武天嬌最后定下來的是開化妝品廠,主營女性護膚和彩妝。

    這個品類,林清屏很看好。

    后來的很多年,女性護膚品和化妝品需求都很大,但,市場一直是國外品牌占優(yōu)勢,雖然有國貨品牌想要突出重圍,但占主導(dǎo)的還是國外品牌。

    而目前,絕大多數(shù)女同志都還停留在抹雪花膏的階段,林清屏的主張是步子先不要邁太大,只比雪花膏超前一點點就行,至于彩妝,倒是有傳統(tǒng)品牌一直在做的,從粉、到胭脂、眼影、唇膏,都有,市場需求量目前不大,但一個品牌的確立,從研發(fā)到生產(chǎn)線建立,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不能等到市場打開,她們再急哄哄地去追趕市場,要走在市場前面一點點。

    投資其實挺大的,首先就是組建護膚品研發(fā)團隊,建立實驗室,為此,林清屏特意去學(xué)�;瘜W(xué)系、生物系尋訪有這個意向的人,而武天嬌已經(jīng)開始準備購買實驗室設(shè)備。

    就在林清屏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鐘曉曉不見了。

    林清屏回家時,只看見鐘曉曉留下的紙條,內(nèi)容是,有急事要回老家一趟。

    這一去,就沒了音訊。

    眼看一周過去,林清屏實在是不放心,準備去鐘曉曉老家看一看。

    就算是多管閑事吧,就當圖個心里安心。

    當然,她沒有一個人去,她叫了云旗和何辛一起。

    鐘曉曉的家,在隔壁省的某個縣城。

    林清屏知道大概的地址。

    縣城不大,而鐘曉曉又是縣城里少有的大學(xué)生,還是首都大學(xué)的,只要去學(xué)�;蛘呓逃块T打聽一下,不難。

    果然,一說這個人,教育部門就知道,當初縣里出了這么個大學(xué)生,教育部門可是去送過喜報的。

    然而,到了鐘曉曉家,卻是緊鎖了門,里面沒有人。

    問鄰居,鄰居一聽,都把門關(guān)上了,避之不及的感覺。

    這就更奇怪了。

    最后,還是一個老婆婆,悄悄把他們叫到一邊,告訴他們,鐘曉曉的愛人是某個村里的,應(yīng)該是回村了。

    “可別說是我說的�!崩掀牌胚千叮嚀萬囑咐的。

    林清屏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難道劉棟家里是什么惡勢力不成?大家都害怕?

    云旗也道,“姐,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人生地不熟,我們貿(mào)然進村只怕不妥當�!�

    “不然報警吧?”何辛提議。

    云旗搖頭,“報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我們目前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劉棟和鐘曉曉是夫妻,劉棟如果沒對鐘曉曉做什么傷害性的事,警察怎么處理?我們連報警的理由都不充分,怎么說?說鐘曉曉跟她丈夫回村了,我們找不到人,擔心她?這不是報案的理由啊�!�

    “那怎么辦?”何辛跟鐘曉曉是熟的,有點焦躁,不像云旗,反而冷靜。

    他倆說的,林清屏都清楚,她也在想怎么辦。

    如果她沒猜錯,顧鈞成曾經(jīng)提過,她委托他做的事,已經(jīng)有安排,到時間自然有人和她聯(lián)系,應(yīng)該指的就是這件事。

    但是,他是怎么安排的?安排了誰?

    那時候都沒問清楚,是因為萬萬沒想到,鐘曉曉會單獨回家。

    現(xiàn)在,她怎么去找他說的“安排”?

    

    【第319章

    林清屏,竟然是你】

    夜晚的村子。

    靜悄悄的,時不時的一聲狗叫,在黑暗中分外突兀而驚人。

    鐘曉曉身上、臉上都傷痕累累,躺在木板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整個人都形同枯槁。

    天花板黑漆漆的一片,整個屋子里都被黑暗籠罩著,沒有一點光,就連月光也透不進來,因為窗戶已經(jīng)被釘?shù)盟浪赖牧�,門也鎖得死死的。

    堵死了她可能逃出去的每一條路。

    門忽然咯吱一響。

    一絲光亮從外面泄進來。

    是劉棟,打了手電筒。

    鐘曉曉渾身一抖,頓時蜷縮成一團,恐懼地看著劉棟,一點點往后退,但是,后面是墻,她退無可退。

    手電筒微暗的光影里,劉棟的臉在她眼前猙獰得可怕。

    暴雨般的拳打腳踢,折骨斷筋般的疼痛,像噩夢一樣,再度將她包圍。

    她伸出傷痕累累的雙手,無助地交錯抱著自己的肩膀,一個勁地求饒,“劉棟……劉棟我錯了……劉棟,別過來……求你……”

    劉棟一步步靠近,在她身邊坐下,手電筒的光照著他的臉,他忽然一笑,那笑容,在鐘曉曉眼里宛如索命的惡鬼。

    “啊——”鐘曉曉再也沒能忍住,抱頭尖叫起來。

    “曉曉……”劉棟悠悠地道,伸出手去摸她的頭。

    這聲音,如同來自地獄,鐘曉曉不斷“啊啊”地尖叫不停,拼命搖著頭,想要躲開他的手。

    但,她哪里躲得開?

    劉棟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fā),把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鐘曉曉已經(jīng)嚇得渾身抖了個不停,眼里露出死一般的絕望。

    劉棟盯著她的臉,一手揪住了她頭發(fā),一手撫上她的臉,“曉曉,你在害怕我嗎?為什么這么怕我呢?我這么喜歡你,你為什么要怕我呢?”

    這時候的劉棟,聲音溫柔極了。

    可在鐘曉曉眼里,卻恐怖如斯。

    “我……我……我……”她我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聲音是抖的,人是抖的,心里也是發(fā)抖的。

    “曉曉,只有我是最喜歡你的,是你最親的人,我們還有共同的孩子,她身上流著我們倆的血呢,我們這么親,你卻幫著外人來欺負我?”劉棟的手從她臉上漸漸下行,一寸寸撫過她的嘴唇,她的下巴,落到了她脖子上。

    忽然一緊,用力掐住了她脖子。

    鐘曉曉頓時失去了呼吸,漸漸的,整張臉都憋得通紅,眼球都要突出來了。

    劉棟卻絲毫沒有松手的跡象,狠狠問道,“答應(yīng)我,曉曉,再也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們一家人高高興興生活在一起。"

    鐘曉曉覺得自己意識到快模糊了,說不出話來,只懵懵懂懂點著頭。

    “還有一年書,咱們也不去念了,好不好?你是屬于我們劉家的,就算念了大學(xué),也是要回到劉家來的,不是嗎?乖乖地回到我身邊?行不?”

    鐘曉曉覺得脖子上的手越掐越緊,她真的快要死了,連點頭的動作都做不出來了,眼睛開始往上翻白。

    其實,就這樣死了也好……

    再也不用受這折磨……

    只是,她放心不下孩子,孩子跟著這樣一個惡魔一樣的父親,這輩子可怎么辦?

    一滴淚從她眼角滑下來,滑落到劉棟手上。

    她忽然覺得脖子一松,有空氣大口大口灌了進來。

    她趴在木板床上,大口喘著氣,還沒緩過來,劉棟一把又將她頭發(fā)提起。

    她已經(jīng)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了,如同提線木偶一樣,任他擺布。

    “說話!”劉棟忽然大吼一聲,“說話��!我問你話誰允許你不回答的?!”

    鐘曉曉被他突然怒吼的聲音驚得一個激靈,但不知道他說了什么,雙眼茫然地看著他。

    “答應(yīng)我!不去上學(xué)了,就在家里和我好好過日子!聽見沒有?”劉棟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只要他一個用力,她的下巴就會被他扭脫臼。

    鐘曉曉雙耳嗡嗡直響,腦子里也嗡嗡直響,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么,他要她答應(yīng),那她就答應(yīng),她點頭。

    “說話!跟著我說�!眲澋哪槣愡M她,“我答應(yīng)你�!�

    鐘曉曉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如同看著鬼魅,機械地跟著他念,“我答應(yīng)你……”

    “不去上學(xué)了,就在家和你好好過日子�!�

    鐘曉曉愣了愣,似乎清醒了一些,可是,頭上隨即傳來劇痛,是他抓著她的頭發(fā),把她的腦袋用力往墻上一撞,“說!”

    鐘曉曉差點被撞得昏了過去,在劉棟準備撞第二下的時候,她微弱的聲音跟著他說:“我不去上學(xué)了,在家里和你好好過日子……”

    “這就對了嘛!”劉棟似乎是滿意了,把她抱進懷里,左手揉著她頭上剛剛撞過的地方,柔聲問她,“痛不痛?”

    鐘曉曉沒吭聲,她已經(jīng)不知道痛不痛了,腦袋都是木的。

    劉棟便低下頭來親她的臉,“你也真是,你知不知道,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上,我看著你哭,我心里也難受著呢,你早點聽話不好嗎?”

    “乖,現(xiàn)在乖了,只要你聽話,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我那么喜歡你,我怎么舍得打你呢?是不是?”

    無論他說什么,鐘曉曉都沒有了反應(yīng),只如木頭人一樣,僵在那里,直到親著她臉的劉棟,忽然一直親下去,并且一手撕開了她的衣服。

    她僵硬了一下,有一瞬間想將他推開,但是,轉(zhuǎn)瞬就放棄了,瞪著眼睛,面容呆滯,任他作為。

    忽然,一道亮光打在她和劉棟身上,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趴在她身上的劉棟就一聲慘叫飛了出去。

    “什么人?”劉棟大喝。

    鐘曉曉不知道是誰來了,只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起,幾步之后,就聞到了外面涼風(fēng)的氣息,而身后,仍是一番拳打腳踢聲。

    來人也不說話,只抱著她飛快往前跑,身后還有腳步聲在跟著。

    她不知道是誰在跟著,是劉棟,還是救她這個人的幫手。

    到底是誰來救她?又來了幾個人?

    但是,她知道她出來了,夜風(fēng)里泥土和樹木的氣息,都代表著自由的空氣。

    她忍不住在夜風(fēng)里哭,可是,她也知道,要跑出去沒那么容易。

    果然,隨著劉棟一聲大喊,“都出來!幫我抓人!都給我出來!”

    村里,身后的房子次第亮了燈,而后,有人打著電筒,有人打著火把,追了出來,“抓住她”的喊聲一時間地動山搖。

    鐘曉曉徹底清醒過來,黑暗中仍然看不清是誰抱著她,后面跟著跑的幾個人她也看不清,只看見劉棟帶著的那些追趕而來的人,點著的火把和手電筒的光離他們越來越近。

    鐘曉曉絕望了,出村的路還有那么遠,不管是誰來救她,都不可能安全帶她離開的,說不定,他們自己還要深陷此地。他們才幾個人��!就算身手不錯,也打不過這么多人的,劉家村里,大多數(shù)都和劉棟沾親帶故,他們一條心的……

    “恩人……”鐘曉曉流下眼淚來,“謝謝你來救我,但是,我們跑不出去的,你把我放下算了,免得你們自己也被連累。”

    她已經(jīng)認命了,她的一輩子,就是這樣了,何苦再牽連無辜的人?

    “別說話!”抱著她的人忽然低喝。

    鐘曉曉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何……何辛?”

    “是的!別說話!”何辛已經(jīng)快抱不動了,跑得越來越慢。

    “那你也放我下來!把我還給他算了!”鐘曉曉帶著哭腔道,何辛一個文弱藝術(shù)家,怎么是那些人的對手?萬一打斗的時候他的手被廢了可咋辦?他怎么藝術(shù)創(chuàng)作��?

    “把她給我!”從后面沖上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何辛手里接過了她。

    這個人明顯要比何辛強壯,也比他跑得快,抱著她繼續(xù)往前沖。

    “好!拜托你!”何辛卻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另外幾個人。

    不知誰的電筒的光在這幾個人身上一閃,鐘曉曉忽然看清了這幾個人里,有一個是云旗,她認識的,林清屏妹妹的男朋友。

    所以,是林清屏來救她了嗎?

    林清屏人呢?她可千萬別出現(xiàn)在這里啊!這簡直是冒天大的險!

    而后,鐘曉曉又發(fā)現(xiàn)了,何辛回頭的原因。

    因為,后面這幾個人當中,有一個人腿腳不太好,跑得一高一低,雖然跑得也很快,但到底不夠利索。

    何辛和后面這幾個人應(yīng)該都是在等他。

    “跑�。】次腋墒裁�?”這個人還朝他們大喊。

    “大哥!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堅定的一聲,而后將這個腿腳不利索的男人背在了身上。

    “我要你背什么……”

    但所有的聲音,很快又被后面劉棟帶來的人的追喊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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