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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既然小狗道歉,那她可要好好問問。

    “屬下......”男人一開口,喉結(jié)便來回滾動,陶錦指尖追隨,放肆作弄。

    懷七停頓片刻,似在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好半天才說,“屬下錯在未令小姐滿意。”

    “就這一個?”陶錦瞥過去,眸色幽深,“懷七,你好好想想,你都做過什么,現(xiàn)在告訴我,我不追究�!�

    小狗愣愣望著她,似沒理解這么長一段話的含義,神情呆呆的,令陶錦莫名覺得可愛。

    這種神情,在清醒的小狗臉上可見不到。

    懷七眨眼,重復(fù)道:“.....屬下,做過什么?”

    小狗傻兮兮的模樣令陶錦失笑一瞬,又刻意故作冷淡,“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怎么還敢做不敢認(rèn),你且說說,前兩日你同阿杳都說了什么?”

    在阿杳來尋她前,陶錦都不曾想到,小狗還會有這種歪心思。

    他竟然想把阿杳送回西北。

    據(jù)阿杳言,就在秋狩的前一日,懷七私下尋過他一趟,沒多說什么,只是將戲班子的信物交給他,又說,若他想回西北與家人團(tuán)聚,可以向長公主求允,在秋狩后隨西北將領(lǐng)一起返回。

    只是不要告訴長公主,此事是他所言。

    阿杳感激不已,抱著信物紅了眼眶。

    秋狩路上匆忙,阿杳遲遲沒有機(jī)會尋她。直到昨日,懷七被叫去商議狩獵之事,阿杳才鉆進(jìn)她的帳子,跪在地上乞求,言語間皆是對家鄉(xiāng)的渴望。

    當(dāng)初留阿杳是為了做戲,如今事態(tài)已了,也沒有一直留著阿杳的必要,讓他回西北也未嘗不可。況且當(dāng)初陶錦派去西北的暗探也傳信來,在西北平定后,那伙戲班子便回了西北境內(nèi)。

    只是陶錦很好奇,她還未將此事告知阿杳,他是如何知曉的呢。

    阿杳心思單純,三言兩語一套,他便將懷七給賣了。

    意識到自己供出好心幫他的懷七后,阿杳跪在地上,神情慌亂無措。陶錦順手塞給阿杳一個懷七摘的果子,安撫他說自己不會懲罰懷七,阿杳才算平靜下來。

    這也是為何,昨日懷七進(jìn)帳后,阿杳心虛的都沒敢正眼瞧他,急匆匆便離開了。

    此時此刻,驟然聽見阿杳的名字,如一盆當(dāng)頭冷水潑下,懷七僵住身子,迷離的眸中竟有片刻清醒。

    看來小狗也心虛啊。

    陶錦理解小狗的做法,她在那日剛說過給小狗在她眼中獨(dú)一無二不可替代的機(jī)會,并且讓小狗抓住機(jī)會,莫要后悔。

    小狗很上道,轉(zhuǎn)頭就準(zhǔn)備把阿杳送走。

    公主府上,除了月苑可有可無的那些人,便剩充當(dāng)吉祥物的阿杳。他若走了,府上便只剩下懷七一個得寵的,這不就實現(xiàn)獨(dú)一無二了嗎。

    有點心眼,但不多。

    陶錦斂起笑意,慢悠悠開口,“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叫阿杳進(jìn)來當(dāng)著你的面說�!�

    “不、”懷七急促開口,被酒意浸染的嗓音有些沙啞,“屬下說、屬下自己說.....”

    陶錦嗯了聲,按著小狗的肩身,讓他跪坐在地上。

    懷七不敢反抗,可是真正坐下時,還是悶哼出聲,緊繃的肌肉上凸出青筋。

    男人暗衛(wèi)的本能作祟,一開口便下意識想跪直身子,可小姐冷眼一瞥,懷七便不敢再動,只握緊拳頭,別扭又奇怪的坐著。

    “屬下知錯。”男人開口時,聲音難免顫抖不安,“屬下不該私下去尋阿杳,更不該引誘他離開小姐身旁,屬下知錯了,小姐如何處罰屬下都好,只求小姐......只求小姐不要趕屬下走。”

    說到最后一句時,懷七聲音顫的不像話,他眼眶蓄滿水色,還未等眨眼,便無端滾落下來。

    陶錦一愣,“你哭什么�!�

    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懷七別開視線,他伏下身子,額頭磕到冰涼的地上,繼續(xù)哀求。

    “求小姐不要趕屬下走......屬下知錯了,往后絕不會再犯�!�

    這是陶錦沒想到的展開,她原本只打算拿阿杳逗逗小狗,逼他在醉酒后說些越界吃醋的話,清醒后悔時,她湊上去親親小狗,如此便結(jié)束了。

    可是現(xiàn)在,懷七不僅沒有停下的意思,聲音反而愈發(fā)哽咽。

    陶錦覺得事態(tài)不對,得手動阻止一下,她拉著小狗的胳膊,第一下竟沒扯動。

    輕嘆一聲,她道:“起來�!�

    小狗抬頭時,面上的不安與脆弱令她恍神一瞬。

    真是值得憐愛啊。

    懷七起身時,以為自己要被拋棄,他眸底一閃而過絕望。直到他發(fā)現(xiàn)小姐并沒有將他推到帳外,而是牽著他來到榻旁。

    地上太冷,陶錦取下小狗含著的玉,讓他上了床榻,隨后按住他的肩身,正色道:“我未責(zé)怪你,更未要趕你走,你一直道什么歉�!�

    男人睫羽早被淚水濡濕,他半啟著唇,不甚清醒的腦子拼命思考小姐所言真假。

    陶錦伸手揉揉小狗的臉,“方才逗你而已,莫當(dāng)真了�!�

    她讓小狗自己扶著,將榻上常用的東西打開,正準(zhǔn)備時,男人再度開口,濕漉漉的黑眸瞧著她,小心翼翼詢問。

    “小姐所言是真?”

    “自然是�!碧斟\準(zhǔn)備好,俯身吻下的同時,小狗悶哼繃緊。

    帳內(nèi)悶熱,醺醺醉意終于上頭,懷七臉頰暈開緋色,平日不敢表露的愛意,此刻盡數(shù)翻涌在眼中。

    “小姐”他不斷低聲輕喃,嗓音沙啞破碎。

    陶錦一直都知道,小狗很愛她。

    可知道是一回事,看見又是一回事,她還是初次看見小狗這般濃烈又不加遮掩的愛意。

    她俯身吻住小狗,是清冽的酒香氣。

    最后,陶錦將剩下的葡萄汁澆在小狗身上,俯身品嘗。

    白日策馬整日,夜間又喝了三壺酒。一個時辰后,懷七半闔上眼眸,終于掩不住疲憊倦色。

    可每當(dāng)即將闔眸時,男人便會驟然清醒,指尖下意識去尋透骨針,試圖用疼痛保持清醒。

    可惜透骨針與革帶都被扔在地上。

    沒有外物,懷七只能憑借強(qiáng)大的自制力保持醒著,眼神本能的追逐著小姐的一舉一動,實際腦子已經(jīng)不轉(zhuǎn)了。

    陶錦早已停下,正新奇地觀察著小狗。

    說起來,這么些年,懷七每次都是在她入睡后才休息的,有時甚至整夜不闔眼,趁白日無事時才瞇一會兒。

    樹上,房梁上,或是某個無人的雜物間,這都是暗衛(wèi)用來休息的地方。

    這么多年,懷七的睡眠方式早被培養(yǎng)成碎片式,肌肉記憶使他無法長久入眠,任何響動都會令他瞬間清醒,心中警覺。

    懷七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沉沉困意了。

    他并不喜歡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可是現(xiàn)在,眼前的小姐變得模糊不清,腦子徹底變成泥漿,他馬上便睜不開眼。

    小狗完全在強(qiáng)撐啊。

    都要睜不開眼了,他為何不睡。

    方才的時間里,陶錦已經(jīng)玩夠酒醉小狗,也沒打算再折騰他。

    簡單收拾一下,她在小狗耳畔輕聲道:“困了便睡吧�!�

    男人轉(zhuǎn)身,強(qiáng)瞇起眼看她,陶錦知道他在想什么,溫聲安撫道:“莫惦記了,真不趕你走�!�

    得到承諾,小狗終于闔上眼。

    可是放在她腰后的手卻悄悄收攏,幅度很小,似怕被發(fā)現(xiàn)一般,又將臉頰貼在她肩身處。

    是一個渴求被寵愛的姿勢。

    陶錦未曾吝嗇這點愛意,她撫著小狗的背,口中哄了幾下。

    有微涼的液體蹭在她肩身。

    是眼淚。

    醉酒的小狗,還挺愛哭的。

    翌日晨時,懷七睜開眼,回想起昨夜種種,腦中的第一反應(yīng)是。

    完了。

    第68章

    真是小可憐

    懷七闔眸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

    將最后一絲酒意逼退,此刻腦中無比清醒。

    昨夜種種記憶涌上腦海,懷七僵直身體,

    可懷里的小姐尚未醒,

    他又分毫不敢動。

    他昨夜是醉了,

    可是醉的并不徹底,他清楚記得每個細(xì)節(jié)與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還記得.....小姐逼問他關(guān)于阿杳的事。

    心底逐漸攀上寒意,

    懷七不知昨夜小姐的話是否作數(shù),

    更不知自己今日要面對何種命運(yùn)。

    在當(dāng)初選擇去尋阿杳時,

    他心底便已猜到,小姐早晚會知曉他逾矩的行為。

    可他還是選擇如此。

    視線落在懷中闔眸沉睡的小姐面容上,懷七緊緊攥拳,

    眸中情緒掙扎翻涌。

    人的貪念是會無限滋生的,

    懷七是沒有感情的冰冷刀刃,他亦有埋在心底不敢言的卑劣妄想。

    起初,

    他只想一輩子守在小姐身旁,無論以什么身份。后來,他乞求在公主府多留幾年。而如今,他妄求成為小姐心中的那個不可替代。

    他想在小姐的心底,

    永遠(yuǎn)有自己一點位置,

    哪怕只占千萬分之一。

    所以,

    即便知曉那或許只是小姐一時興起的話,懷七還是將它當(dāng)真。

    深秋露重,抱著溫暖的小狗,

    陶錦這一覺睡得極好。

    直到帳外傳來些許響動,

    陶錦方睜眼,便撞進(jìn)一雙黑眸里。正是眼巴巴在瞧她的小狗。

    “你何時醒的?”她聲音惺忪。

    “屬下方醒不久。”懷七聲音藏著緊張。

    “怎不叫我,

    是何時辰了。”

    陶錦說著從小狗懷里起身,她順勢卷起被子,露出身旁赤裸無遮的小狗,還有他身上斑駁的痕跡。

    她盯了半晌,腦中想的是,昨夜喝多愛哭的小狗也不錯。

    被小姐肆意瞧著,懷七還有些羞恥,卻又不敢遮擋,只低聲言,“今日無要事,小姐睡的正熟,屬下不敢打擾�!�

    昨夜匆忙,兩人未好好清洗過身子,叫人送來水后,陶錦泡在浴桶里,愜意又舒適。

    望著水中漣漪,腦中不自覺想起去年,她初次叫小狗與她共浴,可把小狗氣壞了。

    指尖輕敲浴桶邊緣,陶錦看向一旁收拾床榻的小狗,笑吟吟道:“可想進(jìn)來�!�

    懷七剛將被褥換好,神情明顯劃過一抹渴望,可口中說的卻極為正經(jīng),“待小姐洗好,屬下再洗便好�!�

    陶錦輕嗤一聲,“口是心非不是好習(xí)慣�!�

    被小姐挑明心思,懷七攥緊被褥,眼底有絲窘迫。

    陶錦無言勾起唇角,往旁讓了讓,抬顎讓小狗進(jìn)來。

    浴桶狹小,兩人不可避免的貼近。同去年一樣,陶錦膝蓋抵在男人腿上,濕熱指尖一點點勾勒小狗的眉眼,最后停在那處蝴蝶烙痕上,用力地戳了戳。

    “晨起便不敢正眼瞧我,想什么呢�!�

    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懷七呼吸輕急,他不敢再隱瞞,垂眸看向水下,“屬下昨夜失態(tài),還請小姐責(zé)罰�!�

    “你昨夜是失態(tài),責(zé)罰的話”陶錦低喃,眸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盒子上,心中有了主意。

    今日天色尚佳,陶錦與懷七在帳內(nèi)用了午膳,直到下午才出去。

    兩人方一露面,周遭人的視線有意無意落在懷七身上,心中暗想殿下大早上便叫了溫水進(jìn)帳,又到這個時辰才出來,懷七將軍爬床討寵的能力果真是不一般啊。

    懷七眉宇微蹙,他冷眼瞥去,那些人又極快斂起視線,宮侍們走的匆忙,無人發(fā)覺,這位專精于爬床的將軍今日不僅走的有些慢,姿勢也有些僵硬。

    頭一次這般玩,陶錦很喜歡,唇角始終是帶著笑意的。

    倆人行到高臺,恰巧碰見梁櫟。擦身而過時,懷七面色不善,梁櫟則神情未變,更不曾停下腳步。

    直到行到一棵樹后,梁櫟才駐足,回眸望著長公主與懷七親昵的身影,指尖落在腕上交纏的朱砂上,眸底涌起萬般情緒,又克制著歸于平靜。

    梁櫟知曉,無論是當(dāng)初的郡主,還是如今的殿下,皆與他再無關(guān)系了。

    陶錦坐在高位,目光瞥向遠(yuǎn)方,又?jǐn)科鹨暰,專心觀察著小狗。

    其實懷七去西北那大半年里,梁櫟曾尋過她許多次,她起初未理睬,后來實在有些煩,便見了梁櫟一面,與他將話攤開說明白,省得他一趟趟送拜帖。

    想起上輩子梁櫟在職業(yè)規(guī)劃上還挺聽勸的,陶錦便勸他好好上班,梁櫟一路升職做到左相的位置,如今什么都不缺了。

    也正因什么都不缺了,他才會執(zhí)著于心底的不可求。

    “梁櫟,無論前世今生,你我皆不可能的,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陶錦無情將話挑明,梁櫟的神情看起來并不意外。他沒有再如剛認(rèn)出她時瘋癲吵鬧,而是笑了笑,極淺的唇角弧度中,藏著萬般苦澀與無奈。

    維持著最后一絲體面,梁櫟開口懇求,“微臣只求一物,從此咫尺天涯,微臣再不會煩擾殿下�!�

    聽聞梁櫟如同訣別的話,陶錦很好奇,他想與她要什么。

    “你要何物?”她直接問。

    梁櫟撩起衣袖,露出腕上那串褪色陳舊的朱砂,經(jīng)年磨損,早已破舊不堪,看起來很不值錢。

    他輕聲開口,“殿下可否再送微臣一串朱砂。”

    陶錦禮貌性驚訝后,點頭應(yīng)許。心底也有些意外,這都多少年了,梁櫟竟然還留著她送他的東西。

    似沒想到她同意的這般快,梁櫟倏爾抬目,唇瓣翕動,終究什么都沒說。

    一串朱砂而已,陶錦送過許多人,它沒有什么特別的寓意,甚至不值幾個錢。

    陶錦尋人去庫內(nèi)翻出一串,朱砂艷紅似血,與梁櫟手腕上那串形成極大的對比。

    “給你�!�

    她將朱砂遞過去,梁櫟抬手,緊緊握住那串朱砂,似握住生命中最后的稻草。

    “多謝殿下。”他垂眸道。

    除了懷七外,梁櫟是這世上唯二知曉她前世身份的人,也算是一場緣分,見梁櫟將朱砂纏繞在手腕上,陶錦輕聲勸。

    “左相得償所愿,往后莫造殺業(yè)了�!�

    得償所愿梁櫟動作停頓一瞬,他一瞬分不清,這是嘲諷還是真心話,可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梁櫟垂下手,俯身行禮,“微臣告退�!�

    男人轉(zhuǎn)身離開公主府,被月白衣袖遮掩的腕上,交疊著新與舊兩串朱砂。

    那日以后,梁櫟信守承諾,再未去過公主府。

    朝堂之上,梁櫟依舊幫襯著小皇帝,可是對于長公主一黨,卻沒了往日的針鋒相對,甚至?xí)抵邢嘀?br />
    如今的高臺上,陶錦照例論功行賞,直到最后一位將領(lǐng)離開,她轉(zhuǎn)頭看向懷七。

    “可還受得?”

    無人看見的角落,懷七耳根一紅,點頭道:“屬下受得�!�

    既然小狗主動說要責(zé)罰,陶錦便塞了幾顆金鈴進(jìn)去,前面也套了玉環(huán),胸膛是偏沉的墜夾,走動時會有扯拽感。

    白日她在帳內(nèi)賞玩半晌,還讓小狗走了好幾圈,看看會不會掉。男人神情羞恥,動作卻不敢猶豫。

    待她看夠,揮手讓他穿上衣衫時,小狗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了。

    黑衣一裹,男人又恢復(fù)往日的冷面將軍模樣。

    無人知曉,將軍嚴(yán)肅冷峻的外表下,身上的裝飾比秦樓楚館里的男伎更加過分。

    走到高臺這一路,懷七并不好受,可當(dāng)他看見梁櫟時,又瞬間升起警覺心。

    好在梁櫟今日并未作妖,小姐也未理會梁櫟,懷七悄悄松了口氣。

    待回程時,出于某種惡劣心理,陶錦并未往營帳的方向走,而是朝著后山走去。

    懷七一愣,抬步跟上。

    脫離營地范圍,地勢逐漸變得復(fù)雜,不僅高低不平,還有碎石與雜草,對于正常人來說走起來都頗費(fèi)力氣。

    更何況是今日的小狗。

    陶錦瞧向男人,語氣藏著深意,“若掉一個,你便自己在這待一個時辰�!�

    懷七緊緊繃著,保證道:“屬下不會弄掉的。”

    答的還挺自信,陶錦笑笑,朝著更深的地方走去。

    天色逐漸暗下,夜幕降臨,后山陰翳茂盛,陶錦又未帶燈籠,只有幾束月色投下,勉強(qiáng)照亮前方。

    陶錦慢悠悠走著,她也沒有目的地,只是單純在遛狗。

    小狗的忍耐力極其強(qiáng)悍,他不僅能時刻跟上她的腳步,還能看清前方的路,及時出聲阻攔,避免她踩到碎石坑里去。

    小狗的夜視能力是很好的。

    直到來到溪水旁,陶錦才停下腳步,打算在旁邊的矮石上歇一會兒。

    不知道小狗累不累,她是有些累了。

    這不是遛狗,是遛她。

    石頭不算平坦,懷七將自己的外衫褪下,工整疊了幾層墊在小姐身下。

    坐在矮石上,陶錦仰頭看向身旁人,借著朦朧月色,她看見小狗的唇角緊緊抿著,想來應(yīng)是忍耐的很辛苦。

    她抬手,指尖鉆進(jìn)小狗掌心摸了摸,果然有汗。

    懷七下意識想將掌心擦干,莫污了小姐的手,可小姐非但沒有松手的意思,甚至更過分的朝他腰身摩挲去。

    “不坐下休息休息嗎。”陶錦道。

    雖知曉小姐此言是故意的,可望著小姐笑瞇瞇的模樣,懷七還是耳根發(fā)燙,他別開眼,聲音壓抑沙啞。

    “多謝小姐關(guān)心,屬下站著休息便好。”

    聽小狗說話的動靜,陶錦就知他有多難過,于是她慢聲說。

    “坐下�!�

    懷七沉默一瞬,艱難坐在小姐身旁,因某些顯而易見的緣由,他并不敢放松身體,坐姿頗為怪異。

    陶錦輕笑,指尖熟悉的探進(jìn)他衣襟,戳戳那堅硬繃緊的捏捏玩具,驚訝發(fā)覺小狗身上出了層薄汗。

    秋天夜晚寒冷,他是忍的多辛苦。

    “很難受嗎�!彼郎愡^去問。

    懷七低聲否認(rèn),雖是有些難挨,但皆在可承受的范圍內(nèi),若能因此討得小姐歡心,這點難受算什么呢。

    更何況,他甘愿被小姐如此,哪怕更過分。

    兩人出來也有一會兒了,后面還好,陶錦擔(dān)憂前面禁錮著會壞,便令他自己拿下來。

    此處荒郊野嶺,雖是無人,可終究是露天范圍,被小姐責(zé)令做此事,懷七還是有剎那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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