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5
當年把姜從陽費力拖出火場后,我就體力不支,快要暈死過去。
暈倒前,我看到匆匆趕來的曲如煙,就拜托她帶我們回屋。
可我沒想到,醒來后的姜從陽突然對我厭惡至極。
我疑惑了十二年,沒想到真相竟然如此諷刺。
姜從陽瞬間白了臉,他連連后退:“不……不可能……”
看到躲在一旁的曲如煙,他發(fā)瘋般地上前扯住她的衣領:“不是你救的,你為什么不否認!”
曲如煙嗪著淚,委屈道:“你一醒來就罵姜從月無情無義,你也沒給我開口的機會啊。”
姜從陽氣得捏緊拳頭,爹爹連忙把曲如煙護在身后:“是你自己搞錯了,怎么能怪如煙?”
姜從陽愧疚地看向我,我卻撇頭不看他。
前世,他害我慘死,如今就算他幡然醒悟,我也不會原諒。
娘親也對他失望至極。
姜從陽終于忍不住抱頭長嘯,慘叫著跑出了屋。
爹爹皺眉看向我:“你這個孽女,非要攪得這個家里雞犬不寧才高興嗎?”
說著,他就拿起手邊的茶杯砸向我。
娘親連忙擋在我身前,茶杯砸在她的額頭上,瞬間血流如注。
“娘——”我焦急地用帕子堵住她的傷口。
可娘親卻固執(zhí)地看向爹爹:“月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難道不能對她多些寬容嗎?”
“哼,我沒有這樣的女兒!”爹爹拉著曲如煙拂袖而去,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娘親。
我握緊拳頭,沖著他的背影怒吼:“我也沒有你這樣的爹!”“月兒……”娘親微微皺眉,不贊同地看向我。
我捂著膝蓋起身,拿出藏在暗格里的一封信遞給她。
娘親疑惑接過,看清信中內(nèi)容的那一刻,她眼眶瞬間通紅,眼中燃起怒火,雙手抖得幾乎要拿不住那張薄薄的紙。
那封信是姨母留給爹爹的遺書。
原來守寡后的姨母并沒有死,而是被爹爹教養(yǎng)在別莊上,成了外室,就連曲如煙也是他們二人當初偷情所生。
而比這更令人心寒的是,娘親后來小產(chǎn)的三個孩子都不是意外,而是爹爹故意為之。
姨母生了怪病,需要用紫河車入藥續(xù)命,而天生孕體的紫河車最是滋補。
可惜后來娘親年紀大了,再也懷不上孩子,姨母才因此早逝。
難怪從那以后,爹爹再也沒有踏進過娘親的房間。
娘親抓著信紙的手指發(fā)白,修剪得宜的指甲被她生生掐斷。
“姜北望,你竟騙我至此!”
向來軟弱的她,此刻恨意滔天。
我輕輕擁著她,安慰地拍著她的背:“娘,您別沖動,我會幫您一起報仇的�!�
聽到我的話,娘親急促的喘息終于漸漸平復下來。
“月兒,我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那日以后,姜從陽就像是人間蒸發(fā)般,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而娘親依舊是往日的賢妻模樣,可對爹爹卻格外殷勤,連爹爹的吃食都不假他人之手。
爹爹開始有些詫異,但漸漸地卻對娘親的乖巧十分受用,每日一定要娘親親自服侍才滿意。
我面上不顯,心中卻冷笑不已。
他以為我娘是對他愛得卑微如塵,殊不知我娘是在溫水煮青蛙。
6
就這樣相安無事幾日后,皇上突然駕臨永寧侯府看望曲如煙。
曲如煙如臨大敵,生怕自己假孕的事情敗露。
為了幫她隱瞞,爹爹一改常態(tài)地對娘親噓寒問暖,也對我和顏悅色,想借此堵住我們二人的嘴。
我乖乖答應幫他們瞞下此事,卻在暗中送了曲如煙一份大禮。
這晚,皇上留宿永寧侯府。
礙于曲如煙有孕在身,兩人應當發(fā)乎情止乎禮。
可今晚的皇上卻格外興致高昂,動靜鬧得連我在隔壁院子都能聽見。
我干脆打開窗,一邊聽著曲如煙的嬌嗔,一邊撥弄手邊的白蘭花。
白蘭本無毒,可若配上皇室專用的龍涎香,卻會讓血氣方剛的男子情不自禁。
正巧,曲如煙的屋子里也擺了這樣一盆白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