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小心啊，羅大哥�！奔t衛(wèi)也尖聲大叫：“人在你前面一點，快點快點，他被沖進牛滾凼了�！�
杜紅英心都揪緊了，浩宇浩然也跟著河邊的幾個小孩子一起大喊：“救命啊，來人啊，有人掉河里了�！�
“不好，羅成和那個小孩都沖到牛滾凼了�！毖劭粗_成要抓住了小孩子的手了卻離牛滾凼越來越近杜紅英急得不行：“不行，羅成，快回來，你救不了他了，還會搭上你的�！�
一種深深的恐懼占據(jù)了她的內(nèi)心。
“我下去幫羅大哥�！�
杜紅衛(wèi)踢掉拖鞋就要下河。
“不準去�！�
杜紅英一把抓住了他的一條腿，姐弟倆都摔倒在地：“你明知道那是牛滾凼，牛去了都上不來，去了就是送死。”
“姐，我水性好，羅大哥一個人撐不住。”
“不行，淹死的都是會水的�！苯愕軅z在地上拉扯。
突然撞到了一堆木頭上。
“姐，快放開，我抱著木頭下去，我把木頭給羅大哥送去�！�
“紅衛(wèi)！”
“姐，放心，我會小心的。”
杜紅英從地上爬起來，杜紅衛(wèi)抱著一根三米來長的木頭跳了下去，河里哪還有羅成和那個孩子的影子。
“人呢，人呢？”
杜紅英驚慌不已。
“媽媽，他們被水沖到前面去了，剛才還看到腦袋了的，后來就看不到了�！�
完了，牛滾凼，掉進牛滾凼了！
“怎么回事兒，誰掉下河了�！�
聞訊跑來了七八個漢子。
“是成成掉下去了，成成被水沖走了�！�
“我羅叔叔，我羅叔叔下去救人了�！�
“還有我小舅，我小舅也下河了�！�
眾人看到抱著木頭的杜紅衛(wèi)。
就是沒看到水里的其他人。
“牛滾凼，沖進牛滾凼了。”
“啊，那完了，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了�！�
“這可怎么辦是好�！�
“不行，咱得下去試試。”
“別下去，沖進牛滾凼就沒有人能活著回來了�！�
“就是，這么多年了，死的不少活著的沒有一個�！�
“那怎么辦？”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送死吧。”
杜紅英看到村里來的幾個大漢只能站在岸上跺腳長嘆。
她……
靠不住別人，也不敢讓別人下河去。
干脆把那些木材一根一根全往河里扔。
“媽媽，我們一起�！�
兩個兒子用力的推著木頭也扔。
杜紅英只希望這些木頭能沖進牛滾凼，希望羅成能來得及抓住一根。
“那個抱著木頭的是誰？”
“是紅衛(wèi)�！�
“我也去�！�
李三叔抱著木頭跳了下去。
“那我也去看看�！�
一個又一個，一連跳了四五個漢子下去，他們都抱著一根木頭。
萬一滾進牛滾凼希望借助木頭能平安出來。
“注意安全”
“多謝大家了�！�
杜紅英邊哭邊喊邊扔木頭。
大的小的只要身邊的，一根都不放過。
她只有一個念頭，希望這些木頭能被羅成他們抓住。
一時之間，河面上飄著人頭和木頭。
“誰掉河里了？”
村里陸續(xù)有人跑來。
“趙大哥，是你家成成�！�
“成成……”
趙大哥還沒聽完話，一個縱身也跳了進去。
“繩子，我?guī)Я艘桓罄K，很長的大繩�！�
關(guān)大叔拖著繩子也跑來了：“我拴腰上，我下去，你們幫我拉著繩子，我要是進了牛滾凼你們將我拉回來，就算是死也能留個全尸。”
“關(guān)大叔，您小心點。”
杜紅英感動不已。
這是一場生死接力，一個又一個人的跳下去。
“小舅被卷進去了�！�
“小舅……”
杜紅英眼前發(fā)黑，為了一個小孩子跳下去這么多人，到底值不值得？
“唉呀，李三叔也卷進去了。”
“不行了，你們快回來，快回來�！�
“回來，不能再去人了！”
一個牛滾凼已經(jīng)吞掉四個人了。
牛滾凼里還有兩根木頭浮在上面。
“有人頭�！�
“冒出來了一個人腦殼�！�
“又卷進去了一根木頭�！�
“兩根三根。”
“好家伙，木頭上騎著一個人。”
“是個小孩子，是成成！”
他們把成成推出牛滾凼了。
“關(guān)大叔，關(guān)大叔快抓住成成的木頭�！�
“出來了，成成出來了�！�
“牛滾凼里還有三個人�！�
不知道什么時候岸邊已經(jīng)站滿了人，老的少的哭的喊的，趙大嬸和兒媳婦癱坐在地上，連哭都沒力氣哭了。
“趙大娘，你孫孫抱著木頭出來了，唉呀，孩子掉下木頭了。”
“關(guān)大叔把成成抱住了。”
“成成被關(guān)大叔抱住了，快點，快去幫關(guān)大叔的忙�！卑渡系娜巳侵笓]官，一個個急得直跺腳大聲喊。
岸上的人只能看得五六分，水里人卻清楚得很。
“李三叔，我羅大哥快不行了�！北M管抱著木頭，杜紅衛(wèi)還是感覺到了沖擊，整個人在深水凼里轉(zhuǎn)圈圈，一手抱著木頭一手拖著羅成：“我也拖不動了�！�
“紅衛(wèi)，抱緊了，我來了�！崩钊逡惨皇直е绢^，一手拉著羅成，羅成此時已經(jīng)脫力了。
“紅衛(wèi)，你們別管我，快走�！�
羅成徒手抓住孩子的時候，整個人就被漩渦卷進深水凼了。
那孩子先還有力氣驚慌緊緊抱著他的手不放。
后來就失去知覺了。
羅成一手盡量將孩子托出水面，一手奮力的劃著，可怎么也劃不出這個圈子。
就在他感覺到絕望時，聽到了紅衛(wèi)的聲音，看到了一根木頭，兩人抱著木頭，商量著將孩子推上木頭趴著將他推出去。
正好李三叔又沖進來了，三個大男人合力才將小孩子推出漩渦。
知道有人接應(yīng)小孩子，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羅成更是因為松了這口氣整個人都無力了。
“羅大哥，你不能放棄，抱穩(wěn)了木頭，我們一定能得救的。”
“是啊，小伙子，你能堅持這么久就不容易了，咱們都不放棄，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崩钊遄猿暗男Φ溃骸拔易鰤舳紱]想到，這輩子還能到牛滾凼一游�！�
紅衛(wèi)……我李三叔就是牛，都這樣子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李三叔，咱們怎么出去？”
“等著吧，會有人來救咱們的�！�
然后就等到了……一根木頭。
很好。
“羅大哥，快，抱住這根木頭。”
三人一人抱一根，李三叔和杜紅衛(wèi)還要騰出一只手抓住羅成的手臂。
漩渦不停的轉(zhuǎn)動，各種轉(zhuǎn)動，三人怎么動都是無用功。
“別費力氣了，游是游不出去的養(yǎng)養(yǎng)精神”李三叔道：“等他們來救咱們�！�
第三百九十二章
責任和義務(wù)
“快，快把孩子送上去我去牛滾凼看看�！�
關(guān)大叔將成成交給淺水區(qū)的兩個鄰居后又返身往深水區(qū)游。
“關(guān)大哥，你小心點，實在不行咱就別去了。”
通安河兩岸的人，誰不是談牛滾凼就色變啊。
那就是閻王殿。
為了救別人搭上自己的命怕是不值。
“我腰間有繩子，又抱了木頭，我覺得我能行�！�
鄰居也勸不住。
將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成成往岸邊送。
“接上來了，快，……哎呀，一臉的蒼白，怕是沒得搞了噢�！�
“快，快做人工呼吸�！�
“就是，那年杜紅英就是被高二娃這樣救活的。”
“倒起背，把娃兒倒起背著跑步，水就能流出來了�！�
“不得行，我聽人家醫(yī)生說過不能倒著背，就是要按心口，要人口呼吸�！�
成成身邊圍滿了人，七嘴八舌的也有人在施救。
杜紅英這會兒滿心滿眼都是牛滾凼里的人。
那里有羅成，有她親兄弟，還有見義勇為的李三叔。
“關(guān)大叔進牛滾凼了，把繩子拉住，拉住。”
關(guān)大叔沖進了漩渦。
“關(guān)大哥，你又進來了，我給你說，進來了就出不去喲�！崩钊宥疾恢朗窃摽捱�是該笑了：“我們四個到閻王殿都可以湊一桌打牌了�！�
“不會，我腰間綁了繩子的，我們都能出去�！�
“關(guān)大叔，親人啊，你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倍偶t衛(wèi)興奮起來：“看來我這條小命終于不會享年17歲，學校也不用為了開追悼會了�！�
“狗日的，紅衛(wèi)，你還幽默得很喲！”關(guān)大叔氣笑了：“來，我們先把你送出去。”
“不不不，先送我羅大哥，羅大哥脫力了�！�
“我還行。”沒有拖著那個小孩子，又抱著木頭沒再掙扎，歇了一會兒他體力恢復(fù)了一些：“紅衛(wèi)先出去。”
“小伙子，你必須先出去。咱們按進來的先后順序出去，這個時候都不要講理了�！崩钊宓溃骸瓣P(guān)大哥，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我腰間有繩子呢，你們出去了記得拉我一把就行了�！�
“來吧�！�
“小伙子，你出去了就趕緊的游回去，不要管我們了，知道不”
“可是……”
“羅大哥，你能自保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倍偶t衛(wèi)道：“趕緊的，來�！�
三人一起用力，直接將羅成連人帶木頭一起推出了漩渦。
“出來了，又出來了一個�！�
淺水區(qū)的村民就連忙游上前去將人和木頭拉住。
“今天運氣好，落進牛滾凼的人但愿都能得救�！�
“就是，還有幾個在里面？”
“三個�！�
“出來了，是紅衛(wèi)。”
杜紅衛(wèi)出來了就摸著關(guān)大叔的大繩。
立即也有鄰居上前來幫他。
“我沒事兒，我們一起用力，將關(guān)大叔和李三叔拖出來。”
“好�！�
“一二三齊……一二三齊……”
岸上的，淺水區(qū)里的，所有人一起喊著響亮的號子。
“老哥，我們倆一起出去�！�
“好，一起。”
李三叔一手抱著自己的木頭，一手包住關(guān)大叔的木頭，然后就被村民們一起用力拽出了漩渦。
“格老子的，老子以為當真要交代在這里了�！�
站在淺水區(qū)回頭看著牛滾凼李三叔眼眶都紅了。
“這些娃兒些，弄回去吊著打，看以后還敢不敢下河耍。”
“成成怎么樣？”
“還不知道呢？”
岸邊，成成依然沒有醒來。
“送衛(wèi)生院吧。”
“沒得搞得了，送醫(yī)生院都沒用�！�
聽說成成沒了，趙大嬸婆媳全都昏過去了。
“讓我看看，快，讓我�！�
眾人連忙閃開一條道。
原本都快累脫力的羅成上前，扳開了成成的嘴巴，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成成嘴里還有水草和泥沙。
他將成成嘴里的東西摳出來后開始人工通氣。
“看嘛，我就說用這個嘛，當年高二娃救杜紅英的時候就是這樣子的�！�
“難怪高思文不娶杜紅英，這個……感覺怪怪的�！�
“怪個捶子，這是在救命！”
“就是，命都沒有了，還講究那么多。”
“高思文不娶杜紅英那是他沒福氣，你看看高二娃娶了杜紅英，人家一路平步青云都升旅長了�！�
“就是，你看杜紅英好會生，生了四個兒子呢。高思文呢，就只有一個傻兒子�！�
……
杜紅英早就被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大營救累癱了，還是杜紅衛(wèi)將她扶到了樹林下面躲蔭。
村民議論紛紛，她一個字都沒聽。
就緊緊的摟著兩個兒子。
“看見沒，下河好危險，記住媽媽的話，以后千萬不要下河�！�
“媽媽，我要學游泳，爸爸說媽媽也掉過河里面，我們學會了好保護媽媽。”
“乖兒子……”
杜紅英哽咽了。
是的，今天的事兒讓她又急又怕又恐懼。
多年前掉河里被高志遠撈起來的心理陰影無限放大，又想起了當年自己為什么會掉下河。
文菊……不，文君蘭，這筆債你慢慢還！
想著想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媽媽，那個成成會不會死��？”
雖然昨天才打了架，但是浩然還是覺得他罪不至死，就覺得有點可怕！
杜紅英……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么久了，都還沒有救活，怕是……
“醒了，天啊，真的醒了！”
人群爆發(fā)出一聲歡呼。
“看到?jīng)]，人家解放軍同志就是會救人�！�
“之前我們也這樣救了的啊�！�
“那是我們方法不對。”
“姐�！奔t衛(wèi)跑了過來：“救過來了，成成醒了。”
“那趕緊的送醫(yī)院吧。”
杜紅英擔心的看向他：“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
“你問問你羅大哥，還有李三叔關(guān)大叔他們有沒有事兒，有事都上醫(yī)院去治，這醫(yī)藥費我來付。”
要不是有關(guān)大叔李三叔，成成這條小命就折掉了，羅成和紅衛(wèi)估計都也不能活著回來。
一想到這些，杜紅英鼻子發(fā)酸。
“你們啊……”
讓她怎么說��？
成成被送往醫(yī)院了，關(guān)大叔李三叔都說沒事兒。
羅成也走了過來。
“姐，我沒事兒。我們回去換一身衣裳。”
“好�！�
剛離開河岸邊，就看見文菊扶著冬梅娘跌跌撞撞的往河邊跑了過來。
“羅成，羅成……”放開冬梅娘她飛奔過來一下就撲進了羅成懷里。
天知道，有人喊來喊：杜大娘，還不快點，你女婿和兒子為了救別人沖進牛滾凼了！
冬梅娘當場就跌倒在地上，打著哆嗦說沖進牛滾凼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文菊腦子一片空白，羅成，她男人，給了她一個家的男人……
“你怎么這么傻，你不要命啦？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辦？“
一邊哭一邊捶著他的胸口。
“乖，老婆，我沒事兒，我不會有事兒，我舍不得丟下你的。”
文菊嚎啕大哭起來。
“你就不能不管嗎？”
“我是軍人，不能見死不救！任何時候保家衛(wèi)國保護老百姓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wù)！”
第三百九十三章
懂感恩的趙家人
通安村今天出了大新聞。
老趙家的小孫子成成掉河里被一個解放軍同志救起來原以為沒希望了，結(jié)果人家折騰了半晌又救活了。
關(guān)鍵是，他們被沖進了牛滾凼，李三叔關(guān)大叔都進了牛滾凼，上百年來沒有人能從牛滾凼活著回來的傳統(tǒng)被打破了。
據(jù)說為了救人，通安村前前后后跳下去十多個漢子。
果然應(yīng)了的那句話：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
通安村的這些漢子都是了不起的人。
只不過，有一個人不高興了。
“我買了準備修房子的材料，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全都給扔河里了，一根都沒留下�！痹鍫敋獾媚樓喟缀冢骸拔覇栠^了，是你們家紅英和兩個娃兒扔的，我只能找你們賠了�！�
“賠，曾五爺，我們肯定賠�！标惗焚r著笑臉：“您老說買這些材料多少錢，連著運費一起我都算給您，不會少您一分錢�！�
紅衛(wèi)回來一直嘰嘰喳喳說自己是個大聰明，抱著木頭沖進牛滾凼也能堅持；姐姐杜紅英是個小聰明，所有的木頭都扔下河，又沖了一根進牛滾凼為羅大哥爭取到了活命的機會。
比起兒子和女婿的命，這些材料這點錢算個屁！
菩薩保佑，兒子和女婿都好好的，陳冬梅就是賠錢都高興。
“我們賠�！�
院門外走進來的是趙爺爺，通安村最老說話最有威信的老人。
“今天的事兒我都聽說了，紅英和那個羅同志，紅衛(wèi)還有村里下河的人都是我趙家的救命恩人，該賠的，都由我們趙家賠�！�
老爺子身后跟著的是兒媳趙大娘，手上拎著三只雞。
“天全家的，你會教孩子，女兒女婿兒子都是好樣的，你們救了成成，我們無以為報，這三只雞就權(quán)當給孩子們補補身體壓壓驚�！�
“趙爺爺，雞我們不要，趙大嬸，雞您逮回去殺了給趙爺爺和成成補身體。”杜紅英剛給兩個小的收拾好出來看到這一幕連忙拒絕。
別說是趙爺爺?shù)脑鴮O孫，就是外人三四的孩子掉下河，羅成都會毫不猶豫跳下去救。
“紅英啊，好孩子，那個解放軍羅同志呢？”趙爺爺?shù)溃骸拔乙煤酶兄x你們。”
“趙爺爺，羅成有些累，回來洗了澡吃了點東西我娘就讓他睡覺去了。”杜紅英道：“趙爺爺，羅成也不會收你們的雞的，他們是部隊的人，不拿百姓一針一線這是規(guī)矩�！�
“紅英，你要理解你趙爺爺?shù)男那�，成成是我們老趙家的孩子，今天要不是你們拼死相救，我們家就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趙大嬸眼淚流個不停：“我們家沒有什么感謝你們的，就一人逮一只雞，羅同志一只，紅衛(wèi)一只，你一只�！�
“不僅你們有，全村下了河的人我們都會挨家挨戶上門送雞感謝的。”趙大嬸轉(zhuǎn)身對曾五爺?shù)溃骸霸鍫�，你們家我等會兒也會送雞過來的，我知道那木頭是你們修房子的材料，木材錢我會一分不少的賠你們�！�
“這……這怎么好意思呢？”
原本是氣勢洶洶來杜家問罪的，沒想到杜家不僅沒推諉趙家還愿意主動賠，而且人家還說要捉雞感謝自己。
這就讓他沒有脾氣了。
“那個……我沒事兒了，我先回去了�！�
曾五爺走了，趙爺爺又和杜紅英他們說話。
最后，杜紅英答應(yīng)留下一只。
“一只就夠了，心意我們?nèi)叶碱I(lǐng)了，只要成成沒事兒就好�！�
杜紅英問了成成的情況，在衛(wèi)生院掛了液體，醫(yī)生說就看晚上發(fā)不發(fā)燒，要發(fā)燒怕燒成肺炎，建議住院觀察。
趙大哥就在醫(yī)院陪著成成的。
“紅英啊，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回頭我再來感謝羅同志�！壁w爺爺帶著兒媳婦又去李家感謝李三叔去了。
“趙家人做事從來都是這么敞亮，記恩不記仇，從來不在村里爭爭吵吵的，你趙爺爺教導(dǎo)得好�！�
冬梅娘感慨道：“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真的是有道理的，你看趙家一代一代的娃娃都不亂搞。就算成成調(diào)皮，都沒有村里其他娃娃淘氣，只要犯點錯就要被收拾，從來不嬌生慣養(yǎng)，你爹都說還是黃荊棍兒出好人。”
“趙爺爺是舊社會有文化的人，知書達理，所以家風正。”
杜紅英點頭，一個村真的有那么幾個刺頭，但是也有那么幾戶不會去爭去斗，悄悄咪咪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教導(dǎo)好自己的兒孫。
“娘，你們在家里也不要和別人爭爭吵吵的，不要把鄰里關(guān)系搞得烏煙瘴氣的，沒必要！”
“我和哪個爭噢？”陳冬梅一下就樂了：“我是吃不起飯還是穿不起衣啊，我爭啥爭？”
用男人的話說，你陳冬梅男人好歹是公社的駐村干部，是吃公家飯的人；你兩個女兒是大學生，兩個女婿是軍官，你大兒子是醫(yī)生，小兒子上高中，放眼全村，哪個還能比你有福氣？
你去和人家爭吵什么的就是自掉身份。
“這就對了，我娘也是一個明事理的好母親。”
“少給我戴高帽子�！标惗沸Φ溃骸澳惆讶思亿w家的雞收下了打算怎么吃？”
杜紅英看了一眼正在院壩里和石墩一起玩“大炮”的兩個小子手上的泥團。
“娘，要不吃叫花雞吧。”
“啥子叫花雞？”
“就是……你先去殺雞打整出來不要砍了，要整只雞才行，紅衛(wèi)，紅衛(wèi)……”
“來了，姐，啥事兒？”
“懶人懶屎尿多�！标惗窙]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的尿包裝不住尿是不是？”
簡直沒眼看了，杜紅衛(wèi)又是從茅房里滾出來的。
“娘，我在河里喝了不少的水，它不變成尿流出去就麻煩了！”
“我懶得管你，你姐找你�！�
“姐，啥事兒？”
“去挖泥巴？就是浩然他們打大炮的這種泥巴，再摘幾張芋子葉葉回來，我們今晚吃叫花雞�！�
“芋子葉葉干什么用呢？”
“包雞，把雞包起再涂上泥巴，拿到柴火堆里燒�！�
“那還不如用荷葉更香。”
“有荷葉�。俊�
“有啊，我們生產(chǎn)隊種了幾塊田呢，在坳田那邊，我去摘幾張回來�！�
“那還可以煮一個荷葉稀飯。”
荷葉稀飯、叫花雞，絕配！
第三百九十四章
陪我女婿喝兩口
“香，好香�！�
杜紅衛(wèi)吃得滿嘴的油膩，邊吃邊哼哼。
“像豬一樣，真的是沒個樣子，以后去你丈母娘家這樣子吃人家說你是二傻子�！标惗泛苁窍訔墶皼]個吃相還吃得多，這一個雞都不夠你吃的�！�
“所以姐又烤了一只兔子�！�
老娘再嫌棄絲毫都不影響杜紅衛(wèi)的食欲，又撕下了一條兔子腿啃了起來。
“你還越說越來勁兒了，你一個人吃啊，還有你姐夫姐姐他們呢？”
“娘，等他吃，能吃是福�！绷_成笑道：“紅衛(wèi)確實有當兵的潛力，娘，您是沒看到我們部隊的人吃飯有多兇，快得很，就像倒飯一樣�！�
“以前志遠吃飯也快，你爹還勸他吃慢點，吃快了飯菜都沒嚼爛，傷胃”
“我們在部隊吃飯都是有時間規(guī)定的，新兵最遲不能超過十分鐘，老兵一般五分鐘就解決戰(zhàn)斗，最快的一分鐘搞完�！�
“當個兵硬是造孽，吃個飯都像打仗一樣�！标惗房炊偶t衛(wèi)又要伸手撕兔子腿打了一下他的手，將那另一條兔子腿撕下來放到了羅成碗里：“你吃，在家里面吃飯不要吃這么快，慢慢吃，邊吃邊擺擺龍門陣�！�
“謝謝娘�！绷_成開心的拿著兔子腿在杜紅衛(wèi)面前炫耀，杜紅衛(wèi)……直接撕了半個兔身端起碗就跑。
“這個狗東西的，當真是用搶的。”
陳冬梅又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