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蘇元元好容易收回本命道源,一口氣還沒松緩下來,陡然襲來的一巴掌直接將她打懵。
“我會回稟師尊,取消婚約。”燙金的婚書被狠狠丟在腳下,晏折卿頭也不回走開。
捂著狼狽的左臉,少女吐了口血沫,“手勁挺大啊�!�
待駭然威壓撤去,道侍這才端著杯茶小心翼翼走出來,抬眼便見小祖宗被人掌摑的臉,嚇得不敢吱聲。
蘇元元彎腰撿回婚書,神色變幻,冷不防一拍腦門,“要糟,我得捋捋……
團(tuán)團(tuán)她母親是母親至交好友,團(tuán)團(tuán)她娘親是母親義妹,團(tuán)團(tuán)她娘親和我阿娘是能說私房話的好姐妹,團(tuán)團(tuán)她自個還是我阿娘念叨了多年的寶貝徒弟……”
她倒吸一口涼氣:“好家伙,晏團(tuán)團(tuán)你想害死我�。 �
作者有話要說:嗐,沒錯,元元手里拿的是追妻火.葬.場的劇本。
話說大結(jié)局我寫了好久,我怎么還沒寫完,窒息.jpg。
家里寬帶壞了,流量慢得要死,今晚以為能夠完結(jié),結(jié)果……哭泣。明天,明天一定能完結(jié)!不多說了,先給元元小朋友點(diǎn)支蠟。
.感謝在2020-11-25
01:41:17~2020-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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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晏折卿懷著一腔難以啟齒的怨憤來到連綿浩蕩的天河邊,
河水誠懇地映照她的影。
冷淡漠然的面.具被粗暴撕碎,她蹲下.身子,看著自己泛紅的眼尾,
和一瞬從眼眶涌出的細(xì)淚。
淚沾在細(xì)長的睫毛,
柔弱委屈的模樣,變得根本不像她。
晏蘇兩家的婚事她惦記了多少年,
關(guān)乎小師妹的為人,
在見識過阿娘與母親的如膠似漆后,捫心自問,說是對未婚妻沒有絲毫幻想,
那是在騙人。
她有過幻想�;孟胨郎匚臓栄牛瑡寡胖Y,
明媚如春。要比她強(qiáng),要像母親待阿娘一般,
花樣不帶重復(fù)的哄著。
這些她從來沒和任何人提起,便是對著阿娘,
她內(nèi)心的幻想也藏得極深。深到今日見過蘇元,被她調(diào).戲凌.辱后,那份幻想洶涌而至。又被狠狠擊碎。
沒有人知道,人間道法精深、活了近千年的折卿道尊,
冰冷出塵的外表下,
內(nèi)心滿有少女的青澀純真。
她心想蘇元元真是個無賴。她完全沒法將她當(dāng)作小師妹,
更難以面對那所謂的未婚妻的身份。
退婚。
一定要退婚。她面容再次冷徹如冰。收斂全部情緒,心無旁騖地回憶被蘇元用本命道源壓制的細(xì)節(jié)。那是道法本源的氣息,
是一團(tuán)火。
冷冽冰霜環(huán)繞在她周身,腳下之地一瞬綿延,千里冰封。
晏折卿飛升上界第一日,
和未婚妻打了架,破碎了少女時期偶爾浮起的幻想,極高的天資下,領(lǐng)悟冰封之道。
她遲早,遲早要將蘇元按在地上暴揍一頓!
蘇元元打了個噴嚏,揉揉發(fā)酸的鼻子,躊躇無措地徘徊在宮殿門口。暗忖:她是該惡人先告狀呢,還是沒骨氣地去求晏團(tuán)團(tuán)放她一馬?
嘖。真是棘手。
沒等她想明白,一道含怒的聲音破空而來——“恃強(qiáng)凌弱,妄動本命道源,狂得你?”
蘇元元委屈巴巴地在那賠笑,她這也叫狂?況且晏團(tuán)團(tuán)根本不弱!
好嘛,她動用本命道源是不對,可她不是為了教訓(xùn)對方么,她再怎么厲害也才十三歲,打不過未婚妻那多丟人?要說狂,晏團(tuán)團(tuán)才是狂得沒了邊,初來乍到,敢瞧不起她!
“滾進(jìn)來!”
蘇玙聲色俱厲。
薛靈渺素手撫在她心口,溫柔的舉止消去某人大半火氣。是以蘇元元進(jìn)殿后,極有默契地朝她阿娘滑稽作揖,賣乖討好,看得蘇玙火氣再度冒上來。
“知錯么?”
蘇元元眨眨眼,仗著一副好皮相,乖乖巧巧時很能唬人,她跪在地上,說出的話理直氣壯,“孩兒萬請母親息怒,氣壞了身子,心疼的還是阿娘……
您是說我與團(tuán)團(tuán)打一架的事?這可怎么說,我雖欺了她,可未來兩口子的事,哪能說是‘欺’呢?團(tuán)團(tuán)我很滿意,孩兒惹惱了她,定乖乖賠禮道歉,求得她原諒�!�
好賴話全被她說盡了,蘇玙輕呵:“把人追回來,否則……”
蘇元元打了個寒顫,“當(dāng)、當(dāng)然要追回來,孩兒愛極了團(tuán)團(tuán)……”
知女莫若母,最寵溺孩子的薛靈渺都聽不下去了,她輕聲慢語,“卿兒是我愛徒,你是我愛女,圓圓,莫要阿娘為難。”
她一喊“圓圓”,蘇元元心咯噔一下,知道此事絕無轉(zhuǎn)圜余地,眉眼耷拉著,“我哄她還不行嘛�!�
“近前來�!�
她一改頹唐,笑嘻嘻走過去,被阿娘親了臉頰,耳朵跟著一紅。
“元兒乖,娘看你們極般配,命中注定的緣分,她既來了,你躲不開。你欺她辱她,她恨你也應(yīng)當(dāng)。做錯了事不要緊,要認(rèn)錯,我家元兒其實(shí)最會疼人了,對不對?”
到底是沒長大的孩子,受不得娘親夸獎,登時笑臉一揚(yáng),“那是!不說我是誰的女兒,我必定像母親疼阿娘一般來疼團(tuán)團(tuán)�!�
蘇玙聽得眉心一跳,不自在道:“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把她溶了么?她是冰,我是火,看誰熬得過誰!”
“行。”蘇玙挑眉,“溶不了她,弄砸了婚事,你就去玄冰崖苦熬千年,還了卿兒等你的情分�!�
……
“這樣能行么?”
“怎么不能行,這孩子,該管管了。我看卿兒就挺好,正好和元兒互補(bǔ)。”
蘇玙捏著她指尖,忽然笑道:“聽聽她都說的什么話,溶?她懂什么叫做溶么?年少輕狂,性子時而惡劣,慣于賣乖,滿肚子壞水……”
靈渺皺了眉,“阿玙,這是咱們的女兒,你怎可……”
蘇玙嘆口氣,“你呀�!�
被她嘆得不好意思,靈渺坐在她腿上,“知道元兒為何怕你么?你待她過于嚴(yán)苛了,丁點(diǎn)的小錯在你眼里便成了以后要犯大錯的征兆。她是你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
“渺渺,我沒有……”
“你有。你也說了,元兒與卿兒命數(shù)交纏緣分已然開始,我是元兒娘親,不也是卿兒師父?你道我為何沒惱?
因緣際會,陰差陽錯,每一場情緣展開的方式都各有不同,那是她們之間的事。你可曾見過元兒像待卿兒一樣待旁人?
我們的女兒,性子確實(shí)惡劣,可這惡劣是從哪來的,你竟未想過么?”
她點(diǎn)了點(diǎn)蘇玙唇瓣,柔聲道:“是從你這里來的。你年少時,不也一身反骨惹我掉淚?阿玙,過猶不及。元兒敬你,也畏你。她才十三歲,你莫要逼她太甚�!�
蘇玙垂眸陷入沉默。
她肯聽,薛靈渺輕摟她后頸,“她這渾勁,全是從你身上學(xué)來的。她樣樣學(xué)你,你還沒察覺嗎?我的阿玙,你太粗心了�!�
“她學(xué)我?”蘇玙輕蹭她額頭,“她學(xué)我,倒是學(xué)我怎么疼人啊,你瞧瞧她對卿兒做了什么……我素日,是這般欺你么?”
薛靈渺喉嚨發(fā)出柔柔笑聲,話說到這份上,曉得她入了心,也不再多言,心事放下一樁,她心情極好,眸光輕嗔,“和你比起來,元兒待卿兒,可就算不得‘欺’了。”
身心都被她熨帖得舒舒服服,蘇玙松了口,“那我聽你的,你說怎樣,我就怎樣�!�
……
孤零零走在天河邊,蘇元元搓了搓指尖,“玄冰崖千年啊……”
沒等她偷偷黯然失落,仙靈鶴大老遠(yuǎn)飛來,丟下一封靈信。
看完靈信,蘇元元傻了眼,反反復(fù)復(fù)查看“寫信人”,確定是她嚴(yán)厲不講人情的母親,杵在那嘿嘿傻笑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母親舍不得我去玄冰崖苦熬,她就是嚇唬我的。我是她女兒,幼時她待我最好,怎么可能我稍微大了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哎呀呀,原來母親和阿娘對我寄予厚望……”她開心地一蹦三跳,故作倨傲地抬起下巴,“行罷,不就是兒媳婦么……”
又一封靈信被仙靈鶴叼來。
蘇元元“哎呦”一聲,“是了,團(tuán)團(tuán)初來上界家門都認(rèn)不清呢,我怎么放心她亂跑?母親說得對,不能讓她跑到阿娘跟前,萬一她死活退婚,阿娘豈不難做?她孤身一人,被不長眼睛的畜牲欺負(fù)了怎生是好?”
一念至此,她急急摸出從未婚妻身上摸來的手帕,沉聲念咒,下一刻,人來到天河極南。
……
晏折卿沒想到扭頭會再到她,冷冷一瞥,瞥見她指尖捏著自己貼身放置的帕子,羞極氣極,“還回來!”
經(jīng)母親一番開導(dǎo),蘇元元心氣順暢,見了誰都覺歡喜,更別說本就與旁人意義不同的未婚妻,她笑意盎然,“還什么還,你我還分彼此嗎?團(tuán)團(tuán),別惱,我來給你認(rèn)錯了。你消消氣?”
消氣?晏折卿反手一道冰劍朝她削去!
……
兩人再度打得不可開交,冰與火橫沖直撞。
瞧見冷若冰霜的女子壓著容色明媚的少女打,薛翎嘆了聲“世風(fēng)日下”。她撫撫衣袖,左右兩側(cè)護(hù)道長老恭聲道:“少主……”
“不用管�!彼俅慰戳搜郾粔褐蜻笑嘻嘻的少女,沒來由的一笑,也不知這是哪家孩子,笑起來甚是討喜。
她生得清致謙和,衣袍隨著呼吸不停流轉(zhuǎn)儒家典籍,每一字都具有破碎山河的分量,明明滅滅,如星閃爍。
難得見到一眼生出好感的人,她信手從袖口揪出一個“炎”字贈予蘇元。
火上加火,成為若干年后,蘇元元修成的第二道種。道種開花,無異于第二元神。
此刻薛翎神不知鬼不覺的贈字,蘇元忙著疊聲討好未婚妻。
“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