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放什么狗屁呢!”顧有蓮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他,“我揪著哪件事不放了?我和小麥不知道過得多好!如果不是你陰魂不散要出現(xiàn),我們早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杜根的臉色白了一白,“蓮子,你……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杜根都可以在外面有兒子,我還有什么不可能的?”顧有蓮開始趕人,“快滾快滾!今天小麥生日,大喜的日子,你可別來添晦氣!”
杜根的臉更白了,還帶著些氣憤,“我是她爹,我給她送禮物來來的,怎么晦氣了?”
“有你這么個爹,就是她這輩子最晦氣的事!趕緊走吧!”顧有蓮準備關門了,卻看見院門口,顧鈞成抱著掌珠,志遠和小麥一左一右,往家來了。
杜根也聽見了志遠和小麥說話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喜道,“小麥!”
小麥手里拿了個口琴在烏拉烏拉吹,聽見聲音,琴聲戛然而止,志遠下意識就站在了小麥身邊,充滿警惕地看著杜根。
小麥沒吭聲,沉默著走到家門口,沉默著走過她爹面前,完全沒有搭理她爹的意思,但是杜根把她拉住了,“小麥,生日快樂啊。”
說著,還要把手里拿著的兩件衣服給她,“爹送你的,拿著�!�
小麥躲開了他的手,“不用,我自己有衣服。”
說完,就進屋了。
顧鈞成和志遠也跟著進了屋,顧鈞成打算關門的,杜根手肘壓住了門,“等等�!�
顧鈞成如果用蠻力,杜根這只手就廢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顧鈞成對這個曾經(jīng)傷害姐姐的人,是沒有好臉色的。
“成子,我知道你恨我,我……就和小麥說幾句話�!倍鸥昧褐T。
“不用了,我沒什么想說的,舅舅,你把門關了吧�!毙←溠劾锿钢c這個年齡不符合的決絕。
要她如何不決絕?
曾經(jīng)身體和心靈都慘遭虐待,那些痛到現(xiàn)在午夜夢回時依然就像是昨天發(fā)生過的一樣。
杜根手里兩件衣服終究沒能送到小麥手上,剩下的話也沒能再說出來,顧鈞成關上的那扇門,他再也走不進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俊鳖欌x成都不明白了,不是離婚了嗎?怎么又糾纏上了?
林清屏接過掌珠,也看著顧有蓮。
“誰知道��!”顧有蓮透著無語,“就今年春天,他也到首都來了,說是在倒服裝生意,不是在南邊做服裝生意的嗎?怎么會跑到首都來!我哪里知道!”
“他做服裝生意來找你干什么?難道想復合?他跟那個女人呢?他兒子呢?”顧鈞成連問了一大串。
顧有蓮搖頭,一概不知,“我多看他一眼都要吐,都要營養(yǎng)不良,我還去打聽他為什么呢!我閑得!”
“那就行�!鳖欌x成微微點頭,“我就怕你心軟,這種男人,絕對靠不住�!�
“他杜家一家子,差點要了我小麥的命!我會心軟?我只恨老天怎么還不落報應到他頭上!”顧有蓮憤?
【第504章
我什么時候錯過?】
林清屏一家是在顧有蓮這里吃了晚飯才回到自己家的。
晚飯時間,只有在家人和趙大姐,顯得更加溫馨,顧鈞成還用新買的口琴吹了一段生日快樂歌,聽得掌珠手舞足蹈的。
“你還挺能的呢!”林清屏笑著說他,她都沒聽顧鈞成這樣吹過口琴。
顧鈞成笑了笑,“從前在邊疆,跟個老兵學的�!�
林清屏便想起了第一次去探親的時候,在他駐地遇到的那一場大雪。
漫漫風雪,草木無聲,或許就是那一把琴,陪伴他度過無數(shù)孤寂的夜。
“回頭,咱們回海島,你多吹吹�!鼻俾暡粌H僅屬于一個人,兩個人的海風和晚霞,有了琴聲也分外浪漫吧?
顧鈞成一臉理所當然,“那是必然的,我們掌珠最愛聽。”
林清屏:……好吧,掌珠掌珠,掌珠要天上的月亮你能摘下來不?
“舅舅,我也喜歡聽呢!”小麥搖了搖手里的琴,說著,小麥就吹了一段,居然是莫扎特的小夜曲。
林清屏驚了,“小麥,誰教你的?”
“去少年宮學的�!鳖櫽猩徚⒖痰�,“對了,瓶子,我正想要征求你意見,小麥不是一直在少年宮學這學那的嗎?最近她說,想好好學鋼琴,你覺得這個事怎么樣?”
“學啊!”孩子自己想學,難道家長還不支持嗎?林清屏是大力支持的。雖說后來的孩子們學這學那卷得不行,但這年代,也就是大城市才會有培養(yǎng)孩子興趣特長的條件。
顧有蓮遲疑,“原來是在少年宮學,學了這兩年,說是不夠了,要家里買琴每天練,鋼琴可不便宜……”
林清屏瞟了她一眼,“你還跟我說這話,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你個小富婆,別告訴我你舍不得買琴!”
林清屏干脆和小麥道,“你媽舍不得,叫你舅舅給你買�!闭f完還瞪顧鈞成,“帶孩子出去玩,人家要買鋼琴,好家伙,你給買個口琴回來敷衍了。”
顧鈞成:……
顧鈞成不會“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這句話,如果知道,得說這口鍋砸下來,可砸得他不輕。小麥也沒說要鋼琴��!
顧有蓮都被她逗笑了,“你少來,想離間我們母女感情呢?沒戲!”
說得小麥也笑了,她當然知道她娘不是舍不得。
“那你還問我?”林清屏嗔她,“買不就得了!還是你這房子不夠大?你這里擺十臺鋼琴都擺得下了!”
“我是擔心會不會影響學習……”顧有蓮笑了,“算了,你這個當舅媽的支持,我還有什么說的?明天就去買!”
“不管哪一行,只要做好了都有出息!行行出狀元�!鳖欌x成也插了一句。
“彈琴也能有出息?”顧有蓮詫異了,“不是玩物喪志?”
“得了你,你都在首都這么幾年了,還是這么保守的思想�!绷智迤琳f她,“你問問你弟弟,他們文工團的文藝兵,是不是多才多藝,是不是有出息�!�
顧有蓮腦子一下通了,嘿嘿笑道,“我這不是,一切以你為楷模,想讓孩子跟她舅媽一樣,成績好,考首都大學嘛,既然你們都說行行出狀元,那我就不猶豫了�!�
“娘,我也不是說學了這琴就不學習了,我還會好好學習的�!毙←溂敝f。
“就是,”林清屏也道,“以后怎么樣,誰也不知道,多個特長和愛好,長大就算自娛自樂都多一個方式�!�
“知道了知道了!”顧有蓮笑道,“我哪能有你有見識��!這不,還有事要和你商量呢!”
林清屏笑了,“我收顧問費!”
“你就掉錢眼里去!”顧有蓮再度被她逗笑,“你還記得不,你兩年前去海島之前交代過我,只要看見賣房子的,只要手頭錢有結(jié)余,就趕緊買。”
“記得�。 闭f起來,林清屏自己都想再買。原來只有志遠一個孩子,一套也將就夠了,現(xiàn)在多了個掌珠,多做些打算總沒錯。
“這條街,要賣房子的不少�!鳖櫽猩徍退氄f。
如今出國潮悄然興起,確實有一部分人要賣掉房子出去。
林清屏沒有猶豫:買!明天就聯(lián)系人,馬上買!
“那我也買?”顧有蓮遲疑呢,“我就和小麥兩個人,我們這么一套住著房間都有多呢!”
“買!”林清屏不跟她廢話,“你就說,聽我的什么時候錯過?你買,趙大姐也買,咱也不貪心,多買個兩套三套放著就行�!�
確實!
顧有蓮士氣頓時起來了:弟妹什么時候錯過?
說完這房子的事,就不聊正事了,一家子開著電風扇,圍坐一起吃西瓜,聊天,啥趣事都說,屋子里始終充滿著歡聲笑語,其中,還夾雜著掌珠時不時的幾聲“啊啊,哦哦”,不甘被忽視的小孩兒,也是要參與到聊天中來的……
生活無需驚天動地,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家人相聚,歲月靜好,也挺好。
聊到掌珠開始打呵欠的時候,林清屏和顧鈞成就帶著兩娃回自己家去了。
掌珠是真困了,今天活動量不小——雖然她整天也不用自己走,回到家里,還在給她洗澡,她就打了好幾個小呵欠,在澡盆里睡著了。
等掌珠睡實了,林清屏才敢把她放下,免得,一放到床上又哼哼唧唧醒過來。
熱夏,人都格外容易熱血沸騰,顧鈞成看林清屏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昨天還沒鬧夠呢!等下把掌珠又吵醒了�!绷智迤僚淖咚氖郑瑥碾S身背的包里拿出個本子來。
掌珠好像聽見了她媽這句話似的,兩只小腳丫果然開始亂踢,林清屏責怪的眼神瞪著顧鈞成。
顧鈞成理虧,老老實實搖著小搖籃哄女兒,也收了那些心思,干脆和林清屏說兩人之間的私房話,“今天你能忍�。课疫以為你要發(fā)火。”
“我為什么要發(fā)火?”林清屏面前擺著一樣東西,是今天王平安走的時候悄悄交給她的,她看著扉頁,沉吟道,“我發(fā)火,只能解決一時的問題,我遲早要走的,要解決根子,得讓問題全部暴露出來,現(xiàn)在還不到我發(fā)火的時候�!�
【第505章
問題暴露】
顧有蓮家里已經(jīng)平靜了,母女倆一邊憧憬著買鋼琴,一邊憧憬著又要買新房子,只覺得日子越過越有奔頭。
但何前程這邊卻不太平。
錢萍今天可以說吃了個大虧,不但顏面盡失,連最寶貝的兒子都被“欺負”了,怎么會善罷甘休?從顧有蓮家里出來,還在路上就和何前程鬧,那眼淚水,決堤般地往下淌。
“何前程,你自己說,我和你在一起,虧待過你嗎?我對你這么好,我們勝勝也跟你親,結(jié)果呢?在你朋友面前我們受這樣的欺負!”
“你總是說,他們和你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過命的交情,好,我尊重他們,我說過他們半句不是嗎?結(jié)果呢,今天我們娘倆被人欺負,你的臉面被人踩在腳下,他們?yōu)槟阏f過半句話沒有?”
“還有你那個老板,你說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她給你的,她看中你嗎?她看中你,會一點情面不留就要開除你小姨子?今天,你媳婦兒和兒子被她兒子這么罵,她出來管過一句?她在那看笑話呢!”
“何前程,你還沒看明白嗎?這么多人,只有我和勝勝是真心對你好的,是和站在一條線的,你往后,還要靠勝勝給你養(yǎng)老呢!”
何前程神情麻木地走著,不管錢萍說什么都沒有反應。
“何前程!你聽見沒有?”錢萍哭出聲來,“你倒是說句話表個態(tài)��!你到底站誰那邊?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瘸著腿,年紀又大,長得也不好看,又是鄉(xiāng)下來的土里土氣,除了我看得上你,還有誰會看得上你?反正我們現(xiàn)在也還沒領證,我不領了,這個婚,我也不結(jié)了!反正我對你再好你也不心疼我!”
何前程無奈地看著她,“錢萍……”
“你就說,想不想和我好好過日子?”錢萍跺腳。
何前程點點頭,“想……”
“那不就行了!以后啊,什么都聽我的,我一定對你好,勝勝也對你好,只要我們一家三口齊心,保管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比他們誰都好!”錢萍挽住了他的胳膊,小聲和他說,“我跟你說……”
林清屏用了半個夜晚的時間把王平安給她的本子看完了,而且細細看了幾遍,最后一遍看完,目光落在本子最后一頁的幾句話上,是王平安寫的: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昧著良心做事,所以坦然送上所有,但何大哥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有任何后果,我和他一起承擔。
林清屏合上本子,休息了,未來幾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首先是第二天,她和顧有蓮還有趙大姐一起看房子,不僅僅局限于她們居住的這條街,再遠一些也有房子出售的。
顧有蓮還說呢,“買這么遠,以后小麥回趟家都麻煩,得倒公交呢!”
到現(xiàn)在,顧有蓮始終是認為這房子是用來自己住的。她還想得很好,這是為小麥以后長大了做準備的,以后如果小麥不愿意和自己住,那就一人住一套。
林清屏也不好說明白,現(xiàn)在的人誰能想到以后樓市起飛啊!
不過,顧有蓮有點好,就算自己想不明白的事,跟著林清屏總沒錯,于是,林清屏又買了兩套房子,顧有蓮想來想去,只買了一套,趙大姐買了一套。
林清屏沒有再去說服她們。
確實,人不可太貪心。
房市這種投機似的投資,有兩套就足夠了,能保證以后房地產(chǎn)起飛的時候居有定所,老了以后也能安穩(wěn)養(yǎng)老就行了。
這一天的時間都用來看房子敲定房子了,這會兒離房地產(chǎn)改革還有十幾年,房子真的很便宜很便宜,她們?nèi)齻定下這幾套房子都不帶猶豫的。
房子看完,就陪小麥去選鋼琴。
這會兒買鋼琴要去專門的音樂藝術服務部,在挑選樂器這一塊林清屏就是外行了,顧有蓮也不懂,但林清屏記得幾個老牌子的,照著品牌挑就好了。
小麥還彈了一段試琴音,然后相中了一架白色的鋼琴。
林清屏只覺得這琴最漂亮,聲音聽起來也最舒服,既然小麥喜歡,就敲定了這一架,當天,服務部就把琴送到了家里。
小麥早就騰出來一個地方放琴了,等服務部送琴的人把琴調(diào)好,小麥喜不自勝,坐下來連彈了好幾首。
林清屏雖然是外行,但也聽出來小麥彈得不錯,再看看小麥的手指,林清屏嘖嘖稱贊,“我說大姐啊,你可能要找老師好好教小麥,我感覺小麥天賦不錯�!�
她決定找武天嬌問問,有沒有好的鋼琴老師。
“你只管掏錢就是!”她和顧有蓮說。
顧有蓮什么都不懂,但只要對女兒好的,花錢都是小事,她這么努力掙錢,不就是給女兒掙一種完全不同于她的新生活嗎?
這一天,是在小麥的琴聲里結(jié)束的。
次日,林清屏帶著掌珠和顧鈞成再次去了蛋糕生產(chǎn)廠房。
她沒讓志遠去,暫時不想讓小孩子摻和到這些事里來,帶著掌珠是沒辦法,誰讓她現(xiàn)在是掌珠的飯碗呢!
林清屏到廠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衛(wèi)換了個人了。
衛(wèi)中華來接的她,跟她說,門衛(wèi)這幾天休息。
所以,是被她氣到了,鬧脾氣罷工?還是真的需要休息?
但這不重要了。
她來的時候,申海還是送貨去了,王平安依然在生產(chǎn)間,至于何前程……
“何大哥說晚點過來的,已經(jīng)在路上了�!毙l(wèi)中華匯報。
林清屏點點頭,上次來匆匆忙忙,也沒有精力,今天她想看看財務。
她和衛(wèi)中華說,“反正我們也就類似于家族店,我愛怎么看就怎么看��!”
“當然!”衛(wèi)中華把她帶到財務室,給她搬了一摞賬本來。
“你給我看的,是該給我看的,還是想要給我看的?”林清屏笑著問他。
衛(wèi)中華臉一紅,“當然是該給你看的。”說完,又紅著臉補充了一句,“財務……現(xiàn)在是……是錢萍和程廠長妻子一起在管。”
也是有點荒謬啊……
“但是,沒有什么想給你看和該給你看的區(qū)別,我們……心里明白,我們不認�!�
“好吧,我先自己看看�!绷智迤磷聛恚欌x成則帶著掌珠在一旁玩。
老式賬冊,虧得林清屏上輩子有白手起家干到大總裁的經(jīng)歷,不然她連賬冊都是看不懂的。
她在這看賬多枯燥啊,便讓顧鈞成帶著女兒此去走走,比悶在這屋子里好,她一個人在這待著就行了。
正看著,外面響起了男人說話的聲音,咋咋呼呼的,漸漸靠近,最后,是停在了財務室門口。
甚至沒有敲門,“砰”的一聲,就把門撞開了。
林清屏抬頭,又看見一張陌生的男人臉。
也不算陌生吧,眼前這張臉讓她自動聯(lián)想到錢萍和錢萍的兒子,可以說三人共用一張臉。
男人大喇喇進來,搖頭晃腦的,“喲,換新財務了。”
林清屏看著他,沒出聲。
“我就說之前那個財務不行!老女人討厭得很!還得年輕姑娘看著賞心悅目�!蹦腥随移ばδ樀氐�。
之前的財務?說的是程廠長妻子蔣麗萍吧?能讓他討厭的人肯定是沒輕易讓他如愿的人。
“小姑娘,趕緊的,幫哥哥把款付了�!蹦腥酥钢杆媲暗膯巫�,“今天剛送來一批,快結(jié)算�!�
是送貨單,林清屏一看,是來送奶油等各種奶制品的,甚至還有面粉等等,幾乎涵蓋幾個店里需要的全部大量使用的原料。
“行,先去驗收你送來的貨吧�!绷智迤两恿藛巫訂�。
“嘖�!蹦侨瞬粯芬饬�,“小妹妹,別逗哥哈,趕緊結(jié)賬�!�
“不驗貨不結(jié)賬�!绷智迤涟褑巫油嘶厝ィ澳氵@什么程序都沒有,也沒有任何人的簽字,隨便誰拿個單子我就給結(jié)賬,那公司的錢不給坑光了?”
男人“喲呵”一聲,“你還挺厲害!行,那就去驗貨吧!”
男人送來的貨都還沒入倉庫,林清屏全部打開了檢查一遍,呵呵,大多都是不符合她要求的!
就這,還敢堂而皇之帶著她來驗貨,是篤定她不懂嗎?
“你送來這些貨,我們不要,不合要求,你拿回去吧�!绷智迤恋馈�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之前就在財務室外面辦公、見她出來便一起跟來的程廠長和衛(wèi)中華,只是沒有點破林清屏身份。
男人一聽林清屏這個話就惱了,“小丫頭,你新來的,不懂就別瞎說!我讓你來驗貨,就是逗著你玩!你還別真把自己當根蔥!你知道我是誰不?”
林清屏暗暗呵呵,“不知道�!�
男人便得意起來,“我告訴你!我姐是錢萍,我姐夫就是這個廠的老板,廠里我姐夫說了算,家里我姐說了算!你說最終誰說了算?”
林清屏故意笑問,“你姐說了算?”
“知道就好!”男人得意起來,“這些貨都是我姐我姐夫同意了的,懂事的話趕緊把賬結(jié)了,我看你是個小姑娘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說著,還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來,“叫聲哥哥,沒準哥哥一高興,往后還有你享不完的好處!”
這話等于在調(diào)戲林清屏了,程廠長和衛(wèi)中華都變了臉色,都站到了林清屏身邊,衛(wèi)中華直接警告對方了,“錢豪!你嘴巴放干凈點!”
林清屏示意他倆稍安勿躁。
這個叫錢豪的卻以為她害怕了,得意地笑著,“小姑娘,怎么樣?害怕了吧?那就識趣點,不然,你在廠里可就待不下去了!”
“你說你姐夫是這個廠里的負責人,那為什么,也不見你姐夫的簽字呢?”林清屏道。
錢豪就不耐煩了,“我見你是新來的小姑娘,才和你啰嗦了這么多!到底結(jié)不結(jié)?不結(jié)就給我滾蛋!”
“不結(jié)�!绷智迤晾淅涞溃敖Y(jié)賬要走流程,要幾個負責人簽字,你一個都沒有,不符合規(guī)定!另外,你的貨,我們不要,你都給我拿回去吧!”
“嗐!我說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錢豪變了臉,看起來是想動手了。
林清屏冷冷看著他,“我看你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程廠長和衛(wèi)中華更是警惕拉滿,一左一右站在林清屏身側(cè)。
錢豪一看這架勢,動不了手,他知道衛(wèi)中華幾個是退伍的,他不是對手,今天居然遇上硬茬了!
哪里來的x女人!比老程婆娘還難對付!
“你們給我等著!明天就準備卷鋪蓋滾蛋!”錢豪放下狠話,只差指到林清屏鼻子上了。
結(jié)果,手指沒來得及收回,被人揪住了。
他一看,此人不認識,長得烏漆嘛黑的,又是個鄉(xiāng)下來的保安吧?
“你xx給我放手!一個個的都等著滾蛋!”錢豪爆怒了,想抽回手指,但用了下力,沒成功,再用力一點,頓時痛得哇哇大叫,“手指斷了,我手指斷了!”
顧鈞成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冷哼一聲,松了手,錢豪頓時跌到了地上。
林清屏見顧鈞成一個人,不由詫異,掌珠呢?
“睡著了,剛剛交給蔣嫂子抱去屋里了。”顧鈞成看懂了她的疑問。
蔣嫂子就是程廠長媳婦,林清屏放了心。
而錢豪從地上起來,朝著大門的方向開始鬼哭狼嚎,“姐,姐夫!你們快來��!哪里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擱這欺負我呢!”
何前程和錢萍來了,和申海一起。
錢豪一溜煙竄到錢萍和何前程面前,“姐,姐夫!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狗東西!居然不把你們放在眼里!我說我是何前程的弟弟,她居然說何前程算個什么東西!還請來個鄉(xiāng)巴佬保安,和姓衛(wèi)的那個人一起打我!我都說了是你弟弟!不管用!他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啊姐夫!”
錢萍和何前程已經(jīng)看見林清屏和顧鈞成了。
林清屏連反駁一句的話都沒有,只站在他們對面,靜靜地看著。
衛(wèi)中華更著急一些,瞪著何前程,“大哥,你信他的胡說八道,還是信我?”
錢豪跳著腳的豎著一根手指耍賴,“看我的手!看我手!你們再晚來一步,我就要被他們打死了!這個女人,肯定跟姓衛(wèi)的有一腿!就是他找來和你們作對的!姐夫!你快開除這對狗男女!”
【第506章
選擇】
笑話!
還把她和衛(wèi)中華拉到一起了!顧鈞成就在旁邊呢!
這下不管是衛(wèi)中華還是何前程都急了,連錢萍自己都尷尬了。
“別,別胡說了你!!”錢萍道。
“我哪里胡說了?”錢豪叫囂,然后一臉頓悟了然的樣子,“我說財務室怎么多了這么個黃毛丫頭呢!衛(wèi)中華你搞裙帶關系,還搞破鞋……啊——”
一句話沒說完,下巴頦被人捏住了,然后就是一陣慘叫。
只見錢豪張著嘴,想合上卻再也合不上了,竟然是顧鈞成捏著他下巴的時候直接把他的下巴捏脫了臼。
也沒見他用力啊……
輕輕易易地就卸了錢豪的下巴……
錢豪又痛又覺得羞辱,一張臉已經(jīng)紫漲了,指著自己下巴“啊啊啊啊”叫個不停,很是憤慨,尤其,沖到了何前程面前,瞪眼歪嘴的,好像是要逼著何前程給他出氣。
原本也覺得自己弟弟搞錯了林清屏和衛(wèi)中華關系而覺得弟弟胡鬧的錢萍,這會兒只剩下憤怒和心痛了:怎么可以隨便就動手傷人呢?這可是他們老錢家命根子!
更何況,錢萍本來就討厭林清屏這一家子,難怪有那么個沒有教養(yǎng)的兒子,老子就是這種蠻橫莽夫的德性!
她也面向何前程,氣得五官都猙獰起來,“你還不說話嗎?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只差騎你頭上撒尿了!你還不說話?”
錢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錢萍:“何前程!今天你不給我打回去出氣,你XX就不是男人!”
錢萍兩姐弟的聲音充斥在整個廠房上空,不知什么時候,申海和王平安也來了,此刻聽見這句話,和衛(wèi)中華一起,不約而同擋在了顧鈞成面前,異口同聲,“你敢!”
顧鈞成卻把他們?nèi)齻扒開,目光直視著何前程,“你們讓他來打!我們哥倆,也是很久沒過招了!”
何前程看著顧鈞成,忽然眼眶就紅了,聲音也顫抖起來,“我……我怎么敢?”
“何前程,你個懦夫!你個沒用的男人!”錢萍的手指指尖指著何前程,“姓何的!你今天給我老實說清楚!你到底是選我還是選你這些狐朋狗友!”
何前程看著眼前的指尖,目光滯然。
對面,顧鈞成一雙眼睛凜然,他身邊,衛(wèi)中華他們?nèi)齻則滿臉憤慨。
“好!何前程!你給我記住!從今天起!我們分手了!”錢萍氣得拎著弟弟錢豪的胳膊,直奔工廠外面去了,走之前沒忘記甩下一句:今天這筆賬,我會找你們討回來的!
錢萍拎著錢豪匆匆而去,顧鈞成和林清屏也轉(zhuǎn)身往廠房去了,廠房里一直是王平安在盯著的,見他倆去看廠房,立刻跟了上去,到廠房門口,王平安還敬了個禮,儼然歡迎領導視察的架勢。
顧鈞成和林清屏都是心里一熱。
顧鈞成是想起了當年并肩作戰(zhàn)時的熱血與真情,林清屏則莫名其妙的,被這氛圍打動,也許是因為她是軍嫂的關系,也許是因為她在海島耳濡目染軍中風采,在退伍兵身上看見這種根植在他們心中的精氣神,本身就很打動人吧……
申海和衛(wèi)中華,還有程廠長,也是要跟隨顧鈞成一起去的,一時,剛剛還吵翻天的廠房外,只剩了何前程一個人……
坐車去醫(yī)院路上的錢萍和錢豪兩姐弟仍然說得很熱鬧。
錢萍數(shù)落他,“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這么冒失了?你要結(jié)賬不能等我來嗎?你要去跟林清屏硬碰硬干嘛?你知道她是誰?”
錢豪:啊啊啊�。。ú皇切l(wèi)中華搞的破鞋嗎?)
錢萍:“你可拉倒吧!她是林清屏!這個蛋糕工廠背后真正的老板,還有那個誰,顧大姐開的那個甜品店,她也是老板�!�
錢豪頓時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指指后面的方向,再指指錢萍,“啊啊啊。姐……呼……啊啊�。 �
“他��?”錢萍很是得意,“你就放心吧!你等著看,都不用到晚上,他就會追著來找我的!我保證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錢豪拍拍胸脯,一副放了心的樣子,“啊啊啊啊。”(還以為你真的跟他分手呢�。�
“我有那么傻嗎?”錢萍翻了個白眼,“好不容易搭上他才過上這好日子,不然,擱從前,上哪兒打的來打的去,是我們能過上的生活?我們一家子還指著他呢!我怎么可能跟他分手?”
錢豪朝他姐豎起了大拇指。
錢萍得意地搖頭晃腦,“不過,話說回來,就他那個慫樣,也只有我不嫌棄他!但凡他能找到媳婦,還輪得到我?放心吧,這回,我不但能把他牢牢捏在手心里,還能讓把這個蛋糕店徹底變成我們家的,和那些討厭的外地鄉(xiāng)巴佬徹底切割!”
錢豪聽了,張著嘴,眼里放光。
林清屏在工廠待了大半天才回去,衛(wèi)中華等三人在林清屏一家走后,聚在辦公室里聊了很久。
他們一起戰(zhàn)斗過,一起苦過,一起窮過,也一起熱血沸騰過,沒想到,苦的日子高高興興、肩并肩地過來了,到現(xiàn)在日子越過越好,反而有了分歧。
衛(wèi)中華是三人中最機靈,也最能說話的,在沉悶很久后,問他們,“今天上午你們也看見了,何大哥面臨選擇。我們其實都知道,何大哥一直以來都清楚她媳婦兒跟我們不和,但是,他總是想兩全,眼下看來,兩全是不可能了,你們覺得,何大哥會怎么選?”
“還能怎么選?難道我們這么多年兄弟,顧團和林同志這么多年情分,比不過那個攪屎棍?”申海一激動,臉上的疤就分外明顯。也是因為這道疤,錢萍第一眼看見他就尖叫,后來每次遇見都是一臉嫌棄。
錢萍討厭他,他也不待見錢萍,但她是何前程看中的人,他再怎樣也都愿意忍,但忍也是有限度的。
王平安也一臉不理解:難道何大哥會選那個女人嗎?
衛(wèi)中華嘆氣,“我也不希望何大哥選她啊,但是,如果,萬一呢?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
【第507章
你到底怎么選】
申海和王平安都沉默了。
“你們倒是說話��!”衛(wèi)中華急道。
申海哼了一聲,“如果他要選那個攪屎棍,有什么好說的?難道我們阻止得了?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會去干涉他選什么的�!�
“不是要去干涉!我也不會去干涉什么,我這不是問你們,如果他選了錢萍,我們怎么辦么?還跟不跟他繼續(xù)好?我們還在不在蛋糕廠里待下去?還能不能再在廠里待下去?如果不在這里干了,我們又去做什么?”衛(wèi)中華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申海和王平安都被問住了。
良久,申海才一個一個來思考,“說心里話,我們這多年兄弟情,就算他能忘,我也忘不了……”
說著,申海的眼眶都紅了。
王平安在一旁跟著點頭,也是眼圈泛紅。
“那你說怎么辦呢?我糾結(jié)的不也就是這個嗎?”衛(wèi)中華都不敢想,如果何前程選擇錢萍會是怎樣的情形。
申海平時沉默寡言,但關鍵時刻,還是很快做了決斷,“如果他要選錢萍,在我心里,他仍然是我大哥,他過得好,我默默祝福,他如果過得不好了……”
申海默了默,“隨時,我都是他的后盾�!�
衛(wèi)中華激動了,“我也是這么想!我……我和你想的一樣!”
“那……那……廠怎么辦?”王平安原本是外傷性聽力障礙,語言功能并沒有喪失,自從有了助聽器,他現(xiàn)在說話也沒問題了。
“糾結(jié)的就在這里�!鄙旰]p聲道,“何大哥算是我們親大哥,但顧團也是啊,林同志更是我們的恩人,怎么做都是不仁不義……”
“其實,我們已經(jīng)對不起林同志了�!毙l(wèi)中華嘆道,“蛋糕廠歸我管,廠里卻出了這么大簍子,雖然,換原料的事從上個月才開始,但總歸是沒有給林同志守好后方�!�
“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了�!鄙旰5�,“事實已經(jīng)造成,如果大哥選那個錢萍,應該是不會再在蛋糕廠待下去,我們只能看林同志的意思,如果她還需要我們,我們就踏踏實實一心一意地干,如果不需要了,我們就走人,至于以后做什么,以后再說吧。”
“要……擔責。”王平安手指點了點。
“那是自然,該我們擔的責,不能逃避,主動領罰�!毙l(wèi)中華一臉鄭重。
三兄弟就此達成一致,只等何前程做抉擇了。
也沒等多久,第二天,這事兒就再次捅開。
第二天林清屏還是來廠里,今天廠里人還挺齊,除了何前程,其他三個連同程廠長都在,就連門衛(wèi)老頭——錢萍的爹,今天都來守門衛(wèi)了,而且,見了林清屏也沒有阻攔,只是在林清屏進廠后,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等著,等著這廠成我老錢家的,再給你好看!
很快,缺的那一個也來了。
就在林清屏前腳進廠,后腳,何前程就來了,一起來的還有錢萍。
何前程是直奔林清屏所在的辦公室來的,進門的時候還帶著些喜氣,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一進去,看見屋子里一屋子的人呢,除了林清屏和顧鈞成帶著娃兒,衛(wèi)中華他們?nèi)齻,程廠長一家三口,居然都在里面。
“這么高興?是要結(jié)婚了嗎?”申�?匆娏怂砗蟾腻X萍,兩個人都喜氣洋洋,心里頓時酸酸的不舒服,看樣子,他們兩個又和好了,那不就是已經(jīng)選擇了這個攪屎棍女人的意思?他忍不住刺了一句。
沒想到,何前程聽了臉上居然顯現(xiàn)喜悅的紅色,眼里也閃著光,還點了點頭。
申海真的覺得自己眼前的天都塌了,但他說過的,只要大哥過得好,他祝福就是了……
錢萍討厭申海,覺得多看一眼這個人臉上的疤自己都要做噩夢!尤其是他總在暗處陰陰地盯著她的時候,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聽見申海這么說一句,錢萍更加厭惡這個人,暗暗想:哼,原本看在何前程面子上,只想把林清屏踢走,再把程廠長弄走,這三個人是何前程兄弟,只要聽話,還是可以留一留的,但這個申海,肯定是不能留的了!
申海的一句“要結(jié)婚了”,和何前程喜滋滋的反應都讓大家有種無法往下接話的尷尬,最后還是林清屏先開了口。
林清屏笑嘻嘻的,“那,先恭喜了��!”
何前程能得到林清屏的祝福,比剛才申海點破他要結(jié)婚了還高興,又是喜悅又是激動的,歡喜得直搓手,然后,回頭示意錢萍。
錢萍就上來說了,也是笑瞇瞇的,“我和何前程呢,昨天和好了,何前程也說我了,你們都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昨天是我弟弟不認識人,魯莽了,我今天就先代我弟弟道個歉,希望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眾人:???轉(zhuǎn)性兒了?沒這么簡單吧?
錢萍又說了,“看來你們今天聚集在這里,是有大事要商量�。∑鋵嵨覀儊硪彩怯惺虑榈�,除了結(jié)婚的喜訊呢,還有關于廠子里的事,湊巧今天大家都在,就說一說,大家發(fā)表一下意見怎么樣?”
林清屏含笑,不動聲色,真是好笑了,這個錢萍說話的語氣跟公司霸總似的,廠子里的事,和她有什么關系?
林清屏不說話,是因為想看看這一出鬧劇到底能鬧成什么樣子,但申海沒能按捺住,直接開口了,“廠子里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是廠子的什么?就你那個財務,還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掛名白領工資的,你不會真的以為廠子你能做主吧?”
錢萍頓時被噎住了,臉一紅,但如果她就此退讓,那她也就不是錢萍了,更配不上申海賦予她的“攪屎棍”的稱呼。
“申海……”何前程還給申海使眼色呢。
申海簡直想抓住何前程的腦子晃蕩幾下,看里面到底響不響!
錢萍今天倒是沒有歇斯底里,其實已經(jīng)氣到要爆發(fā)了,但生生忍了,還是笑瞇瞇的,“申海兄弟說得沒錯,但這不是我們當家的嘴拙不會說話嗎?我就代替他,把他想說的說出來。”
申海沒有再吭聲,其他人都一副你說說看的表情。
錢萍就繼續(xù)說了,“申海兄弟,中華兄弟,平安兄弟,還有程廠長,我們大家呢,都是為這個蛋糕廠投入了很多心血的人,你們有多辛苦,我都看在眼里。”
林清屏:???這怎么像她的年會臺詞呢?
她繼續(xù)聽錢萍說。
“所以,兄弟們,你們最后得再多的回報都是值得的�!卞X萍說到這里來了個轉(zhuǎn)折,目光落在了林清屏身上,“但是,兄弟們起早摸黑,這么辛苦賺的錢,憑什么要讓不勞而獲的人分走?”
林清屏于是知道,原來等在這里,是要踢老板走了。
其他幾個甚至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大眼瞪小眼:不勞而獲的人是誰?不會是指顧團吧?
兄弟幾個甚至把目光都投向顧鈞成了,被顧鈞成瞪了回去。
錢萍卻走到了林清屏面前,笑著說,“林同志,你說是不是?你別說和兄弟們一起打拼了,你甚至一年都回來不了一次,遠遠的,就憑你是他們好首長愛人的身份,分走這么多利潤,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好家伙!居然是說林同志!
兄弟幾個眼睛都瞪大了。
何前程自己都驚呆了,“你在說什么?你不是說來道歉的嗎?”
“我不是已經(jīng)道歉了?”錢萍回到他身邊,挽著他胳膊,笑得甜蜜蜜的,“我也說了,來說說廠里以后的事啊,你說都聽我的�!�
“你說的是,不會再讓你弟弟胡來了!”何前程眼睛透著難以置信。
“對�。∷院蟛粫僬J錯人,亂說話了,這一次他長記性了!”錢萍笑著說,“對了,你們說說,我說的是不是在理?”
他們不說。
衛(wèi)中華等三人只看戲。
他們倒要看看,何前程當成寶的女人,到底何前程自己要怎么收場。
申海甚至還打配合,“對哦,你說的很有道理。”
衛(wèi)中華一聽,也明白申海的意思了,“確實……林……林同志,我也覺得,你每年拿的分成太多了�!�
說著,還和林清屏擠眼睛:你千萬要看懂我們在干什么�。�
王平安不懂,王平安一臉憤怒,眼看就要爆發(fā)了,被顧鈞成拉住。
顧鈞成搖搖頭,王平安才勉強忍住自己的怒火,卻哼的一聲,面朝另一邊去了。
錢萍以為自己真的說服他們了,對申海的印象都開始唰唰變好,沒看出來啊,這小子挺上道!
于是,錢萍又轉(zhuǎn)想何前程,“老何,你說呢?這個廠里,你們四兄弟是主力,我覺得,你們有必要重新考慮誰是總負責的問題,多勞多得,不勞不得,這么淺顯的道理,不是人人都懂嗎?”
“我明白了�!绷智迤两K于接話,“你的意思,是要我退出這個廠唄?”
“對!就是這個意思�!卞X萍高興地道,“這個廠,本來你就什么都沒做�!�
林清屏看看身后的申海和衛(wèi)中華,“你們也這么認為?”
申海和衛(wèi)中華點頭。
“那你呢?何前程?”林清屏看向何前程,“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個人也這么認為了,如果你也覺得我該退出,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