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居案一愣,“什么錢?”
“嫖我的錢�!�
居案反應(yīng)了會,嗤笑,“我嫖你要什么錢�!�
“你這么有錢,”況鷺側(cè)目,臉色冷靜看著他,“睡我一晚舍不得給?”
況鷺后來在監(jiān)獄里不怕他了,經(jīng)常滿口騷話的勾引他,用一晚上換幾個小甜品的事他們沒少干,所以居案理所當(dāng)然的以為他現(xiàn)在也只是口嗨。
只是況鷺神色平淡,似乎還有些隱約的悲哀,居案慢慢覺出來些不對勁。
況鷺說,“你以后還要跟我上床嗎?以后會給嗎?”
居案盯著他看了會,問,“你缺錢?”
“缺啊,”況鷺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來嗎?”
居案頓了片刻后光著身子出去了,過了會回來往床上一坐,手里攥著幾張卡,他一張張的數(shù)過去。
“這里頭加起來大概有個二三十萬,你先用著,等年后咱就有錢了,到時候再給你,你要多少,實在不行我給你借借?”
他這幾天跟況鷺同吃同住的,也沒見況鷺有個什么用錢的急事。
要是想買房買車,居案也愿意給買,左右他在A市的不動產(chǎn)有好幾套,到時候看況鷺看上哪個,直接送了就是。
況鷺抬起眼皮,臉上帶著病態(tài)的疲憊,他說,“睡一次給二三十萬?”
居案擰著眉頭,覺得他說的話聽著特不順心。
他心想況鷺果然就是來折磨他的,自己喜歡他喜歡的要命,偏偏這人豎著一身刺,摸哪都無從下手。
“不睡也給,我的不都是你的?”居案微微仰著頭,坐姿開放,得意的展示自己的資本,“就我這東西,這腹肌,這臉,你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這么好的男朋友你上哪摸去?”
“男朋友?”
似乎沒立刻明白居案的意思,況鷺把這三個字在嘴里重復(fù)了兩遍,又問,“所以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居案挑眉,覺得這問題太沒水準,于是反問,“你說是什么關(guān)系?”
盯著居案那帶著些許笑意的認真目光,一種況鷺從來沒想過的可能性在腦子里炸開,驚得他有些難以置信。
見他發(fā)愣,居案伸手捏住他的臉,笑的森然,“媽的,還能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我居案的老婆。”
況鷺沉默兩秒,忽然說,“不,不對�!�
他急于劃清兩人之間的界限,一字一頓道,“我們只是情人關(guān)系�!�
尾音還沒落,居案當(dāng)頭就罵,“放他X的狗屁!”
他攥住況鷺的手臂,力道大得可怕,五指都掐進了血肉里,“什么情人,你他X是老子的人,就是死了都得埋我邊上!”
他從來沒把況鷺當(dāng)過什么床伴炮友的,他見況鷺的第一眼就認定了。
“你以為老子跟你只是玩玩?”
況鷺沒說話,但跟默認也差不多了。
居案猛地站起來,面色十分難看,對況鷺生出這樣的想法十分燥郁。
他把人當(dāng)心肝似的處了三年,結(jié)果這人到頭來就是個白眼狼。
觸及到他駭人眼神的瞬間,況鷺心里竟然有些畏懼。
居案一天生八百次氣,次次都威脅況鷺,不是說要干死他就是要揍死他。
也許是他不正經(jīng)的時候多了,也許是心里下意識就覺得居案不會對他怎么樣,他從來沒怕過居案。
可現(xiàn)在恐怕連居案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神情有多暴虐。
他幾乎指著況鷺的鼻子怒罵,“老子他娘的在你身上花三年時間玩?我是腦子有病嗎�。 �
【第五十三章
居案走了】
除了那股直沖上頭頂?shù)谋┡�,居案還感覺到了心臟深處的剮痛,表皮完好,內(nèi)里卻完全潰爛了,疼得他整只手都在顫抖。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愛人。
可如果況鷺不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那這句話說出來未免有些可笑了。
跟居案的暴躁比起來,況鷺就冷靜的多,臉上甚至看不出一絲的感情。
他慢慢說,“知道我為什么會找上你嗎?”
就那一秒,居案陡然想堵住耳朵,他不想聽,還想捂住況鷺的嘴,叫他說不出一句難聽的話來。
腦子里瞬息過了千萬種念頭,事實上卻只是待在原地,如同跪在地上,絕望的等待自己被判刑的犯人。
而況鷺終于判了他死刑。
“被一個人上總比被一群人上好。”
他聲音有氣無力,可在居案聽來,這聲音如同一把尖銳無比的利刃,極其清晰的刺進他耳朵里。
美夢做了三年,如今一朝被破,兩人之間,不,只是他自以為的那些美好日子頃刻間就被攪了個粉碎。
“你他媽的……你再他媽給老子說一遍!”
如果細細聽去,居案不過外強中干,盛怒下掩蓋的是尾音的顫抖。
況鷺別開頭,似乎不愿再看他一眼,面容帶著深深的疲倦。
他啞著聲音說,“跟你,或是跟他們,其實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居案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應(yīng)該生氣的……
他居案從小到大要什么沒有?就況鷺這樣的,他一句話就能有不少人上趕著給他送幾十個。
但他沒出息,這輩子就喜歡了這么一個,喜歡到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送上去,可卻被人割得鮮血淋漓后隨手丟進了垃圾桶里,連路過的狗都嫌臟。
他應(yīng)該生氣的。
但他又寧愿從來沒聽到過況鷺說這些話。
他寧愿自欺欺人的跟況鷺就這么過下去。
窮也好,苦也好,只要有況鷺,他就覺得這日子就有無限的盼頭。
只是況鷺不愿意跟他過。
居案終于明白了他一直困惑但沒有深想的問題。
為什么況鷺在監(jiān)獄里對他百般討好,出來以后卻這么抗拒。
他以為是況鷺變了,不再乖巧,不再風(fēng)情萬種。
可在這混亂的關(guān)系里,最清醒的就是況鷺。
他的每個笑臉,每次順從,不過都是他想要從自己這里得到些什么。
或許是庇護,或許只是兩個小蛋糕。
在況露眼里,跟居案的一切都不過都是交易,現(xiàn)在交易沒了,他也就不愿意在居案身上浪費時間了。
一直以來,好像都是居案站在主導(dǎo)位置,他霸道,強權(quán),不容置疑。
可事實上能干脆利落離開的是況鷺,居案則深陷泥潭,怎么也走不出“況鷺”這倆字。
“在你眼里,我一直都在強暴你嗎?”
居案的聲音聽上去快要哭了,可他臉色陰沉狠決,叫況鷺恍惚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這么多年你跟我親近,不是因為喜歡我,我碰你你覺得惡心,是這樣嗎?”
如果況鷺回答是,居案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來。
他現(xiàn)在像是親手遞給況鷺一把刀,連著把自己的命都交到了別人手里。
他連死都不怕,卻對況鷺馬上要說出口的話十分畏懼。
甚至剛一開口他就后悔了,因為他沒辦法承受問題的答案,他急于收拾起什么東西把自己武裝起來,可命都在別人那了,他護不住自己。
況鷺目光有些渙散,他覺得是自己發(fā)燒太嚴重了,頭疼的無法思考,好半晌后才無聲開口。
“不,”他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他說,“居案,我是感激你的�!�
不論他們的關(guān)系有多骯臟,況鷺依然覺得,三年前自己躺在病床上死里逃生的睜開眼時,居案低頭望著他的樣子,就是他暗無天日生活中的一道光。
只是這光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照在了最見不得人的地方。
居案套上衣服,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
況鷺沒有挽留。
居案不死心的回過頭,想著只要在況鷺眼里見到一點點的不舍,他就留下來,就算拿槍抵著他的腦袋,他都不走。
可況鷺看著窗外,從始至終連眼神都沒分給他。
直至余光看到居案走了,況鷺這才慢慢望向空無一人的門口。
過了兩秒,門口傳來關(guān)門聲,那聲音太大,況鷺心尖都跟著一顫。
居案走了。
況鷺知道他這次不會再回來了。
況鷺慢慢躺回床上,裹緊了被子。
被子上散發(fā)著居案的味道,那是況鷺買的沐浴露味夾著一點點不知哪來的薄荷味匯成的成熟男人身上的味。
恍惚間他夢到了靳司陽。
在最開始把他搞上手的時候,靳司陽是個再完美不過的愛人,他對況鷺從不吝嗇,就像居案那樣。他太好了,所以后來哪怕知道宋瑾樂的存在,況鷺依舊不肯死心,甚至在自己被送到監(jiān)獄去頂罪時,他都覺得難以置信。
男人的愛是可以裝出來的。
居案在監(jiān)獄里環(huán)境閉塞,條件有限,他對況鷺起了興趣也無可厚非,現(xiàn)在出來了,或許是還一下沒接收到外面的紙醉金迷,所以才對況鷺窮追不舍。
他們這樣的人,又怎么會真心喜歡別人呢?
居案出了門,卻也不知道往哪走,冷風(fēng)像刀子般吹著,呼吸之間都凝了冰碴子。
他往車里一坐,空調(diào)開了半天都不見暖和,車窗外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屬于他的。
居案愣愣的看了會兒,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又被況鷺丟掉了。
但這次最讓他憤怒的,是況鷺從頭到尾壓根不喜歡他。
只有他跟傻逼似的拿那三年當(dāng)個寶,況鷺估計都恨不得從腦子里把這段日子挖出來喂狗。
他狠狠砸了下方向盤。
媽的,況鷺真他娘的沒眼光。
片刻后,他慢慢捂著自己的臉,肩膀無力的塌下去,頹然又灰敗。
車在況鷺樓下停了一晚上,第二天凌晨開走之后,地上只留下幾道印記。
老爺子正在陽臺曬太陽呢,忽然有人打來電話,說居案去公司了,他應(yīng)了一聲,拜托他們多費點心。
【第五十四章
新工作】
李文緒輾轉(zhuǎn)找到居案時,居案正瞪著桌上的一堆文件瘋狂抖腿。
再過幾天就過年了,公司各種事都積在一起,對還不熟悉業(yè)務(wù)的居案來說簡直是種折磨。
李文緒推開辦公室的門,目標明確的走過去,拿了居案的手機又拉著他的手解了指紋鎖后,他冷笑一聲。
“你果然把我拉黑了�!�
這公司離李文緒的醫(yī)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總比之前的小鎮(zhèn)近多了。
居案這幾天頭大的很,差點都忘了這回事,他把手機拿回來,捏著太陽穴問,“你怎么來了?”
原本還想就老爺子那幾盆花的事說道他一番,但見居案面色疲憊,精神倦怠,像是整個人都沒了活氣兒,那點埋怨又被他給咽了回去。
他擰起眉頭,“你干嘛了,怎么這鬼樣子�!�
居案說,“沒事。”
李文緒盯著他看了會兒才說,“你上次說的那個工作室,那缺了個人,有個設(shè)計師因為心理原因辭職了�!�
居案忽然笑了,但笑到一半表情就僵在了臉上,因為他忽然意識到?jīng)r鷺跟他已經(jīng)斷了。
頓了兩秒,他啞聲開口,“那就讓況鷺去�!�
李文緒見他如此理直氣壯,臉色不由得微微扭曲,“你以為工作室是你家開的,想讓誰去讓誰去�!�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我就是把這事告訴你,至于該走的流程我一點忙幫不上�!�
說著他拿了張紙把聯(lián)系方式寫上。
居案把紙壓在書里,說,“謝了。”
學(xué)校放假了,況露又失去了工作,只能每天做一些簡單的的活干。
手機響的時候,況鷺正在倒垃圾,他拍了拍手接電話。
“你好?”
“你好,是況鷺嗎�!�
“是的�!�
對方核實了身份后立刻說,“是這樣,我是簡一工作室的HR,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
手里的垃圾袋忽然崩了,垃圾散落一地,況鷺站起身來,幾乎覺得自己是聽錯了。
掛斷電話后,他踢開腳邊的垃圾,立刻去開了很久沒開的電腦,把自己的簡歷跟作品集發(fā)過去后,沒一會兒對面就來了消息,問他明天有沒有空面試。
第二天況鷺趕去面試,面試走了三輪,最后發(fā)消息說他進了。
收到這條消息是況鷺簡直是恍惚又難以置信的。
一切都太順利了。
順利的讓他有些心慌。
況鷺覺得自己可能生來就不配擁有什么好東西,每次他以為自己擁有了的時候,就會狠狠從云端上摔下去,這潛意識已經(jīng)成了他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他依舊會對渴求的事物伸出手,但也不可抑制的會覺得害怕,會在觸摸上的瞬間就感覺到一無所有的痛楚。
所以他不敢奢求,他愿意一輩子就縮在角落里,這樣起碼不會有痛苦。
去上班的第一天,他找了工作室的負責(zé)人,負責(zé)人是個很著名的設(shè)計師,在國外辦過許多知名的設(shè)計展。
況鷺問他為什么會選擇自己。
負責(zé)人先是上下打量著他,然后用德語說,“你不應(yīng)該這么沒有自信�!�
說完見況鷺不太理解,他又用流利的中文重復(fù)了一遍。
“我收你有三點原因,第一個是你自己能力過關(guān),第二個是我的好朋友唐納德向我推薦了你,第三是有人說,如果能讓你加進來,他可以為我們工作室注資最低八百萬�!�
況鷺一怔,“是誰?”
“你不知道嗎?”負責(zé)人驚訝的看了況鷺一眼,在確定他不知道后就點了點頭說,“好吧,他叫居案�!�
況鷺其實并不覺得有多驚訝,他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心態(tài)。
見他還站在那,負責(zé)人以為他不好開口,所以主動的拍拍況鷺的肩膀說,“我尊重你的生活,你不必擔(dān)憂�!�
他指的是床照的事,既然從唐納德那知道了況鷺,那必然對照片的事也有所耳聞。
況鷺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但他沉默了兩秒,竟除了一些難堪外沒有其他更痛苦的情緒。
可能是跟居案住這幾天,連帶著他的臉皮也變厚了。
況鷺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去你跟之前的設(shè)計師交接一下工作。”
等況鷺退出去以后,負責(zé)人忽然又想起來,那個個子很高面容很兇的Z國男人似乎囑咐過他很多遍,讓他不要在況鷺面前提他的名字。
工作室里新的同事都對況鷺很熱情,甚至是有些熱情過頭了,這讓況鷺惶恐的同時,還有些困惑。
他猜可能也跟居案有關(guān)。
居案到底想干什么?
他做這么多是想要什么呢?
他是不是很快就會來索要報酬了,如果這份報酬是自己根本付不起的怎么辦?
可之后過了很久,居案都沒有來找過他,他似乎忘記了要從況鷺那里取報酬。
因為比任何人都重視這份工作,況鷺加班是加的最狠的,把工作室?guī)讉異國人驚的下巴都掉了,他們替況鷺禱告,還說中華民族果然是最勤奮的民族。
直到臘月二十八,負責(zé)人終于看不下去把他趕出工作室了。
異國人雖然也跟著放年假,不過他們沒有過年的習(xí)慣,這幾天就照常在工作室過。
況鷺被趕出來后站在大街上,幾乎是有些無所適從的。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工作還能做什么。
馬上要過年了,連路燈都掛了中國結(jié),但況鷺卻不知道該怎么過。
他沒有親人,好像也沒有什么朋友。
超市里全是年貨,況鷺挑挑揀揀,最后只買了兩個小蛋糕跟一箱旺仔牛奶回去,推開門時屋里一絲熱氣都沒有,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應(yīng)該留在工作室的,起碼那里還有幾個人。
除夕當(dāng)天況鷺窩在家里看書,空調(diào)溫度開的很高,他窩在窗邊的椅子上,身上裹著極厚的被子,就這么坐著,一天都能不說話。
直到夜里,他覺得有些餓了,又懶得做飯,拿手機想點個外賣。
這時候幾乎沒什么外賣,只有超市還開著,他就買了桶方便面跟一瓶可樂,為了湊起送費,他又加了一桶,付了貴的出奇的配送費后,他擱下手機往后陷在椅子里,看著窗外夜空上沖天而起的零星幾支煙花。
新工作在離A市相鄰的省市,沒有假期他基本不會回這個小鎮(zhèn)上,等過完年他想在工作室邊上租個方便的房子。
房門忽然被敲響。
況鷺提著拖鞋走過去,這兩天窩在家里讓他有些懶,動作就變得慢了起來。敲門聲隱約有些急促,他一邊喊著來了來了一邊去開門。
看清對方臉的同時,況鷺呆在原地,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第五十五章
新年快樂】
他已經(jīng)有差不多一個月沒見過居案了。
居案兩手都提著大塑料袋,身上掛著點濕氣,見他出來,嘴里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這么慢。”
他用腳抵開大門,旁若無人的走了進去,帶過一陣冷風(fēng)。
居案脫了衣服后,熟練的去屋里把桌子搬出來,又拿出了插排跟鍋碗。
見況鷺還站在那,居案指使他去洗桌上的菜,袋子里裝著羊肉,牛肉丸之類的菜,因為不知道況鷺喜歡什么,所以每樣都買了不少。
“你這插排都老舊了,”居案踩著黑乎乎的插排,插頭進去的時候,竄出來幾個火星子,“回頭我給你換個新的。”
“你……”況鷺好像剛剛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么來了�!�
“吃火鍋啊�!本影笍乃芰洗镉痔统鰞赏芭H馕杜菝妫鞘撬麆倓倧臉窍峦赓u員手里拿的,他動作十分嫌棄的往桌上一丟,問,“你過年就吃這個?”
況鷺張了張嘴說,“冰箱里有餃子�!�
居案立刻戳穿他,“不知道哪天剩下的速凍餃子吧?”
況鷺沉默。
居案哼笑一聲,“把你那點不健康的東西趁早都給我扔了�!�
說完提著袋子進了廚房。
也是奇怪,明明兩人上次鬧得那么僵,可現(xiàn)在一見面,卻沒有半點生分的感覺,就好像那天居案不過像往常一樣出去上班,如今回來了。
況鷺坐在他搬來的小凳子上,鍋里沸騰的煮著菜,香氣跟水汽一齊往況鷺臉上飄。
居案自己忙活了半天,抬眼見況鷺沒動作,于是催他,“這個熟了你撈啊�!�
面前的碗被拿了過去,沒兩秒就還了回來,里頭裝了大半碗的菜。
況鷺余光瞥到了一抹紅色,他偏過頭,看見角落里倒著的兩桶孤零零的紅燒牛肉方便面。
居案一來,這屋里的溫度都升了不少,況鷺后背發(fā)熱,竟隱隱出了汗,明明剛才裹個厚被子都還覺得有點冷。
飯吃一半,桌上電話響了好幾個,打到第五個時,居案終于不耐煩了,他兩腿叉開,手肘架在大腿上,毫不避諱的接了電話。
李文緒的聲音清晰的沖了出來,“你怎么還不回來!這大過年的你不在老爺子身邊待著跑哪去了��!”
也許是覺得李文緒語氣毫不客氣讓自己在老婆面前丟了面子,居案降低聲音,把手機拿起來放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