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倘若有朝一日，你反悔今日所言，山河崩潰、乾坤倒懸、國禍民亡、流血千里�！�

    4

    我有些傻眼：「咱倆這螞蟻大點(diǎn)的平頭百姓，怎么還扯上家國天下了？」

    「誓，你若不發(fā)，親，我也不成。」

    他唇瓣在我耳邊，吐氣如蘭：「便叫人惦記我、覬覦我，哪日你不在了，說不準(zhǔn)有人凌虐我、侮辱我……」

    雪白一朵凌霄花被折辱的畫面，我想都不敢想。

    「發(fā)發(fā)發(fā)！」不就是發(fā)誓嗎，張口就來的事。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本該屬于我們兩人的誓言，竟被他謄抄成冊(cè)。

    我麻木地坐在板凳上，一手按朱砂，一手按指印。

    啪啪啪，按按按。

    一式三份。

    他一份，村長一份，還有一份不知被他藏哪去了。

    賣身契都沒這么正式。

    他抽出袖中一塊白絹，輕柔擦拭我染紅的拇指。

    然后，在我的注視下，俯身吻在指尖上。

    「此后余生，請(qǐng)多包涵……」

    喃喃帶笑，柔媚低語。

    驀地，我脊背一麻，再看他昳麗的容顏。

    心跳更厲害了。

    嗯，我果然很愛他。

    5

    同君卿與成親當(dāng)夜，我喝了不少酒。

    酒意上頭，心癢難耐。

    他任我將他逼退到床畔，跌坐在床上。

    我欺身而上，扯落他的腰封，揉亂他的衣襟。

    在他滿是蘭麝幽香的頸間長嘆一聲。

    「裴景承，你好香……」

    天旋地轉(zhuǎn)！

    我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已經(jīng)被他反壓在下。

    下巴被不輕不重地捏住，清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想起來了？」

    我迷迷糊糊，聽不清他說什么，就著他的手勁，抬起頭往蘭麝芬芳的地方尋去。

    ……好軟。

    我舔了舔他的唇瓣，醉醺醺笑：「卿卿，你怎么這么好看，這么香呢？」

    「霓珞，你怎么這么干凈，這么烈呢？」他在我耳邊低笑。

    那晚的記憶模糊而破碎。

    只記得欲念如海，艷色無邊。

    6

    我和君卿與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恩愛夫妻。

    我一身蠻力，能打獵砍柴。

    他文質(zhì)彬彬，當(dāng)教書先生。

    旁人見了我，總要夸一句，君家娘子好福氣，相公是個(gè)天仙似美人兒。

    仙是真仙，妖起來——也是真妖……

    「別咬……」

    我抬起脖頸，邊推他，邊喘氣：「我明日要進(jìn)城賣布，你這樣……我如何見人？」

    君卿與恍若未聞，專心致志啃肉吮皮。

    自洞房那夜后，我便發(fā)覺，他人前清冷爾雅，床笫如狼似虎。

    且愛好十分獨(dú)特。

    專愛咬人脖子。

    唇齒并未離開肌膚，甚至叼著一點(diǎn)薄薄的皮肉，清冷狹長的眸卻泛著說不清的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