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下課后逢人便夸,太子殿下聰明恭謙,大夏未來可期。
剛出正月,墨家的墨輝求見景衍,說腳踏車有眉目了。景衍當(dāng)天就帶著蔣禹清去看過了。
墨家不愧是天下第一機關(guān)世家,腳踏車做的有模有樣。只是苦于材料限制,輪胎是木質(zhì)的。
蔣禹清騎了一段路,無論是前進(jìn)、轉(zhuǎn)向、還是后退都很順暢,沒有任何問題。
只有一點,因為輪胎的緣故,行走十分費力,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騎的動。
蔣禹清想起從南洋帶回來的那些橡膠,立即讓人給他送了過來,喜的墨輝連稱好東西。
第280
章
福王薨
二月初,福王終于被放出來了。
被關(guān)了這一回,他老實了許多,至少青樓是不敢再去了,只是依舊很頹廢。
也不知是哪個人才給他出了個主意說:“這兒子不堪大用,那就再生一個唄。您又不是不能生,多努力幾回不就有了�!�
福王一聽,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兒,于是一掃往日的頹廢,專心的寵愛起后院來。
不論是正妃還是側(cè)妃妾室,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
福王私底下把她們都編了號,從初一到初九挨個寵幸,初十休息一天。之后繼續(xù)輪號。
為了兒子,福王也是豁出去了,各種虎狼補藥沒少吃,然而一點用也沒有。
反倒把自己折騰的面黃肌瘦,
眼下青黑,腳步虛浮,看上去就像命不久矣的樣子。
然而,他后院的女人依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荒誕事兒還是傳進(jìn)了太上皇的耳朵里。
太上皇把他叫進(jìn)宮中,恨鐵不成鋼的把他大罵了一頓,完了拿戒尺狠狠的抽了他三十尺子。
直言他再這么荒唐下去,他怕是要給福王收尸了。
福王挨了頓打,匍匐在太上皇的腳下嗷嗷的大哭:“父皇啊,我就想要個正常的兒子,怎么就這么難�!�
太上皇看著這樣的福王也是滿腹心酸,小時候那個靦腆內(nèi)斂的福王,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太上皇親自把他扶起來,十分痛心的說:“老二啊,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你就是我強求得來的,所以老天爺給了我報應(yīng),讓你出生就身帶殘缺。
你也別折騰了,好好把這幾個孩子養(yǎng)大。
養(yǎng)好了不比兒子差。你老子我都能看開事兒,你為什么還看不開呢?”
一通連削帶打帶勸的,總算把福王滿腦子想要兒子的思想給暫時拉了回來,不至于讓這貨為了要兒子,而那啥而亡。
景衍聽說后,只是冷笑的搖了搖頭。古語云,狗改不了吃屎,等著吧,這事兒肯定沒這么容易完。
從前該勸的他都勸了,然人蠢而不自知,以后還有的他罪受的。
春耕還未開始的時候,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就把政務(wù)丟回給了夫妻倆,連夜包袱款款的,搬去了泰安農(nóng)莊。
誰的活誰干,老抓著他們老兩口做苦力,真是不孝子孫。
蔣禹清把羯陵咖國王送的四頭大象放到了泰安農(nóng)莊里,對外宣稱是船隊從身毒國運回來的。
大象的出現(xiàn),吸引了大批的人群前來觀象。
以至于泰安農(nóng)莊的門票收益,與往年同期相比,翻了好幾番,創(chuàng)下歷史新高。
人們對這樣的龐然大物嘖嘖稱奇。
秦老將軍尤其稀罕的緊:“乖乖,這大家伙可真是好啊。
要在戰(zhàn)場上用上這個,那匈奴馬算個屁,分分鐘給他踩成肉泥�!�
一邊摩拳擦掌,想要爬上去騎一騎,過過癮。
好在這四頭大象都是經(jīng)過人工馴養(yǎng)的,性子十分的溫順。
就算被陌生人騎到背上也不反抗,反而十分好脾氣的伸出象鼻,把人給托到它背上去。
這要換了野象,只怕全京城的勛貴都得上秦家吃席去了。
這象溫順漂亮,力氣還大,除了吃的多,哪哪都好。
這些家伙,一頓就能吃掉十頭豬的飯量,沒點實力是真的養(yǎng)不起。
好在靠著它們的門票收入,目前看來,養(yǎng)它們還是綽綽有余的。
尤其是力氣賊大。往常老兵們割了苜蓿草,都要用小車將它運到養(yǎng)豬場去,往往需要許多趟才能完成。
如今只要牽上一頭大象就行。他們的長鼻子一卷,不過三五趟就運完了。
這般能干,自然引得老兵們對它們格外喜歡,照顧得也格外盡心。
二月末的一天,蔣禹清正帶著宮女們在御花園里刨地種菜。
宮女匆匆來報,神色慌張說:“娘娘不好了,福王殿下薨了�!�
蔣禹清大驚失色:“怎么回事,福王怎么會薨?”
宮女搖了搖頭說:“奴婢不知,是福王府的人進(jìn)宮報的喪。
這會兒陛下已經(jīng)帶人趕去福王府了。”
蔣禹清放下東西,換了身素服,也帶人去了福王府。
到達(dá)福王府的時候,整座王府里已經(jīng)張起了白幡,一片素縞。
景衍已經(jīng)派人把福王的后院,全部封了起來。
據(jù)府醫(yī)判斷,福王是死于“馬上風(fēng)�!�
景衍正在審問王府長史,和福王貼身的宮女太監(jiān),問完后不由一個大大的無語。
卻原來,這廝自打被太上皇抽了一頓后,雖然暫時打消了要兒子的決心,可心里終究是不甘心的。
偏偏他的后院里,也有個不甘心想要憑借兒子上位的小妾。
從前福王在后院亂來,她還能有機會懷上孩子。
如今福王“修身養(yǎng)性”,不往后院去了。這個小妾也就絕了生孩子往上爬的機會。
她也是個膽子奇大,心比天高的,總覺得自己能改了這福王府無子的風(fēng)水。
因此借著福王心情郁悶,逛花園子散心的機會,故意制造偶遇,勾引了福王去她的院子里。
為了讓福王更加動情,她還在房里點了催情香,果然勾的福王欲罷不能,兩人從下午,一直胡鬧到大半夜。
后來福王感覺頭暈?zāi)垦�,心臟不適,于是停下來休息。
誰曾想,這一覺睡了過去就再也沒能醒過來。
小妾還以為他睡著了,也偎依在他懷里,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感覺他身體冰涼,試圖喚醒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人都已經(jīng)僵硬了。
小妾當(dāng)場嚇暈了過去,醒過來以后尖聲驚叫,接下來是的事情,不用猜大家也都知道了。
福王死了,還是死在她的肚皮上。
既然她如此想跟福王在一起,福王妃便十分好心的當(dāng)即賜了她白凌一條,讓她下去繼續(xù)伺候福王。
這般不光彩的死因,皇室想給他風(fēng)光大葬都不行。
太上皇聽聞具體死因后,傷心且疲憊的擺了擺手對景洐道:“不必舉哀,隨意尋塊地葬了吧。我景家沒有這樣丟人現(xiàn)眼的子孫。”
一句話,就給福王這短暫又荒唐的一生,定了最后的基調(diào)。
遵照太上皇的旨意,福王的喪事辦的極其簡單又低調(diào),除了特別相熟的人家和姻親到場上了柱香,再無別人到場。
…………………我是今天的分界線………補……………………………………
不知道是誰,把福王薨逝的消息,傳給了冷宮里的麗太妃知曉。
麗太妃聽聞后,不言不語的坐在臺階上。
等月亮出來的時候,她就對著月亮唱歌,一直唱到半夜。
后來歌聲漸漸的嘶啞停歇了。
看守冷宮的宮人以為她終于受不住,去睡了,便也沒有管。
等到第二天早起開門送飯的時候,發(fā)現(xiàn)麗太妃已經(jīng)吊死在了房梁上。
消息報道了太上皇那兒。
太上皇沉默了一會兒,長嘆一聲說:“以妃禮安葬了吧。”便不再言語。
麗太妃的喪禮,同樣低調(diào)而簡單。
蔣禹清也去上了一炷香。
福王正妃一身白色的麻布孝服,帶著福王的幾個側(cè)妃和妾室,及幾個孩子,面無表情的跪在棺木前。
麻木的燒著紙錢,偶爾給前來上香的命婦們回一個叩首禮。
福王并不愛她,荒唐又無理。婆婆的性格比之丈夫更甚。
他們從未對她真心相待,她對母子倆也自然用心不起來。
不過是職責(zé)所在,面子使然罷了。
因此福王和麗太妃的突然離世,對福王妃來說,與其說是悲傷,倒不如說是一種精神上的解脫。
從今往后福王府便由她說了算,再不必看母子兩個的臉色過活。
麗太妃的喪禮過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便又返回了泰安農(nóng)莊。
如今正是春耕農(nóng)忙的時候,還有好多作物的種子等著下地呢,哪有那么多時間傷春悲秋。
況且忙起來的時候,你就不會想起傷心這回事了。
也不知是不是操辦麗太妃喪禮的緣故累著了。
蔣禹清一連數(shù)天都神情疲憊,懶怠無力。
秦嬤嬤提醒她:“娘娘,您的月事推遲了有小半月了。”
蔣禹清愣了一下,然后伸手給自己把了脈,發(fā)現(xiàn)果然已有孕在身。
她用神識內(nèi)視,發(fā)現(xiàn)胞宮之中,竟有兩粒花生米大小的胚胎。
這是雙胞胎。
蔣禹清雙手捂臉,用力的搓了搓,說好修仙之人子嗣艱難呢?她這又怎么算?
當(dāng)蔣禹清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景衍的時候,這家伙高興的有些手足無措,之后抱著她就像抱著什么易碎品一樣,格外小心翼翼。
皇家子嗣艱難,夫妻二人又都是修仙者。而且修為越高,子嗣就越發(fā)的艱難。
景衍本以為此生只得奕奕一子,不曾想他竟然還有再次做父親的機會,而且一來就是兩個。
這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邱神醫(yī)知道小徒弟再次懷孕,而且還是雙胞胎時,高興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奕奕出生時,他特別盼望奕奕能繼承天醫(yī)谷的衣缽。
奈何小家伙對醫(yī)術(shù)的興趣并不大,而且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著實不好勉強。
如今小徒弟又懷了雙胞胎,他倒是又可以期待一下了。
哪怕只有一個肯學(xué)醫(yī)的,他也就滿足了。
太上皇剛失去了一個兒子,小孫子又是個智力有殘障的,一連串的打擊讓他心情十分郁郁。
如今聽到蔣禹清有孕,懷的還是一對雙胞胎的時候。
他連日來的陰郁被一掃而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清寶可真是咱老景家的福星啊�!�
第281章
雙胎
皇后懷雙胎的消息傳開,滿朝歡騰。
皇家子嗣單薄,太子殿下能夠多兩個手足也是好的。
奕奕聽說在娘親的肚子里,裝著兩個小寶寶,他快要做哥哥了。
小家伙高興壞了,每天上學(xué)之前都會跑來跟娘親和弟弟妹妹打招呼。
下學(xué)回來以后也會第一時間跑來看娘親,和他肚子里的寶寶說話,會給他們講今天發(fā)生的快樂的事情。
總而言之,奕奕是一個十分有愛心且有責(zé)任心的哥哥。
最開心的莫過于陸氏。
兒媳婦馬上就要生了,女兒又懷上了雙胞胎。陸氏整天笑得牙不見底,滿面春風(fēng)。
也許是懷了兩個的原因,蔣禹清這一胎明顯要比懷奕奕的時候辛苦得多。
胃口不佳,嗜睡,除了孕吐以外,幾乎所有孕婦該有的癥狀她都有。
太上皇后心疼她,又搬回了宮中主動接過了宮務(wù),以便要兒媳婦更好的養(yǎng)胎。
她的口味也變得十分奇怪,越酸越辣的越喜歡。
尤其是二伯母朱氏做的酸辣米粉,她一口氣能吃一大海碗。
家里人也愿意寵著她,只要她愿意吃,吃得下,想吃什么都給做。
蔣老頭兒和老胡氏特地從泰安農(nóng)莊回來看她。
老兩口也不怎么打扮,穿著下地的衣服,帶著大包小包就進(jìn)宮了。
好在看守宮門的近衛(wèi)軍認(rèn)得他們,否則只怕在宮門口就被攔下了。
老兩口進(jìn)了宮,一見面蔣老頭就從衣襟里摸出包油渣來,獻(xiàn)寶似的攤開遞給蔣禹清:“乖寶快吃。
農(nóng)莊的大廚房那邊新殺了大豬,煉油呢,這油渣香的很。我順手給你包了一些�!�
蔣禹清心里感動。哪怕她都是孩子的娘了,爺爺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寵她。
出門回來,總會在衣襟里給她帶一些好吃的,別的哥哥們都只能干看著。
蔣禹清正要拿,老胡氏又給攔住了:“這都涼了,有什么好吃的,快讓人拿下去,炸一炸再拿上來�!�
蔣老頭嘿嘿一笑:“還是老婆子你細(xì)心�!�
宮人上前來取了這包豬油渣拿到御膳房去了,沒過多會兒就又端了回來。
豬油渣上頭撒了鹽和辣椒粉,炸的酥酥脆脆的很香,蔣禹清一口氣吃了大半。
蔣老頭看她愛吃,笑瞇了眼,小心翼翼的問她:“乖寶啊,這回兩個,有沒有一個小姑娘?”
蔣禹清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豬油渣,咔嚓咔嚓的嚼說:“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們還太小了,還得再等倆月�!�
“乖寶啊,你可千萬得爭氣,一定得有個小姑娘。
你家那些哥哥們沒一個有出息的,生了一窩的臭小子,每次我回家都吵得我頭疼,氣死老頭子了�!�
這話兒蔣禹清著實沒法接,只好含糊地安慰他:“男孩子們也挺好的,咱家人丁多興旺啊,別家想還想不著呢?”
蔣老頭“嗤”了一聲:“那是別人家,咱家這些小子就跟紅薯似的,不值錢。我們家就稀罕小姑娘�!�
老胡氏則叮囑她:“乖寶,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走路做事可得小心著些。
尤其是下雨天,路滑,
可得踩穩(wěn)當(dāng)了再走。”
老太太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湊在蔣禹清的耳邊小聲的說:“如今你懷了身孕,身子不便。
得小心著那些心術(shù)不正的小妖精,趁機搞什么幺蛾子。
我倒是不怕她們害你,以我孫女的本事她們還夠不著。
就怕她們起了歪心思,打起孫女婿的主意,咱們不得不防�!�
這話她當(dāng)初懷奕奕的時候,老胡氏就曾經(jīng)對她說過。
如今舊事重提,可見老太太對她也是操碎了心。
蔣禹清哭笑不得的安慰她:“放心好了,不會有這回事的。您孫女婿的人品,您還不相信嗎?”
老胡氏說:“自然是相信的。只是現(xiàn)在的小妖精,手段太多,防不勝防。
就前些時候,我認(rèn)識了一個老姐妹,他兒媳婦也是懷了身孕。
結(jié)果她家里的一個小丫鬟,趁著他兒子喝醉了,爬了床,哭哭啼啼的求到他兒媳婦面前,說是真心想要伺候少爺?shù)摹?br />
氣得他兒媳婦當(dāng)天就見了紅�!�
老胡感嘆道:“如今的人哪,日子過得好了,心眼兒也養(yǎng)大了。
好好生生的熬上幾年,將來到了年紀(jì),嫁人做正頭娘子不好嗎?
非得要當(dāng)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妾,受當(dāng)家主母搓磨,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蔣禹清起了八卦的心思,追問到:“后來呢,那爬床的丫頭怎樣了?”
老胡氏撇了撇嘴說:“還能怎樣?我那老姐妹的兒媳婦不同意丈夫納妾,就這么兩廂僵持著。
過了一個多月,她那兒媳婦兒就找了個大夫回來,給丫鬟一把脈,說是沒有懷孕,提腳就給賣了。
可見也是個厲害的�!�
老胡氏頓了一下,喝了半杯茶水,接著說:“我那老姐妹家里只是有些小錢而已,連富貴都算不上,那丫鬟就敢這樣。
更何況孫女婿是皇帝,在別人眼里他就跟金餑餑似的香的很,沒人打他的主意就怪了。
尤其是他爹,還養(yǎng)了一窩的小老婆。我老婆子就擔(dān)心他學(xué)壞�!�
蔣禹清費了不少功夫,跟老胡氏一再保證,景衍不是那樣的人。
她相信景衍,也相信兩人之間的感情。
老兩口走的時候,給蔣禹清留下了兩個大包袱。
里頭全是泰安農(nóng)莊那些退休大佬們和老兵們給的東西。
吃的玩的用的都有,東西不貴卻是沉甸甸的心意。
三月初,蔣禹清的親嫂子趙顏,十月懷胎,瓜熟蒂落,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
遵照家族輩分,取名蔣霖豐,小名豐豐,因為在蔣家這一輩的男孩子中排行十三,又名小十三。
小十三洗三禮這天,景衍一家三口都去了。大家都打趣蔣禹清,這胎兩個孩子中最起碼要有個姑娘才好。
否則都是一群臭小子,看著就眼睛疼。
小十三洗澡的時候,奕奕就蹲在旁邊看著,而且看得十分認(rèn)真。
陸氏問他,是不是很喜歡弟弟?奕奕點了點頭說:“喜歡的。
但是我想學(xué)學(xué)怎樣給寶寶洗澡。等母后生了小弟弟和小妹妹后,我就可以給他們洗澡了。”
這回答著實把大家都給驚呆了。
反應(yīng)過來后紛紛夸贊太子殿下小小年紀(jì)就懂得兄友弟恭,愛護弟妹,真乃大善。
在場的亦有不少親近的勛貴人家的當(dāng)家主母,紛紛同蔣禹清請教她的育兒之法。
景衍知道后,雖然沒有明著夸兒子,那嘴角卻是微微向上翹著的。
他事后親手給兒子刻了一枚印章,用實際行動告訴兒子。
哪怕家里有了其他的孩子,他依然是爹爹最愛的那一個。
自打蔣禹清懷孕后,景衍怕她太辛苦,就沒有再讓她去和安醫(yī)院坐堂。
她每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靈境里打坐修煉,打理一下藥田、農(nóng)田果林。偶爾也會畫畫符煉煉丹藥。
或者,逛逛宮里的御花園,打理一下菜園子。
偶爾也會去泰安農(nóng)莊看望一下老人。
自打蔣禹清懷孕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又搬回了宮中。因為她懷的是雙胎,就連一向不喜拘束的邱神醫(yī)也住進(jìn)了宮中。
若是從前,太上皇還能帶帶孫兒,自從奕奕上學(xué)后,他便徹底空閑了下來。
閑來無事,就又跟御花園干上了。
帶著幾個老太監(jiān)和花匠,扛把鋤頭,整天在花園里,這里挖一挖那里刨一刨。
再加上一個蔣禹清,和湊熱鬧的邱神醫(yī),這御花園就更熱鬧了。
有了蔣禹清“特殊藥水”的加持,堪堪三月的天氣里,整個御花園里已是瓜果飄香。
收獲的瓜果蔬菜,宮中吃不完,就每日送一些回國公府,或者干脆拿去賞賜大臣。
且不論這些蔬菜在這個季節(jié)的稀罕程度,單單就是“御花園出產(chǎn)”幾個字兒,那就是頂頂?shù)臉s耀。
三月初十,是曾經(jīng)的太子太師,如今的帝師,王帝師的六十大壽。
王帝師是一代大儒,昔日教授景衍的時候,亦盡職盡責(zé),很得景衍敬重。
因此他過六十壽辰,景衍也愿意給他幾分臉面,哪怕再忙都要抽出時間來,親自上門祝壽。
蔣禹清在宮中閑得無聊,索性就陪著他一起去。
今年又是大考之年,街上隨處可見背著書箱,穿著儒衫的學(xué)子。
除此之外,各勛貴大臣府邸的門口也時�?梢�,拿著文章請求拜會的舉子。
以期給自己留個好印象,尋個好靠山,將來仕途能夠順利些。這似乎已經(jīng)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慣例了。
蔣禹清問景衍,不用管管嗎?
景衍道:“不必。有本事的人拉撥一二也沒什么,沒本事的人抬也抬不起來。
況且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能幫,什么人不能幫。
水至清則無魚,只要不影響大局,且隨他們?nèi)�。�?br />
到了地方,帝師府中門大開,王帝師率領(lǐng)全家老小以及所有賓客,在門口跪迎陛下和娘娘大駕。
眾人寒暄一番,便進(jìn)入府中說話。
壽宴分了男賓席和女賓席,蔣禹清同親娘陸氏坐在一起說話。
陸氏怕人多雜亂沖撞了她,因此全程都十分小心的護在女兒身邊。
吃過飯,眾人移步花廳休息,剛剛喝了半盞茶,滄海就快步來報:“娘娘,陛下那邊出事了!”
第282
章
算計
蔣禹清示意他別慌,慢慢說,務(wù)必說清楚了。
滄海說:“剛才陛下在席上多飲了兩杯,王家給陛下安排了專門休息的房間。
誰曾想陛下剛跨進(jìn)房門,便聽的里頭尖叫一聲。
竟然是個女子,不著寸縷的,在里頭換衣服。
那女子是王家的表姑娘,任家的女兒。她父親,在禮部任主事。如今這位任姑娘,正哭的傷心呢�!�
蔣禹清還沒說話,陸氏卻忍不了了,柳眉倒豎的大罵:“爺們的地方,竟然會有女子恰好在里頭換衣服。
要說這里頭沒鬼,打死我都不信。不要臉的賤皮子,真是變著法兒的往上爬,也不怕摔下來把腿給摔折了。”
蔣禹清按住要即將爆發(fā)的陸氏,淡定的放下茶杯:“走,我們?nèi)タ纯窗伞!?br />
于是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往男賓的地盤上去了。
蔣禹清到的時候,那任家姑娘,正攏著衣裳,撲在她親娘懷里,哭的正傷心呢。
她也不是那種嚎啕大哭,就是那種悲悲切切的
,細(xì)聲細(xì)氣的哭法。
一邊哭,一邊拿鉤子似的眼神,幽怨的看著景衍,仿佛他是什么世紀(jì)負(fù)心漢,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
看到蔣禹清前來,她也只是微微行了個福禮,便又低著頭,小聲的哭泣著。那模樣,仿佛蔣禹清欺負(fù)了她似的。
蔣禹清連一個多余的臉神都懶得給她,只是問景衍:“怎么回事?這是讓人給訛上了?”
景衍牽過她的手,拉過一張椅子,扶著她小心的坐下說:“無妨。
不過是個小跳梁小丑罷了,不值得你跑這一趟�!�
那任家姑娘和她母親賈氏聽了景衍的話,臉上青白交錯,很是難看。
“陛下這話,恕臣婦不敢茍同。眾目睽睽之下,您看了小女的身子,卻不愿給個名分,這是否太說不過去了?”
景衍抬了抬眼皮子,冷漠的看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婦人,嘲諷道:“你也知道是眾目睽睽,卻唯獨讓朕給她名分。
是誰給你的勇氣和錯覺,覺得朕會格外好說話�!�
景衍的話一出口,四周的人頓時紛紛笑出聲來。暗道,這任家想攀附皇家想瘋了,就連陛下也敢訛,當(dāng)真是好膽色。
唯有王家人,被氣的臉色鐵青,恨不能掐死這對母女。
任家這家子不要臉的,在他們家老太爺?shù)膲垩缟细愠鲞@種幺蛾子,算計陛下,這是把他們王家的臉面丟在地上踩呀。
賈氏沒想到景衍會這般敏銳地抓住她話里的漏洞反擊,一時被噎住。
況且景衍龍威甚重,她到底不敢再反駁。轉(zhuǎn)而就把炮口對準(zhǔn)了蔣禹清。
“皇后娘娘,您是女子。當(dāng)知女子失了清白,往后只有死路一條。
您一向心善,求您看在同為女子的份上,同陛下說說,讓我可憐的女兒入宮,哪怕做個小小的宮人也使得。
否則她就真的沒臉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管如何,先讓女兒進(jìn)宮。其他的事情可以隨后再圖謀。
蔣禹清冷笑一聲,眼皮子都不帶抬的:“既然如此,那就去死�!�
賈氏愣住了,沒想到蔣禹清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叫她女兒去死。
一臉不敢置信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能如此說話?”
蔣禹清心里帶著怒氣,講話的語氣十分不客氣:“我為什么不能這樣說話?
你都要算計我丈夫,插足我的家庭了,我賜死你都是應(yīng)該的。
今天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咱們大家心里有數(shù)。
這般拙劣的演技也敢拿到本宮面前顯擺,你還要再活上千年�!�
景衍怕她氣出好歹來,忙拉過她說:“清清不必生氣。不過是個跳梁小丑罷了,翻不起浪花來。
咱們先回家吧,陪我洗洗眼睛,剛才著實辣的我眼睛疼。”
景衍這明顯嫌棄的要命的話,著實給周圍的人都整笑了。
暗道這任家女的身材,究竟是有多么難看,竟然能讓陛下嫌棄成這樣。
景衍和蔣禹清走后,賓客們也都很快散去了。
王家現(xiàn)在的當(dāng)家夫人賈氏,一巴掌扇在妹妹臉上,暴怒道:“我究竟是哪點對不起你,你非要踩著我王家的臉面上位?”
………………我是今天的分界線…………
那廂,任主事聽到了消息也趕了過來。
王帝師的兒子,看著這位連襟,
是又恨又氣,不過涵養(yǎng)總歸擺在那,不好破口大罵。
遂面無表情的說:“往后,我們兩家也不必再來往罷!今天這事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任主事啞口無言。
今天的事情他確實知道,并且是默許的。
他的心里何嘗不是存著一份僥幸。
陛下再愛重娘娘,她如今懷著身孕,不便伺候,陛下心里豈能沒有想頭。
只要女兒成功入住后宮,他們家便離榮華富貴又更近了一步。
只可惜他錯估了陛下對娘娘的感情,更錯估了娘娘態(tài)度,她竟然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賢名。
所以,這事情打從起了這個念頭開始就是錯的。
回宮后,景衍陪著蔣禹清坐了小半天,在蔣禹清的一再催促下,這才去了御書房辦公。
景衍走后,秦嬤嬤問蔣禹清:“娘娘為何不賜死那個賤人?”
蔣禹清搖了搖頭說:“死很容易,有時候活著才是最難的。
她膽敢算計陛下,失敗后又遭了陛下嫌棄,她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京城里還有誰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她。”
秦嬤嬤一想也是:“先不說她清白與否的事情,單說這樣又蠢又壞的,誰家愿意娶回去給家里招禍�!�
這樣螻蟻似的女人,蔣禹清連摁死她都懶得抬手指。
她懶得動,景衍卻是不打算放過任家。敢算計皇家,又試圖道德綁架他的皇后,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
于是,一道圣旨下去,任主事直接被貶成了庶民。
任家女則被賜了三樣?xùn)|西,令其自絕。
一為匕首,二為白綾,三為鴆酒。任家女不想死,掙扎著不愿上路。
宣旨的太監(jiān)不耐煩了,直接命人用白綾把她掛上了房梁。
此事并未對外隱瞞。
王帝師聽說后也道:“殺雞儆猴,如此也好。省得再有心術(shù)不正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借此算計陛下。
好在陛下仁德,并未牽連其他。”王帝師的兒子狠狠的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十分贊同父親的話。
“此事發(fā)生在我們府中,我們家是要負(fù)監(jiān)管不利之責(zé)的。
倘若陛下追究,闔府上下一個也跑不了�!�
老胡氏聽說這件事后,氣得手都在抖:“我說什么來的,這些不要臉的小妖精,為了榮華富貴,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幸好孫女婿是個頭腦清醒的,沒讓那賤皮子的奸計得逞,否則還不得氣死我家乖寶。
虧得那賤皮子死了,否則老婆子要去活撕了她�!�
這件事并未在京中掀起多大的波瀾。京城百姓的目光都被大考吸引了。
茶余飯后都在說大考的事情,甚至還有好事的,私下里開了盤口,賭今年哪個地方中榜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