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謝禾繼續(xù)道:“你做他們的新王吧�!�
“……”那些侍衛(wèi)已經(jīng)完全愣住,居然還有人不愿意做他們的王,轉(zhuǎn)手就把如此高貴的身份甩給別人。
燕親王眼底已經(jīng)寫滿了訝異,他已經(jīng)在牢獄里禁縛許久,顯然是沒想到還有這樣天降的好事:“您,您不會是天上的神仙,來助我奪回朝政皇權(quán)的吧?”
謝禾懶得與他解釋,只是淡笑道,“你不用管那么多,只要記住不可以納琴師、夏辜、趙月等人為妃。其他都是你的自由�!薄吘购娜蝿�(wù),是幫助狐妖解決圣上身邊的其他妃子,他不想向這幾個人動手。
燕親王沉默片刻后,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
***
此刻已是辰時,天色黑沉沉的。
夏辜一直在房間的門口轉(zhuǎn)悠著。
距離謝禾被王招去侍寢,已經(jīng)過了一個時辰。
他的心里很慌,從謝禾主動提出要去王的寢宮時,他就很是擔(dān)心了。
以謝禾的性子,去找王必然是有什么危險的計劃要實(shí)行,可是王,看起來都有謝禾兩個壯……
謝禾的計劃一定能成功嗎?除了這個危機(jī)外,還有宋卦的雙胞胎姐姐要找謝禾報仇……
他正這樣想著時,聽到王的寢宮那邊,傳來了喪鐘的聲音。
“是舊王駕崩了!”趙月快步走到門邊。
“真的?”夏辜原先還面露激動,可在趙月快要到門邊時,他卻快速將門關(guān)上了。
“怎么了小夏辜?”趙月疑惑地問。
夏辜的小心臟顫抖不已,他指了指門縫,小聲地和趙月道:“我剛才看到宋卦的姐姐了。”
趙月瞇了瞇眼睛:“那對綠衣服的雙胞胎?”
“對。”夏辜聲音又細(xì)又小,他一到緊張的時候聲線就有些顫抖,手指指了指一個方向,“我剛才正好看到她們從那邊走過來,像是在往后花園那邊去。我、我在想,這兩人該不會是在想辦法去報復(fù)謝禾吧……?”
趙月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們在屋子里等了片刻后,趙月和夏辜悄悄地出了門,跟上兩姐妹。
可那兩姐妹,一個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什么,另一個卻十分警惕,不時就回過頭四處打量著。
趙月趕拉著緊夏辜,躲在了后花園的假山后面。
夏辜身型很是瘦小,此時穿著宮里的衣服,便顯得衣服十分寬大,衣擺都快拖到地上,他的行動十分不便,好幾次險些被兩姐妹發(fā)現(xiàn)。
沒跟多久,額間已經(jīng)布滿了汗,渾身瑟瑟發(fā)抖著,一雙小鹿眼睛里面寫滿了恐懼。
趙月看了看她們,又看看夏辜,皺了皺眉道:“算了。不跟了。我看她們?nèi)サ牟幌袷侵x禾那邊的方向,應(yīng)該是去找線索的。我們先回去�!�
夏辜猶豫片刻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
綠枝望了望綠連:“姐姐,終于把那兩個跟屁蟲扔掉了。”
鼠妖給她們留了一條尸體線索�!驹谝粋很是濕冷的地方�!�
趁著現(xiàn)在混亂,綠連綠枝在宮里去了很多地方,終于從冷宮的井里打撈出來一具尸體。
光禿禿的尸體已經(jīng)在水里泡得發(fā)白、發(fā)腫。
隨著尸體被撈上來,一股濃烈的酸臭味撲面而來!
那具尸體的臉上,皮肉綻開。
像是被利器猙獰刮花。
她漆黑、濕漉漉的頭發(fā)垂落下來,許是因?yàn)樵谒锱莸锰�,頭發(fā)已經(jīng)打結(jié)、卷曲。
眼睛處沒有眼珠,只剩兩個黝黑的洞。
最可怖的一點(diǎn)是——
她竟然沒有四肢!
摸起來的觸感就像是濕漉漉、泡化了的饅頭。綠枝臉一偏,忍不住干嘔了好幾下。饒是經(jīng)歷過許多副本的綠連,在見到這一幕時也是面色慘白。
系統(tǒng)的提醒如期而至。
***
從地牢出來后,謝禾和隨苑告了別,便準(zhǔn)備回房間休息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副本里,身體很是虛弱。夜里有一點(diǎn)涼就忍不住低咳起來,現(xiàn)在身上還受了傷,愈發(fā)覺得乏力。
但畢竟是生死相關(guān)的恐怖副本。在回房間前,謝禾還是下意識地繞了遠(yuǎn)路,先從其他玩家的房間門口經(jīng)過。
謝禾路過幾間,見里面燭火通明,還傳來玩家的低語聲,應(yīng)是在商量游戲?qū)Σ摺?br />
可越往后花園的方向走去,光線就越暗了。
路過一個玩家的寢殿時,謝禾看到里面已經(jīng)熄了燈。
門口的地上還躺著一只干癟的……死老鼠!
老鼠的死狀,很是奇怪。
尸體的干癟程度,像是被什么東西抽走了渾身精氣似的。
再剩下兩間是夏辜、趙月的房間,還有那對綠色雙胞胎的房間,可是他們的房間都是黑漆漆的。
現(xiàn)在還很早,而副本里危險迷離,他們不會睡這么早。
這三個房間里的人,是出去了!
謝禾走到綠色雙胞胎的房間前敲了敲,沒有人開門,確實(shí)是無人的。
他試著推了推門,無法打開。
雖然門已經(jīng)上了鎖,但他卻注意到木門上面有一些殘留的……灰白色絨毛。
謝禾瞇了瞇眼睛,用卡片刮下一些絨毛帶走了。
[�。。
[他好謹(jǐn)慎�。
十分鐘后,謝禾回到了房間。
許是因?yàn)橥砩献吡颂嗦�。小腹處的傷口雖然已經(jīng)包扎,卻還是從布條里往外滲著絲絲綿綿的血色。
躺在床上時,謝禾捂著腹部,不由想起晚上的畫面。
想起隨苑離得很近時若有若無的檀香,想起那近在咫尺的顫抖的眼睫。
這樣想著的時候,就會隱隱覺得……心臟陣痛。
很奇妙的感覺。
“嗚嗚嗚……”
一陣幽幽怨怨的哭聲出現(xiàn)了,打斷了他的思路。
那聲音,和他第一晚在地牢里聽到的一模一樣。
“別哭了,知道是你。狐妖�!敝x禾坐起身道。
在他話音落下時,一只白色的小狐貍出現(xiàn)在謝禾的面前,徑自跳到了謝禾的被子上,蹦跶了幾下著急地質(zhì)問他道:“喪鐘是什么回事?王呢?!”
“他駕崩了�!敝x禾說,“現(xiàn)在換了新的王�!�
“總之我要做王后!我要榮華富貴,誰當(dāng)王都和我沒關(guān)系,但你怎么還不完成任務(wù),再不做我就殺了你!”它邊說著,朝謝禾揮出了鋒利的爪爪以示警告,聲音也惡狠狠地,“還記得第一晚看守你的那兩個侍衛(wèi)吧,就是被我這樣,一爪子掏了心!”
謝禾不為所動,語調(diào)依然懶懶的:“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狐妖似乎有些不耐煩:“說!”
謝禾漆黑的眼睛看著它,問:“控制你們的人,是誰?”
狐妖竟然現(xiàn)在才知道王駕崩了,消息這么閉鎖。
按理說,應(yīng)該是王將狐妖打入的冷宮,讓狐妖的活動范圍受限。現(xiàn)在王死了,那些對狐妖的禁錮也就應(yīng)該解除了……
然而并沒有。
除非,狐妖是別的人控制了。
狐妖渾身打起顫來,努力回想著:“那個人特別可怕。你和我現(xiàn)在在同一陣營,也要提防著他……”
謝禾起了些興趣,好奇地問:“有多可怕?”
狐妖:“他是妖怪們的封印。他活著,我們這些妖怪們才能活著。但是他活著——妖怪們會越來越多,而妖怪們和妖怪們之間也在互相殘殺�!�
“所以,我們既寄生于他,仰仗著他而活著,但也受限于他,因?yàn)樗@得生命威脅�!�
謝禾:“那個人是誰?”
這個人是妖怪們的“封印”,那只有殺了這個人,才能解除這個世界里的妖怪吧。
可是聽狐妖這么說,所有的妖怪都仰仗那個人活著。
那個人肯定很難對付,想殺他的話,至少有百只妖前來保護(hù)他。
狐妖道:“不清楚。我們只知道——”
“那個人的臉上,戴著一副……銀面具�!�
第042章
新王登基
住一間?和謝禾???
銀面具?
謝禾下意識地想到了隨苑,想到他臉上冷冷的銀面具。
但同時,還有一個人也佩戴著銀面具,是他晚上剛剛見過的……燕親王。
謝禾:“那個人除了銀面具,還有什么特征嗎?”
“這就不知道了�!焙�,“銀面具這件事,還是我聽其他的妖怪說的。我就是提醒你,快給我完成任務(wù)!不然三天后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狐妖邊說著,又朝謝禾揮了揮鋒利的爪爪。
謝禾:“好吧�!�
他知道自己還有狐妖的任務(wù)待做,但心思卻不由地想到妖怪封印。
能在這個副本里再次看到隨苑、并知道隨苑能從副本里出來,謝禾其實(shí)挺開心的。
同一個人殺兩次也很沒意思。如果是隨苑的話,他不會再動手。
希望“封印”是燕親王,而不是隨苑。
***
第二天一早,金鑾殿那邊就在敲鑼打鼓起來。
玩家們紛紛收到系統(tǒng)通知:【舊王被廢,新王登基。請玩家們在辰時到金鑾殿參加新王登基儀式�!�
【因舊王被廢,原先被禁足的玩家們暫時解除禁足,玩家們可以在宮里自由活動�!�
眾玩家早早起了床,默契地在登基典禮前見了一面——昨天午宴時,玩家們其實(shí)都有見過面,只是那時候他們在大殿上,位置隔得遠(yuǎn),現(xiàn)場的耳目也多,所以并無交流。
現(xiàn)在,一群人在去金鑾殿的路上碰了頭,簡單自我介紹了下,并交流著各自獲得的線索。
“我叫趙月�!壁w月先說道,“進(jìn)過6個副本了�,F(xiàn)在是月答應(yīng)�!�
她之前喜歡穿一身利落的黑色皮衣,在這個副本里穿著黑色的襦裙,裙擺上點(diǎn)綴著許多桃色的花朵。
在她說完后,一旁的一位身穿紫衣、盤著頭發(fā)的女玩家也開口了:“我叫韓紫,你們可以叫我紫紫。我在這個副本里的身份是舊王的紫妃,以前是個小宮女,后來被舊王看上了就升了……”
她說著說著,一旁卻有一個方臉玩家忽地道:“哎?……馬上就辰時了,怎么好像還少了一個玩家?”
“少了誰?”趙月皺起了眉頭。
方臉繼續(xù)道:“我記得昨天午宴時我身邊還坐了一個女玩家,長得挺漂亮的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可是今天她就不在了!按理說在這個時候還沒到這邊來,她就來不及參加新王登基了吧�!�
謝禾忽地想起,昨天見到的怪異房間:“那個人是不是住的離后花園很近,寢殿剛好在石子路的盡頭?”
“好像是的。”方臉繼續(xù)道,“我昨天回去的時候,看到她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謝禾心里有些數(shù)了:“我昨晚回房間時,路過那個寢宮了。里面燈已經(jīng)熄滅,門口卻還躺著一只死老鼠。那只老鼠又癟又枯槁,看起來就像是被吸走了渾身精氣似的�!�
“我現(xiàn)在想了想,當(dāng)時的那個寢宮的門是掩著的,很有可能老鼠是從里面跑出來的,里面的那個玩家嘛,要么是被妖怪帶走失蹤了,要么就是……她變成了那只老鼠,死掉了!”
這話一出,四周都安靜了下來,眾人脊背一陣陣發(fā)涼。
原本她們還只是以為這是單純的解密向副本,沒想到玩家性命也受到威脅。在他們之間一定還存在著某種觸發(fā)死亡的機(jī)制。
謝禾也陷入了沉默,目光卻落向了綠衣服的姐妹——昨晚,她們也出去了,怎么沒事呢?
還有,她們怎么看起來臉色這么差?
綠枝見謝禾望向她,頓時性情暴躁道:“看什么看!”
謝禾只是淡笑著,沒有回話。
***
很快,新王登基大典就要開始了。
眾人沒有久留,而是先按照系統(tǒng)的指示,前往金鑾殿參加新王登基大典。
辰時。金鑾殿。
空氣間灰蒙蒙的,一群鴿子被侍從們從籠子里放出,撲騰著翅膀,飛向了高空。
“咚咚!咚咚!咚咚——”殿內(nèi)殿外響起此起彼伏的擊鼓聲。
原本為迎接端午而裝飾的喜慶燈籠、窗花,在這一刻看起來就像是為新王而準(zhǔn)備。宮里變得熱熱鬧鬧的。
燕親王坐在王座上,銀面具半遮著臉,衣服已經(jīng)換成黃燦燦的龍袍。
他的唇角始終帶著笑意,看起來比舊王要親和一些,手指不時撫摸著手上屬于王位繼承的扳指——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眾人的新王。
臣民們?nèi)己坪茰珳毓蛟诘顑?nèi)殿外叩首,拜見新王!
“拜見圣上!萬歲萬歲——”
欽差大臣在一條一條的宣讀新旨:“今新王登基,大赦天下。更改年號為燕元年�!�
“原圣上的妃子們中,紫妃、元答應(yīng)……等人身份不變,其余的妃嬪們將離宮遣鄉(xiāng)——”
玩家們都對應(yīng)著舊王的妃嬪,其余的妃嬪都被安排返鄉(xiāng)了,只有他們這些尚未來得及侍寢的被留了下來,繼續(xù)侍奉新王。
綠枝跪在殿外接受旨意的妃子之中。她看了看身邊的綠連,壓低聲音道:“姐姐,剛才那個謝禾沖我笑,但是他居然殺了舊王,我有點(diǎn)害怕怎么回事。還有鼠妖那邊……”
綠連朝她示意了一個眼神,回握緊綠枝的手,似在安慰:“我們加快進(jìn)度找鼠妖的尸體,只要我們不說,沒人知道真相。”
……
昨晚,在她們打撈出尸體后其實(shí)并沒有拿到詛咒娃娃,而是發(fā)生了新的變故。
尸體被打撈上來后,系統(tǒng)提示道:【恭喜玩家綠連、綠枝找到被15被詛咒的鼠妖尸體,當(dāng)前任務(wù)進(jìn)度為20%,積分+10!總積分5300分�!�
綠連隱隱覺得不對勁。
鼠妖的尸體,是被……詛咒的?
她正這樣想著時,系統(tǒng)的新消息到了!
【叮!鼠妖重生計劃已觸發(fā)。每天,鼠妖都會抽取一名玩家取其精魄來助自己現(xiàn)形,死去的玩家會變成一具干癟的老鼠尸體�!�
【友情提示:您是鼠妖陣營的玩家,鼠妖將不會對您動手�!�
“姐姐!怎么會這樣!”看到新消息時,綠枝慌張道,“她不是讓我們找尸體嗎?為什么還會觸發(fā)對玩家的詛咒……”
“鼠妖要對其他玩家動手了,怎么辦?!我們是不是闖禍了!”
綠連臉色蒼白,嘆了一口氣道:“鼠妖騙了我們,她在讓我們幫她做事。”
“那、那怎么辦……”
“我還在想�!�
“姐姐!”綠枝搖晃著綠連,焦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繼續(xù)找她剩下的尸體,換詛咒娃娃,搞死謝禾,為宋卦報仇吧!”
***
那個她們想要搞死的謝禾現(xiàn)在正一襲白衣,懶懶地坐在大殿內(nèi)、新王身側(cè)的位置上。
新王已經(jīng)準(zhǔn)許他不用行禮。謝禾現(xiàn)在不再是王的男妃,而是恢復(fù)了質(zhì)子身份。
殿內(nèi)眾人在看到謝禾時都面露畏懼,甚至比見新王還要害怕得多——之前只聽說公子禾深得舊王喜愛,他們覺得此人看起來懶散懨懨,一副花瓶模樣。
沒想到僅僅一夜之隔,謝禾竟然命人凌遲了王,還將他的殘損的尸體扔去喂了狗。手掌翻覆間,朝代已經(jīng)在他手心更迭,讓人膽戰(zhàn)心寒!
新王倒是并不在意謝禾比他還吸睛。
在欽差大臣宣讀圣旨時,新王已經(jīng)側(cè)了側(cè)頭,友好地問:“不知道公子禾有沒有回故鄉(xiāng)的打算?孤可以派人護(hù)送你回去�!�
“先不用了,謝謝圣上。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新王“哦?”了一聲。
謝禾說道:“之前發(fā)現(xiàn)宮里似乎有妖存在,有人懷疑這事情和我有關(guān),我想調(diào)查事情的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彈幕:[????]
[哈哈哈哈哈神tm還清白,明明自己也是妖怪陣營!你個芝麻團(tuán)子!]
新王:“也好。近日確實(shí)不太太平,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這么多妖怪,孤會想辦法找人盡管解決的——只是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需要休息?”
“不用了�!�
謝禾的眼底黑漆漆的。說起妖怪,他忽地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昨晚,綠衣服雙胞胎房間上的灰白色絨毛……和老鼠的毛發(fā)很像,這對姐妹現(xiàn)在完好無損,極有可能是和鼠妖達(dá)成了某項(xiàng)交易。
如果綠衣服姐妹真的和鼠妖合作了,那她們很快也就能知道封印的事情。
不僅是這兩個玩家,漸漸,所有玩家都會知道,那個戴著銀面具的人是他們出副本的關(guān)鍵,很有可能都會想要——?dú)⒘穗S苑或者新王。
隨苑現(xiàn)在很危險。
而另一方面,因?yàn)榻^情蠱的作用,謝禾發(fā)現(xiàn)自己離開隨苑的時候,心臟會難受,可能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隨苑,只有在隨苑身邊的時候才會好些——但他并不想告訴隨苑。
他并不想讓別人對隨苑動手。
他要想個辦法,把隨苑圈在自己身邊,24h、時時刻刻地看著他。
謝禾看似是懶散的坐姿,神情也困困的,手指卻在悄悄用力按著昨天的傷口,故意將勉強(qiáng)止血的地方再度搗爛。
新王:“那……”
他話還說完,謝禾卻突然用手臂遮住小腹,完全地埋下了身子,渾身打著顫,露出的蒼白頸側(cè)也墜著細(xì)汗。
“太醫(yī)太醫(yī)!快宣太醫(yī)!”新王趕緊大喊起來,下了龍椅扶住謝禾,“你沒事吧??”
大殿里的人也已經(jīng)慌了,趕緊叫著太醫(yī)。
這質(zhì)子坐在王的身邊本就荒唐�?伤眢w不適,竟連圣上都下了龍椅!
新王剛扶住謝禾的肩膀,卻發(fā)現(xiàn)謝禾的手心已經(jīng)洇著血,血珠子順著白衣的衣服擺滑落,滴滴砸在地上。
新王的神色也變了,“怎么這么嚴(yán)重!”
“圣上不用宣太醫(yī),昨天已經(jīng)上過藥了。”謝禾聲線低啞,“可能是天冷不好恢復(fù),但是我聽說——”
“???”
“……”
“聽說什么??”
謝禾聲音低低的:“我聽說。多聽琴音,有利于傷口恢復(fù)�!�
垂落的眼睫下,那雙漆黑的眼睛里卻偷偷藏著期待。
彈幕:[??????]
[噗哈哈哈哈哈哈,猝不及防呀這小暗示!]
[我覺得讓琴師蒙著你的眼眼,抹藥藥更好呢,是吧小哥哥??]
新王頓時理解了:“這還不好辦�!�
隨苑站在殿內(nèi),看著謝禾似乎發(fā)生了什么狀況,既擔(dān)心,又覺得他活該,心里的兩個小人正在打著架。
就聽見新王響亮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來人,安排琴師與公子禾住一間�,F(xiàn)在就將琴師的東西收拾收拾,打包送去公子禾的房里!”
“命琴師隨苑每天為公子禾撫琴、換藥!早中晚各一遍!”
大殿上,琴師·隨苑抬起眼:“???”
撫琴?給謝禾換藥?
等等?
住一間?和謝禾???????
第043章
再賭一次
是骰子,落在桌上的聲音。
謝禾的身體狀況不太好。
新王便先安排人送他和琴師先回寢宮。到了寢宮門口時,謝禾問了問抬轎的人:“小哥,這個慶典一般會進(jìn)行到什么時候��?”
“午時�!�
“哦哦哦,謝謝�!�
現(xiàn)在距離午時,還有兩個時辰。
在抬轎的幾個人離開后,謝禾和隨苑便進(jìn)了屋。
寢宮里很是寬敞,東西不多。只有床、柜、桌椅等基礎(chǔ)設(shè)施。
房間里點(diǎn)著讓人聞起來就倍感舒心的熏香,聞起來有點(diǎn)像是薰衣草的味道。
只是,房間里只有一張床。
謝禾到床的里側(cè)躺好,將熏香放在床的中間,枕頭留給隨苑:“我要休息半個小時。我睡里面,外面的地方留給你,你隨便坐坐或者睡覺都行。別翻身壓死我就行。”
隨苑抬眼看他,疑惑地問:“不是讓我給你上藥嗎?”
“不用�!敝x禾抓起被子蒙著頭,聲線低低啞啞的,“一點(diǎn)小傷,死不了�!�
他對涂不涂藥無所謂,死不死也無所謂,只是想把隨苑拉進(jìn)自己的視線里,既是監(jiān)督,也是保護(hù)。
只是他現(xiàn)在很難受,想先小小休息一會。
“行�!彪S苑干脆地回答著。
謝禾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蒙住腦袋,習(xí)慣性地遮住光線,把自己當(dāng)個死人。
只是將自己腹部默默環(huán)著,又冷又餓又疼。渾身都冰冰涼涼的。
片刻后,謝禾卻忽地聽到被子外面?zhèn)鱽恚骸澳氵@么蒙著,跟只鴕鳥似的——”
“???”
“是打算發(fā)炎感染致死?出來上藥�!甭曇衾滟�,卻淬著寫磁邊,有點(diǎn)好聽。
隨苑邊搗著藥罐里的藥,邊將他的被子掀開了。
被子掀開時,謝禾正蜷在床上,腹部的衣服已經(jīng)暗紅一片,床被上也染著些血跡。眼睫抬起,漆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隨苑。
隨苑正在解著他的腰帶,動作卻很規(guī)矩,似乎心里想的只有幫他涂藥這樣簡單的事情。
“!”
謝禾心里仿佛被突然撞擊了一下,倏而跳得厲害。
他從來被灌輸?shù)亩际�,他命如草芥。怎么還有人抓著他要給他涂藥……
衣帶松開后,隨苑的視線愣了愣——
謝禾的衣衫敞著,露出蒼白光潔的上身。身上沒什么肉,勁瘦的腰線束在褲子里,腹部也很平坦,只是小腹處的刀口看起來像是一條暗紅色的蟲子,被紗布壓得這么久,已經(jīng)血糊糊一片。
隨苑將他傷口的血跡擦了擦,便開始涂藥。兩人離得很近,難得地聽到謝禾喘息的聲音,很輕很輕。
只是圣上賞的這個藥,是液體的。
剛涂上去,水珠就一點(diǎn)點(diǎn)滑下去,滑到謝禾的褲子上。
隨苑的目光一直追著小水珠走。
謝禾看著隨苑:“嗯……”
“那里,濕了�!�
隨苑的手抖了一下。
“不幫我擦一擦嗎?”謝禾抬起眼睫,尾調(diào)懶懶的,“……或者,你想用別的辦法?”
[嘶哈…嘶哈…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礙事的褲子。]
隨苑耳骨漸紅。
而謝禾傾了傾身,在隨苑耳邊輕輕吐息道:“外面有人在偷看。估計是要和王匯報——”
隨苑滯了片刻,頓時明白這王謹(jǐn)慎得很,也不知道監(jiān)視他們是在做什么……
謝禾傾了傾身,將臉埋在隨苑的頸側(cè),曖昧含住他的耳垂,用貝齒嫻熟地輕磨著。
“!”
畢竟是王剛下的旨意,要為謝禾撫琴、涂藥……隨苑配合地沒動,但是耳朵癢癢的,耳邊還有謝禾忍著傷疼的輕喘,像是羽毛在心底撓似的,酥酥癢癢的。
隨苑渾身僵直,咬咬牙低聲道:“……怎么沒疼死你!”
但隨苑覺得自己不能吃虧,便摟住謝禾的腰,揩油地掐了一把。
手感挺好的,居然還沒有扣積分,他就又掐了一把。
掐掐掐掐掐。
“我有預(yù)感……”謝禾感覺自己最近心臟越來越難受,不知道會不會在哪天栽在隨苑手上,蠱毒發(fā)作,疼得要死不得活,“……算了�!�
謝禾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而是抬起眼,看向門口幾個鬼鬼祟祟偷看的小太監(jiān)。
他很討厭這樣被監(jiān)視著,討厭他們黏在隨苑身上的目光,嘴里還不知在低語什么。
居然還不走?!
謝禾的眉眼徹底暗下來。唇邊還在曖昧的輕蹭著隨苑的耳垂,但他的手放在隨苑背后,抓起床邊的藥罐。
毫無征兆地,狠狠朝那幾人砸過去!
藥罐砸在門框上,頓時爆裂,殘片飛濺!“嘭!”地一聲,如同平地驚雷。
[�。�!草!一秒變臉!]
[眼神好嚇人,我滴小心臟嗚嗚嗚嗚。]
[瘋子吧,這么喜怒無常的,草!]
那些小太監(jiān)腿一哆嗦,魂飛肉跳地跑走了。
隨苑心底哆嗦了一下,趕緊問:“怎么了?”
下一秒,謝禾懶懶地笑著:“剛才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隨苑:“……”
***
在小太監(jiān)走后,謝禾并沒有為難隨苑,而是給自己蓋好了被子,把毛巾塞被窩里,給自己擦了擦灑在身上的藥。
謝禾爬起身,給自己扣好衣服:“我要出去一趟�!�
“你確定,現(xiàn)在?”隨苑看了看謝禾的臉色。
雖然謝禾的臉上從來不會有慌張、后退的神情出現(xiàn),但是他的唇色挺蒼白。
“所有玩家都在登基大典上。”謝禾說,“藥已經(jīng)涂好了,現(xiàn)在是找線索的最佳時間。你和我一起……”
像是怕隨苑不同意,他又懶懶地補(bǔ)充一句,“不是恨我嗎?找個機(jī)會給我收尸?”
“行�!�
謝禾和隨苑去了綠衣服姐妹的寢宮。
金鑾殿那邊在舉行登極大典,遠(yuǎn)遠(yuǎn)的能聽到擊鼓聲傳過來,熱熱鬧鬧的。
現(xiàn)在宮里其他地方的人幾乎都空了,謝禾也顧不上這門是鎖著的了——這姐妹倆不知道在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個玩家死在了她們的手,她們也是目前對謝禾來說最大的威脅。
謝禾踹開了她們的房門。
兩人的房間總歸比謝禾的房間要大一些,多了幾間房間,也多了些置物的柜子。
謝禾四處翻了翻。
在某處柜子里,找到了一具……死尸。
那具尸體的四肢被齊齊剁下,顯然是已經(jīng)被做成人彘。
在她脖子上掛著一個項(xiàng)圈,項(xiàng)圈上面墜著一顆鈴鐺,而從她的背后,還拖出來一條長長的老鼠尾巴。
她是,鼠妖!
謝禾瞇了瞇眼睛。
鼠妖的尸體鮮活得仿佛剛剛離世,甚至連胸口也在起伏著,像是就要復(fù)活一般。
那天的那個人被吸干的渾身精氣,應(yīng)是被灌在鼠妖體內(nèi),打算用來復(fù)活鼠妖吧。
兩姐妹在幫助鼠妖做事,試圖幫鼠妖復(fù)活�?墒莻z姐妹不像他,一個鉑金一個黃金等級,和鼠妖交換應(yīng)該是有利益可圖。
換什么呢?
兩姐妹最想要的無非是兩件。
換通關(guān)的條件?換殺死自己?
謝禾沉思著:“怎么感覺太容易了點(diǎn),尸體放在這里,被偷走了怎么辦?那她們的計劃不就要失敗了�!�
他看了看尸體,思索著會不會有哪里有機(jī)關(guān)。
隨苑看了眼,面無表情道:“那個鈴鐺是醒鈴卡變的。你一碰,就會三分鐘內(nèi)提醒她的主人�!�
好險。
“不愧是npc耶�!敝x禾說。
謝禾在兩姐妹的房間找出紙筆,又在紙上寫了一些字。然后他找了一個柜子,將柜門打開時,正要對隨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