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卻也見識了謝禾的……忍痛能力。
即便是剜著血糊糊的腐肉時,謝禾也只是那樣懶散地躺著。
眼看著布條都被血水浸濕,隨苑看得一陣陣疼,謝禾卻并不作聲,被蒙的眼睛卻始終落向隨苑所在的方向。
哪知,在隨苑手指微頓的時候,對方懶懶的嗓音忽地傳來:“王的兩個男妃在一起——”
隨苑心底猛滯。
他其實知道,來的人是自己?!
下一秒。
少年卻將唇線貼著他的耳畔,“這種感覺像是在——”
喉結(jié)滑動,語調(diào)懶懶,
“……偷情耶�!�
隨苑心底劃過酥癢的感覺,又羞又惱,趕緊拿起布條堵住謝禾的嘴巴。
但他看了看對方被蒙起的眼睛、捆住的手腕,這個畫面好像……更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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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絕情蠱
“何不再征服一個反叛的質(zhì)子?”
隨苑捏起謝禾的下巴,注視著他。謝禾的眼睛被布條蒙住,發(fā)絲微亂,雖然戾氣尤在,但終歸是階下囚。
幸好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敵國質(zhì)子,被王囚在這里,也省了不少麻煩。
謝禾嘴里被塞了布,只能“唔唔”幾聲。
隨苑冷著臉,盯著他道:“待會不許再說騷話�!�
見謝禾點頭,這才解了他蒙住嘴巴的布條。
謝禾的眼睛被黑色的布遮住,唇邊微微揚起,綻著懶散的笑意:“你想殺了我?”
他輕輕道,“跟著我進(jìn)入這個副本,還帶著匕首來見我。第一想法是來殺我報復(fù)的吧�!�
隨苑陷入了沉默。
“苑苑。我被捆在這里的機會,只有一次。”謝禾知道他猜對了,不動聲色地繼續(xù)道,“你不是想要報復(fù)我、折磨我嗎?”
隨苑沒吭聲,而是用手指按住謝禾的下唇。
他的手指上帶著純白的薄手套,愈發(fā)襯得骨節(jié)修長。
隨苑俯視著謝禾。雖然他們不過早上才見面,但看著他現(xiàn)在被蒙眼捆綁的模樣,又很想念黑布后面謝禾漆黑懨懨的眼睛,但他忍住了。
隨苑用指腹摩挲了幾下謝禾的唇,然后將手指喂進(jìn)他的口腔。
指根抵住謝禾溫?zé)岬目谇粌?nèi)壁。順著齒間的縫隙,能看到他粉紅的舌尖。
“手套上抹了蟲蠱。又稱絕情蠱�!彪S苑冷冷地繼續(xù)道,“很適合你這樣的人,自私而無情。對現(xiàn)在的你沒什么傷害,但動情的時候,就會深受折磨!”
雖然游戲的要求是,讓npc提高該副本難度,并對npc開放了一切權(quán)利。
但他舍不得殺謝禾,只想折磨他,也不知道這個蠱對謝禾什么時候會有用?還有他那樣的人,會不會有動情的一天……
謝禾卻忽然下意識主動地含住隨苑的手指,舔舐著,唇瓣都變得紅潤亮瑩起來。
“!”
隨苑感覺手指都癢了起來,又癢又燥,像是有細(xì)小的電流順著指尖傳至僵直的脊背。
他想要避開視線,卻又忍不住直勾勾地看著謝禾現(xiàn)在的樣子——是一個小瘋子,將他手指上的蠱毒全都舔舐干凈了。
緊張時,手背的骨線都繃現(xiàn)了一瞬。
彈幕激動地跳出來:[他含住了他的指關(guān)節(jié),嘿嘿,正在用犬牙來回摩挲。嘖嘖嘖。]
[年下,小狼狗吮手指,嘿嘿…嘿嘿……澀澀……]
謝禾突然咬了一口隨苑的手指。
隨苑痛地抽了一口涼氣,趕緊抽走被咬破的手套和手指,指根處卻已經(jīng)留出一圈紅紅的牙印。
條件反射地揍了謝禾一拳。
[嗷嗚,他啃了他一口!他又揍了他一拳!]
[他剛才是不是舔了一口他手上的血!�。√饐嵛业膶�??]
[笑死,這彈幕畫風(fēng)怎么逐漸不對勁!]
謝禾忽地懶散地笑起來,舔舐著唇邊的血道:“怎么辦?想把你的嘴巴、手指、鎖骨全都咬出血。明天還會有新的毒藥來喂我嗎,苑苑?”
嗓音低黏,帶著輕輕的濕熱的氣息。
隨苑的指尖,還殘留著謝禾唇齒間的溫度�!皼]有,你繼續(xù)待在這里吧。別把自己玩死了就行,死了我就沒人可以折磨了�!�
他僵硬地道,心里卻亂撞得厲害,匆匆忙離開了。
在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后,謝禾動了動手腕。
捆住手腕的布條,頓時松了下來。
他將自己蒙眼的布條摘下,看了眼隨苑離開的背影,眸中黑漆漆的。
彈幕一片震驚:[我草沒捆�。�?所以說他剛才是故意配合的??]
[剛才老婆挑腐肉的時候肯定很疼嗚嗚嗚嗚,他一點也沒動、喂蠱蟲也乖乖配合。果然老婆是不一樣的啊,換個人早就砍死了。]
[不喜歡他,上次就是他殺了隨苑,我已經(jīng)拿小本本記下了。]
謝禾隨意地抹了抹嘴角,還余著幾絲甜意,但那不過是裹著蜜糖的砒霜。
他按了按心臟的位置。
能感覺到,先是有細(xì)細(xì)密密的酥麻從那里掠過。
應(yīng)該是絕情蠱的蠱蟲爬到了心臟。然后,便是刺刺的隱痛,但并無大礙,那種感覺有點美妙,像是對方在自己的身體放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似的。
每隔一會,他就悄悄摸摸自己的胸口。
甚至有點想要拆開胸口的紅線,看看里面是什么樣子。
***
下午的時候,宮里變得忙碌起來。不知道是在慶祝著什么,謝禾雖被禁足在后花園的別院里,也能聽到外面?zhèn)鱽砬描尨蚬牡穆曇簟?br />
有幾位侍女過來,將紅燈籠掛在謝禾所居的院子屋檐下。
謝禾:“這是有什么喜事嗎?”
一位侍女笑著道:“過幾天是端午節(jié)。王命我們掛上提前燈籠。”
謝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
可惜他的活動范圍有限。能套的話都已套得差不多,他只好在自己的別院里到處翻找著,沒找出什么線索,卻翻出一些可供玩樂的東西——應(yīng)該是那個荒淫無度的君王和其他妃子們玩鬧時留下的。
有羽毛、棋盤、骰盅和骰子……謝禾挑了幾件覺得有用的裝了起來,并將卡片都放在貼身衣物的袖子里。
晚上的時候,王將謝禾和隨苑招去了寢宮。
“稟圣上,公子禾已到!”“稟圣上,琴師已到!”
王穿著深黑色的狐裘坐在床邊,見謝禾和隨苑進(jìn)寢宮后,胡子橫飛的臉上便綻開了夸張的笑意,聲音粗獷又洪亮:“愛妃們都來啦�!�
他將謝禾和隨苑拉在自己兩側(cè)坐下。
隨苑坐在王的另一旁,脊背挺挺,雖然臉上罩著鍍銀的面具,依然掩不住精致的下顎線。
——謝禾看了一眼隨苑,npc是游戲方的人,應(yīng)該可以選擇更加高高在上的身份。他現(xiàn)在嚴(yán)重懷疑,隨苑的npc身份是他自己選的,就是為了氣自己的吧。
謝禾眸中漆黑,道:“圣上,現(xiàn)在時間還很早。我們先做一個游戲吧。”
王挑了挑眉:“哦?什么游戲?”
“猜點數(shù)。”謝禾拿出他從別院帶來的骰子和骰盅,“點數(shù)與實際差距最大的人算輸,輸了的人會有一樣懲罰�!�
王的心思卻并不在這里。他已經(jīng)忍不住捏著隨苑的衣袍,整個人也俯身向隨苑湊去,大腦皮層里劃過興奮:“現(xiàn)在正事要緊,咱們改日再玩!”
眼看著王正在順著隨苑的衣服一寸寸向上嗅去,手還十分不規(guī)矩,謝禾的臉色已經(jīng)完全沉下來,趕緊將王拉開。
王差點被他拉翻,凝了凝眉扭過頭:“你勁怎么這么大?”
謝禾笑著岔開話題:“想到好玩的比較激動。我覺得,輸了的人每輸一局,都可以脫一件衣服,直到脫光。這樣會不會好玩點?”
玩骰子。
輸?shù)娜�,就脫一件衣服�?br />
王頓時起了興致,他剛才就覺得隨苑太僵硬了,放不開。如果讓這兩人輸?shù)脧氐�,他豈不是剛好可以趁熱辦了他們。王頓時道:“一言為定!愛妃輸了可不要哭著求饒!”
“好。不過正事要緊,我們就玩五把吧�!敝x禾將長衫的袖子翻起一只,露出白皙的手臂,然后搖晃著盅。
骰子落定后。
謝禾將盅蓋在床上:“圣上先猜�!�
王:“孤猜六個點�!�
……
謝禾在暗地里悄悄捏著【逢賭必輸卡】,連輸了五把。
衣服也脫了五件,漸漸只剩最里層一件白色的薄衫。
王瞧見他若隱若現(xiàn)的白皙胸膛,開始吞咽著口水,腦中越來越燥熱,只眼巴巴地望著謝禾,期待他將最后一件衣衫脫下。
然而,這時謝禾卻道:“好了。五把結(jié)束。”
“!”
王心中如一根弦被繃住,一切戛然而止。這欲脫不脫太撓人了,他趕緊拉住謝禾的手臂,激動道:“那怎么行!你還有一件衣服沒有脫!”
“可是五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再來一次!”
謝禾一臉猶豫的模樣,片刻后,“好,一切都是圣上說的算。那就再玩一次吧�!�
王頓時更加興奮起來,積極地投身進(jìn)游戲里。
新的骰子擲完后,謝禾沒有再使用【逢賭必輸卡】。
這一局,王輸了。
他氣憤地脫了外袍,卸下佩劍,重重地丟在心上。整個人的心里郁結(jié)起來,呼和道:“來來來,再比一輪!這次,孤一定贏你!”
謝禾卻忽然道:“圣上,下一局的賭注換一個吧。輸了就被刺一劍如何�!�
“不好!”王趕緊搖頭,“兩位都是孤的愛妃。你們誰輸了孤都心疼!孤今日泡了浴,晚上一起好好玩。”
謝禾輕輕笑著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和圣上比。只有我和你。”
王挑起眉。
謝禾繼續(xù)道,“我輸了,愿被圣上刺兩劍,乖乖侍寢。圣上輸了,只需被我刺一劍。就看圣上敢不敢玩了�!�
這個玩法,怎么看都是謝禾更虧。
彈幕:[我艸��!他瘋了吧�。∵@個王是什么人啊,大殿上能一劍把人喉嚨捅穿的。他就一張小破卡,還是逢賭必輸卡。玩?zhèn)der啊。]
[hhhhh剛才那局王輸了純屬走了狗屎運吧,我不信一個連抽三把R卡的人能贏。]
隨苑神情復(fù)雜地看向謝禾,手指卻緊張地絞在一起。
王的臉色已經(jīng)徹底陰沉下來。
他看著謝禾的臉。
雖然讓他魂牽夢縈,但這人終究是喂不熟的敵國質(zhì)子,反骨重得很。
“圣上�!敝x禾神色懶倦,“今日在大殿上,你一劍刺死那貴妃時,底下所有人都害怕你,看著他們渾身發(fā)顫的那種感覺,是不是很爽?何不再征服一個反叛的質(zhì)子?”
王拿過骰盅,重重道:“孤可不會手下留情!”
第040章
解決王
他們心中的王被一個少年拉下神壇!
王的寢宮寬敞而氣派,床榻是實心的胡桃木制成。床榻邊,是金色的窗幔垂落于地,熏香裊裊燃著,將兩位妃子的臉襯出朦朧的美感。
王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熄燭就寢了。
他將骰子用盅蓋好,放在塌上快速地道:“孤猜7個點!到你了!”
謝禾見隨苑不喜歡說話,只靜靜坐在一旁,便指了指隨苑:“圣上,我想讓他幫我搖�!�
作為一個合格的npc,隨苑謹(jǐn)遵自己在這場游戲里的身份,先看了一眼王。
王很相信琴師是站在自己這一邊:“去,你搖�!�
隨苑坐到了謝禾身邊,搖了搖骰子,然后道:“8點。”
謝禾:“8點。”
“那孤開了!愛妃可要說話算話!被孤刺兩劍,外加侍寢,做不到孤就殺了你!”王干巴巴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慢慢地揭起盅。
一定要是7點��!7點7點7點!�。。�!
就在他剛剛揭開一條縫隙時,謝禾卻忽地穩(wěn)穩(wěn)按住了蠱:“圣上,我有點緊張�!�
彈幕屏息等到現(xiàn)在,差點因為這句話厥過去:[?????]
[神他媽有點緊張???你看起來都能拿出點閑情逸致品茶了!]
[到底開不開�。�??搞咩????]
謝禾抬起眼睫,望向王:“我有點想知道。如果我輸了,圣上打算怎么處置我?”
王:“刺兩劍,做一頓。然后扔進(jìn)冷宮自生自滅�!�
謝禾:“只有這些?”
王挑起眉,眼底詫異:“???”
明明很重的刑罰。
他怎么好像從這人的語氣中,聽出了……失望?
“沒什么�!敝x禾撫著盅,輕忽笑道,“只是聽說,之前有個菱貴人被圣上做成了人彘。看樣子她的情況比我還嚴(yán)重啊�!�
王冷笑了幾聲,看向謝禾:“你的膽子挺大啊。菱貴人的死因已經(jīng)被孤封鎖,你竟敢來套孤的話�!�
但這個人反骨很重,又讓王覺得,他與以往唯唯諾諾的妃子大臣很是不同,于是王道,“告訴你也無妨!就在孤要將她納為貴人的那天,她和孤的臣弟偷情,被孤抓住——”
連天的兵戈火把中,王帶著侍衛(wèi)趕到菱貴人的寢宮里。一雙愛人的手愈漸分離,耳邊是菱貴人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然后是大刀落下,血霧噴濺視線!
王狠聲說著,憤懣地一甩袖子:“被孤抓住后,孤就將她四肢剁了扔進(jìn)壇子里,孤的臣弟也被孤打入地牢!這就是背叛孤的下場!”
謝禾沉默地聽王說著。
就要納為貴人,那就是還沒納。
這個君王還真是強取豪奪,得不到就將對方做成人彘。
他們在這個副本里沒有手機,耳邊響起系統(tǒng)機械的聲音:【恭喜玩家謝禾,主線進(jìn)度+10%,當(dāng)前粉絲數(shù)3501�!�
【請繼續(xù)努力!】
謝禾心里有了點數(shù),繼續(xù)道:“開蠱吧�!�
“來來來,繼續(xù)!”熏香裊裊的升騰著,王毛毛躁躁地將骰蠱打開。
里面呈著兩個骰子。
一個是5點,一個是3個。加在一起,正好是8點。
和隨苑猜的數(shù)字,分毫不差。
“圣上,您輸了�!�
少年撿起地上的佩劍,定定地看著他,唇角微揚擲地有聲道,“——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兌現(xiàn)承諾?”
按照承諾,王輸了應(yīng)該被謝禾刺一劍。
空氣間安靜幾秒。
然而,王的臉色已經(jīng)黑沉!
他忽地大聲喊道:“來人,有人想要造反——�。 �
“嘭!嘭!嘭!”地幾聲,王宮寢殿里的幾扇門頓時被撞開!黑壓壓的侍衛(wèi)頃刻間圍了進(jìn)來,將冷鐵兵戈指向謝禾和隨苑。兵戈在燭燈下泛出寒光——
王向來心思深沉,提防心重。他的袖子里藏著短匕,還準(zhǔn)備反抗。兩人在爭執(zhí)過程中,短匕在謝禾的腹部劃了一道�!班汀眰谠谑�,頓時滲出血紅。
謝禾沉沉地悶哼了一聲。
但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將長劍搭在王的頸部,直逼他的喉嚨!
謝禾捂著腹部的傷口,傷口不太深,但也在順著指縫冒血。他將劍收得更緊,咬牙嚴(yán)聲道:“讓他們滾出去!”
王一聲不吭。
謝禾于是將劍用了力,王胖乎乎、胡子拉碴的頸部頓時出現(xiàn)一道紅色的線。他語調(diào)揚起:“原來王的信譽也不怎么樣嗎,轉(zhuǎn)眼就反悔!”
王畏懼刀劍鋒利的刃,只好先穩(wěn)住謝禾:“你們先退下!”
那些侍衛(wèi)只好舉著劍,漸漸后退到了門口,目光警惕地盯著屋內(nèi)。
而琴師正將茶葉倒在宣紙上,慢慢地卷起來,像是對他們的這些毫不在意,在打發(fā)著時間。
王下意識地,看了眼琴師。他心里還是心疼美人的,趕緊道:“苑苑你別怕,孤一定會沒事的!等孤帶你出去!今晚一定帶你翻云覆雨爽到升天!”
“苑苑�!敝x禾看向隨苑,語調(diào)微挑,“你說我要不要殺了他?”
隨苑靠在一旁,神情冷淡:“殺呀�!�
“苑苑你!”王滿眼都是震驚,很快,眼底又從震驚轉(zhuǎn)為憤怒,重重道:“好啊!你們都背叛孤!孤定要剁了你倆!”
謝禾忍不住笑起來:“圣上。你是不是輸不起�。枯斄司妥冞@么暴躁,像是吃了炸藥似的……”
“這樣吧�!敝x禾淡笑道,“你不是很害怕賭盅嗎?我賭你還能做一分鐘的王。如果我輸了,就會和世界上最難纏的人日日相對——”
賭,王還能做一分鐘的王。
如果謝禾輸,就會和世界上最難纏的人日日相對。
這算是,什么賭法?
王見著他這副表情,不知為何,看似懶散不經(jīng)意,卻覺得心底生了幾分寒意。
但他總歸是生殺予奪的王,是千金之軀的天子,他會與天同壽。
王頓時肆意地嘲笑了起來:“你從哪里習(xí)得的巫術(shù)?還想玩詛咒是嗎?孤常遇見那些被孤殺了的人,在死前咒顧不得好死,但最后呢。死的都是他們!”
謝禾卻在看著隨苑用紙折茶葉。
片刻后,隨苑向謝禾走去。謝禾微微揚起眉。
隨苑卻將那一捧搗碎的茶葉捏成一團(tuán),忽地塞進(jìn)謝禾腹部的傷口里。謝禾疼地輕“嘶”了一聲,眉間微皺。
卻又很快舒展,靜靜地看著謝禾。
因為怕謝禾亂動,隨苑只好一只手扶著他的腰。
下意識里感覺謝禾好高,也不算特別瘦,可是腰間卻沒什么肉,輕輕松松就能環(huán)住。
此時,謝禾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經(jīng)被滲出的血染紅。
一小股紅色,順著衣服輕忽滑落成暗紅的線。
隨苑試著說服自己。
折磨折磨疼疼就行了,有傷還得治,不能真的死了。雖然這樣想,還是有一丟丟心疼,不僅心疼謝禾,還心疼砸在這人身上的3000積分,打工人掙點積分好不容易的。
隨苑的手指不怎么敢碰謝禾血淋淋的傷口,幾乎是懸空的。
王用余光看著倆人這么親密已經(jīng)快要氣炸了,不顧喉間的利劍,猩紅著眼睛,大聲道:“廢物!都愣著干嘛,給孤殺了他倆!”
他平生最恨背叛,這才將菱貴人做成人彘。
這兩人簡直在他的雷區(qū)蹦!
可那些侍衛(wèi)面露猶豫:“圣上,可是、可是您……”可是您還被他挾持著啊。
王:“……”
謝禾卻旁若無人地低下頭。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能看到隨苑銀質(zhì)面具下根根分明的睫毛。
他語氣平靜地對隨苑道:“茶葉,你沒抹勻�!�
隨苑:“……”抹茶葉的手抖了一下。
謝禾卻穩(wěn)穩(wěn)地握著他的手腕,朝自己腹間按去,沒分寸地粗暴涂抹著,比糊墻還隨意。
可是他沒輕沒重,小腹處的傷口頓時裂得更深。像是張嘴的小蚌一樣開出一道口子。
茶葉都被染紅。
那一瞬間。
隨苑感覺謝禾手指冰涼,而自己的手指已經(jīng)沒進(jìn)了謝禾的傷口。
“你瘋了!”隨苑頓覺頭皮發(fā)麻道,“誰像你這么涂藥,你的小命遲早被你玩死�!�
隨苑抬起頭,就見謝禾看著他惱火的樣子笑起來,像是偷拿了糖果似的——謝禾偶爾也能露出人畜無害的樣子,用手指抹干凈隨苑手上的血。
謝禾忽然覺得,他這樣說話,是在關(guān)心我的生死耶。
少年微啞的嗓音悠悠然響起,像是在哄他:“苑苑。你不是潔癖?強迫癥嗎?”
空氣間很安靜、很安靜……
謝禾繼續(xù)道:“你抹,你就好好抹呀。我又不怕你摸。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
現(xiàn)場也就幾十個侍衛(wèi)、幾萬觀眾、一個被綠了兩綠的王吧……
彈幕激動道:[哈哈哈哈哈,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王,你的三王妃和四王妃跑了!]
[嘖嘖嘖,多好的一張臉,可惜長了張嘴!]
王已經(jīng)快要氣炸暴走了。
在謝禾低頭分心時,王竟然掙脫束縛,伺機搶走了謝禾沒有握緊的劍。
[!��!]
[臥槽!完了完了��!小哥哥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疏忽!]
情急關(guān)頭,王高高舉起劍,就要向謝禾的后背刺去——
他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
劍身淬著烈烈燭火的倒影,就要刺向謝禾!
極壯的身影將兩人吞噬進(jìn)去,在王的影子下愈發(fā)襯得謝禾身型很薄,仿佛馬上就要被利劍捅穿——
2秒。
謝禾仿佛渾然不覺,只是將床幔扯了下來,將自己和隨苑好好遮住。
1秒!
直播間的觀眾已經(jīng)忘記呼吸,沒有跳出新的彈幕——
0秒!
就在王提著劍快要刺到兩人的最后一秒——
“錚!”王的劍掉在地上!
王整個人捂住心臟,咚地一聲悶響后栽倒在地上!像是重物墜地!
死前的最后一刻,視線里還在定格著兩人秀恩愛的場景。
“噗——�。�!”王氣地吐出一大口血,全都噴在了謝禾準(zhǔn)備好的床幔上。
[臥槽臥槽???]
[剛才是不是用了卡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時間仿佛靜止,現(xiàn)場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全都愣住……后怕地后退了些,互相狐疑地看著對方。
這算是什么走向?
王、王竟然死了!
而謝禾瞇了瞇眼睛,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將臟了的床幔扔在地上。
剛才,在他說出“我賭你還能做一分鐘的王”時,其實是捏著【逢賭必輸卡】的——如果謝禾逢賭必輸,那這句話就意味著,王做不到一分鐘的王,他會在一分鐘內(nèi)死去。
現(xiàn)在,是卡片生效了。
眾目睽睽之中。謝禾卻已經(jīng)換了臉,“嘭!”地一聲,將茶盅狠狠摔在王的腦袋上,直接給王的腦袋砸了個開花,腦仁都滑落出來!
又毫不留情地,踹了他肥重的尸體一腳!
眾侍衛(wèi)心中如墮冰窖,他們哪里見過這一面,王從來都是高高在上。
可有一天。
他們心中的王,竟被一個十幾歲的暴戾少年拉下神壇!
謝禾目光梭巡一周。
那幾十名身高體壯的侍衛(wèi)頓時顫抖不已。那茶壺仿佛砸在他們的腦袋上。他們不敢直視這一幕,齊刷刷棄了兵器,跪下地來打著哆嗦。
謝禾站在那里,長發(fā)齊腰,白色的衣服垂墜在地面,衣擺卻被血水浸染。
他眉眼漆黑,瞇了瞇眼睛,輕輕地開口道,“把這個廢物拖下去——”
底下已經(jīng)跪了一片,聲音都是顫音:“是!”
謝禾:“我的意思是——”
他將手指在空氣中晃悠了一下,仿佛只是隨意地劃了一道弧。
他笑著,語調(diào)輕松,
“凌遲他。”
第041章
銀質(zhì)面具
那個人的臉上戴著一副銀面具。
幾名侍衛(wèi)不敢怠慢,趕緊將王肥重的尸體拖了下去。
謝禾:“來幾個人與我去地牢�!�
他說完這句話,下意識看向身邊的琴師。影影綽綽的燭火為琴師的銀質(zhì)面具鍍上了一層柔光。
謝禾問他,“你去嗎?”
隨苑搖搖頭:“你做什么與我無關(guān)�!�
拒絕之意很是明顯。
謝禾將脊背抵上墻壁,手指握成拳,抵在唇前壓抑地低咳著。脊背也一點點躬起來。
“咳咳咳……”偌大的寢宮里回蕩著他的低咳聲,像是羽毛在心底撓癢似的。
隨苑狀似無意地看了眼他,又很快移開視線:“去看看也無妨�!�
……
二十分鐘后,地牢。
雖然謝禾什么都沒有宣布,但他現(xiàn)在已是諸人心中心照不宣的新王。
宮里的喪鐘敲響,舊王已死,新王當(dāng)立。
謝禾廢帝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王宮,宮里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就要變天了。
在侍衛(wèi)的帶領(lǐng)下,謝禾很快找到了王的臣弟——燕親王。
此刻正被囚禁在地牢當(dāng)中。
隔著牢房的門,謝禾看了眼燕親王。
這燕親王臉上,竟然也戴著一副半遮面的……銀面具。
但從剩下的半張臉,可以看出燕親王長得和王很像,都是鼻頭厚厚的,耳垂很大。有帝王之相。
但燕親王的身型比王瘦了一圈,因為長期被關(guān)在地牢里,臉色已經(jīng)枯槁發(fā)黃。
謝禾看著他的銀面具不太開心:“他為什么戴著面具?”
身旁的侍衛(wèi)及時解釋道:“燕親王前幾年因為宮里火災(zāi),燒傷了臉,從此都戴著面具。”
“哦�!敝x禾問,“那燕親王為人如何?”
雖然他聲線平靜,聲音也很低。但那侍衛(wèi)并不敢直視謝禾的眼睛,哆嗦道:“還、還行吧,燕親王曾帶人治理過水患,之前饑荒時,也是燕親王帶人去災(zāi)區(qū)分發(fā)的救濟(jì)糧……”
謝禾:“給他松綁�!�
侍衛(wèi):“???”
看不懂謝禾要做什么,但還是唯唯諾諾地打開牢門。
謝禾和燕親王說了下事情的經(jīng)過。如實道:“你的哥哥想要強上我的人,被我殺了。”
燕親王的反應(yīng)呆了呆,許久后流著淚道:“好��!好!那個昏君終于死了!報應(yīng)!這都是報應(yīng)!”
謝禾想了想,以燕親王對這個國家的了解,肯定比他要多得多。
而他,既然已經(jīng)知道隨苑可以出副本,便無心再做這里的新王。做王的話拘束太多,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