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分愛作假設(shè)。
她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會�!�
“怎么說?難道真因為這特招生長得好看而放過她?”
鴉隱嘆了口氣:“我覺得——”
“應(yīng)該會有成野森的愛慕者跳出來,替他解決掉這個麻煩。”
“畢竟以現(xiàn)在的情況看,就算贏了……打女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名聲吧?她又沒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
阮澄意猶未盡:“唔,有道理,那你說會是誰?”
鴉隱:“……”
場外的眾人聊得一片火熱。
而球場內(nèi)的成野森眼見對方不逃,反而當真擺出了一副要接他發(fā)球的模樣。
這會兒他倒真來了點兒興致。
“勇氣可嘉。”
他顛了顛手掌中的網(wǎng)球,“想必你也看清楚了被你拖走的那個‘相好’的臉了吧?”
“你很快會變得跟他一樣�!�
Chapter13
野路子會贏
成野森沒有打女人的習(xí)慣,但眼瞧著面前這人,竟擺明了一副仗義出手的神色。
把他反襯得好像有多惡劣不堪一樣,著實讓他十分不爽——
那就只用半成的力氣,稍微教訓(xùn)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特招生好了。
正當他握住手中的網(wǎng)球,準備發(fā)球之際,一道清亮中又透著股柔媚的女聲忽然響起。
“森少,何必如此給這個犄角旮旯里出來的平民臉面呢?”
“還跟她打球……沒得丟份兒。”
特意改良剪裁后的校服裙將少女細嫩的腰部線條,襯托得不盈一握。
艾瑞婭扭動著水蛇似的腰肢,巧笑盼兮:“不如讓我來解決這樁麻煩事,如何?”
“你又是誰?”
眼看著少女原本如花的笑靨隨之一僵,成野森清淺的眼眸閃了下。
隨后他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算了,這不重要�!�
他約摸有點印象,這張臉瞧著也有些眼熟,多半經(jīng)常在他面前晃悠過。
雖說有些不爽被他人中斷原本的想法,但這人說話倒也有些道理。
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特招生,竟然當眾挑釁于他。
有人想要替他教訓(xùn)……倒也不會讓他失了身份,還能平添幾分趣味。
“你看著辦吧�!�
原本周圍充斥著的竊竊嘲笑聲,見成野森當真讓艾瑞婭處理這件事的情境,驟然消歇。
隨后便響起了更多的討論,甚至還有好幾道羨慕的眼光落到了艾瑞婭的身上。
“哎呀,還真被她給抓住了機會!”
“這下只要事情辦得漂亮,即便不能跟森少攀上關(guān)系,至少也能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真是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早知道森少今天這么好說話,我就上了�!�
“兄弟,你是男的吧,上去跟人家小美人兒比試,勝之不武啊……”
“……”
艾瑞婭自然也感受到了這一點。
于是她越發(fā)高昂著下巴,像一只驕傲的孔雀般走向了橫隔在球場正中的球網(wǎng)。
“我想了想,你畢竟從來都沒有玩兒過網(wǎng)球,比這個……難免你會不服氣�!�
隨春生緩緩放下球拍。
不用跟剛才那個目中無人,一看便驕橫無禮的ED比賽打網(wǎng)球,自然令她稍稍松了口氣。
但面對著身前這位光鮮亮麗的陌生少女,她的身體依舊緊繃:“那你想要比什么?”
艾瑞婭將垂落在胸前的蓬松卷曲的長發(fā)往后一捋,終于圖窮匕見。
“聽說你父母是在農(nóng)場里工作的,專門負責飼養(yǎng)莊園里的馬匹……不如就比賽馬好了,想來正好適合你�!�
“1000米的短途賽馬,誰先完成就算誰贏,怎么樣?”
隨春生拼命克制著,不要因為對方鄙薄的話語而生氣。
也不要因為賭約的改變,而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她甚至故意咬了咬嘴唇,面露掙扎之色:“可是……我沒有馬可以騎。”
“那你是答應(yīng)了?”
艾瑞婭能提出賽馬一事,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贏過對方。
她打小兒便善于騎馬,在一應(yīng)的琴棋書畫,舞蹈插花等閑余愛好中,她最愛的便是馬術(shù)。
不論是華麗的盛裝舞步,還是只追求速度的賽馬,她都胸有成竹。
見這特招生流露出不自信的神色,艾瑞婭笑得越發(fā)歡欣。
嫣紅的唇角向上勾起:“我這兒倒是有多的一匹備用馬匹,寄存在學(xué)院的馬舍里,可以提供給你比賽�!�
這次她瞅準了機會入場,除了想在森少面前再刷一刷存在感之外——
更多的,還想展示下自身的優(yōu)勢。
原本她就與森少并不在同一個班級,平時的馬術(shù)課也都是錯開的,自然不太能碰上面。
而馬術(shù)又不似舞蹈樂器那般的特長,每年都有學(xué)院慶典可以展示。
可現(xiàn)在,她不僅能替森少解決一個不長眼的家伙,還能展示一番自身的才藝。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隨春生張了張嘴,聲音艱澀:“好,我答應(yīng)你�!�
話音剛落,四周便再度響起了‘嗡嗡’的討論聲。
“不是她瘋了吧?”
“要是跟森少打網(wǎng)球,即便‘美人計’不起作用,但頂多也不過是到醫(yī)院住兩天,可要是從馬背上摔下來,可是會死人的!”
“真以為在農(nóng)場騎過幾天馬,就能跟艾瑞婭比速度了?”
“我看她真是想博取森少的關(guān)注想瘋了,什么招兒都敢出……”
鴉隱聽著周圍的各種討論,那股不適的煩躁感,越發(fā)加深。
阮澄徹底服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鴉隱:“我靠——”
“還真被你猜中了,真有第三個人入場,對方還的確是成野森的愛慕者……這就是學(xué)霸與學(xué)渣之間的差距嗎?”
阮澄開始了滔滔不絕的‘小弟膜拜膜拜你‘的行為:“以后任何吃瓜現(xiàn)場我都將帶上你一起�!�
“簡直就是神算子嘛~”
鴉隱胡亂點了點頭。
她本就開過‘上帝視角’,自然知曉這次比賽的結(jié)果是隨春生贏了。
甚至隨春生還憑著這般的勇氣與膽量,真的勾起了成野森的幾分興趣。
但這并不妨礙她為周圍這些‘同齡’學(xué)生們的口吐惡言,不憚以最大惡意揣測他人的行徑,而感到厭惡。
或許因為她自幼,便與祖父母生活的緣故。
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待在遠離城區(qū)的莊園——
她騎的第一匹馬,就是養(yǎng)在周邊農(nóng)場里的小馬駒。
即便后來上了學(xué),就讀的學(xué)校也沒有如此之大的階級差距。
她算得上是度過了一個,與普通人沒有太大割裂感的童年。
甚至還記得小學(xué)時的同桌,是個常年掛著兩條鼻涕的鼻涕蟲精。
鴉隱得承認,此刻的自己,在為周遭如潮水般涌向球場內(nèi)那位特招生少女的惡意,而感到煩躁。
不僅來源于階級的蔑視,更有著出于對‘二女爭一男’的場面,所興起的無端興奮。
而她,由衷地厭惡這一點。
“但是——你能做得了主么。”
隨春生僵硬地別過頭,看向已經(jīng)走向網(wǎng)球場出口的成野森。
“是不是只要我贏了她,今天這件事就算了?”
艾瑞婭明顯被對方的行為激怒了:“真是好大的口氣,就憑你?”
成野森沒有回頭,他雙手插兜往外走:“可以�!�
艾瑞婭仍不滿意,她抬高了聲線:“森少,我在馬場等你。”
沒能得到任何回應(yīng),她深吸了一口氣,再度‘調(diào)轉(zhuǎn)槍頭’對準了隨春生。
“你,跟我來�!�
即便戲里的‘男主角’已經(jīng)提前撤離了現(xiàn)場,但周圍看了這一波三折的大戲的眾人,又哪里舍得離開。
沒看艾瑞婭都放話出去了么,要替森少教訓(xùn)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特招生。
就差最后這一‘哆嗦’的結(jié)果了,自然不愿意就此放棄。
反正現(xiàn)在離下午的第一堂課還有半個多小時,到時候跑快些回匯知樓就是了。
而鴉隱和阮澄所在的一年A班,原本下午的第一堂課就是馬術(shù)。
自然也跟著眾人一塊兒,往高等部區(qū)域內(nèi)所設(shè)的馬場的方向走去。
“走走走,咱們快跟上�!�
阮澄急吼吼地往前走,一邊回頭朝鴉隱招手,“你說,她們兩個到底誰會贏?”
鴉隱:“……”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賭性很強?”
“沒有誒,我只是做了兩種假設(shè)而已,又沒真刀真槍地賭上什么籌碼�!�
鴉隱挑眉:“那你覺得誰會贏?”
阮澄不假思索地開口:“當然是艾瑞婭,她從小家里就請了專業(yè)的馬術(shù)一直教導(dǎo)�!�
“至于那個特招生……不過是野路子而已。”
鴉隱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噢�!�
“我賭野路子的特招生,會贏。”
chapter14
勾起了興致?
索蘭學(xué)院不愧為整個首都林塔內(nèi),最具貴族底蘊的學(xué)校。
整座馬場占地廣闊,除開馬術(shù)練習(xí)所置的各類障礙區(qū)域,光是環(huán)行賽道便有三條。
分別是最外環(huán)的草地賽道,中間的沙地賽道,以及位于最內(nèi)側(cè)的救護車道。
沒一會兒的功夫,艾瑞婭便換好了一身簡約而又颯爽的馬術(shù)服。
被她牽著在身側(cè)行走的,是一匹姿容矯健的白色駿馬。
而跟在她身后的隨春生,手里牽著的一匹棕色馬匹的體型也十分高大。
然而到了這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穿著索蘭春季的制服裙。
在賽馬場這邊,也沒有屬于她的更衣室。
“能讓我先回一趟匯知樓嗎?我的運動服在儲物柜里�!�
隨春生知道自己穿著的這身學(xué)院制服并不適合賽馬,即便她在裙下穿了安全褲——
一旦馬兒跑上速度,即便不走光,也會讓她的腿部遭受磨損。
艾瑞婭自然不愿意,她恨不得立刻上場,好讓森少瞧見她在馬上的風姿。
即便他沒來現(xiàn)場,可這事兒鬧得這么大……想來在FO或者學(xué)院論壇里,肯定會出現(xiàn)不少她的照片。
“剛才怎么不早說,這一南一北的,等你回來賽馬場這邊都要上課了,哪里等得了這么久�!�
頓了頓,她的臉上浮起一抹輕蔑的笑,“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才故意用這樣的說辭來拖延時間?”
話音一落,周遭的‘吃瓜群眾’多半都恨不得二人立刻打起來,于是紛紛隨聲附和。
“就是,要不了多久就要上課了,到底還比不比啊,我趕著回教室呢。”
“嘖,反正都是輸,還搞這么多的過場干什么?”
“你可想好了,這會兒要是不戰(zhàn)而逃……這事兒算欺騙森少吧?罪加一等!”
“……”
阮澄聽得直皺眉頭,不過很快,她眼珠子一轉(zhuǎn),便想出了個辦法來:“你可以穿我的。”
從一眾不懷好意的催促聲中,隨春生難得地捕捉到了一道表露出善意的聲音。
尋聲回頭一瞧,一個長了雙葡萄似的圓滾眼睛的少女,正沖她揮手示意。
見對方佇立在原地,阮澄可不愿自己逃掉馬術(shù)課的計劃被打亂。
她徑直走了過去:“下堂課剛好是我們一年A班的馬術(shù)課,你跟我來,更衣間里有我提前備好的馬術(shù)服�!�
“咱倆身高也差不多,只是你比我稍微要瘦一些,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
“嘿,你——”
艾瑞婭本想再說點兒什么阻撓的話。
可一瞧,出聲的人是阮澄。
估摸了下和她的家世也算相當,便止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斥責。
“算了,你們快去快回。”
阮澄沖著鴉隱擠了擠眼睛,拉著隨春生便小跑著往更衣室去了。
鴉隱原本沒想太多。
既然原書里寫過隨春生贏下了這場比賽,想來便是阮澄幫了她一把。
可是——
她的目光在隨春生即將騎著去比賽的那匹棕色的高頭大馬上,流連了片刻。
只見這馬雖被拴在了一側(cè)的立柱上,前蹄卻不住地刨著地,一會兒后蹄又嘗試著往上蹭肚腹。
甚至還莫名前后動著,做起了‘伸展運動’。
鴉隱回想起幼時在農(nóng)場聽聞過馬夫們的閑聊……這怎么看,都是患上了腸絞痛,亦或是疝氣的病狀。
這匹馬真的能上賽場嗎?
就算真硬撐著贏了比賽,也會加重它的傷勢,活不了多久。
哦,看這個名為艾瑞婭的少女的行事做派,想來輸了比賽也會遷怒于這匹馬。
沒多久,阮澄便帶著換好了衣服的隨春生匆匆折返了回來。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
隨春生此刻穿著阮澄定制的馬術(shù)服,精致的剪裁勾勒出她柔韌的身姿。
立刻讓她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拔高了一個度。
烏黑順滑的長發(fā)挽在腦后,露出清純靈動的眉眼。
較平日而言,更添一分英姿颯爽的清洌之氣。
“磨嘰死了�!�
艾瑞婭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馬,緊身的騎褲勾勒出她緊實的小腿線條。
她居高臨下地看向仍沒有動作的隨春生:“快點兒,我趕時間�!�
隨春生再度朝阮澄點頭致謝,剛要解開韁繩,便聽到一抹如金玉相擊般清越的女聲。
“騎我這匹馬吧�!�
鴉隱原本不想管這事兒。
但是,她無比明白自己此刻就生活在這‘世界’里——
明明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她無法泰然將所有人視作NPC。
更何況,憑她一路上的觀察評估,最終所得出的結(jié)論是:
給予隨春生一定的善意,或許更有利于她后續(xù)的計劃展開。
她并沒有冒然說出這匹馬的不妥。
畢竟在場的那么多人,總有聰明的能窺見其中的陰私。
自己又何必非得去當出頭鳥,將此事擺到明面上,平白將人得罪狠了。
——雖然瞧著艾瑞婭投來的不善眼神,已經(jīng)連帶她一塊兒記恨上了。
“我才轉(zhuǎn)學(xué)過來,也不知道家里人備的馬匹如何,你來先替我試試�!�
“哼!”
艾瑞婭冷哼一聲,輕輕一踢馬鐙,很快便沖向了不遠處的起跑線前。
隨春生也不是傻子,立刻應(yīng)了聲‘好’。
她剛才看得十分明白。
眼前這位氣質(zhì)冷清,眉眼卻生得極為艷醴的少女,正是隨著剛剛好心借她馬術(shù)服的阮澄一塊兒來的。
既然已經(jīng)對她施與了一次援手,也用不著再在后面擺她一道——
本來她就覺得騎著對手的馬匹去比賽,就頗有些不安。
只是礙于自己沒有馬,不得不答應(yīng)罷了。
這會兒有人替她解決了這個問題,她自然連連道謝。
鴉隱瞧著對方翻身上馬,追著艾瑞婭而去。
而周圍的吃瓜大隊們,也早已經(jīng)各就各位。
“哎呀,早知道我該把我那匹馬給她的呀!”
阮澄猛一拍腿,一副后知后覺,痛心疾首的模樣。
“走走,咱們一塊兒去瞧瞧結(jié)果。”
“我改變主意了,隨春生她真不一定會輸,你看她剛剛上馬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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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場對面,一處可以俯瞰整個場內(nèi)的高層建筑室內(nèi)。
柏遠抬起手肘蹭了蹭身旁人的胳膊:“阿森你瞧,那個特招生可比大家想象中要厲害�!�
“腦子也聰明,還知道以退為進,沒有一口答應(yīng)艾瑞婭的話……哈,等會兒她可要丟臉死了�!�
璀璨的陽光下,少女柔韌的腰肢往前傾伏。
隨著駿馬的疾馳上下起伏,像一只靈巧的海燕,掠過洶涌的海面。
成野森雙手抱臂,依舊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艾瑞婭?”
柏遠無奈的嘆了口氣:“你的狂熱粉啊,每次只要你出現(xiàn)的party,她都會來的,還總想盡辦法往你身邊湊——”