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貪婪,又享受。
事后,我躺在床上,按著脖子根,嘶嘶抽氣兒。
「疼?」他側(cè)身看我,單手撐著側(cè)顏,一手慢慢勾著我散落的發(fā)絲。
我嘆了口氣,同樣側(cè)身看向他。
「卿卿,你若是饞了,明日我便把將只足月的母雞宰了,那么長的雞脖子,你隨便嗦,隨便啃,咬出火星子我都不管,何必往我這兒招呼?」
修長的手指慢慢挪到了那斑斑紅痕上,揉了又搓,君卿與嗓音輕柔低�。�
「咬你,并非饞,啊……也可能是饞,但最重要的,這里是人最脆弱的命門所在。
「倘若不是我,換了旁人,你敢讓他碰一碰,咬一咬嗎?」
「那自然不敢的!」
我大大方方任他指肚在我頸間拂來抹去,毫不設(shè)防道:「可你我是夫妻,生時(shí)睡在一張床,死后埋在一個(gè)穴,便是魂入地府,那也是要手牽手過奈何橋的……你可知,夫妻間最要緊的是什么?」
「情愛?」他問。
我搖搖頭,抓住他的手,握在掌中,笑著說:
「是信任,是依托,更是性命相許的牽絆,有了這些,方才衍生出磐石蒲柳一般,無可轉(zhuǎn)移的情愛。
「可若單單只有情愛,沒有信任,那便是心動(dòng)一瞬,須臾之間便會(huì)煙消云散�!�
我往他懷里擠了擠,單手摟著他一把細(xì)腰,瞇著眼淺淺笑:「卿卿,我失憶后初見你時(shí),只覺得怦然心動(dòng),想來那應(yīng)是情愛使然。與你成親這么久,除卻情愛,便全是信任了。」
我這番掏心窩子的話說出,倒是沒換來他同樣枕邊私語。
相反,他低笑了一聲。
「……真難得,有生之年,能在你口中聽見信任這兩個(gè)字。」
這話令我頗為不解。
還未來得及細(xì)問,他便翻身壓下,手指照舊游離在我頸上,眼波卻在一絲絲地勾人。
「你的信任,來得晚了些,不過,晚了也好過沒了。這么脆弱的要害,便是……便是勇冠三軍的殺神,也擋不住一擊斃命,可我若想要你的命,絕不會(huì)對(duì)這里下手。
「我會(huì)換個(gè)方式,讓你銷魂而死……」
……
妖孽專吸人氣,喜好采陰補(bǔ)陽,夜夜折騰到天亮,我怕是真活不久了。
7
君卿與有兩副面孔。
無論前一夜如何放浪形骸、邪魅妖艷,穿好衣裳立變清冷高潔、謫仙一枚。
我坐在床上。
「伸手�!顾f。
遲鈍地伸出胳膊,手腕一道明顯指痕。
溫濕軟布擦拭干凈我每根指縫,君卿與溫柔道:「那只�!�
換。
兩只手擦干凈,他讓我閉眼。
臉上也被擦了幾下。
衣架子似的讓他給我穿好了衣裳,坐在木凳上,盯著粗糙銅面鏡里的自己。
一整個(gè)魂游天外。
「沒睡醒?」君卿與拿著梳子,打理我一頭長發(fā)。
問得好。
我木著臉回答:「我是根本沒睡�!�
確切地說,也睡了,但閉眼的瞬間,夢都沒來及做,天就亮了。
「只是一夜不眠,以你的體力,算不得什么�!顾Φ萌玢宕猴L(fēng)。
話說得倒是不錯(cuò)。
我體力好、力氣大,這一點(diǎn)早有印證,別說只是床上打架一晚上,便是金戈鐵馬上陣殺敵我也——
我忽地皺了下眉。
腦海深處一閃而過了什么東西。
「扯疼你了?」他問。
「沒,」我一根手指按了按太陽穴,蹙眉道:
「就是……剛剛好像想起了什么……」
模模糊糊,隱隱約約,像是真看見了戰(zhàn)場,真聽見了號(hào)聲。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