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學期考試結束后，難得可以放松一會，外面下著雪花，我在街頭，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已經晚上9點鐘了，看到了路燈下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我蹲下來逗狗的時候，一個男人走到了面前。

    我看著地上的影子將我覆蓋，遮住了路燈的光亮，我抬起頭，迎著雪花去看他，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內心閃過慌亂和欣喜，呆愣在當場，嘴卻比腦子快，開口問道：“趙沐陽，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找狗。”他說完，氣鼓鼓的就抱起我腳邊的小狗，頭也不回地往公寓里走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看著他打開了我家對面的門，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進去。

    我尷尬的愣在那里，自嘲地搖了搖頭，就像曾經的很多次，每個人了解我后，都會選擇離開我。

    只是他也不例外。

    但是心里還是有一點難受，像是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我打開公寓的房門，沒有開燈，疲憊地躺在沙發(fā)上，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腦袋一片放空。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聲音很急促，像帶著氣憤和不甘。

    我透過貓眼，看到了趙沐陽在門外，我打開房門的一瞬間，他突然間就闖了進來。

    他隨手關門將我抵在門板上，左手撐著門板，右手抬起我的下巴，熟練無比地去探我的唇。

    下一秒，他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他倉促的呼吸間盡是濃烈的酒氣和清冽的煙草味，我漸漸喘不上來氣，掙扎著推開他。

    他拽著我的胳膊將我拉回懷里，抱著我走向了沙發(fā)上，將我禁錮在他的腿上。

    他將頭埋在了我的頸窩里，他灼熱的呼吸讓我不敢動彈，一會感覺有濕熱的液體落在我的皮膚上，我抬起他的頭，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圈通紅。

    06

    我抬起胳膊，回抱他，一點點撫摸他的后背，安撫他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他才幽幽開口道：“我以為我又要失去你。”

    “我都來了有一個月了，但是不敢打擾你，我害怕你再逃跑�！�

    這一刻，我不在壓抑自己的感情，決定再為了愛勇敢一次，和他講起了自己的童年和那些曾經。

    最后，我對他說：“我知道這一切都很難以接受，無論你怎么選擇，我都會尊重你，但是我必須要和你坦白，我不想再做不負責任的逃兵�！�

    他聲音低低地問我：“這就是你不告而辭的原因嗎？”

    我點了點頭，把我和沈奕城之間的事情也對他和盤托出，即使我已經不喜歡他了，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來。

    我最后自嘲地開口道：“可能我上輩子做了太多的壞事吧，上天為了懲罰我，才讓我不男不女地降落在人間�！�

    他心疼地抱了抱我，開口道：“傻瓜，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這不是什么天大的不幸，也不是上天懲罰的因果循環(huán)，這不過是因為自然演化的性別決定和基因選擇機制過于神奇�！�

    “你只是特別了一些，但這并不妨礙我喜歡你。”

    “你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什么也沒有說，悄悄地走了，我以為我會再次錯過你。”

    他看著我臉上露出的迷茫的眼神，他撒嬌道：“你親我一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我輕輕地吻了上去，在我唇要離開的那一刻，他的手放在我的腦后，加深了這個吻。

    最后我被他親的面紅耳赤，他才放過我。

    07

    屋外是紛飛的雪花，屋內我們兩個靠在一起，擠在沙發(fā)上，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樣子。

    趙沐陽和我講起了他小時候的故事。

    他比沈奕城大三歲，但是他是沈奕城的小舅舅，他和沈奕城的母親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趙沐陽的親生母親，為了錢給沈奕城的外公生了一個兒子，拿了一筆錢后，就扔下趙沐陽離開了。

    趙沐陽作為私生子，從小被養(yǎng)在趙家，但沈奕城的媽媽和外婆對趙沐陽都充滿敵意，家里的下人也在她們的授意之下苛待他。

    他每天過得小心謹慎，小小的年紀就會看人臉色，卻依舊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直到一個暑假，他隨著爸爸出差來到了另外一個城市，這里沒有人苛待他，還有鄰居的小妹妹和他一起玩。

    他發(fā)現(xiàn)其他小朋友的家長都不讓孩子和那個小女孩一起玩耍，也經常聽到其他人關于他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的討論。

    他不懂這些，他只知道那個小女孩是他從小到大，第一個愿意和他分享糖果的小孩子，這對于他來說就足夠了。

    女孩會甜甜地叫著他哥哥，追在他身后，要把自己手里的冰淇淋送給他。

    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人陪伴的童年，原來是可以這么幸福。

    時間輾轉來到了他大四那年，他打聽到小女孩搬家了，后來在幫導師整理新生信息的時候，再一次看到了她。

    他特意守在門口，仔細核對著登記表上的照片，害怕錯過她。

    他終于等到了那個小姑娘，她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模樣，那時候她短短的頭發(fā)，穿得也像個男孩子，只是她一直強調自己是個女孩。

    現(xiàn)在的她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大大的眼睛一出現(xiàn)就吸引很多男孩的目光，他率先走上前去，帶著女孩去報道。

    他順利地加上了女孩的微信，但是女孩對待他一直很冷淡，眼底都是深深地抗拒，他本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去告訴女孩，他一直在找她。

    但是，他爸爸突然病重，他只好回家料理后事。等他再回來時，發(fā)現(xiàn)女孩身邊已經有了沈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