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微微紅了眼眶，語氣中卻是深思熟慮后的堅(jiān)定：「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一體，為皇后娘娘盡忠便是為皇上盡忠，皇上只對外說臣女為了保護(hù)皇后娘娘和皇嗣，主動跟娘娘換了身份，一切罪責(zé)由臣女來承擔(dān)就是�！�

    皇后為了活命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認(rèn)，說出去皇后固然會被天下人唾棄嗤笑，皇帝也落不得好。

    保不齊有多少人會在背后議論他腦袋上頂了一片青青草原。

    作為當(dāng)事之人的我，能把責(zé)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自然是好事一樁。

    如此，皇帝便又欠了我一個(gè)天大的人情。

    皇帝對我的愧疚情緒越多，我以后的地位就會越穩(wěn)固，扳倒皇后，讓她生不如死的概率就會越大。

    至于位分？

    還不是在皇帝一念之間？

    在這短短片刻中，我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選擇。

    更何況我還如此年輕，擁有著比皇后更加美麗的容貌和更加從容恬靜的氣度。

    我善解人意的話語，讓皇帝很是欣慰，他微微勾唇道：「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既如此，朕就封你為貴妃，皇后有孕不能勞累，后宮之事便由你來主理�！�

    幾番變故之下，如今便是最好的結(jié)局，我鄭重拜倒，一字一頓道：「臣妾多謝皇上！」

    皇帝一言九鼎，若我執(zhí)意堅(jiān)持，這皇后之位必定是我的。

    但與其強(qiáng)行上位惹得皇帝厭惡不悅，倒不如以退為進(jìn)，讓皇帝對我心存愧疚。

    皇后存在一天，皇帝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在肅王面前婉轉(zhuǎn)承歡的場景，這樣的情緒積攢得越多，他們之間的感情就越岌岌可危。

    我只需要溫柔小意地陪在皇帝身邊，在適當(dāng)?shù)臅r(shí)候稍稍挑撥上幾句就好了。

    因著素王挑起這場宮變叛亂才剛剛平定，前朝需要皇帝解決的事情還有很多，皇帝匆匆下旨晉封我為貴妃后，就起身去了勤政殿。

    我則留下來照顧尚在昏迷的皇后。

    皇后不過是做做樣子故作昏迷罷了，待皇帝一走，她就豁然睜大眼睛，滿是狠戾地看著我。

    「賤人，你如此苦心孤詣地算計(jì)，還不是只得了個(gè)貴妃之位，永遠(yuǎn)只能屈居本宮之下！」

    「臣妾該好好感激皇后娘娘呢，若非皇后娘娘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認(rèn)，一口咬定臣妾才是皇后，臣妾如何有這福氣侍奉皇上？」

    我屈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向皇后磕頭請安，只有彼此能看到的眼神中滿是跟言行截然不同的諷刺挑釁：

    「對皇后娘娘來說，貴妃之位自然不值一提，可臣妾傾慕皇上愛重皇上，著實(shí)不忍心讓皇上在金口玉言和夫妻情分之間左右為難，別說貴妃，即便只是個(gè)小小的采女選侍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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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是走了，可這宮里到處都是皇帝的眼線。

    我這個(gè)品性氣節(jié)拉滿的苦主兒越是受盡委屈，就越襯得皇后咄咄逼人，跋扈不堪。

    皇后又蠢又壞，只一味地傲慢善妒，并沒有多少謀算，不過三言兩語就被我激怒，起身狠狠一巴掌扇到我臉上。

    「你算什么東西，敢肖想皇上，來人，這賤婢沖撞本宮，給本宮拖下去亂棍打死！」

    這是皇后慣用的伎倆，鳳棲宮每個(gè)月都要被打死幾個(gè)宮人，只不過都尋了合理的由頭，被掩飾了去罷了。

    她在后宮橫行無忌，家中父兄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惡行累累她亦從不約束，不過是仗著皇帝給予她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罷了。

    如今這份感情顯然有了裂痕，她若處處做低伏小把護(hù)犢子的慈母人設(shè)立住，皇帝還會看在肚子里孩子的分上對她憐憫幾分，如今這般囂張跋扈，只能自取滅亡。

    在皇后看來，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命不值錢的奴才，只要她看不順眼便可隨意打殺，卻忘了我如今已是皇帝親封的貴妃，除了皇帝沒有任何人能決定我的生死。

    我并沒有說什么，只筆直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身邊的太監(jiān)宮女們沒人敢執(zhí)行皇后的命令，紛紛跪下來求皇后息怒。

    見自己的權(quán)威接二連三地受到挑戰(zhàn)，皇后越發(fā)怒不可遏，沖下床再次打了我?guī)讉�(gè)耳光。

    我趁著宮人們上前勸阻的混亂時(shí)，一拳打在皇后心口上，皇后哀號一聲，這次是真昏過去了。

    宮人們手忙腳亂地把皇后送回了鳳棲宮，得知皇后宛如潑婦般要打殺了我，皇帝很是憐惜，處理完政務(wù)后親自取了冰塊為我敷臉上腫起的傷處。

    他重重嘆了口氣，還在下意識地為皇后找補(bǔ)：「皇后脾氣急躁性子不好，如今又懷了身孕情緒更加起伏不定，你平時(shí)能避就避開�！�

    「皇后娘娘在叛軍那里受了大驚嚇，情緒稍稍激動些也是人之常情，臣妾自該體諒�！�

    我朝皇帝露出一個(gè)溫婉的笑容：「前朝之事千頭萬緒，皇上已經(jīng)疲憊不堪，實(shí)在不必為后宮這些小事煩心。」

    「縈兒，朕只知道你性情堅(jiān)毅，不承想還這般善解人意�！�

    皇帝欣慰地握了握我的手，神色愈發(fā)溫柔：「時(shí)辰不早了，咱們早些歇息吧。」

    那一晚過后，我成了真正的貴妃，頗受皇帝寵愛。

    旨意傳到家里時(shí)，弟弟妹妹喜極而泣。

    皇帝允許我召家人進(jìn)宮請安，我只告訴他們不可有半分驕縱，另外給了他們一份名單。

    那份名單上的官員，多是跟皇后母家有仇的，要明里暗里地聯(lián)絡(luò)起來，關(guān)鍵時(shí)候才能給皇后致命一擊。

    叛亂平息，之前困在鳳棲宮的命婦女眷們自然要放出宮去，出宮之前皇帝特意傳了其中幾個(gè)身份尊貴的夫人進(jìn)勤政殿。

    不必說，一則是為了細(xì)細(xì)詢問我和皇后之前在鳳棲宮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二則是要讓她們把嘴閉緊了，不許外傳一個(gè)字。

    如此嚴(yán)格管控，一時(shí)倒也沒鬧將出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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