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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與他發(fā)生爭執(zhí)的第二日,他便被遣送出府,不是因你是因何。”竹云語氣疑惑,他還以為是懷七吹了枕邊風(fēng)。

    在外人眼中,長公主正是寵愛新寵的時候,把周秋送出府,自然也打消有些人的小心思。

    她的小狗,自然只有她能欺負(fù)。

    懷七無言收起碗筷,竹云這才看清對方右手腕上那道深深疤痕,他閉上嘴,沒再多問這傷疤的來歷。

    時間一晃便是一個多月,這段時日,陶錦每隔三五日便會召懷七侍寢,然后讓他宿在那座金籠里。

    白日她有事,多是不見懷七的。

    減少接觸,才能慢點掉馬。

    每日夜里,紅木與刻刀都會放在男人手上,可結(jié)果始終如初,懷七刻不出那種東西。后來陶錦威脅他,他若是刻不出,便叫木匠幫他刻。

    威脅起了作用,刻刀終于下去第一刀,卻只是削掉棱角,距離它的實際作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陶錦未逼的太緊,反正還有金銀玉木的勢她皆有,也皆在小狗身上試過。

    陶錦也未給懷七開過縛鎖,她研究過,那鎖對正常生活并無影響,只是有欲念時會被壓制住。

    重生后,懷七從未對她有過欲念,就快成了性冷淡。

    逃不開,走不掉。

    懷七始終緘默無言,目光永遠(yuǎn)看向青州的方向,似一只折斷羽翼的鷹隼,被囚在小小金籠里,還渴望著曾經(jīng)遨游天地的自由。

    李還日日送來湯藥,在睡眠充足后,懷七臉色明顯好了許多,至少不像之前瞧著憔悴,只是右手腕的傷治療效果一直不盡人意。

    陶錦也知這種事急不得,都需一步步慢慢來。

    今日,陶錦回到寢殿,看著那個跪在床榻旁的身影,卻并未如往常般逗弄取樂。

    半月以后便是秋狩,她今日剛見過幾個將領(lǐng)商議要事,還有秋狩時要帶多少侍衛(wèi)等等。

    看過西北來的密信,陶錦將宣紙放在紅燭之上,看著它一點點化為灰燼。

    西北蠻夷連連試探,前些時日還有流寇作亂,邊境百姓不堪其擾,雖都事態(tài)不大,可是這種小事多了,便很容易出亂子。為了安撫百姓與將士,她命人送去一批糧草物資,還有隨商隊一趟的上百車棉衣。

    邊境苦寒,每年都會受寒災(zāi)影響,這些多余的棉衣物資可分給城內(nèi)婦女小孩,多一份過冬的保障。

    秋狩后需趕緊讓在京述職的將領(lǐng)回去了。

    腦中剛思緒完,轉(zhuǎn)身便與懷七視線相對,陶錦對他笑笑,拿出今日剛呈到她手中的玉盒。

    里面是兩枚胸飾,紅玉與銀飾的構(gòu)造。

    和田紅玉難尋,還是特意命工匠按她的想法打造的,拖了這么久,今日才終于拿到最終成品。

    不似之前簡約的銀釘,這倆的形狀一個是彎月流蘇,一個則是蝴蝶銀飾,很小,卻雕刻的極為精美,銀白月色下,點點光芒流轉(zhuǎn)閃爍,奢靡又艷美。

    她比量了一下,心覺很是滿意。

    小麥色肌膚與紅玉銀飾,有股妖冶異域美。

    “自己戴,還是本宮幫你。”

    懷七無言接過首飾,亦如第一次,銀針穿過,男人面無表情,只是指尖有些顫抖。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屬于小姐的標(biāo)記被別人無情烙印,他無時無刻不活在背叛的苦痛中。

    陶錦替他用藥輕擦,慢聲道:“這可是本宮特意尋人為你打造的,你若是敢將這兩個弄丟了,本宮定要你好看�!�

    懷七垂目,“......奴知道了�!�

    配著新鮮首飾,陶錦自然玩了一次,懷七亦如每次,他只是當(dāng)自己死了一樣,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只有偶爾會泄出幾聲悶哼。

    陶錦曾威脅他自己玩過,但與前世不同,沒有那種愛意與性感,他看起來像在給自己上刑,雖說畫面是澀的,可就是有點不對味。

    浴池內(nèi),當(dāng)陶錦欲轉(zhuǎn)身離開時,懷七忽而跪地開口。

    “殿下可否撤回成命。”

    每次侍寢后,懷七都會問一句這話。

    他似乎真的不懂要如何討上位者歡心,總是在最饜足的時候提出這種煞風(fēng)景的話,若非當(dāng)事人就是陶錦自己,她真的遲早把小狗毒啞。

    可是今日,看著男人的身影,陶錦忽而想換一種玩法。

    第35章

    想用金簪殺了她嗎

    “好哇�!�

    陶錦輕飄飄開口,

    看著懷七剎那間僵住身子,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這是自游湖回來后,男人情緒波動最大的一次。

    “你、”懷七咽下不敬的稱呼,

    那雙黑眸里微光閃爍,

    聲音有些發(fā)顫,

    “殿下所言可是真的?”

    近三個月的威脅,每次他說完這句話,

    身前人要么毫無反應(yīng),

    要么譏諷他幾句。懷七本以為這次也不會有結(jié)果的,

    以至于聽見女人的話,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自然�!碧斟\微抿下唇,指尖敲著桌面,

    慢條斯理開口,

    “本宮答應(yīng)撤令,你呢,

    是否應(yīng)該給本宮一些回饋�!�

    虧本的買賣她可不做,總要從小狗身上討回些什么。

    懷七唇瓣動了動,一字一句都小心翼翼,“殿下,

    想要奴做什么。”

    他只有這條命了,

    其余的什么都沒有了。

    陶錦看向銅鏡里的男人,

    語氣拖長,“本宮要你起誓,今生今世你永遠(yuǎn)效忠于我,

    只做本宮一人的暗犬。”

    她每多說一個字,

    懷七的拳便握緊一分,最后眸底令人看不透的情緒一閃而過,

    陶錦單手支頤,身子側(cè)過去,視線落在懷七鎖骨上的狗牌。

    陶錦也不急,就這么慢悠悠的等著,甚至拿了盒玉脂給自己涂面,指腹擦過臉頰時,她看著銅鏡里的男人喉結(jié)滾動,終于啟唇。

    “奴起誓,此生,絕不背離公主府。”他澀然開口,嗓音像蒙了層灰塵。

    懷七完全在偷換概念啊,她要他效忠于她一人,懷七卻說絕不背離公主府。

    陶錦沒再將男人逼到那種絕境里,這句話對他來說足夠難受一陣了,唇角漾起淺淺弧度,讓懷七替她擦發(fā),她則拉開妝奩最下一層。

    “記得涂玉脂,若是用沒了便自己從妝奩里取�!�

    懷七站在陶錦身后,站著女人拉開小屜,他余光掃過一眼,只是一眼,神情便滯住,掌心定格在半空。

    小屜里,正安安靜靜躺著一支金簪,懷七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熟悉的簪身,連呼吸都靜止。

    陶錦從銅鏡看著這幕,面上絲毫不意外,指尖摸出那支蝴蝶金簪,她語調(diào)輕緩,“本宮當(dāng)時不是說過,不就是一個簪子,再賞你一個一模一樣的不就好了。”

    豈止是一模一樣啊,這就是當(dāng)年她賞賜懷七的那根蝴蝶金簪。當(dāng)初游湖時金簪尚在修理,她扔的是工匠造出的仿品。

    何況那金簪插過小狗許多次,已經(jīng)臟了,她才不會簪在自己發(fā)上,只有小狗會把它看的如性命般重要。

    畢竟也給她帶來很多精神上的快樂,又是懷七的精神寄托,陶錦沒舍得扔。

    若是當(dāng)時仔細(xì)瞧,那支仿品金簪與原版還是有些不同,可惜當(dāng)年懷七被恨意蒙了雙眼,簪子又從頭到尾沒到過他手中,他下意識認(rèn)為長公主扔的是小姐賞賜他那支。

    陶錦捻動簪身,悠悠道:“如何,是不是一模一樣�!�

    懷七僵硬著接過,將近八年的陪伴,他太熟悉這支金簪,連蝶翼上刻了幾道紋都記得清清楚楚。

    確實一模一樣,除了那顆紅玉的位置偏了些。

    指腹撫過簪身,有那么一瞬,懷七疑惑停頓,黑眸望著那微小的凹陷。眨了眨眼。

    正常的簪身不會有彎曲,這處凹陷還是當(dāng)年小姐賞賜他時,將簪子扔在地上磕碰出的,從一開始就有,很淺很淺,是常人絕不會注意的程度。

    若是仿品,何須做到如此細(xì)致。

    心底驚濤駭浪,懷七似乎意識到什么,動了動唇,卻說不出一句話。

    “莫感動,簪子本宮賞你了�!�

    陶錦拉著懷七拿簪子那只手,不容抵抗的壓到他胸前,目光來回掃過,她笑瞇瞇道:“很像呢�!�

    也不知是在說那簪面與蝴蝶烙痕,還是說簪上紅玉與懷七身上新戴的胸飾,亦或是兩者皆有。

    陶錦離開浴室,獨留懷七一人怔愣在原地,看著那支金簪久久未語。

    這是小姐賜他的那支金簪,他不會認(rèn)錯的�?墒菫槭裁矗囚⒆硬皇且呀�(jīng)被扔到湖中了嗎。

    待懷七出去時,陶錦正靠在榻旁,手中持著書卷,眉宇輕蹙,神情端凝。

    書卷的名字很正經(jīng),不是某些補(bǔ)注傳記便是國策演論。

    但如果懷七走過去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的書頁內(nèi)容很熟悉,正是他家小姐生前愛看的狗血文。

    沒辦法,古代取樂的方式就那么幾種,她已看夠了樂師舞男,床榻之上也有懷七供她玩樂,剩下唯一的愛好便是看點狗血。

    為了不那么快掉馬,她看書的頻率很低,書名還是精心包裝過的。

    懷七厭她,自然不會關(guān)心她看什么書,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他一點都未發(fā)覺端倪,半點沒有掉馬的風(fēng)險。

    但凡懷七對她的好奇多一些,便早應(yīng)發(fā)覺不對勁。

    看見男人走出來,陶錦掃過他掌心緊握的金簪,緩緩放下書卷。

    “今日本宮允你宿在榻上。”

    天氣轉(zhuǎn)涼,被窩里有只熱乎乎的小狗是很好的,她很喜歡躺在懷七胸肌上,很好捏,也很好枕。

    懷七被陶錦扯到榻上,每次都是這樣,他對于上她床榻這個行為極為抵抗,仿佛上面有針扎他一樣。

    等他知道身前每日凌辱自己的女人便是日思夜想的小姐時,也不知他還會不會這么抗拒,還是與以前一樣變著法的往她床上鉆,主動說要來暖床。

    想到那時的場景,陶錦便覺很是過癮。

    書卷被塞進(jìn)枕下,掌心下意識精準(zhǔn)定位,揉捏幾下,懷七僵著身子未動,可是陶錦還是覺得不滿意。

    揪起紅玉,她輕嘖一聲道:“明日起,本宮給你解了鐐銬,你隨侍衛(wèi)去操練操練�!�

    懷七壓抑著,薄唇緊抿,雙眸掃過身上女人,不知道這位長公主又想用什么法子折磨他。

    這兩個月里,懷七除了要跪候侍寢,還要去月苑學(xué)習(xí)所謂房中術(shù),還有一些其他課程,譬如陶冶情操的琴棋書畫。

    懷七從來也未接觸過這些,他每次都在站在最后,生生挨過那兩個時辰,好在夫子也并未為難他。

    這是陶錦暗中下令過的,懷七連琴弦有幾根都不知道,更遑論給她撫琴,她想起暗衛(wèi)彈琴的畫面便覺得詭異。

    女人掌心落在懷七胸前,語氣略帶遺憾,“本宮記得你可是暗衛(wèi),雖廢了武功,可也不能荒廢度日,至少將這里練壯些�!�

    說罷,她又捏捏。

    陶錦向來不會虧待自己,她就是喜歡懷七以前的身材,一八五大乃酷哥暗衛(wèi)誒,身體好些自然要練回來。

    懷七只在聽見解開鐐銬時指尖微動一瞬,很快又歸于平靜,瞧不出神情。

    長公主似乎看出他隱秘的心思,掌心緩緩撫過,最終停在他脖頸上。

    微微施壓,帶來一陣窒息感。

    “懷七,你最好乖些,本宮近日很忙,可不想分出心思在你身上。”

    “是�!�

    感受著喉結(jié)在掌下滾動,陶錦這才松開手。

    懷七的失眠之癥好了許多,傍晚也無需吃藥,可他天生覺淺,夜里睜開眼,周遭寂靜漆黑一片,唯有懷里的女人呼吸綿長,臉頰枕著他手臂,掌心攬著他腰身。

    溫?zé)岬募∧w貼在他身上,這幅親昵姿態(tài),令他心間嫌惡作嘔。

    除了小姐外,他不能接受任何人的觸碰,每次被強(qiáng)行使用完,他便恨不得拿刀刃削掉肉,每寸被她觸過的皮膚都是臟的。

    被鎖在金籠里的每一夜,懷七都有這個想法。

    刀刃觸碰肌膚,點點血珠滲出時,腦中又抑制不住的想起長公主的威脅,他若再敢自毀一寸,便令小姐尸骨永無歸處。

    她說得出,也做得到。

    血跡被懷七擦干,所幸微弱的傷口愈合的極快,她未曾發(fā)覺不對。

    懷七收回掌臂,熟睡中的女子未醒,柳眉輕擰,又轉(zhuǎn)身繼續(xù)睡去,背身對著他。

    一副不設(shè)防的模樣。

    夜色里,懷七坐起身,掌心緊握著那支金簪,眸底情緒瘋狂翻涌,痛苦不斷切割著僅存的理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殺了長公主再自裁謝罪。

    這個念頭從未消亡,只是被強(qiáng)壓在心底,而今又翻涌四起。

    今夜是個很好的時機(jī),他未被鎖在籠子里,也未服用軟骨散,金簪可以充做武器。他雖失去武功,可是男人的力氣絕對比一位矜貴的公主大的多,她或許都來不及反抗,一切都會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結(jié)束。

    他逃不出公主府,可也不想與長公主死在一處。

    懷七望向窗欞旁邊,那是這間寢殿內(nèi)最靠近青州的地方,他想離小姐近些,哪怕只是幾步路。

    是他廢物,才讓自己落得如此處境,甚至牽連小姐。死后墜入無間地獄,連向小姐贖罪的機(jī)會都沒有。

    似乎終于下定決心,懷七看向床上熟睡的女人,幽暗眸底驚天駭浪。

    黑夜里,陶錦無聲睜開眼,眸中清明一片,半分沒有惺忪之色。

    從懷七將掌臂抽回時她便醒了,只是懶得睜眼,本以為男人只是不想挨著她睡覺而已,誰料等了半晌,等來的不是懷七清淺的呼吸聲,而是坐起身子。

    寂靜夜里,明明沒有絲毫殺意,卻更令人覺得膽顫心驚。

    本以為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馴養(yǎng),懷七不會再有這種心思了,合著是忍辱負(fù)重,一直在等待今天嗎。

    他不會真的要動手吧。

    陶錦無言闔眸,指尖悄悄摸向枕下,當(dāng)初為了防止懷七在寢殿內(nèi)尋到武器,她將所有尖銳物品全部撤走。

    這下好了,她唯一的武器,只有枕下這本書。

    金簪對書卷,還真是一場樸素的打斗。

    也不知她如今的能不能打贏一個暗衛(wèi),陶錦認(rèn)真思索一下,得出的可能性為零。

    兩人的體型差擺在那里,她這具身體雖習(xí)過武,但她從來沒與人打過架,輪殺人的經(jīng)驗,懷七甩她八百條街。

    無聲吞咽口水,陶錦指尖按住書卷,感受著身后的響動。

    沒有任何動靜。

    幽靜夜里,只有她自己的心跳怦怦作響。

    懷七仍靜靜凝著她,陶錦想象了一下,她甚至能猜出懷七是什么表情。定然是痛苦中摻雜無盡恨意的,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

    殺了她,小姐的尸骨被辱。

    不殺她,他萬般恨意難消。

    久久,身后終于傳來動靜。

    陶錦心跳幾乎跳到嗓子眼,幔帳被輕掀起,懷七下床走遠(yuǎn),銀鈴聲被刻意控制放輕。

    要逃走嗎,公主府防衛(wèi)嚴(yán)密,他逃不掉的。

    待動靜逐漸消失,陶錦才無聲轉(zhuǎn)過身,看向窗欞旁的男人背影。

    終究是放棄了,還是無法掙脫枷鎖,懷七不怕殺害長公主,只擔(dān)心她。

    真是個忠心耿耿的暗衛(wèi)啊。

    今夜無星無月,窗外夜幕低垂,除了院里隱約燭火,什么都看不見。

    懷七不愿與長公主共處,哪怕一瞬。

    陶錦坐起身子,赤足走過去。

    聽到到身后未遮掩的腳步聲,懷七并未轉(zhuǎn)身,握著金簪的手攥的更緊,那女人幽魂一般攬住他腰身,指尖沿著肌肉攀爬,放肆摩挲。

    感受著掌下肌肉緊繃,笑意在陶錦眼中流轉(zhuǎn),又生生壓下去,刻意冷聲開口,“大半夜還有如此閑情逸致,看來是休息好了。今夜無月,你在賞什么景�!�

    男人依舊緘默,可是陶錦未打算放過他,指尖揉捏著,她語氣不耐,“說話�!�

    懷七極力壓抑著躲開的沖動,只說,“......無月,亦有景可賞。”

    聽見這個回答,陶錦笑出聲,“天上無月,本宮眼前倒是有輪紅月可賞�!�

    懷七似乎沒理解,陶錦用實際行動證明。

    這個身高差真的正好,她只需微微低頭,便可將那輪紅月含住。

    她也確實這么做了。

    環(huán)住懷七,一邊如此,一邊去尋他手里那支金簪。

    那可是懷七欲謀害她的兇器,她還是不放心,萬一懷七忽然想不開,抬手往她脖頸一戳。什么掉馬不掉馬,這輩子又該重開了。

    奈何懷七不肯撒手,他死握著金簪,如何都不肯讓她拿走。

    “松手�!碧斟\狠狠咬了一下。

    懷七身軀繃緊,和聾了一樣,頗有陶錦咬掉也不松手的意思。

    “......是我的�!彼吐暤�,聲音中摻雜一絲啞意。

    陶錦怔了幾瞬,輕嗤一聲,她可不稀罕這支金簪,小狗叼回窩里藏在身下寶貝物件她又瞧不上。

    “是你的又如何,本宮既然可賞你,便可收回�!�

    好在懷七是右手握的金簪,指腹落在繃帶上,她尋到那處傷口,按下去。

    懷七唯一的弱點就是右手的筋脈斷裂處,果然,劇烈的疼痛使男人瞬間生出冷汗,卻沒有松手的架勢。

    這么倔強(qiáng)嗎,陶錦抬起眼,在深夜里與懷七對視。

    痛意自手腕蔓延到掌臂,逐漸變得麻木,身前女人勾了勾唇。

    小姐的金簪怎能再被外人拿走。動作快于思想,懷七下意識抬手阻止。

    陶錦輕嘶一聲,緩緩垂目,男人左手正攥著她手腕,指腹扣在命門上,力道大的她手腕生疼。

    她抬眼,眸光幽深,“瘋了嗎。”

    這是游湖歸來懷七首次敢反抗她,剛答應(yīng)完撤令便敢對她動手,懷七膽子愈發(fā)大了。

    聽見這句,懷七才恍然清醒過來,他驟然松開左手,掌心金簪順勢被抽走。下一瞬,清晰的巴掌聲響在深夜,冰涼尖端抵在他喉間。

    “剛給你兩日好臉色,你便如此作態(tài),可是嫌本宮對你太好了�!�

    方才懷七似是奔著掐碎她腕骨去的,她手腕都被掐出一圈紅痕

    “奴不敢�!�

    懷七聲音很輕,金簪戳著他喉間,有愈發(fā)用力的架勢。

    若能被金簪貫喉而死,也是一個很好的方式,就好像死在小姐手下。

    他沒有躲開,甚至更貼近一些。

    懷七似乎很想死在這支金簪下。

    陶錦意識到這點后,她默然良久,順著鎖骨往下移去,最后停在蝴蝶烙痕上。

    金簪用力劃過皮膚,留下的一道道紅痕組合成一個字。

    犬。

    她在提醒懷七,別忘了他現(xiàn)在是誰的狗,沒有她的允許,他甚至沒有自毀的權(quán)利。

    陶錦握著金簪回去補(bǔ)覺,獨留懷七一人站在窗前,欣賞無邊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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