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陶錦身體力行的表達了一下。
她很喜歡。
懷七身上汗津津的,解開背帶時,上面已經(jīng)勒出紅痕,更好看了。
陶錦指腹摩挲,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他似乎有些難受。
“怎么了?”
陶錦問時,懷七只是搖頭,后來她令懷七翻過身,目光落在銀鎖上,終于發(fā)現(xiàn)緣由�?刹皇请y受嗎,被拘束著誰能好受,一晚上都不上不下的。
“方才怎不告訴我。”她質(zhì)問。
懷七壓著呼吸,目光貪戀的追隨,“小姐放心,屬下能忍得住�!�
“會壞吧�!碧斟\忽然道,能忍是一回事,能忍多久又是另一回事。
懷七因小姐沒頭沒尾的話一愣,小心詢問,“小姐指的是?”
陶錦叩了叩銀鎖,“一直這樣反復,會壞吧�!�
空氣靜默一瞬,懷七沒想到小姐指的是這種問題,看著小姐涂著蔻丹的指,他耳垂倏而發(fā)燙,不知該如何作答。
“應該、”懷七剛猶豫開口,便被陶錦打斷。
“會的�!�
陶錦下了定論,她抿了抿唇,抬目看向懷七,表情有些微妙,而后變得嚴肅起來。
小姐很少會在榻上露出這種表情,懷七心底一沉,剛欲起身,便被按住小腹。
“懷七。”陶錦深吸一口氣,“并非故意不給你解鎖,我將鑰匙弄丟了。”
她后來有派人去月苑那間屋子尋過鑰匙,可時間太久,屋子又打掃過許多次,那不起眼的小鑰匙確實丟了。
鑰匙丟了?
懷七滯在原地,小姐說罷便俯身越過他,拉開他身后小屜,拿出里面的透骨針與簪子一類的,放在他身前,這才又開口。
“你自己可會解鎖?若是不會,我明日叫工匠給你再配把鎖�!�
現(xiàn)下也只有這兩種方法了。
懷七沉默良久,低聲道:“屬下可以嘗試�!�
他學過旁門左道的技藝,亦會開鎖,可是這種鎖還是初次開,角度實在刁鉆,稍有不慎便會傷到自己。懷七選擇的還是透骨針,他最熟悉的暗器。
見男人跪起身,陶錦在旁不放心的叮囑,“小心些,莫穿透了�!�
帳內(nèi)光線昏暗,她還特意拿了顆夜明珠照亮,嘴上又說了幾句,清冷明珠映在男人面上時,他臉色比方才還紅。
陶錦勾起唇角,小狗真的很好逗。
雖然過程有些狼狽,好歹結(jié)局是好的,陶錦接過鎖鏈,又垂目瞧著,面上毫不遮掩笑意。
懷七躲了躲,沒了鎖壓制,一眼可見。
暗衛(wèi)的本能催使他下意識收起透骨針,藏到半路才驀地頓住動作,又乖順將針放在掌心呈過去。
雖是他的暗器,可是小姐并未允許他私留。
“你留著吧。”
陶錦不僅沒收,又轉(zhuǎn)身從柜里拿出一個木盒來,道:“這里面也都是你的東西。”
里面放著著,是當初從懷七身上強行奪走的。
陶錦抬手將盒子打開,熟悉的物件一一露出。匕首、刻刀、其余的透骨針,還有那幾個小木雕。
看見那胖乎乎的桃木小劍時,懷七視線固定在上面,陶錦亦瞧見,她抬手將小木劍拿出來,紅色流穗落在手背上亂晃。
一想到它做過何事,懷七便有些想別過眼。
“想不到你還記得這個小掛件,雕的還挺像的�!碧斟\的語氣還帶著些懷念。
懷七他看向小姐手中小木劍,唇動了動,終是沒有說話。那不是他雕的,那是他為小姐求的。
陶錦不知木劍來歷,只認為是當初小云送她的,被懷七記下后復刻了出來。
想到小云,她又問道:“也不知小云那丫頭怎么樣了,你后來可曾見過她?”
懷七點頭,“她每年都會山上祭拜,去年來時,懷里抱著個孩子�!�
“孩子?”陶錦捕捉到關(guān)鍵詞,語氣感慨,“她都當娘親了啊。”
小云每次祭拜都會同懷七說說話,也會好心給他帶些食物,每次剛說幾句便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哭泣,她想念小姐,想念在王府的那段時日。
在離開王府后,小云在城內(nèi)開了間胭脂鋪子,自己當了掌柜,夫君是位教書先生,倆人成婚一年便有了孩子。
這些是小云在墓碑前碎碎念給小姐的話,如今被懷七轉(zhuǎn)述給她,也算是成功傳達。
“蠻好的,除了你以外,我最惦念她。”陶錦說罷,手中握著小木劍把玩,瞥向某處時挑了挑眉。這么久,懷七還著。
她湊近握住,俯身在男人耳畔,“倒是苦了你,被束了這么久。”
懷七大著膽子,輕輕將下顎靠在小姐肩上,嗓音沙啞,“屬下不苦�!�
這對他而言并不苦,若早知小姐還在世,他情愿承受哪怕百倍千倍的痛苦,哪怕粉身碎骨。
忍了這么久,感受著小狗的親昵,陶錦轉(zhuǎn)頭親了親他的耳垂,“這么多年,你可有想著我自瀆過�!�
她隨口一問,本以為懷七不會回答的,或是哼一聲便糊弄過去了。
“有。”
意外的,男人的聲音響在耳畔,壓抑了太多情愫。
陶錦頓住,抬目與他對視。
還真有啊。
懷七避開視線,聲音藏著微不可察的苦意,“小姐恕罪,屬下確實有過。”
他是個正常的成年男性,甚至有幾次,懷七夢見過小姐,夢中春色無邊,醒時恍若隔世。換掉衣衫,他跪在那座冰冷無言的墳墓前,痛苦顫抖。
陶錦沒說什么,只是湊近親了口他唇角,男人欲躲時,她沒讓,然后抬手讓他舔掉。
僅是一夜而已,京城愈發(fā)冷了。
陶錦起身推開窗,驚覺屋外覆著白霜,而樹枝光禿,一片落葉也無。
冬日馬上到了。
抱起毛茸茸的小貂充做暖手寶,陶錦對懷七道:“明日小皇帝設宴,你隨我一同入宮�!�
“是�!蹦腥藨�,神情凝重幾分。
皇帝設宴必將宴請群臣,梁櫟如今身居高位,自然也在其中。
如今的梁櫟還不知小姐身份,可想起前世那人的糾纏不休,懷七眸底復雜情緒一閃而過。
“怎么?”陶錦瞧過來。
懷七不敢隱瞞,將秋狩那日的事說出,還有那張隱在菜里的詞條。
’元辰節(jié),京郊廟會�!�
梁櫟有辦法讓他離京。
陶錦驚訝,“他竟還私傳密信給你?”
這兩日陶錦已在著手清理府上人員,除了那幾個男寵還留著,其余有問題,全被她暗中換成自己的人。
竹云照例匯報工作時,懷七正在陶錦身旁伺候,兩個男人視線交匯一瞬,竹云面上神情未變,心間卻有思量。
關(guān)于懷七是荊王暗探的傳言被壓下,那幾個自稱青州來的雜役一夜間消失在王府,竹云知曉這是殿下授意的,卻不知殿下為何要如此做。
“殿下。”他輕聲開口,視線瞥了懷七一眼。他所言皆是府上秘事,殿下身旁從無閑雜人等,懷七該自覺退下。
聽出竹云的言外之意,懷七垂目放下手中活計,隱在桌下的掌心攥緊,打算請安離開。
就在懷七轉(zhuǎn)身前,陶錦絆住他的腿,輕踢一下,小狗霎時僵住動作。
陶錦看向竹云,“說吧,不必避諱。”
這世上,暫時無人比懷七對她更忠心了。
陶錦知曉,每次談事讓男人避讓時,他雖面上不顯,可心底是傷心的。
要適當安撫一下小狗情緒。
果然,聽聞此話,懷七眸中神情一亮,雖還是那副表情,但身后隱形的尾巴已經(jīng)搖起來了。
竹云心間驚愕,目光下意識看向懷七,又看向殿下,眸底升起疑惑,又不敢被瞧出來。
“是�!�
斂起情緒,竹云照例匯報著后宅的各項事務,一切井井有條,不過幾日而已,他倒是比許少良還要用心。
陶錦夸贊幾句,便令竹云下去。
竹云轉(zhuǎn)身前,目光還曾落在懷七身上,他還是疑惑,懷七的身份分明有問題,又為何能一夜間得到殿下信任。
又或者只是殿下計謀中的一環(huán)。
在竹云邁出寢殿前,懷七出聲,“奴伺候殿下用膳�!�
望著竹云微頓的腳步,陶錦好笑的看著懷七,默許他幼稚的行為。
轉(zhuǎn)眼便是翌日。
這場宮宴陶錦只帶了阿杳與懷七。一個是以男寵身份帶去,一個則是以侍衛(wèi)的身份帶去。
男人一身玄衣窄袖打扮,腰間掛著佩劍,縱然混在侍衛(wèi)堆里,面容身段也分外出挑。
馬車前,早有侍人備好小凳,在陶錦踏上小凳前,懷七抬手扶住她。
“殿下,當心�!�
她掃過懷七一眼,只帶阿杳進入馬車內(nèi),男人則與車夫坐在一處。
公主府離紫禁城頗遠,馬車一路無阻進入宮內(nèi),在院落外停下。陶錦下車時,天色已暗,寒風刺骨,激的她不由縮了縮肩身。
懷七剛欲上前一步,便見阿杳拿著披風過來,占了他的位置,體貼的為小姐系好,又輕聲開口。
“殿下,外面涼,早些進去吧。”
懷七收回手,緘默站在原地,像個局外人。
陶錦轉(zhuǎn)身時,懷七垂眸讓路,身為侍衛(wèi),他進不去暖閣內(nèi),只能守在外殿。
閣外蕭瑟寒涼,閣內(nèi)溫暖如春。
群臣在看見長公主的瞬間,一同停下動作,有人率先俯身行禮,坐在主位的小皇帝起身笑迎。
“皇姐來的正好,快快入座。”
陶錦抬步入席,身旁的阿杳跟著,當那些人看見阿杳的長相時,一個兩個皆瞪大雙眼,互相對視一眼。
像,太像了。
小皇帝面帶笑意看著阿杳,人雖是他安排的,可他亦是第一次看見這人,回想起記憶中皇姐喜歡的那位模糊人影,只覺得能對上。
據(jù)暗探來報,皇姐近日寵幸阿杳的次數(shù)亦多,一切都在如愿進行著。
皇姐不仁在先,莫要怪他不義。
很巧,陶錦的席位與梁櫟挨著,他就在她階下一位。
“微臣見過殿下�!绷簷敌σ鉁貪�。
第50章
百依百順的,她玩膩了
陶錦視線掃過梁櫟,
唇角扯起抹玩味笑意,后者毫不在意,依舊笑意如常。
感受到緊張氛圍,
阿杳大氣都不敢喘,
只溫順坐在一旁伺候著。
暖閣之內(nèi),
宴會依舊歌舞升平,陶錦與小皇帝虛與委蛇幾句,
大家其樂融融,
只有面子上瞧著好看。
趁此良機,
有位閣老忽而站出來,眾人皆以為是有要事,誰料閣老開口,
卻是請求陛下為家中幼子賜婚。
閣老幼子與戶部尚書家中長女自幼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彼此也到了婚嫁的年歲,
兩家門當戶對,如此一對良緣,若有圣上賜婚,更是喜上加喜,
也不會出什么退婚的亂子。
小皇帝笑道:“如此好事,
朕自當成全,
皇姐覺得呢?”
怎么還有她的事。
陶錦放下酒盞,抬目看向席下閣老,淡聲道:“婚嫁一事要看女子意愿,
她若是同意,
自然是樁好姻緣。她若不愿,強行嫁娶也是段孽緣�!�
身旁,
梁櫟執(zhí)盞的手微不可察的頓住,然后一飲而盡。他偏過頭,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身旁長公主。
女人神情似笑非笑,她雖與身旁男寵姿態(tài)親昵,可是眸中卻沒有多少溫情寵溺。至少與傳聞中有些差距。
梁櫟斂起心思,又為自己斟酒。
“皇姐此話言之有理,朕若是亂點鴛鴦譜便不好了�!�
小皇帝看向臺下某處,詢問道,“不知趙家小姐是何意?你若同意,朕便為你定下這門親事�!�
閣老幼子沒來宴席,那尚書家的女兒就在席上,見小皇帝詢問她的意見,女子瞬間羞紅臉頰,先是望了自家父親一眼,這才起身應。
“回陛下,臣女愿意�!迸右桓毙唪鲂腋5哪樱哉Z間亦沒有不愿。
小皇帝笑笑,“既你二人皆愿意,那這婚事朕便做主定下。”
“謝陛下成全�!遍w老與那尚書家的小姐一同行禮。
陶錦坐在原地,感覺像在看劇本殺,宴會上多了各種道喜的聲音,她對嫁娶一事向來不感興趣,拿起葡萄剝著,放進口中時被酸的蹙起眉。
阿杳緊忙撤了葡萄,拿了一塊甜梨喂她。
方才被賜婚的趙家小姐行到她桌案前,陶錦停下動作,抬目瞧她。
她緊張開口,“臣女謝殿下方才為我說話。”
原來是因為這事,陶錦只道:“不必,你既然愿意,這便是樁好姻緣。”
“可若是臣女不喜之人請旨賜婚,殿下方才的話,便是臣女唯一的退路�!�
趙家小姐言辭有些激動,她說罷也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立刻道歉,“臣女還是想謝殿下�!�
陶錦看著她在自己身前一飲而盡,離開時笑意有些羞赧。雖不知她經(jīng)歷過什么,但婚嫁一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她不提那句,宴席之上,無人會問當事人的意愿。
正是因為前世經(jīng)歷過,陶錦才深諳這種陋習。
正思索著,身旁傳來響動,陶錦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閣老與梁櫟交談,老者語氣感慨。
“真是后生可畏阿,你年紀輕輕又一表人才,這朝中多少大人的家中女兒心悅于你,為何不愿接受�!�
喲,八卦。陶錦饒有興致的聽著,想不到梁櫟還挺受歡迎的。
梁櫟依舊笑意溫和,“多謝老師關(guān)心,只是晚輩早已心有所屬,除她以外,晚輩此生無心第二人。”
陶錦默默收回視線,心下暗道不妙,那人不會是她吧。
席上有與荊王交好之人,聽聞此話,視線落在梁櫟身上幾瞬,又移開。
在外人看來,在青州郡主逝世后,梁櫟才開始悔過,這些年來他后宅干干凈凈,連個通房也沒有。曾有人往他房內(nèi)塞過女人,但下場不提也罷,他行事向來與這副溫和模樣差距甚大。
閣老也想起梁櫟與青州郡主之間那場婚事,只說了句難得癡情種。
梁櫟舉杯先飲,岔開話題,“晚輩還未恭喜老師�!�
閣老離開后,周邊再度恢復熱鬧,陶錦剛咽下甜梨,便見梁櫟舉杯來到她身前。
“此盞微臣敬殿下�!�
“作何敬本宮?”陶錦莫名。
梁櫟垂目看向酒盞,語氣藏著落寞,“殿下說的對,婚姻一事,若是女子不愿,強行嫁娶也終究是段孽緣�!�
可他明白這個道理太晚了。
陶錦上下打量一眼,令阿杳倒了盞果酒,她舉杯飲下,酒盞清脆放到案上,她陰陽一句。
“左相可真是位癡情人啊。”
梁櫟目光落在陶錦摩挲酒盞的指尖上,頓了一會,又移向阿杳,溫聲道:“殿下也不遑多讓。”
陶錦指尖頓住,扯了扯唇角,并未作態(tài)。她上輩子就說了,她不喜歡和梁櫟這種人打交道,太累。
見倆人未對話,鄭寧擠進來,清亮眼眸看向長公主,“上次的事微臣還未謝過殿下�!�
陶錦知曉他說的是小貂一事,她順勢轉(zhuǎn)移話題,“無需言謝,它在本宮的府上活的很好�!�
“既然如此,微臣便放心了。”
梁櫟被晾在一旁聽倆人打啞謎,便出聲詢問鄭寧,后者有些驚訝,卻也如實相告,秋狩時長公主收留了他撿來的小貂。
梁櫟聽罷,眸底有情緒一閃而過,他當時未說什么,卻在鄭寧走后道:“微臣那里養(yǎng)了幾只鳥兒,若是殿下喜歡,微臣派人送給殿下賞玩�!�
“本宮不喜寵物。”陶錦拒絕的干脆,長公主府內(nèi)都未養(yǎng)過什么寵物,她也不好偏離人設。
“可鄭二公子那只小貂”
“恰巧碰見,覺得可愛便收下了�!�
“原來如此,微臣錯以為殿下喜歡寵物�!绷簷得嫔嫌行┣敢�,回了坐席。
有鄭寧與梁櫟開了先河,亦有其他人前來敬酒。陶錦飲了一壺果酒,初時還不覺有什么,可暖閣里面熱烘烘的,很快令人升起醉意,頭腦發(fā)暈。
她還記得懷七在外面等著,陶錦目光看向門口,妄圖認出哪個是男人的影子。
直到第三次轉(zhuǎn)頭時,梁櫟的聲音再度響起,“殿下放心,微臣那位故人正在外面,沒有跑,也沒有丟�!�
陶錦瞬間酒醒一半,她盯著梁櫟,瞇了瞇眸子,“左相真是悠閑,還有空盯著本宮的人�!�
她話中諷意明顯,梁櫟卻置若罔聞,只溫和說,“微臣方才離席時,恰好碰見而已。”
陶錦站起身子,提前離開這場暖閣宴會。
踏出房門時,凜冽寒風吹過,她混沌的腦子終于清醒幾分。
“殿下�!笔煜つ新曧懫穑缟肀慌宪涺�。
“走吧�!碧斟\邁出步伐,身旁跟著懷七與阿杳。
暗處的眼緊緊盯著,直到三人的背影遠去,這才回到梁櫟身旁稟報。
馬車行的慢,回到公主府時,已是深夜。
陶錦撩開簾子,卻在下一瞬愣在原地。
下雪了。
漫天細雪飄落,天地素白一片。
懷七站在車下看她,衣袂因寒風翻飛,肩身與發(fā)上都落了雪色,唯獨那雙如墨眼眸依舊,藏著復雜又隱忍的愛意。
陶錦伸出手,有細小雪花落在指尖,又融化。
“懷七,又下雪了�!彼p聲道。
她死那日亦是這種雪天,只不過那時是白日,她縮在懷七懷里,只覺得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