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黃齜牙：「汪！」

    她買了豆腐卻不肯走，非要小福兒對她笑幾聲才肯離開。

    十幾里路過完，豆腐也被賣得一干二凈。

    我推著車子，帶著吃得飽飽的小福兒，歡歡樂樂往回走。

    地上的影子悠悠長，樹影輕輕搖。

    「娘！」

    八個半月的小福兒脆生生喊了我一聲。

    「娘！」

    小福兒又喊，她回頭彎著眼睛對我笑：「娘！」

    我一聲聲地應(yīng)著。

    冬去春來，我的小福兒也長大了。

    6

    小福兒五歲時，靠賣豆腐攢了一筆錢，我在鎮(zhèn)上租了個攤位，免了來去折騰的麻煩。

    大黃漸漸上了年紀(jì)，不愛動彈。

    每每我擺攤賣豆腐，它就乖乖地躺在一旁，充當(dāng)小福兒的小凳子。

    「娘�！�

    小福兒拿著手中的小人書，看我有了空閑，便來纏著我：「娘，我的那枚簪子呢？」

    我將大塊的豆腐切整齊，一塊塊碼在蓋子上。

    接著隨口應(yīng)她：「娘給你收著呢�！�

    小福兒「哦」了一聲，又嗒嗒嗒跑去看書去了。

    「娘，簪子是你給我買的嗎？」

    我數(shù)著銅板，不敢分神。

    小福兒還想問什么，剛跑到我跟前，就見攤位前來了一位騎馬的貴公子。

    我連忙將銅板藏在掌心，靜靜打量著眼前人。

    他衣著錦袍，頭戴冠玉，氣質(zhì)非凡。

    不像平常來買豆腐的客人。

    但又看他直直地停在我的攤前，便試探性地開口：「公子可要買塊豆腐？」

    來人翻身下馬，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禮：「屬下見過娘娘！」

    我一怔，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陛下苦尋娘娘和公主多年，還請娘娘帶公主隨屬下回宮。」

    「什么？」

    我驚得銅板都散了一地，連連擺手：「你定是認(rèn)錯人了，我家世代賣豆腐，我可不是什么娘娘�！�

    話音剛落，一旁的小福兒就拉住我的裙擺，她糯聲糯氣地對著我說：「娘，可我真的是公主呀�！�

    7

    我一把捂住小福兒的嘴。

    什么公主娘娘，那分明是話本里才有的人物。

    「小孩子不懂�！�

    我訕訕笑著：「順口玩笑的話，貴人莫怪�！�

    貴公子拱拱手，溫聲探問：「娘娘，您真的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么？

    貴公子款步上前，從懷中拿出一幅畫像：「陛下畫中的人，與您可是一模一樣�！�

    我瞧一眼，慌了神。

    千面的荷花萬面的柳，世間怎會有如此相似的人？

    可我生在甜水村，長在荷花巷，十九歲之前從未出過遠(yuǎn)門，又怎會是他口中的娘娘？

    見我躊躇，小福兒眼巴巴地抓住我的手：「娘，我餓了，咱們家去好不好？」

    那貴公子還欲上前，睡醒的大黃嗷嗷直起了腰。

    「那……」貴公子往后揮了揮手，「屬下就不打擾娘娘和公主了�！�

    來人策馬而去。

    我慌慌張張拆了攤。

    「娘……」小福兒攥緊我的手，「你在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