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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5章

    應該是新入府的男寵,

    怎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裝給誰看呢。

    “見過殿下�!�

    在男人出聲時,

    陶錦衣擺擦過地面,

    毫不留情轉(zhuǎn)身離開,

    長相一般不說,她討厭這種自視甚高的男人。

    虧他背影有幾分像懷七。

    公主府邸寬闊,一日是逛不完的,

    回去的路上,

    陶錦仍腳步輕盈,頭腦清醒,

    身體沒有半分疲憊感,這種感覺她已經(jīng)十幾年未體驗過了,就仿佛回到自己真正的身體一樣,她甚是滿意。

    是夜。

    池中布滿花瓣,

    隔著兩層綃簾,

    悠揚琴聲傳來,

    似清泉涌動,流水涓涓淌過碎石,很是令人心曠神怡。

    陶錦靠在池內(nèi),

    指尖捻過緋色花瓣,

    抬眸慵懶看向紗帳后的朦朧身影,身后伺候的宮人瞧見,

    低聲詢問道。

    “殿下,今夜可要招人侍寢?”

    陶錦頓了一瞬,花瓣滑落水上,她搖了搖頭,尚不知誰是小皇帝的人,何況今日見的這幾個都姿色一般,她也不是什么都吃的,更不喜別人玩過的男人。

    得把懷七弄過來。

    陶錦算了算時間,驚覺‘她’在世人眼中已去世五年之久,距離那場荒唐且香的人鬼情未了也過去足有兩年。

    她的彈指一揮間,卻是懷七實打?qū)嵉奈迥辍?br />
    也不知這位前男友如何了,過得苦不苦,有沒有乖乖繼續(xù)為她守喪。

    雖然這么想,但陶錦很確定,就憑懷七這種一根筋的暗衛(wèi)小狗腦袋,她若是沒有重生,他后半輩子肯定都是與她的孤墳作陪,現(xiàn)在說不定正在給她擦墳頭呢。

    鰥夫和孤墳,想到那個孤寂可憐的場景,陶錦就有些想笑。

    還有些蠢蠢欲動。

    誰家談戀愛談到一半還能換個身份啊,死了五年的主人忽然轉(zhuǎn)生,這種福氣只有懷七有了,天下獨一份。

    他偷著樂吧。

    帳后的樂師抱琴告退,陶錦從水池中走出,穿著寢衣坐在銅鏡前,慢悠悠開口,“叫許少良來。”

    宮人領命離開,不消片刻,寂靜宮殿腳步聲輕響,許少良駐足她身后。

    “殿下有何吩咐?”

    從殿下處離開后,許少良停下腳步,神情有些古怪與復雜。

    隨行之人見他如此,不由憂慮道:“許大人,殿下深夜召見,可有要事?”

    許少良指尖微動,搖頭淺笑,“無事。近日可有青州來客拜訪?”

    “上月是有�!�

    長公主夜間很少召人,許少良匆匆趕到,他本以為殿下有要事吩咐,但卻沒想到殿下是令他尋一個名為懷七之人,甚至地址也很詳細,就在青州邊界的一處山頭。

    “他若是不配合,強行綁來就是,不必管他意愿,但不可動私刑�!边@是陶錦的原話。

    許少良沉思片刻,喚來一隊近衛(wèi)將此事暗中吩咐下去,今夜便出發(fā)青州,且特意交代要秘密行事。

    他從未聽過懷七的名號,但既然是殿下親點,必然有殿下的道理,他只需替殿下辦事。

    青州與京城相隔千里,就算快馬加鞭,一來一回也至少月余,所以任務吩咐下去后,陶錦再度陷入躺平的狀態(tài)。

    生活悠哉恣意,除了剛醒那日小皇帝派人來慰問過一次后,宮中再未來人。余下的時間里,陶錦要決密探呈上的情報,應付一些幕僚的問話,再商議一些無關痛癢的事。

    除此之外,倒也沒有其他的事,憑著腦海中的記憶,就像是考試提前見過答案,她對這幾項工作也算得心應手。

    夜深人靜時,陶錦細細將記憶捋了一遍。她與小皇帝處于一種很微妙的持平狀態(tài),只要國家保持繁榮,關外穩(wěn)定無亂,那兩者便能保持相安無事,但凡天秤傾斜一厘,一方都會瞬間將另一方吞噬。

    要么她死,要么他亡。

    頭好疼,陶錦捂住臉嘆了口氣,忽而有些懷念她的咸魚劇本了。

    嘆息只是一閃而過,并不能改變?nèi)魏问�,在系統(tǒng)留給她的記憶里,那個改變她命運的琴師是三個月后被送進來的,她是兩年后愛上對方?jīng)Q定廝守終身的。

    所以這兩年里,暫時還是相安無事的。

    去掉這些外因,陶錦很快適應了長公主這個身份,無他緣由,只因這種無事便逍遙的生活方式真的很爽,她最擅長躺平擺爛了,尤其這還是奢華版躺平。

    蒸籠般的夏日,空氣悶得叫人透不過氣,宮人端來荔枝酥山冰飲,銀盤中特意放了一層冰塊,瞧著便覺得涼快。

    “奴喂殿下吧�!比彳浤新曧懫�。

    陶錦正握著書卷看的津津有味,轉(zhuǎn)頭唇側便送來冒著涼氣的甜點,以前小云也經(jīng)常這般喂她,陶錦下意識含入銀勺,才看清身前跪著伺候的男人。

    打扮素雅,眉眼清秀內(nèi)斂,正是前兩天在面首院里碰上的那個吹笛小寵。

    見她打量,小寵未敢抬眸,只是又舀了一勺輕輕送來,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陶錦收回視線,繼續(xù)翻動書頁,當然,她也沒拒絕小寵的喂食,待吃完冰飲,他又跑去給她捏腿,只是力道有些小,她未理會,兀自看著書卷。

    這種恣意又瀟灑的生活過得實在舒心,京中的狗血強制文比青州好看多了,直到懷七被帶入府內(nèi),陶錦才驚覺時間竟已過去一個月。

    是夜。

    七八個黑衣人策馬護著一輛馬車疾行,到城門口時,為首之人無聲展示公主府令牌,守城的侍衛(wèi)立刻嚇清醒,抬手將隊伍放行。

    守城侍衛(wèi)目送一隊人馬離開,只是看見那輛馬車時,心間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可他們無權截搜公主府的人,直到看不清車影,才感覺到怪異的點在哪。

    那或許都不能被稱為馬車,因為它實在狹小,不僅窗扇被封住,甚至車門處都被巨大木板釘死。

    比起說是馬車,不如說是一間移動牢房,也不知關著什么危險人物。

    一路夜行,直到回到公主府內(nèi),一行人對視一眼,為首之人率先下馬將車窗撬開,見人還在后才松了口氣,又忍不住低罵一句。

    本以為是個輕松活,誰曾想舟車勞頓不說,這活比在公主府時還要難辦。

    一個月前,他們領命趕赴青州來到那座孤山,幾人分頭尋找,果真在半山腰處看見一個男人,還有一座孤墳。

    一身粗布黑衣,墨發(fā)被發(fā)帶束在腦后,正坐在墓碑前低頭刻木雕,場景有些蕭寂,但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普通,不像是他們猜測的隱士俠客。

    侍衛(wèi)長可沒心情欣賞這孤寂一幕,他誒了一聲,喊道:“兄臺,你可叫懷七?”

    話語落地,只見男人緩緩放下手中之物,抬目,一雙黑瞳冷冷盯著他,“你是何人?”

    似久不說話,他聲音有些粗糲沙啞。

    聽見這個回答,侍衛(wèi)長便知自己沒尋錯,“那就對了,我等奉主上之令,帶你回府,請吧。”

    他說罷往前走了幾步,可不知為何,身前男人盯著他腳底神情驟變,眼底竟有殺意浮現(xiàn)。

    侍衛(wèi)長一愣,跟著低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踩到了一本書,他移開腳步,正欲道歉,卻在看清上面書名時忍不住嗤笑出聲。

    “一個大男人,竟還看這種情情愛愛的書,叫什么,將軍被我強取豪奪后他.....”

    話語頓住那瞬,銀針無聲破空,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直奔眉心襲來。侍衛(wèi)長心底驚駭,下意識用手中書卷去擋,奈何還是躲避不急,銀針擦過他臉頰,堪堪留下一道血痕。

    “放下書,滾�!睉哑咂鹕砝淠�。

    侍衛(wèi)長罵了一聲,將書狠狠摔到地上,提劍指向懷七,“老子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其他幾人聽見聲音趕來,正看見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心知兩人起了爭執(zhí),紛紛抽出佩劍將懷七包圍。此處地方不大,包圍時有人不可避免的靠近墓碑,并且一腳踢開墳前擺放的貢品。

    還沒等那人尋好位置,便見懷七面色陰沉可怖,抽出匕首直奔他來。

    懷七不知這群人是何人,但在小姐的書卷被毀的那瞬間,他面色便冷的可怕。

    動手只是一瞬間的事,在懷七出手的第一招,他們便驚覺,此人絕非尋常武夫,而是死侍殺手一類的人。只有這種人,出手便直逼對方命門,動作狠厲無度。

    眾人心底一驚,紛紛打起十二分警覺應對,最初踢倒貢品的侍衛(wèi)更是直接滾在草叢里,但是幾招過后,他們又發(fā)現(xiàn)不對。

    身前男人似乎只是個空架子,他只用左手持刃,雖說招式矯捷狠毒,可內(nèi)力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到,掃過懷七纏著繃帶、始終不動的右手,幾人互相對視一眼,默契點頭。

    攻他右手。

    懷七花了五年令自己熟悉左手,他雖武功已廢,可畢竟訓練了二十幾年,一招一式皆隨心而起,一時間竟處于上風。

    可那也是很短暫的事,幾人一起牽絆住他,蘊含內(nèi)力的劍身拍在被挑斷的筋脈上,懷七右手瞬間疼痛麻痹,克制不住的發(fā)顫,身形也僵住一剎。

    一步疏,步步輸。

    公主府的侍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在發(fā)覺懷七的弱點后,幾人配合分明,招招攻他弱勢。

    對付一個右手殘疾、又沒有內(nèi)力的人,簡直像戲弄一只小狗一般輕易,虧他們一開始還被懷七的招式唬住,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像五年前的場景一樣,懷七被幾炳劍架住脖頸,被強逼著跪下,匕首也被搶走。

    侍衛(wèi)長呸了一口,不屑道:“虧兄弟們?nèi)蟻碚泻裟�,還以為多大本事呢,不還是紙糊的廢物�!�

    想起被偷襲的銀針之仇,侍衛(wèi)長擦了一下臉頰,隨后走上前踩住男人右手,狠狠碾了幾下。

    看著懷七面色慘白如紙,額角鼻尖流下冷汗,他才嗤笑一聲移開腳,看著男人不斷顫栗的右手,心間才算舒服。

    殿下雖交代不能動私刑,可懷七的右手顯然是舊傷,怎么算也算不到他頭上。況且殿下還有交代,說若是不配合強綁回來也行,想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否則怎會不顧這人意愿。

    侍衛(wèi)長在心間判定后,也沒了顧慮,上前狠狠踢了懷七小腹一腳,男人疼的弓起身子,呼吸都被拉長。

    “綁起來帶走�!笔绦l(wèi)長下令。

    “別帶我走!”

    就在幾人聽令動手時,男人忽而開口,聲音低啞發(fā)顫。他不能再離開小姐了,懷七看向侍衛(wèi)長,緩緩扣緊地面土壤。

    “我不能離開這里。你主上是何人,為何要尋我�!�

    “現(xiàn)在態(tài)度好了?晚了�!笔绦l(wèi)長陰陽怪氣,“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主上有令,務必第一時間帶你回去。至于我家主上是誰,你現(xiàn)在還不配知道�!�

    侍衛(wèi)長沒再多言,準備將懷七綁下山,可沒想到這人實在卑劣狡猾,竟不知何時在袖中藏了刀片,綁他的兄弟險些被割喉。

    一個廢物而已,怎么敢?guī)状稳T到他們兄弟頭上撒野,在狠狠教訓一頓后,幾人將男人身上所有暗器扔掉,最后捆住手腳,蒙住頭,像牲畜一樣五花大綁帶了回來。

    可他實在低估了懷七的手段,這一路上他就沒安分過,路途遙遠,最后逼得他不得不用藥,令懷七一直保持半昏迷的狀態(tài),一天喂一頓水糧,保證人不被餓死就行。

    侍衛(wèi)長初始還擔心男人絕食,若是帶個死人回去,殿下定會降罪,每次都是強行將食物塞進男人嘴里,可是他們后來慢慢發(fā)覺,每次喂糧時,男人都很配合。

    他不打算自殺。

    拆開投食處的小木板,兩個已經(jīng)餿了的饅頭被扔進去,躺在里面的男人除了還有呼吸,其余同死人無異,侍衛(wèi)長看了幾眼,又將木板釘死。

    他會爬起來吃干凈的。

    又想活下去,又這么不配合,侍衛(wèi)長簡直不能理解,京城可比青州那偏僻土溝不知好了多少,而且還是長公主欽點,要知道,這種待遇可是獨一份兒。

    怪就怪懷七實在蠢笨,不是他們不想給這人好待遇,甚至路途暗示了好幾次,可實在是松開手腳這男人就會跑。

    府邸內(nèi),刑房前,幾人將懷七從馬車上弄下來,男人雙手雙腳被捆了三重,臉上被蒙著層麻袋,一身黑衣早被磨的破破爛爛,甚至許多地方已經(jīng)露出肌膚,皮肉被磨破,臟污不堪,比乞丐還狼狽,簡直慘不忍睹。

    侍衛(wèi)長湊上去,對來人諂媚道:“許大人,懷七人帶到了�!�

    許少良隔老遠便蹙起眉,看向侍衛(wèi)長,語氣不善,“怎弄成這樣,殿下不是說要活的嗎�!�

    侍衛(wèi)長一聽,連忙將麻袋粗魯扯掉,面露苦色,“許大人,他還活著,還活著。你聽我解釋,不是兄弟們故意想虐待他,是他實在狡猾,一路坑害兄弟們數(shù)次,甚至傷了我�!�

    說著,他還給許少良展示面上那點淡的幾乎看不出的傷,但好在有其他侍衛(wèi)作證,許少良面上的疑慮才消失一些。

    他提著燈籠靠近,燈色昏暗,許少良直直對上一雙死物般的黑眸,沒有任何情緒,卻無端令人心驚。

    燈籠晃動,他斂起內(nèi)心驚駭,對身旁人道,“既然不配合,那先送到刑房去,教教規(guī)矩,萬萬不能有傷了殿下的機會�!�

    “是�!�

    在許少良離開后,侍衛(wèi)長轉(zhuǎn)身,慢悠悠蹲在懷七身前,“你可知我們是奉誰命將你帶回來�!�

    懷七口中纏著布條,一直勒到腦后,他口不能言,視線緩緩落在侍衛(wèi)長身上,眸底情緒閃動。

    他想知道是誰,是誰將他從小姐身邊帶走。

    如今已回府內(nèi),不怕再出現(xiàn)意外,侍衛(wèi)長抬拳行禮,口中高聲道:“是奉長公主殿下之命�!�

    沒給懷七思考的機會,很快有人將他帶進刑房。

    ‘教導規(guī)矩�!�

    “殿下,懷七已到府上�!庇难诺顑�(nèi),許少良輕聲開口。

    陶錦停下動作,“他人呢?”

    “回殿下,懷七不太聽話,幾次行刺殿下近衛(wèi),如今已關在刑房內(nèi)�!�

    聽見這話,陶錦挑了挑眉,她知道懷七不可能被乖乖帶回來,但是剛進府就被關在刑房,他本事不減當年啊。

    壓下心底那絲迫不及待,陶錦起身慢聲道:“帶本宮去見他�!�

    五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可是當陶錦真正看見懷七那瞬,她就知道。

    她初心沒變,還是很想搞他。

    不似之前的小打小鬧,這次是百分百純戰(zhàn)損風味酷哥,欣賞著前男友凄慘可憐的模樣,她甚至已經(jīng)激動到心跳加快。

    都說了,她xp很怪。

    越瀕死,她越愛。

    第25章

    “本宮就喜歡你這種硬骨頭�!�

    從刑房出來后,

    許少良神情便有些古怪,跟著殿下身后行了幾步,他忍不住問。

    “殿下今夜是想此人侍寢?”

    陶錦停步,

    側目瞥向,

    “本宮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感受到殿下語氣中的寒意,

    許少良立刻垂頭屏息,“殿下恕罪,

    只是此人冥頑危險,

    我擔心此人會傷到殿下,

    若是要侍寢的話,不妨先送到月苑調(diào)教幾日,待懂了規(guī)矩再給殿下侍寢也不遲。”

    月苑,

    也就是長公主男寵們居住的院落,

    里面有專門的侍人教導,從頭到尾,

    很是詳細。

    教導侍寢的規(guī)矩,陶錦唇角勾起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眸底閃過期待。這種事情怎么能輪到別人上手,要知道她等待今日已經(jīng)很久了,

    簡直是躍躍欲試。

    “不必。他若不老實,

    便喂些軟骨散,

    綁結實了再送來�!�

    她今夜會親自教導懷七,什么是侍寢的規(guī)矩,只希望他能受得住。

    望著長公主拂袖離去的背影,

    許少良沉思片刻,

    還是按照殿下吩咐照做。

    待重新回到刑房,看著刑架上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

    許少良面上實在有幾分嫌棄,如此臟污又不懂規(guī)矩,怎配上殿下的床榻。

    他抬手,很快有人將懷七從刑架上放下,男人無力跪在地上,又被拖走,按照殿下方才的吩咐準備給懷七沐浴。

    “洗干凈些。”許少良特意吩咐。

    “是�!睂iT伺候月苑公子的侍人應。

    木桶里被灌滿涼水,桶里還有不小心灑進去的粗鹽,但是無人在意,他們只負責將人洗干凈。

    懷七腦后的布條被拆開,有血色順著嘴角流下。

    甚至沒給他一瞬喘息的機會,懷七被強行掰開嘴,過量的軟骨散被喂進口中,又灌了水強逼他咽進去。

    懷七被水嗆到,咳嗽不止,他知被灌了藥,下意識想摧吐出來,卻再度被勒住唇齒。

    他們沒有喂第二遍藥,對于懷七嗆吐出那些也不在意,因為剛才那些軟骨散的量足夠一個武功高強的成年人渾身無力躺上三天。

    許少良看著懷七被拖走,心中對這人極為嫌棄,這種不知哪來的山野村夫,若敢在床榻之上誤傷殿下,他冷冷抿唇,眸底閃過寒意。

    冰涼的水從頭澆下,只是在看見懷七身上的烙紋時,幾個侍人對視一眼,下手時更是沒有好態(tài)度,極為粗魯,一點尊嚴也沒給他留。

    分明是個被玩過的男人,這種姿色經(jīng)歷還能上殿下的床榻,真是天降的福氣。

    木桶中的水逐漸變的渾濁血污,換了三次水,懷七才終于被洗刷干凈,負責的侍人從屋內(nèi)走出稟告,許少良這才回身,看向已經(jīng)被套上紗衣的男人。

    他走過去,下顎微抬,侍人熟練地抬起懷七的頭,撥開他半濕的發(fā),將男人的臉商品一樣左右展示。

    懷七如今處于一種半昏迷的狀態(tài),他根本無力抵抗侍人的擺弄,那雙黑眸也半闔著,睫羽偶爾顫抖,看起來在極力保持清醒。

    許少良打量過后擺了擺手,“蒙上眼,綁結實些再送到殿下寢殿�!�

    雖長相尚可,可年歲瞧著可不小,皮膚也不水嫩白皙。

    殿下一向喜歡少年人的,怎么忽然相中一個年紀大的莽夫,許少良心間疑惑,可面上卻并無表現(xiàn)。一時興起的話,為何會特意從青州綁這人回來,他難道往后要給殿下物色一些年紀大的?

    收起思緒,許少良將懷七的名字登記在月苑男寵冊上。

    寢殿內(nèi),彩金繪鳳的木梁上鑲嵌的明月珠,幽暗深夜里,正安靜散發(fā)著光芒。

    夜風漸起,穿過殿內(nèi),吹起那層朦朧的煙色幔帳,影影綽綽間,帳后透出一個躺在床上的模糊身影。

    宮人將窗扇輕輕合攏,行到床榻旁時,宮人眼觀鼻鼻觀心的將紅燭點燃,半分也不敢抬眼偷看塌上人影。

    那是今夜要給殿下侍寢之人。

    人是在一炷香前送來的,不似之前那些公子們自行走來,這男人也不知犯了什么錯,是被綁住手腳由兩個小太監(jiān)送來的。

    時辰已晚,宮人不敢多停留,在將燭火點燃后便匆匆離去,門扇被牢牢合攏,空蕩殿內(nèi)只剩男人一個。

    陶錦邁出浴池,披起衣衫。

    “殿下,您吩咐的東西備好了。”宮人端來銀盤,里面呈著各種小物件。

    陶錦唇角輕彎,“放在榻旁,你們退下吧。”

    “是�!睂m人領命而去。

    屏退近侍后,陶錦赤足走向?qū)嫷睿那闃O為愉悅。

    她準備來拆她的禮物了。

    慢悠悠走到寢殿內(nèi),陶錦抬手撥開幔帳,看向躺在她床榻上的男人,即使早做好心理準備,可呼吸還是停頓一瞬,險些沒認出來。

    她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懷七。

    男人身上只著一層白色紗衣,他顯然被清洗過,發(fā)梢還是半濕的,眼睛嘴巴都被白布蒙住,陶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慢慢向下目移。

    特質(zhì)紅繩束縛住男人的手腳,很結實,他沒有絲毫掙脫的可能,紗衣單薄,一切都若隱若現(xiàn)。

    和她想象中的場景差不多。陶錦輕嘖一聲,心想的是,早知道給懷七身上綁個蝴蝶結了。

    這樣拆起來還有點儀式感。

    抬手撩下幔帳,光線一瞬變得昏暗,靠近才發(fā)覺紗衣上竟透著點點血色,她還嗅到一股藥味。

    陶錦一點點看過去,這應是懷七在刑房時受的傷,因短時間內(nèi)無法愈合,那些人便給他涂了止血藥膏,但很顯然是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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